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奚乖,你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一个没爹妈的野种,上不了台面,连你一根头发丝都威胁不到。」
3
愿望成真了。
我从祈薄的床上醒来。
头枕在他手臂上。
祈薄阖眼睡着,颜如渥丹,叫人心旌摇曳。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
他睡眠很浅,掀了掀眼皮。
动作娴熟地将我捞进怀里。
嗓音懒意洋洋,「再睡会儿,乖宝。」
我两眼一黑,想起昨晚,祈程两家吃饭。
为祈薄和程青奚订婚一事。
药应该是为了撮合他俩的。
被我捡了漏。
「是我弄疼你了?」
他察觉到我在颤,轻声问了句。
眼看就要将我掰过去,正对脸。
我摸到裙子碎片,蒙在他眼上。
祈薄闷闷地哼了声。
「喜欢这样啊?」
他轻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
只手将我托起,放在腰上。
大掌钳在我身侧,指腹深深按下去。
他微微仰头,布料覆盖下的鼻梁高挺,唇瓣诱人。
羞耻的姿势。
室内旖旎升腾。
他发了狠,嫌碍事,想拿下眼前蒙着的布料。
我立马两手擒上去。
声线略带祈求,「不要。」
还好嗓子哑了,他应该听不出来。
祈薄唇角微勾,笑得散漫,「害羞?」
「宝宝平时可不像——」
我囫囵撒谎。
「昨天才订婚,太快了,所以我害羞。」
他略怔。
「什么?」
我尽可能去学程青奚娇柔的声音。
「薄哥,我说我害羞。」
程青奚喜欢喊他薄哥。
他轻嗤,将我翻过去。
「不看可以。」
拖腔带调,又吐了个字,「那继续。」
我又被带进坑里。
下午才连滚带爬从他卧室出来,回到我的房间。
4
刚到卧室,就听到程青奚大咧咧上楼的声音。
她向来跋扈。
对于我,一直看不入眼。
没人敢说祈老爷子将我塞给祈薄不对。
只有她敢呛声。
「祈家想得真周到,还替我和薄哥婚后养了个陪嫁丫鬟。」
京圈小公主的话,没人反驳。
我也不是个善茬。
晚上抓了死老鼠放她床头。
祈薄头一回发火。
说的什么我不记得。
反正就是,程青奚娇贵吓不得,不像我,皮糙肉厚,无法无天。
我故作顽皮,冲他做了个鬼脸。
他在外处理生意。
不知道程青奚带着她的朋友们,把我当猴耍。
落进玫瑰丛里。
长袖长裤下都是未干的血痂。
祈薄一直觉得我没有自尊。
上一秒被说了,下一秒就嬉皮笑脸。
港圈那些人调侃很对。
我是豪门在舆论下做出的决定。
保姆救了掌舵人,他们感恩戴德,把她的女儿当小公主养。
具体情况只有当事人知道。
回过神,我听到程青奚破口大骂。
「薄哥,你脖子上是谁咬的,那个贱人是谁!」
闹起来之前,我翻窗下楼,跑闺蜜那儿躲了几天。
祈薄没管我。
之前追他太紧,惹人厌烦,他巴不得一时清净。
5
我等吻痕几乎消失了才回去。
祈薄和程青奚的订婚典礼已经放上日程。
灰溜溜去厨房找吃的。
抬头时,祈薄平静淡然地倚门看着我。
「这几天去哪儿了?」
我支支吾吾,「褚葵葵那里,她过生日,多玩儿了几天。」
「也是她把你的嘴啃成这样?」
对上祈薄那双冷漠晦暗的眼。
我有些心虚,他咬得太狠,嘴破皮才结痂。
「小叔叔,让你担心了,我——」
他缺了兴致,抱臂冷哼。
「担心?你死外边都和我没关系,自作多情。」
随后转身,利落离开。
我咬了咬下唇,强扯出笑。
没事,反正很快在这个世界的体验卡就结束啦。
6
上个月和朋友们玩。
流了好几次鼻血,症状持续了好几天。
有个人家里开的医院,最近体检季。
她家优惠力度大,又是熟人推荐。
没想到检查出个绝症。
我花了一整天消化这件事。
那天傍晚,下意识给祈薄打电话。
接听后,眼泪鼻涕都收不住,话没说两句。
祈薄有些不耐烦,声线冷硬,「你在哪儿?」
「先滚回来。」
上了楼,好多人都在。
我的日记本在祈薄手里拿着。
长辈们安慰着程青奚。
「小奚乖,你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一个没爹妈的野种,上不了台面,连你一根头发丝都威胁不到。」
我才知道。
程青奚因为婚期将近,从京市千里迢迢搬来港城。
不小心从我卧室翻到我的日Ṭū⁰记本。
上面写满了我对祈薄畸形的爱恋。
连我们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立在原地无地自容。
日记本我加了三道锁,木盒被人砸烂。
她是故意找的。
但没人在乎。
7
程家的亲戚听说程青奚受了委屈。
二话不说从京市飞来。
我不明不白被一个女的扇了一巴掌。
那人我不认识。
「今天一个姓温的想爬床,明后天百家姓都排起队了!」
祈老爷子打圆场。
「山鸡想攀高枝的不少,我们家的孩子,那也不是什么都吃得下。」
他们转而问祈薄的意见。
他向来沉稳,慢条斯理地开口:「爷爷说得是。」
「我不喜欢小的,要是随她闹,外头乱嚼舌,铺天盖地都要说我是畜生。」
有人接话,「也是,差了五六岁,辈分都不一样,也就这小女孩把年轻当资本,不知天高地厚。」
没人管我几乎把脑袋缩进脖子里了。
祈薄的目光移过来,声音自上而下。
「祈家少夫人,她还不够格。」
我左脸更烫,手脚无措。
祈老爷子让祈薄将我打发走。
他陡然变了神色,一瞬间又恢复如常,眯晞着眼。
「养个小玩意儿,能花几个钱?」
「媒体虎视眈眈盯着祈家,届时大做文章,损失的,不见得会比那年少。」
那年祈家打算送我去名下的福利院。
舆论沸沸扬扬,股价一路下跌,祈老爷子才改了主意,为堵外界的口,将我留在祈家。
祈薄掀了掀眼皮。
看向程青奚,「烟火大会马上开场,不去了?」
她傲娇扬了扬下巴,「要去,薄哥等我。」
程青奚大度看向我。
「哎,我不是那种小气鬼,先让她住着吧。」
「就看她什么时候脸皮薄些,自己搬出去咯,不然万一到处去说有钱人做事不厚道。」
他们陆续走了。
我蹲下身,把木盒碎片捡起来。
日记被祈薄拿去处理了。
其实我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少女怀春的。
只记得日记本里写得最多的。
是祈薄的名字。
祈薄,温凌,多相配。
我这样哄自己。
巴掌印那里又烫又辣,我突然就很难过。
是祈薄给了我这样的幻想。
他让我觉得,我在Ťüₒ他心里很重要。
8
年少时从流言中拼凑出自己的身世。
我渐渐自卑敏感。
受了欺负就忍着。
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溺死在海里。
祈薄脾气不好,那天见我醒了。
破天荒没发火。
只是指尖止不住地颤抖,贴在我脸上,像捧着珍宝。
嘴皮发白,唇齿打架。
「温凌,别,别再这样了,我经不起吓,我心脏受不了……」
他胸腔大幅起伏,目光紧紧黏在我身上,声线支离破碎。
「你跟我说说话,跟小叔叔说话,眨眨眼睛也好啊?」
我抬手碰了碰他。
他突然抑制不住,哭腔带颤,一遍遍重复。
「还活着,还活着……」
我以为我对他很重要。
十八岁,发现自己心意后,我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也是那时,我发现祈薄要一只他养大的宠物。
不要一个毫无背景和助力的妻子。
纵使黄粱美梦,也有醒的一天。
但我没想到,梦是醒了。
竟然还能出这种意外。
祈薄和程青奚订婚在即,我却和他在床上滚得天昏地暗。
好在我机智,糊弄过去了。
9
医生说这个病治疗会变很丑。
而且最多延长两个月。
我想着,与其变得丑陋。
不如把钱都挥霍掉。
但我不知道这病的并发症那么强烈。
我每天吐得昏天黑地。
好在祈薄要跟进订婚典礼,不在家。
他虽然嘴里夹枪带棒。
但毕竟养过我,习惯使然,会督促我吃饭。
我本来就瘦,因为不想吃,体重又降了几斤。
大概绝症就是这样。
但吐多了,就觉得不正常,瘦了几斤,肚子仿佛多了点弧度。
上网搜了,怎么都像怀孕的症状。
但那天祈薄戴了,地上到处都是用过的小雨伞。
有个不好的猜想。
中药好像会神志不清。
万一开始的时候没戴上……
我满头烦躁,偷偷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看到两条杠的时候。
心死了。
偏偏祈薄得了空回来。
住了几天。
10
我又一次在卫生间吐到脸色发粉。
出去时,他眸光幽深。
「吐了多久?」
我支支吾吾,「就,就这两天,吃坏肚子了。」
他目光下移,落到我小腹上。
「储物柜里的卫生棉没少,你这个月没来?」
他记忆力很好。
但怎么连这个都记啊。
之前经期紊乱,祈薄让他好友给我开中药。
苦得要命。
现在想起都胆寒。
他果然提起,「宋峥晚上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我矢口否认,「来了啊,来了的,就是量少,我用的之前开封过的。」
有些闪躲他的视线。
祈薄轻嗤,「我记得以前,你在路上捡到风干的牛粪,说是化石,还揣回来让我看,拾到条蚯蚓,也和我报备。」
又提糗事干嘛。
他颇有些感慨,咬着牙,恨恨的。
「那时候你什么都告诉我。」
我反驳他,「我现在也什么都告诉你啊。」
他哼了笑。
抬指替我撩开额发,言语苍凉。
「但愿吧,ŧú⁾等你想说的时候。」
「不看医生可以,这几天李秘书会过来监督你吃饭。」
我被他盯着吃了很饱的一餐。
其间他有意无意说起。
「祈家有个远房亲戚,生了小孩,取名叫祈慕凌,你觉得好听吗?」
我筷子一顿。
这是我怀春幻想时,给我和祈薄未来宝宝起的名字,连日记本都没写过。
只有我知道。
抬眼看,他神色如常,给我夹菜。
或许是同音。
「挺好听的。」
「嗯,我也觉得。」
他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暗节。
我一时吃多,胃有些不舒服。
祈薄知道我这个毛病,像往常一样,把我捞过去。
温热的掌心按在小腹上。
从前是打着圈按揉。
现在只是贴着,任由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
我有些烦躁。
他好像也是,说着奇怪的话。
「我真的很想……很想你留下它。」
「什么?」
他的掌心莫名微颤,问我,「有想和我说的吗?」
「没有。」
我答得很果决。
祈薄稍显迟钝,良久,幽叹一声,掌心的温度很高,似乎要把人融化。
「好,我等。」
背对着祈薄,我看不清他眸底疯狂的情绪,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
似乎在密谋什么病态暴戾的事。
11
祈薄替我揉了很久的肚子。
久到我犯困,靠在他肩上睡着。
醒来时,天光大亮。
应该是他把我抱回房间了。
动了动身体,我爬起来,下楼吃早饭。
这个点,祈薄一般都去公司。
今天竟然还没走。
一个人在厨房捣鼓。
见我下楼,他把粥端过来。
「李修下午得空,晚饭他来监督。」
我舔了舔唇。
「小叔叔,我长大了,饿了会找吃的。」
他抬指捏了捏眉心。
「温凌,一旦没有监督,你就偷懒不吃,乱吃,再这样,家门不用出了,什么时候胖了,什么时候出去。」
说完,坐下来。
目光阴恻恻的,盯着我碟子里的食物。
祈薄厨艺不错。
除了最开始,把我毒进过医院。
现在可谓炉火纯青,媲美餐厅。
褚葵葵约我出去玩。
我着急走,也不想听祈薄长篇大论。
埋头苦干,嚼都不嚼,大口吞咽。
祈薄闷闷叹了一口气。
大手熟练伸过来,轻轻笼住我的腮帮。
「细嚼慢咽,我要教多少回。」
啊——
令人窒息的中式家长。
我看了他一眼,放慢咀嚼速度。
「知道了。」
视线落在祈薄近妖的芙蓉面上。
樱花瓣一样柔润漂亮的唇,被咬破了。
看着略有些肿。
他毫无察觉,示意盘子里的蔬菜。
「菜也吃掉。」
我拿着筷子去夹,手心莫名酸痛,抖了抖,西蓝花滚了一圈。
随口问:「小叔叔,你嘴怎么肿了?」
余光里,祈薄面色一凝。
12
Ṱṻₗ「蚊子咬的。」
他漫不经心答,起身去拿了勺子。
自然地塞到我手里。
我才不信。
翻出手机里程青奚的朋友圈,递给他。
她回国,深夜有人接机。
感动之余,发了个牵手的朋友圈。
我喜欢祈薄那么多年,怎么会认不出,那是他的手。
冷白的肌肤上,靠近腕骨的位置,缀着一颗痣。
「你去见程青奚了?小叔叔,蚊子可背不动这么大的锅。」
换做之前,我会闹,会质问,求取一些从不属于我的奢望。
所以祈薄面色严肃,眉间蹙起,又要开启那段无聊的洋洋万语。
用长辈和家长的身份来压我。
我笑着抬眼。
「小叔叔,祝你和程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祈薄微张的唇咂了几下,终究阖上。
我沉默着吃完粥,手抬久了,更酸。
仿佛昨晚跑去干了苦力。
两手并用,我左右捏了捏腕骨,摁了摁手心。
祈薄的目光幽幽的,不动声色地滑了滑喉结。
司机进来,「祈总,车到门口了。」
他扣上袖纽,拉开椅子,起身时边说:
「就在家,好好吃饭。」
我乖乖点头。
他的大掌覆过来,揉了揉我的发顶。
「听话。」
而后转身离开。
我的视线一直跟着祈薄。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每一处都饱满得恰到好处。
人之将死,贪嗔痴狂。
莫名的,我又想起他手背上的那颗痣。
13
那点暗色随着筋脉起伏。
无端的色气满满。
脑子里越想越过不了审。
它竟然自动演起了我和祈薄的小片子。
指腹按在勺子上,力道加重,努力压抑着。
但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真实到像发生过。
好像我们在卧室纠缠。
就在昨夜。
祈薄用那双潋滟的眸子看着我,春风过境,万物复苏。
他的脸颊,唇上,下巴,泛着水光。
勾起坏笑,膝盖抵着我的腿心,一点点倾身上来。
「宝宝,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唇齿相接,津液相融。
忘我之时,他倏然抽离,桃花眼泛着病态的迷离。
指尖在我小腹上撩乱,轻扫。
「宝宝,你肚子里也有个宝宝,是你和我的……」
我不禁回想起在祈薄书房里翻到的那份,有关我的检验材料。
缺失记忆,无非外力因素和心理因素。
每次缺少记忆后,我身体上总会莫名出现一些痕迹。
祈薄的嘴也总是肿得千篇一律。
我和祈薄,真的只有那一晚吗?
「温小姐?」
我猛然回神,压了压狂乱的心跳。
「赵叔,怎么了?」
管家躬身,「有人找。」
褚葵葵来了。
她的假期马上结束,很快要返回国外实验室。
临行前,和我出门聚了聚。
14
整个港城洋溢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媒体造势,将这段姻缘吹上了天。
#紫荆花映红墙月:港岛祈氏继承人祈薄与京圈程氏独女程青奚订婚宴实录#
褚葵葵抱臂,坐在返程的车上,刷热搜。
「我怎么记着上一年,程青奚还被爆出学历造假,滥用私权,背了几条人命,今年摇身一变,就得了个慈善天使、钢琴天才的头衔?」
「互联网没有记忆,得不断刺激,人们才会记住。」
说完,我看了看手机。
祈薄发来的消息。
「青奚晚些可能要回景苑住,你别和她起争执,她性子一向刁蛮,你也知道,别让小叔叔在中间难做,小凌听话。」
只有命令,没有解释。
到了家,门口一个接一个停下货车。
全是行李。
用脚趾想,都知道是程青奚的。
人未到,行李先行。
我和程青奚没法在一个屋檐下过下去。
谁走谁留,我心中早有结果。
夜已深,明月悬在空中。
祈薄没回来。
热搜一个接一个的爆。
都说他和程青奚相得甚欢,蜜里调油。
很快就是他们订婚的日期。
再待下去,确实很不礼貌。
我上楼去,想收拾一些东西。
看来看去,不知道带什么。
最后随便塞了几件衣服。
以及六七八九……张卡。
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
我是这么想的。
虽然褚葵葵说,祈薄给程青奚买的一个上热搜的包,都不止这些。
但见好就收,我本来就赚了。
从阴沟里的小老鼠,摇身一变,穿上公主裙演了场如梦似幻,令人沉溺的戏。
知足常乐。
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15
半夜,我翻来覆去,饿得慌。
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光了。
好在现在吐完会饿,想吃东西。
我小声踩着拖鞋下楼,钻进厨房找吃的。
没开灯,借着月色。
桌上的刀泛着冷光。
我从橱柜下方拆了一包干脆面。
这一包还是背着祈薄藏的。
我坐在地板上,尽可能小声地嚼着面块。
突然,一阵杂乱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我浑身一僵。
祈薄的脚步声又沉又稳。
但这次声音很乱,像喝醉了。
我屏住呼吸,没敢动。
黑影走得很快,带着浓烈的酒气。
直到她啪地按亮灯。
刺眼的光照下来。
我才看清,那是程青奚。
她的妆有些花了,口红晕到唇角,像血。
整个人显得颓丧。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秒,随后尖叫。
「老鼠!」
红酒瓶砸向我的脚边。
玻璃碎开,我的脚踝瞬间溢出血珠。
我疼得抽气,想站起来。
她快步冲过来,指甲几乎戳到我脸上。
「谁准你进来的!」
「这是我和薄哥的家,你这种下贱东西,像只老鼠一样阴魂不散!」
她的声音尖利,像刀片划过耳膜。
我来不及闪躲,后背撞上橱柜。
就在这时。
熟悉的声音闯进,祈薄疾步进来。
程青奚一见到他,变了脸色,踉跄跌进他怀里。
「薄哥,这儿有只老鼠,脏死了!你让她滚出去!」
分不清她是真醉还是假的。
祈薄没说话。
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捞起,声音低冷。
「回你的房间去。」
我没动,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青紫上。
「薄哥,你说过你会好好管教你的宠物,可她现在,惹到我了!」
原来真如他和那群世家子弟所说的。
我和他的关系,是小狗和主人。
可就算是宠物,也有心,也能感觉不舒服。
程青奚还在尖叫,眉宇间满是未被奉承的愤怒。
她狠狠捏着祈薄的手臂,长指甲几乎穿透皮肉。
我的视线落在桌子上。
祈薄突然沉裂声线,吼我。
「温凌,我叫你滚上去!」
16
我浑身一颤。
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我蹙眉,攥紧手指,转身往楼上走。
上楼后,我查看伤口。
想起药箱在下面,我不敢下去,只好拧开水龙头,把伤口放在冷水下冲。
血混着水。
好像什么都无声消失在水中了。
窗外,槐花被夜风摇落。
香气如浪潮翻涌。
像极了那些日夜。
我在学校闯祸,他被叫去训话,冷着脸,却总是不厌其烦,蹲下身,让我趴在他背上。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忘记了。
只剩下两个字。
执念。
执念。
17
我睡得很沉。
脑子里不断冒出些不可描述的记忆。
偏偏都是祈薄的脸。
沉溺的,绝望的,崩坏的,迷离的,痛苦的。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真是疯了。
我突然睁开眼,醒了。
下楼时,祈薄和程青奚都不在。
李秘书在客厅「居家办公」。
想出门,必须由他陪同。
我吃完早饭,只好又回到楼上。
「我要睡觉,李叔,别喊我。」
他恭敬点了个头。
下楼不行,我可以下树。
用绳子将小行李箱送下去。
我准备爬树。
刚探出头,宋峥走到了一楼门前。
「小凌呢?」
李秘书:「睡觉,晚些我去敲门?」
宋峥伸了个懒腰。
「不用喊,祈薄那个神经病,我时差都没倒全,就把我抓过来。」
「嗜睡对她来说是正常的,我也补个觉,正好等小凌醒,她吐得厉害吗?」
「少食多餐的话,只是偶尔会吐。」
宋峥唇角下压,一脸愤怒。
「靠,我连医疗车都派上路了,神经病,不是跟我说他家娃胆汁都吐出来了?一天都不吃东西?我还说这么严重,得上医疗干预了。」
「靠,贱人,又唬我,老子的命就不是命……」
我没心情听他们聊天。
等宋峥进去了。
我三两下顺着树干滑下去。
直奔医院。
上次替我体检的医生听说是被人报复,打得可惨,现在还在住院。
看望了他,他感激得落泪。
我转出走廊,找了另一位医生。
和她说明,我得绝症的同时怀了孕。
女医生面色沉稳,「先做个检查。」
一通操作,拿到健康报告和孕检单那一刻。
我觉得命运很喜欢开玩笑。
来源:可乐加糖完结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