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灾难艺术家》这部电影让詹姆斯·弗兰科赢得金球奖,也把导演汤米·韦素(Tommy Wiseau)和他的邪典电影《房间》(The Room)重新推上舞台。这部2003年的作品常被称作“烂片中的《公民凯恩》”。
有时候,一件作品由一连串失败堆叠而成,却意外成了自然界中令人惊叹的怪胎。
《灾难艺术家》这部电影让詹姆斯·弗兰科赢得金球奖,也把导演汤米·韦素(Tommy Wiseau)和他的邪典电影《房间》(The Room)重新推上舞台。这部2003年的作品常被称作“烂片中的《公民凯恩》”。
评论家恨它——烂番茄评分仅26%。但影迷爱死它了。北美各地影院仍在半夜放映,人们大笑、喊台词、扔勺子。《房间》不仅因糟糕而出名,更因那种奇异的魅力成为另一部电影的题材。
我们通常憎恶拙劣的艺术,崇拜“伟大”的作品——那些体现人类智慧巅峰的杰作。可偏偏,总有人迷上那种“烂得出奇”的作品。它为什么能令人着迷?
哲学家约翰·戴克(John Dyck)与同事马特·约翰逊(Matt Johnson)对此写下了一篇论文,试图解释这类“好坏艺术”(good-bad art)的魅力。
汤米·韦素是好莱坞圈外人,他写、导、演一手包办的《房间》几乎是灾难级别的。
影片在不同类型间跳跃,情节荒唐,台词莫名其妙,有的线索刚出现就被遗忘。开场二十分钟内竟塞进三场床戏。制作成本约六百万美元,外表看似专业,但那点“光鲜”反而更凸显它的失败。
这种“烂得好看”的艺术不只存在于电影。上世纪七十年代有吸血鬼肥皂剧《黑影》,马萨诸塞州的“糟糕艺术博物馆”(MoBA)专门收藏那些失败得迷人的画作。诗人朱莉娅·摩尔(Julia Moore)因拙劣的诗而被讽为“密歇根的甜歌手”。而电影《弗洛伦斯·福斯特·詹金斯》讲的正是一位音痴女高音如何唱到卡内基音乐厅。
在这些作品里,糟糕之处恰恰成了吸引点。拙劣的唱腔、庸俗的诗句、荒谬的剧情——它们失败得彻底,也真实得可爱。
戴克认为,艺术的“坏”源于“失败的意图”:创作者没能实现愿景,或愿景本身就荒唐。MoBA的要求很明确——必须是“真心创作、真情失败”。
比如《空中蛇灾》或《洛基恐怖秀》,它们也荒谬、夸张,但那是创作者的本意,所以算不上“烂得好”。它们成功地做到了“故意的坏”。而“好坏艺术”的根源,是无意中的彻底失败。
有种常见解释:人们喜欢看别人出糗。这种快感叫“幸灾乐祸”,是看他人跌倒的心理安慰。加拿大幽默作家史蒂芬·利考克就认为朱莉娅·摩尔的笨拙之美来自这种笑料价值。
但戴克和约翰逊认为,这解释太肤浅。
首先,我们的快乐并非单纯来自看别人惨败。《房间》的吸引力更深。它让人困惑、震惊、发笑,却又让人忍不住盯着屏幕:“怎么会有人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弗兰科在播客里提到,有人批评他拍《灾难艺术家》是在取笑韦素,但他不同意。《房间》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它失败,而是因为它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失败。它让人无法移开目光,那种美丽的灾难感令人着迷。
其次,如果只是喜欢看失败,那所有烂片都该被奉为经典。但事实并非如此。要成为“烂得好看”的艺术,失败必须有趣、离奇、有个性。无聊、自恋或矫情的烂片,只是烂而已。
“好坏艺术”的魅力在于它独特的怪异感。
大卫·林奇的电影也怪,但他的怪是有意为之;观众知道背后有秩序、有思考。而《房间》的怪是无意的、天然的。当那种“导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感觉出现时,影片的世界就彻底失去了逻辑,却奇妙地令人着迷。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影迷坚持他们的喜爱是真诚的——不是反讽,而是一种真挚的欣赏。他们爱这些作品,就像爱一场自然界的意外之美。它们美得奇特,荒唐得纯粹。
或许我们在这些“失败之美”中感到一丝慰藉:我们也会失败,计划也会崩塌。但有时候,连失败也能意外地绽放出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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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董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