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风云(1)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18 18:11 2

摘要:说起来我已离家三十多年了,年少家贫,没有好的学历,也没有家庭背景,想改变命运,就只有一条路,离开,年轻时在外闯荡,从不想家,只想着在外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说起来我已离家三十多年了,年少家贫,没有好的学历,也没有家庭背景,想改变命运,就只有一条路,离开,年轻时在外闯荡,从不想家,只想着在外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幻想着将来可以衣绵还乡,为父母脸上争光添彩,为满足自己的小小自尊心虚荣心。可漂泊半生,也没有混出所谓的成功成名,也就勉强混个温饱而已,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豪情万丈。

以前讨厌那个小村庄,因为那里贫穷,缺吃少穿,因为穷,还经常受到邻里的岐视,村民的欺辱,可随时间的飞逝,那些过往的疼痛早已随着岁月烟消去散,留在脑海中的大多是美好的,快乐的。

年纪越大越想念怀念那个地方,记忆中的袅袅炊烟、阵阵麦草香,儿时同伴的纯真笑脸,叔伯婶娘的沧桑模样。

当年讨厌的人讨厌的事,都化作了如今的浓浓思乡情,忽然想把它写下来,写下那些年那些事,写一写村里的人,村里的事,写一写他们的过去和现在,以做纪念,因为那里是我人生的出处。是我的来路,亦是归途。

说起我们村其实不是一个小村,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村。呈长方形形状,东西长大概有三公里,南北宽约一公里,在方圆几十里算是个大村子了。共分为六个生产队,一说起生产队,对现在的人年轻人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可一想起这几个字,就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四十多年前,生产队时的样子。

村名桃园村,说叫桃园村,其实整个村没有一处桃园,只是村庄里偶有几户人家,门前种上一棵或两棵桃树而已,之所以叫桃园村,据说,是村里最大的闫姓大地主。他家那时候是有大型桃园,方圆几里路都是他家的地,村后就是一大片桃树林。

后来土改没收了他家所有的地,充公了他家的房子,桃园也就被造反派拔的一棵不剩,那片桃园后来成了村里的林地,也就是人死后埋葬的地方,叫幸福林,一提起幸福林大人小孩都知道,大人常用它来吓唬淘气的孩子,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到幸福林去,让小鬼抓去吃了,小孩子立马不敢淘了。

以前的幸福林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是一个既恐怖又神秘的地方,它很长,坟头分为几个长溜,各家都有各家的地方,大的是成人的坟,小的是小孩或没有结婚的年轻人的坟,尖头的坟就是贫下中农的,平头的就是地主家的,当然现在已经不这样分了,都成了低矮的尖坟头。

整个坟地长满了杨树、柳树和桑树,那杨树有的很粗,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过来,那柳树也长的很大,春天一到,抽芽时很美很美,风一吹,袅袅婷婷,桑树的叶子甚是好看,呈心形,边缘带有锯齿,就像一棵棵爱心或小孩的手掌,

年轻的女孩子每到春天,就会喊上几个胆子大的,去那里采桑叶,喂家里的蚕,我们小孩都是用小诊所里打针用过的纸盒,那纸盒硬梆梆的,上面印着各类针剂的名称,什么青大霉素之类的,翻开小盒里是一格格的,男孩用来装铅笔,女孩用来养蚕,就连上课时都会忍不住,偷偷看几眼,运气不好的,被老师发现一概没收。

幸福林里绿树成荫,有时候会觉得人死后,躺在那里还是很幸福的,不用干活,也不用上学,怪不得叫幸福林。那里白天好些,不过晚上还是显得很阴森,

平时单独一个人是不敢去的,就是那附近的地里人们干活时,也要邀上三二个同伴,特别是锄玉米地,那玉米长的一人多高,在里面看不到头,人钻到里面,总觉得周围都是鬼,一点动静都能把人吓的魂飞魄散。

还常有身体弱的姑娘小媳妇被鬼魂缠上,满嘴的胡言乱语,一旦被附上鬼,就会说着死人生前说的话,像真的一样,有的闭着眼,有的睁着眼,诉说着当事人活着时受的委屈或者需要,有年长的奶奶,就会给她喂水,使劲掐人中,折腾一个上午,人就会缓过来,像没事人一样,那时候我们最爱看这样的热闹,挤在人群中,听着又害怕又好奇。

至今我不明白,那时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说是假的又很像真事,说是真的谁也没有见过真的鬼,不过现在早就没有了这样的事,有也是极少数,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但却是童年记忆里很深很有趣的事。

被造反派拔光的桃树,再没有种过,如今都是玉米、小麦和水稻。因为这里是平原。

桃园村地处苏北,靠近山东位置,北边紧靠大运河,南面如今是一条四纵六横的高速路,以前只有一条通往县城的狭窄小土路。但在那时候,桃园村也算是交通便利了。

整个村子大概有600多户,有1000多口人吧,我家在六队,靠村子最东边,不到有100户的人家,几乎家家都认识,其他队的人也认识但不熟,只记得几家混的比较体面的人家。例如,谁家有在外工作的人,吃商品粮的人,在那个时候是极少数的,所以村里人大多都认识他们。如谁家有在村里是个当官的。或者是家里有钱的,也都认识。

像二队闫宝山,就很有名,他家就是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人家,他们家在村子的中心,开有一个小商店,可以说是当年全村的首富。

现在就说一说这个闫家吧。闫家在桃园村是绝对的大户,遍布六个生产队,有一大半都是姓闫的,他们这些人都是大地主家的子孙后辈,这大地主真是人丁兴旺。当年无论如何批斗,也没有让他们的人口减少。

我们村的小学就是地主家的老宅,办公楼就是地主家的正堂屋,记得大概有八间正房,高高的门楼,高高的台阶。办公楼两旁有两棵高大的木槿树,每年都盛开,是全村全校最美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村子里谁家也不种花,都穷的吃不上饭,谁还有钱有心思种花呀,

满眼的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家家户户都是。家家屋门口都是黑乎乎,院墙也多为土坯垒的,泥土拌着麦草,墙头上长满了狗尾草,土墙被常年的风吹雨打,中间像豁牙的嘴一样高低不平,不过那时候墙都砌得很宽很矮,

我们小孩子都会爬到墙头上去玩,胆大的男孩在墙头上行走如风,无论底下的大人,如何追打喊骂也不下来,大人也不怕摔坏孩子,因为墙头都很矮,而且家家都不是水泥地,全部是坑洼不平的土院墙。摔下来也摔不着。

闫宝山不知道是大地主家的哪一支子孙?他是吃商品粮的,在我们乡粮管所上班,好像还是粮管所的所长,那时候像我们小孩子也不懂的。所长是个多大的官儿,只知道他是我们村最大的官,见了他都觉得有点害怕,

这个人有一米八多的个头,长得很高大,穿的很体面,梳着大背头。老弟兄四个,老大闫宝林,他是老二叫闫宝山,老三闫宝国,老四闫宝庆。老大在家种地,人不爱说话,大人都说他很阴,是个狠人,当年扛枪打过仗,要不是地主身份,可能混的比老二还好。

老三是村里的会计,精明又能干,也是个人物,老四在二哥的提携下,也是粮管所上班,所以他们家在村里,是最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

特别是老二宝山,他有五个儿子,前三个是大老婆留下的,后两个是小老婆生的,人都说他的大老婆没福气,大老婆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贤惠端庄,只是体弱多病,三十多岁就走了,留下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

都长得跟他爹一样高大威猛,没过几年他又娶了这个小老婆,比他小十八岁,比他的大儿子大不了多少,那长得真是标致,就像当年的电影明星张喻的长相,大眼睛鹅蛋脸。而且闫宝山有钱,又把她打扮的很漂亮,在全村绝对是个上流女人,她只要一出现,就引来一群妇女的议论,看看人家这命,虽说是个后娘。但架不住享福呀,

穿的衣服都是最时兴的,男人能挣钱有地位,家里还开着商店,他们家在全村的中心位置,商店门口常年是人流不断,是村里的信息交流站,商店两旁。一群六十多岁的老头一坐一大溜,坐在草垛边晒太阳,侃大山聊闲话。

闫宝山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他对人都很客气,没有居高临下的劲儿。家里开着商店,人气当然越旺越好。他不像别的有钱人趾高气扬的,他对什么人都很和气,见人就让烟,但是谁要是惹了他,他也毫不客气,听说在酒桌上一拍桌子,没人敢说一句话。

他家里是村里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人,那年我刚上初中,他家的电视就是14寸的黑白电视机,一打开就滋啦滋啦的响,闪着雪花,人影有时清楚有时模糊,商店门口支起一根高高的竹竿,竹竿上夹着天线,一到晚上他家的大儿子,就搬出电视机放到柜台上,门口早就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男女老少黑压压的。要是去的晚了,只能在人缝里看到一点电视机的影像,电视机放一会就会有雪花,然后他家大儿子就像很专业似的,去转那个竹竿,一转就又清楚了,一离开又出雪花,急的人不行,接着再过来一个年轻人接着转,或者就站在那儿一晚上都不离开,直到电视播放结束。

电视一直播到没有一个节目人才离开,要说以前的人还真不错,不但人家给你提供电视看,还自己搭上电费,还要陪到半夜播放结束,有的没眼色的还坐在那里不走,气的闫宝山的大儿子拉着个脸忍着气,硬生生的陪到最后一个观众走了,他才生气的收好电视关上店门。

那年播放的是最火的《射雕英雄传》,我正好上初一,简直都看得入了迷,一放学就跑到他家门口,一听那个前奏音乐就激动不已,俏皮的黄蓉,憨憨的郭靖。潇洒又多情的杨康,痴情的穆念慈,觉得人家的名字起的真好呀,

还把歌词抄在本子上。放学的路上都在唱那首电视剧的歌,

依稀往梦似曾见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

哪惧雪霜扑面

射雕引弓塞外奔驰

笑傲此生无厌倦

应知爱意似流水

斩不断理还乱

身经百劫也在心间

恩义两难断

这动人的旋律,直到现在还一直萦绕在耳边。

来源:一秋又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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