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他疯了似的找我，在雨夜里敲响我家的破旧房门，红着眼睛问：“姜妙，你怎么敢真的离开我？”

他们都说，我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等正主回来，我就得滚蛋。

我嗤之以鼻，拿着他的黑卡住着他的豪宅，这小日子不香吗？

直到那天，他亲手为另一个女人披上外套，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懂了，收拾行李，消失得干干脆脆。

后来，他疯了似的找我，在雨夜里敲响我家的破旧房门，红着眼睛问：“姜妙，你怎么敢真的离开我？”

【1】

我叫姜妙，二十二岁，目前的人生理想是混吃等死。

祁墨年三十有二，是这座城市翻云覆雨的人物。

传闻他不近女色，冷酷无情。

但我知道，那只是传闻。

因为他把我“圈养”在了这栋价值数亿的半山别墅里。

“姜妙，下午送来的那些衣服和包，不喜欢？”

祁墨年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头也没抬地问我。

他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却自带一股压迫感。

我正抱着手机刷得不亦乐乎，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喜欢喜欢，祁先生买的我都喜欢。”

说完，我还附赠一个甜度超标的笑容。

他抬眼看了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重新落回报纸上。

“嗯。”

看，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对话。

简洁，高效，且……毫无灵魂。

但我一点也不在乎。

住着千尺豪宅，衣帽间里塞满了当季新品，车库里停着我可以随便开的拉风跑车，每天还有米其林三星主厨上门给我做精致的下午茶。

我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祁墨年身边的人，都觉得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

尤其是他的特助，周延。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周延跟别人打电话。

“你说姜小姐？呵，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像苏小姐罢了。”

“祁总心里只有苏小姐，等她回来，这位……哼。”

苏小姐，苏晚晴。

祁墨年心口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

一个在我出现之前，占据了他所有少年时光和青春爱恋的女人。

替身？

这个剧本我熟。

小说里都这么写。

但我姜妙是谁？

我拎得清。

【2】

这天下午，我约了塑料姐妹花林薇薇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喝下午茶。

林薇薇是我在这座城市唯一的“朋友”，她知道我的情况，但我们心照不宣。

“妙妙，你这只新包是爱马仕刚到的限量款吧？我排队等了三个月都没拿到！”

林薇薇眼睛放光地盯着我随手放在旁边的包。

我舀了一勺覆盆子慕斯，含糊地应着：“啊？祁先生让人送来的，我不太懂这些。”

“祁先生对你可真好啊。”林薇薇语气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要我说，你就趁着他对你新鲜，多捞点实在的，房子车子票子，一样都不能少！谁知道那位苏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我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

“薇薇，及时行乐，懂吗？想那么多干嘛，不累吗？”

“你倒是想得开。”林薇薇凑近我，压低声音，“我听说……苏晚晴好像要回国了。”

我拿着叉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哦，回来就回来呗，关我什么事。”

心里却莫名地有点发堵。

奇怪，空调开太足了？

晚上回到别墅，祁墨年破天荒地在家，而且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坐在餐厅主位，示意我过去吃饭。

餐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

“今天玩得开心？”他难得地主动开启了话题。

“开心啊。”我坐下来，拿起筷子，“买了点东西，喝了下午茶。”

“嗯，卡够用吗？”

“够，太够了。”

我埋头吃饭，感觉他今天有点奇怪。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过几天，有个朋友回国，一起吃个饭。”

我的心猛地一沉。

朋友？

哪个朋友需要他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前通知我，还要一起吃饭？

我抬起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甜笑：“好啊，是祁先生很重要的朋友吗？”

他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我抓不住。

“嗯，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他顿了顿，补充道：“她叫苏晚晴。”

【3】

苏晚晴。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但我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哦，好呀，我一定好好表现，不给祁先生丢脸。”

祁墨年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难得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乖。”

这一个“乖”字，以前听着没什么，今天却像根细小的刺，扎得我心里不舒服。

几天后，我在别墅里见到了苏晚晴。

她不是自己来的，是祁墨年亲自接来的。

那天下午，我正窝在影音室里看一部无聊的文艺片，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和说话声。

我趿拉着拖鞋走到二楼栏杆处往下看。

祁墨年正扶着苏晚晴从门口走进来。

苏晚晴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气质温婉柔弱，脸色有些苍白，我见犹怜。

确实……跟我有五六分相似。

尤其是眉眼。

但她的气质是清纯的，楚楚动人的。

而我，用林薇薇的话说，是“又甜又媚，没心没肺”。

“墨年，不用扶我，我没事的。”苏晚晴的声音也柔柔的，带着点虚弱。

祁墨年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养，别逞强。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先住下，有什么需要就跟周延说，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二楼的我。

“跟姜妙说也行。”

四目相对。

我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挥了挥手：“嗨，苏小姐，欢迎你来。”

苏晚晴抬头看向我，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温婉的笑容。

“你就是姜妙妹妹吧？经常听墨年提起你，果然很可爱。”

她说着，下意识地往祁墨年身边靠了靠。

妹妹？

谁是你妹妹？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脸上笑容不变：“苏小姐过奖了，您才漂亮呢，跟祁先生站在一起，真般配。”

祁墨年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别胡说。晚晴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你平时别去打扰她。”

“哦。”我乖巧点头。

看，正主一来，我这个替身连大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4】

苏晚晴就这么住了下来，住在二楼离祁墨年主卧最近的那间客房。

别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佣人们似乎也嗅到了风向的变化，对我虽然依旧客气，但那份殷勤明显转移到了苏晚晴身上。

“苏小姐，这是祁先生特意吩咐给您炖的燕窝。”

“苏小姐，您看花园里的玫瑰开了，要不要推您出去晒晒太阳？”

“苏小姐，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打电话给祁先生……”

祁墨年回家的时间明显变早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沉默地吃饭，看报纸，或者去书房工作。

现在，他会陪着苏晚晴在花园里散步，会坐在客厅里听她弹钢琴，会耐心地回答她各种关于国内变化的问题。

而我，则自动隐形。

有时候，我看着他们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影，会觉得那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优雅，登对，有着共同的过去和话题。

而我，像个误入豪华片场的小丑，穿着不属于我的华服，演着一出荒唐的戏。

一天晚上，我下楼倒水喝，正好碰到祁墨年在给苏晚晴披外套。

客厅的落地窗开着，夜风有些凉。

苏晚晴抱着手臂，轻轻瑟缩了一下。

祁墨年几乎是立刻就将自己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动作轻柔地披在了她身上。

“说了晚上风大，出来多穿点。”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和……宠溺？

苏晚晴柔柔一笑：“知道了，下次注意。”

她抬眼看到我，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祁墨年的胳膊。

“姜妙妹妹，你还没睡啊？”

祁墨年也回过头，看到我，脸上的温柔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

“这么晚还不睡？”

我握着水杯，手指有些发凉。

“口渴，下来倒杯水。”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你们继续，我上去了。”

我转身，快步上楼。

身后传来苏晚晴轻柔的声音：“墨年，姜妙妹妹是不是不高兴了？都怪我……”

“别多想，她小孩子脾气，睡一觉就好了。”

小孩子脾气？

原来在他眼里，我所有的没心没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孩子脾气”。

【5】

回到房间，我靠在门板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一个爱之入骨的白月光。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情冷性，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关怀备至，都可以给另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我一直以为，我只要守住自己的心，乖乖扮演好一个替身的角色，就能安稳地享受这一切。

可直到这一刻，亲眼看到他毫不掩饰的偏爱，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无视，就能无视的。

那种清晰的，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的感受，让人窒息。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这栋华丽的牢笼，突然让我感到无比厌倦。

第二天，我约了林薇薇出来逛街，疯狂刷祁墨年的副卡。

买了很多东西，多到后备箱都塞不下。

林薇薇看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妙妙，你没事吧？是不是因为那个苏晚晴……”

我打断她：“我能有什么事？花他的钱，天经地义。”

“可是……我听说，祁大佬最近在帮苏晚晴联系国外的专家，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是当年为了救祁大佬留下的旧疾……”林薇薇压低声音，“这种恩情加白月光的配置，你斗不过的。”

救过他？

我愣了一下。

难怪……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斗？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谁斗。”

“我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花着别人的钱，住着别人的房子，享受着别人对另一个女人的余情未了投射过来的些许温情。

这一切，都太没意思了。

【6】

回到别墅，气氛依旧诡异。

苏晚晴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弹着一首柔和的曲子。

祁墨年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眼神专注。

周延也在，他看到我大包小包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姜小姐回来了。”他公式化地打招呼。

“嗯。”我懒得理他，提着购物袋准备上楼。

“姜妙。”祁墨年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

他走到我面前，眉头微蹙：“你又去买这些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我手里印着奢侈品Logo的袋子，带着一丝不赞同。

以前他从来不会过问我花了多少钱。

看来，正主回来，替身的待遇果然直线下降。

“怎么？祁先生心疼钱了？”我仰头看着他，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不是你让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的吗？”

“你……”他似乎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语气沉了几分，“晚晴身体不好，需要安静，你以后进出动作轻点，别毛手毛脚的。”

毛手毛脚？

我看着他，心里的那点委屈和愤怒，突然就压不住了。

我笑了笑，声音格外清晰：“祁先生，既然这里已经不欢迎我了，那我走就是了。”

祁墨年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周延也惊讶地看向我。

连钢琴声都停了下来，苏晚晴转过头，柔弱地看着我们。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祁墨年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我没闹脾气。”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祁墨年，我们结束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快步上楼。

【7】

我的东西不多。

大部分衣服、包包、首饰，都是他买的，我不想要了。

我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装了几件我自己买的，穿惯了的简单衣物，和一些私人用品。

我把那些黑卡、车钥匙、别墅的门禁卡，全都放在了卧室的梳妆台上。

想了想，又把手上那枚他某次醉酒后，半强迫式给我戴上的钻石戒指也褪了下来，轻轻放在卡旁边。

戒指很漂亮，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曾经我也偷偷对着它傻笑过。

但现在，它不属于我了。

拉着行李箱下楼时，祁墨年还站在客厅中央，脸色阴沉得可怕。

苏晚晴坐在钢琴旁，担忧地看着他。

周延则是一脸戒备地看着我。

“姜妙，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祁墨年盯着我，声音冷得像冰。

我停下脚步，迎上他的目光。

“我说，我们结束了，祁先生。”

我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也谢谢你的……慷慨。不过，这些都不需要了。”

“你要去哪里？”他向前一步，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

“去哪里都好。”我看了看这富丽堂皇却让我窒息的地方，“总之，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姜妙！”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别任性！离开这里，你拿什么生活？”

是啊，离开他，我失去了经济来源。

我大学都没读完就跟了他，没有任何谋生技能。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吧。

“这就不劳祁先生费心了。”我拉着行李箱，继续往门口走，“世界很大，总饿不死我。”

“是因为晚晴？”他忽然问。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不全是。”

我深吸一口气，“祁先生，我只是厌倦了当别人的影子。”

说完，我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暗，华灯初上。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我从未有过的清醒。

【8】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

切断了和之前所有“朋友”的联系，包括林薇薇。

我用自己偷偷攒下的一笔不算多的钱，在另一个城市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份在咖啡店打工的工作。

日子过得很辛苦，从云端跌落泥潭，巨大的落差感不是没有。

每天要站八个小时，要对着形形色色的客人微笑，要算计着每一分钱怎么花。

但我的心是安宁的。

我不再是谁的替身，我只是我自己，姜妙。

偶尔，我会从网络或者财经新闻上，看到关于祁墨年的消息。

他似乎和苏晚晴出双入对，成了媒体津津乐道的“金童玉女”，“破镜重圆”。

心口还是会有一点细微的疼，但很快就会被忙碌的生活冲淡。

我以为，我和他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我刚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咖啡店下班回到租住的老旧小区，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我撑着伞，快步往单元楼里走。

快到楼门口时，我隐约看到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没有打伞，全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显得异常狼狈。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个身影，太熟悉了。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抬起头。

隔着滂沱的雨幕，我看清了他的脸。

是祁墨年。

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脚步有些踉跄，雨水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他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和雨水混合的味道。

“姜妙……”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颤抖。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又在半空中停住。

“跟我回去。”

我回过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祁先生，你喝醉了。”

我的声音冷静得自己都惊讶。

“我没醉！”他忽然低吼一声，眼睛更红了，“姜妙，你这几个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找我？”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找我做什么？你的苏晚晴呢？不需要我这个替身再碍眼了吧？”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切地反驳，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我跟苏晚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她身体不好，我欠她的……”

“你欠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他，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闷又疼，“祁墨年，我们已经结束了。在你为了她责备我毛手毛脚的时候，在你眼里只有她看不到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完了！”

“我错了！姜妙，我知道错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冰凉的雨水透过布料传来刺骨的寒意。

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是我蠢！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这张脸……可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不是！不是那样的！”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我看到你留下的戒指和卡，看到空荡荡的衣帽间……我才发现这个房子变得那么冷，那么空……”

“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全是你！”

“我对着晚晴弹钢琴会想起你窝在沙发里看无聊综艺傻笑的样子，看到你爱吃的菜会想起你鼓着腮帮子像只仓鼠……”

“晚晴是很像她，可她不是你！谁都不是你，姜妙！”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然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下来，抓着我的手却依旧不肯松开。

“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我的额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卑微的乞求。

“我不能没有你……”

【9】

雨还在下，哗啦啦地砸在伞面上，砸在地面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他是祁墨年啊。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连温柔都带着施舍意味的祁墨年。

此刻，却红着眼睛，在冰冷的雨夜里，对我说“我不能没有你”。

多么讽刺。

曾经我多么渴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真心，一点点特殊的对待。

可我等来的，只有冷漠、忽视，和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现在，他说他错了。

他说他不能没有我。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软，但旋即又被冰冷的现实拉扯回来。

我用力，一点一点，掰开了他抓着我手腕的手指。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祁墨年，”我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太晚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在你选择为了苏晚晴一次次忽略我的感受的时候，在你把我对你的喜欢，当作是‘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值得被原谅。”

“也不是所有离开的人，都会在原地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

“你回去吧。”

“回到你的世界，回到苏晚晴身边去。”

“我们……到此为止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决绝地走进了单元楼。

身后，是他压抑的，近乎痛苦的喘息声，还有雨水无情拍打地面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走上狭窄的楼梯，回到我那个只有几十平米，却完全属于我的小窝。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为那段荒唐的过去。

为那个曾经卑微喜欢着他的自己。

也为……此刻心里，那清晰无比的疼痛和释然。

我知道，我哭过这一次，就真的放下了。

【10】

后来，我听原来城市的朋友偶然提起，说祁墨年和苏晚晴并没有在一起。

苏晚晴的身体调养好后，就出国了。

祁墨年则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更加拼命工作，几乎成了个工作机器。

他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

朋友唏嘘地说：“祁大佬好像一直在找你，但谁也找不到你。妙妙，你当初……到底为什么离开啊？祁大佬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我看着窗外这个陌生城市灿烂的阳光，轻轻笑了笑。

“是啊，他对我‘挺好’的。”

“只是，那种‘好’，不是我想要的。”

我挂断了电话，继续整理手边的咖啡豆。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店里，温暖而踏实。

如今，我已经盘下了这家小小的咖啡店，做了老板。

日子平淡，忙碌，却充实。

我学会了做各种花式咖啡，学会了烤制美味的甜点，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生活圈子。

偶尔，也会有人对我表示好感，只是我的心，暂时还没有为谁再次敞开。

我不再是那个依附于祁墨年，需要靠他定义自身价值的“小妻子”。

我是姜妙，一个普通的，努力生活的，咖啡店老板。

至于祁墨年……

他或许真的爱过我，在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时候。

又或者，他只是习惯了我在身边，失去了才开始怀念。

但那都不重要了。

爱情这东西，时机很重要。

在他不懂得珍惜的时候，我收回了我的喜欢。

在他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走远了。

就像那场大雨，下过了，痕迹总会干涸。

而我们，也终究在彼此的生命里，成为了过去式。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吧台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我低头，继续研磨着咖啡豆，空气里弥漫着苦涩而醇厚的香气。

这，才是属于我姜妙的人间烟火。

来源：平言小说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