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二十岁那年，裴璟川做出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决定——他取消了与我的订婚，转而选择了江筱。
二十岁那年，裴璟川做出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决定——他取消了与我的订婚，转而选择了江筱。
订婚宴的喧嚣渐渐散去，他走到我身旁，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
“江筱曾经救过我一命，如今江家为了挽救颓势，竟要将她许配给一个年逾半百的富商，我实在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任由她陷入那样的境地。”
他的话语中，似乎还藏着几分对未来的期许：“我和江筱之间，只是签订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协议，待协议期满，我定会娶你为妻。”
前世的我，竟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的承诺，心甘情愿地被他安置在郊区的别墅中，成了他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我满心以为，只要熬过这三年，就能迎来属于我们的幸福。
然而，当三年之期即将到来时，裴璟川的公司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的死对头，一个热衷于极限运动的人，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要求——要裴璟川的妻子陪同他进行极限挑战。
裴璟川第一次将我带到了众人面前，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期待，以为他终于要向我求婚了。可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他竟亲手将患有心脏病的我，送上了蹦极台。
他柔声哄骗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江筱她有恐高症，根本无法完成蹦极，雾雾，这是最后一次了。”
“只要这次过后，我和她就彻底两清了，我会娶你，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我崩溃地哭闹着，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可他却不顾我的反抗，逼我签下了那份免责声明，然后冷眼旁观地看着我被推下了蹦极台。
在心脏即将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他舍弃、牺牲的棋子。我暗暗发誓，如果还有来生，我定要放手，不再为他所困。
或许是我的怨念太深，老天竟真的怜悯我，让我重生回到了二十岁那年。
“雾雾，还生气呢？别气坏了身子。”裴璟川的手轻轻伸向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
我猛地从那冰冷的水池中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手紧紧地抓着池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左眼尾下那枚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显得格外刺眼。
这一刻，我才真切地意识到，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那个命运的转折点。
就在刚刚的同学聚会上，江筱在真心话大冒险中输了，被要求与裴璟川热吻十分钟。裴璟川没有拒绝，甚至还漫不经心地笑着对我说：
“雾雾，只是接个吻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吧？”
“在这里，她只和我熟络一些，换作别人，她肯定下不了嘴。”
我气得眼眶泛红，最终在他们吻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冲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包厢。前世也是这般情景，可那时裴璟川并未来找我，而是任由我独自发脾气。我不找他说话，他便与我冷战整整一周。
最终，还是我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主动去找裴璟川求和。我亲手为他做了他最爱吃的小蛋糕，熬了几个通宵抢到了他最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门票。因为太爱裴璟川了，所以我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现在想来，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别闹了行不行，嗯？你要是真的介意，我下次不这样做了，我舍不得你生气。”裴璟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走过来想要抱住我。
可在他的手即将触及我衣服的那一刻，我条件反射般地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而刺耳。
裴璟川的瞳孔瞬间收缩，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我：“陈雾，你打我？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
见我脸色阴沉如水，他气笑了，舌尖抵着腮帮，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就不该惯着你这个臭脾气，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我不过就是吻了江筱一次，你就这么跟我拿乔？还敢动手了？”
我攥紧了拳头，拼命地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意。我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没有忘记眼前的人是如何去践踏我的满腔真心的。只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厌倦。
明明我和裴璟川是青梅竹马，明明是父母朋友口中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前世怎么就走到了那一步呢？
“陈雾，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仗着我不会和你分手——”裴璟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我平静地打断了。
“那就分手吧。”我的声音虽然轻，但却坚定无比。
裴璟川的表情当场凝滞住了：“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裴璟川顿时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最后低声讥讽道：“就因为我和江筱接了吻？”
我淡淡地抬眸看向他：“对。”
“行，你有种。我看你这次又能坚持多久。”裴璟川说完，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带着浑身的戾气走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前世和裴璟川冷战结束后，他把我抱在怀里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和我说：
“我和江筱接吻，只是游戏而已，可我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不一样的。”
“不要在乎这些，没关系的。”
那时我已经不敢反驳他了，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有关系，只要越界了，就都有关系。
我没有再回到裴璟川他们的包厢，但路过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陈雾有心脏病，从小到大我都怕她磕着碰着，离了我，谁还能那么惯着她？”
我垂下眼眸，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握住了手机。还好，这次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2
我和裴璟川的婚约是爷爷辈就定下的，我妈生我时难产，又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而我刚出世，也被查出了患有心脏病。从小到大，我几乎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生怕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开始，裴璟川对我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喜欢家里这种包办婚姻的方式。直到十七岁那年，裴璟川想让我主动和家里提出解除婚约，他明知我有心脏病，却还是蒙住了我的眼睛，骗我上了过山车。当我反应过来时，游戏设备已经启动了，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高负荷的刺激让我的心脏骤停。幸运的是，随行的管家发现了我的异常，立马找到了我，并强制停下了设备。裴璟川不眠不休地守了我三天三夜，当我醒来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下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不停地向我道歉、认错，求我原谅他的鲁莽和冲动。可我只是努力地扬起一抹微笑：“我不怪你，但裴璟川，你能不能喜欢我一次？”
裴璟川怔住了，他或许没想到，我从阎王殿里走一遭回来，最后还是盼着他能够喜欢我一点。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应了我一句：
“雾雾，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裴璟川不再抗拒和我的婚约了，他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宠着、疼着。我知道他是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但我真的很喜欢裴璟川。那年我十五岁，他站在海棠树下，月白色的长衫被春风轻轻掀起一角，那双清冷的眼睛淡淡扫过来时，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自此以后，我就知道，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我想成为裴璟川唯一的爱人，与他携手共度余生。可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之间会突然介入一个江筱。
大一时，裴璟川参加社会活动时却遭遇了地震，他与江筱都坠入了山崖。是江筱救了他一命，把昏迷的他拉到了医院。因为这段恩情，裴璟川次次都把江筱置于我之上。哪怕我和江筱同时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在权衡利弊之后，优先选择了她。
他说：“江筱于我有恩，我能帮则帮，左右不过是你受点委屈而已。”
“以后我都会补偿你的，雾雾，你相信我。”
我点头应下了他的承诺，因为太喜欢裴璟川了，所以委屈一点也没关系的。甚至于二十岁那年的订婚宴上，裴璟川取消了和我的订婚，选择了江筱。
订婚宴结束后，他告诉我：
“江氏的经营出现了问题，江筱是私生女，他们要把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来换取投资。”
“我没办法坐视不管，任由她蹉跎余生。”
他说，他和江筱签订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协议，协议到期后，他会娶我。我心疼得直抽抽，但也应下了他的要求，自愿被他养在郊区的别墅中，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爸知道这件事情后，气得和裴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强行要把我带回家。可我不愿意走，哭得双眼红肿不堪。我告诉我爸：“我喜欢裴璟川，哪怕没名没分，我也想留在裴璟川的身边。”
“他说他会娶我的，只要三年，三年后他会娶我的。”
我爸骂我是个蠢货，说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如果裴璟川真的爱我，怎么会舍得让我做情人、当小三呢？那时我被情爱蒙蔽了双眼，捂住双耳，什么都看不明白、听不进去。
闹到最后，我狠下心断了和我爸的联系，画地为牢，每日都躲在别墅里倒数着日子，期盼着三年后的到来。可命运却再次捉弄了我……
3
三年期限即将到来时，江筱突然找上了我。她问我：“陈雾，如果你死了，裴璟川还会和我离婚吗？”
当下我并没有明白她这句话的深意……
直至裴璟川在与江筱办理离婚手续的前一天，他竟将我带到了那令人胆寒的蹦极台。我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而且对高处有着深深的恐惧，像这种充满危险与刺激的地方，我向来是避之不及的。自打我十七岁那年经历过心脏骤停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后，裴璟川也再没带我去过类似的地方。
我满眼茫然，正满心疑惑地想要开口询问他时。
裴璟川突然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我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期待，还以为他要向我求婚了。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刺进我的心里：“雾雾，我手上有一块极为重要的地皮，如今却卡在了我商业对家的手里，我急需他的助力。他热衷于极限运动，所以——”
“江筱有恐高症，她根本没办法完成蹦极，雾雾，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次事情过后，我和她就彻底互不相欠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娶你的。”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指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群蜜蜂在疯狂飞舞，我已经完全听不清裴璟川在说什么了。
我张了张嘴巴，满心愤怒与委屈，想要质问他：“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吗？不知道我根本没办法承受蹦极这种极限运动，不知道这样做我会没命吗？”
可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紧得厉害，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最终，我的情绪彻底崩溃，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却冷冷地说道：“雾雾，如果你不想让你爸爸蒙羞，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给我当了三年的情妇，就签下这份免责协议。”
他竟然拿我爸的名声、拿我的名声来威胁我，我瞬间感到无比绝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根本走不下这个蹦极台了。
无奈之下，我签了协议。我心里想着，至少不能让我爸因为我的存在而被人指指点点、遭受非议。
在被推下蹦极台的前一刻，我还天真地、带着最后一丝幻想地问裴璟川：“你爱过我吗？”
他微微一怔，随后摸了摸我的脑袋，眉眼间带着那虚伪的宠溺，轻轻吻上我的额头，说道：“这辈子，我只爱你，雾雾。”
那时，我笑了，眼尾泛起一抹苦涩的红色。我骂他是骗子，心里却又忍不住想着：“如果他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舍得让我去面临死亡的危险。”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不爱才会如此狠心。
只是可惜，直到临了了，我才明白了这个残酷的道理。
……
从那痛苦不堪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我已经走到了酒吧的后巷。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霁，裴璟川的弟弟。
他被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堵在了巷口。只见他身着一件冲锋衣，单手紧紧握着一根木棍，满脸阴沉，每一招每一式都狠厉无比。
裴霁和裴璟川截然不同，他是京大出了名的校霸，吃喝玩乐、打架斗殴这些事儿，他样样都沾。入学第一天，他就因为在校外以一挑十，差点被学校退学。最后还是裴父出面，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改为记过处分。
“妈的，裴霁，老子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莫名其妙地跑来找老子打架，是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吧？！”
裴霁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并没有回应混混的话，而是猛地一脚踹向那混混的肚子。混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彻底被惹怒了。
他猛地从兜里掏出一把管制刀具，单手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恶狠狠地朝着裴霁走去。
我见状，心里一紧，立马调出了手机里的备用警笛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真的警车在靠近。小混混们左右看了眼，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随后又把刀具藏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道：“算你他妈运气好，裴霁，再有下次，老子绝对把你剁了！”
说罢，几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跑了。
一瞬间，巷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沉重的呼吸声。
我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裴霁却没动，他木讷地站在原地，目光深沉而复杂，下颚全是血，嘴角淤青，看起来特别唬人，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裴霁，你不想毕业了吗？”我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他依旧没动，薄唇紧紧抿着，身子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打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我微微皱起眉，语气严肃地说道：“已经大二了，你再记一次过，你觉得你还能顺利毕业吗？”
裴霁迟迟没应我，但目光却一直紧紧地盯着我，这种炙热的注视莫名地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心里有些慌乱。最终，我收起手机，转身准备要走。
裴霁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而低沉：“雾雾，我能。”
4
裴霁小跑着追上了我。往日里，他的话最多，总是吊儿郎当的，什么玩笑都开，什么话都说。可今天他却沉默极了，安静得有些反常。
我只当他是打架打累了，所以也没多问。
他没与我并行，说了句要送我回家后，就不紧不慢地踩着我的影子走，仿佛这样就能离我更近一些。
裴霁和裴璟川的关系并不好。裴璟川患有白血病，裴母为了脐带血才生下了裴霁。原来，他的名字也不叫裴霁，而是裴厌。
从小到大，裴霁都生活在裴璟川的光环之下。他从前很乖，学习成绩在同辈里那可是顶顶好的。只是有了裴璟川，裴霁的光芒好像就被掩盖住了。不管他拿了多少奖状，拿了多少次第一，又或是拿了多少奖学金，裴母都看不见。可裴霁一旦发挥失常，裴母就会下意识地贬低他：
“如果知道你这么烂泥扶不上墙，我生你干什么？”
“裴厌，要不是你哥生了病，你以为我会生下你，让你来丢我的脸吗？！”
少年时的自尊心最是要强，可偏偏裴母还当着众人的面罚他跪在院子里反省。无数的奚落声落入他的耳朵里，裴霁从原本想成为父母的骄傲，到渐渐眼里失去了光芒，变得沉默寡言。
高三的时候，裴霁确诊抑郁症。可裴母却冷漠地说：“谁没经历过高考？璟川当年怎么没事？为什么璟川可以承受住压力，为什么你不行？不要把自己变得跟个小孩子一样脆弱。”
裴霁越来越边缘化，越来越沉默寡言。直到高考前三天，如果那日不是我凑巧躲在天台偷吃小蛋糕，发现了坐在边缘、神情落寞的裴霁，或许他就从八楼跳下去了。
没人知道这件事情，这是属于我和裴霁的秘密。也是从那之后，他改了名字，连带性子也变了。
裴霁把我送到院子门口时，裴璟川也在。他拧紧了眉，猛地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裴霁，仿佛裴霁是什么危险人物。
“又打架了？”
此时裴霁已经恢复了往日懒洋洋的模样，但他没应裴璟川的话。
裴璟川也懒得搭理他，只是语气不悦地对我说：“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万一磕着碰着，受了惊吓，突发心脏病怎么办？”
“雾雾，你跟我吵架，跟我闹分手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他妈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裴霁闻言，冷笑了声，冷冷地说道：“我不会让她出事。”
“要是真的出事就来不及了！”裴璟川反唇相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裴霁攥紧拳头，看向裴璟川的眼里带着一闪而过的恨意，裴璟川没有看见，但我看到了。有一瞬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裴霁身上控制不住的戾气，他仿佛恨不得杀了裴璟川。
意识到这点，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知道裴霁厌恶裴璟川，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只是不冷不淡，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让我有些担忧。
但最终，裴霁什么都没再说，敛起眼底的情绪，双手揣进兜里后，进了隔壁的院子。
这时，院外只剩下我和裴璟川。
裴璟川把手中提着的袋子递给我：“你落在包厢里的药。”
“哦。”我接过后，转身就要走。
裴璟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雾雾，还有十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宴了。”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但你也给了我一耳光，就当扯平了。”
“别和我闹了，我心里难受。”声音温柔，又带着讨好。
如果是前世，裴璟川这么来找我，我早就乐不思蜀了，连说半句狠话都不敢，更别说继续闹了。他总说我仗着他的喜欢肆无忌惮，可实际上，不断磋磨这段感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裴璟川，我没和你闹。”我平静地说道。
“是是是，你没和我闹，是我跟你闹，行不行？”裴璟川试图用这种哄小孩的方式来解决矛盾。
“……”我沉默了。算了，裴璟川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总归十天后，他订婚的对象不会是我。
5
翌日，江筱和裴璟川昨晚在酒吧接吻的照片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此时学校贴吧的帖子已经评论过万了，热闹非凡。
江筱因为是江家的私生女，名声向来不好，这下全都在攻击她：
【裴璟川不是陈雾的未婚夫吗？真搞笑，江筱她妈是小三，自己也做小三。】
【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就该去死，江筱是怎么敢的？！】
【我以为裴璟川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也恶心死了，脚踏两条船吗？请问？】
【裴家真没一个好东西，裴霁校霸玩得花，裴璟川校草玩得更花，江筱不会1V2吧？】
闺蜜沈音转过来的帖子，我还没看完。我的房间门就被裴璟川一脚踹开了，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当视线定格在那条帖子上时，他猛地将我手机砸在了地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照片是你让人发的？”
“雾雾，我都说了，这只是个游戏，你有必要这么做吗？”
“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江筱？她是个女孩子，本来因为她妈妈的事情就已经够敏感了，你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愤怒的话音落下，我才慢慢捋清楚裴璟川在说什么。
“你难道觉得这条帖子是我指使别人发的？”我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质问。
“难道不正是如此吗？”他嘴角一撇，反问道，那语气里满是笃定。
刹那间，我内心的委屈与愤怒如潮水般翻涌，没忍住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裴璟川，咱们相识到底有多久了？”
“什么？”他眉头瞬间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缓缓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蛛网状的裂痕从一角肆意蔓延开来，细小的玻璃碎屑如同尖锐的针，扎进了我的指腹。那钻心的疼痛，仿佛无数根淬了毒的针，顺着血脉渗进了我的五脏六腑，让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暗自心想，这么多年，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就换来这样的猜忌呢？
“陈雾，吃醋的女孩子往往是最没有理智的。”裴璟川冷冷地说道，那语气仿佛在宣判我的过错。
“这和我与你相识了多少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我据理力争，心中满是不甘。
裴璟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仿佛他才是那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我又轻轻笑了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时，眼里满是失望。其实，我早就告诉自己不再爱裴璟川了，可此刻，委屈还是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为什么他就不相信我呢？
“所以，裴璟川，要是你已经给我定了罪，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删了帖子，公开向江筱道歉。”
“要是我拒绝呢？”我再次追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
突然，裴璟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声音放低了两分：“雾雾，江筱是无辜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江筱，但当年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他试图用往日的情分来打动我。
“所以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和江筱过不去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她没那么心机，根本斗不过你的。”他继续为江筱辩解着。
我险些没能反应过来，心口猛地抽疼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我在心里暗暗质问：所以裴璟川的言下之意，是觉得我比江筱更有心机吗？我们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情谊，到最后竟然什么都不是。
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把裴璟川赶了出去。他临走前还威胁我说：“雾雾，如果你非要和江筱作对，就别怪我站在她那边。”
我朝他大声骂了句：“滚。”
门被合上的瞬间，眼眶里的热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靠在门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里满是悲凉。
前世被养在郊区别墅的三年里，我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就像古代那些被困在四方宅院里的姑娘，总是眼巴巴地盼着丈夫来看自己。那时我也委屈过，但我又清楚，这是自己当初的选择。所以再委屈也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去，心里想着或许时间会改变一切。
可不管当时如何委屈，我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甚至裴璟川亲手把我送上蹦极台，我都没觉得这一切是多么不可接受。但如今，十五岁那年一见倾心的少年，终于在漫长的岁月里变得面目全非，烂掉了。
终于，我做出了决定。我拿出手机，给裴霁发了两条短信。
【你想当裴家的继承人吗？】
【我帮你。】
6
两天后，京大运动会开始前，我才知道裴璟川说别怪他站在江筱那边是什么意思。
裴璟川在学校贴吧发了条澄清帖。
【我和江筱是普通朋友关系，没有接吻，照片是错位的。
我女朋友陈雾吃醋所以才发了帖子乱造谣，我替我女朋友向江筱道歉，也希望各位不要再乱骂人了。】
短短几句话，就把昨天他们热吻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又把锅全都甩到了我的头上。昨天的帖子已经被裴璟川联系吧主删掉了，取而代之的新帖全是骂我的话。
【这是反转吗？我说江筱脾气还挺好的，怎么可能会知三当三，敢情是陈大小姐搞雌竞啊。】
【陈雾脾气可大了，人又娇气，有个心脏病好像多了不起似的，人人都得让着她，不能磕着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大是她家开的。】
【造谣可耻，陈雾早点突发心脏病去死吧。】
没等我继续往下刷，沈音一把夺走我的手机，满脸愤懑，大声吼道：“不是，裴璟川是有病吗？！”
“他不是你未婚夫吗？明目张胆地帮江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踩你？！”她气得直跺脚。
我拿回了手机，无奈地说道：“我们分手了。”
沈音顿时震惊地望向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假的？你没蒙我吧？”
我无奈地笑了下：“我蒙你做什么？真的分手了。”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裴……”沈音声音渐渐变弱，我摇了摇头。
“我比较俗，喜欢也是有保质期的。”我轻声说道，心里却有些酸涩。
沈音还是不信，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打量。
直至广播响起，她才抱着手臂哼哧道：“最好是这样子，雾雾，我早想跟你说了。”
“裴璟川不值得你那么喜欢他，从他第一次和江筱越界的时候，你就该直接甩了他了。”她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我们也去操场吧。”
“行！我们去操场看其他帅哥去，其实我觉得裴霁也挺不错的。”沈音突然冲我笑得眉眼弯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调皮。
我眉梢轻挑，但没说话，心里却在思索着裴霁这个人。与裴璟川发生争执后，我想了很多，即便重生，陈家和裴家也注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两家在京都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所以裴霁确实是如今我最好的选择。
离我与裴霁的订婚宴还有六天。但——我垂眸看了眼与裴霁的聊天框，消息至今未回，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今天他也参加三千米吗？”我问。
沈音点头：“裴璟川和裴霁都参加了，贴吧还开了他们比赛投票，不过裴璟川遥遥领先，虽然裴霁确实是校霸，但长跑是他的短板，学校的人都知道。”
“所以你投裴璟川？”
沈音竖起食指晃了晃：“不，我投裴霁。”
“赢不赢的无所谓，但气势不能输。”她一脸坚定地说道。
我没忍住轻笑了声，默认了。
但我没想到，在去操场的路上会遇到江筱，她穿着制服，手里拿着矿泉水，那模样看起来楚楚动人。
看到我时，她唇角扬起弧度，主动朝我打了招呼：“学妹，真巧。”
我敛起笑意，面色平静地准备越过她直接走，心里想着别和她起冲突。
江筱突然拧开矿泉水瓶盖，假装踉跄，将整瓶水泼在我背上，冰凉的水顺着脊背浇下，衬衫瞬间湿透，紧贴在皮肤上，黑色的内衣十分明显。路过的同学都倒吸了一口气，其中还有一两个男同学用着露骨的目光望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她却歪着头，笑得无辜：“哎呀，手滑了，学妹，你不会怪我吧？”
闺蜜比我先反应过来，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大声吼道：“江筱他妈是有病吧？！”
“陈雾哪里惹到你了？”她气得满脸通红。
江筱眼神讥讽，红唇刚掀起半分，却在瞥见某个身影的瞬间骤然变了脸色。她佯装委屈地低下头，连声音都软了三分：“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们要我下跪道歉才能原谅我的话，我也可以下跪的。”说罢，她咬着唇，眼眶微红，双膝一弯，作势就要跪下去——
下一秒，一只手臂猛地横拦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腰，硬生生把人拽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7
低沉的嗓音带着冷意砸下来，四周瞬间安静。
江筱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来人的胸膛，抬头正对上裴璟川冷峻的下颌线。
“都是我的问题，我刚刚……不小心泼了学妹一身水……”
裴璟川抬起眸打量着我，当他看到我紧贴在身的衬衫时，下意识脱下自己的外套。欲想披在我的肩膀上时，被我抬手挡住了。
他的脸登时冷了下去：“闹什么？你是想被别人看光吗？”
“你要是生江筱的气，我可以替她向你道歉，她也不是故意的，扯平了行不行？”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薄唇翕动，正要开口时。
一侧的沈音嘴角勾起讥讽弧度：“裴璟川，又来我们雾雾面前当英雄了？”
“我就问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替江筱道歉？”
“以雾雾前男友的身份，还是江筱男朋友的身份？”她毫不留情地质问道。
裴璟川皱起眉，不悦地望向沈音：“沈音，你别没事找事，挑拨离间成么？”
“我挑拨离间？但凡你对雾雾是真心的，我绝对把你捧在手心里供着，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可你他妈算个什么玩意？”沈音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沈音！”裴璟川低吼：“我忍你够久了。”
他握紧拳头，目光直直地望着沈音，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裴璟川，我也忍你很久了，他妈的就是一个既要又要的烂货。”沈音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沈家在京都是后起之秀，远远比不上裴家。可她却为了我屡次和裴璟川作对，拿家族前程为我撑腰。
突然间，前世沈音的身影与此刻重合在了一起。那时她知道裴璟川和江筱订婚后，她找到了裴璟川，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还扬言要弄死裴璟川，哪怕拼了命也要为我出口气。可当时的我是怎么做的……
我站在她的对立面，反驳她：“说到底这是我和裴璟川的事情，你不会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
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表情。
瞳孔微缩，震惊错愕，不可置信地看我，最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反问我：“裴璟川真的值得吗？”
我告诉她，值得。
那次后，她出了国，没再和我联系，而我唯一一段的同性友谊画上了句号。
细数下来，我为裴璟川丢了亲情，没了友情，最后连命也搭上了，也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偏爱。
如今身在局外，我似乎才能分得清楚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爱我的人，不会让我受委屈，一味地忍让也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所以，在裴璟川想继续说话时。
我直接伸手拿过旁边同学手里的矿泉水，拧开，往江筱的方向泼去。
裴璟川反应极快地将她护在了怀里，白色T恤立马就变得湿漉漉的，他愤懑地望向我：
“陈雾，你是不是疯了？”
我掀起眼皮，语气淡淡地说：“她泼我一次，我还她一次。”
“你愿意替她挡，是你的事情，但这才叫扯平。”
说完，我转身就走。
江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和学妹就不会闹成这样子了。”
这时，裴璟川还生着气，他踹了一脚白墙，轻嗤一声：
“早知道会把她惯成这个臭脾气，我当初就不该对她太好。”
“有本事六天后的订婚宴别来求我出席。”
我顿了下，但没停下脚步。
沈音跟了上来，她试探性地问：“你真的不喜欢裴璟川了？”
“嗯，不喜欢了。”我答。
其实早该在十七岁，他差点害死我的那刻，我就该松手了。
而不是给他第二次害死我的机会。
8
三千米比赛准备开始检录。
我刚走到操场跑道附近，揣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下。
迟迟没有动静的裴霁终于回了我的信息。
【抬头。】
我下意识抬起眸，裴霁左手握着手机，碎发被白色发带压住，露出凌厉的眉骨。
前些天打架嘴角留下的淤青还没好。
他小跑到了我的面前。
沈音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但不妨碍她悄悄竖起了耳朵。
“贴吧投票你看了吗？”
虽然我没看也没投，但沈音和我说了，大三的裴璟川断层超过了大二的裴霁。
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不会赢，就像裴母一样，觉得裴霁永远比不上裴璟川。
可我觉得裴霁能赢。
所以在对上他隐隐期待的目光中，我鬼使神差地吐出一个字：
“你。”
蓦地，裴霁嘴角一扬，冲我露出个肆意的笑。
那笑容太亮，晃得我一时忘了呼吸。
以至于后来岁岁年年里我依然记得今天裴小少爷桀骜不驯的模样。
“你想要我赢，我就能赢。”
说罢，他朝我挥了挥手，又重新跑回了检录的地方。
一时间我没明白裴霁这个举动的意义是什么，也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是在回答我两天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闺蜜满脸八卦地盯着我：“有猫腻。”
“什么？”
“你和裴霁绝对有猫腻。”
我笑而不语。
当我再把视线放回跑道时，裴璟川站在第三跑道，身上还穿着刚刚湿漉漉的T恤，眼神淡漠地扫过我，最后又冲着另外一侧的江筱弯唇笑了笑，薄唇翕动。
他说：“放心，我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江筱羞涩地低头。
旁边她的朋友都开始起哄。
“裴少爷，你对我们家江筱可真好。”
“我还以为裴少爷拿了冠军肯定会给陈大小姐的，意外啊。”
裴璟川勾唇不语，又故作散漫地看了我一眼。
倒是在二跑道的裴霁，嗓音慵懒：
“哥，别大意啊。”
“万一冠军被我拿了呢？不过我要是拿了冠军，那可不会送给江筱。”
“雾雾的话，那完全没问题。”
裴璟川指节捏得发白，正要发作——
“各就位——！”志愿者的哨声刺破空气。
最终他只是深深剜了裴霁一眼，作罢了。
裴璟川不喜欢裴霁这件事情，我也心里清楚，年少时总担忧他抢走父母的爱，成年后又怕他觊觎裴家掌权人的位置。
那时连带我，都与裴霁没什么交集。
只是高三我救了他一次，后来又经常碰到他和别人打架，才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发令枪响的瞬间，裴霁像头猎豹般冲了出去，额前碎发猛地扬起，白色发带在跑道上格外扎眼。
突然，我想不明白。
这么明媚的少年为什么没有人爱他。
沈音用胳膊肘戳了戳我，激动道：
“裴霁真他妈的帅，你说我要是去递情书，他同意的概率高不高？”
我轻声笑了笑：“你去试试。”
沈音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笑了，继续为裴霁呐喊加油。
最后一圈弯道，裴璟川和裴霁之间相差不过分毫，没有人想到裴霁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裴璟川显然也十分意外。
他沉着脸加快了速度，汗水顺着眉骨滑进眼睛里。
我和闺蜜走到了终点处，江筱也跟着过来了。
“学妹，你说谁能赢？”
我没应她，目光落在裴霁身上。
绷紧的肩胛骨从湿透的T恤下凸出来，像对即将破茧的翅膀。
终点线临近，他和裴璟川同时发力，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可此刻却感觉像是一场世纪大赛，这是裴霁第一次与裴璟川站在同一起跑线。
也是他，第一次赢他。
裴霁胸口撞断终点红带的瞬间，现场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裴霁赢了？！”
9
是，裴霁赢了。
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抬起头时，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锁住了我。
我的手里被沈音塞了瓶矿泉水：
“去送水啊，我草，人给你赢了个冠军回来了！”
她推着我往前走，这时裴璟川也还站在终点，有些不可思议：“雾雾，我——”
“居然输给他了。”
“是，你输给他了。”
常胜将军输了，裴璟川大概是第一次察觉到挫败。
他忘了刚才我们还在因为江筱的事情争执，下意识以为我是给他送水了，手刚伸出时。
我皱着眉避开了，他抓了空，表情微微凝滞：
“雾雾？”
“不好意思啊，裴大少爷，我们雾雾是来给裴霁送水的，麻烦让让路。”
沈音得意地笑着，丝毫不顾裴璟川黑下去的脸。
裴璟川眸色阴沉，指节捏得发白，盯着我：“你什么时候和裴霁走得那么近了？”
“就算是赌气，你也没必要这样子，不是吗？”
“你明知道——”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江筱的朋友紧张地来找裴璟川：
“裴同学，江筱她脚崴了，你能不能先送她去医务室……？”
“我们等会还有比赛……”
言下之意是，她们都没办法送江筱。
裴璟川侧头瞥了一眼不远处被人搀扶着的江筱，又收回视线，最终对我说：
“雾雾，我们的事情还没完。”
“别拿裴霁来和我赌气，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说完，他匆匆离开。
我盯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冷笑。
裴璟川似乎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不是赌气，而是已经不要他了。
沉默许久的裴霁突然开口：
“你想要我赢，我赢了。”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高三那年。
裴霁捧着我递过去的小蛋糕，少年人的明媚掩去颓然，他说：
“雾雾，你想要我活着，那我就活着。”
我回过神，心里浮起复杂的情绪，只听他又说：“所以我来向你讨要奖励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入赘。”
蓦地，我一怔。
周围的同学都基本散去了，闺蜜也去参加报名的铅球比赛了。
此时这里只剩下我和裴霁。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飘进我耳朵时，我的心口猛地颤动了一下。
这才是三天前问题的答案。
“你想要我掌权，那我就去争，我不在乎裴家，但我想要你。”
裴霁的声音虔诚又笃定。
突然间我有些心疼他，一直以来，裴霁在裴家都处于下位，甚至连旁系的私生子都不如。
可凭什么呢？
我没答应裴霁，但我捧着他的脸说：“我不需要你入赘，我们是平等的。”
“六天后，我们订婚。”
来源：梦溪故事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