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湖南祁阳有个村长,叫张涛,带着大伙儿分田地,干得热火朝天,老乡们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新中国刚成立那会儿,出了两件谁也琢磨不透的怪事。
湖南祁阳有个村长,叫张涛,带着大伙儿分田地,干得热火朝天,老乡们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浙江杭州呢,有个机关干部,叫方步舟,每天在办公室里写材料,最后混到了个科长,还是有处级待遇的那种。
这俩人,一个在田埂上,一个在公文堆里,八竿子打不着。
但你要是把他们的老底翻出来,能吓人一跳:这村长,以前是红十七军的军长;这科长,是他手下的政委。
俩人都是当年红军下了死命令要抓的“叛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跑掉的军长,怎么就成了模范村长?
一个脱队的政委,怎么又成了起义英雄?
这事儿得从头说起。
1933年,鄂东南那片山沟沟里,国民党正规军一听“红十七军”这四个字就头疼。
这支队伍刚拉起来没多久,军长张涛,政委方步舟,俩小伙子领着一帮泥腿子,愣是打出了威风。
就说那木石港战斗,硬是把敌人的碉堡群给连根拔了,干掉一千多号人。
国民党的悬赏令上,张涛的大名跟肖克、蔡会文这些后来的开国将帅摆在一块儿,值老鼻子钱了。
这张涛,本名张高寿,湖南祁阳人,是个硬茬。
早年跟着北伐军一路打,后来觉得那不是个事儿,经老领导黄克诚一点拨,脑子一下子就亮了,一头扎进红军队伍里,那是1930年的事。
打起仗来,张涛是真不要命,脑子里就一根筋,往前冲。
打长沙的时候,身上挂了彩,血都浸透了军装,愣是没下火线。
凭着这股猛劲儿,他从个普通兵,三年不到就当上了军长。
可好景不长,队伍里刮起了一股邪风。
不是敌人打过来了,是自己人开始整自己人。
那会儿王明的“左”倾错误搞得乌烟瘴气,天天抓“改组派”,抓“AB团”。
红十七军在王文驿打了场败仗,主力部队损失惨重,张涛心里正窝着火呢。
结果,更让他心惊肉跳的事发生了:跟他搭班子的副政委叶金波,还有政治部主任张向明,几个出生入死的老伙计,不是因为打败仗被处分,而是被当成“反革命”给秘密枪毙了。
昨天还在一起抽着土烟卷研究作战地图的战友,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张涛彻底懵了,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
他脑子转不过这个弯,他想不通。
他寻思着,仗打败了,自己是军事主官,肯定有责任;现在内部又搞这个,自己跟被杀的几个人关系那么近,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
恐惧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他越想越怕,求生的念头压倒了一切。
一个漆黑的夜里,这位红军军长带着政委方步舟,把军装一脱,扔在草丛里,趁着夜色脚底抹油,溜了。
他们没投降国民党,就是跑了,想回家当个老百姓,不玩儿了。
他们不知道,组织上其实压根没想把他们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撤个职,给个处分。
可那时候,没人跟他们说这个,信息闭塞得像堵墙。
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跑路之后,张涛和方步舟分开了。
张涛回了老家,隐姓埋名,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过几年,日本人打了进来,国破家亡,是个带把的都坐不住。
张涛心里的火又被点着了,他想打鬼子。
可他一个“红军叛徒”,上哪儿找队伍去?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加入了国民党军队。
方步舟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也进了国军,就为了能有杆枪跟日本人干。
进了国军,俩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揣着一本明白账:这枪,只能对着日本人。
要是跟共产党、跟自己当年的部队碰上,枪口得朝天。
张涛这人,脑子灵光。
在国军里头,他玩起了一套“摸鱼”的本事。
尤其到了解放战争那会儿,他看明白了,老蒋搞内战不得人心,国民党这艘破船迟早要沉。
给他下命令去跟解放军打,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到战场上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要么就带着部队磨洋工,走两步歇三步;要么就虚晃一枪,朝天放几枪就算交差。
反正就是一句话:出工不出力。
就这么个搞法,他的部队愣是没跟解放军真刀真枪地干过一仗,反倒给解放军的推进帮了不少忙。
更有意思的是,他把红军那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规矩,带到了国军里。
他的兵,就算饿得前胸贴后背,也绝不许抢老百姓的东西。
时间长了,当地老百姓不但不怕他这支“国军”,还觉得他们跟别的“中央军”“杂牌军”不一样。
这在当时腐败透顶的国民党军队里,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这叫“消极怠工”,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心里的那点底线。
方步舟的路子,比张涛野多了。
他不是“躺平”,他是要“豪赌”。
抗战的时候,他打日本人是真卖力。
后来国共摩擦,他看不惯国民党那些小动作,还偷偷保护了几个在国军里潜伏的中共地下党员。
这事儿捅出去了,第九战区说他“纵匪殃民”,一状告到上头,把他关进了大牢。
这一关,就是五年。
五年的牢饭,没把他怎么样,反倒让他彻底看清了国民党是个什么货色。
1948年,方步舟被保释出狱。
他一边做点小生意糊口,一边悄悄地找党组织。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他要干一票大的,给自己当年的“逃跑”赎罪,给组织一个交代。
机会很快就来了。
1949年初,老蒋败退到老家奉化溪口,把那儿当成了最后的指挥所。
方步舟脑子里一个激灵:机会来了!
他立刻通过关系,联系上了中共地下党员刘培初,提出了一个听上去像天方夜谭的计划:他在宁波拉起一支队伍搞起义,然后找机会,把蒋介石给活捉了!
这计划要是真成了,那可就不是解放一城一地的事了,整个中国的解放进程都得往前猛推一大截。
说干就干。
过完年,方步舟就带着他拼凑起来的队伍到了宁波。
在一个小旅馆的后院里,几个核心人物凑在一起,把计划的每个细节都敲定了。
为了稳住手下人的心,他还使了个计策,把大家的家属都从城里悄悄转移了出去。
万事俱备,就等4月23号天亮动手。
可就在动手前一天的中午,出事了。
一个姓葛的大队长,临时变卦,跑到国民党那边把整个计划给卖了。
消息传来,方步舟脑子“嗡”的一下,但他没慌。
他当机立断,一边派人稳住告密者的家属,防止事态扩大,一边立刻下令,部队别管那么多了,马上向四明山革命根据地转移!
捉蒋的计划虽然泡汤了,但方步舟拉出来的这支“光明部队”保住了。
他们在四明山上跟解放军游击队胜利会师,转头就投入了战斗,接连解放了好几个镇子,为杭州的和平解放出了大力。
老蒋最后灰溜溜地从海上跑了,而方步舟这个差一点就改写了历史进程的人,终于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革命队伍。
新中国成立后,轮到历史给这两个走错路的人一个说法了。
张涛那边,解放后他没声张,自己把部队解散了,卷起铺盖回了湖南老家,当回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土改的时候,他比谁都积极,带着乡亲们丈量土地,划分田产,后来被大家推选当了村长。
直到晚年,他才鼓起勇气,把自己当过红军军长又跑了的事,原原本本地向组织写了材料,最后还提了一个请求:想重新入党。
方步舟因为起义有功,组织上安排他进了政府工作,当了个科长,级别还不低。
他也一样,心里头最惦记的,还是那个党员的身份。
他也一次又一次地递交入党申请书,盼着能重新回到那个集体里。
可最终,他们俩的这个愿望,都落空了。
组织上的决定,看起来很矛盾,但细细一想,又充满了道理。
一方面,承认他们当年脱队有特殊的历史原因,也承认他们在抗战和解放战争中的功劳,不定性为叛徒,不追究责任,生活上也给照顾。
张涛的老领导黄克诚大将知道了他的情况,还专门交代地方上,要照顾好这位当年的老部下,让他安度晚年。
但另一方面,对于他们重新入党的要求,组织上严肃地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也很硬核:不管什么原因,脱离组织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
特别是在抗战时期,明明有机会可以想办法归队,但他们没有。
这个错误,功劳归功劳,错误归错误,不能混为一谈。
对张涛和方步舟来说,这个“不批准”,比任何处分都让他们难受。
当多大的官,享多大的福,对他们来说都是虚的。
他们折腾了大半辈子,就是想重新穿上那身衣服,回到那个家。
组织原谅了他们的过去,却收回了他们的资格。
张涛在湖南的村子里当了一辈子农民,直到1986年去世。
方步舟在杭州的机关里当科长,直到1997年离世。
那份渴望重新举起右拳宣誓的心情,他们带进了坟墓。
参考资料:
《中国工农红军第十六军、十七军简史》,军事科学出版社。
《黄克诚自述》,人民出版社。
《宁波“四二三”武装起义》,载于《党史纵览》。
何家栋,《张高寿:当了村长的红军军长》,载于《党史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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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老李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