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怒不可遏的曹旋将点着的棉垫扔进屋里,就要冲进屋里去抓刘冀轸,袁老三上前把他拦下,说道:“二哥,你在外边守着,我进去抓他。”
本文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故事中涉及人名、地名及故事情节,均与现实无关,请理性阅读
金蝉脱壳显手段 棋差一着难如愿
怒不可遏的曹旋将点着的棉垫扔进屋里,就要冲进屋里去抓刘冀轸,袁老三上前把他拦下,说道:“二哥,你在外边守着,我进去抓他。”
袁老三说完,将曹旋挡在门外,抬腿往屋里走去。
曹旋说声:“小心。”和锥子来到东卧房窗前,做好内外夹击的准备。
当袁老再次走进堂屋,借着棉垫着起的火光,才看清室内的情景。在堂屋中央通往东、西卧房的地上,散落着密集的铁蒺藜。这个位置选的恰到好处,仅打开堂屋的门是看不到地上有东西的,你只要往前踏进两步,不论是进入东屋还是西屋,都会踩到地上的铁蒺藜。如此布局,不难看出刘冀轸是个极有心机之人。
袁老三见西卧房的门紧闭着,没去理会,紧盯着东屋门口的动静,将脚下的铁蒺藜踢到一边,等快到门口时,蹲下身去,从地上捡起来几枚,握在手里,当作暗器,只要刘冀轸一出现,立刻就将这些铁蒺藜往他身上招呼。
袁老三行至门前,却仍然听不到屋里的动静,想着刘冀轸真能撑得住气,自己已经如此逼近,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屋里还设有其它机关,否则他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袁老三担心刘冀轸在故布疑阵,想诱骗自己几人进屋,再行猎杀。可看眼下情形,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自己在人家地盘,折腾的久了,难免夜长梦多,现在只能以身涉险,逼他现身,窗外还有曹旋和锥子在接应,料想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袁老三打定主意,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忍着呛人的浓烟,从地上捡起冒着火苗的棉垫,用力甩进东卧房, 等着屋里的动静。
片刻之后,屋里的棉垫已经大面积燃烧起来,火光伴随着浓烟升腾起来,屋里被照的透亮,却依然听不到有什么响动,这样烟熏火燎的环境,不知刘冀轸是如何忍受的。
始终不见刘冀轸的动静,袁老三再等不下去,大喝一声,往屋里冲去。
守在窗外的曹旋和锥子听到袁老三的喊声,立刻从墙后闪出身形,做好合力围攻的准备,只要刘冀轸从窗户处出来,就和他死磕。
袁老三冲进屋里,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炕沿下和墙角处均不见人影,屋内再找不到可供人容身的所在,刘冀轸已经不知所踪,面对如此意外的情景,袁老三不由愣在当场。
曹旋见袁老三在屋里左右扫视,连忙问道:“老三,什么情况?”
袁老三连忙道:“刘冀轸不在屋里。”
曹旋说道:“老三,你可看仔细了?”说着也着急往屋里走去。
锥子纵身跳上窗台,从窗户里钻了进去。
屋里没有刘冀轸的身影,曹旋立刻吩咐道:“老三,你去西屋看看,我和锥子在屋里寻找暗道。”
袁老三应道:“好的,二哥,我这就过去。”
袁老三话音刚落,未待起身,就听马平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刘冀轸,你往哪里跑?给我下来。”
曹旋三人听到马平的喊声,都为之一振,袁老三率先往院子里冲去,曹旋紧随其后,还站在炕上的锥子扭头跳出窗外。
当袁老三跑到门外,见马平正艰难往西卧房那边去,连忙问道:“人呢?”
马平说道:“翻上屋顶跑了。”
袁老三闻言迅速后退几步,奋力跃上屋顶,去追刘冀轸。
曹旋大声叮嘱道:“老三,千万小心,不要遭了他的暗算。”
袁老三答应着,消失在黑暗中。
曹旋这才向马平问道:“刘冀轸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马平说道:“刚才二爷进到屋里,我就在门口守着,忽然听到西卧房的窗户上有动静,等抬头看去,发现有人蹿上了屋顶。”
曹旋沉吟了片刻说道:“他应该是在你中镖后,趁咱们乱作一团时躲进西屋的。”
马平说道:“这小子心眼太多了,把咱们拿捏的死死的。”
曹旋叹息道:“这次算把人丢到家了,硬是让他在四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马平说道:“还得是大城市的飞贼,防范意识真强,比我们当年杆子里的那些门道高明多了,能想到在门楼里设置机关。”
曹旋说道:“是啊,刘冀轸不亏是平津地区首屈一指的飞贼,不仅有狡兔三窟的防范意识,而且对谁都信不过,从不和别人泄露自己的住所,即便这样,依然防备严密,在不大的房子里多处设置机关,这些机关但凡能用得上一次,就能救他一命。”
马平说道:“刘冀轸确实不简单,腿上有伤,双手被反剪,袁三爷还抓着他一条胳膊,就这样都能逃脱。”
曹旋叹息道:“这事儿怪我,有些大意了。”
马平说道:“看样子,刘冀轸平时在这屋里也没少做准备,除了把绑在手上的绳索弄开,还在地上撒了铁蒺藜,找来了飞镖,我虽然恨他,倒是很佩服他。”
曹旋说道:“老三要是能把他抓回来,这次我断不会再轻饶他了,不仅要让他交出盗走的古董,也得给他点颜色,以示惩戒。”
马平说道:“到时二爷别拦着,让我结果了他的性命。”
曹旋摇头叹息道:“这次只怕是飞鸟入林,惊蛇入草,不容易抓他了。”
二人说着,曹旋见西厢房和东卧房的火势渐大,怕累及无辜,赶紧进屋找到水缸,和锥子用盆端了水,前去灭火。
袁老三跃上屋顶后,跑到相邻屋顶都检查了,没有发现刘冀轸的踪迹,又从后檐跳下,在巷子里巡视一圈,也没有收获,茫茫夜色,即便有人站着五步开外的地方也发现不了,又如何去寻找一个一心逃走的飞贼呢?袁老三知道盲目搜寻不会有结果,只好悻悻往正门走去。
袁老三发现街巷里站着很多街坊,都在议论刘冀轸院子里亮起的火光和冒出的浓烟,以为是他家失火了,有些热心的街坊已经找水去了,现在火光和浓烟渐渐消失,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散去。
袁老三回到院子里,见曹旋几人正在忙着灭火,他反手将院门插上,把追踪的情况和曹旋说了。曹旋说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太过纠结,但愿能从他屋里找到那些失窃的物品,好歹也不枉这一番惊险。”
袁老三苦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待屋里的烟雾散去,曹旋四人进到正屋,如同抄家一般,翻箱倒柜,大肆寻找起来。经过一番地毯式搜索,终于在西屋的柜底发现一个地窖。
锥子下到地窖,看到里边藏着不少东西,待一一取出后,发现除了之前失窃的部分首饰,还有刘冀轸从旅馆盗走的金马鞍和陶瓷器,只是少了几件精美的青花瓷和三彩瓷器,应该是刘冀轸拿去送给了他师傅段鹏。
此外,锥子还从地窖里找出十余根金条,几封大洋,这些意外收获,令几人稍感欣慰,曹旋把这些财物一并装进皮箱。
丢失的东西只找回来一部分,顺带得了些钱财,也算弥补了些损失,只是这场风波,让弟兄们历尽艰险,而且都挂了彩,这让曹旋心里颇为不安。
等收拾停当,已是将近午夜,曹旋四人带着失而复得的古董离开四合院,等休息调整后再做打算。
四人带有重金,担心军警盘查,不敢走大路,在胡同里七拐八绕,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总算安顿了下来。
这一天,几人四处奔走,数次打斗,险象环生,令他们身心俱疲,等进到房间,彼此查验了伤口,除了马平伤势较重,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给他重新上药包扎了,才安心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四人才醒转过来,经过一夜的调整休息,大家的体力都得到了恢复,吃完饭后,袁老三问起曹旋是否还要继续寻找刘冀轸的下落。
曹旋沉思良久,决定放弃对刘冀轸的报复。他分析说,此次能找到刘冀轸的下落,是因为他太过贪心,对自己几人再度下手,才暴露了踪迹,要是他们师徒干完火车上那一票,就收手不干,自己几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北平城如此庞大,想在茫茫人海找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外,袁老三的茶行和自家的缸坊都需要打理,几人不可能一直在北平城逗留下去,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找刘冀轸。好在被他们盗走的古董已经追回来一部分,另外还从他们手里夺回些金条和大洋,总体损失不大,不如暂且咽下这口气。
几人合计了一阵,袁老三比较认同曹旋的观点,觉得即便找到刘冀轸,充其量也就打他一顿出气,总不能因为偷了些东西就要了他的命,无需在他身上再耗费精力。
马平吃了亏,心有不甘,拧着脖子,瞪着眼睛,非要留在北平寻找刘冀轸报仇。
曹旋和袁老三又劝说一阵,马平才勉强熄了这个念头,同意暂且放过刘冀轸,先将这笔账记在他头上,若有重逢之日,再向他讨回公道。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所谓的日后如何,只是个自我安慰的藉口罢了,天下如此之大,岂会那么容易再次相逢?
就这样,名噪一时的北平飞贼在和中都豪强数次交手后,落得个全身而退,虽然过程中各有胜负,曹旋却因宅心仁厚,轻谋浅虑,让刘冀轸两次得手,并成功逃脱。
曹旋几人折损财物,身上挂彩,这趟北平之行,尽管勉强完成了曹凯安排的任务,却是威风扫地,心里这个坎只怕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了。
整件事虽然以刘冀轸的狼狈逃走落下帷幕,但他以一敌四,临危不惧,斗智斗勇,最终虎口逃生,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他占了上风。曹旋几人是名满中都的风云人物,代表着中都县江湖的最高武力值,在和平津的江湖碰撞时,也只能屈居下风,被迫接受现实。
殊不知,刘冀轸此次逃脱,却为曹凯开启了地狱之门,这是他们每个人都始料不及的。不过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大家统一认识后,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曹旋看着鼓鼓囊囊的皮箱,想着众人数次涉险,全因这些古董而起,当务之急要先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免得又横生枝节。
随后曹旋决定,带着这些古董前往琉璃厂,去寻找那几位合作过的老主顾,只要他们给出的价格不太离谱,就全部出手,得尽快去办自己的事,毕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考察啤酒厂。
曹旋一行提着皮箱走出旅店,去银行把金条和大洋都存了,换成全国通兑的汇票,带着古董直奔琉璃厂。
这些时日曹旋一直在琉璃厂盘桓,已经对那些交易过的商号多有了解,尤其是萃珍斋,令他印象深刻,老板出大价钱买下了宝剑和金面具,商号实力雄厚自不必说,而且老板为人公道,极讲诚信,对自己也较为认可,曾和自己多次表示,只要有好东西,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现在上门找他,想必容易成交。
曹旋四人来到琉璃厂后,径直前往萃珍斋,当老板认出曹旋时,并没有热情相迎,先是颇感意外地“咦”了一声,然后便把身子往后仰去。
曹旋见老板神色不对,朝他拱拱手,笑着说道:“老板,几日不见便如此生疏?不知这是为何?”
老板听了,答非所问道:“你们确实有些胆识,这个时候还敢在这里出现。”
曹旋疑惑道:“不知此话怎讲?”
老板说道:“警察正在到处抓捕你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曹旋反问道:“警察为什么抓捕我们?”
老板看着一脸茫然的曹旋,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曹旋听了,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再度询问道:“您是听说什么了吗?”
老板说道:“曹先生,我这个人热心肠,姑且不论你这番表现是真是假,看在我们之前合作比较愉快的份上,我也得奉劝你几句,别存侥幸心理,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曹旋说道:“您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曹旋的再三询问,让老板觉得他不是在装疯卖傻,略有些紧张地看看门外,对曹旋说道:“昨天下午琉璃厂来了一队警察,把和你做过交易的商号挨个找去问话。说你是察哈尔的土匪,手里的东西都是砸窑所得,询问我们从你手里买过什么玩意儿,以及你的下落,还让我们交出赃物,这样的事,自然是没人愿意交代的。像我们这几家有些背景的商号,他们没敢怎么着,那些没有人脉的小商户,可就惨了,都被他们打了秋风,你要是被这些商户看到了,肯定得被他们拉着去报官。”
曹旋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聚鑫源旅馆逃脱后,警察并没有善罢甘休,竟然又找到琉璃厂来调查自己,看来他们没打算放过自己。
曹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苦笑一下对老板说道:“是那个一直陪着我们寻找买家的德公公见财起意,胡编乱造出一些故事里,想借警察之手谋算我们手里的古董。”
老板看了眼曹旋身后的三人,开口说道:“说实在的,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感兴趣,现今这社会,好人活不下去,想活得舒坦点,就得各显神通。咱们打过交道,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才把实情告诉了你,要是别人,就把你稳住,去报官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但现在不是说事的时候,你们赶紧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对你我都不好。”
曹旋说道:“感谢老板实言相告,我们自然不愿给您添麻烦,只是手里还有些许物件,已经带到了您门上,不知您还有没有兴趣看看。”
老板见曹旋在得知实情后,并没有惊慌失措,对他的胆识不由暗暗佩服,听到他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交易,意识到发财的机会来了。
老板好是权衡了一阵,才让曹旋一人带着东西,跟自己进了内室,留下袁老三三人在角落里坐了,让伙计们照应。老板是精明之人,担心曹旋他们真是土匪,对自己有所图谋,把他们分别看住了,再行交易。
当老板看到曹旋皮箱里的东西时,立刻眼前一亮,取出金马鞍仔细端详,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其珍贵程度,不亚于之前带来的金面具。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曹旋他们被警察抓捕,需要及时变现逃离,这些东西自然不能以实际价值相论。
金马鞍、陶瓷器、首饰等一应古董,老板给出了三万块大洋的价格,并告诉曹旋,在这琉璃厂,也就自己敢在这个时候买他的东西,不论钱多钱少,再没有第二家敢让他登门。
曹旋知道老板此言不假,但也知道自己手里这些东西的价值,依自己目前的处境,只能任由对方恶意压价,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曹旋有些不甘心,东西得卖,但不能卖得这么窝囊。
曹旋将皮箱的盖合上,对老板说道:“您在这个时候能帮助我,这份恩情我永远得记着,但这价我不能接受,这些东西我暂且收着,等我过了这一关咱们再说。”
老板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你还嫌少啊?”
曹旋说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想必您比我清楚,我要求不高,五万块大洋。”
老板摇摇头说道:“高了,高了。”
曹旋没有言语,从皮箱里取出两把三彩执壶,递给老板说道:“这两件玩意儿送您,咱日后还是朋友,您要是到了中都县,去忠义坊找我,不瞒你说,我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土匪,只是一个缸坊的东家。”
老板没料到曹旋会有如此举动,他盯着曹旋手里的瓷器没有作声。
曹旋将执壶放在桌上,扣好皮箱,准备出门。
老板说道:“曹老板,留步,就依你,五万!”
曹旋道声感谢,把东西从皮箱里一一取出,老板安排账房去银行给曹旋办款,曹旋担心自己和马平被人认出来报官,便让袁老三和锥子随同账房前往银行。
半小时后,账房带着袁老三和锥子回到萃珍斋,告诉老板事已办得,袁老三把汇票交给曹旋,曹旋收好汇票和老板道别,细心的老板找出两顶斗笠来,让曹旋和马平戴了。
曹旋谢过老板,带三人离开萃珍斋,几人刚走过一条街区,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清和斋走了出来。
锥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二人,当即说道:“那不是德公公和桃花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回看前文:中都匪闻(长篇连载433)来源:陶陶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