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在要讲的这事儿,要搁今天,说白了哪儿是啥军政大人物,全成了故事书里的人,可在那会儿,要保命,比登天还难。台北街头全是暗哨,动不动半夜就有人被带走,邻居见了都当没事,吓得心肝哆嗦。可你别说,真有人在那堆腥风血雨里还活得像个人——陈诚就是这样,吴石的命救不下来,
现在要讲的这事儿,要搁今天,说白了哪儿是啥军政大人物,全成了故事书里的人,可在那会儿,要保命,比登天还难。台北街头全是暗哨,动不动半夜就有人被带走,邻居见了都当没事,吓得心肝哆嗦。可你别说,真有人在那堆腥风血雨里还活得像个人——陈诚就是这样,吴石的命救不下来,他也知道,但能护的,总得护。吴家的老婆孩子,那时候全指着他一声不响地拉扯。
别看后人唏嘘,当年陈诚跟吴石的交情,不是哥们把酒言欢那点意思。俩人军校一路背书啃战术,拜把子的情分都沾点火药味。吴石的本事,在军队传得都快成传奇了,兵书写得比老师都细。陈诚面上话不多,骨子里早把吴石当自己人了。抗日那阵,前线手足无措,是吴石冒死把陈诚捞出来。俩人扛过枪,命都差点交待给鬼子了,这份交情,马路边瞎编不出来。
后来世道变了,想法也变。吴石对国民党那些收拾残局、搜刮民脂的法子看不惯,这才有了私底下往共产党那头递口信。风雨飘摇,长江布防图,台湾要地点,全是他冒死传出去。说老实话,这要在那年月露了馅,十条命也砍不够。蒋介石不是傻子,让吴石到台湾,其实就是盯着他。但吴石心有决断,代号都安排好了,“密使一号”不是白叫的。
从出事到揭锅没几个月。蔡孝乾那桩案子就是引线,拎出“吴次长”三个字,还查到通行证,一下就掀翻了天。吴石和他老婆被押走,当时家里的两个孩子连鞋都没穿齐。这么一摊子破事,想搭救,门儿都没有。蒋介石硬气——主审法官敢软一点,说“重判但免死”,立马革职,亲自批个死刑。蒋委员长想杀鸡儆猴,又给美国人看个样,这时候谁张嘴求情,跟自己顶牛,脑袋保不住。
陈诚收到消息,心里拔凉,日记里只写了个“不胜骇异”。可他这人有分寸,明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暗中却带着亏欠走。吴石被打进牢里,受的苦别提了,右眼都打瞎了。临刑那天写绝笔诗,多少年的信仰和冤屈,一下全倾倒出来。马场町枪声落地,陈诚揪心又无计可施,只剩在深夜对着勋章掉眼泪。副官在边上看着都于心不忍。
谁说到这份上就无力可使?反正吴石的人是回不来了,陈诚一狠心,把所有念头都放孩子和遗孀身上。王碧奎判九年,他直接三次批注,拐弯抹角为她开脱。理由朴素得很:“女人家不懂政治,体恤将门遗孤。”最后刑期只剩七个月。出狱没落脚处,陈诚找人安排住处、纺织厂活计全替她安顿妥当,还让礼帽男定期送吃送用的东西,每次问是谁,只说“故友所托”。
两孩子更没人管,陈诚就潜了名头弄出个“陈明德”。一个送进建国中学,一个送教会学校,每月贴过来二百新台币,就那年月,这钱搁谁手里都是一大笔。有一回老大高烧,陈诚老婆还帮熬雪梨汤偷偷送去。啥身份都不提,就是递一份人情。
这些操作,陈诚憋在肚子里,说出去要掉脑袋。帐上都记了,公文批注写满,费用一分不少,什么学费、机票、生活补助,全弄明白儿童意。吴健成想去美国,手续原本半天批不了,他找人打声招呼,流程噌噌过,还提前联系在美的打工机会,生怕孩子到了异乡吃不上饭。
这么多年,全靠化名在背后默默支撑。档案一开放,吴家兄弟才对上号,原来一直护着他们的,全是陈诚。就这人情一拖十几年,陈诚弥留之际还特意留话,万一吴石的孩子碰上难处,该帮还得帮——他光明正大讲的是律法,背地里做的是朋友该帮的事。
吴石认准信仰,不回头,陈诚尽己所能,保下旧日袍泽一脉。那个年代荒唐得像小说,可偏偏有人,始终没让自己混成十足的冷血机器。你说这叫啥?不是怯懦,更不是自私。陈诚早已摸清局面无法翻盘,可人总不能绝了良心。风浪再大,他至少给了吴家一丝喘息。什么情义高低,什么历史责任,抱愧一世归抱愧,总不能整个世界都冻成冰吧?
来源:小亦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