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衣衫褴褛,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女子,死死抱住了他的官靴:“我无依无靠,若大人将不收留我,我必惨死。
“大人,求您带我走!”
昆山深处,夜色如墨,匪寨的硝烟还未散尽。
县太爷林平之身着沾有灰尘的官服,手中只拿着一本合上的简策。
一个衣衫褴褛,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女子,死死抱住了他的官靴:“我无依无靠,若大人将不收留我,我必惨死。
求大人发发慈悲,带我回府,为奴为婢,只求活命!”
这个清流出身的儒官,最终心头一震,将她带回了府。
谁料,入府当晚,变故突生!
林平之刚刚安顿好柳如月,内宅便传来惊呼声。
夫人陈氏突发急症,脸色铁青,呼吸微弱,情况危急。
“老爷!夫人从佛堂出来就晕过去了!快请郎中!”丫鬟哭喊着。
林平之心急如焚,正欲派人快马去请城中最好的郎中。
“大人,来不及了!”
柳如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顾不上自己卑微的身份,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围在床边慌乱的下人。
迅速查看了陈氏的脉象、舌苔和瞳孔。
“夫人并非急病,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神香,导致气脉凝滞,若不及时疏通,恐危及性命!”柳如月诊断得精准而迅速。
“你胡说!夫人只是积劳成疾!”林平之呵斥道。
柳如月没有争辩,她知道性命危急,于是当机立断,在房内寻找到一味常见的调味草药,迅速捣烂。
“大人,信我!此药能行气活血,但药性极猛,需从足底大穴渗入!”她跪在床边,将药泥贴在了夫人足底,同时用独特的按摩手法,按压陈氏的手腕。
奇迹发生了!不过片刻,陈氏猛地咳出一口浊气,脸色开始回暖。
陈氏苏醒过来,看着床边这个满头大汗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感激和震惊。
“你救了我的命……”陈氏虚弱地说。
林平之也彻底折服,看着柳如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得知柳如月的身份后,陈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拉着柳如月的手,那双因为常年吃斋念佛而略显悲苦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热切。
“柳氏,你不必为奴为婢!”陈氏当即做主,声音坚定,“你既精通药理,又救了我的命,便是林家的福星!我做主,纳你为妾!”
她紧紧握住柳如月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哀求:“只求你为老爷,生下香火,延续我林家的血脉!我膝下夭折一子,老爷常年在外奔波,我心力交瘁。你既是福星,定能完成我的心愿!”
柳如月心中平静,她知道,这是她最好的归宿,也是她报恩的开始。
她跪地谢恩。
02柳如月入府后的日子,平静得有些压抑。
她深知,妾室的地位如同风中之烛,脆弱不堪。
所以没有将精力放在争宠上,只要不是林平之来找她,她基本不去林平之的房间。
她每天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侍奉夫人陈氏汤药,在陈氏忙不过来的时候,按照她的吩咐协助内宅的采买账目。
逐渐地,陈氏对她越来越依赖,尤其是柳如月在药理上的专业让夫人对她绝对信任,甚至一声令下,把林府的内宅账目,也交由柳如月打理。
林平之也很喜欢如月的进退有度,尤其是有天晚上无意中对如月抱怨了一句公事,如月的格局更让他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他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偏偏事情自己找上了门。
这天夜里,林平之的书房灯火通明,传出他压抑而愤怒的低吼。
“岂有此理!简直是荒唐!”
柳如月奉了夫人之命给林平之送参汤,听到动静,轻声询问:“老爷,妾可否进去?”
林平之烦躁地让她进去。
书房的桌上,堆满了从府库运来的账册和公文。
林平之脸色铁青,指着一封由知府衙门发来的文书:“如月,你看!知府正在暗中查账!县衙府库,有巨大亏空!”
原来,县衙的前任县令贪墨已久,但账面却做得天衣无缝。
林平之上任后,一心扑在断案和教化上,疏于府库监管。
如今,政敌抓住了这个把柄,想致林平之于死地。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旦被查实有亏空,林平之轻则罢官,重则牢狱之灾,甚至牵连全家!
“这账目堆积如山,我一个儒生,如何看得懂!”林平之焦虑地抓着头发,“我准备明日就写奏折,辞官归乡,至少能保得清名!”
“如月,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我归乡吗?”
柳如月没有劝他,只是默默走到桌前,眼神迅速扫过那几本堆叠在一起的账册。
林平之的师爷和账房们,此刻也都急得团团转,但任凭他们核对了无数遍了,也没发现账目有问题,只能把亏空归咎为天灾造成。
柳如月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大人,这账目……有问题。”
“你也说有问题?”林平之苦笑,“人人皆知有问题,但谁能告诉我,问题在哪里?”
柳如月没有碰那些账册,她只是凭借着药商世家耳濡目染的商业直觉,指出了一个致命的“违和感”。
“大人,药材采买一栏,去年冬末,账上赫然记着采买了一批西域上等沉香,共三百两。”
林平之点头:“没错,那批沉香,后来被用于地方给养,账目上显示已经全部拨出。”
“但大人,沉香是奇贵之物,市面上有价无市,三百两银子能采买足足两大箱!”柳如月的声音沉静而有力,“若用于给养,必然会被登记成‘杂项开支’。然而,我打理内宅采买时发现,夫人去岁为佛堂点香,只在黑市上寻到一小盒,便花了五两银子!”
“三百两的沉香,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用于给养,而衙门却没有丝毫记录,甚至连夫人都无从得知其去向?”
林平之猛地一震!
“这说明,这笔银子根本没有用于采买沉香,而是被挪作他用,并被高明的账房手法做了平账!”柳如月的眼神里,闪烁着药商嫡女特有的冷静和锋芒。
林平之盯着柳如月,那张写满了诗书礼乐的儒雅脸庞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希望。
“柳氏……”林平之的声音颤抖,他看着这个被他从匪寨救回的女子,“你……你真的能看懂这些吗?”
“大人,我虽是女子,但药商世家耳濡目染,对银钱之道,或许比大人更敏锐。”柳如月语气坚定。
林平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反正辞官是死,不辞官也是死倒不如孤注一掷!
他伸出手,将桌上所有账册、甚至包括前任县令留下的秘辛账本,全部堆在了柳如月面前!
“柳氏!我信你!你若能救我,便是救了林家一门!这,便是你的功德!”
03
县太爷林平之书房里堆积如山的账册,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搬到了柳如月房间。
这些账册,浸透着前任县令的贪婪和政敌的算计,也是林平之仕途上最致命的雷区。
柳如月看着面前的账本,深吸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这不只是账本,而是林家上下的命门。
“大人,请您相信,妾身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对着林平之福了福身子,柳如月的语气坚定又有力。
林平之看着她,眼神复杂,他不知道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柳如月对不对,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最终只是疲惫地嘱咐:“两日后,知府衙门的查账官就到。柳氏,你只有这两日时间。”
门锁轻轻扣上,林平之离开了。
县太爷林平之并没有将所有希望都押在柳如月)身上。
在柳如月进入房内开始破译账册时,林平之正忙着安抚惶恐不安的夫人,同时亲自准备一份为自己辩白的诉状。
他深知,无论柳如月能否成功,他都必须尽到人臣的责任,准备正面迎战。
然而,他翻阅那些堆积如山的账册时,只感到头痛欲裂——这些账本,根本不符合任何常理!
与此同时,在昏黄的油灯下,柳如月开始了她的“破案”。
她没有请任何外人帮忙,因为她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外人根本不懂。
在柳如月的认知里,账本与药方有异曲同工之妙。
药方讲究剂量精确,相生相克的平衡之道;账目亦然,每一笔银子都是一味药,必须各归其位,不能有丝毫偏差。
她没有浪费时间去翻看那些平淡无奇的县衙流水大账,而是直奔主题——前任县令留下的一叠私人秘辛账本。
她知道,真正的线索,往往藏在这些被所有人忽略的“病灶”之中。
柳如月的目光,很快锁定了几个连续出现、数额巨大却用途模糊的“杂项开支”和“地方协饷”。
这些开支,被巧妙地分散在不同月份,看似合规,但柳如月凭借药商世家对商业平衡的敏感,立刻察觉到它们遵循着同一种“用药逻辑”。
“君臣佐使……”柳如月喃喃自语。她将这些“杂项”视为药方中的“君药”,追踪其流向。
两天时间,柳如月几乎没有合眼。
她发现,前任县令的贪腐手法,早已超出了官府账房能理解的范围,这是一种只有在江浙一带顶级商贾之间才流通的高明商业犯罪, 亏空的银子,被伪装成了“未来采买”的支出,并以空头票据的形式转走。
这就像是预支了一笔根本不存在的巨款,让总账看起来完美平衡,谁也查不出问题。
票据的兑现人,最终指向了地方上势力最大的豪绅沈家,以及与沈家勾结的县衙师爷。他们利用复杂的商业逻辑和记账技巧,将国库的银子悄无声息地套走。
柳如月不仅找出了亏空,更将这种商业手法和证据链彻底剥离出来,整理成了数份一目了然的文书。
这份文书,是林平之从被动辩白走向主动反击的最强武器!
第三日,天刚蒙蒙亮,林平之焦虑地推开了柳如月的房门。
柳如月正趴在桌上睡着,面前是堆积如山的账册。
“柳氏……”林平之轻声唤道,略显颤抖的尾音彰显了他此刻的忐忑。
柳如月惊醒,立刻站起身,将文书递给了林平之。
林平之接过文书,一开始只是扫视,但随着目光的深入,他那张儒雅的脸庞,彻底被震惊所取代。
“这……这复式记账,何等精妙!这银子流向,何等清晰!”他猛地抬头,盯着柳如月,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敬畏。
“大人,亏空并非天灾,乃人祸。银子被沈家豪绅以商业手段套出,师爷在其中做了关键的平账。”柳如月冷静地解释了她的发现。
林平之的手紧紧攥着那份文书,如同攥着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当天午后,知府衙门的查账官如期而至。
但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准备辞官的惶恐县太爷,而是一个手握铁证、反过来指控地方豪绅勾结贪腐“硬骨头”!
林平之有理有据,字字珠玑,句句都有柳如月文书的支持,把查账官被彻底镇住。
最终,林平之不仅洗清了嫌疑,反而因“破获”了地方贪腐大案,得到了知府衙门嘉奖。
回到后宅,看着正在收拾账册的柳如月,他没有再将柳如月视为妾室,而是全家人的恩人,是他仕途上,不可或缺的“专业大脑”。
“柳氏,从今往后,府中的账目、县衙的收支,都由你代为监管。”林平之声音郑重,他俯身,对着柳如月深深一揖。
“多谢柳氏救命之恩,林某,铭记于心!”
柳如月平静受礼,相比林平之把自己从悍匪手中救出的恩情,她的这点回报又算得了什么呢?
04
时值盛夏,县城突发大规模疫病。
病患高烧不退,腹泻不止,疫区的情形凄惨百倍,恐惧像毒雾一样弥漫。
林平之作为县太爷,迅速启动了应急预案。
他果断下令封闭城门,亲自前往疫区安抚民心,并调集所有资源。
然而,府城的郎中束手无策,疫情依然在蔓延。
夜深了,林平之坐在书房,烛火摇曳。
桌上堆满了各地送来的病患统计和告急文书,他忧心如焚。
“大人,请保重身体。”柳如月端着安神汤走进书房,她看着林平之眼中的血丝,心中涌起一丝敬佩。
林平之没有看她,只是用力拍了拍桌上的文书:“如月,我林平之苦读圣贤书,毕生所求,不过是‘为民请命,造福一方’!如今疫病在前,我却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愧对朝廷,愧对圣贤!”
“大人,您的情怀,如月明白。”柳如月轻声开口,“但大人,如今需要良药,而非空谈。”
她迅速走到桌前,指着文书中的一处记录:“大人,您看,所有病患的症状虽然相似,但病程和发病地点,都指向一个共同的源头——城北的饮用水渠。”
林平之猛地抬头:“你是说,疫病并非天灾?”
“妾身是医药出身,可以断定此疫并非纯粹天灾,而是有人在水源中投放了速腐之物,毒物与暑湿结合,酿成了人祸。”柳如月的眼神坚定,“大人,您精于治政,妾身愿以专业之能,助大人治病救人!”
林平之看着她,他深知让小妾插手前朝政务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眼下已无退路。
“好!如月,我相信你的药理精湛更胜于那些庸医!”林平之迅速做出决断,“我命你,全权负责药方、采买、施药和隔离事宜!但对外,你只以我的‘侍疾之人’名义出现,我会在前台为你开辟所有绿灯!”
接下来的日子,是夫妻二人最完美的配合。
柳如月迅速配制药方,利用残存的药商渠道,连夜从邻县秘密调运药材。
她指导县衙建立严格的隔离区,病亲赴疫区指导施药。
林平之看似没有柳如月忙,但却是整个疫区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坐镇一天,老百姓们的心就是踏实的。
他还是亲自带领衙役们巡视城门和水源,成功查清了幕后黑手,一句破获往水源中投毒的歹人。
林平之没有被疫病和贪腐击垮,反而以雷霆手段,实现了政治、民生双丰收!
这份耀眼的功绩,彻底震动了京城,林平之被皇帝钦点,破格提拔,调任知府。官位连升两级,权力大幅提升。
05林平之满怀抱负,带着夫人陈氏和机要幕僚柳如月北上,调任京城户部主事。
然而,林平之甫一到任,便面临一场致命的考验——站队。
朝廷的文官集团,被太子党和二皇子党瓜分。
两方权贵争相拉拢这位新来的“干吏”,送来的礼单价值连城,邀约函堆满了案头。林平之坚守清流本色,拒绝了所有的拉拢,试图保持中立,专心政务。
他的“清高”很快引来了杀机。
太子党认为他“不识抬举”,二皇子党认为他“心怀叵测”。
他迅速从“香饽饽”变成了“眼中钉”。
只要是他提交的政务改革方案都被束之高阁,而他管理下的户部文书,也开始屡屡出错,被政敌抓住把柄,暗中弹劾。
“如月,我错了吗?”林平之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章,眼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在地方,我只需断贪官、平瘟疫,那是为百姓做事。可在京城,我连做事的权力都被剥夺了!难道在京城,做实事竟如此艰难?”
岂料柳如月接下来的话,瞬间点醒了林平之......
“大人,您的清高,让您付出了最高的成本。您拒绝所有人的示好,在京城没有任何‘情感投资’,自然没有保护您的势力。
您以为拒绝了他们的礼,就能保住清名,殊不知,在权贵眼里,您拒绝的是他们的‘面子’,是他们的‘价值’。”
“您现在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您不能拒绝权力,您必须学会引导权力。”柳如月的话彻底颠覆了林平之的认知。
“大人,您要做的不是投靠任何一党,而是将自己锚定在最高的权力源头——圣上!”
林平之被柳如月点醒,但他依旧犹豫,他不想违背清流的原则,他不想让自己的奏折沾染一丝一毫的党争气息。
柳如月深知他的顾虑。
她提出了一个既能体现他的清廉,又能解决朝廷燃眉之急的完美方案。
“大人,您擅长账目和治理,而朝廷多年顽疾,莫过于漕运亏空。”
漕运是国之命脉,涉及巨额银钱,但其中的亏空和贪腐,连太子党和二皇子党都避而不谈,因为它牵连太广。
“大人,您可以上呈一份漕运改革方案。”
“如月,我决定搏一把。”林平之在书房里,将朝廷关于漕运的公文摊开,语气沉重而坚定,“与其在京城被他们当球踢,不如直接向圣上证明我们的价值!”
他转头看向柳如月,眼神里充满了信任:“漕运是国之命脉,但亏空巨大,连户部尚书都查不清。我需要你,用你账目上的本事,替我把这笔烂账算清楚!”
柳如月知道,这不只是查账,这是在挖权贵的祖坟。
但她没有退缩,她是个女人,要支持自己的丈夫。
“大人,既然是烂账,便有其规律。”柳如月接过厚厚的账册,眼神犀利,“官府的账,像流水,只有进出;但商贾的账,讲究复式,能看到存亡。”
很快,她就完成了对漕运系统中被隐藏的巨额亏空的精准计算。
那些连户部尚书都查不清的“烂账”,被她剥离得干干净净。
她不仅找出了亏空的银子去向,更指出了被权贵利用的漕运系统漏洞,并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治理措施。
林平之看着柳如月呈上的数据,心中震撼,立刻做出了最关键的政治决断:绕过所有党派和户部衙门。
“不能让任何人的脏手碰这份奏疏!”林平之用力握紧拳头。他要求此方案必须通过秘密渠道,直接送达御前。
“如月,记住,”林平之看着她,声音坚定,“我只求做事,不求升官。 奏疏上,我不会提任何要求,不求回报,不求晋升,只求圣上能采纳方案!”
结果是震撼的!
皇帝看到漕运改革方案后,龙颜大悦。
这份方案既显示了林平之的专业和清廉,又直接解决了朝廷多年的顽疾。
皇帝迅速采纳方案,并秘密召见林平之询问细节。
一夜之间,林平之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没有站任何一党的队伍,却直接获得了皇帝的信任和庇护。
太子党和二皇子党立刻意识到,林平之是他们无法轻易动摇的“御前红人”。
林平之在危机中彻底明白了为官之道:
既清廉: 他的方案不涉及党争,只涉及国计民生。
又自保: 他将自己锚定在最高的权力源头(皇帝),而非派系斗争中。
做实事: 他的智慧全部用于为国为民的政务改革。
06林平之的官位越高,后宅的矛盾越深。
夫人陈氏的嫉妒和痛苦,在柳如月诞下长子并获得林平之的政务信任后,彻底爆发。
柳如月为林平之生了他朝思暮想的儿子,她感激。
可当她看到孩子在柳如月怀中啼哭,而自己却只能在佛堂里听着木鱼声时,那份“求而不得”的母亲的苦楚,将她推向了深渊。
她并不是恶毒之人。
她只是无法忍受,那个卑微的小妾,不仅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用十年时间未能得到的儿子,还夺走了丈夫对她的尊重与依赖。
陈氏开始在药膳中动手脚,她不是想害死柳如月,而是想让她体弱多病,失去丈夫的青睐。这是她绝望中,一个母亲和妻子能想到的,最脆弱的反抗。
柳如月凭借药理很快察觉,将证据摆在了林平之面前。
林平之看着眼前的铁证,没有怒火,只有深深的心痛和无奈。
他知道,陈氏的错,源于他无法弥补的丧子之痛。
“如月,我知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林平之声音疲惫,但他做出了最公正的判决:“她终究是发妻。我不能废黜她,但也不能让你受害。”
林平之没有声张,他以体恤夫人常年操劳的名义,削去其管家大权,将其安置在清净的院落,确保其衣食无忧,并亲自安抚。
同时,将后宅大权彻底交给柳如月,保全了陈氏的体面,也坚定了对柳如月的信任。
后宅平定后,林平之将全部精力投入朝堂。
他的目标很明确:当今户部尚书的亲信,二皇子党的核心经济人物。
“如月,此人乃朝廷的‘钱袋子’,若能扳倒他,京城格局必变。但我苦于没有一击致命的证据。”林平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擅长的是断案和政务,但对这种“金融命脉”的运作,依然感到无从下手。
柳如月看着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一把精准的刀。
她没有去查账,而是靠近林平之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话:
“大人,不必查他贪污了多少银子,只需查他‘运了多少’矿石。”
此人长期控制漕运上游和几处重要铁矿。
真正的漏洞,不在于他虚报的数字,而在于他每年私自更改漕运航道、以及超额采购铁矿石的行为。
林平之只要去查阅近五年漕运的实际损耗和铁矿的实际库存即可。
“他的命门,在于他用职权,打乱了朝廷的‘大账’!”
林平之闻言,醍醐灌顶!
他瞬间明白了柳如月的用意:他的政敌为了私利,让国库在实际收支上产生了巨大的“效率亏空”。
这比贪污更能引发圣怒!
林平之立刻调集户部力量,亲自奔波,查阅大量繁复的实物档案和地方志,将柳如月提出的“理论亏空”转化为“铁证”。
最终,林平之在朝会上,以“国本动摇,漕运与铁矿收支失衡”为由,对政敌提出了弹劾。
这份弹劾奏章,有理有据,直指国家命脉。
皇帝雷霆震怒,那位政敌及其党羽被迅速清理。
林平之成功完成了晋升道路上的清障,荣升户部尚书。
在林平之权势达到顶峰时,柳如月也完成了对林府后宅的救赎。
她没有对当年嫉妒她、陷害她的夫人陈氏)实施任何报复。
相反,她让陈氏在后宅拥有足够的体面和尊重。
陈氏最终在看到柳如月的胸襟和智慧后,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和偏执。
她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了柳如月为林平之诞下的长子身上。
她明白,柳如月所求,非她后宅的主母之位。
来源:古书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