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凭借这座大靠山,我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从十八线糊咖一跃成为顶流小花。
京圈太子爷失忆后,我冒名顶替了他的白月光。
凭借这座大靠山,我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从十八线糊咖一跃成为顶流小花。
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国,为避免穿帮,我不得不演了一出虐恋大戏,麻溜地带着卡里的三个亿跑路。
逃离京市的那天晚上,所有航班被截停,我被迫滞留机场。
太子爷气得咬牙切齿,「你不是得了绝症,快死了吗?这是打算去哪啊?」
1
我进门的时候,陈淮序就坐在沙发上。
客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气氛莫名有些压抑,我在玄关处磨蹭着没过去。
陈淮序一向对我没什么耐心。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沉声开口,「还不过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着。
等到了陈淮序面前再抬起头时,眼眶恰好泛红:「我都知道了。」
「你要订婚了,是不是?」
他没回答。
我也不在意,自顾自道:「我今天见到你的未婚妻了,很漂亮。」
「恭喜啊。」
「你们确实很般配,郎才女貌。」
「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我的声音哽咽,「但是,我们的关系,就到此结束吧。」
陈淮序静静地看了半天,终于在我的眼泪即将要落下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抬手握住我手腕。
一拉一带,我就被他摁在了腿上。
手掌高高扬起,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响。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跟我演戏?」
「啪。」
又是一声脆响。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妻?」
「你要结束什么?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翘。
我脸微微泛红,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压制住我的动作,手顿了一下,向上,停在我的腰间。
我偷偷看了一眼,陈淮序脸色不太好,下颚紧绷着。
在一起三年,我深刻地了解他什么时候是逗我的,什么时候是真的动气。
现在这样,就是动气了。
我只得赶紧顺毛。
趁着他的手松了劲,我迅速起身,坐在他的腿上。
我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我不演了,别生气了。」
陈淮序由着我蹭他,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我。
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不是,我就即兴表演了一段,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以前演别的,不是还挺喜欢么……
我还在神游,陈淮序已经就着这个姿势将我抱起来,径直往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陈淮序动作顿了一下,绕过那张大床,走到窗边的躺椅旁,面对落地窗坐下。
「诶诶诶,帘子还没拉……」
「外面看不到。」
「看得到。」
「看不到。」
陈淮序无情地拒绝了我的要求,继续他手上的事情。
室内的气温攀升,一道闪电从天际划开,照亮了整个房间。
随即,雷声轰鸣。
我的心猛地一颤,手在他背后胡乱地抓了几道。
陈淮序顿了顿,在我的颈窝闷声笑出来,「怎么还是这么菜。」
……
2
第二天等我醒来,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
我又躺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谁知刚站起来,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嘶。」
陈淮序这个禽兽!
「煮小馄饨吧,她爱吃这个。」
楼下隐约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吃饱餍足后的愉悦。
我磨了磨牙。
我这做得哪是金丝雀,全是体力活。
想到这里,我板着脸踢踢踏踏地下楼去了。
不出所料的,陈淮序正姿态闲适地坐在餐桌前吃东西。
为了能让他感受到我的怒火,走到他面前时,我把脸狠狠往右边一撇。
刚侧过去,我就想起媒体报道里都说我的右脸更好看。
于是我顿了一下,又把头往左边扭过去。
嘴里也不消停地冷哼着。
「头发怎么乱糟糟的。」
陈淮序伸手,捏着我的下巴把脸移正,似是无奈似是宠溺地捋了捋我炸起来的头发。
四目相对,我用眼神控诉他的暴行。
他勾勾唇角,拿起餐桌的手机,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你……」
「叮。」
跟我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手机的提示音。
陈淮序抬起头看我,「你手机响了,不看一下?」
我撇撇嘴,点开手机。
是银行发来的信息。
账户汇入金额两百万元。
笑话,我是谁?
用钱来考验我,我就会让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富贵我就淫,贫贱我就移,威武我就屈的人!
我狗腿地拉开凳子推着他过去坐下,「昨晚你也辛苦了,怎么能站着呢,快坐下休息。」
陈淮序弯着唇角,享受我的服务。
我在他左边的位置坐下,掐着声音喊:「王妈,我的小馄饨呢。」
厨房里的王妈应了一声,「快好了,就来。」
陈淮序已经吃好了,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嘴:「今天不用拍戏,你好好休息,无聊就出去逛一逛,晚上有个聚会,我去接你。」
「好哒~」我笑眯眯地接过王妈递过来的小馄饨。
吃了早饭,送走陈淮序这尊大佛。
我马上给闺蜜乔乔发信息。
「出门。」
「零花钱到账了,你最近看上的那个 LV 新款,我们今天去把它拿下。」
3
买了包,逛完商场,我们找了间私密性很好的咖啡店坐下。
乔乔看着一整天的战利品忍不住感叹:「这太子爷对你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看向她的新包,美滋滋补充道:「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乔乔是我大学的舍友。
我进了娱乐圈后,就让她把那月薪三千还不交社保的破工作辞了,来当我的经纪人。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一人得道,她跟着鸡犬升天。
「诶,」乔乔戳了戳我的手臂,神神秘秘问道:「他对你这么好,要资源给资源,要钱给钱,你实话跟我说,你有没有动心?」
我一键三连否认:「没有」「怎么可能会有」「真的没有。」
见乔乔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正色道:「做我们这行的,最大的忌讳就是爱上金主。」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薄情的人得到珍珠,痴情的人只能得到泪珠。」
我点点她的额头,「你别忘了,他还有个白月光呢。」
「对哦!」乔乔醒悟过来,语气变得愤愤不平:「有白月光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我抿了一口咖啡,赞道:「嗯,孺子可教。」
我们两个人一下午聊了圈里八百个八卦后,陈淮序发信息问我要了地址,要过来接我。
我发了定位过去,然后跟乔乔告了别。
上了陈淮序的车后,我整个人变得恹恹的。
陈淮序看了我一眼,皱眉;「怎么不开心?逛街累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累的不是逛街,而是等会儿的聚会。
这跟加班有什么区别?
谁上班开心得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会儿,等会到了你再叫醒我。」
「嗯。」
车速平缓下来。
4
陈淮序那个圈子里的人都不太喜欢我。
准确点来说,是看不上我。
所以当我在卫生间里听到有人蛐蛐我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意外。
「那个李舒,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你没看见她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不正经看人。陈淮序养的一个玩物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人家未婚妻了?」
我眨眨眼。
我真冤枉啊我。
我眯着眼看人,只是因为我困了,睁不开眼。
另外一个女声应和道:「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
「什么?」
「黎舒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黎舒。
这不就是陈淮序的那个白月光吗?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么些年,黎舒这个名字一直是陈淮序的禁忌,连提都不许我们提起,可见根本没对她释怀。现在正主回来了还有一个赝品什么事情?」
「黎舒品性高洁,哪是李舒这个捞女能比的。」
「我就没见过比她还拜金的人,这几年陈淮序砸了好几亿在她身上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
手机在包里响起。
外面瞬间安静如鸡。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陈淮序的电话。
我毫不犹豫地摁了接听,腻着声音:「哥哥~」
那边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你跑去哪里了?」
我推开门,看见外面石化的两个人。
「我上厕所呢。」
「哥哥,我刚刚看上了一个包,你给我买嘛~」
陈淮序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了?」
我迎上她们的视线,「买不买嘛?」
「嗯,」他应了一声,「买。」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挂掉电话,笑眯眯地看着她们手忙脚乱得补妆,开口道:「没想到啊,终于有人懂我了。」
正在涂口红的女生强装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我嗤笑一声,「我不止拜金,我还虚荣,物质,恶毒,尖酸刻薄,我还想不劳而获,一步登天。」
「这些年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懂我,看透我的本质。」
我把手伸到感应水龙头前,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洗了个手,「今晚回去我就给陈淮序吹一吹枕边风,让他多照顾一下你们家的生意,巩固一下我的人设。」
我在「照顾」两字加重了音。
看着她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我心里爽飞了。
原来仗势欺人这么爽。
我收回视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卫生间。
回到陈淮序的身边,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刚刚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我摇头,心情莫名有些憋闷,连他跟我说话都爱答不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聚会结束回家。
陈淮序冲凉出来,叫了好几次我的名字,我都没听见。
他皱眉,语气不悦:「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我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故作深沉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陈淮序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忍耐着什么,「快去洗澡。」
我嘴上嗯嗯哦哦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
怎么样才能从陈淮序这里全身而退呢?
5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还要得益于我最近在拍一部戏。
这部剧讲得是男主各种虐女主,最后女主被查出绝症的,男主追悔莫及的内容。
剧情虽然狗血老套,但是观众百看不厌啊。
现在的剧情正拍到了男主发现我的诊断单,痛不欲生。
下了戏,我拿着那张道具诊断单去找乔乔。
「什么?你要我帮你弄一份假的诊断单?」
我郑重地点点头。
乔乔迟疑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没有一丝犹豫,「确定。黎舒要是回来了,那我编造的一切都会穿帮的,到时候陈淮序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人。」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她回来之前把事情处理好,这样她回来了,陈淮序一心扑在白月光身上,哪里还有空管我们?」
「你最近也要开始准备交接手上的工作,不要再接新的通告了,我们得一起跑。」
「好吧,」乔乔看着诊断单小声嘟囔:「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陈淮序有这么好糊弄?」
我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把他想得太聪明,我都糊弄他三年了。」
「……」
「也是。」
乔乔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乔乔准备道具,我也没闲着。
我开始利用一切的相处时间,带陈淮序恶补各种韩剧。
我一边观察着陈淮序的反应一边说:「这个女主好可怜啊,她这么爱男主,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她肯定不会离开男主的。」
陈淮序面无表情:「有什么可怜的?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主,真正的爱是两个人一起承担面对,而不是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自以为是地推开对方。」
啧!
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让你看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吐槽女主的。
于是我开始乱七八糟地胡诌,「女主离开男主是因为想最后保留自己在男主心里最美的样子,你想啊,如果女主在男主面前死去,那这个男主得多痛苦啊。」
「而且女主这么爱美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忍受自己化疗之后剃光头,病恹恹的形象呢?」
「每个人表达爱的形式不一样,反正我觉得女主肯定是爱男主的。」
「如果是我,我也会跟这个女主的做法一样。」
越说越气愤,我在他的胸口捶了一拳。
陈淮序愣了一下,俯身将我抱进怀里,「一部剧而已,气成这样,傻不傻?」
我仰头看他,「那你说,这个女主爱不爱男主。」
陈淮序无奈地叹了口气:「爱。」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我消停了。
接下里就是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我开始在陈淮序面前表现得弱不禁风。
时不时的晕倒,配上略显苍白的底妆,倒真的有点把他吓着了。
好几次陈淮序要带我去医院检查,都被我找事情推掉了。
时机成熟后,我把伪造的诊断单,放在了一件我常穿的风衣里,并在某次活动结束后让刚出差回来的陈淮序亲自送过来。
我接过衣服,偷偷打量陈淮序。
诊断单上多了很多褶皱。
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比我还苍白,动作也有些僵硬。
这天晚上,陈淮序一改往常的小别胜新婚,睡觉前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勒得我差点就厥过去。
我知道。
一切都在朝着当初设想的方向发展。
6
「报——。」
「已确定黎舒回来的航班定在了下周三。」
看着乔乔发过来的信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要结束了。
这段时间,我已经陆陆续续把签下的工作完成。
东西收拾得也差不多了。
看着原本塞满我衣服包包的衣帽间只剩下他单调的西服,心里涌动着朦胧不清的酸楚。
我安慰自己,毕竟在一起三年,有点难受也是正常的吧。
胸口积压的东西翻腾着,我抬手掩住眼眶,慢慢蹲下去。
回忆像慢放的电影,一帧一帧在脑海里闪过。
遇见陈淮序,其实是一场意外。
7
因为缺钱,我大学做了很多兼职。
真正接触演戏是在大四,但是那时候的我也只能演一些炮灰,以及各种各样死法的尸体。
遇见陈淮序那一天,我接到了我当时接过最大的一个角色——女四。
戏份不算少,片酬也很可观。
我骑着小电驴去往偏僻的片场,嘴里还哼着小曲。
陈淮序和他的劳斯莱斯就是这时出现在我面前的。
撞在水泥护栏上报废的车头冒着滚滚的浓烟,而他伏在驾驶座上,额前都是鲜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工作是重要,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啊。
我咬咬牙,打电话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
然后艰难地将他的人从车上转移下来,做了一点急救措施。
等救护车来了,我又跟着去了医院。
他在急救室里抢救的间隙,我听见护士围在一起讨论。
「没看错的话,刚送进去的那个是长淮集团的公子陈淮序吧?」
「对对对,前段时间他的事情不是上热搜,又马上被撤了吗?」
「这可是大人物啊。」
长淮集团,京市的龙头企业,顶峰盘踞多年,据说背后的势力也不凡。
至于陈淮序。
我根据她们的话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他的信息被封得差不多了。
只有一些讨论比较隐晦的帖子还在。
其中有一个名为「扒一扒神秘大佬的爱恨情仇」的帖子因为车祸的报道小有热度。
我从这个贴子里大概拼凑了一下事情的原本面貌。
豁!
还是个为爱自杀的恋爱脑。
我摇摇头,颇有些痛心疾首。
这背景,这财力,不会用就让我来!
抢救室的门打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大概跟我交代了一下,「病人伤虽然有点重,但好在送来得比较及时,现在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闻言,我松了口气。
转入病房几个小时后,陈淮序终于醒了。
他头上包扎着绷带,看见我的时候一脸茫然:「你是谁?」
看得出来家世确实不凡,即便受伤了也难掩身上的气质。
我冲他笑了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舒。」
「黎舒?」
他似乎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皱眉重复道:「你是黎舒?」
我点头,「是的。」
「你是我女朋友?」
我脑子宕机:「什么?」
「我只记得我有个女朋友叫黎舒。」
「你说你叫黎舒,不就是我女朋友吗?」
主治医生说,陈淮序是因为撞击造成脑震荡引起的失忆,有可能很快就会想起来,也有可能就此缺失这段记忆。
我想我的心里一定住了一个魔鬼。
因为我听见自己对他说,「是的,我是你女朋友。」
富贵险中求。
为了圆谎,我战战兢兢地扮演着他的女朋友。
陈淮序对我很好,好得令人发指。
短短三个月我就从演尸体的十八线糊咖变成了大制作里的女主。
广告大牌签约一个接一个。
我的钱包鼓起来了,生活也好起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好,让我感受到在他心中,白月光的地位。
我于心不忍,于是打算跟他摊牌。
「陈淮序……」
「要买什么?」
我咬咬牙,「我说,其实我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
陈淮序抬眼,「……」
与此同时。
「支付宝到账二十万元。」
我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垂下眼睛:「我是说,我其实,其实只是你找的替身。」
「你真正的女朋友叫『黎舒』,黎明的黎,你受不了她要跟你分手的事实,所以就找上了我。」
我别过头,咬着唇道:「你说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你会给我一大笔钱,这也是你朋友都不认识我的原因。」
陈淮序听了这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以前……这么渣?」
我摆摆手,安慰他:「其实也没有,我能理解你,你也是太爱她了。」
陈淮序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我点头,娇羞道:「嗯。」
于是这一补偿,就是三年。
8
我知道陈淮序最近满世界地跑,是在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打算把出国的时间提前。
毕竟出了国,陈淮序就鞭长莫及了。
趁着陈淮序出差,我和乔乔半夜就到机场候机。
戴着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
见我神色倦怠,乔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我忽略那咕噜咕噜冒泡的奇怪情绪,扯了扯嘴角;「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大厅的广播突然开始公告,所有航班延迟两小时起飞。
我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
乔乔为了缓和我的心情,转过头乐呵乐呵地说,「你看,现在这像不像小说里的情节,就是霸总男主为了女主,动用所有势力,只为了留下他的小娇妻。」
「女人,别跑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乔乔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好想见一见主人公……」
等等。
好像有杀气。
我和乔乔面面相觑,我的背后突然一阵一阵的发凉。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们的大明星,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整个人顿住,僵硬着转过身。
面前这个浑身压抑着怒气的男人不是陈淮序还有谁?
他看了一眼我脚边放的小行李箱,自嘲一笑:「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我送你的珠宝,包包,你一件也不肯带走。」
这下误会可大了。
我瞪大了眼,解释道:「没有不带走,我都卖了折现了的。」
空气一时间安静。
半晌,陈淮序盯着我,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得了绝症,快死了吗?这是打算去哪啊?」
因为心虚,我悻悻地没作声。
「哦,跟我演戏呢。」
他哼笑一声,脸上却没有笑的模样,「你这么有经验,应该知道,逃跑被抓到,接下来会是什么剧情吧?」
9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勤勤恳恳地在陈淮序面前装清纯小白花,确实也装得还不错。
他对我,在情事一事上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直到某次,我追番忘记了时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陈淮序看了个干净。
我一回头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魂都差点吓飞了。
陈淮序眯了眯眼,从我手上拿过平板,翻看我的存货,薄唇轻启:「甜蜜**」
「青梅竹马***」
「僧侣***」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
这里面墙纸,囚禁各种元素应有尽有。
陈淮序语气有些嘲讽:「看不出来,你知识面还真广啊,以前是在跟我装呢?」
事已至此,我挺直腰板直视他,一本正经道:「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女人就好比一个煮熟的鸡蛋。」
「外表呢,是一个坚硬的外壳,剥开以后有着洁白的表面,再打开发现,诶——」
「是黄的。」
陈淮序皱眉:「男人呢?」
我嘿嘿一笑:「芒果。」
当时的陈淮序噎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歪理。」
虽然这事我俩后来都心照不宣,但此时被陈淮序这么大庭广众说出来,我还是有点窘迫。
我干笑两声,想缓解尴尬。
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了闭眼:「对不起。」
陈淮序轻声道:「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垂眸,攥紧拳头:「不要。」
说完我也不等他反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事实上这几年我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不是吗?」
你把我当替身消遣,我把你当提款机,我们谁也不遑多让。
我盯着地面,没有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的意思是,你从没有爱过我?」
我咬住下唇:「没有。」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以为他会暴怒,可是没有。
陈淮序只是看了我很久很久,声音轻得像是幻觉:「李舒,你这个爱情骗子。」
10
我没有跟他走。
事情已经败露,跑路这场戏也没有演下去的意义。
我回到了我自己在京市买的房子。
乔乔担心地看着我:「小舒,你没事吧?」
我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折腾这么久太累了,可能要休息一下。」
乔乔摸摸我的头,「好,我知道你现在可能需要自己待会,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点头。
乔乔离开后,我躺在沙发上,脑子乱得像是浆糊。
可是陈淮序那句「爱情骗子」却无比清晰。
是。
我确实是个骗子,和他在一起的三年是我骗来的。
他的资源,他的钱也是我骗来的。
我得到了那么多东西。
所以即使别人骂我卑鄙,骂我不择手段,我也绝不后悔。
如果不这样做,我的一生早就被困在那重峦叠嶂的大山里。
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11
我是个不被期待的小孩。
这个认知从我的名字就初见端倪。
除了李舒,我曾经还有一个名字。
李招娣。
从小到大,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
「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讨债鬼。」
「李招娣,你信不信,再不听话我们就把你卖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在吓唬我。
他们能做到的。
那对被称为我父母的夫妇,分别在我三岁,五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送走过三个女婴。
直到九岁那年,他们生下心心念念的儿子。
我天真的以为这是噩梦的结束,其实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那个男孩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太好,动不动就要往医院跑。
因此家里氛围总是阴沉沉的,萦绕着窒息的压抑。
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唯一的发泄出口就是打我。
有时用拖鞋,有时用烟头。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身上都是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街坊邻居,老师同学都知道,但没人敢管。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朝着窗外拜一拜,求神明显灵,能够将我带走。
求了几年发现没用,还是得靠自己。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考出去,能够脱离他们。
高中毕业后,他们不愿意让我读大学,一心想让我嫁人。
我便哄骗他们,现在念了大学的女人在婚恋上市场上比较吃香,到时候可以换更多彩礼。
男人闷头抽了一口烟,沙哑道:「可以去,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你,学费,生活费你自己解决。」
我毫不犹豫地说了好。
只要能逃出去。
怎么样都好。
学费他们不同意让我贷款,我便写信向那些专门资助女孩的基金会求助。
随着社会发展女性意识慢慢崛起,这些机构也如雨后春笋,接连冒头。
她们的回复很及时。
就这样,我解决了学费这个最大的难题。
至于生活费,我在课余时间做几份兼职就可以应付过来。
虽然比较辛苦,但是好在一切慢慢好起来了。
就在我以为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摆脱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又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他们的儿子,那个家里的命根子,在学校搞大了女孩的肚子,需要一笔钱解决这件事情。
他们将我骗回去,锁起来。
「爸妈给你相看了一个有钱人,能给五十万彩礼,你嫁过去也会享福的。」
我妈苦口婆心地劝:「妈跟你说,那男的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是知道疼人,我们女人一生所求无非就是嫁个好人。」
我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眼泪不断上涌,又不断被我逼回去。
我不能认输。
我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怎么可以被拖回那个深渊里去呢?
见我软硬不吃,女人急了:「你不想嫁人,那你就自己拿出五十万给我,反正钱我是一定要的。」
我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五十万是吗?我会给你的。」
我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将烟碾熄在鞋底:「行啊,给你一个月,去卖也好,怎么样都可以,只要给我五十万,以后随你嫁不嫁人。」
「好,一个月。」
说完这句,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房子。
半个月后,我在那场车祸遇见了陈淮序。
五十万,从此买断我的人生,获得后半辈子的自由。
我很感谢陈淮序。
但也仅此而已。
我们之间横跨着巨大的鸿沟。
他不会走过来,我也迈不过去。
我不敢对我跟他的关系有任何期待。
何况,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人。
那是他真正的白月光。
12
机场那天之后,我和陈淮序没有再见过面。
我想,这样也好。
我们本就是两条短暂相交的直线,现在只是各归各位了。
这三年我不停地拍戏,现在终于闲下来了。
我决定做一件,一直以来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筹办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失学女童。
基金会从组成到落实,过程极其错综复杂。
为了保证真的落到实处,我选择交给专业的团队和一些真正从基金会受益过又想要将这样的福祉带给其他女童的女生。
只有她们会懂,被资助的机会有多重要。
与此同时,我开始频繁接到一个号码打来的电话。
号码的主人我并不陌生。
透过屏幕,我仿佛能看见他们像嗜血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着将你的脖子咬断。
我没有理他们,将号码拉入黑名单,又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
只是我没想过,再见到他们会是在热搜上。
爆掉的热搜词条上,两个苍老的面孔面对着镜头声泪俱下,一口一个不孝女,指责我不肯赡养他们。
营销号的文案也是当红小花日赚 208 万,对年迈的竟父母一毛不拔。
一时间,舆论发酵,对我的骂声不断。
乔乔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做,是想要毁了你吗?」
「他们根本不配当父母。」
我麻木地看着视频里那两张脸,世界在我眼前变得扭曲。
「快看,又有一条热搜升上来了。」
乔乔把手机凑到我面前。
一条#李舒原名李招娣#的热搜挤掉了最初的词条登上榜首。
言论风向顷刻扭转。
「好家伙,这两死人算是把网络玩明白了。」
「还招娣,他爸妈怎么不改名盼儿啊。」
「我要是李舒,我就把名字改成毁天灭弟。」
一些曾经在我幼时见证了他们如何对待我的同学也纷纷冒出来证明这两个人的无耻。
乔乔给每个骂了他们的人都点了赞。
几天之后,风波平息。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乔乔的住处,每天准时上门打扰。
乔乔不堪忍受住到了我这里。
他们又弄来了电话,发信息给乔乔,说一定要见我一面。
「他们在信息里说,」乔乔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说你男朋友设局陷害他们敲诈勒索,让你务必见他们一面,事情解决了之后,就不会再打扰你。」
男朋友?
陈淮序吗?
我的眼睫颤了颤。
13
我最终还是去见了他们一面。
饭店里,他们看见我,略显局促地站起来:「招娣,你来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我现在不叫招娣,我叫李舒。」
那个女人,一改往日的嚣张,绞着手指道,「小舒,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劝你那个小男朋友放你弟弟一马。」
「我们没有敲诈勒索的呀,是他说可以给我们钱,你弟弟才收下的。」
「我知道他有权有势,但是也不能颠倒黑白冤枉我们,这几年我们来找你,都被他轰出去了,我说这次怎么这么好心给我们钱,原来是想害你弟弟。」
我抿唇,将唇抿得泛白。
原来,陈淮序一直都知道吗?
见我不说话,我爸有点着急了:「他毕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呢?不论我们以前做了什么,毕竟生养了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女人也过来拉我的手,「我知道你是在怪妈妈以前不顾你的意愿要把你嫁出去,可是妈妈也真的是没办法啊,我也不只是为了家里,那个男人这么有钱,你嫁过去也不会受苦的。」
太可笑了。
因为有钱,所以就把我嫁给一个年纪能当我爹的男人?
「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女人嗫嚅着,「我和你爸爸,到底还是把你养这么大了。」
「你现在当上了大明星,有出息了,我们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养育你这份恩情上……」
我甩开她的手,眼神凌厉:「你所谓的养育之恩就是动辄打骂,稍有不顺心就拿烟头烫我,是我要永远在担心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像一个牲畜一样被你卖掉吗?」
隔着朦胧的水汽,我仿佛又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双手合十跪在神灵前乞求。
她没能求来神灵的庇佑。
能求的,只有自己。
离开之前,我扔下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们,至于我男朋友,你们把钱退回去,然后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他自然就不会再让你们儿子坐牢。」
刚走出饭店门口,乔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舒,你快回来啊,陈淮序过来了,我不敢拦他。」
14
我赶回到的时候,乔乔就站在门口,看见我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
「他在里面,喝得醉醺醺的,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看着还怪可怜的。」
我没作声。
乔乔又道:「我感觉他对你,不像逢场作戏的样子,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推开门进去,陈淮序就坐在沙发上。
浑身的酒气,样子有些狼狈。
听见动静,他睁开眼,整个人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却又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我走到他面前,他立刻伸手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挣了挣,没挣开:「生什么气?」
陈淮序的喉结滚了滚,「我设计你的父母。」
我放缓了语气,「我没生你的气。」
他抬起头看着我,「真的吗?」
不同于清醒时的陈淮序,喝醉的他变得有些孩子气。
「真的。」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他似乎很高兴。
但这兴奋转瞬即逝,陈淮序眼神变得有些迷茫:「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还说,你没爱过我。」
我的鼻子一酸,嘴唇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人跟我说,只要我制造一点跟别人的绯闻,就能看出来你在不在乎我。」
「我也想知道,你在不在乎我……」
他目光垂落,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你有一点不高兴。」
说完这句话,他就歪着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塞进了一团又一团的棉花糖,又甜又涨。
差一点。
差一点我就心软了。
可是我们的差距摆在这里。
我曾经欺骗他。
还有那个他念念不忘的,真正的「黎舒」
15
天际泛出鱼肚白,朝阳初升。
我看向窗外。
新的一天来了。
沙发上的陈淮序动了动。
余光里,我能看见他的眼神缓缓落在我的身上。
我坐直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冷淡道:「既然醒了,就离开这吧。」
陈淮序的身体有些僵硬,「为什么?」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况且,」我的视线与他相触,「她不是回来了吗?」
陈淮序脸色铁青,胸膛起伏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跟我和好?」
这次我没躲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是。」
他猛地起身,「好,你别后悔。」
陈淮序离开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这是我亲手推开的,不能后悔。
他这样骄傲的人,说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我抬手捏了捏眉心,起身回房补觉。
刚睡下没多久,就有电话打过来。
迷迷糊糊间,只听见「陈淮序」「车祸」几个关键词。
我一下就清醒过来。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陈淮序要死了。」
我混混沌沌地爬起来,抖着手开车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病人开车撞到了树上,没有其他外伤,就是脑震荡。
病房里,陈淮序半靠在病床上,目光在我脸上打转:「你是我的女朋友吧。」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生活有时候还真是狗血。
时光流转,行至今日。
他却依旧坐在那里,像当初一样,问我「你是我的女朋友吧?」
不同的是,这次我的答案截然不同。
我摇摇头,一字一句否认:「不是,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骗人,」他视线灼灼,「你肯定是。」
「我不是。」我心情变得异常烦躁,「你喜欢的另有其人。」
「你说我喜欢的是别人,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相册里都是你的照片,」陈淮序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我瞥了一眼,相册里大半都是我的照片,有出席活动的,正在吃饭的,还有些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偷偷拍的侧脸。
我一时间语塞,然后别开脸:「不管你信不信,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那你知道我车祸了为什么这么急匆匆赶过来,你身上穿的都还是睡衣。」陈淮序指指我身上的衣服,「你分明就还很担心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懊恼。
刚开始听到他出车祸确实自乱阵脚,出门的时候浑浑噩噩连衣服都忘记换了。
「我知道了,」陈淮序忽然说,「我们吵架了是不是?我做了惹你生气的事情,所以我们在闹别扭。」
他拉住我的手,「接下来我会好好表现的,你不许再说气话。」
「……」
16
陈淮序变得很粘人。
出院后,他厚着脸皮登堂入室,搬到了我那里。
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跟往日的工作狂形象大相径庭。
连乔乔都觉得他是被夺舍了。
在我第 n 次否认我不是他女朋友的时候。
他无动于衷地盯着我的嘴唇,「哦。」
「你要我说几次,」我语气愤怒,「你喜欢的不是我,是别人,那个人现在已经回来了。」
「不信,我能亲你一下吗」
我抓狂,「你不信什么不信,我说的是实话。」
「听不懂,我想亲你。」
好家伙,我在这讲得口干舌燥你满脑子就是想亲嘴?
我无奈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陈淮序立刻亮晶晶地看向我的唇,「刚刚什么意思?你也想亲我?」
「……」
就在他准备凑过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一把推开他,起身去开门。
陈淮序在身后可惜地长叹一声。
我打开门,看见那个传闻中的「黎舒」站在门口。
她长得比我以前在照片上看见的还要御姐。
黎舒只看了我一眼,视线直直落在我身后,红唇轻启:「我找陈淮序。」
陈淮序听见声音,走上前来,看见来人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
我要走,陈淮序伸手箍住我的腰不许我离开。
黎舒的下巴微微抬起,表情有些骄傲:「他们说你还忘不了我,还找了一个跟我同名的替身。」
「忘不了你?找替身?」
陈淮序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笑着摇摇头:「黎舒,自信是好的,但自信过了头就不好了。」
「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从我们分手的那一刻起,你在我这里就完完全全成为了过去。」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的传闻,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不是你回来了,我甚至想不起还有你这么个人,别再来打扰我们。」
说完这些话,陈淮序也不看黎舒是什么反应,「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17
房间里安静许久,只剩下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恶狠狠地去掰他在我腰间的手:「你的失忆根本就是假的吧?」
「难道你从来就没怀疑过吗?」陈淮序动作愈发强势,不允许我逃开,「还是说,即使你怀疑过,却还是默认我缠着你。」
「因为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我没回答他,只是挣扎地更加激烈:「你走开,明明心有白月光,现在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怎么就白月光了?」
「不是白月光你当初会把我当成她?」
陈淮序用下巴抵住我的头,低声道:「你觉得我是没有钱还是没有飞机?」
「什么意思?」
「我忘不了她,我不会坐飞机出国找她吗?她是出国了,又不是成仙了。」
「倒是你,」他语气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拿着那张假的不能再假的诊断单给医生看的时候,那医生就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推拒的手一顿。
怪不得我后来怎么也找不到那张诊断单,原来是被陈淮序拿走了。
「我以前觉得不用在嘴巴上解释太多,只用行动表明我是爱你的就好了,现在看来,还是要解释的。」
陈淮序摸摸我额前的头发,「我现在跟你解释,好吗?」
从他的话里,我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当初的车祸完全只是个意外,不是我想的为情自杀。
一开始陈淮序也是真的失忆了,只是对名字有个大概的印象,我冒认「黎舒」后不久他就已经恢复记忆了。
但那时得他已经喜欢上我了,所以甘愿陪我演戏,而之所以不许朋友提起「黎舒」这个名字,就是怕我心里不舒服。
「何况,你们除了名字,没有任何的相像之处。」
陈淮序凝视着我,「现在,你还要跟我分手吗?」
我没说话。
他忽地推开门,气冲冲地跑出去。
房子一下变得空荡起来
我突然想起我曾经问乔乔,「你觉得陈淮序爱我吗?」
乔乔说,「这应该问你自己,在火炉旁边的人,是可以感受到温度的,对吗?」
我感受到了吗?
我看着手机里陈淮序这段日子单方面给我发的字字句句,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终于动了动手指,给他发了信息。
「你回来吧,别生气,我不跟你分手。」
没回。
我使出杀手锏,「老公。」
还是没回。
又过了十分钟,我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然后啪啪发过去几条信息。
「我错了还不行吗?」
「老公,我出来找你半天了。」
「你真的不回来吗?小区那么黑,我害怕。」
发完这条,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有信息跳出来。
「我就在门口坐着呢。」
「我请问你出来哪了?」
我愣了一下,拉开门。
陈淮序果然就坐在楼梯那,他看见我出来,用力地吻住我。
半晌,才额头抵住额头,委屈巴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哪里舍得。」
陈淮序幽幽地看着我。
「真的,」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心虚,「你在我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那你发誓,如果是假的,你就发不了财。」
好恶毒!
「呃,」我嗫嗫道,「第三名,也算是很重要的吧。」
他皱眉,似有不满:「为什么是第三名?前面还有谁?」
我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给他看,「你看啊,第一名是我自己,第二名是钱,第三就是你啦。」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生气了?」
陈淮序摇摇头:「没有。」
「我很高兴你最爱的是自己,」他神色温柔地望着我,忽地抬起手在我的脸颊抚了一下,「那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
「天赋以外,任何爱都是自爱的延伸。」
「一个人只有懂得爱自己,才有余力去爱别人。」
我有些感动,为了掩饰那剧烈波动的情感,我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他轻笑一声,没有收回:「虽然我对于钱排在我面前有一点小小的不满,但是好在你第二爱的东西我也足够多。」
说到这里,陈淮序表情自信又骄傲,「总有一天,我会把我身上的这些筹码全部转变成你对我的爱。」
「在这之前,我就先排在第三名吧。」
他垂眸看了看我,然后猝不及防低头用力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吃痛地嘶了一声,「别咬我。」
「好。」陈淮序动作熟练地去解扣子,意有所指,「我不咬你,换你来咬我。」
……
云雨停歇。
陈淮序从身后抱住我温存,声音低沉:「我知道,爱情可能只占你生命里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没关系,只要在那很小的一部分里面,我是百分之百就好了。」
像我这样的人,是要一遍一遍确认对方的爱意的。
只有当我感受到那份爱是坚定的,滚烫的,我才会吝啬地回应一点点。
我眼眶有点湿润,转身钻进他的怀里,含糊道:「陈淮序,有句话我还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说过吧?」
「什么?」
「我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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