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碗甲鱼汤是给建斌熬的,他最近加班累,得好好补补。你一个外姓人,身子骨好着呢,喝什么喝?”婆婆郭秀兰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按住我的碗沿,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理所当然的刻薄。
“这碗甲鱼汤是给建斌熬的,他最近加班累,得好好补补。你一个外姓人,身子骨好着呢,喝什么喝?”婆婆郭秀兰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按住我的碗沿,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理所当然的刻薄。
热汤的蒸汽模糊了我的视线,也让满桌子亲戚的表情变得扭曲而诡异。空气瞬间凝固了,只剩下我丈夫冯建斌那尴尬的咳嗽声。他脸涨得像猪肝,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把头低了下去,夹了一筷子青菜,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我的心,在那一刻,凉得像块冰。嫁进冯家一年,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看着婆婆那张得意的脸,缓缓地松开了握着碗的手,然后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她大概以为我又会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可她不知道,我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所有亲戚都在场的机会。
想让我像她前一个儿媳那样被活活气走?她郭秀兰,这次算是打错了算盘。
我和冯建斌是自由恋爱,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技术员,对我体贴入微。谈婚论嫁时,我妈就提醒过我,说冯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他上面还有个哥哥,但最关键的是,冯建斌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离得不太好看。
我问冯建斌,他支支吾吾,只说是前妻许静性格太要强,跟我婆婆合不来,日子过不下去就散了。当时我沉浸在爱情里,觉得婆媳矛盾是小事,只要我足够尊重孝顺,人心都是肉长的,总能处好关系。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刚结婚那会儿,婆婆郭秀兰对我确实还算客气。她会拉着我的手,跟邻居炫耀她新娶的儿媳妇是本科生,在市里的大公司当项目主管,一脸的自豪。我当时还挺感动,觉得遇到了一个明事理的婆婆,逢年过节,给她买的衣服、保健品,比给我亲妈的都贵。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把她当亲妈待,她就能把我当亲闺女看。
可这份和平,连三个月都没维持到。
起因是我和建斌商量着,想用我们的公积金贷款买套小户型,搬出去住。我们俩收入加起来一个月差不多两万五,还贷绰绰有余。可我刚跟建斌提了一嘴,第二天婆婆的脸就拉得老长。
那天晚饭,她当着全家的面,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哟,翅膀硬了,就想飞出去了?建斌啊,你可得想清楚,你这工资卡可一直是我在保管,家里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你媳妇倒好,一分钱不往家里交,还惦记着把你从我身边拐走,这是什么道理?”
我当时就愣住了。冯建斌的工资卡,竟然在他妈手里?我看向他,他一脸窘迫,给我使眼色,让我别说话。
我忍着气,解释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搬出去住,也能经常回来看您。而且建斌的工资,我们结婚了,是不是应该我们自己管?”
“你们自己管?你们会管什么!”郭秀兰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孟思若我告诉你,在我们冯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建斌是我儿子,他的钱就是我的钱!你一个外人,别想打这钱的主意!想搬出去?可以啊,让你娘家给你买套房,我们家可没这个闲钱!”
那一刻,我才明白,她之前对我的所有好,不过是想让我乖乖听话,做一个不花她儿子钱,还能免费伺候她全家的保姆。
从那天起,她对我的刁难就开始了。我早上七点出门上班,她要求我六点起来做好全家早饭;我晚上八点加班回家,桌上连口剩菜都不会给我留,还说我“女人家家的,心思都放在外面,不像个过日子的人”。我买件新衣服,她就念叨我败家;我跟我朋友出去吃个饭,她就打电话给建斌,说我“不守妇道,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最让我寒心的是冯建斌的态度。每次我跟他抱怨,他都只有那几句话:“我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多担待点。”“她年纪大了,不容易,咱们孝顺点是应该的。”“为了这点小事吵架,不值当,家和万事兴嘛。”
在他的“和稀泥”之下,郭秀兰变本加厉。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前妻许静。“小静那孩子,多好多勤快啊,就是命不好,没福气进我们冯家的门。”“以前小静在的时候,家里地板都擦得能照出人影儿。”“唉,可惜了,要是小静还在,我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心里起了疑,一个被她说得这么好的儿媳妇,怎么会“性格要强”到非离婚不可?我开始留心打听许静的消息。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我辗转要到了许静的联系方式。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我心里很忐忑。没想到,许静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只是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她是不是也开始跟你说,你的饭做得不如我好吃,地拖得不如我干净了?”
一句话,让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许静比照片上看起来憔悴一些,但眼神很平静。她告诉我,她和冯建斌离婚的真正原因,不是性格不合,而是因为一次流产。
当年,她也是这样,被郭秀兰从生活习惯、花钱方式,到人情交际,全方位地打压和控制。冯建斌的工资卡,同样是在郭秀兰手里。许静怀孕后,孕吐得厉害,想吃点酸的。郭秀兰却骂她娇气,说“我们那个年代,怀着孕还得下地干活呢,就你金贵!”硬是逼着她吃油腻的饭菜。
有一次,许静实在没胃口,自己下楼买了包话梅。郭秀兰看见了,当场就把话梅扔进垃圾桶,指着她的鼻子骂:“就知道乱花钱!我儿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种垃圾食品吃了对孩子好吗?没安好心的东西!”
两人争执起来,郭秀兰一激动,推了许静一把。许静撞到桌角,当晚就见了红,孩子没保住。
“最让我绝望的,不是孩子没了,也不是你婆婆推我那一下。”许静端起咖啡,手微微发抖,“是建斌的反应。他从医院回来,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不要怪他妈,说他妈不是故意的,年纪大了,一时糊涂。从头到尾,他没有一句责备他妈的话,反而劝我要大度。”
那一刻,许静的心彻底死了。她提出了离婚。郭秀兰不仅没有丝毫愧疚,还在外面到处宣扬,是许静自己身体不好保不住孩子,还怨天尤人,搅得家宅不宁,是他们冯家把她“请”走的。
临走前,许静把一段录音发给了我。那是她流产后,郭秀兰在病房里跟她说的话。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肚子不争气……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有什么用?建斌年轻,有的是人给他生……你呀,就当是我们冯家帮你清了个灾,省得生个病秧子出来拖累人……”
听完录音,我浑身冰冷。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婆媳矛盾,这是根植于郭秀兰骨子里的恶。她需要的不是儿媳,而是一个完全依附于她、任她拿捏的生育工具和免费保姆。许静的反抗失败了,所以被“气走”了。现在,轮到我了。
但我,不是许静。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我花钱在客厅的吊兰里装了一个微型录音器。郭秀兰对我说的那些刻薄话,她怎么教唆冯建斌防着我、把钱管好,怎么跟亲戚邻居编排我的是非,全都被我录了下来。
我还查了家里的账。冯建斌的工资卡每月进账一万二,可家里的开销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我发现,郭秀兰每个月都会偷偷给她大儿子,也就是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大伯子,转三千块钱。原来,她防贼一样防着我,却拿我丈夫的钱去贴补她不成器的大儿子。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时机。而今天这场给小叔子接风的家宴,所有关键人物都在场,正是最好的舞台。
回到饭桌上。我看着郭秀兰那张志得意满的脸,平静地开口了:“妈,这甲鱼汤,确实是好东西,应该给最需要的人补补。不过我觉得,最需要的不是建斌,而是大伯。”
我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大伯冯建国一脸茫然,郭秀兰的脸色则瞬间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大伯身体好着呢!”
“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的转账记录页面,直接推到桌子中央,“妈,这是建斌的工资卡流水。您每个月都偷偷给大伯转三千块钱,这事儿建斌知道吗?大伯都快四十的人了,没个正经工作,就靠着弟弟的钱过日子,这身子骨,难道不虚吗?确实该好好补补。”
冯建斌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抢过手机,看着上面的记录,嘴唇都在哆嗦:“妈,这……这是怎么回事?”
郭秀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骂道:“你……你偷看我手机!你个贼!反了天了你!”
“妈,我可没那本事。”我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俩月入两万五,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您在慷他人之慨,拿我们的钱,养您的大儿子啊。”
“我拿我儿子的钱给我大儿子,天经地义!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郭秀兰彻底撕破了脸皮。
“好一个天经地义!”我冷笑一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亲戚,“各位叔叔阿姨,你们今天都在,正好给我做个见证。当初郭秀兰是怎么把前儿媳许静气走的,你们可能只听了她的一面之词。今天,我就让你们听听真相。”
我点开手机,将音量调到最大。许静发给我的那段录音,清晰地在餐厅里回响。
“……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有什么用……就当是我们冯家帮你清了个灾……”
那恶毒又冷漠的声音,让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亲戚们的表情从震惊到鄙夷,再到愤怒。郭秀兰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指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冯建斌的身体晃了晃,他看着我,又看看他妈,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没有停下,继续播放我这两个月录下的东西。
“……那个孟思若,心眼多着呢,你可得防着她,工资卡千万不能给她……”
“……让她做饭就磨磨蹭蹭,我看她就是懒,天生伺候人的命,还把自己当盘菜了……”
“……跟老张家的说,我这儿媳妇花钱大手大脚,八成在外面有人了……”
一条条,一句句,郭秀兰的虚伪、刻薄、恶毒,被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剥得干干净净。
“郭秀兰!”我收起手机,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你以为儿媳妇是什么?是你们家买来的牲口,可以随意打骂磋磨吗?许静姐被你害得流产,被你逼得离婚,你没有半点愧疚,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冯建斌:“还有你,冯建斌。你是我的丈夫,却眼睁睁看着你妈欺负我,你所谓的‘孝顺’,就是纵容她作恶,就是毁掉自己的家庭吗?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第一,你的工资卡,立刻拿回来,我们自己的家,自己当家做主。第二,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谁要是不愿意,可以搬出去。第三,郭秀兰,你必须给许静姐道歉,也必须给我道歉!”
“你……你这个毒妇!”郭秀兰终于缓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
“比起害别人流产还说风凉话的人,我这点手段,算不上毒吧?”我寸步不让。
满屋的亲戚开始窃窃私语,看向郭秀兰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指责。舆论的压力,证据的冲击,让冯建斌终于无法再逃避。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他妈面前,声音沙哑却坚定:“妈,把我的工资卡给我。还有,跟思若道歉。”
郭秀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她嚎啕大哭,开始撒泼打滚,骂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但这一次,没人再同情她。冯建斌闭上眼,没有动摇。
那场家宴,最终不欢而散。
从那天起,冯家的天,就变了。郭秀兰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也不敢对我颐指气使。冯建斌拿回了自己的工资卡,家里的经济大权交到了我手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掉了给大伯的“补贴”。
日子清净了,我和建斌的关系也慢慢修复了。他开始学着承担一个丈夫的责任,学着在我和他妈之间建立一道清晰的界限。
后来我听说,许静再婚了,嫁给了一个很疼她的人,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有时候,退让和忍耐换不来尊重,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对付恶人,你只有比她更硬,更狠,才能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这个家,不是靠委曲求全维持的,是靠相互尊重和平等支撑的。这个道理,我用了一年才懂,而郭秀兰,大概要用她的后半辈子去慢慢体会了。
来源:情感观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