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夫君因协助皇后谋划叛逆之事,被判处株连九族的重罪。他在这世上再无其他至亲骨肉,唯有我这个与他同甘共苦、携手走过多年风雨的发妻,以及我们膝下两个尚且年幼、懵懂无知的孩儿。
夫君因协助皇后谋划叛逆之事,被判处株连九族的重罪。他在这世上再无其他至亲骨肉,唯有我这个与他同甘共苦、携手走过多年风雨的发妻,以及我们膝下两个尚且年幼、懵懂无知的孩儿。
刽子手那寒光闪闪的大刀即将落下之际,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向我,那眼底翻涌着的,是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缱绻柔情。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泛起丝丝酸涩。“雪滢,是我害了你和孩子,让你们跟着我遭受这灭顶之灾。”
我下意识地错开他的目光,声音因紧张和悲痛而微微发颤:“为什么……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直到府门被一众官兵抄没,我才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他竟独自揽下了谋逆的所有罪责,只苦苦哀求皇上能留皇后一条性命。
霍寒声垂下眼眸,始终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三月的风还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吹在身上,冷得刺骨。不远处,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机,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了那年玉兰树下那个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青年。只是可惜啊,从相识到如今,他的目光似乎从未真正落在我身上,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
临刑前,他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像是积压了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决堤:“奈何桥头,你且等等我。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便是娶你为妻,与你共度那些平淡而又温馨的时光;可最悔的,却是没能好好待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若有来生,愿我们还能再做夫妻,一世恩爱,永不分离……”
话音戛然而止,我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刹那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安静得可怕。我们这一家子,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姗姗来迟的春天,没能看到那满树繁花、生机勃勃的景象。
2
身首分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我甚至都来不及感受那刀刃划过脖颈的疼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嘈杂的人声、刺眼的阳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心中一惊,难道我还活着?
我不敢置信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痕。
“小姐,老爷让您快些去前厅,霍公子也在呢。”丫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一怔,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我缓缓转头看向铜镜,镜中的少女眉眼青涩,眼神中透着一股纯真与懵懂,正是我及笄后不久的模样。原来,我竟真的重活了一世!此时,我还没有嫁给霍寒声,爹爹也还好好的,依旧健康硬朗地活着。
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被搅乱的丝线,理不清头绪。我任由丫鬟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地走到前厅。每走一步,我的心情都愈发复杂,既有着对重生的惊喜,又有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
“待我科举得中,定以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小姐娶进门。”霍寒声那清朗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他正拱手站在爹爹面前,态度恭敬,语气里满是真诚,仿佛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爹爹见我过来,笑着招手:“雪滢,快过来。”
霍寒声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随后缓缓转头朝我看来。路过他身边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伸手拉住我的衣袖,可那动作只做了一半,便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我努力稳住心神,在爹爹身边坐下。上一世,霍寒声并没有拒绝这门亲事,只是沉默地完成了所有仪式,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那时我只当他是科考前紧张,如今想来,他或许只是想报答爹爹对他的收留与栽培之恩,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
而他方才那番异样的举动,分明是也重生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警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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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滢,你觉得霍公子这话如何?”爹爹让霍寒声在一旁坐下,转头问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全听爹爹和霍公子的安排。”我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各种念头不断翻涌。
接下来,霍寒声与爹爹聊起当今局势,言语间恭敬有礼,还会不着痕迹地奉承爹爹几句,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句句都说到了爹爹心坎里,逗得爹爹哈哈大笑。
等霍寒声离开后,爹爹才叹着气问:“闺女,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要跟爹爹说实话。”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女儿曾听闻,霍家尚未败落时,霍公子与京城苏家的嫡小姐自幼一同长大,两人青梅竹马,更是早已定下婚约。如今虽说婚约作废了,但我心里始终有芥蒂,不愿嫁给他。毕竟,谁也不想成为别人感情中的替代品。”
爹爹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罢了,都随你。只要你能幸福,爹爹就放心了。”
距离科考还有几个月,霍寒声虽说要等科考后再提亲,却已默认我是他的未婚妻。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时常会来府中找我,有时是送几卷新得的古籍,那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仿佛带着他的心意;有时是说几句科考的见闻,试图与我分享他的生活。
那日清晨,我刚绕过假山,就见霍寒声握着一卷泛黄的古籍,静静立在我每日晨昏必定经过的六角亭下。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眉眼温和,轻声问道:“三日后便是花灯节,霍某可否邀小姐一同前往?”
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微微屈膝福身,语气冷淡地说:“霍公子盛情相邀,我定会赴约。”我的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警惕,不知道他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霍寒声半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好,霍某届时在府外等小姐。”
他走后,丫鬟不解地问:“小姐,您不是不喜欢霍公子吗?为何还要答应他的邀约?”
“我确实不喜欢他。”我随意地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像是冬日里的寒风,“不过那日我有件事要确认,有他在身边,行事会更方便些。说不定能借此机会,解开我心中的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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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花灯节,府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门房匆匆来报,说有位姓苏的姑娘要见霍寒声。
我这才想起,上一世苏浅浅也是在花灯节前找来的。她是霍寒声的青梅竹马,也是未来那位谋逆的皇后。如今她刚与太子定下婚约,就偷偷离京,跑来找霍寒声,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我正忙着绣嫁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霍寒声的婚礼,只知道她在府里住了几日,便被霍寒声送回了京城,却不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多少秘密。
“我找霍寒声,你是谁?”苏浅浅站在府门口,一双杏眼满是警惕地上下打量我,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手里还攥着一封信,正对着门牌号反复确认,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
“姑娘想必就是苏家小姐吧?霍公子此前跟我提过你。”我侧身让她进来,引着她去了客厅,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个不速之客。
刚坐下喝了半盏茶,霍寒声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的目光扫过我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见我神色平静,才皱着眉看向苏浅浅:“浅浅,你不该擅自跑过来,我这就让人送你回京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浅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你好久都没给我寄信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原来,他们从未断过联系。我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上一世,皇后每次召我进宫说话,霍寒声都托我给她带信,我竟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在讨论立储之事。如今想来,那些信里,怕全是他们的私语吧,而我不过是一个被他们利用的棋子。
“你们许久未见,想必有不少话要说,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起身准备离开,怕再待下去,胃里那股翻涌的不适感会压不住,仿佛有一股浊气在胸中翻腾。
“孟小姐,我只把浅浅当妹妹,你别多想。”霍寒声猛地站起身,不顾礼法地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我忍不住皱了眉。他见我神色不对,才悻悻地松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我强压下心底的厌恶,敷衍道:“我知道了。”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虚伪。
刚跨出客厅的门,就听见霍寒声在身后喊:“今晚花灯节,我在府门口等你。”
我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地走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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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刚走到府门口,就看见苏浅浅眼眶泛红,乖乖地跟在霍寒声身后。一路上,霍寒声没理会苏浅浅,反倒几次想走到我身边,都被我的贴身丫鬟不动声色地拦住了,丫鬟像是一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我。
路过一个首饰摊时,我随手拿起一支白玉簪子把玩,那簪子洁白无瑕,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孟小姐,我也喜欢这支簪子,你能不能让给我?”苏浅浅微微扬着下巴,眼底对我的敌意几乎藏都藏不住。如今的她还没经历过宫斗的打磨,喜怒全都写在脸上,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我冷笑一声,心中充满了不屑:“若是我不愿让,你又能如何?”我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坚定。
苏浅浅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几分傲慢:“我爹是尚书右丞,你不过是个商户女,凭什么跟我争?这支簪子我不要了,你头上那支,给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嫉妒。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没等我开口,霍寒声就走了过来。他眼神冷冽地看着苏浅浅:“浅浅,孟小姐的首饰与你不搭,我再给你买些新的。”他的声音虽然冷淡,但似乎在维护着我。
“我不!我就要她头上这支!”苏浅浅咬着下唇,模样倔强又委屈,仿佛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霍寒声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孟小姐,浅浅年纪小,性子任性了些,你可否将簪子赠与她?明日我再送你更精致的首饰赔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我的施舍。
我懒得跟他们纠缠,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顶轿子路过,心里一喜,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我等的人来了。
我不顾霍寒声和苏浅浅的目光,提着裙摆就往人群里跑。丫鬟按照我事先的吩咐,死死地拦住了想跟上来的霍寒声,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看清轿帘上 “恪靖侯府” 的牌子,我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拦住驾车的侍从:“劳烦二位将这封信呈给侯府老夫人,我有办法为老人家解眼下之忧!”我的声音虽然急切,但充满了自信。
侍从将信将疑地收下,轿子缓缓驶远。我站在原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
上一世,恪靖侯府的老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那时我在宫中被其他妃嫔刁难,意外早产,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苏浅浅的手笔。是老夫人将我护送出宫,找来了最好的产婆,耗尽府中珍藏的名贵药材,才总算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醒来时,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泪水:“若是几年前,京城的救命药能及时送到江城,我那孩儿也不会走得那么早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无奈。后来我时常去侯府陪她,她待我也如亲女儿一般,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行刑前一晚,老夫人不顾外界非议,偷偷来牢里看我:“雪滢,你是个好孩子。若有来生,愿你能投胎做我的女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期待。
所以这一世重生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收购了江城的各大药铺,花重金聘请了许多有名的大夫,还从各地搜罗了不少奇珍药材,全都存放在我的私库里。只可惜,我如今只是个商户女,没资格亲自拜见侯府老夫人,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上一世,就是今天,重伤的恪靖侯被连夜送回侯府。我只能借着霍寒声的邀约出门,碰碰运气——万幸,我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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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侯府的回信。老夫人在信中言辞恳切,说怕我嫁过去受委屈,可若我心意已决,便会在两日后派人前来下聘。
我让人将私库里的药材连同几位大夫一并送到侯府,看着侯府管家感激离去的背影,才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
“小姐,您真要嫁给恪靖侯吗?”丫鬟凑过来,声音里满是担忧,“外面都说侯爷快不行了,江城所有人家的小姐都怕侯府来找人冲喜,您怎么还主动提出来呢……您可要想清楚啊。”
我用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故作嗔怪:“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说不定侯爷能好起来呢。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丫鬟依旧满脸忧虑,紧蹙着眉头说道:“小姐,可那苏浅浅来头着实不小啊。等她回到京城,只需在她父亲面前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咱们家恐怕就大祸临头了。更何况,她还是未来板上钉钉的皇后呢。这一世,您又不打算嫁给霍公子,没了霍公子在中间周旋调和,苏家要是想对付咱们家,那简直就跟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我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凌厉的冷光,心中暗自思忖:这苏家确实棘手,但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嘴上却云淡风轻地说道:“除去报恩这一层,我自然也要为自己精心打算一番。不过……倘若她做不成皇后呢?”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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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霍寒声手持一个绣着雅致兰草的荷包,满脸羞涩地前来找我。他那温润如玉的眉眼间,此刻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仿佛天边的晚霞,透着几分腼腆与欣喜:“这……这是你亲手绣的?”
我用团扇轻轻遮住半张脸,试图掩去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谢谢你,雪滢。”霍寒声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心间。他微微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我的手 —— 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逾矩举动。许是这些日子我对他刻意保持疏离,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感,所以才如此急切地想要确认我的心意。
“我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能不能跟孟老爷说一声,我们先定下婚约?”霍寒声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我,仿佛害怕我会拒绝。
我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坐下,轻声道:“好,你待会儿去跟爹爹说便是。不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过什么?”霍寒声连忙追问,眼神里满是紧张与不安,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那位苏家妹妹,看你的眼神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她总住在府里,我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我微微皱起眉头,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其实心中却在冷笑。
霍寒声立刻坐到我身边,神色焦急地急忙解释:“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其他心思。过几日我进京,就顺路送她回京城,这样你就不用再为此烦心了。”
我 “顺从” 地靠在他肩上,柔声道:“我在城南恰巧有一处闲置的宅院,不如这几日先把她安置在那里?也好让她清静些,免得在这府里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心中暗自得意,这个计划一旦实施,苏浅浅和霍寒声就很难再翻出什么浪花。
霍寒声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好,都听孟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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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留霍寒声和苏浅浅在府里待到傍晚,才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催促他们离开。他们前脚刚踏出府门,我早已吩咐好的人,便如同鬼魅一般悄悄跟了上去。
那荷包上,我暗中浸了些特制的药汁,再配上宅院里精心备好的特制熏香,药效大概能持续十个时辰。深宅后院里的手段多得数不胜数,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爬到高位,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一个时辰后,我坐在凉亭里,心神不宁地等着消息。那颗心就像悬在半空中的石头,始终落不下来。丫鬟也时不时跑到偏门,像只小兔子一样,焦急地查看有没有人回来。
“小姐!回来了!回来了!”丫鬟欢天喜地地跑回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身后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
“怎么样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小厮弯着腰,大口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姐,成了!李二还留在那里,等他们睡着就会清理痕迹,保证谁也查不出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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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靠在丫鬟身上 —— 苏浅浅心思单纯,没什么城府,竟自己带了催情药,只是一直犹豫着没敢用。我不过是顺手帮她推了一把罢了,就算大理寺来查,也只能查出是她自己下的药,她多半也会以为是药包不小心漏了。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明日就看‘观众’们能不能及时到场了。”我心中暗自期待着明天的好戏,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浅浅身败名裂的场景。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带着丫鬟兴致勃勃地去了城南的宅院。远远地,就看见宅院外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其中有不少是我让小厮提前请来的,就是为了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
我拉着旁边一位大娘的手,故作好奇地问:“大娘,这里出什么事了?”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哎呦,姑娘你来得正好!”大娘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刚刚来了好多人,为首的那个公子长得可俊了,说是来抓逃跑的未婚妻。苏家的人也来了,刚进去没多久呢!”
她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啊,这苏家小姐是跟着外男私奔到这儿的,昨夜那动静,隔了半条街都能听见呢……真是伤风败俗啊!”大娘一边摇头,一边感叹着世风日下。
话音刚落,宅子里就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仿佛要划破这清晨的宁静。紧接着,大门被猛地推开,太子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 他是来接苏浅浅回京城的,却没想到撞破了这等丑事,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我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心中暗自得意:苏浅浅这皇后之位,算是彻底没指望了。从此,她只能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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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目的达成,我慢悠悠地往府里走。一路上,我的心情格外舒畅,仿佛阳光都变得更加温暖。他们二人把朝堂当做谈情说爱的工具,把我当成他们感情里可有可无的摆设,肆意摆弄。既然如此,我不如早日成全他们这对 “苦命鸳鸯”,免得再去祸害别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丫鬟还有些担心,皱着眉头说道:“小姐,人是您让人叫来的,会不会被人发现?”她眼中满是担忧,害怕我会因此惹上麻烦。
我轻笑一声,自信满满地说道:“怕什么?我不过是写了封信给苏家,告诉他们千金在江城,好心报个平安罢了。至于太子的人怎么知道…… 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心中暗自冷笑,就算有人怀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只可惜,太子性情仁厚,不会轻易杀了他们,这倒是让我有了几分小小的遗憾。要是太子能狠下心来,那这场戏就更加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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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回到府里,霍寒声就找上门来。他衣衫皱巴巴的,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揉搓,脸上带着好几块青紫的伤痕,就像被暴风雨侵袭过的花朵,狼狈不堪。右腿也跛着,走起来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显然是被苏家人打了。
“雪滢,是苏浅浅给我下药,我不是自愿的!” 霍寒声 “噗通” 一声跪在我面前,双手死死攥着我的裙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里满是绝望,“苏家人逼我娶她…… 不,我不能娶她!都怪我,上次没答应跟你定亲,我只是不想再仓促拜堂,委屈了你。就是因为这个变数,才让你和她提前见面……”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无法自拔。
爹爹早已从小厮那里听说了城南的闹剧,此刻见霍寒声还敢来纠缠,顿时怒不可遏,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朝他打去:“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以为你是个好苗子!你这种腌臜东西,也配碰我闺女!给我滚出去!”爹爹的脸上满是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
家仆们连忙上前,架起霍寒声,连带着他的行李一起扔出了府门。霍寒声的脑袋磕在石阶上,鲜血流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人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挣扎着起身,重重地跪在府门前,眼神从慌乱逐渐变得偏执,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雪滢,我日后必定能高中状元,等我回来娶你。我霍寒声的夫人,这辈子只能是你。”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说完,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那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爹爹看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别难过,日后爹再给你物色好夫婿。”爹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希望我能尽快走出这段阴影。
我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 —— 一支抬着红箱子的队伍正朝府里走来,箱子上的 “侯府” 二字格外醒目,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心中充满了期待:“爹,不用了,您女儿亲自选的夫家,已经找上门了。”
12
霍寒声离开江城满三日那天,我便身着华丽的嫁衣,踏入了恪靖侯府的朱门。那朱门高大威严,仿佛象征着侯府的尊贵与荣耀。
起初,侯府老夫人是极不赞同这般仓促行事的,总念叨着怕委屈了我这个新妇。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我是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宝贝。可我以侯爷的病体实在耽搁不起为由,劝两家将所有礼节都从简办理 —— 那些繁琐的三书六礼,索性全免了。我心中清楚,侯爷的病情刻不容缓,不能再被这些繁文缛节所耽误。
我爹的心思最是矛盾,一边忧心忡忡,怕我嫁过去没几日就要守寡,一边又暗自欣喜,觉得我能攀上侯府这等门第,已是天大的福气。他的脸上一会儿露出担忧的神情,一会儿又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他就这么左右纠结着收下了侯府的彩礼,又纠结着亲手将我送上花轿,最后还额外添了两倍的嫁妆,说是怕我在侯府受委屈。
老夫人待我是真心疼惜,可她心里也揣着隐忧 —— 怕自己的儿子不知哪日就没了。她的眼神中时常流露出一丝忧虑,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这么看来,新妇早些进门总归是好的,说不定还能给侯爷留下一儿半女,也算续了侯府的香火。
红绸引路,老夫人亲自扶着我的手臂,将我送进了东侧的洞房。那洞房布置得温馨而典雅,充满了喜庆的氛围。落座后,她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欣慰与担忧:“我儿用了你先前送来的药,如今每日倒有几刻清醒的时辰了。只是太医说,他胸腔积淤难以排出,即便用尽珍稀药材,恐怕也只能多撑几日…… 孩子,你若是后悔了,随时都能离开,老身绝不拦你。”老夫人眼中满是关切,仿佛我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我轻轻回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娘,我不后悔。”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仿佛在向她承诺着什么。
老夫人没再劝我,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忧虑。
她一走,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我抬手掀开头上的红盖头,便见床榻上躺着一位身着大红婚服的男子,身姿俊朗,犹如一棵挺拔的松树。只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色都淡得没了血色,空气中还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温润的白玉小瓶,拔开塞子,缓缓凑到他鼻下。瓶中散出的辛辣清凉之气直冲天灵,不过瞬息之间,原本昏迷不醒的侯爷便微微蹙起了剑眉,喉间发出一声轻响,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 便是来冲喜的孟家姑娘?” 墨琰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气息也不稳,说话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他顿了顿,又道:“扶我起来。”
我依言凑过去,将软枕垫在他腰后。他看着清瘦,实则身形沉得很,身上都是常年习武练出的硬实肌肉,我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将他扶得半坐起来。
“算了……” 他察觉到我的吃力,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起身的念头。
墨琰就这么定定地盯着我,没再说话。我一时拿不准他是没力气开口,还是不喜女子近身,正想找些话来打破沉默,他却先开了口:“东边柜子的第三个格子,你去打开。”
我顺从地迈着步子走到柜子前,依照他的指令,从柜中取出一个雕琢得极为精巧的紫檀木匣子。随后,我款步走到桌前,缓缓坐下,双手轻轻将匣子打开 —— 只见里面规整地叠放着好几叠地契,另外还有一沓厚得能压手的银票。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暗自思忖:这位侯爷,平日里看着威风凛凛,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多私蓄。但转瞬,我又想起自己早已谋划好的计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些都是我的私人积蓄。”墨琰的声音依旧透着几分虚弱,可那语气里却多了几分郑重其事,“如今,我全都交给你。等我离开人世之后,还望孟小姐能多多照拂我的母亲…… 你若是有意另觅佳偶,这些钱财也算是我给你留下的傍身之物。”
我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心中暗自惊叹:这位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侯爷,居然有如此丰厚的积蓄。然而,一想到自己的打算,我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纸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另觅佳偶?侯爷可真是会说笑。我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好不容易才嫁进这侯府,能找到一位身体虽孱弱,可家底却如此丰厚的夫君,哪有那么容易啊。”
墨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那眸底仿佛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毫不在意地将紫檀匣子往旁边一推,单手拄着下颌,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我可舍不得侯夫人这个尊贵的头衔。说起来啊,谁能想到,昔日那个风光无限、温润如玉的恪靖侯,又是战功卓著的定远将军,也会有如此狼狈不堪、落魄潦倒的一天?你这点私蓄又算得了什么,等你和老夫人都驾鹤西去之后,这侯府的一切,迟早不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番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戳中了墨琰的痛处。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愈发急促,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若是眼神能杀人,我恐怕早已被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你没有子嗣,即便我死了,皇上也只会让宗族子弟来继承这爵位。”他强撑着虚弱的气息,冷冷地反驳道,那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翻了个白眼,语气轻佻得如同市井泼妇:“子嗣有什么难的?等过了明天,我就去寻个可靠的人回来。再说了,多养几个也无妨 —— 我瞧着你的那几个手下,模样倒是都挺周正的,不如让他们来做我的入幕之宾?至于孩子嘛,只要在你走之前怀上,不就行了?”
说着,我抬手轻轻取下头上的凤冠,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如瀑布般顺势散落肩头。转身时,我还故意对着床榻上的男子露出一抹妖娆妩媚的笑,那笑容里满是挑衅。
墨琰被我的话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也愈发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我轻啧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说道:“你可别死得太快,不然今晚我连找个方便的人的功夫都没有。算了,为了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如就先拿你试试。”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一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床榻,一边缓缓褪去身上的婚服。每走一步,便有一件衣物飘落在地上,仿佛是我对这世俗束缚的无情抛弃。
墨琰猛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反应过来后,他又急忙转过头去,连耳根都红透了,不知是被我气得,还是羞得。
“听闻侯爷十二岁就入了军营,”我故意放缓了语速,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该不会从未与女子亲近过吧?再说了,你如今腿伤还未痊愈,怕是…… 不行了?我可别嫁了个中看不中用的。”
等身上只剩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时,我停下了动作,转而款步走向桌案,端起早已备好的食盒,心中暗自得意: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如何。
墨琰听见动静,艰难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药碗上,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一般,问道:“这是…… 什么?”
“是助气通淤的汤药。”我走到床榻边,故意垂下眼睑,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只是太医不肯给我配这方子,我只好找了民间懂药理的人。听说这方子是从调理牲畜气血的方子改良来的,效果倒是烈些。”
说着,我便将碗口凑到他唇边。可墨琰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紧紧闭上双眼,双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死活不肯张口,仿佛那碗里装的是毒药一般。
他本就虚弱不堪,哪有多少力气抵抗?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将一碗汤药稳稳地灌进了他的喉咙。那汤药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仿佛也带着我的一丝挑衅。
“你这是在羞辱我。”墨琰的脸被气得涨成了紫红色,表情也有些扭曲,语气里满是隐忍的怒意,那怒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我褪去最后一件衣物,俯身靠近他,语气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说道:“是又怎样?你又能拿我如何?”
说着,我便爬上床榻,抬手放下了床幔。那大红的婚服落在床脚,与地上的衣物叠在一起,仿佛是我这场荒唐闹剧的见证。
“你!不知廉耻!”墨琰的声音里满是羞愤,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发抖,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愤怒地咆哮。
“也不知道是谁嘴上骂着我,身体却很诚实。”我故意凑近他的耳边,语气轻佻得如同风中的柳絮,轻轻飘进他的耳中。
“闭嘴!”墨琰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我气得不轻,那愤怒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
我一边故意逗弄他,一边留意着他的反应,见他的脖颈都涨红了一圈,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便暗自咬住嘴唇,闭着眼睛轻轻坐下。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尴尬的气息。
剧烈的疼痛过后没多久,便听见墨琰发出几声急促的呕咳。我急忙睁开眼,只见他的枕边已染了一片刺目的红,人也再次晕了过去,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那复杂的情绪所掩盖。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便急匆匆地赶来,紧紧拉着我的手,那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担忧,说道:“我儿怎么样了?昨晚…… 没出什么事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说道:“我也说不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过侯爷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也没底,只能暗暗祈祷墨琰能快点好起来。
话音刚落,便见昨日来诊脉的太医满头大汗地从卧房跑出来,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对着老夫人高声道:“老夫人!成了!真的成了!侯爷胸腔里淤积的血块竟都吐出来了!这脉象虽仍虚浮,却已稳了不少,侯爷…… 侯爷有救了!”
老夫人先是愣了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嘴里反复念叨着 “有救了…… 真是有救了”,拉着我的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眶也瞬间红了,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
“侯爷已经醒了,老夫人和侯夫人若是放心,现在便可进去瞧瞧。”太医又补充了一句,那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
“好好好!雪滢,快扶我进去!”老夫人激动得眼泪直流,拉着我就往卧房走,那脚步匆匆,仿佛生怕错过什么。
我跟在她身后,脑子里乱糟糟的,连自己是怎么走进卧房的都记不清了。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幻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老夫人一见到床榻上的墨琰,便哭着扑过去握住他的手,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一会儿又问他疼不疼,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那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我站在一旁,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竟有些不敢看靠在床榻上的那人。说不清自己此刻是该高兴,还是该尴尬 —— 毕竟昨日救人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出格,违背了世俗的常理。
起初我本没抱多少希望,只想着既然来了,就算救不了人,能留下个孩子也算对侯府有个交代,全当是报恩。可我真没想过,墨琰真的好了之后,我该如何与他相处。这复杂的情绪如同乱麻一般,在我心中纠缠不清。
“哎,你瞧我,光顾着哭了!”老夫人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我走到床榻边,对着墨琰笑道,“你能醒过来,可多亏了雪滢!她可是我们侯府的大恩人!”
墨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感激,那感激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又真挚;有探究,仿佛想透过我的外表,看清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意味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
老夫人见他只是盯着我不说话,又拉过他的手,轻轻覆在我的手上,语气带着几分嗔怪,说道:“昨晚雪滢说的那些气话,你可别往心里去。那都是太医特意嘱咐的,说要让你情绪波动大些,才能把胸腔里的淤血排出来。还有你这段日子吃的药,也都是雪滢托了好多关系才买到的珍稀药材。你这孩子,别总闷着,快好好谢谢人家。”
顿了顿,老夫人又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说道:“雪滢啊,若是你没看上我这儿子,娘也能给你做主 —— 大不了就和离,以后你就是我侯府的养女,将来的婚嫁,全由你自己做主,娘绝不干涉。”
“娘!”墨琰突然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覆在我手背上的力道也陡然收紧,那力道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与紧张。
“我想和夫人单独聊聊。”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渴望,渴望能与我单独相处,解开彼此心中的疑惑。
老夫人先是愣了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连忙招呼着下人和太医退出房间,临走前还细心地关上了房门,仿佛在为我们创造一个私密的空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墨琰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听不出明显的喜怒,说道:“多谢夫人的…… 救命之恩。”
我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知道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那目光如同炽热的火焰,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你的内伤只要按时服药调理,慢慢就会好转。至于腿伤,我已经托人去请江南的郑大夫了,他最擅长接骨和针灸,说只要好好调理,三个月就能让你正常行走。”我急忙找了个话题,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同时暗自用力,想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有些心慌意乱。
可墨琰却微微收紧了力道,我的心也跟着一紧。那力道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束缚,让我无法挣脱。
“夫人在紧张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
我心里暗自腹诽:我紧张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昨晚那般荒唐,现在见面,简直丢死人了!可这话我哪敢说出口,只能强装镇定,说道:“我…… 我哪有紧张。”
没成想墨琰却又接着道:“要紧张,也该是我紧张才对。昨晚我没撑多久就晕过去了,还不知夫人后来……”
“别说了!”我吓得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可抬手的瞬间,却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 那眸子里像是藏着一汪深潭,能把人瞬间吸进去。那深邃的眼神,让我有些迷失其中。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墨琰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传来明显的吞咽声,他的呼吸落在我的手心上,带着几分温热的痒意。我慌忙收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度,那温度如同电流一般,传遍我的全身。
“昨夜光线暗,没仔细看夫人。”墨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说道:“能娶到这般貌美聪慧的夫人,是墨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不敢再看他,只能左顾右盼,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花上,语气有些慌乱,说道:“你的药应该快熬好了,我去看看。”
说着,我便想起身离开,可墨琰的力气实在太大,他不松手,我竟丝毫都挣脱不开。那力气仿佛是一种坚定的挽留,让我无法轻易离开。
“侯爷还有什么事吗……”我只能硬着头皮问,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墨琰收回目光,低头时唇角似乎勾了勾,手上的力道也缓缓放松了些。我趁机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外走,那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在关上房门的前一刻,我听见他轻声说了句:“不急,我们来日方长。”那声音如同悠扬的钟声,在我心中久久回荡。
在接下来的数月时光里,我一直都留在府中,尽心尽力地照料着墨琰。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他的身体状况日益好转,原本有些沉闷的性子也变得愈发鲜活灵动起来。他时常会故意逗弄我,那些俏皮的话语和举动,每次都把我羞得满脸通红,只能慌乱地落荒而逃。
有好几次,我心里满是无奈与自暴自弃,不禁暗自思忖:与其这般纠结,不如先斩后奏,给他纳上几房小妾,看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如此清闲自在地逗我。然而,我的直觉却不停地在我耳边低语,仿佛在警告我,若是真这般做了,我的下场恐怕会更加“凄惨”。无奈之下,我只好暂且打消了这个有些冲动的念头。
这一日,我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刚熬制好的汤药,脚步轻缓地朝着墨琰的卧房走去。当我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他的踪影。我早已对他的作息习惯了如指掌,心中一转念,便转身朝着后院的竹林走去——如今他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每日都会去那里练剑。
还没等我走近竹林,便隐隐约约听见了“唰唰”的剑风声。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等他练完剑再送药过去也不迟。于是,我刚准备转身,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一双有力而温暖的手臂突然从背后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一下子带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
“你……身上全是汗!”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竟然纹丝不动。我又担心食盒里的汤药会洒出来,只好无奈地认命,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埋怨他的调皮。
墨琰拉着我走到石凳旁坐下,顺势将我按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赖般的撒娇:“为夫练了这么久的剑,手都酸得不行了,连碗都拿不动了。只能劳烦夫人喂我吃药了。”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并没有真的生气——谁能想到,昔日在战场上威风凛凛、被众人誉为“玉面儒将”的恪靖侯,私下里竟然是这般兵痞的做派呢?自从他能够下床走动之后,更是半点没有了往日的矜贵模样,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我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没想到,他又以药太苦为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低头在我的唇上偷了个吻。一来二去,我被他闹得没了脾气,最后只能认输地趴在他的怀里,不肯再抬头,心里又羞又恼,却又拿他没办法。
“快到中午了,我们去前院陪娘用午饭吧?”我闷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
墨琰点了点头,手臂穿过我的腿窝,单手将我抱了起来,然后大摇大摆地往前院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都强忍着笑意,纷纷背过身去,假装没看见我们。我脸上顿时发烫,只能在他怀里不着痕迹地掐了他几下,心里暗暗想着他怎么这么爱出风头。
“夫人的力气,怎么像小猫挠人一样?”墨琰低笑出声,语气里满是宠溺,那笑声仿佛带着魔力,让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直到走到饭厅外,他才把我放了下来。老夫人早已在厅内等候,见我被墨琰领进门,脸上立刻露出了打趣的笑容:“雪滢这是又被欺负了?”
我红着脸,撒娇似的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故意不再理墨琰,心里却偷偷期待着墨琰能再哄哄我。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闲话家常,气氛温馨而融洽。正说着,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我们江城这次出了个状元郎,还是个年轻俊朗的后生。更难得的是,皇上特意赐婚,他竟然婉拒了,说在江城早有未婚妻。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得状元郎这般看重。”
说到这里,她又笑着拍了拍我的手:“不过再好的姑娘,也比不上我们家雪滢。”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头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轻声开口:“娘,那个被状元郎记挂的姑娘……或许是我。”
老夫人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墨琰的反应更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站起身:“什么?”
我赶紧摆手,语气急切:“你别急!我和他没有婚约!”
墨琰大步走到我身边,饭也不吃了,紧紧攥住我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我只好将霍寒声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他曾经是我父亲收留的考生,后来因为与苏浅浅私相授受被我父亲发现,当天就被赶出了孟府。
老夫人听完,心有余悸地握住我的另一只手:“还好还好,还好你爹看得清楚,没让那小子耽误了你。”
安抚好老夫人后,我又转头去哄墨琰。直到我点头同意,与他在下月初补办一场完整的婚礼,墨琰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几日后,江城的街道上格外热闹——新科状元霍寒声身着大红状元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众随从,威风凛凛地往孟府的方向去了。
百姓们听说状元郎是回来迎娶未婚妻的,都纷纷挤在街道两旁看热闹,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只有少数几个曾见过霍寒声的人,看着他的脸小声嘀咕:“这不是前些日子被孟府赶出来的那个书生吗?听说还被人当成奸夫抓过……”
可这些细碎的议论,很快就被众人的欢呼声盖过了。
霍寒声勒住马绳,在孟府门前稳稳停下。他凭借两世的学识,在科考时一路过关斩将,即便太子认出了他,却也不屑于在科考成绩上动手脚,最终还是让他得了状元。如今他衣锦还乡,就是要用这满身荣光做聘礼,风风光光地求娶孟雪滢。
他翻身下马,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抬手理了理腰间的玉带,才亲自上前,轻轻叩响了孟府的大门。
开门的下人见是身着状元袍的霍寒声,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慌忙转身跑进内院去禀报孟老爷。
孟老爷匆匆赶来时,便见霍寒声恭敬地站在门前,身后的随从们还抬着十几箱聘礼,整齐地摆放在台阶下。
“霍某今日前来,是为履行昔日诺言,迎娶孟小姐。”霍寒声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与我携手共度一生的画面。
孟老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霍寒声的眼神里满是嫌弃:“你消息这么闭塞?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霍寒声愣了愣:“什么事?”
“我家雪滢早就嫁人了!”孟老爷没好气地说道,“如今她是恪靖侯府的少夫人,我女婿便是圣上亲封的定远将军墨琰!你听清了没?”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附和:“是啊状元郎,您来晚了!孟小姐上个月就嫁进侯府冲喜了,听说还把侯爷的病给治好了!侯府下个月还要补办婚礼呢!”
霍寒声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扶住了身旁的柱子,恐怕早已摔倒在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墨琰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雪滢怎么会嫁给他?她明明应该是我的夫人……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上一世,她爱了我十年,为我生了两个儿子,那般温婉贤淑,怎么会……那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周围的百姓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只当他是中了邪。孟老爷也懒得再跟他纠缠,“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霍寒声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直到随从上前提醒,他才勉强回过神,带着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换下了那身刺眼的状元袍。
他还是不肯相信孟雪滢是心甘情愿嫁人的。上一世,即便他冷落她、忽略她,她也始终温婉贤淑地帮他打理后宅,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后来他因牵涉谋逆案被判死刑,她也甘愿陪他一同赴死,甚至在临死前,还在念着他的名字。
他其实在成婚的第一年,就已经爱上她了。只是那时,他还放不下刚登上后位的苏浅浅,后来守护苏浅浅,渐渐变成了他的执念。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时,早已深陷泥潭,无法脱身。
认罪的那天,他曾想过,能与雪滢死同穴,或许也是一种圆满。直到刀落下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多年前在孟府的玉兰树下,那个娇俏聪慧的女子笑意盈盈地跑过来,轻声唤他“霍公子”,还笑着祝他“得偿所愿”。
霍寒声找到侯府的时候,我正窝在墨琰怀里看书。我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忖:好不容易有片刻清闲,这下好了,墨琰又该吃醋了。
自从我们互通心意后,他就总爱拿新婚那夜的事逗我,每次都把我惹得面红耳赤,等我真的生气了,他又会低声下气地哄我,乐此不疲。我心里既觉得甜蜜,又有些无奈。
我无奈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刚才跟他闹了一会儿,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这般模样,实在不方便见外人。我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墨琰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将我打横抱起:“先回房换身衣服,再去见他。”
这一换,又耽搁了不少功夫。等我收拾妥当,墨琰已经先一步去了前厅。我怕两人起冲突,从侧门绕过去,悄悄坐在了帘子后面。
隔着一层薄帘,我能清晰地听到前厅的对话。霍寒声不愧是浸淫官场十多年的人,即便心中不满,表面上依旧礼节周全,话术滴水不漏,句句都在试探墨琰与我的关系。
墨琰显然没耐心跟他周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霍状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侯还要回去陪夫人,没时间跟你绕圈子。”
霍寒声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语气却依旧平静:“听闻孟家小姐是因冲喜才嫁入侯府。如今侯爷身体已然康健,而且当初的亲事既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宴请宾客,恐怕算不得数。侯爷何必如此仓促,耽误了孟小姐的终身?”
墨琰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新婚那夜,我便对我夫人一见倾心。如今我们夫妻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就不劳霍状元费心了。至于婚礼,本侯已经定于下月初补办,只是霍状元与我夫人曾有旧怨,这喜酒,就不请你来了。”
好久没见霍寒声这般吃瘪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撩开帘子,走到墨琰身边坐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霍状元今日特意赶来侯府,就是为了管侯爷的家事?”
“雪滢!”霍寒声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激动,就要上前抓住我的手。
墨琰眼疾手快,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盖扔了过去,刚好落在霍寒声的脚边,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状元郎请自重!”墨琰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眸底满是警告,“这里是侯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霍寒声的眼里瞬间没了别人,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眼里充斥着想念、懊悔和迷恋,那复杂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阵不适。
我安抚性地拍了拍墨琰,转头讽刺地看向霍寒声:
“你与苏家小姐的事怎么样了?”
“听说她有了身子,等你回去娶她呢。”
霍寒声身形一僵。
我拉着墨琰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他怀里。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夫人,你怎么了?”
墨琰有些慌张,打横抱起我,就往府医的院子跑。
“你慢些,不用急。”
我内心有个猜测,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在偏院,府医把过脉后向我们拱手。
脸上一片喜气:“恭喜侯爷、恭喜侯夫人,夫人已有三月的身孕。”
门外哐当一声,霍寒声倒在地上。
竟不知他什么时候跟来了。
墨琰开心得疯了。
懒得再给霍寒声眼神,随手招来两个护卫,把他“请”出侯府。
“夫人,三个月前难道是……”
我脸上发烫,这日期一听就知道是新婚夜那次。
我和墨琰除了惊喜外,就是不可思议。
竟然这么稀里糊涂地怀上了。
本来我都没抱有希望。
看来,还是得亏墨琰有个强健的体魄。
我们这几天也胡闹过。
这孩子丝毫没受影响,看来是个皮实的。
侯府的人从上到下都开始紧张起来。
特别是老妇人和墨琰。
把我当成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
特别是墨琰。
他已经康复,本应去军营任职。
但他直接给圣上写奏折请假。
皇上也当真批了。
特许他等我分娩后再官复原职。
霍寒声自请在江城做个六品小官,只为可以天天来侯府求见。
但墨琰给侯府周边又增加了两倍的护卫。
只要看见霍寒声,就把他“请”离。
在我怀孕五个月时,真被他找到漏洞,溜进了侯府。
曾经的谦谦公子、清贵权臣,如今蓬头垢⾯、⼀身酒气。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疯狂:
他歇斯底⾥地问我:“为什么?”
我默默攥紧⾐袖下的匕⾸。
“因为我不想再被砍头了。”
霍寒声怔愣了一瞬,猛地抬起头;
“你也重⽣了?”
我⽆声默认。
“从什么时候……”
“你说待你考取功名,再十里红妆娶我过门那日。”
霍寒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滑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笑够了,眼⾥重回平静:
“这一世我们平平淡淡地做⼀对恩爱夫妻,好吗?”
“你难道不想我们的轩⼉和通儿了吗?”
“你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跟我回家吧,夫⼈。”
我把匕⾸抽出来,对着他:
“你有什么脸⾯提轩⼉和通⼉?”
“他们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吗?”
“哦对,这⼀世你还害死了苏浅浅。”
“如果你去娶她,她就不会怀着孩子吞金自杀。”
“你两世都在亏⽋别人。”
霍寒声脸色惨⽩,摇头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最后吐出⼀口血,彻底晕了过去。
墨琰从屏风后⾛出来。
指挥护卫熟练地把人扔出去。
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夫⼈说的上一世,是什么?”
我回头望向他:“那是一个很长的悲剧,我慢慢讲给你听。”
“好。”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