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五点,上海的高架上已经有了车流声,地铁口的早餐摊冒着热气,白领们啃着包子小跑着赶早高峰。而此刻的丽江古城,石板路还浸在月光里,客栈的木门半掩着,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飘过。
凌晨五点,上海的高架上已经有了车流声,地铁口的早餐摊冒着热气,白领们啃着包子小跑着赶早高峰。而此刻的丽江古城,石板路还浸在月光里,客栈的木门半掩着,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飘过。
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做了十年互联网运营,手机里永远存着二十个待回复的工作群,闹钟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每隔一小时响一次提醒自己别忘事。这次来丽江,是因为连续三个月失眠,医生说我“焦虑值爆表”,硬塞了张机票让我“消失”半个月。
下飞机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机场没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租车司机慢悠悠地嚼着口香糖,问我“住古城还是束河?束河清净,适合睡觉”。我报了古城的客栈名字,他点点头,开着车哼起了小调,车速慢得像在散步,我忍不住问:“师傅,您不赶时间吗?”他笑着说:“赶啥?路就这么长,早到晚到都一样,慢慢开还能看看云。”
客栈在古城深处,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重庆人,留着络腮胡,穿着麻布褂子,见我拖着行李箱进来,慢悠悠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来了?房间给你留好了,二楼靠窗的,能看见雪山。”我放下行李想道谢,他已经坐回藤椅,端起茶杯说:“不急,先喝口茶,旅途劳顿,歇会儿。”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在上海,我习惯了放下行李就打开电脑查邮件,可这里,连空气都慢得让人发慌。
第一天早上,我七点就醒了,生物钟让我条件反射地摸手机,却发现手机信号只有一格。我走到楼下,老板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旧书,见我下来,指了指石桌上的早餐:“刚蒸的玉米和豆浆,趁热吃。”我问他:“老板,这里的人都起这么晚吗?”他抬眼看了看太阳:“起那么早干嘛?太阳都还没晒到屁股呢。古城里的店铺,十点前基本不开门,开门也不着急做生意,先喝杯茶聊会儿天再说。”
我半信半疑地走到古城主街,果然,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只有几家卖早餐的小店开着,老板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和邻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个卖鲜花饼的阿姨见我路过,笑着招手:“小伙子,要鲜花饼不?刚烤的,热乎着呢。”我买了一个,她递过来的时候,还塞了一朵刚摘的玫瑰:“送你,今天的花开得好。”我接过玫瑰,愣了愣——在上海,买东西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人会送你一朵花,更没人会关心“今天的花开得好”。
上午十点,古城终于“醒”了一些,店铺陆续开门,但开门的方式很特别:老板们先把店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看看天,然后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要么发呆,要么和路过的熟人打招呼。我走进一家卖手鼓的店,老板娘正跟着音乐打鼓,见我进来,笑着说:“喜欢吗?来试试。”我摇摇头说我不会,她拉着我的手放在鼓面上:“不会才要学啊,慢慢来,不着急。”我跟着她的节奏敲了几下,她拍手叫好:“不错不错,有天赋!”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在上海,我做任何事都要“有结果”,学东西要“速成”,可在这里,“不会”也没关系,“慢慢来”就是最好的答案。
中午吃饭,我选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小餐馆,菜单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今天有啥吃啥”。老板是个藏族大叔,见我进来,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吃啥?今天有牦牛肉火锅、炒饵块、酥油茶。”我点了牦牛肉火锅,他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过了二十分钟,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锅出来,锅边放着几盘青菜和土豆:“慢慢吃,不够再加。”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牦牛肉,炖得软烂入味,青菜和土豆也吸满了汤汁,好吃得让我差点掉眼泪。在上海,我每天中午都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解决,十分钟吃完一碗盖浇饭,从来没认真尝过食物的味道,更别说“慢慢吃”了。
下午,我沿着古城的石板路散步,走到四方街的时候,看到一群穿着民族服饰的老人在跳舞,他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转圈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一个老奶奶拉着我的手说:“小伙子,来跳啊,很好玩的。”我犹豫了一下,被她拉进了人群。音乐很欢快,老人们的脚步很轻盈,我跟着他们的节奏跳着,虽然动作笨拙,但心里却无比轻松——在上海,我从来不敢在公共场合跳舞,怕被人笑话“动作难看”,怕“不符合身份”,可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你跳得好不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晚上回到客栈,老板正在院子里烤串,见我回来,递了一串烤鸡翅:“尝尝,我自己腌的。”我接过鸡翅,坐在他旁边的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想起了上海的夜晚——写字楼的灯光亮到凌晨,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车流中,我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冰冷的外卖,一边回复工作邮件,连抬头看星星的时间都没有。我问老板:“你为什么来丽江?”他喝了一口啤酒,说:“以前在重庆做工程,每天都在赶工期,压力大到头发都掉光了。后来有次来丽江旅游,发现这里的人都不着急,晒太阳、喝茶、聊天,一天就过去了,我突然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于是我就辞了工作,来这里开了家客栈,每天晒晒太阳,喝喝茶,和客人聊聊天,日子慢是慢了点,但很舒服。”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放飞”了自己:早上自然醒,不用看闹钟;中午随便找一家小店吃饭,不用赶时间;下午要么在客栈的院子里晒太阳看书,要么去束河古镇散步;晚上和客栈的客人一起烤串喝酒,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我甚至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除了偶尔给家人报个平安,几乎不看工作群——一开始,我还会有点焦虑,怕错过重要的消息,怕“工作离不开我”,但后来发现,地球离了谁都转,公司没有我,照样正常运转,那些我以为“必须马上处理”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紧急。
有一天,我去束河古镇,看到一个卖手工艺品的小店,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在专注地编织一条围巾。我问她:“这条围巾要编多久?”她抬起头,笑着说:“大概要三天吧,每天编几个小时,不着急。”我拿起围巾,摸了摸,质地柔软,图案精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选择做这个?”她放下手中的毛线,说:“我以前在深圳做设计,每天对着电脑,眼睛都快瞎了。后来辞职来丽江,学了编织,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慢节奏的生活,编一条围巾,虽然要花很多时间,但看到成品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是金钱买不到的。”
离开丽江的前一天,我去了玉龙雪山。站在雪山脚下,看着洁白的雪山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突然想起了老板说的话:“人这一辈子,不是用来赶时间的,是用来享受时间的。”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雪山的照片,发给了上海的同事,配文:“我在丽江,看到了雪山,也看到了自己。”同事秒回:“羡慕!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快忙疯了!”我笑着回复:“不急,等我把‘慢’的本事学会了再回去。”
回到上海的那天,我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出门,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着急了。地铁里人来人往,我却能静下心来观察身边的人:一个妈妈抱着孩子,温柔地哼着歌;一个学生背着书包,低头看着漫画书;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走着。我突然觉得,上海其实也有“慢”的一面,只是以前的我太匆忙,从来没有注意到。
现在,我已经回到上海一个月了,虽然还是要面对工作的压力,但我学会了“慢下来”:每天早上早起十分钟,喝一杯咖啡,看看窗外的风景;中午吃饭的时候,放下手机,认真品尝食物的味道;晚上下班回家,不再打开电脑,而是看看书,听听音乐。我的失眠症好了很多,焦虑值也降了下来,医生说我“气色好多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丽江的日子,想起客栈老板的藤椅,想起卖鲜花饼阿姨的玫瑰,想起雪山脚下的阳光。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待在丽江,但我可以把丽江的“慢”带回上海,把“悠闲”融入生活。毕竟,生活不是一场赛跑,而是一次旅行,慢慢走,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
最后,我想对所有和我一样在大城市里奔波的人说:别太着急,别太焦虑,偶尔停下来,晒晒太阳,喝喝茶,你会发现,生活其实很美好。就像丽江的人说的那样:“日子慢是慢了点,但很舒服。”舒服,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来源:大冯带你去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