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纸张边缘起了毛,墨迹有些模糊,但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今年的田赋征缴率只达到了六成,较前一年骤降三成多。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初夏,山东登州的一个县衙收到一份报表。
纸张边缘起了毛,墨迹有些模糊,但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今年的田赋征缴率只达到了六成,较前一年骤降三成多。
知县眉头一皱,拎着折子直奔府城。
他知道,这不是小事。
可这一数字背后的故事,有谁真正看懂了?
当时正是北宋仁宗年间,太平日久,文官治国,百官自守规矩。
朝廷里还在讨论是否要修订《庆历新政》,可地方上已经悄悄有些不对劲。
田地荒了,百姓走了,赋税收不上来。
这不是一地的问题,而是一种趋势。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得从更早说起。
唐朝后期,朝廷为了压制地方割据,开始大力发展科举,削弱世家。
到了宋朝,这套制度已然成熟。
文官系统扩大,官职越来越多,机构越来越细,连一个小县也有十几位正副职官员。
原本是为了提升治理效率,可谁也没想到,几十年下来,官越来越多,事却越来越难办。
“一个县衙,三分之二的银子都用来给官员发饷了。”这是当时户部的一句内部批注。
那会儿的朝廷,其实也不是没注意到问题。
中央设过“制置使”,地方搞过“减冗令”。
可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
为什么?因为整个系统已经被这张庞大的官僚网绑住了手脚。
谁动,谁就得罪一票人。
有人说,要不是宋朝重文轻武,也不会这么早就出问题。
可说实话,不是那么简单。
唐朝时期实行的“二元治理”,中原用科举,边疆靠军功贵族。
两条腿走路,哪个地方出事,另一个还能撑一撑。
可宋初一刀切,砍掉了军功系统,只留下文官一条路。
短期看是稳了,长远看却埋下了隐患。
比如,西北的党项人刚开始只是边民,后来被逼得起兵,建立了西夏。
朝廷要打,得调兵;调兵,就得送钱;送钱,就得加税。
可税从哪儿来?老百姓早已不堪重负。
这时候,财政系统开始走下坡路。
说起来,宋代经济其实很发达。
江南的丝绸、福建的茶、四川的盐铁,都是赚钱的买卖。
可这些财富,最终都被庞大的官僚系统“吃”掉了。
不是说他们贪,而是人数太多,结构太重。
一个真实的例子:南宋理宗年间,朝廷设立了“捧日殿学士”这样的新官职,仅仅是为了安置资深官员。
这个官职没有明确的职责,但俸禄和地位都不低。
像这样的虚衔,数量不少。
有学者统计过,北宋中后期,全国的县级以上官员总数超过两万人。
这在当时,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当然,不能说这些人都没用。
不少地方官确实做出了政绩,有的还留下了政声。
可系统性的臃肿,是任何一两个能干的人也救不了的。
那么,帝国是怎么一步步滑向“吃老本”的呢?
其实就是一个过程:一开始,是靠积攒下来的财富硬撑。
中原地区人口密集、土地肥沃,早期打下的基础厚实。
可随着财政赤字扩大,朝廷开始增税、加派。
同时,内部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争的是资源,抢的是位置。
那会儿的百姓,有的开始逃荒,有的干脆扔了户籍,躲进山林。
户部查不到人,兵部招不到兵,工部修不起桥,连礼部也缩了祭祀预算。
一个细节,是南宋末年,有人上奏说:“今之百官,不以治民为务,而以守位为急。”说白了,大家都在保饭碗,没人真去解决问题。
可问题,最终会找上门来。
元军南下时,江南已经没什么抵抗力。
不是没人,而是没人愿意拼死守城。
守的是谁的城?为的是谁的国?这话听着刺耳,但那时候的现实就是这么冷。
有人说,若是当初能坚持二元治理,也许不会这么快崩盘。
可历史没有如果。
制度一旦定型,惯性就越来越大。
谁也改不了,谁也不敢改。
帝国的寿命,从兴盛到衰落,大概就是两百年。
前一百五十年靠创造,后一百年靠积累,再往后,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实在撑不住了。
最让人唏嘘的是,很多人其实早就看到了问题。
比如范仲淹、王安石、张载、司马光,这些名字不是空有声望的。
他们写文章、提建议、搞改革,可惜的是,要么被排挤,要么被架空。
王安石变法那会儿,最初其实挺顺。
青苗法、募役法、农田水利法,都有成效。
可一碰到既得利益,就被扯成了“利民”还是“扰民”的争论,最后不了了之。
到最后,朝廷也不是没试过“再造中兴”。
南宋初期的高宗、孝宗,也想振作。
可系统不变,换谁都白搭。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说“祖宗之法不可改”了。
参考资料:
李伯重,《中国经济史:从早期国家到帝国体系》,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
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年
胡鸿,《宋代官制研究》,中华书局,1995年
黄仁宇,《万历十五年》,中华书局,2006年
周振鹤,《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
来源:招财夏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