摘要：平均海拔超过五千米，冬季气温能骤降至零下四十度，稀薄的氧气只有平原地区的一半。

藏北羌塘，一片被雪山环抱的荒原。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也是野性的乐园。

平均海拔超过五千米，冬季气温能骤降至零下四十度，稀薄的氧气只有平原地区的一半。

但就在这片严酷的土地上，生活着藏羚羊、雪豹、野牦牛等众多珍稀动物，也生活着一群守护它们的人——羌塘自然保护区的巡护员。

周卫国，一个从北京退伍的兵，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他负责的区域是以野牦牛山为核心的八百多平方公里无人区。

这里没有信号没有人烟，只有漫天的风和沉默的雪山。

初遇：野牦牛王的冲锋

周卫国报到的第一天队长开车带他去熟悉环境，越野车在戈壁滩上颠簸，直到远处出现一片移动的“黑云”——那是一群野牦牛足足有一百多头。

队长递过望远镜：“注意看那头最大的”。

周卫国接过望远镜，镜头里出现了一头庞然大物。

它比周围的牦牛高出一大截，肩背如山浑身黑毛如铠，一双犄角像两把弯曲的钢刀。

它站在山坡上，鼻孔喷着白气，前蹄不停刨地扬起阵阵尘土。

“它在磨角”，队长语气严肃“，这是攻击的前兆，快，我们得走”。

车子刚调头，那头巨牛已如黑色闪电般冲下山坡。

整个牛群紧随其后，蹄声如雷震得地面发颤。

周卫国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不是动物在奔跑更像是一辆重型坦克在冲锋。

车子在碎石滩上拼命加速，野牦牛王却越追越近。

周卫国能清晰看到它血红的眼睛炸开的鼻翼，甚至闻到它喷出的腥气。

直到车子驶上平坦的硬地，才终于甩开了追赶。

“那是野牦牛王”，队长喘着气说，“体长三米多，体重接近一吨，在这片土地上连棕熊见了它都要绕道走”。

追逐：孤独王者的愤怒

此后的半年，周卫国经常骑着越野摩托车来这片区域清点牦牛数量。

他渐渐熟悉了这群生灵，它们夏天啃食嫩草，冬天用蹄子刨开积雪寻找草根，新生的小牦牛踉跄学步母牛警惕地守护在旁。

但他再也没见过那头野牦牛王。

“它败了”，队长说，“野牦牛群每年都会争夺王位。

像它这样的王者，一旦战败宁可独自离开也不会屈居‘新王’之下”。

果然不久后周卫国在另一片区域发现了它。

那天远处的一个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骑着摩托车靠近，直到看清那熟悉的庞大身躯正是失踪的野牦牛王。

它独自在荒原上踱步背影落寞。

周卫国一时忘了队长的警告：“孤独的野牦牛最危险”，他下意识地又往前开了几步。

发动机的轰鸣惊动了它，它转过身铜铃般的眼睛瞬间锁定周卫国。

下一刻它低头扬蹄像一枚出膛的炮弹直冲过来。

周卫国掉头就跑，摩托车在碎石滩上蹦跳难控，野牦牛却越追越近。

他能听到身后沉重的蹄声，像打夯机一样敲击着地面。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慌乱中摩托车冲进一片鹅卵石区，车身猛地一颠周卫国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他刚想爬起野牦牛王已到眼前，只见它头一低，犄角一挑整辆摩托车被掀飞到半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周卫国连滚带爬地躲开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但奇怪的是，野牦牛王没有再攻击他。

它只是对着摩托车又顶又踩，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个铁家伙身上。

直到摩托车变成一堆废铁，它才喘着粗气，瞪了周卫国一眼转身慢悠悠地离开。

周卫国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他明白刚才野牦牛王若要杀他易如反掌。

救援：荒原上的和解

秋天来临，草木枯黄。

所有的动物都在抓紧时间增肥以备过冬。

周卫国每天骑着新车巡护，用相机记录野生动物的活动。

一天下午他正拍摄一群藏原羚，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回头一看五只狼已呈扇形包围了他。

它们低着头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慑性的低吼。

周卫国试图用车冲开一个缺口，但狼群配合默契——正面的狼后撤，两侧的狼立即扑上。

有两次狼爪几乎擦过他的后背。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裳，在这片荒原上人类和一只落单的羚羊没有区别。

就在绝望之际，远处传来沉重的蹄声。

一团黑影如旋风般冲入狼群——是野牦牛王！

它低头一挑，一只狼哀嚎着滚出老远。

其他狼一拥而上，但它皮厚如甲，狼牙根本咬不透。

它像辆坦克在狼群中横冲直撞，犄角所向狼群纷纷退避。

周卫国愣在原地，他想不通这个曾经四次追杀自己的大家伙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狼群很快溃散，野牦牛王甩甩头朝着周卫国走来。

这一次它没有冲锋，只是慢慢靠近，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像一面黑色的旗子。

周卫国站在原地没有逃跑，野牦牛王在他面前几步远停下，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他，鼻孔喷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

他们对视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它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荒原中。

从那天起周卫国明白了一些事情：这片荒原上的生灵有着人类无法完全理解的规则和情义。

终章：王者的落幕

第二年春天，周卫国再也没有见过野牦牛王。

他刻意扩大巡护范围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直到某个黄昏，他在野牦牛山附近的荒滩上看到一群盘旋的秃鹫。

驶近后一具巨大的骨骸映入眼帘。

肌肉已被食腐动物啃食殆尽，只有部分干枯的皮毛还粘在骨架上。

但那对标志性的弯角，让周卫国一眼就认出了它——野牦牛王。

他下车用皮尺测量：骨架长约三米，生前体长肯定超过这个数字。

旁边一只藏原羚的尸体正在被秃鹫分食。

周卫国站在骸骨前久久无言。

这头曾经称霸荒原的王者是如何死去的？是老死、病故，还是被狼群围攻？他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生死每天都在上演。

一只藏原羚的死亡，养活了一群秃鹫；一头野牦牛王的倒下，它的血肉回归大地，滋养来年的牧草。

生命的结束也是另一种开始。

他轻轻触摸那对巨大的犄角冰凉的触感仿佛在诉说一个时代的终结。

夕阳西下，把荒原染成金黄，远处传来狼的长嚎凄厉而苍凉。

周卫国跨上摩托车，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土地。

他知道明天还会有新的生命在这里诞生，新的故事在这里上演。

而他的使命就是守护这片野性而残酷、却又无比壮美的荒野直到永远。

来源：秦岭深山老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