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兄弟:两年还不腻?得通知书他求我别走,我:两年还不腻?我都腻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9 14:35 1

摘要:因为江宋当初掐着我后颈,低笑着说了句:“别学了,以后去哪儿我都带你。”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听话。”手机突然亮了。是江宋发来的消息。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为了不被欺负,我跟在恶霸江宋身后当了两年跟班。

老师对我熟视无睹。

爸妈让我好好伺候江家少爷,最好能生个孩子光宗耀祖。

弟弟学着别人的样子,骂我是被人玩过的烂货。

高考前,江宋的朋友开玩笑:“搞了两年还不腻?乖乖女手感怎么样?”

江宋懒洋洋地笑:“挺带感,你们要不要亲自体验下?”

可成绩公布那天,我以721分拿下全省第一。

各大名校抢着要我,记者挤爆我家客厅。

拿到北大录取书那天,江宋在雨里站了一整夜。

他几乎崩溃,声音发抖:“你说好要一直陪着我的。”

我冷笑一声打断他。

“玩了两年你不烦?我都嫌累。”

1

深夜,我坐在书桌前。
把那张37分的数学卷子重新算了一遍。
前面全对,就最后一道大题扣了分。
轻轻松了口气。
装了一年学渣。


因为江宋当初掐着我后颈,低笑着说了句:“别学了,以后去哪儿我都带你。”
他顿了顿。
又补了一句。
“只要你听话。”
手机突然亮了。
是江宋发来的消息。


【环山公路赛车,过来。】
我有点犹豫,真不想去。


这周刚回学校洗完攒了两周的衣服床单,现在又是生理期。
小腹一阵阵发沉,硬撑着困意做完卷子,整个人快散架了。
但江宋从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南竹,这周你已经推我两次了。
【你知道的,没有下次。】
我叹了口气,回了个:【马上到。】

2

换好衣服,拉开家门。 我爸不在家。 弟弟南家宝正抱着炸鸡边吃边打游戏。 十二岁,一米六五,快两百斤,比我壮实一倍还不止。

嘴里咔哧咔哧嚼着,嚷着要充钱买皮肤。

茶几上全是擦不掉的油渍和碎渣。 我妈蹲在旁边端着盆。 洗着全家人的衣服,包括内裤袜子,唯独没有我的。

她瘦得脸颊塌陷,皮肤松垮,眼神浑浊无光。 只有看南家宝时,眼里才有点暖意。 好像这孩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

她见我出门,立马就猜到我要去找江宋。 眉头一皱:“不要脸的东西,年纪轻轻就知道往男人屋里钻?”

“跟人家处这么久,肚子也没反应。等他毕业去了大城市,谁还认得你是哪根葱?” 我刚要走,她更来劲了。

甩了手上的水,手指头戳我肩膀。 脸都气得变形。 毕竟我就是她发泄情绪的出口。 “你哑巴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说句话都不配?

说你不要脸还说错了?” “这么小就准备当别人玩腻的烂鞋……” 南家宝在旁边笑嘻嘻跟着喊:“烂鞋!烂鞋!” 我皱眉,一把抓住她手腕。

“这衣服是江宋买的。 “你弄脏了,他不高兴,南志强的工作还想不想要?” 我妈一怔:“你敢动我?!”

“不要脸的jian货,吃家里喝家里的,害我天天被人笑话,你倒是——” 我松开手,狠狠摔上门。 没挡住那一句“去死”。

3

环山公路两侧早已插满彩旗。
夜风呼啸,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我到的时候,江宋刚掐灭手中的烟。


他一米八八,穿着贴身的赛车服,站在人群中央格外扎眼。
红发张扬,皮肤冷白得近乎透明。
那张脸本就帅得离谱,连残留的烟雾都像滤镜。
江宋从来都是人群中心。


家境顶尖。
颜值天花板。
好几个浓妆艳抹、穿着短皮裙的女生围在他身边打转。
但他眼里只有我。
视线撞上的瞬间,他明显心情变好了。


远远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套了件宽松卫衣和长裤,头发随便披着,脸上没化妆。
跟这地方完全不搭。
以前我也试过打扮成她们那样。


但初春夜里寒风刺骨,江宋直接把冰啤酒从我头上浇下来。
妆全花了,酒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他低头看我,冷笑:“丑死了。”
我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接过头盔,跨上后座。


周围马上有人起哄。
“江少,新女友挺正啊。”
“这么久还没换人?”
“乖乖女配疯批,越纯越骚才带劲。”
一群人笑得猥琐又暧昧。
江宋扯了下嘴角,轻骂:“闭嘴。”
头盔遮住了我的脸。
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我也想当个普通高中生。
周末累了能跟爸妈聊聊天。
生活安稳,不用提心吊胆。
现在本该窝在晒得蓬松的被子里睡觉。


而不是在这种秋风割脸的山上。
可现实是,我不来,他也照样玩他的。
我默默抱住江宋的腰。
他似乎很满意,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臂。
“今晚赢了二十万。”
“最近想要什么?说,买了给你。”


……
我没吭声。
枪声一响,摩托车瞬间冲了出去。
我常想,要是这时候出点事,我和江宋一起摔死在这路上就好了。

可真到速度飙到极限,求生本能立刻压下所有念头。
我不能死。
我得逃出去。
不能被这群人拖进深渊。
……
我还有一生要活,很长,也值得很好。

4

从小我就明白,自己在这个家是个多余的人。
只因为我是女孩,就注定不被欢迎。
村里人总说,生女儿的妇女像孵不出好蛋的母鸡,被人在背后议论嘲笑。
妈妈怀弟弟特别不容易,直到我五岁那年才终于怀上第二胎。


那时候我爸刚去市里打工,带着我们搬进了一栋老旧的筒子楼。
有次我和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路上的人盯着她的肚子看。


有人说应该是男孩,我妈就笑得很开心。
要是有人说可能是女孩,她立刻翻脸咒骂。
骂那些人是jian货,嫉妒她肚里怀的是儿子。
这一胎她身体很差。


每次听到她干呕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发抖。
因为那时我爸就会扯下皮带抽我,打得我满脸是血。
他说我克了弟弟的运,让他在肚子里遭罪。
南家宝出生后,我爸高兴得不行。


哪怕他不如我聪明、成绩差,家里也不在乎。
只要是个带把的,就什么都好。
他从小就有我没见过的玩具、没吃过的零食,还有从头到脚的新衣服。
我爸南志强当着我的面抽烟从不避讳。


可只要南家宝在场,他立马掐掉烟头。
嘴里还嘀咕:“烟对小孩不好,别呛着我儿子。”
那栋楼狭窄的楼梯间,和父母冷漠的眼神,就是我全部的童年。
本来他们不想让我读书,后来听说义务教育免费。
觉得让我上学将来能多给家里挣钱,才勉强送我去。


我八岁才上一年级。
之前我一直以为,所有女孩都和我一样。
家里都更看重男孩。
都想传所谓的香火。
女孩生下来就得干活,长大赚钱也得贴补兄弟。


直到上学后我才看到,原来女孩也可以是家里的宝。
她们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可以任性撒娇。
能学跳舞、弹琴,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们会问我:
“南竹你怎么穿这么破的衣服?”


“你衣服上怎么还有补丁啊?”
“这该不会是你妈穿旧的吧?”
……
这些话听起来天真,却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女生,个子也长得快。
跟那些像养在温室里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我问她们有没有弟弟。
她们说:“我家就我一个孩子,已经够幸福了。”


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那种感觉,就像流浪猫看着别人家养的猫一样。
这辈子,我都忘不掉。

5

那时,学校就是我的避风港。
在这里,我能安静地学东西、看书,接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但一放学,就得回到那个拥挤的筒子楼。
洗全家人的衣服。
做各种家务。


要是不做,父母就会动手打我。
南家宝被家里寄予厚望,很小就上了学。
可他根本不喜欢学习。
总在学校惹事,违反纪律。


才一年级,就因为欺负同学被班主任叫家长。
没想到,我爸妈去了学校,既没道歉,也没管教儿子。
反而质问老师和对方家长,说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叫人来。
孩子被吓到了怎么办。
还闹得不可开交,要求学校赔精神损失。
南家宝躲在他们身后,朝班主任做了个鬼脸。


年轻老师气得不行,之后再也不管南家宝了。
也是在知道他是我弟弟后,她忍不住感叹:
“亲姐弟,差别怎么这么大。”
初中时,我拼了命地读书。
也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全被我写进了本子里。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是我的班主任,林老师。
自习课上,她没收了我的日记本。
让我下课去办公室一趟。


那一刻,恐惧和后悔瞬间淹没了我。
我怕她会发火,怕她通知家长。
怕自己再也上不了学。
但她只是把本子还给我,语气很轻,甚至带着笑:
“还给你。
答应老师,下次上阅读课的时候再写,行吗?”

6

中考成绩出来了,我拿了全市第一。
十六年来,我头一回跟家里提了个要求。
“爸,妈,我想上高中。”
我爸回得特别快:“你想上学就能上?家里哪来的钱供你?”


其实早猜到会这样,可心里还是堵得慌。
“怎么没钱?给家宝买炸鸡、带他出去玩就有钱,家宝干啥都有钱,我连读书的钱都配不上?”
我爸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你个赔钱货!你也配跟家宝比?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要不是家宝,咱老南家早就绝后了,你懂不懂?”
我脸偏到一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我妈没说话,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她早就炖上了排骨,因为南家宝爱吃红烧的。
南家宝动都没动,却已经赢了。
他朝我吐了口口水,没人管。


那一刻,我知道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
我的人生好像只剩一条路:嫁人、生孩子,多挣点彩礼。
然后像我妈一样,被使唤来使唤去,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一辈子困在油盐酱醋里,最后认命。
真这样,我宁愿出去打工,离开这地方。
可我还是不甘心。


我真的想读书!
脸上的伤没处理,半夜火辣辣地疼。
我躺在床上哭,怕出声,咬住手腕死撑。
没想到,林老师来了我家。
她拿出一个信封,放在爸妈面前:“这里面是一万块。”


我傻了。
爸妈也愣住了。
这差不多是他们半年多的收入。
可因为家宝花销大,他们几年都存不了这么多。
过了会儿,我妈才小声问:“老师,这是……”
林老师笑着拉起我的手:“南竹考了第一名,这是市重点高中给的奖学金。那边说了,要是她去,学费全免。”


我一怔,猛地看向她。
我没听过这事儿。
我也不是小孩了。
几乎立刻就明白了。
这钱,是林老师自己拿的。
我爸看了看钱,又看林老师:“上学还能赚钱?”


林老师摇头:“一般人不行,成绩特别好的才行。”
“以后南竹考上大学,还有各种奖助学金,家庭困难也能申请贷款,毕业再还。不用家里掏钱。她是块好料,将来前途大着呢。

听说你们现在就在村里给她说亲?彩礼能有多少钱?她以后能赚多少?这笔账你们算不清楚?”


她语气平和,却稳稳站在我前面。
我只能盯着她洗得发白的衣服,眼泪不停掉。
我送林老师出门。
确定后面没人跟,她悄悄塞给我一张卡。


“对不起,老师骗你了。你以前写的日记,我偷看了点,就一点点。”
她叹了口气:“当年……我也是,家里只供我哥上学,我……”
“林老师……”
她勉强笑了笑。
她才二十多岁。


“但现在老师想做什么都能自己决定。你只管好好念书。你上大学的钱我先垫上,打在这卡里,算我借你的。以后要还的,明白吗?”
我太想读书了。
攥着卡,一边哭一边点头:“明白。”

7

因为是中考状元,我被市里最好的高中录取了。
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校园,心里有点发怵。
校门口又宽又气派,开学那天喷泉还开着,水花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跟老城区那所破旧的初中比,简直像两个世界。


这里的学生打扮时髦,女生个个精致,男生也阳光帅气,浑身都是青春感。
而我,还是老样子,闷不吭声,跟周围格格不入。
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刘海压得低低的,遮住眼睛,好像这样就能躲开别人的目光。
老师原本对我成绩挺期待,可看到我这副样子,眼神里慢慢只剩失望。


高中必须住校,这点让我松了口气,至少能暂时逃离家里的压抑。
但好景不长,我在学校的日子很快变得难熬。
起因是学校论坛搞了个校花评选。


有人匿名发帖,说见过我摘眼镜的样子,觉得我比夏暖暖还好看。
夏暖暖是本地一个富豪的女儿,家里有钱到连校长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她从不穿校服,天天换新衣服,妆化得特别浓,连指甲都贴满亮片。


平时走路都仰着头,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就因为那条帖子,我成了她的眼中钉。
那天晚饭后,她带着几个跟班在女厕所堵我。
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她。


她眼睛很漂亮,可里面全是恶意。
“乡下人还觉得自己是仙女?衣服多久没洗了,一股馊味。”
“就你这张脸也配叫校花?做梦吧。”
“打你我都嫌手脏。”


说完,她一挥手,那几个人立刻冲上来。
看着瘦弱,打人却一点不含糊。
边打边骂:“装什么清高,脸倒是挺勾人啊。”
“臭土bie,装什么无辜?”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暖暖比?”
“贱骨头,活该被收拾!”
……
这种事后来又发生了好几次。
我实在撑不住,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了班主任。
她是刚入职的新老师,特别有正义感。
听完后直接气炸,马上找那几个人谈话,还要叫家长,甚至想上报处分。
我以为情况会好转。


我错了。
有一次在走廊碰到夏暖暖,她用涂着美甲的手狠狠掐住我胳膊。
力气大得像是要掐出血。
“你死定了,”她咬着牙,“爱打小报告的废物。”
没过几天,那位班主任就被调去乡下初中了。


我再也没见过她。
听说是家长投诉,学校顶不住压力。
我知道,这大概是因为我。
新来的班主任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挺和善。


我本以为她能帮上忙。
可她见到我第一句话却是:“我不想接这个班,但没办法……”
“我有孩子有家,惹不起那些人,真的惹不起,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我的心一下子凉透。
“那我报警——”


“报什么警?他们未成年,能关几天?你有证据吗?”
“你知道她们家多厉害吗?真闹大了,最后没书读的是谁?”
没书读。
这三个字像刀一样扎进我心里。
“……老师,求您别管了,我忍着就行。”


她愧疚地看着我:“等她们玩腻了,自然就放过你了……”
“玩?”
我的痛苦,在她眼里只是“玩”?
可她们什么时候才算玩腻?
我不再指望老师了。
最后,我想到一个人。


林老师。
那天,下着大雪。
我站在她小区门口,看见她骑着一辆掉漆的旧自行车,吱呀吱呀地回来。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马上把围巾扯下来套在我脖子上。
暖意瞬间涌上来。
她盯着我:“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站多久了?”
“是不是缺钱?老师回家给你拿点……”


她住的老小区墙皮都裂了,比我住的地方好不了多少。
我想起新老师的恐惧,想起前任班主任无声无息地被调走。
到嘴边的求助,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事的,林老师……”
“我就是想您了,来看看您。”

8

那是我最黑暗的日子。
我的校服总是沾满污渍。
身上也总能看到青紫和血印。
除了直接动手,他们还喜欢搞恶作剧。


比如椅子上涂满红墨水。
或者在我的抽屉里放条假蛇。
我没有低头。
我不想认怂。
我冷冷地盯着后排大笑的夏暖暖那群人。


“你没有生理期吗?
如果也有,那有什么可耻,有什么好笑?”
我面无表情掏出那条蛇。
在一片尖叫中甩到夏暖暖桌上。


冷笑:“你的小玩具,很吓人吗?”
被打的时候我也反击,被按住手脚,就用牙咬。
可结果是他们下手更狠了。
没人敢站出来帮我。
她们把我拖进女厕,把我的头往马桶里按。


“喝啊,jian人,这水跟你一样脏!”
偷偷往我水杯倒泻药,让我拉了三天,差点虚脱。
把我反锁在空教室一整夜。
衣服太薄扛不住凌晨低温,最后发高烧请假一周。
那次期中考试,成绩直接滑到快一百名开外。
迷糊中我明白了一件事:再这样下去,我就毁了。


我拼命才换来读书机会,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必须自救!
就在那时候,我注意到了江宋。
他是学校里最出名的问题学生。


一头扎眼的红发,手腕上有纹身。
打架逃课抽烟喝酒样样都来。
天天骑摩托车上学,引擎声吵得全校都知道他来了。
长得帅,但敢接近他的女生几乎没有。
因为他太凶。


看起来就不好惹。
老师拿他没辙,校长也管不了。
同学私下议论:“惹不起,家里有钱,动手也狠。”
听说他家背景比夏暖暖家还硬。
我心里慢慢冒出一个想法。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那天我换上洗干净的校服。
认真洗了头发,剪了齐刘海。
摘掉黑框眼镜,露出原本就漂亮的杏眼。
我很清楚,其实我底子不差。
否则夏暖暖也不会这么恨我。


那天傍晚,夕阳洒在操场。
他坐在那儿抽烟,整个人被镀了层金光。
风吹起他的红发,衬得皮肤格外白。
校服随意搭在身上,腕上戴着块名表,脚踩限量球鞋。
侧脸像电影男主,鼻梁高,眼睛深,冷中带点野性。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走过去,喊他:“江宋。”
他抬头看我。
懒散的目光扫过来,在我身上停留几秒。
“干嘛?”
我偏头看他,轻轻眨了下眼。
“抽烟真的爽吗?我也想试试。”
江宋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忽然感兴趣地朝我走近。


他太高,靠得太近,瞬间压迫感袭来。
我想退,他却俯下身。
一口烟直接喷在我脸上。
我猝不及防,猛地咳嗽起来。


他反而笑了,歪着头恶劣地看着我。
“觉得爽吗,优等生?”
我瞪他:“一点都不爽。”
他冷笑,眼神凉凉:“那就别来找我麻烦。”

9

我没理他。
也是为了避开夏暖暖那帮人。
我开始频繁出现在所有我知道他会去的地方。
天台、小卖部、操场边、楼梯拐角,甚至男厕所门口。
效果很明显。
夏暖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靠。”江宋刚洗完手,水都没甩完就被我吓到,“你到底想干嘛?”
“追你啊。”
“追我?”他笑出声,“好学生,电视剧看多了?来玩叛逆恋爱?”
“我——”


“行吧。”他眼里闪过一丝坏笑,“那你别上晚自习了,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那是我第一次进赛车场。


山路两边插满彩旗,风刮得旗子啪啪响。
江宋那头红发在学校格格不入,到了这儿却再正常不过。
这里的女孩,不,应该说是女人,个个妆很浓,看起来特别老成。
风太大,吹得我脑子发空,心里直打鼓。


江宋换上机车服走过来。
红黑白拼色,衬得他腿长肩宽,比例逆天。
“这段路没护栏,全是山路,旁边就是悬崖。摩托车带起的石子掉下去,都能砸成渣。人要是摔下去,更别说了。”
我听懂了他的暗示。


“哟,江哥,新女友?”
他看我咽口水的样子,嘴角微扬:“嗯。”
“我不敢……”
“不敢?”
他把头盔塞进我怀里。


“我看你胆子不小。
“你试过极限速度吗?特别爽,一瞬间脑子全空,烦的事、躲的事,全都忘了。”
真的能忘?
我攥紧头盔,像在给自己打气。
在江宋的注视下,我慢慢戴上了它。


那种速度感几乎把灵魂都甩出身体。
我居然还在想,要是这样死了,大概也没感觉。
但……太吓人了。
引擎轰鸣和心跳撞在一起,胸口像要炸开。
那是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的窒息感。


人对死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
哪怕之前再崩溃,再想逃,再想一了百了。
可真靠近死亡时,本能还是会压过一切。
我手抖得动不了,是江宋帮我摘的头盔。


他低头看我,眼神像在看一具没反应的躯壳。
我吐得快断气。
“现在,比起忍夏暖暖,哪个更难熬?”
我盯着他眼睛。
他知道答案了。

10

我以为我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但奇怪的是,从那天起,江宋居然默认了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日子。
我抱着他随手甩过来的书包,顶着他的好哥们毫不掩饰的打量。


“江哥,谈上恋爱了?不是吧……你居然喜欢这种乖乖女?”
江宋那头洗得发白的红发被风撩了一下。
他叼着烟尾,语气懒散:“手没牵,嘴没亲,床没上,算什么恋爱?照这么说,全校都在搞对象。”
这一幕正好被夏暖暖撞见。
她在教室后门拦住我:“你跟江宋在一起了?”
“嗯,所以别再来烦我了行吗?”
夏暖暖抓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真当自己攀上高枝了?”


“不管是不是高枝,在他腻了我之前,你都只能忍着,对吧?”
“你……”
夏暖暖气得脸色发青。
我在这片僵住的空气里,突然尝到了一丝久违的痛快。
江宋当然不会天天来学校,也不会每分钟都记得我。


但这是我转学过来后,第一次能喘口气。
课间能晒晒太阳,听树叶被风吹落地的沙沙声。
又到深秋了。
我以为日子能安稳一阵,但我还是低估了夏暖暖。
课间回教室的路上,我的帆布包被她们故意撞翻在地。
笔和本子散了一地。
还有个做工精细的黑色钱包掉了出来。


“哈?”
不等我开口,夏暖暖的小跟班就冲上来喊:“南竹,暖暖的钱包怎么在你包里?!”
“穷就算了,偷东西也太没品了吧?”
周围立马嗡嗡响起来:“暖暖这钱包可贵了……更别说里面的东西。”
“该不会真是她偷的吧?”


“我好像看到她下午在暖暖座位那边晃过……”
“她嘛,穷,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也不奇怪。”
夏暖暖看着人群的反应,嘴角微微扬起:“好学生这么缺钱?缺钱不会开口要?偷算怎么回事?”
我看她:“你有证据吗?”
“在你包里搜出来的,还不算?”
“你亲眼看见我拿的?亲眼看见我放进自己包的?”
小跟班梗着脖子:“虽然我们没看见……”


“哦,”我直接打断,“我没法证明我没偷,你也无法证明我偷了。就因为东西在我包里,所以默认我是贼——”
“那我说你们是群jian人。我没法证明,你们也证不了自己不是,所以干脆,你们就是jian人。”
“噗。”有人没憋住笑。


“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叫张老师来评评理,偷东西可是要开除的。”
“急什么,”我靠在墙边,语气轻松,“你们没证据,但我有。”
我的手机不能录像。
但录音没问题。
那天中午,我本打算在教室复习。


去接水时,正好听见她们在开水间密谋怎么栽赃我偷钱包。
我反应快,一听到自己名字,立马掏出手机开了录音。
这手机是林老师给我买的,说是为了方便联系。
我不舍得花太多钱,就挑了部杂牌机。
别的不行,录音清晰得很。


夏暖暖当场炸了:“录音肯定是假的!我们根本没……”
“她天天跟着你,还需要偷你东西?”
我一愣,回头。
江宋外套搭在肩上,双手抱胸,声音懒洋洋的。


看我的眼神多了点玩味。
没人料到他突然出现。
小跟班赶紧打圆场:“江哥,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可我就爱插手闲事,怎么了?”
夏暖暖站起来:“江宋,你别忘了你妈跟我们家——啊!”


江宋原本挺冷静,一听“你妈”两个字,猛地拽住夏暖暖头发。
直接把她扯得踉跄撞上桌子。
尖叫声四起,可江宋一点没手软。
眼神冷得吓人。
“别给脸不要脸。”
夏暖暖眼眶瞬间红了。


这副样子,还挺少见。
我歪头盯着她。
她在我的注视下发抖,满脸愤怒,像从来没受过这种羞辱——可比起她以前对别人做的事,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11

夏暖暖转班了。
她本来就要准备艺考,得长期请假去集训。
我们从前后桌,变成了隔了两层教学楼。
又是个傍晚。


江宋靠着操场栏杆,点了根烟,低头看我。
“帮你摆平了个小麻烦,怎么谢我?”
“请你吃顿饭?”


“你……”江宋冷笑,顿了顿,“跟我回家。”
“回……家?”
“不敢?”
我当然不敢。
江宋笑得敷衍,看起来心情很差,也很疲惫。
“我饿了,去给我做顿饭就放你走。”
“做饭?”


他直接拽起我的手腕:“走。”
他家是套大平层,却不像有人同住的样子。
玄关有双女式拖鞋,可鞋柜里却没一双女鞋。
我忽然想起那天夏暖暖提起他妈妈时,他脸色瞬间变冷。
江宋随手甩了外套,把我推进厨房。
他顺手从冰箱拿了瓶果汁递给我。


第一次进这种房子,还是他家,我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江宋靠近,“你这表情,是觉得可惜,还是……”
“想发生点别的?”
我立马摇头。
他退后一步,忽然笑了。


我在他笑声里莫名恼火。
他家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厨房只剩鸡蛋和挂面。
有啥做啥吧。
灶台升腾起热气。
江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除了钟点工,也就我妈给我做过饭。”
我:“?”


“但她是个情人,连登门都不敢。这房子是她从我爸那拿钱买的,我一个人住。等哪天有用处了,他们或许会想起我。”
“初中起,我就自己过了。”
空气瞬间安静,只剩抽油烟机低沉的运转声。
“南竹,祝我生日快乐。”
我心口猛地一紧,心跳漏了一拍。

12

那阵子,江宋总在放假找我。
他痴迷各种刺激项目。
摩托艇、蹦极,连跳伞都试过。
我没再像上次那样吐到抽筋。
江宋觉得有意思,看我的眼神更深了点。


他也会拉我去电影院。
有次在IMAX厅,3D效果太逼真,我吓得叫出声。
江宋笑出声:“没看过电影?”
“没有,这……”
是我人生第二次进影院。
上一次还是初中毕业那天。


那个暑假,我在镇上帮人搬货,老板多给了些工钱。
我拿它买了张特价票,头一回走进电影院。
看了部青春片,哭得稀里哗啦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江宋没追问:“没事,以后你想体验的多了,我都陪你。”


我脸一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桶爆米花的甜香糊了满怀。
生日那天,他带我去江边放了半小时烟花。
从没见过那么绚烂的光景,像闯进了另一个世界。


也从没想过,这样的世界里会有我的影子。
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云里,心跳发麻。
可每次回到筒子楼,这种感觉立刻被碾碎。


有回回家拿衣服,碰上我爸喝醉回来。
他不知听谁说了什么,满脸亢奋。

“你跟学校那个富二代搞上了?他家干啥的?听说很有钱?
“他给你不少钱吧?养你这么多年,别光自己藏着,家里也该沾点光!”
我反感极了,立刻否认:“我们没关系,他也没给过我一分钱。”
他脸色瞬间沉下来,吼得更凶:“你他妈白给人玩?”


“你嘴巴放干净点!”
他暴躁地把烟头甩到我脚边:“装什么清高,不就是那回事?贱jian货,下三滥,外面卖还敢回家顶嘴,没卵蛋的东西果然没良心——”
我只看见他咧着嘴,露出泛黄的牙。
南家宝在旁边起哄:“jian货!jian货!”


我妈一边冷笑一边问我爸闹哪出,说我跟谁勾搭上了。
实在待不下去,我摔门冲了出去。
老楼隔音差,路过时几乎能听见邻居们的窃窃私语。
冬天,真冷。


寒风刮过的刹那,我盯着灰蒙蒙的地面,脑子一片空白。
没钱,没地方去,一个朋友也没有。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江宋。
这个名字一直被我藏在角落,此刻却成了唯一抓手。
电话接通,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我忍不住哽咽。


“江宋,我……”
他呼吸一滞,立刻问:“你在哪儿?”
小巷太安静,和东城区的喧嚣完全不同。
这里晚上九点就像死了一样,只有几盏路灯摇晃着微光。
摩托车的引擎声划破夜色,格外刺耳。
江宋一路飞驰赶来,好像找我就是天大的事。


他喘着气把我拽进怀里。
视线模糊的那一秒,我听见他说。
“别怕,我在。”

13

我以为那晚只是客套安慰。
没想到他真会出手帮我。
高二寒假到家,我爸叼着烟进来。
穿着油得发亮的棉袄,第一次冲我笑了。


“闺女,好闺女……回来啦?
找了个好对象,给咱家争脸了啊!”
“瞎说什么?”我妈走出来朝我啐了一口,“回家连门都不进,不晓得帮忙?你这样谁要你?待会把碗洗了!”
就这一句,直接引爆我爸。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臭niang们,你他妈不会自己干?”
我妈愣住,尖叫起来:“你疯了?敢打我?你疯了?!”
我爸一脚接一脚往她身上踹。
“别他妈拦我财路!再让她碰个活,我弄死你。”
“废物,吃白饭的,你就是家里的祸害!赚钱不行,干活不行,你死了才清净!”
我妈在地上哭喊挣扎。


南家宝在旁边看着,没动。
门外传来砸门声:“吵什么?别人还要睡觉!
“老张头,打够了吧?我孙子才刚睡着!”
“前两天不是挺乐呵?怎么又动手了?”


“听说他家闺女攀上个有钱的,这丫头心眼真多。”
“他爸这两天可神气,说有轻松高薪的活,露个脸就行,钱照拿。”
……
不是这样的。
我想辩解,我和江宋根本不是那样。
我爸打累了,坐到凳子上抽烟。
南家宝饿了,骂着让我妈快去做饭。
我回到隔间,屋子小得透不过气。
除了张一米二的床,什么也塞不下。


我躺着,主动给江宋发消息:【你给我爸钱了?】
他秒回:【还安排了个保安队长的职位。】
【不用这么麻烦。】
【人在乎,麻烦也值得。】
人……在乎。
我把旧手机按在胸口,在心跳声里反复咀嚼这三个字。
几天后就是春节。


江宋打电话来时,我正灌了口速溶咖啡,缩在床上赶着改试卷。
听筒里全是烟花和爆竹声。
像和我这边的冷清隔着两个世界。


少年声音清冷干净:“南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那时,我傻乎乎地觉得,这是救赎。
又过了一年。

14

在最容易为爱发疯的年纪。
江宋这种男生简直对我有致命杀伤力。
后来再回想。
我总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他对我的兴趣没持续太久。


三月底一场倒春寒,江宋喊我去环山公路。
他每次心情炸裂的时候才会想飙车。
我脑子里闪过那些妆很全、穿得很潮的女生。


从攒下的生活费里抽出三十块。
跑进老城区的商业楼,在一家破旧化妆品店让老板给我化了个妆。
跟东城那种高级商场不一样。
这儿的店挨着挤,装修和货品都透着一股过时感。
我分不清东西是不是假货,只看见镜子里一个浓妆艳俗、却像变了个人的自己。
但那天江宋根本没让我上车。


他冷冷扫了我一眼,转头带了另一个好看的女孩走。
我站在风里,被一堆目光盯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直到摩托轰鸣着从我耳边冲过去。
江宋走回来。
把一整瓶冰啤酒从我头上浇下来。
“丑爆了。”
心当场冻到僵住。


我冲进厕所洗脸,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突然清醒。
江宋从来没提过要跟我在一起。
也没说过我算他什么人。
他给的那点关注,就像那天说的,顺手而已。
想太多的人一直是我。


我想逃。
却在转角撞见江宋搂着刚才那个女孩抽烟。
女孩一点不怵,靠着他肩膀笑:“你有女朋友还敢这样?”
“女朋友?”
江宋嗤笑一声。


“烦了,换个新鲜的。”
那天晚上,我直接消失。
缩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睁眼到天亮。
一条消息都没等来。

15

过了一阵子,江宋又找我约饭。
我对猜他心思完全没兴趣,直接说要复习功课没空。
和江宋见面比起以前被欺负那会儿,根本没占我更多时间。
成绩一直稳在前五十,从没掉出来过。
我不能停下来。


我要的比现在多得多。
电话那头江宋明显快没耐心了。
“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


“就因为上次我说你那样不好看,你不高兴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
“没事,但我真的没空。”
拒绝了好几次后,五一放假前他终于在校门口堵到我。
“这次我当面请你,有空出来吃饭吗?”
他脸色很差。


但这跟我没关系。
“我没空。”
我侧身想走。


江宋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但很快变成焦躁。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南竹,是你先靠近我的。”
对,是我。


是我一时糊涂犯了错。
我脚步停了一下,还是挣开了他的手。
“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了,可以吧?”
身后没了声音,我用力吸了口气。
没再回头。

16

我到家时,只有我妈和南家宝在。
自从我爸打过她一次后,她再没当着我爸的面对我发过难。
但现在,我爸不在。
“你还知道回来?!周末不干活,整天往外跑,野到不见人影,就你这张脸最会勾人!”


她把洗衣盆砸到我脚边:“把这些衣服洗了。”
我低头一看。
是南家宝的内裤。


这事不是头一回,可脑子还是嗡地炸开。
“你要么自己洗,要么让他自己洗。”
我妈一愣,乱发下的脸瞬间扭曲。
“你这个jian人!还没嫁出去就敢顶嘴,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让你洗个衣服怎么了?!
供你上学,你就知道在外面勾搭男人?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你这个赔钱货,怎么不死在外头……”
我背着书包直接冲出了筒子楼。
又是这一幕。
灰蒙蒙的路,破旧的街景。
树上抽着蔫巴巴的新芽。
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年,像永远走不到头。


可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能去哪。
就在这时,旧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一愣,本能地低头看。
是林老师发来的消息。


她说,学费和生活费已经打到我卡上了。
让我记得查收,安心学习,别的都不用管。
眼睛一下子模糊了。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怎么能因为一个人的善意——
就浪费时间,活得浑浑噩噩,还心安理得、沾沾自喜。
下一秒,林老师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南竹,放假了吧?”


我抿着嘴:“放了。”
“那就好,看你没回消息,就打电话问问。钱已经汇过去了,你好好读书。最近还好吗?”
“我……”
我拼命忍住眼泪:“林老师,我能不能……去你那儿?”

17

到了才知道,林老师今年结婚了。
她退掉了之前的出租屋,搬进了一套两居室。
没办婚礼,只领了证。
丈夫在村委上班,看起来脾气挺温和。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可能就开盏小夜灯。
但今天特意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说怕我学习伤眼睛。
她听出我下午情绪不对,却一句都没问。
只是翻看完我的试卷和排名后,给我打气,还帮我整理错题。
空气里飘着热牛奶的香味。
讲完最后一道题。
林老师合上书,眼神很温柔地看着我。


“南竹,你知道吗,世界其实特别大。你现在觉得能决定你命运的人,其实根本没那么厉害,也没那么不可战胜。等你去了更远的地方,他们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的世界里寸步难行,走路都缩手缩脚。”


“人生容错率比你想的高得多。随着长大,很多现在跨不过的坎,以后都能过去。有些事没人能替你扛,但人总得想着未来,才有劲头过好现在。”
我低着头:“可是老师,我什么时候才算真正长大呢?”
我在她家书房住了一晚。


本来打算第二天早起做早餐。
可刚要开门,就听见外面在吵架。
“不行,不能让她住咱们家。”
“她高中住校,只是周末过来一天。你不了解她的家庭,我真怕这样下去会毁了这孩子……”


“我理解你,但你也得为咱们这个家考虑。你现在怀孕了,爸妈很快就要来照顾你,到时候他们住哪儿?在客厅打地铺吗?”
“你也清楚,我爸妈对你家的情况有意见。咱们走到今天不容易。”
“你要借钱给她,我没意见。帮人是好事,可让她住家里真的不合适。男男,你再好好想想……”
我松开了门把手。


穷人家的女孩,必须撕皮拆骨才能摆脱骨子里对爱的渴望。
独立人格的建立,伴随着比常人更剧烈的疼痛。
可没人理解,只会觉得这种想法太天真。


人在缺爱的时候,不会立刻变坚强,而是本能地想抓住爱、填补空缺。
可这种看似荒唐的冲动,此刻却被硬生生掐灭了。
我不能辜负这份善意。
只能拼了命地学习。


江宋这个名字,几乎被我彻底遗忘在记忆角落。
他很少来学校,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见过他。
直到某个周末。
他在我家那栋老旧筒子楼下等我。
穿着深色卫衣,红头发像是刚染过,身上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这儿人员杂乱,路过的人不停往我们这边瞟。


我能想象,他们回头议论时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叫你你不出来,说断就断,挺有本事啊?你爸的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我不在乎。”
“不在乎……不在乎。”江宋重复着,忽然笑了。
他举起手机,屏幕亮着。
我愣住,拳头瞬间攥紧。
是林老师的照片。


照片里,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正轻声跟旁边的人说话。
我猛地想起,之前因为帮我出头而被调走的那个老师。
林老师的生活才刚安稳,我不能,绝不能……
“别学了,以后我去哪都带你。大学跟我去海市,几年后一起出国。”
“人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这些?等你再大点就懂了。”


我像被灌了铅,手脚发凉。
江宋的声音很轻。
“别闹了。”
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语气软了下来。
“上次是我情绪不好,我道歉。”
“南竹,我想你了。”


以前我不懂。
以为这是深情。
但现在我明白了。
这不是商量,是威胁,他只想让我听话。

18

小时候总以为走错一步能马上回头。
结果往往是从一个坑,掉进另一个更深的坑。
我把江宋想得太好,完全没意识到他可能比夏暖暖更危险。


可人只有真正踩进泥里,才知道那一步是不是错。
那时候的认知,全靠眼前那点信息拼凑,而我们能看到的,实在太少。
我不再挣扎了。
也不做任何让江宋不高兴的事。
他反而更黏我,像占有了什么稀有收藏品。
期中考试,我考了全班倒数。
曾经认真记笔记的人,现在上课都在睡觉。


座位从第一排,一路退到最后一排。
没人注意到我课桌里手机一直开着录音。
网络越来越方便,我也能自己上网找学习资源。
班主任张老师平时不管我们,但还是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南竹,你最近怎么了?”
她顿了顿,还是说了:“老师对不起你,当初没帮上忙,但你别放弃自己。”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些扎心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我恨过她。
可后来听说,她离婚了,一个人带儿子。


前两年她儿子重病,做了大手术。
她请了很长时间假,回来就被安排接手我们这个难管的班。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懂了,事情并不只有对错那么简单。
对很多人来说,能稳稳当当地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
我和夏暖暖也偶然遇见过一次。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站在阳光底下,忽然冒出个念头:
如果我没惹上江宋,是不是就像张老师说的,夏暖暖早就把我忘了?
整整两个月的暑假,我每天睡不到三小时,靠刷题和背书撑着。
自我惩罚成了唯一让我平静的方式。
我必须这样。
我不只要考好,还要考得惊人的好。


只有那样,才有人愿意听我说话。
……
可现在,我只能站在这条环山公路上。


小腹一阵阵发紧,摘下头盔时。
头发被风吹得乱飞。
江宋也取下头盔,顺手捏了下我的脸。
他转过身,去拿今晚的20万赌金。
20万,对我现在来说,几乎是能翻盘的巨款。
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随手一赌的零花钱。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天生隔着看不见的墙,极度不公平。
环山公路的风停了。


看见江宋在跟朋友说话,我走向刚才余光瞥到闪光的地方。
是两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女孩。
看到我走近,她们慌忙解释:“抱歉,就觉得你们很配,随手拍了张照……你要介意我马上删。”
“能把刚才拍的照片发我一份吗?”
她愣了下:“啊,当然可以。”


车赛结束,江宋他们还要去KTV。
我走到包间门口,正要推门。
突然听见里面的声音。
“都快两年了还不腻?乖乖女有意思吗?”
江宋懒懒地笑:“有意思,你们要不要也来玩玩?”


我轻轻笑了下。
转身走进旁边的消防通道,默默点了一支烟。

19

这个秋天乱得不行。
我和江宋的合照被人传上了网。
照片是那天他帮我摘头盔时偷拍的。
他侧脸很清晰,我只拍到个模糊轮廓。


角度刁钻,看起来像在亲密接触。
江家靠连锁超市发家,现在影视、服装、珠宝都有投资。
家主江文一向低调,前妻走后十年才再婚。
没人知道江宋这号人物。
长子江盛一直和当红女星林缈公开恋爱,江家也常被媒体关注。


恋情从不藏着掖着,还是大众眼里的模范富二代。
林缈刚签了江氏珠宝代言,人设吻合,新品发布顺理成章。
珠宝品牌总要搭点忠贞爱情的噱头。
可江宋身份一曝光,人设当场崩盘。
江宋都十七了。


私生子的事藏不住,现任根本不是十年后娶的,而是婚内出轨对象。
网络瞬间炸锅,江氏珠宝官微被骂到瘫痪。
网友不在乎江文私生活,但讨厌被当傻子骗。
销量断崖式下滑。


一条支线而已,做不起来就砍掉。
江家真正在意的是家丑被扒成全民谈资。
公关团队连轴转三天,眼看风向要稳住,结果又爆新料。
狗仔挖出江宋在校外有多狂。


采访了一圈他以前的同学,说他根本不守规矩,谈恋爱只是小事。
更严重的是参与群架、欺负同学,甚至对女生动过手。


评论区彻底炸了:
【果然豪门全是剧本,真情假意谁信啊。】
【信人设你就输了。】
【重点是这个?!重点是他校园霸凌啊!有没有人去查?】
【看他那气质就不像好人,高中染红头发,能是什么好学生。】
【老师真的不管吗?】
【谁敢管啊……】


……
等热度炒得差不多,网友又集体发现新线索——照片拍摄地点在哪?
他们在干嘛?
飙车?
那路段允许赛车吗?
一堆人立刻举报到交管平台,要求查清楚。


闹了整整三天,江宋也没来上学。
我落得清静,懒得理会别人眼神,直接去自习室刷题。


可这些舆论还没彻底发酵,就被更大的瓜压了下去。
某顶流男星,一向以好男人形象示人,突然被曝同时和三个女人交往。
大众注意力瞬间转移,之前的热搜像退潮一样消失。
江宋的事连词条都被悄无声息地撤下。
但我知道,事情没完。


江宋电话里声音很倦:“我得去趟海市。”
我轻声回:“嗯,早点回来。”

20

江宋没按时回来。
他在海市待满一个月才出现。
再见面时,那头红发染成了黑色。
黑发也没让他看起来正常一点。


冬天又来了。
雨本来下得不大,现在却变成了雪。
我吐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眼前散开。


江宋张了几次嘴,最后把话憋了回去:“你想考哪儿?海市大学行吗?”
“家里捐了栋楼,我妈也答应让你一起过去。”
我随口应付:“我这分数,去哪儿都差不多。”


江宋没说话,过了好久,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想过的生活?”
“嗯。”我笑了一下,“我们马上就能过上想要的日子了。”

21

高三唯一的好处是假期能申请留校。
我不用回家,不用面对那几张让我恶心的脸。


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睡不到五小时。
拼命的人不少,但最难的从来不是拼命,而是日复一日地坚持拼命。
有次实在撑不住,半夜发高烧,整个人在宿舍昏睡了一整晚。
这事让我开始警惕。


我从原本的学习时间里硬挤出半小时晨跑,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忘了吃饭。
高考从来不只是比成绩,它是在考一个人的体力、意志和耐力。
过年那会儿,我本来打算在寝室刷题。
江宋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烦得要死,但还是忍着接了。
“还在学校?”


“嗯。”
他声音有点喘:“下来,来操场。”
我骂了句脏话,爬起来换衣服。
他让我陪他看烟花。


又是烟花,多俗气又短暂的东西。
去年这时候,我还因为江宋一句零点的问候感动得不行。
才一年,心态完全变了。


烟花炸开的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
我盯着天,一动不动。
假装没注意到江宋朝我这边看的眼神。

22

高三下学期开始三轮复习。
说是三轮,其实就两轮扎实,最后一轮纯属走个过场查漏补缺。
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快得像被按了快进键。
年后,江宋比以前更忙。


他户口在海市,得回去参加高考。
同时,他好像被江家正式接回去,开始参加各种培训和应酬。
有次他来找我,一身正经西装,一见我就抱紧我说累死了。
我心里冷笑,怎么没被累死你。
一模考试,我一大半题都是蒙的。


但把答案记下来,自己对了一遍。
685分。
年级第一。
一模向来最难,说是给学生一个下马威,逼大家收心。
一中已经是市重点里的尖子。
听说全省最高分才705。
705啊。
还差20分呢。


二模,698。
三模,709。
到这会儿,连最摆烂的人都开始认真了。
所有人都像被卷进同一个节奏,那些曾经的爱恨纠葛突然变得无关紧要。
在一片高压气氛里,连抬头看黑板的眼神都透着焦虑。
好几次,张老师欲言又止想跟我说话。
最后都只是叹了口气。
没有江宋打扰的这段冲刺期。


我像一块干透的海绵被扔进水里,疯狂吸水。
年轻时的确有使不完的劲,或者是因为心里有了目标,其他情绪都变得微不足道。
中间我只回了两次家。
南家宝上了初中,成绩比小学还烂。


可我妈像魔怔了,总说他聪明,就是没开窍,说不定中考就突然开窍了。
她天天找偏方,试各种神药。
我冷眼看着她疯魔一样,把能搬的东西全往学校塞。
直到高考前。


我才回家拿户口本。
夏天门开着,只有一层纱网门,通风防蚊。
家里说话,邻居听得一清二楚。
见我回来,他们立马凑过来:
“哟,闺女回来了?半年没影了,是不是住男朋友那儿去了?”


“上次楼下等你的那个是你对象?看着挺有钱啊?听说你爸的工作都是他安排的?”
“还是女儿有用,自己过好了也不忘家里。”
“老南,祖坟冒青烟咯!”
“明天就高考了,都有人养着了还考啥?”


“女孩能有什么前途?考再好有什么用?”
“念这么多书干嘛?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命真好啊……”
我妈一边骂一边不给户口本:“死丫头,人都玩够了肚子也没动静,还不趁现在怀一个,好母凭子贵。人家少爷上大学还会记得你?拎不清的东西。”


“还考什么试?不如在家帮我干活,我快累死了。”
我心里一紧:“他说了要一起上大学,我得有成绩才行。”
“切,急什么,”我爸吐了口烟,踹了我妈一脚,“去拿户口本。”
“又没拦你考试,好好考。别的事,等考完再说。”


我抓着户口本冲出门时,才发现自己在这么热的天里,出了一身冷汗。
我订了离学校最近的酒店。
这时候,我不能再省这点钱。


必须保证考试万无一失。
我的人生容不得半点差错。
再来一次的代价,我根本付不起。

- 完 -

来源:安逸雪梨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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