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终奖38万,我爸让我只带2000元回家,3个月后才知我避开一劫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9 18:24 2

摘要:直到三个月后,表哥王浩的公司彻底破产,连带着舅舅舅妈养老的房子都赔了进去,我才真正明白,我爸当初那个电话的意义。

直到三个月后,表哥王浩的公司彻底破产,连带着舅舅舅妈养老的房子都赔了进去,我才真正明白,我爸当初那个电话的意义。

那笔躺在银行卡里、险些就被亲情“绑”走的38万年终奖,像一笔沉默的学费。它教会我,在那些看似不近人情的叮嘱背后,藏着怎样深沉的智慧。

也让我用了整整一个春天的时间,去重新理解我那个不善言辞,只会默默给我泡胖大海的父亲。

故事,要从那个飘着小雪的冬日午后说起。

第1章 一个奇怪的电话

“阿哲,年终奖发了?”

电话那头,我爸陈建国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还能听到电视机里天气预报的声音,和我妈在厨房里剁饺子馅的“笃笃”声。

我正坐在二十八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雪花像廉价的泡沫一样往下掉。手里那杯刚泡好的咖啡,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片。

“发了,爸。刚到账。”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泄露了心底的狂喜。

“多少?”我爸问得直接。

“还行,今年项目效益好,公司大方。”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享受着这份迟来的、可以向家人炫耀的成就感。我在这个一线城市拼了六年,从一个拎着破旧行李箱的愣头青,做到现在部门副主管的位置,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

“说个数。”我爸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深吸一口气,报出了那个让我自己都心跳加速的数字:“三十八万,税后。”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忍不住“喂?”了一声。我甚至能想象出我爸此刻的表情,叼着他那根抽了半辈子的红梅烟,眉头紧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一辈子在镇上的机械厂当工人,一个月工资到顶了也就五千块,三十八万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可能约等于一笔天文巨款。

“阿哲,”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沉,“你听我说。今年过年回家,别声张。”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这笔钱,就烂在肚里。谁也别说,包括。”

我愣住了。这算什么操作?衣锦还乡,不就是为了让父母在亲戚邻里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吗?我妈盼这天都盼了好几年了。

“爸,这……没必要吧?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我自己凭本事挣的。”我试图争辩。

“听我的。”我爸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从卡里,就取两千块钱现金带回来。别人问你年终奖,你就说效益不好,就发了两千过节费。剩下的钱,找个稳妥的理财存着,别动。”

两千?

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三十八万和两千,这差距比太平洋还宽。

“爸,您是不是担心我乱花钱?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我本来还打算过年给您和妈换台新电视,再给家里重新装修一下……”

“电视不用换,还能看。装修?瞎折腾什么。”我爸粗暴地打断了我,“就按我说的办。两千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那边,我来跟她说。”

“为什么啊?”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不解,“辛辛苦苦一年,我……”

“没有为什么。”我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你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说完,没等我再问,他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我靠在办公椅上,半天没动弹。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城市的轮廓在风雪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完全无法理解我爸的逻辑。他不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甚至在我大学毕业时,是他力排众议,支持我来大城市闯荡。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家里再穷,也不能困住你。

可现在,他却用一种近乎专制的方式,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那三十八万,不仅仅是钱。它是我六年青春的勋章,是我无数个加班夜晚的慰藉,是我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底气。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家人分享这份喜悦,想看到他们脸上骄傲的笑容,想用这笔钱实实在在地改善他们的生活。

可我爸,却让我把它藏起来,像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两千块钱,在这个年代,连一桌像样点的年夜饭都未必够。我一个年薪加上奖金超过六十万的人,过年回家,兜里只揣两千块钱?这说出去谁信?

我心里堵得慌,有点烦躁,又有点委屈。但我了解我爸,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虽然文化不高,但大半辈子的人生阅历让他有一种独特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最终,我还是叹了口气,打开手机银行APP,看着那一长串数字,心里五味杂陈。

算了,听他的吧。就像他说的,他是我爸,总不会害我。

或许,他只是怕我年轻气盛,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临近下班,我去楼下的银行,规规矩矩地取了两千块现金。崭新的钞票,二十张,放在信封里,薄薄的一小沓。

握着它,我感觉自己像个揣着巨款去接头的特工,只不过,我的任务是——装穷。

第2章 “寒酸”的团圆

回家的绿皮火车晃晃悠悠,载着我穿过无数个沉睡的村庄和萧瑟的田野。车厢里混杂着泡面、汗水和劣质香烟的味道,但这一切都因为“回家”这两个字而变得可以忍受。

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电线杆,兜里揣着那个只装了两千块钱的信封,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这趟回家,注定要演一场戏了。

一出站,就看到了在寒风中跺着脚等我的父亲。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袄,头上戴着一顶旧绒线帽,帽檐压得很低。看到我,他那张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才露出一点点笑意,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了我的行李箱。

“外面冷,快上车。”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半旧的电动三轮车。

车斗上,他细心地给我铺了一层厚厚的旧棉被。我坐上去,他用另一床被子盖在我的腿上,掖得严严实实。

“爸,其实我可以打个车的。”我说道。

“打什么车,浪费那钱。”他跨上车,回头看了我一眼,“坐稳了。”

三轮车“突突突”地发动起来,载着我们向家的方向驶去。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但我爸宽厚的背影,却像一堵墙,为我挡住了大部分的寒意。

到家时,我妈李秀兰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见到我,她立刻放下手里的锅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瘦了,又瘦了。”这是她每次见我的开场白,“外面工作累,也不知道好好吃饭。”

“没瘦,妈,壮着呢。”我笑着抱了抱她,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油烟味和家的味道。

晚饭异常丰盛。桌子中央摆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酸菜鱼,是我最爱吃的菜。还有红烧排骨、可乐鸡翅、蒜蓉粉丝娃娃菜……满满当当地铺了一桌子。

“来,阿哲,多吃点鱼,补补脑子。”我妈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爸话不多,只是默默地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跟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我知道,这是他的方式,所有的关心和想念,都在这一杯酒里了。

饭桌上,我妈状似无意地提起了话头:“阿哲啊,今年……公司效益怎么样啊?年终奖,发了没?”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题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爸。

我爸正低头夹一筷子花生米,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事先排练好的剧本说道:“唉,别提了。今年市场环境不好,我们行业也受影响。公司没裁员就不错了,年终奖……就意思了一下。”

“意思了一下是多少啊?”我妈追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就这些,两千块过节费。”

我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拿起那个薄薄的信封,用手指捏了捏,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我甚至能感觉到,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都因为这个信封而冷却了下来。

“就……就两千啊?”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嗯。”我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低头扒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我知道她有多失望。她可能早就跟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们“预告”过,说他儿子在大城市多有出息,今年过年回来肯定不一样。现在,这两千块钱,像一巴掌,无声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不少了,不少了。”我爸突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我妈碗里,“经济形势就这样,有就不错了。再说了,钱多钱少不重要,人平安回来过年,比什么都强。”

说着,他又给我倒了一杯酒:“来,阿哲,再跟爸喝一个。别想那么多,工作尽力就行。”

我妈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吃饭,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没什么胃口了。

那一顿本该是充满喜悦的团圆饭,吃得异常沉闷。

晚上,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床头的书桌上还摆着我高三时用的复习资料。隔壁房间,传来我爸妈压低声音的争吵。

“……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嘛让他那么说?”是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你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到处去跟人炫耀,有意思吗?”我爸的声音很沉。

“我炫耀什么了?我儿子有本事,我还不能说了?你看看人家老王家的儿子,在上海开公司,去年过年回来,直接给他爸换了辆二十多万的车!我们家阿哲比他差哪儿了?”

“人比人,气死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他好。”

“为他好?为他好就让他揣两千块钱回家?你知道今天下午张姐问我阿哲什么时候回来,那口气,我听着都臊得慌!你倒好,还主动让他装穷!”

“头发长见识短!”我爸的声调高了一点,但又很快压了下去,“行了,别吵了,让儿子听见。这事儿听我的,准没错。”

之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剩下我妈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让我妈失望了,还让他们因为我而吵架。我开始严重怀疑,我爸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这种憋屈的感觉,像一颗石子,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我甚至有种冲动,想立刻冲出去,把手机银行的余额亮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不是个只拿两千块年终奖的失败者。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

因为我爸在争吵的最后,说了一句:“你等着瞧吧,这个年,不好过。”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笃定。

第3章 不速之客

大年二十九,家家户户都忙着贴春联、准备年夜饭,空气里弥漫着新年的味道。我正帮着我爸在院子里挂灯笼,舅舅王建军和舅妈刘桂芬就联袂而至了。

舅舅是我爸的亲姐夫,和我爸一样,也是个退休工人,为人老实巴交。但舅妈刘桂芬,却是个十里八乡都有名的“能人”,嘴巴厉害,消息灵通,尤其热衷于比较各家孩子的前途。

“哎哟,建国,秀兰,忙着呢?”舅妈人还没进院子,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先传了进来。

“姐,姐夫,快进来坐。”我妈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热情地迎了出去。

我爸则是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我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我心里一紧,有种预感,我爸口中“不好过的年”,可能就要开始了。

进了屋,舅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这就是阿哲吧?啧啧,几年不见,都长成大人样了。在大城市工作,就是不一样,看这气质。”舅妈笑呵呵地说道,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虚假。

“舅妈过奖了,我还是老样子。”我礼貌地回应。

“阿哲啊,听说你现在都是公司主管了?了不得啊!”舅妈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今年年终奖肯定不少吧?让给我们透露透露,她还藏着掖着,说你效益不好。这不糊弄人嘛,你们那种大公司,效益再不好,也比我们这强啊。”

我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有些尴尬。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生头皮,把我爸教我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舅妈,真不巧,今年我们行业整体不景气,公司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年终奖就发了两千块钱,给我们当过节费了。”

说着,我还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

舅妈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怀疑。她和我舅舅对视了一眼,舅舅王建军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没说话。

“两千?”舅妈的声调拔高了八度,“阿哲,你可别跟舅妈开玩笑。你在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怎么可能就发两千?你是不是怕我们跟你借钱,故意说少了啊?”

这话问得极其不客气,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爸放下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地磕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他看着舅妈,淡淡地说道:“姐,阿哲说的就是实话。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咱们当长辈的,别给他们那么大压力。有两千就两千,有两万就两万,都是他自己辛苦挣的。”

我爸的话,算是给我解了围,但也彻底坐实了我“年终奖只有两千”的“事实”。

舅妈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建国,你这话说的。我哪是给他压力了?我这不是关心他嘛。再说了,我们家王浩,可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她口中的王浩,是我的表哥,也是她的骄傲。王浩比我大五岁,脑子活络,前两年辞了职自己开了个网络科技公司,据说做得风生水起,去年还刚在市里买了套大平层。

“我们家王浩,今年公司流水都快上千万了。前两天刚给我转了五万块钱,让我跟你舅舅过年随便花。”舅妈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神还特意在我身上瞥了一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看看我儿子,再看看你。

我妈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但脸上还得陪着笑:“表哥是厉害,我得向他多学习。”

“学习?那可得好好学。”舅妈得理不饶人,“年轻人,不能光图安稳,在大公司上班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给别人打工。得像我们家王浩一样,有魄力,敢闯!你看他,现在自己当老板,多风光。”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就成了舅妈的个人炫耀会。她把表哥王浩从头到脚夸了个遍,从公司业务说到未来规划,唾沫横飞,意气风发。而我,就成了那个被反复拉出来对比的“反面教材”。

我爸始终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地喝着他那杯已经没什么热气的茶。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直到舅舅舅妈起身告辞,我爸才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妈终于忍不住了,眼圈一红,对我说:“阿哲,你看看,让你舅妈给挤兑成什么样了……都怪你爸,非让你……”

“行了。”我爸打断她,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看着我爸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动摇。或许,他真的有什么深意?

但这种被人当面戳着脊梁骨比下去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尤其是在自己明明有能力“赢”的情况下,却只能选择“输”。

这种憋屈,比没拿到奖金本身,更让人煎熬。

第4章 年夜饭上的“鸿门宴”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家人被邀请去舅舅家吃年夜饭。往年都是各过各的,今年舅妈刘桂芬却异常热情,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是一家人要好好聚聚。

我爸本来不想去,但拗不过我妈,最终还是答应了。

出门前,我爸特意把我拉到一边,又叮嘱了一遍:“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咬死了,你没钱。天大的事,也别松口。”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让我心里那点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舅舅家灯火通明,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菜香。表哥王浩和他女朋友也在,王浩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手腕上戴着一块硕大的金表,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

“哟,小哲来了,快坐。”王浩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但那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otic的审视和优越感。

饭桌上,舅妈依旧是全场的焦点。她一会儿夸自己儿子多能干,一会儿又炫耀儿媳妇家境多好,言语之间,把我们一家衬托得黯淡无光。

我爸妈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吃饭。我也乐得清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舅妈终于图穷匕见了。

她给王浩使了个眼色,王浩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叔,婶,小哲,”他环视了一圈,脸上带着商业谈判似的标准笑容,“今天请大家来,除了过年团聚,我还有个事,想请大家帮帮忙。”

来了。我心里暗道。

“王浩,有事你直说,都是自家人。”我妈客气地说道。

王浩点点头,放下酒杯,开始了他的“演讲”:“是这样,我公司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前景非常好,已经拿到了好几家风投的意向投资。但是呢,前期的启动资金还差一点,大概……有个七八十万的缺口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我爸身上:“叔,我知道您跟婶一辈子省吃俭用,手里肯定有点积蓄。还有小哲,虽然你今年年终奖不多,但平时工资高,肯定也攒下不少。我想……能不能先借我二十万周转一下?就半年,等我项目融资一到,我连本带利,按银行最高利息还给你们。”

二十万。

这个数字一出来,我妈的脸色就变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终于明白我爸的用意了。这根本不是一顿简单的年夜饭,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他们先是通过各种方式打探我的经济实力,在我“亲口承认”只有两千块年终奖之后,依旧不死心,想从我父母的养老金和我平时的积蓄里下手。

“王浩啊,”我爸缓缓开口,他没看王浩,而是看着桌上那盘吃得差不多的鱼,“你舅舅舅妈的钱,那是他们的养老钱,看病钱,一分都动不得。至于阿哲,他刚工作没几年,在外面吃穿住行哪样不要钱?还要还房贷,他哪有什么积蓄?你这个忙,我们家怕是帮不上。”

我爸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留一丝余地。

舅妈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她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陈建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王浩开口,是看得起你们!二十万对你们家来说算什么?阿哲在大城市一年挣多少我们不知道吗?现在是王浩事业的关键时期,你们当长辈的,当弟弟的,不拉一把,还说这种风凉话?”

“就是因为是自家人,我才说实话。”我爸的语气依旧平静,“做生意,有赚就有赔。王浩,你那项目,真像你说得那么稳妥?”

“当然!”王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叔,我这可是经过专业评估的,回报率非常高。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计划书拿给您看。”

“不用了。”我爸摆了摆手,“我一个老工人,看不懂那些。我只知道,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借钱投资,跟没什么两样。”

“爸!你怎么说话呢?”舅妈急了,站起来指着我爸的鼻子,“合着我们家王浩是在?你这是咒他呢?陈建国,我算是看透了,你们家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自己儿子没出息,就巴不得我们家王浩也栽跟头!”

这话骂得极其难听,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想反驳,却被我爸一个眼神制止了。

“姐,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爸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这顿饭,我们吃好了。阿哲,秀兰,我们回家。”

“站住!”舅妈彻底撕破了脸皮,她拦在我们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陈哲,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这钱,你借还是不借?别跟你爸一样,当个缩头乌龟!你表哥从小到大,哪次没护着你?现在他有难了,你二十万都拿不出来?你对得起良心吗?你就是个白眼狼!”

“妈!”王浩似乎也觉得他妈话说得太重,拉了她一下。

但我妈已经忍不住了,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舅妈狰狞的面孔,舅舅尴尬的沉默,表哥焦躁的神情,还有我父母受到的屈辱。那股压抑了许久的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正要开口,把银行卡的余额甩在他们脸上,告诉他们我不是没有钱,我只是不想借给一个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赌徒。

可就在这时,我爸的手,重重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让我冷静下来的力量。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瞬间明白了。我爸要的,不是一时的意气之争,不是用钱打脸的快感。他要的,是彻底的、一劳永逸的“断念”。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看着舅妈,一字一句地说道:“舅妈,对不起。我真的没钱。”

那一刻,我看到舅妈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彻底的鄙夷和失望。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忘恩负义、没出息的穷光蛋了。

也好。

我爸拉着我妈,我跟在他们身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外面的空气冰冷刺骨,鞭炮声零零星星地响起,但我们一家三口,谁都没有说话。

这个年,果然如我爸所说,过得一点都不好。

第5章 父亲的“秘密”

从舅舅家回来后,家里的气氛就一直很压抑。我妈一连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眼圈总是红红的。我知道,舅妈那些伤人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

大年初四的下午,我终于忍不住了,走进我爸的书房。他正戴着老花镜,就着昏暗的台灯,看一本泛黄的棋谱。

“爸。”我叫了他一声。

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爸,我还是不明白。”我开门见山,“咱们家为什么要受这个气?那二十万,我拿得出来。就算您怕表哥生意失败,我们也可以少借一点,五万、十万,也算是尽了亲戚的情分。何必把关系闹得这么僵,让我妈也跟着难受?”

我爸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合上棋谱,摘下眼镜,慢慢地揉着鼻梁。良久,他才叹了셔口气。

“阿哲,你觉得你表哥,只是缺二十万吗?”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这么说的吗?”

“那是他说给你听的。”我爸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回来之前,你舅妈就到处放风,说王浩在做一个能赚大钱的项目,就差一笔‘启动资金’。她跟东家的李婶说差三十万,跟西家的张婆婆说差五十万。到了咱们家,就变成了二十万。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心头一震,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因为她摸不准我们家到底有多少底,二十万,是她觉得我们努努力,砸锅卖铁能够得着,又不至于立刻把我们吓跑的数字。”我爸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其实,在你打电话回来说年终奖之前,我就去你王浩的公司附近转过。”

我惊愕地抬起头。

“我没进去,就在楼下看。下午五点半,别的公司都还在加班,灯火通明的,就他那个楼层,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我还跟楼下的保安聊了聊,保安说,那家公司啊,老板天天开着豪车,但员工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全工资了,走了好几拨人了。”

我爸端起手边的旧搪瓷杯,喝了一口凉透了的茶水,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一个真正的好公司,是不会亏待员工的。你表哥,怕是早就掉进一个大坑里了,他不是缺启动资金,他是缺钱去填一个无底洞。”

我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

“所以我才让你别露富。因为我知道,一旦让他们知道你有三十八万,他们要的就不是二十万了,可能是三十万,四十万,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把你的钱全部榨干。到时候,你借,是打水漂;不借,你就是天理不容的罪人。”

“那……那您怎么不早点告诉舅舅他们,提醒他们?”我急切地问。

“提醒?”我爸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提醒?你舅妈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她已经把王浩当成了人中龙凤,我说你儿子公司快不行了,她会信吗?她只会觉得我是在嫉妒,是在诅咒他们。到时候,不仅钱救不了,亲戚也没得做。”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阿哲,爸知道你委屈,也知道委屈。但是,有些跟头,是必须要让别人自己去摔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别被一起拖下水。那不是冷血,那是对我们自己这个小家的责任。”

“我让你装穷,就是要让他们彻底死了这条心。让他们觉得,我们家就是个穷光蛋,榨不出一点油水。短时间看,我们是丢了面子,受了气。但长时间看,我们是避开了一个大劫。”

书房里很安静,我只能听到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爸的一番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把我之前所有的困惑、委屈和愤怒,都敲得粉碎。

我一直以为,我爸只是一个固执、不懂变通的老工人。我从没想过,在他那沉默寡言的外表下,竟然藏着如此通透的智慧和深沉的远见。

他没有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他只是用最朴素的观察和最基本的生活逻辑,就洞穿了人性的贪婪和虚荣。

他承受着妻子的不解和埋怨,承受着亲戚的鄙夷和羞辱,默默地为我,为我们这个家,筑起了一道最坚实的防火墙。

而我,却还在为自己那点可笑的、想用金钱来证明的“面子”而耿耿于怀。

“爸……”我的喉咙有些发干,眼眶发热,“对不起。”

“傻小子,跟爸说什么对不起。”我爸重新戴上眼镜,拍了拍我的手,“你只要记住,钱是好东西,但它也是个照妖镜。能照出谁是真心对你好,谁是把你当成摇钱树。以后在外面,多长个心眼。”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才真正地长大了。不是因为我挣了多少钱,而是因为我开始懂得了我父亲。

第66章 水落石出

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工作的城市。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忙碌的工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但老家那场不愉快的年夜饭,像一根刺,时不时还会扎我一下。

我妈偶尔会在电话里跟我抱怨几句,说舅妈在亲戚群里含沙射影,说我们家“富了就忘了本”,说我“读了几年书,连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每次听到这些,我心里虽然还是会不舒服,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愤怒了。因为我知道,我爸的选择是正确的。

真正的风暴,是在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来临的。

那天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我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了进来。我预感可能出了什么事,跟领导告了假,走到安静的楼梯间回了过去。

“阿哲!出大事了!”电话一接通,我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妈,您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你表哥……你表哥王浩的公司,倒了!欠了一屁股的债,人也跑了!现在天天有人上门到你舅舅家要债,门上都被人泼了红油漆!”

我脑袋“嗡”的一声。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我还是感到了巨大的震惊。

“你舅舅气得住了院,心脏病犯了。你舅妈……你舅妈把他俩养老的那套房子给卖了,想给你表哥填窟窿,结果根本不够!现在老两口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暂时搬到你姥姥家那间旧屋子去了……”

我妈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挂了电话,我站在楼梯间的窗户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我爸的预言,以一种惨烈得多的方式,应验了。

王浩的公司,根本不是什么“缺少启动资金”,而是一个早已被蛀空了的壳子。他所谓的大项目,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的骗局,为了骗取更多的投资,去填补之前的亏空。

那个年夜饭上,他想要的二十万,就像是想把我们一家人也拉上他那艘即将沉没的破船。

如果我们当时心一软,或者为了所谓的“面子”打了肿脸,把那三十八万借了出去,结果会是怎样?

不仅钱会血本无归,我们这个家,也会被彻底拖垮。我爸妈的养老钱,我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都会化为泡影。而我们,也一样会成为被追债的对象,生活不得安宁。

我后背一阵发凉,这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我爸口中的那个“劫”,到底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很安静。

“爸。”我叫了一声。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家里的事,我妈都跟我说了。”

“嗯。”

“舅舅……身体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没什么大碍了。”

我们父子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或者“我早就说过”之类的话,都显得苍白而残忍。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爸,”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谢谢你,用你的固执和“不近人情”,为我挡住了这场滔天巨浪。

谢谢你,用你沉默的智慧,保护了我年轻的、不谙世事的羽翼。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金钱背后的真实人性,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电话那头,我爸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又好像是叹了口气。

“行了。一个大男人,说这些干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钱还在吧?”

“在,一分没动。”

“那就好。自己收好。以后啊,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想……拿出一部分钱,先给舅舅舅妈租个好点的房子,再帮舅舅把医药费付了。你看……”

“可以。”我爸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救急不救穷。他们现在是‘急’,我们可以帮。但你表哥那个窟窿,是‘穷’,是贪念,我们不能填。这个度,你自己把握好。”

“我明白了,爸。”

挂掉电话,我走到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无比的踏实和安宁。银行卡里那串数字,对我而言,有了全新的意义。它不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也不是用来攀比的工具。

它是我们这个家抵御风险的基石,是父亲深沉父爱的见证,也是我走向成熟的里程碑。

我真正明白了,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功,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在风雨来临之时,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家,有智慧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包裹着亲情外衣的陷阱。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那个不善言辞的父亲,用他最朴素的方式,教给我的。

第7章 成长的代价

一个月后,我请了几天年假,再次回到了老家。

这次回来,没有了之前的忐忑和伪装。我先去医院看了舅舅王建军,他苍老了很多,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看到我,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舅妈刘桂芬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夜之间,仿佛头发全白了。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看到我,只是低下头,不停地搓着衣角。

我把一个信封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两万块钱现金。

“舅舅,舅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先拿着应急,舅舅的医药费不用担心,我已经交过了。”我平静地说道,“我还帮你们在镇上租了个两居室,离医院近,方便照顾。押一付三,我都付好了,钥匙在我妈那。”

舅妈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哲……我……我对不起你……”最终,她泣不成声。

我没有说“没关系”,因为有些伤害确实发生过。我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们先保重身体,有什么困难,再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提表哥王浩,也没有提那消失的巨款。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从医院出来,我回了家。我妈正在厨房里炖鸡汤,准备给舅舅送去。看到我,她擦了擦手,欲言又止。

“妈,我都知道了。”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了抱她,“别想太多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我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天下午,我和我爸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像小时候一样,下象棋。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已经冒出了新芽。

“爸,你说……表哥他还会回来吗?”我移动了一个“炮”,问道。

我爸看着棋盘,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不知道。人生这条路,走错了,想回头,难。”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告诫,也有期许:“阿哲,你记住,人这一辈子,可以没钱,但不能没良心,不能没底线。钱没了可以再挣,人心要是坏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记住了,爸。”

那天,我们下了很久的棋。我们聊了很多,聊我的工作,聊我的未来,聊他对我的期望。但我们谁都没有再提那38万年终奖,也没有再提那场“鸿门宴”。

有些事情,已经不必再说。

临走前,我给我爸妈的银行卡里,转了十万块钱。我告诉他们,这笔钱,让他们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

我爸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手机上的到账短信,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说:“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坐在返程的高铁上,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一片澄明。

这场由38万年终奖引发的家庭风波,终于尘埃落定。它让我付出了代价,是亲戚间关系的破裂,是短暂的屈辱和不解。但它也让我收获了成长,让我深刻地理解了父爱的厚重与智慧,看清了人性的复杂与现实。

我明白了,真正的衣锦还乡,不是开着豪车,戴着名表,在酒桌上吹嘘自己的成功。

而是当家人需要时,你能有实力伸出援手;当风暴来临时,你能有智慧保全自身;当你回望来路时,能对父母那份深沉的爱,报以最真诚的理解与感恩。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我爸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胖大海泡好了,等你下次回来喝。”

我看着那条短信,笑了。

我知道,前方的人生路还很长,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劫”。但我不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在我身后,永远有一个为我默默泡好胖大海的父亲,他是我最坚实的依靠,也是我永恒的港湾。

来源:多才多艺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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