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0年春天,台北街头的报纸摊前围满了人,号外上“国防部次长吴石通共被捕”的黑字刺得人眼睛疼。有人说这是“活阎王”谷正文带队抓的,街头巷尾都在传他怎么踹开办公室门、怎么把文件摔在桌上,可没人往深里想——谷正文手里的铐子,是谁递过去的?
1950年春天,台北街头的报纸摊前围满了人,号外上“国防部次长吴石通共被捕”的黑字刺得人眼睛疼。有人说这是“活阎王”谷正文带队抓的,街头巷尾都在传他怎么踹开办公室门、怎么把文件摔在桌上,可没人往深里想——谷正文手里的铐子,是谁递过去的?
真正在后面拉绳子的,是那个总戴着金丝眼镜、见人就堆着笑的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他每天坐在南京东路的办公室里,听着手下汇报抓人细节,钢笔在文件上圈出“吴石”两个字时,镜片后的眼睛一点笑意都没有。谷正文是挥拳头的打手,他才是藏在阴影里磨刀子的人。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不对劲。一个国防部次长,怎么会被几个特务轻易拿下?后来才知道,从吴石到台湾那天起,毛人凤的人就没离开过他的青田街寓所。那些深夜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悄悄抄录电话的接线员、甚至吴石夫人去银行取钱的记录,全在他的文件夹里。
他就像个耐心的猎人,看着猎物走进陷阱,等时机到了,才慢悠悠地说一句“动手”。谷正文在前面闹得越凶,他在后面笑得越温和,可这温和里藏着的,是能把骨头都嚼碎的狠。
1948年冬天,淮海战役的炮声刚停,毛人凤在南京保密局办公室翻档案,铅笔在“吴石”名字旁画了三个圈,日记里写“内部必有共党高官,此人嫌疑最大”。
转年吴石赴台,他立刻让谷正文挑三十个特务,成立“吴石专案小组”,白天装成修电线的、卖香烟的守在青田街巷口,晚上轮流蹲对面楼顶,用望远镜数窗户亮灯时间。
聂曦去西门町咖啡馆见朋友,身后三个特务跟着,连他点的咖啡加几块糖都记在报告里;吴公馆电话线早被接了分机,王碧奎给上海亲戚打电话说“阿妹结婚要嫁妆”,监听员立刻标注“可能暗语”;银行账户查得更细,1949年11月取过五十块银元,备注“用途不明”,毛人凤批“查收款人”。
1950年刚过正月,专案小组文件夹堆到半人高,1月到2月截获可疑信件237封,他翻到其中一封夹着枫叶标本的信,突然停下对谷正文说:“这条线,该收网了。”
1950年1月29日清晨,蔡孝乾在台北泉州街寓所被捕的消息传到保密局时,毛人凤正在用早餐。他放下银匙,推开餐厅门直奔审讯室——按规矩该由谷正文初审,他却亲自提审,铁椅上的蔡孝乾刚抬头,就看见毛人凤镜片后淬着冰的眼睛。
“听说你喜欢坐飞机?”毛人凤把玩着桌上的审讯工具,指缝夹着的竹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保密局最阴毒的酷刑,把人吊在房梁上来回甩撞,直到七窍出血。蔡孝乾咬紧牙关,毛人凤却突然笑了,让人把蔡的家人照片拍在桌上:“你儿子在基隆中学读书,每天下午四点放学。”
心理防线在72小时内彻底崩溃。1月31日深夜,蔡孝乾终于松口,供出与朱枫的接头细节,连“吴石是交通员”这句话都说得含混不清。毛人凤当即让谷正文带笔录去找王碧奎,没动刑,只把朱枫六次深夜访吴石寓所的记录念了一遍,王碧奎的防线就垮了,哭着说“每次都关着门说话,我端茶进去都得敲门”。
两份供词摆在毛人凤桌上,墨迹还没干,他用红铅笔在“吴石”名字上画了个圈。
1950年3月1日晚上九点半,台北市青田街三巷六十八号,三十个特务分成三队,前面两个撞开雕花木门,门锁崩飞时,吴石正在书房整理文件。
他听见动静,从抽屉摸出安眠药瓶往嘴里倒,刚吞下两片,就被冲进来的特务扑倒在书桌前。
地下室的暗格里搜出电台,密电稿三十七张,用蜡纸封在铁盒里。
押上车时,吴石挣扎着骂“无耻小人”,西装第三颗纽扣被扯掉,掉在台阶缝里,后来被清洁工捡到上交,现在还存放在台湾“国史馆”的证物袋里。
谷正文没露面,他在巷口的黑色轿车里看着吴石被塞进后备箱,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碾了三下。
人抓到了,“证据”还得“完善”。毛人凤看着地下室搜出的37张密电稿,对谷正文冷笑:“这些不够,得让他坐实死罪。”
他让人把吴石给中共华东局的电报底稿找出来,用红笔在末尾加了句“建议共军于1950年6月趁台风季攻台”,再让技术科用化学药水消去原来的落款时间,改成1950年2月——那会儿吴石刚拿到台湾防务图。
指纹是现成的,吴石的军官证上就有。毛人凤让技术科用美国中情局支援的K-6设备,把指纹“拓”到一张伪造的《台湾沿海防御部署图》上,图的右下角编号“台防字第073号”,实际上前一张编号才到069,跳了三个号,墨迹也比正常文件深,骑缝章更是歪歪扭扭只盖了一半。
这些假东西还不够,他又让《中央日报》记者写“独家新闻”,说特务在吴石皮鞋后跟里搜出微型胶卷,里面是“厦门要塞火力配置图”,报纸印出来那天,台北街头报童喊得震天响。
吴石被关进保密局"南所"地牢,毛人凤让人把审讯时间表排到三个月后。
每天三拨特务轮流审,竹签钉进指甲缝,辣椒水从鼻孔灌进去,呛得他左眼当场失明,肋骨断了三根也没人送医。
半个月后毛人凤亲自来劝降,说"写份悔过书,官复原职,还送日本治病",吴石靠着墙冷笑,说"我吴石从不当汉奸"。
谷正文后来在回忆录里写,这是他审讯生涯唯一没突破的对象,硬得像块烧红的铁,怎么砸都不弯。
毛人凤拿着审讯记录去找蒋介石,说“吴石不杀,难安军心”,硬是把原本的无期徒刑改成死刑。还把那个想为吴石说话的主审官调去了军法处当闲职。
1950年6月10日那天,军事法庭开庭才十分钟就宣判了,判决书还没干透,吴石就被押到了马场町刑场。
毛人凤亲自去了刑场,站在警戒线后面,对行刑队队长说“对准心脏打,打两颗子弹”。
枪响之后,他让人拍了现场照片,洗出来送给蒋介石看,照片上吴石的心脏位置有两个血洞,子弹把心脏都打出来了。
他借着这个案子,把跟自己不对付的周至柔的兵权夺了,让谷正文当了保密局行动处处长,自己牢牢抓着情报这摊子事。
六十年过去了,马场町的血早就干了,但毛人凤干的这些事,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擦不掉。
他想靠杀人往上爬,可最后只落得个千古骂名,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来源:心中有信仰一点号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