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喜欢他的第八年，他为了年轻空姐当众给我没脸，我终于知难而退了。
在鹭青航空，我的名气仅次于裴庭。
他是明星机长，而我是他的知名舔狗。
我喜欢他的第八年，他为了年轻空姐当众给我没脸，我终于知难而退了。
半年后的一次航班，飞机右侧发动机失灵，裴庭力挽狂澜，救下二百多条性命。
公司为英雄机长举办庆功宴，可裴庭丢下满大厅的人，不知所踪。
人们议论纷纷：
「裴机长人呢？」
「听说是到嘴的老婆飞了。」
四处找寻而不得的裴机长却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将我抱了满怀，委屈道：
「阿泠，我以为要坠机的那一刻，心里想的全是你。」
01
飞机延误了一小时，等到发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乘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我抓住手忙脚乱摆着餐车的 4 号乘务员，问道：「怎么就你一个？林雪人呢？」
「姐，我看见她往前舱去了。」4 号说。
我匆匆赶往前舱，却看见那小姑娘正慢悠悠地冲着咖啡，她手边放着一盘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
「你在这做什么？」我皱眉斥问。
林雪眨了眨眼睛：「我给驾驶舱送茶点呀。」
「你的职责是服务乘客！」我几乎气笑了，「现在立刻，回后舱去！」
她白了我一眼：「你们都不在，要是机长他们渴了怎么办？」
一旁经过的 3 号吓了一跳。迄今为止，还没有新乘敢和乘务长正面硬刚。
「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说。
林雪毫不在意，脆生生地笑道：
「我看你就是怕我们抢了你服务机长的专权吧！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暗恋裴机长多年了。」
这里和客舱就隔着一道帘子。她的声音肯定传到了后面。
我感觉血液都往头顶涌。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分工，什么叫秩序？」我斥道，「下一班你不用飞了，好好整改后再说。」
我没有时间与她过多争吵，转头就走。
「苏姐。」林雪在后面喊道。
我刚回头，一杯热咖啡就泼到了我脸上。
3 号发出一声惊叫。
林雪手里拿着咖啡杯，笑道：「抱歉啊姐，刚刚颠簸了一下，没拿稳呢。」
此时，驾驶舱的门突然打开，裴庭从里面走出来。
「吵什么，里面都听见了。」他皱着眉头问。
「机长！」林雪立马换了副面孔，盈盈欲泣，「我只是一不小心没站稳，就被乘务长骂了……」
裴庭看了看我狼狈的模样，一脸不耐烦。
「你干不了就趁早辞职。工作多久了，弄成这样，还有脸和新人过不去？」他冷冷地说。
他这句话无疑是当众给了我一个大耳光，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半晌回不过神。
一时间，就连头等舱的客人都从帘子缝朝里张望。
我怔在原地，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心脏直直向深渊坠去。
他那身机长制服是我给他熨好的，他却连一丝薄面都不肯给我。
裴庭并不在乎我的反应，径直转回驾驶舱去。
林雪连忙端起水果盘，跟了进去。
3 号看不过去，走上来安慰我：「姐，算了，她好像搭上机长了。」
我望着紧闭的驾驶舱门，指甲掐进了肉里。
「嗯，是该算了。」
02
当年我放弃了出国留学的 offer，执意要上航校，把我爸妈气得不轻：
「我们对你娇生惯养，你却要去当空中服务员？」
他们本以为我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毕业后，我又拒绝了他们给我安排的工作，追随裴庭去了鹭航。
人人都知道我喜欢裴庭，却不知道我们本就是恋人。
无名无实的恋人。
他是为了应付家里催婚才接受了我，只因符合他父母严苛择媳条件的女孩并不多。
自然，这段关系只能埋在阴沟里，不能见天日。
在航校时，每当我去给他送东西，他的兄弟都会起哄：「裴哥，你女朋友又来了！」
「别瞎说，」裴庭嫌恶地瞥我一眼，「我没有女朋友。」
他当着我的面把我精心制作的甜点送给同学们，倨傲地告诉我下次不准再去找他。
我入职鹭青航空第一天，兴奋地穿着制服给他看时，他恹恹地抬眼瞥了一眼，只是说：
「在公司就是普通同事，听懂了吗？不要把私人关系带到工作中去。」
我被泼了一头冷水，茫然无措：「可是……」
「没有可是，」他冷冷地说，「我不想被你的错误连累。」
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我上班第一天，被远近闻名的刻薄乘务长刁难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为我说过。
我躲在洗手间哭肿了眼睛，他只是敲门让我别打扰他研究航路：
「新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矫情什么？」
此时，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熬到大半夜，回想起从前的种种，觉得很是荒谬。
他白天在机舱里的羞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到客舱部经理办公室，递上辞呈。
经理十分惊讶：
「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你飞得很不错，很快就能升职了。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说是。
「小苏啊，」她欲言又止，「别赌气，为了男人真的不值得。」
看来昨天的八卦已经传遍公司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就是因为他不值得，我才要走。」
经理见劝不动我，只能退一步：
「那……你看能不能再撑一个星期？咱们一时实在腾不出人手。」
她是我刚放单时的师父，我不忍心驳她面子。
我点头答应，就一个星期。
03
今天裴庭的航班是 10:30 签到。
只因为他是飞行部的冉冉新星，25 岁放机长的传奇人物，给他排的航班一直不错。
而我就没有那么幸运，有的时候四五点就要起床。
我以前总会提前 1 小时起来，把裴庭的制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给他的平板电脑充满电，整理好飞行箱，再做好早餐。
这样，他起来后就可以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浏览一下航班情况再去公司。
我从经理办公室出来，路过准备室的时候，迎面碰上急匆匆而来的裴庭。
他的衬衫有些皱，连头发也没有打理好，一缕发丝垂落在额头上。
「苏月泠！」他一把拉住我。
他低声怒道：「大清早你跑到哪里去了！」
「衣服没熨，箱子没整，早餐没做？」我替他说。
他一噎，眉头锁得更紧：「别明知故问。」
我一晚未回，他居然只在乎这个。我眨了眨眼睛，缓解眼睛的酸涩。
我爱了这个男人八年，可如今眼前这副俊朗的面容却显得如此陌生。
我后退一步，甩开他的手：
「你多大了？我又不是你妈。」
他额头青筋一跳，这是他怒意达到临界点的征兆。
以往这个时候，任我再伤心，也会好声好气地哄他。
他还要说些什么，我却直接打断他：
「裴机长的航前准备会不开了吗？」
说罢，我撇下他径直走开了。
04
我听好友赵倩倩说裴庭一整天都很烦躁。
她今天和裴庭一个航班。
她给我发微信吐槽：
「吓死人了，副驾驶被他骂得都快自闭了。我进去问他们要不要毯子，他直接叫我出去，不准再进驾驶舱。」
我有些好笑：「谁惹他了？」
「鬼知道啊，我估计是他今天仪容仪表被经理说了。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尊容来上班。」
我将手机放回口袋，走上扶梯。
这一趟是香港来回。
返程时，2 号乘务员突然脸色苍白地来喊我。
「泠姐，不好了！刚刚 3 号不小心把红酒洒在头等舱客人身上了！」
我心下一惊，随着她赶紧来到头等舱。
只见 3 号正惊慌失措地给客人道歉，吓得脸都白了，拿着纸巾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气流颠簸，她没站稳。
我偷偷瞥了一眼那位遭殃的乘客。只见他二十来岁，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不会很难缠。
我略微松了口气。
可是他的白衬衣上有一大片葡萄酒渍，看样子是洗不干净了。
我连忙走上去，鞠躬致歉：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位乘务员刚放单不久，给您造成这么大麻烦，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
那年轻男人抬头，刚要开口，看见我却是一愣。
「月泠？」
我仔细一看，才辨认出竟是高中的同班同学。
几年不见，他竟从当初书呆子的模样脱胎换骨，清俊面容配着一副银色眼镜，添了一份书卷气。
我心弦陡然一松，笑道：「乔征？怎么是你？」
「我刚博士毕业，拿到一个 offer，回去面谈。」他笑着解释，「没想到竟碰上你了。」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满怀歉意，「我一定会上报公司，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乔征随意地摇摇头：「那样你也会挨批评吧。没事，我落地之后去买件新的就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
他目光含笑：「如果真想补偿我，可以劳烦你陪我去买一件吗？很久不来上海，真不知道该去哪里买了。」
05
我和乔征约在离公司不远的星巴克见面。
等收拾完东西，我走下扶梯，刚打开手机，
「今晚爸爸过生日，想见我俩。我在停车场等你。」
我一手拉着行李箱，简单回了两个字：「没空。」
我匆匆开完航后评议，刚走到公司门口，就被裴庭叫住。
「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忙？」
「我的私事，你管不着。」我漠然略过他。
裴庭火了，迈步上来拽住我的胳膊，十分不悦：
「爸爸一把年纪了，你有什么事往后放放。」
我哑然失笑：「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他皱着眉，有些意外：「你什么意思？」
我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成功。
「意思就是，我们分手了。」
裴庭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扯了扯嘴角：「苏月泠，你这招对我不管用。」
说着，他丢下我的胳膊，倨傲道：「我可以等你处理完事情，但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我正要开口，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喊我。
我抬头望去，看见乔征在门口向我招了招手。
他套了一件风衣遮盖衬衫上的酒渍，显得人更加挺拔。
「阿泠，外面下小雨了，我怕你没带伞，就想着过来接你。」
他温和地笑着，看了看我身边面色阴沉的裴庭，又说：「抱歉，希望没打扰你们聊工作。」
裴庭挑起眉头，声音冷得仿佛要结冰：「你所谓的私事，就是他？」
我有些倦怠，并不想和他解释多少，懒懒地说：
「我们已经分手了，裴机长，请你不要干涉同事的私人生活。」
裴庭怒极反笑：「装得挺像啊苏月泠。你可别后悔。」
06
我陪着乔征逛了几家商场。
他本身肩宽腿长，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他试穿时，店员们都偷偷看着，窃窃私语。
收银台那个年纪大些的阿姨更是直接说：「美女，你男朋友可真帅，真是好福气呀。」
我抿嘴，刚要解释，乔征却开口抢先说谢谢，拿出手机来付款。
我连忙拦下，说这合该是我来赔偿的。
他拗不过我，只好让我付款。
我拿出手机，按亮屏幕，我才意识到壁纸还没有换，还是那张裴庭的照片。
「男朋友？」乔征不经意地问了句。
我心虚地摇摇头，连忙打开付款码给店员：「同事罢了。」
乔征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我以为你还和他在一起。」
明明没喝酒，他脸上却有一丝薄红，大概是商场里暖气太足的缘故。
「按你当时的成绩，上重本不是问题，」他说，「可我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去了航校。」
那段回忆有些不堪回首，我微微别开脸，说：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昨晚没睡好，有些困了。」
我回到裴庭的那套公寓时，房间里黑灯瞎火。裴庭应该已经自己回父母家去了。
我打开灯开始收拾，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放进行李箱。
那些我从四处搜罗来的小玩意，他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我从国外买的领带、亲手织的围巾……
既然他看不上，自然都不用留下。
唯有我从海南集市上买回来的戒指不在家里，他很喜欢它的设计，一直戴着。
但戒指本是一对的，他却不许我戴另一只。
我将自己的那只取出来，和撕碎的照片一起，丢进垃圾桶。
07
我借住到赵倩倩家，舒舒服服地躺平了两天，期间裴庭果然一个消息都没有发来。
糊里糊涂地睡到傍晚醒来，发现被拉进了第二天的机组群。
看清同组人员，我腾地坐了起来，给调度打电话。
「我要请假。」我说。
打死我都不想再和裴庭和林雪这对野鸳鸯飞航班了。
「泠姐，这班搭的是裴机长，你之前不是一直要求和他搭班的吗？」调度有些诧异。
我一时无语，思考该怎么和他解释以前那个苏月泠已经被我刀了。
没过多久，调度重新打电话来，说最近航班量增多，实在是找不到替换的人选。
调度说：「泠姐，算我求你了，不然你帮我找个人替你？」
先前我为了和裴庭一起上班，经常对这位排班大哥软磨硬泡。
如今确实拉不下脸拒绝。
我打电话给好几个姐妹，问有没有能换班的，却没一个愿意。
真是奇怪，以往小姑娘们都很愿意搭裴庭的。
最后才有人告诉我，裴庭这几天特别恐怖，脸黑得如锅底，逮到谁挑谁的刺，躲都来不及。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上班。
08
从航前准备会开始，裴庭就不拿正眼看我。
上了飞机，更是砰的一声关上驾驶舱的门，不知道在摆脸色给谁看。
我懒得理他。
林雪大概是上次回去被经理好好教训了一顿，这次倒没敢造次。
只是驾驶舱一堆破事，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毯子，一会儿又要报纸。
我全都派 3 号去应付。
3 号小心翼翼地出来，压低声音和我说：
「姐你不知道，我刚刚进驾驶舱送茶水，裴机长吃了火药一样。他问怎么是我，乘务长呢？我说泠姐在忙。他就一副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我问那要不要喊泠姐来。他说不用，看见她就烦。」
3 号绘声绘色地讲完，担心地问我：「泠姐，你是不是欠他钱了啊？还是我得罪他了？」
「你送的是什么茶？」我问。
「什么茶？」3 号一愣，「就普通的大麦茶呀。」
「裴庭只喝柑橘普洱。」我说。
「啊？」3 号大为震撼，「可是机上没配这个呀。」
我扯了扯嘴角，说：「给他惯的。不用理他，他脑子有病。」
突然，驾驶舱门哗地拉开。
3 号打了个哆嗦。
裴庭眼神冰冷，咬牙道：「苏月泠，你刚刚说谁？」
我轻笑一声，背过身整理乘客信息，懒懒道：
「我说之前养的那条挑食的狗。怎么，裴机长也想养宠物？」
我不用回头都能想象裴庭脸上的表情。
在飞机上他不好发作，他忍了又忍，最后才说：「你给我重新送茶来。」
我知道，他正在勉为其难地给我一个弥补机会。
我随手拿起壁挂话筒，给后舱打了个内线电话：
「叫 5 号林雪到前舱来，给裴机长泡茶。」
不等裴庭反应，我放下话筒，直接掀开帘子往客舱去了。
09
这一趟是新加坡来回，根据安排我们得在新加坡呆上一天，之后才能返程。
到达之后，有人在群里提议组团出去转一圈。
我自然是懒得见那二人，于是推说身体不适，在酒店休息。
补完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我拿起手机便刷到她们几人的朋友圈。
其他几人不过是寻常合照，唯独林雪发了一张自拍。
她歪着头靠在一个男人肩膀上，对方的脸并没有入镜。
可男人右手上的戒指再明显不过。
是裴庭。
我翻了个白眼，按熄屏幕，重新窝回被窝里睡觉，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3 号兴冲冲地打电话给我，要我到楼下餐厅去吃饭。
我说不了，没胃口。
她再三劝我不动，只能坦白：「姐，明天是你的生日呀，我们给你买了蛋糕，你就给个面子嘛！」
是了，我险些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不忍辜负她一片好心，我只能穿了衣服下楼。
林雪打扮得花枝招展，其他几个乘务员都成了陪衬。
她故作亲昵地凑过来。
「月泠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素颜的样子呢。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呀？感觉有些憔悴呢。」
我微笑：「是啊，被狗叫吵得睡不着，神经衰弱。」
林雪一噎，但很快恢复笑靥。
「我们经过免税店，裴哥给我买了一套护肤品，要是好用，我推荐给你呀。」
我看了一眼裴庭，他正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没有否认。
裴庭以前虽然并不拒绝林雪的示好，可也从来没有主动对她亲昵过。
这是和我分手之后连装都不想装了？
「裴哥，你这戒指真好看。」林雪继续说，「我看你一直戴着，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裴庭懒懒看了一眼戒指，说：「飞外地随便买的。」
我垂下眼。
那可不是随便买的。我在西双版纳集市上淘了一下午才选中，特地去当地的神祠开了光。
祈求神保佑他，起落安妥。
「要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送给我吗？」林雪俏皮地撒娇。
3 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裴庭略微一顿，就摘了下来。
他很快地瞥了我一眼，我险些觉察不到。
「你喜欢就送你。」他说。
任我再心如死灰，也忍不住呼吸一窒。
换作以往，我大概会当场失态。而现在，我只是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3 号再也看不下去了，对我说：「泠姐，吹蜡烛许个愿吧！」
我微笑着点头，站起来，没再多给那二人一眼。
突然，裴庭站起身拉开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紧锁着眉头，不知被什么触怒了一样，丢下一句「有点累」，直接向餐厅门口走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将蜡烛一口气吹灭。
闭眼许愿。
祈求神保佑我，从此以后与他再无瓜葛。
10
终于熬到返程。
我在客舱中做着最后的安全检查，突然听见广播中传出裴庭的声音。
「各位乘客上午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裴庭，我谨代表全体机组成员欢迎您搭乘本次航班。」
我的步伐一顿，其他乘务员也纷纷惊讶抬头。
裴庭向来懒得做机长广播，今天是第一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姐，机长肯定是要庆祝你的生日！」3 号兴奋地凑过来。
我轻笑一声。
他大概宁愿辞职改行开摩的，也不愿意为我生日做机长广播。
只听裴庭继续说道：
「很抱歉占用各位的时间，今天，本机组 5 号乘务员林雪工作满一周年。如果可以，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愿她在今后的航班任务中更进一步，成为一名优秀的乘务员。」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润慵懒。
我却觉得无比陌生。
林雪又惊又喜，激动地捂住了嘴。
乘客们纷纷看向她，客舱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加油！」有几位乘客更是朝她高喊、吹口哨。
我愣在原地。
没有那种熟悉的心痛感，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我只觉得十分讽刺。
我陪了他这么多年，这样的待遇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喂！」身边的乘客不满地嚷嚷了一声，我才意识到他喊了我好几遍。
「先生，」我弯下腰，「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拿个毯子啊！还乘务长呢，还不如 5 号那个小姑娘机灵！」那乘客白了我一眼，愤愤地说。
「很抱歉，马上为您拿。」
我直起身，走向前舱。
3 号一脸尴尬，又是愧疚又是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表示我没事。
11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在鹭航上班。
我去客舱部经理那告了别，走到地下车库时，意外地发现裴庭的车停在我车旁边。
见我走近，裴庭下了车，径直向我走来。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他抱着手臂问。
我茫然：「说什么？今天飞得不错？」
裴庭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莫名其妙。
我已经尽可能地远离他了，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我在脑海中紧急搜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哦哦，机长广播不错。」我赶忙说，「爱听，多播。」
他先是牙又咬紧了几分，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又缓和下来。
我一头雾水。
男人心，海底针。
「你吃醋了，」他突然挑眉道，语气轻快起来，「阿泠，我就知道你吃醋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让他有了这样的误解。
「不是，我没……」我刚要解释。
可我的急切好像让他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竟破天荒地勾起了嘴角：
「今晚有空，我带你去之前你想去的那家餐厅，单独给你过生日好了。」
裴庭给我过生日？
这是我从前都不敢肖想的白日梦。
要在以前，我非得感动得痛哭流涕不可。可如今，我已经不想要了。
「谢谢裴机长，我有约了。」我说。
他稍霁的脸色又阴沉下去。
「谁啊？推了。」他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我叹了口气，说了声抱歉，从他身边绕过，径直离开。
12
推开包厢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精致蛋糕。
乔征站了起来，为我拉开椅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我笑道。
要不是昨天有人提醒我，我自己都忘了这回事。
乔征点燃蛋糕上的蜡烛，一边说：
「高三的时候你过生日，全班一起给你庆生。你忘了吗？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记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来源：小姐姐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