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水葫芦堵河道、福寿螺毁庄稼,提到入侵物种,多数人觉得危害大小全看“品种凶不凶”。
水葫芦堵河道、福寿螺毁庄稼,提到入侵物种,多数人觉得危害大小全看“品种凶不凶”。
但东北林业大学周旭辉教授团队在《科学》杂志发表的研究,彻底推翻了这个认知。
他们分析全球775项研究、2200多个实际影响数据后发现:决定入侵物种危害的核心,是它在新环境里“停留的时间”。
这一突破,给全球治理入侵物种提供了全新思路。
过去学界总在琢磨“哪些物种容易入侵”,比如看它繁殖力强不强、有没有天敌。
但周旭辉团队的研究指出,这根本没抓到重点。
入侵后的停留时间,预测危害的能力远超物种特性、地理纬度这些传统因素。
这一点在不同入侵物种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植物入侵就像“急性子”,比如水葫芦刚进水域时,会快速改变土壤的氮、碳含量,把水质搅得一塌糊涂。
但奇怪的是,6到10年后,土壤里的微生物会慢慢适应它,重新建立养分循环,连水葫芦自身的根系分泌物也会调整,土壤居然能慢慢恢复平衡。
动物和微生物入侵则是“慢性子藏大招”。
就说福寿螺,刚引入时可能只看到它啃食庄稼,但停留时间一长,不仅体内的寄生虫会扩散,还会把本土田螺的生存空间挤得一点不剩,这种危害会逐年加剧。
更隐蔽的微生物比如松材线虫,初期松树只是叶子发黄,等它“住”够时间,整个松林都会像得了“艾滋病”一样成片枯死,根本拦不住。
研究里最让人意外的,是生态系统面对入侵时的“双重标准”——土壤能自我修复,本土物种却遭不可逆伤害。
土壤的“自愈力”藏在微生物里。当植物入侵改变土壤成分时,土壤里的细菌、真菌会慢慢“适应新邻居”,重新启动养分循环。
比如互花米草入侵滩涂初期,会让土壤盐分升高,但几年后微生物调整活动,土壤又能恢复到接近原来的状态。
这种韧性,是过去学界完全没预料到的。
但本土物种就没这么幸运了。
加拿大一枝黄花刚出现时,只是和本土花草抢阳光,可“住”上三五年,它会释放化学物质抑制其他植物生长,形成单一群落,本土花草要么消失,要么濒临灭绝。
更要命的是,就算后来把入侵物种清除,本土物种也很难再长回来——因为环境已经被改造得只适合入侵物种生存。
周旭辉团队分析发现,这是个“正反馈循环”。
入侵物种停留越久,越能占据优势,越能改造环境,本土物种的生存空间就越小,最后形成“入侵物种独霸一方”的局面。
这些发现可不是纸上谈兵,已经能指导实际治理了。
过去对付入侵物种,要么是“见了就杀”的一刀切,要么是等泛滥了才动手,往往事倍功半。
现在有了“时间密码”,治理能更精准。 对植物入侵,比如水葫芦,要是刚发现没多久,其实不用急着花大价钱全捞光。
可以先监测,利用土壤的自愈能力,配合温和的干预措施,反而更省力气。
但要是遇到加拿大一枝黄花、银毛龙葵这种威胁本土物种的入侵者,就得“快刀斩乱麻”。
陕西去年清除1.2万株银毛龙葵的案例就证明,早动手不仅能避免它向3.8万亩农田蔓延,治理成本也低得多。
不过研究也指出了短板:目前大部分数据来自北半球,南半球热带地区的研究少得可怜。
要知道,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和非洲草原生态特殊,入侵规律可能完全不一样。
而且微生物入侵的研究还很欠缺,它们传播快、隐蔽性强,一旦忽视可能出大问题。
周旭辉团队呼吁建全球监测网络,就像给地球装“生态体温计”,实时追踪入侵物种的停留时间和影响。
再结合气候变化的影响,才能制定更靠谱的应对策略。
以前对付入侵物种,我们像“盲人摸象”,只盯着物种本身较劲。
现在终于明白,得学会“看表行事”。
土壤的自愈力给了我们缓冲空间,但本土物种的不可逆伤害又敲响警钟。
入侵物种“住”得越久,我们的机会就越少。
来源:生活大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