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临终前说“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业”的台词,是真的一边插着氧管,一边用发抖的手在纸上写“规范场”三个字,然后让护士把《物理评论》拿过来。
他走的时候,还在改学生的论文。
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临终前说“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业”的台词,是真的一边插着氧管,一边用发抖的手在纸上写“规范场”三个字,然后让护士把《物理评论》拿过来。
没人知道他最后看懂没。
但那天下午,清华园那栋老房子的灯,亮到了凌晨三点。
翁帆没接受采访。
她不是不想,是怕一开口,眼泪就停不下来。
她在整理他压在抽屉底下的手稿,有一页写着“宁拙毋巧”,是当年他送她的那枚章上的字。
她说,他这辈子,就信这四个字。
现在,国家博物馆想把那枚章放进展览,说这是“中国科学家的精神符号”。
可那枚章,他戴了三十年,边角磨得发亮,不是为了被供起来,是他觉得,搞物理,笨点才靠谱。
清华的冷原子实验,终于在他提过的方向上,跑通了。
段路明说,那套方案,是他十年前在病床上画出来的草图。
团队不敢信,照着做,三年试了两百多次,昨天凌晨,数据出来了,和他当年写的,误差不到0.003%。
没人问过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但我知道,一个99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用一支圆珠笔,勾勒出的未来,被一群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用机器和耐心,一点一点拼出来了。
普林斯顿要开研讨会,CERN要设展板。
可没人提,他80岁那年,还在给清华本科生讲《统计力学》,教室里坐着的,一半听不懂,一半在刷手机。
他从不生气,说,听不懂没关系,能记住“对称”两个字,就够了。
他没留巨额遗产,没建基金会,只捐了一个奖学金,名字叫“杨振宁物理奖”,条件只有一个:必须是做理论物理的学生,而且,不能出国。
有人问他为什么。
他说,中国不缺会算题的人,缺敢问为什么的人。
他走后,有人扒出他家那张书桌,是自己画的图,请木工做的。
桌角有个小洞,是他当年怕铅笔滚,刻的。
翁帆怕灰,加了三层过滤的通风口——她懂他,连灰尘都舍不得让他多吸一口。
现在,文物局在评估这房子能不能挂牌。
可我觉得,他不需要一块牌。
他活着的时候,清华园里没人把他当传奇。
他早上七点出门,走四十分钟去食堂,买一袋豆浆,一屉包子,边走边和保安打招呼。
他走后,才有人说,哦,原来那是杨振宁。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别人说“他是谁”。
他要的是,有人,接着问下去。
那个问题,他一生没问完。
现在,换别人了。
他没走。
他只是,把问题,交给了下一个愣头青。
来源:青春已去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