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元曲 | 张可久→西湖即事:十二字里,藏着文人最淡的山水雅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31 09:17 1

摘要:提到张可久的散曲,你先想到什么?是《红绣鞋・天台瀑布寺》里 “绝顶峰攒雪剑” 的雄奇,还是《清江引・秋怀》里 “雁啼红叶天” 的清寂?今天,我们重回他最钟爱的西湖景致 —— 一首《中吕・普天乐・西湖即事》(节选),不写春日繁花,不绘夏日荷浪,只用十二字,便将西

提到张可久的散曲,你先想到什么?是《红绣鞋・天台瀑布寺》里 “绝顶峰攒雪剑” 的雄奇,还是《清江引・秋怀》里 “雁啼红叶天” 的清寂?今天,我们重回他最钟爱的西湖景致 —— 一首《中吕・普天乐・西湖即事》(节选),不写春日繁花,不绘夏日荷浪,只用十二字,便将西湖秋日的淡远与雅致写得入木三分,让你懂:中国文人追寻的 “山水之雅”,从不在浓墨重彩里,而在这 “烟柳云峦” 的留白与意趣中。

六桥烟柳,三竺云峦。

没有生僻的典,没有繁复的修辞,读来如闲步苏堤时的随口吟咏 ——“六桥烟柳” 是近景的柔,“三竺云峦” 是远景的淡,一近一远,一柳一山,恰似一幅横轴山水,不用浓色,却让西湖的秋意漫进人心。这,正是元代 “雅派散曲” 的极致境界:以最俭省的笔墨,写最丰沛的意境,不刻意雕琢,却让每一个字都成了 “可入画的景”。

六桥烟柳:“六桥” 非寻常桥,是北宋苏轼任杭州知州时,在苏堤上修筑的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六座石拱桥,每座桥皆与西湖景致相映,是 “人文与自然交融” 的标志;“烟柳” 的 “烟” 是核心 —— 非烟火之烟,是秋日晨雾或暮霭缠绕柳丝的朦胧感,柳丝本柔,再裹一层 “烟”,便如轻纱笼翠,将西湖的 “柔” 写到了极致。“六桥” 是 “实”,“烟柳” 是 “虚”,虚实相生间,苏堤的景致既有历史的厚重,又有自然的灵韵。三竺云峦:“三竺” 指西湖西北灵隐山一带的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三座古寺,是杭州佛教文化的核心地,自古便与 “清净”“雅致” 绑定;“云峦” 是对山峦的描摹 —— 非 “怪石嶙峋” 的刚硬,是被云雾缭绕的平缓山峦,“云” 赋予山以动态,“峦” 显山之连绵,让远处的山不再是冰冷的轮廓,而成了 “会呼吸的景致”。“三竺” 藏 “禅意”,“云峦” 含 “诗意”,二者相融,让西湖的秋不止有景,更有了 “可品的味”。

这两句短曲看似 “写景”,实则藏着中国文人千年的精神密码,读懂两处,才算真正触达张可久的 “雅意”:

“六桥” 是苏轼的遗迹,当年苏轼修堤筑桥,非为 “造景”,而是为 “治水”—— 疏浚西湖、灌溉农田,解百姓之困。在传统文化中,苏轼是 “入世有为” 与 “出世旷达” 的典范,他修六桥的 “民生心”,与他写 “竹杖芒鞋轻胜马” 的 “豁达心”,共同构成中国文人的理想人格。张可久写 “六桥烟柳”,不只是写苏堤的柳,更是写苏轼的 “精神”—— 他向往这种 “既能为百姓做事,又能与山水相融” 的活法,让 “六桥” 成了 “文人入世情怀” 的象征,让西湖的景有了 “历史的温度”。

“三竺” 三座古寺,自古便是文人避世寻静的去处,白居易、苏轼皆曾在此寻禅问佛。“禅” 的核心是 “清净”“通透”,与文人追求的 “雅” 高度契合 —— 不执着于名利,不沉溺于俗事,在山水与禅意中寻得内心的安稳。张可久写 “三竺云峦”,云雾缭绕的山峦如禅意的 “留白”,不写古寺的香火,不写僧人的禅语,却让 “清净” 二字自然流露。这种 “不写禅而禅意自现” 的笔法,正是文人 “出世追求” 的含蓄表达:于红尘中寻一片净土,于山水间得一份自在。

张可久(约 1270–约 1350),字小山,庆元(今浙江宁波)人,元代 “雅派散曲” 的领军人物,一生仕途困顿,仅任过掌管文书、仓库的小吏,却将大半生光阴都耗在了 “漫游山水” 与 “创作散曲” 上,留下近八百首散曲,其中仅西湖题材便有数十首,被誉为 “西湖散曲第一人”。

不同于关汉卿 “本色派” 的市井烟火,也不同于马致远 “豪放派” 的沉郁叹世,张可久的散曲始终带着 “雅” 的底色:他不爱写俗世的纷争,只爱写山水的淡;不爱发激烈的感慨,只爱借景抒 “雅意”。他的笔像一把细腻的毛笔,蘸着西湖的水,轻轻扫过景致 —— 不浓涂,不重彩,却能让 “六桥烟柳”“三竺云峦” 这样的寻常景,成了 “文人雅趣” 的代名词。

后人推崇他,不只因为他的曲 “文辞清丽”,更因为他 “活成了文人理想的样子”—— 不必靠仕途证明价值,不必用财富装点生活,只需一支笔、一壶酒,在山水间写尽心中雅意,这份 “不向世俗妥协的雅致”,正是中国文人精神的核心。

这首《中吕・普天乐・西湖即事》,约作于张可久中年漫游江南之时。彼时他已辞去小吏之职,摆脱了公文的束缚,带着 “寻雅、避俗” 的心思,多次游历西湖。

某个秋日清晨,他漫步苏堤:晨雾还未散去,柳丝被裹得朦胧,六座石桥在雾中若隐若现;抬眼望向西北,三竺一带的山峦被云雾缠绕,只露出淡淡的轮廓,古寺的钟声偶尔从云间传来,轻得像一声叹息。没有繁花,没有游人,只有柳、桥、山、云,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这一幕 “淡到极致的美”,让张可久驻足良久 —— 他见过太多文人写西湖的 “浓”,却觉得 “淡” 才是西湖的魂。没有刻意构思,他便将这 “眼所见、心所感” 凝练成 “六桥烟柳,三竺云峦” 八字,后又补入 “西湖水,晴偏好” 等句,成了这首散曲。没有华丽的修饰,却让这份 “淡雅” 传了八百年 —— 因为它写的不是 “一时的西湖”,而是 “文人心中永恒的山水雅意”。

读这首曲,像在秋日午后品一杯淡茶,初尝无味,细品却有回甘,藏着两层意境的妙:

“六桥烟柳” 是 “近景的淡”—— 柳丝的绿被雾冲淡,不刺眼;“三竺云峦” 是 “远景的淡”—— 山峦的青被云冲淡,不厚重。张可久不写 “西湖水有多清”“柳丝有多绿”,故意留了 “空白”:烟柳的 “烟” 有多浓?云峦的 “云” 有多柔?全凭读者想象。这种 “留白”,恰是中国传统美学的精髓 ——“言有尽而意无穷”,让西湖的秋不止是 “眼见的景”,更是 “心中的境”,淡而不寡,余味悠长。

张可久写西湖,不只是 “看景”,更是 “找自己”—— 六桥的苏轼精神,让他想起 “入世的本分”;三竺的禅意,让他寻得 “出世的自在”。他站在苏堤上,既是 “赏景人”,也是 “景中人”,西湖的淡雅与他的心境相融,景成了 “心的外化”。这种 “景与心合”,让曲中的 “雅” 不再是 “孤高的雅”,而是 “接地气的雅”—— 普通人也能在柳丝、云峦中寻得片刻的静,文人更能在其中找到 “精神的栖居地”。

张可久写这首曲,看似 “随手记景”,实则藏着三层 “传雅” 的心意:

在他之前,文人写西湖多爱 “浓墨重彩”—— 白居易写 “乱花渐欲迷人眼”,杨万里写 “接天莲叶无穷碧”。张可久却想为西湖留一份 “淡雅的档案”:西湖不只有春夏的热闹,还有秋日的淡;不只有繁花的艳,还有烟柳云峦的雅。他要让后人知道,西湖的美,不止在 “浓”,更在 “淡”。

仕途不顺的张可久,始终在找 “安放内心的地方”—— 西湖的淡雅,恰好接住了他的 “俗事烦忧”。写这首曲,也是为自己 “筑一座精神的房子”:难过时想起 “六桥烟柳” 的柔,烦躁时念起 “三竺云峦” 的静,心便有了归处。这曲,是他的 “心灵日记”,也是他的 “避俗解药”。

张可久深知,文人的 “雅” 不是 “装出来的清高”,而是 “从山水里悟出来的通透”。他写 “六桥烟柳,三竺云峦”,就是想告诉后世文人:不必靠锦衣玉食显雅,不必用高谈阔论衬雅,只需走进山水,看柳丝被雾裹,看山峦被云绕,就能懂 “雅” 的真意 —— 雅在 “不执着”,雅在 “能留白”,雅在 “与自然相融”。

表层:描摹西湖秋日景致 —— 苏堤六桥旁柳丝含雾,三竺山一带山峦绕云,淡远雅致。中层:传递传统美学的 “淡与留白”—— 通过 “烟”“云” 的虚化处理,践行 “以淡为美”“以虚衬实” 的古典美学,为后世山水文学提供 “雅写” 范式。深层:折射元代文人的 “精神突围”—— 元代文人仕途受阻,张可久借西湖的 “淡雅”,找到了 “不依附官场、不沉溺俗世” 的活法:以山水为友,以散曲为寄,在 “雅” 中实现精神的独立。这是元代 “雅派文人” 的典型选择,也是中国文人 “穷则独善其身” 理念的生动体现。

张可久这首《中吕・普天乐・西湖即事》(节选),虽只有十二字,却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价值与传承,体现在三方面:

它打破了 “写山水必浓艳” 的传统,开创了 “以淡写雅” 的路径 —— 不堆砌意象,不刻意抒情,只用 “实(六桥、三竺)+ 虚(烟、云)” 的组合,便勾勒出山水的灵魂。后世文人写山水,多受其影响,如明代文徵明画西湖,便学他 “淡墨留白”;清代袁枚写随园,也学他 “以景衬雅”,让 “淡雅” 成了中国山水文学与绘画的核心美学之一。

“六桥烟柳,三竺云峦” 不止是景,更是中国文人 “入世与出世平衡” 的精神符号 —— 苏轼的 “民生心” 与三竺的 “禅意”,共同构成了文人的理想人格。这种精神,穿越千年仍未褪色:当代人在快节奏中寻 “静”,在名利场中守 “真”,本质上都是对 “张可久式雅意” 的传承,是文人精神基因的延续。

在功利化的当下,这首曲更成了 “避俗的解药”—— 当我们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当我们被琐事缠得心烦意乱,读一读 “六桥烟柳,三竺云峦”,想象苏堤的雾、三竺的云,便能在片刻间找回内心的静。它告诉我们:雅,从不在远方,而在 “能从寻常景中品出味” 的心境里;静,也不在深山,而在 “能为自己留一片精神留白” 的选择里。

张可久的这首《中吕・普天乐・西湖即事》(节选),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深刻道理,却像一幅淡墨山水,挂在岁月的墙上,越看越有味道。

它提醒我们:中国文人的精神世界,从不是 “浓妆艳抹” 的热闹,而是 “淡墨留白” 的雅致;我们的生活,也不必追求 “轰轰烈烈” 的璀璨,偶尔像西湖的秋那样,淡一点,静一点,留些空白,便能品出 “雅” 的真意。这,便是这首元曲留给我们最珍贵的文学遗产 —— 让 “淡雅” 住进心里,让 “山水” 成为精神的栖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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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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