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婆家7人集体国外游,把我独自留家,三天后拨来126通电话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7 10:24 1

摘要:车窗摇下来,婆婆探出头,脸上的笑纹堆在一起,像秋天晒干的菊花瓣。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像一个句号,把我和这个家,暂时隔开了。

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塞得满满当当。

公公,婆婆,我老公陈默,他大哥大嫂,还有他们家那对龙凤胎。

七个人,不多不少,正好坐满。

车窗摇下来,婆婆探出头,脸上的笑纹堆在一起,像秋天晒干的菊花瓣。

“念念,家里就交给你啦!我们初六就回来,有事打电话!”

我笑着点头,挥挥手,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其实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车子缓缓驶出院子,带起一阵灰尘,在清晨的阳光里跳舞。

我看着那车屁股消失在巷子口,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了。

周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静得能听见风吹过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窃私语。

我转身,看着这栋空荡荡的三层小楼。

这是我们结婚后,公婆给我们盖的婚房,他们老两口住一楼,我们和小叔子住二楼,三楼是客房和杂物间。

后来大哥大嫂带着孩子从外地回来,家里就更热闹了。

现在,这栋楼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那种从脚底板凉到心尖儿的感觉,特别实在。

空气里还飘着婆婆早上煎鸡蛋的油香味儿,混着公公出门前喷在衣领上的古龙水味,还有爷爷烟斗里没烧尽的烟草丝,那股子又冲又暖的味道。

哦,对了,爷爷。

爷爷不在。

这次出国游,是大哥大嫂提议的,说是辛苦了一辈子,该出去享享福。

目的地是欧洲,十日游。

听着就让人羡慕。

他们所有人都去了,除了我。

理由很充分,我单位国庆要值班,走不开。

其实,只有我和陈默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一个善意的,巨大的,需要全家人配合我演出的谎言。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那些熟悉的味道,好像都在给我加油打气。

是时候了。

我冲上二楼,打开我们卧室的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箱子没上锁,一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工具。

电钻,锤子,螺丝刀,还有一卷一卷的墙纸,和几桶没有开封的涂料。

我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翘。

这场大戏,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的目标,是三楼最角落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已经很多年没人住过了。

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铜锁,钥匙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家里人都说,那是爷爷的禁地。

里面放着一些老物件,谁也不许动。

孩子们淘气,想去探险,被爷爷用拐杖敲着屁股赶出来,哭得惊天动地。

久而久之,那就成了一间真正的“鬼屋”。

但我知道,那不是鬼屋。

那是爷爷心里的一道疤,一道几十年都没愈合的伤疤。

而我,要做的,就是亲手把这道疤,温柔地抚平。

这个计划,在我脑子里盘算了快一年了。

起因是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家里来了暖气,屋里暖烘烘的。

一家人围着吃火锅,电视里放着春晚,吵吵闹嚷嚷的。

公公喝多了,话就多了起来。

他指着墙上的一张黑白全家福,照片已经泛黄,边角都卷了起来。

照片上,爷爷奶奶还很年轻,抱着两个穿着开裆裤的男娃。

一个是公公,另一个,我不认识。

“爸,你说,二叔他……现在在哪儿呢?”公公的眼睛有点红。

“啪”的一声,爷爷把筷子拍在桌上,脸色铁青。

“吃你的饭!提他干什么!”

整个饭桌,瞬间鸦雀无声。

婆婆赶紧打圆场,给我夹了一筷子羊肉,“念念,快吃,这个嫩。”

我能感觉到,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那个晚上,陈默才偷偷告诉我。

照片上另一个孩子,是爷爷的亲弟弟,也就是我该叫“二爷爷”的人。

当年因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兄弟俩大吵一架,二爷爷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几十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成了爷爷心里最大的一个疙瘩。

他嘴上说着不认这个弟弟,可我知道,他比谁都想。

每年除夕,他都会在院子里多烧一份纸钱,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他以为没人看见,其实我们都看见了。

从那天起,我就动了心思。

我要找到二爷爷。

我要让这对白发苍苍的亲兄弟,在有生之年,再见上一面。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陈默,他吓了一跳。

“媳妇儿,你疯了?这都多少年了,上哪儿找去?”

“总得试试。”我说,“大海捞针,也得捞。”

于是,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秘密的“寻亲之旅”。

我们翻遍了家里的老相册,把二爷爷年轻时的照片翻拍下来。

我们去派出所,想查户籍信息,可年代太久远,根本无从查起。

我们根据公公零星的回忆,去了二爷爷当年可能去过的城市,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人海里寻找一张相似的脸。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陈默都快放弃了。

“算了吧,念念,可能这就是命。”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张翻拍的照片,设置成了我的手机屏保。

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眼和爷爷有七分相似,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转机出现在半年前。

我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寻亲的公益网站。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二爷爷的信息和照片,都发了上去。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

直到三个月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陌生的,南方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但很温和的声音。

他说,他在网站上看到了我发布的信息,照片上的人,很像他的一位老邻居。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顺着他给的线索,联系上了那位“老邻居”。

经过反复的确认,信息一点点地对上。

年龄,籍贯,甚至是他年轻时胳膊上被狗咬过的一块疤。

是他!

真的是他!

我激动得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陈默抱着我,也是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我们终于,找到了二爷爷。

他现在定居在一个南方的小城,身体还算硬朗,老伴前些年走了,一个人生活。

当我提出,想让他回家看看的时候,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哥……他还好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颤抖。

“他很好,”我说,“他很想你。”

这句话,我说得斩钉截铁。

虽然爷爷从未说过,但我知道,他一定想。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公公婆婆和大哥大嫂。

一家人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要给爷爷一个天大的惊喜。

于是,就有了这场“全家出国游”。

目的,就是把爷爷“骗”出家门,给我腾出时间和空间,来改造那间尘封已久的“禁地”。

我要把它,恢复成二爷爷当年离开时的样子。

我要让二爷爷回来的时候,能找到一丝当年的温暖。

而陈默他们,也不是真的去旅游。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就是二爷爷所在的那个南方小城。

他们要去接他,陪他,给他做心理建设,然后,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带他回家。

这是一个庞大的,环环相扣的计划。

而我,是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我站在三楼那扇紧锁的门前,手里拿着一根早就配好的新钥匙。

“咔嚓”一声,锁开了。

一股尘封多年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灰尘的味道,是旧木头的味道,也是……时间的味道。

我推开门,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

一张老式的木板床,一个掉漆的衣柜,还有一张书桌。

书桌上,还放着一个搪瓷杯,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

所有东西,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

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我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了大扫除。

我把所有的家具都搬到院子里,用湿抹布一遍一遍地擦拭。

墙壁上的墙纸已经发黄卷边,我小心翼翼地撕下来,露出了里面斑驳的墙皮。

我按照陈默从公公那里套来的话,买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淡蓝色涂料。

我踩着梯子,一点一点地粉刷。

从天花板,到墙壁。

涂料的气味有些刺鼻,但我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我仿佛能看到,几十年前,一个年轻的少年,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他或许会趴在书桌上写信,或许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想着远方的姑娘。

他或许,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未来。

只是,他没想过,这一走,就是半辈子。

第一天,我几乎没怎么休息。

打扫,粉刷,通风。

晚上,我累得瘫在沙发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冰箱工作的嗡嗡声。

我拿出手机,看到陈默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清瘦的老人,坐在一家小面馆里,低头吃着面。

他的侧脸,和爷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他的背,比爷爷更驼一些。

“见到了。他不太爱说话。我爸妈在努力。”

短短几个字,我却能想象出那边的情景。

公公婆婆的热情,大哥大嫂的小心翼翼,还有二爷爷的沉默和疏离。

这注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加油。”我回了两个字。

“你也是。”

看着这三个字,我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第二天,我开始布置房间。

我从网上淘来了和当年同款的床单被罩,是那种现在看起来有点土气的碎花图案。

我把擦拭干净的家具,一件一件地搬回房间,按照记忆中公公描述的位置,摆放好。

我还去旧货市场,淘来了一个老式的收音机。

我记得公公说过,二爷爷最喜欢听评书。

我还买了很多绿植,虎皮兰,绿萝,吊兰,把房间装点得生机勃勃。

我甚至还买了一支钢笔,一瓶墨水,和一沓信纸,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上。

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感受到,这个家,一直在等他。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

这天早上,我正在给新买的窗帘穿挂钩,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喂?”

“念念!是我!妈!”

是婆婆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大哥的说话声,乱糟糟的。

“妈?怎么了?你们怎么用这个号码打?”

“别提了!陈默的手机掉水里了!这是酒店的电话!你快!快去书房!找一个红色的木盒子!”

“红色的木盒子?”我愣了一下。

“对!就在你爸那个红木书架的第三层,最右边!里面有个旧的地址簿!你快找找!”

婆婆的语速极快,像连珠炮一样。

“找地址簿干什么?”

“你别问了!快去找!找到了马上给我们回电话!这个电话只能打出不能打进!我们过十分钟再打给你!”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一头雾水。

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找一个旧的地址簿?

我不敢耽搁,赶紧跑到一楼公公的书房。

书房里,一整面墙都是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古玩。

我按照婆婆说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红色的木盒子。

盒子上了锁,是那种很老式的密码锁,只有三个数字。

密码是什么?

我试了公公的生日,婆婆的生日,陈默的生日,都不对。

我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

“找到了吗?!”婆婆的声音更急了。

“找到了,但是盒子有密码,我打不开!”

“密码是你爷爷的生日!阳历的!快!”

爷爷的生日?

我赶紧输入,锁“啪”地一声弹开了。

我松了口气,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深蓝色的,布面封皮的本子。

本子的边角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我翻开本子,里面是手写的地址和人名。

字迹很隽秀,应该是奶奶的笔迹。

“妈,我打开了,然后呢?”

“你翻一下,找一个姓‘梁’的,叫‘梁秀英’的人!”

“梁秀英?”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终于,在中间的一页,我找到了那个名字。

“梁秀英,地址是……广西桂林,阳朔县,兴坪镇,渔村……”

我把地址念了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我隐约听到大哥在说:“对!就是这个地方!二叔说他当年就是在这里跟她分开的!”

二叔?梁秀英?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念念!你听着!”这次是公公的声音,很严肃,“你现在,马上,把这个地址和人名,拍照发到陈默大哥的微信上!要快!”

“好!”

我挂了电话,赶紧拍照,发送。

做完这一切,我才瘫坐在地毯上,心脏还在“怦怦”地狂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二爷爷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我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十分钟后,电话又来了。

这次,是陈默大哥。

“弟妹,谢了!太关键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

“唉,一言难尽。”大哥叹了口气,“我们见到二叔了,他……他一开始不肯跟我们回来。”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说,他在这边挺好的,不想回去了。我爸妈怎么劝都没用,他就是不松口。”

“那现在呢?”

“现在有转机了!”大哥说,“我爸跟他聊了很久,聊起当年的事。二叔喝了点酒,才说出心里话。”

原来,二爷爷当年离家出走,不仅仅是因为和爷爷吵架。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

就是那个叫“梁秀英”的女人。

她是二爷爷的初恋,一个来自南方的知青。

当年,两人爱得轰轰烈烈,但因为家庭成分问题,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尤其是爷爷,态度最坚决。

二爷爷一气之下,带着梁秀英私奔了。

可那个年代,没有家里的支持,两个年轻人想在一起,太难了。

他们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吃了上顿没下顿,受尽了白眼和苦楚。

最后,在那个叫“渔村”的地方,梁秀英留下了一封信,不告而别。

信上说,她不想再拖累他了,让他回家。

二爷爷在那个村子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

心灰意冷之下,他也没脸回家,就一路南下,在一个小城里落了脚,浑浑噩噩地过了半辈子。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女人。

也一直怨恨着当年棒打鸳鸯的哥哥。

他说,除非能找到梁秀英,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爷爷,也不会再回那个家。

“所以,你们现在是要去找那个梁秀英?”我问。

“对!我爸说,当年家里人也不是真的想拆散他们,只是觉得那个年代太乱了,想让他再等等。后来二叔走了,奶奶偷偷去打听过那个姑娘的下落,还跟她通过几封信,地址就记在了那个本子上。只是后来时间长了,这事儿谁也不提,就忘了。”

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想让二爷爷解开心结,就必须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那你们有把握找到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有些担心。

“不知道,总得试试。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桂林。你那边,计划照常进行。记住,千万别跟爷爷说漏嘴了!”

“放心吧,大哥。”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

我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不仅要让兄弟俩重逢,还要弥补一段尘封了几十年的遗憾。

接下来的时间,我几乎是每隔半小时,就会接到一个电话。

有时候是婆婆打来的,问我吃饭了没有,一个人在家里害不害怕。

有时候是公公,问我房间布置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更多的时候,是大哥或者陈默,跟我同步他们在桂林那边的进展。

他们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充满希望,到后来的焦急,再到最后的沮丧。

他们到了那个叫“渔村”的地方。

那里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成了一个旅游景点。

他们拿着梁秀英年轻时的照片,挨家挨户地问。

可几十年过去了,村里很多老人都搬走了,年轻人根本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线索,就这么断了。

电话里,我能听到公公的叹气声,婆婆在旁边小声地安慰他。

“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劝劝他。”

我听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难道,这个计划,就要在这里卡住了吗?

我不甘心。

我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又拿起了那本地址簿。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梁卫国”。

地址,也是广西桂林。

而且,他和梁秀英,登记在同一页上。

我心里一动。

卫国,秀英。

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兄妹。

我赶紧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大哥!你们再看看那个地址簿的照片!梁秀英下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梁卫国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我看看……哎!还真有!我怎么没注意到!”大哥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他们会不会是兄妹?你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再找找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弟妹你真是我们的福星!我们马上去查!”

电话又挂了。

我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来。

这一次,我等了很久。

久到天都黑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来自己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我随便煮了碗面,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

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陈默。

他的手机,大概是修好了。

“媳-妇-儿!”他拖长了声音,听起来特别兴奋。

“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通过那个梁卫国,我们找到梁阿姨了!”

我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扔了。

“真的吗?她……她还好吗?”

“好,好着呢!”陈默笑着说,“她后来嫁人了,就嫁在桂林市区。老伴前几年也走了,现在跟着儿子一起住。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楼下跳广场舞呢!”

我听着陈默的描述,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戏剧性的一幕。

“那……她愿意见二爷爷吗?”这才是最关键的。

“愿意见。我们把情况跟她说了,她听完,哭了很久。她说,她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她也一直惦记着二叔。”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喃喃自语,眼眶有点湿润。

“所以,念念,我们现在要改变计划了。”陈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改?”

“我们明天一早,就带着梁阿姨,一起去见二叔。然后,不管二叔同不同意,我们都会在初六那天,把他们俩,一起带回家。”

“一起带回家?”

“对。我爸说了,当年的错,他这个当哥的有责任。这次,他要亲自跟弟弟道歉,也要亲自跟梁阿姨道歉。他要风风光光地,把他们俩接回家。”

我握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

我能想象到,公公说这番话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这个固执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肯低头了。

“好。”我说,“家里这边,你们放心,一切有我。”

“辛苦你了,媳妇儿。”

“不辛苦。”我说,“一家人,不说这些。”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月亮,觉得它今晚特别的亮。

所有的乌云,好像都散了。

剩下的几天,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中。

我把房间彻底打扫了一遍,不留一丝灰尘。

我给绿植浇了水,修剪了多余的枝叶。

我甚至还买了一对红色的喜字,贴在了窗户上。

虽然他们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在我心里,这就像是一场迟到了半个世纪的婚礼。

我每天都会接到他们的电话。

他们告诉我,二爷爷和梁阿姨见面了。

两个老人,隔着一张桌子,坐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就是互相看着,流眼泪。

他们告诉我,二爷爷终于松口了,愿意回家了。

他们告诉我,他们订好了初六早上的机票。

电话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多。

有时候是婆婆,问我爷爷爱吃的菜谱,她要记下来,回来做给二爷爷和梁阿姨吃。

有时候是公公,让我把爷爷的棋盘找出来,擦干净,他说他要跟弟弟好好杀几盘。

有时候是大哥大嫂,问我给两个老人准备的房间够不够大,被子够不够暖。

还有陈默,他每天都会给我打好几个电话,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媳妇儿,我想你了。”

“媳妇儿,你猜我今天吃了什么?”

“媳妇儿,这边天好蓝啊。”

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们一切都好,让我放心。

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从第三天开始,到他们回来之前,我接到的电话,足足有126个。

每一个电话,都像是一块砖,一点一点地,垒起了我心中巨大的期待。

初六那天,我起得特别早。

我把整个家,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

我在花瓶里,插上了新买的百合花,香气溢满了整个客厅。

我炖了一锅鸡汤,小火慢煨着,等着他们回来。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默。

“我们下飞机了,正在往家走,大概一个小时就到。”

“好。”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挂了电话,我跑到院子里,把大门打开。

我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那一个小时,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耳膜。

终于,一辆熟悉的车,出现在了巷子口。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车子在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

第一个下车的,是陈默。

他看到我,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然后,公公婆婆,大哥大嫂,还有孩子们,都陆陆续续地下来了。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而又满足的笑容。

最后,陈默和大哥,一左一右,搀扶着两位老人,从车上下来。

是二爷爷,和梁阿姨。

二爷爷比照片上看起来,更苍老,也更瘦小。

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新衣服,看得出是婆婆他们临时给他买的。

他的眼神,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梁阿姨看起来要精神一些,虽然头发也白了,但梳理得很整齐。

她穿着一件碎花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冲我点了点头。

我赶紧迎上去,“二爷爷,梁阿姨,欢迎回家。”

我的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哽咽。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拐杖杵地的声音。

“笃,笃,笃。”

是爷爷。

他算着时间,也下来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二爷爷身上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手里的拐杖,没握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爷爷也看着他。

兄弟俩,就这么隔着几米的距离,互相望着。

几十年的光阴,几十年的恩怨,几十年的思念,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哥……”

是二爷爷,先开的口。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就这一个字,爷爷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个在我印象里,永远都是那么严肃,那么固执,那么要强的老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颤颤巍巍地,朝二爷爷走过去。

二爷爷也迎了上来。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是抱着,用力地抱着。

我看到,爷爷的背,在剧烈地抽动着。

我看到,二爷爷的眼泪,滴在了爷爷的肩膀上,洇湿了一片。

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婆婆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公公别过头去,偷偷地抹眼泪。

陈默走过来,轻轻地揽住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我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们成功了,念念。”他在我耳边说。

“嗯。”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那天中午,我们家吃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一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

爷爷和二爷爷坐在一起,中间是梁阿姨。

爷爷不停地给二爷爷夹菜,给梁阿姨夹菜,嘴里念叨着:“吃,多吃点,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二爷爷的话不多,就是一直点头,一直吃。

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公公拿出了家里珍藏的好酒,给爷爷和二爷爷都倒上了。

“爸,二叔,我敬你们一杯。”公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当年的事,是我不懂事,没能劝住你们。这杯酒,算我赔罪。”

爷爷摆摆手,“不怪你。”

他转头看着二爷爷,端起酒杯,“老二,这杯酒,哥敬你。是哥对不住你。”

二爷爷也端起酒杯,和爷爷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

“哥,都过去了。”

两个老人,仰起头,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那顿饭,我们吃得特别慢,特别长。

大家都在说,都在笑,也都在流泪。

那些积压了几十年的心结,好像都在这顿饭里,在这杯酒里,烟消云散了。

饭后,我带着二爷爷和梁阿姨,上了三楼。

我推开那间我布置了很久的房间的门。

“二爷爷,您看看,还记不记得这里?”

二爷爷走进房间,愣住了。

他看着熟悉的陈设,看着墙上熟悉的颜色,看着书桌上熟悉的搪瓷杯。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书桌的边缘,抚过老式收音机的旋钮。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变得湿润。

“没变……一点都没变……”他喃喃自语。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窗外,是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

“我走的时候,它才这么粗。”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现在,都这么粗了。”

梁阿姨站在他身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回来就好。”她说。

我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我下楼的时候,看到爷爷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抽着他的老烟斗。

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爷爷。”

“嗯。”他应了一声。

“念念,谢谢你。”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爷爷,您说什么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吐出一口烟圈,“这个家,要是没有你,早就散了。”

我的鼻子一酸。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也很温暖。

那天晚上,陈默他们把这次“寻亲之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爷爷。

爷爷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把那个红色的木盒子,交给了我。

“这个,以后你来保管。”他说。

我打开盒子,那本深蓝色的地址簿,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翻开,看到了梁秀英和梁卫国的名字。

也看到了很多很多,其他的名字。

我知道,这个本子里,装着的,是奶奶对这个家,沉甸甸的爱和牵挂。

现在,这份牵挂,传到了我的手里。

国庆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二爷爷和梁阿姨,没有再回南方。

他们,留下了。

公公婆婆把一楼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让他们住了进去。

大哥大嫂也决定,不回外地了,就在家附近找个工作,方便照顾老人。

我们家,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每天早上,我都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两种不同的早餐香味。

一种是婆婆做的,北方的油条豆浆。

一种是梁阿姨做的,南方的米粉。

每天傍晚,院子里都特别热闹。

爷爷和二爷爷,会摆上棋盘,杀得难解难分。

公公和大哥,会在旁边支招,吵得面红耳赤。

婆婆和梁阿姨,就坐在一边,一边摘菜,一边聊天,时不时地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陈默会带着两个侄子侄女,在院子里疯跑。

而我,就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阳光透过槐树的叶子,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家的样子。

温暖,吵闹,充满了烟火气。

有一天,我问陈默。

“你说,我们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他正在给我削苹果,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刀。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念念,家不是一个房子,也不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人。家,是爱,是牵挂,是哪怕走得再远,也想回来的地方。”

“我们做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只是,把这个家,变得更完整了而已。”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很甜。

甜到了心里。

我看着院子里,那两个白发苍苍,却笑得像孩子一样的老人。

我想,是的。

我们只是,让爱,回了家。

这就够了。

来源:爱旅游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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