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根生,23 岁,是黄土坡生产队的社员。我们村在晋北的大山里,出门就是坡,抬头就是山,冬天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那时候,生产队挣工分过日子,男劳力一天 10 分,女劳力 8 分,一分能换两毛三分钱,一年到头,能落下百十来块钱就算富足。
第一章 风雪夜归人,意外的同行
1976 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也冷得格外狠。
我叫李根生,23 岁,是黄土坡生产队的社员。我们村在晋北的大山里,出门就是坡,抬头就是山,冬天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那时候,生产队挣工分过日子,男劳力一天 10 分,女劳力 8 分,一分能换两毛三分钱,一年到头,能落下百十来块钱就算富足。
我爹娘走得早,就剩我一个人,住在村东头的两间土坯房里。房子老了,墙皮掉得厉害,冬天挡不住风,夜里睡觉,就算盖着两床打了补丁的棉被,也得缩着身子。
11 月下旬,下了第一场大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积雪没到膝盖。生产队没法下地干活,队长王大山就安排我们清理村道,顺便给住在山坳里的几户独居老人送点过冬的粮食。
我和同村的二柱、狗蛋一组,负责送最远的张大爷家。张大爷家在山坳深处,路最难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送完粮食,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雪还在下,风也越来越大。
“根生哥,这天也太邪乎了,咱们得赶紧走,不然天黑透了,路更难走。” 二柱裹紧了棉袄,缩着脖子说。
“嗯,快点走,争取天黑前回村。” 我点点头,紧了紧背上的空粮袋,加快了脚步。
走到半路,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走着,看着像是个女的,身形单薄,走得很吃力。
“那是谁啊?这么大的雪还往外跑?” 狗蛋指着那个人影说。
我们走近了才看清,是村里的女知青苏婉。
苏婉是去年春天来的知青,上海人,听说家里是干部家庭,长得白白净净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刚到村里的时候,她连锄头都握不稳,割麦子割破手,挑水挑不动,经常一个人躲在知青点哭。
村里的知青点住了五个知青,三男两女,苏婉是其中最娇气的一个。村民们对知青大多是同情,也有点疏远,觉得他们是城里来的,迟早要回去,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苏知青,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啊?” 我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苏婉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脸上冻得通红,嘴唇发紫,头发上落满了雪花,看起来狼狈极了。“李…… 李根生?我去公社,队长让我送份材料,没想到雪下这么大。”
“送材料?这么大的雪,公社离这儿还有十几里地,你怎么回去啊?” 二柱惊讶地说。
“我…… 我不知道。” 苏婉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以为能赶在雪大前回来,没想到……”
看着她无助的样子,我心里有点不忍。这么大的雪,一个女同志独自在山里走,太危险了,万一迷路或者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苏知青,公社现在肯定也下班了,材料明天再送也不迟。” 我说,“跟我们回村吧,这么大的雪,不能再往前走了。”
“可是…… 队长让我今天必须送到。” 苏婉犹豫着说。
“队长也不知道雪下这么大啊。” 狗蛋说,“这么大的雪,就算你到了公社,也没人收材料,还不如跟我们回村,明天一早再去。”
苏婉看着漫天飞雪,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山路,终于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们。”
我们一起往回走。苏婉走得很慢,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会滑倒。我放慢脚步,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扶她一把。她的手冻得冰凉,我拉她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
“你怎么不戴手套?” 我问。
“我的手套丢了,还没来得及买。” 苏婉小声说。
我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她:“你戴上吧,我皮糙肉厚,不怕冻。”
“那你怎么办?” 苏婉推辞着。
“没事,我没事。” 我把手套塞到她手里,“赶紧戴上,别冻坏了手。”
苏婉接过手套,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戴上手套,手指还是蜷缩着,看来是冻坏了。我心里叹了口气,城里来的姑娘,哪里受过这种罪。
走了没多久,雪越下越大,风也更猛了,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天色越来越暗,能见度越来越低,我们几乎看不清路。
“根生哥,不行了,这雪太大了,我们怕是回不去了。” 二柱喘着气说,“前面好像有个废弃的仓库,是以前生产队放农具的,我们去那里避避雪吧,等雪小点再走。”
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确实有个低矮的土坯房,是废弃的农具仓库,平时很少有人去。“好,就去那里避雪。”
我们扶着苏婉,慢慢走到仓库门口。仓库的门是木头做的,虚掩着,我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破旧的农具。” 二柱打开随身携带的煤油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仓库。
仓库里空荡荡的,墙角堆着一些破旧的锄头、镰刀,还有几捆干草。地面是土的,坑坑洼洼,透着寒气。
“先找些干草铺在地上,坐下来歇歇。” 我说着,拿起几捆干草,铺在地上。
我们坐在干草上,把煤油灯放在中间。苏婉蜷缩着身子,还是在发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苏知青,你是不是冻坏了?” 我问。
“有…… 有点。” 苏婉牙齿打颤,说话都不连贯。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你好像发烧了。”
“可能…… 可能是刚才在雪地里冻的。” 苏婉说。
二柱和狗蛋也很着急:“这可怎么办?仓库里这么冷,她还发烧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我看了看仓库,除了我们身上的棉袄,就只有墙角堆着的一床破旧的棉被,是以前看仓库的老头留下的,又薄又脏,但总比没有强。
“把那床被子拿过来。” 我对二柱说。
二柱把被子抱过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被子散发着一股霉味,但还算干燥。
“苏知青,你盖上被子,暖和暖和。” 我把被子递给苏婉。
苏婉接过被子,裹在身上,还是发抖:“谢谢你们。”
“根生哥,我们怎么办?我们两个人盖一件棉袄,怕是也顶不住啊。” 狗蛋说。
我看了看苏婉,她盖着被子还在发抖,脸色越来越差。仓库里没有生火的地方,也没有干柴,只能靠身体取暖。
“这样吧,二柱,狗蛋,你们俩挤在一起,盖我的棉袄。” 我说,“我跟苏知青一起盖这床被子,她发烧了,需要保暖。”
“根生哥,这…… 不太合适吧?” 二柱犹豫着说,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同盖一床被子,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合适不合适?” 我说,“苏知青要是冻坏了,或者烧得更厉害,我们没法向队长和村里交代。她是城里来的知青,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担不起责任。”
二柱和狗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听根生哥的。”
我走到苏婉身边,在她旁边坐下。被子不大,只能勉强盖住两个人。我刚坐下,苏婉就往旁边缩了缩,身体还是在发抖。
“你…… 你离我近点。” 苏婉突然哆嗦着说,声音很小,带着一丝羞涩和无奈,“这被子太薄了,离远点…… 根本不暖和。”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和冻得发紫的嘴唇,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让她暖和起来。
“好。” 我应了一声,往她身边挪了挪,两个人靠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被子确实很薄,只能挡住一部分寒气。我能感觉到苏婉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的肩膀靠着我的肩膀,传递过来的温度很微弱。
“还冷吗?” 我问。
“有…… 有点。” 苏婉小声说,“谢谢你,李根生。”
“不用谢,应该的。” 我说,“坚持一下,等雪小点,我们就回村。”
煤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两个人的脸。仓库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雪花落在屋顶上的声音,还有彼此的呼吸声。我能闻到苏婉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和仓库里的霉味、灰尘味混合在一起,竟然不觉得难闻。
我不敢看她,眼睛盯着地面,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奇怪的感觉。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靠这么近过,更别说同盖一床被子了。
苏婉也没有说话,身体还是在微微发抖,但比刚才好了一些。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可能是靠得近了,暖和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柱和狗蛋靠在一起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仓库里更安静了,只剩下风声和呼吸声。
“李根生,你睡着了吗?” 苏婉突然小声问。
“没有。” 我回答。
“你…… 你是土生土长的黄土坡人吗?” 苏婉问。
“嗯,从小就在这儿长大。” 我说。
“你们…… 一直都这么辛苦吗?” 苏婉又问。
“习惯了。” 我说,“农村人,都是这样,靠天吃饭,靠力气挣钱。”
“我刚来的时候,觉得这里太苦了,吃不下饭,干不了活,天天想回家。” 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爸妈让我来下乡,说是锻炼,可我真的受不了…… 这里的冬天太冷了,夏天太热了,干活太累了,吃的也不好,全是粗粮,我咽不下去。”
“慢慢就习惯了。” 我安慰道,“我刚开始干活的时候,也觉得累,后来就好了。粗粮虽然不好吃,但顶饿。”
“我还是不习惯。” 苏婉说,“我想家,想我爸妈,想上海的一切。那里有暖气,有米饭,有面包,有电影……”
我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思念和委屈。我没有去过上海,只听知青们说过,那是个很大、很繁华的城市,和黄土坡完全是两个世界。
“会回去的。” 我说,“听说好多知青都回去了,以后政策变了,你也能回去。”
“希望吧。” 苏婉小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不会的。” 我说,“你是城里来的,有文化,迟早会回去的。”
我们聊了很久,聊她的家乡上海,聊她的父母和朋友,聊她在城里的生活;也聊我的父母,聊黄土坡的风土人情,聊生产队的趣事。我发现,苏婉虽然看起来娇气,但其实很健谈,也很聪明,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聊着聊着,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不再发抖了,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还有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我不敢动,怕吵醒她。看着她熟睡的脸,在煤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她的睫毛很长,鼻子小巧,嘴唇虽然还是有点发紫,但比刚才好多了。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有点温暖,有点紧张,还有点不舍。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迟早会离开黄土坡,回到她的城市,而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守着这片土地。
但此刻,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这个破旧的仓库里,我们盖着一床被子,靠在一起取暖,就像亲人一样,彼此依偎,彼此慰藉。
我看着外面漫天飞雪,心里默默祈祷,雪快点停,让我们能早点回村,也让苏婉能早点好起来。
第二章 雪后归村,淳朴的关照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天已经亮了,雪停了,阳光透过仓库的窗户照进来,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二柱和狗蛋已经醒了,正在收拾东西。苏婉还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呼吸均匀,脸色比昨晚好多了,不再那么苍白。
我轻轻动了动肩膀,想把她叫醒。苏婉睁开眼睛,看到我,脸颊一下子红了,连忙坐直身体,拉开了一点距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你烧退了吗?” 我问。
苏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笑:“好多了,不烧了,也不冷了。谢谢你。”
“那就好。” 我笑了笑,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一些。
我们收拾好东西,走出仓库。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阳光明媚,白雪皑皑的大山看起来格外壮观。空气清新,带着雪的寒意,吸一口,沁人心脾。
“雪停了,我们赶紧回村吧,队长肯定担心我们。” 二柱说。
“嗯。” 我们点点头,一起往回走。
雪后的山路很难走,积雪很深,我们走得很慢。苏婉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像昨晚那样狼狈,她戴着我的手套,走得很稳。
“李根生,你的手套,还给你。” 苏婉把手套摘下来,递给我。
“不用,你戴着吧,路上还冷。” 我说。
“不了,我已经不冷了,你戴着吧,你的手都冻红了。” 苏婉坚持着把手套递给我。
我接过手套,戴上,手上传来一丝暖意。手套上还残留着苏婉的体温,淡淡的肥皂味还在。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我们终于回到了村里。村里的人都在清理积雪,看到我们回来,都围了上来。
“根生,你们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队长都快急疯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
“昨晚雪太大,被困在半路的仓库里了。” 我解释道。
队长王大山也赶了过来,看到我们,松了口气:“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苏知青,你没事吧?这么大的雪,让你受苦了。”
“我没事,谢谢队长,谢谢李根生他们照顾我。” 苏婉笑着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大山点点头,“快回知青点休息吧,我让食堂给你们做点热乎的。”
“谢谢队长。” 苏婉说。
我把苏婉送到知青点门口,看着她走进院子,才转身回自己家。
回到家,我烧了点热水,洗了洗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根生,在家吗?” 是队长王大山的声音。
“在,队长,进来吧。” 我说。
王大山走进来,坐在炕沿上,递给我一支烟:“抽支烟。”
我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
“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 王大山说,“你做得对,关键时刻能照顾苏知青,没让她出事。”
“应该的,队长。” 我说。
“苏知青是城里来的,身子弱,不适应农村的生活,我们多照顾点是应该的。” 王大山说,“她爸妈都是干部,要是她在我们村出了什么事,我们没法交代。以后,你多看着点她,要是她有什么困难,你多帮帮她。”
“好,队长,我知道了。” 我说。
“嗯。” 王大山点点头,“还有,昨晚你们在仓库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别担心,村里的人都知道是特殊情况,不会说闲话的。苏知青是个好姑娘,就是太娇气了,慢慢就好了。”
“我知道,队长。” 我说。
王大山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坐在炕上,心里想着昨晚的事情,想着苏婉靠在我肩膀上睡着的样子,心里有点乱乱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生产队干活,总能看到苏婉。她恢复得很好,不再像以前那样愁眉苦脸,看到我,会主动笑着打招呼,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
我也会主动帮她,比如她挑水挑不动,我会帮她挑;她割麦子割得慢,我会帮她割;她的锄头坏了,我会帮她修。苏婉也会回报我,比如她从城里带来的饼干、糖果,会偷偷塞给我;她有多余的笔记本、钢笔,会送给我;她还会教我识字、写字,给我讲城里的故事。
村里的人看到我们走得近,也会开玩笑:“根生,你是不是看上苏知青了?”
“别瞎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互相帮助而已。” 我总是红着脸反驳。
苏婉听到了,也会脸红,但不会生气,只是会笑着走开。
我知道,我对苏婉有好感,喜欢她的温柔、她的聪明、她的善良,也喜欢她身上那股城里人的气息。但我也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迟早会离开黄土坡,回到她的城市,而我,只是一个农村青年,配不上她。
所以,我把这份好感藏在心里,只是默默地照顾她,帮助她,希望她能在黄土坡的日子里,过得好一点,少受点苦。
苏婉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她对我很好,但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有越界。我们就像好朋友一样,在劳动中相互帮助,在生活中相互关照,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平淡而充实的日子。
12 月中旬,生产队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杀了一头猪,分了肉,还磨了面粉,蒸了馒头。村里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很高兴,因为过年可以改善伙食,还可以休息几天。苏婉也很开心,她给家里写了信,告诉父母她在村里一切都好,还收到了家里寄来的包裹,里面有新衣服、饼干、糖果,还有一本诗集。
她把饼干和糖果分给了其他知青,也分给了我一些。“李根生,这是我爸妈寄来的,你尝尝,城里的饼干,比村里的好吃。”
我接过饼干,尝了一口,甜甜的,香香的,确实比村里的粗粮好吃多了。“谢谢你,苏婉。”
“不用谢。” 苏婉笑着说,“对了,我给你带了一本书,你不是想学识字吗?这本书是诗集,里面的字不难,我教你读。”
她递给我一本诗集,封面是红色的,上面写着《唐诗三百首》。我接过诗集,心里很感动,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书。
“谢谢,苏婉,我一定会好好学。” 我说。
“嗯,我教你。” 苏婉笑着说。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苏婉都会来我家,教我识字、读诗。我家的土炕上,摆着煤油灯,苏婉坐在我旁边,一字一句地教我,我认真地学,很快就认识了很多字,也能读懂一些简单的诗。
苏婉教我读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告诉我,这首诗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她每次读这首诗,都会想起上海的家。
我看着她眼里的思念,心里有点难过。我知道,她还是想回家,想她的父母。
“苏婉,等过年了,我带你去山上打猎,我们可以打兔子、野鸡,过年的时候炖着吃,可香了。” 我想让她开心一点。
“真的吗?” 苏婉眼睛一亮,“我从来没有打过猎,我想去。”
“好,等过年了,我带你去。” 我说。
过年那天,村里很热闹,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放了鞭炮,吃了年夜饭。我和苏婉还有其他知青一起,在知青点吃了年夜饭,虽然没有城里的丰盛,但也很热闹。
吃完年夜饭,我带着苏婉,还有二柱、狗蛋,拿着猎枪,去山上打猎。冬天的山上,雪还没化,兔子、野鸡都出来找食物,很容易打到。
我们运气很好,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苏婉很高兴,一路上都在笑,像个孩子一样。
“李根生,太厉害了!你怎么这么会打猎?” 苏婉兴奋地说。
“从小就跟着村里的老人学的,山里的动物都有习性,掌握了就好打。” 我说。
回到村里,我们把兔子和野鸡交给食堂,让厨师炖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了炖兔子、炖野鸡,味道很香,苏婉吃得很开心。
那天晚上,苏婉看起来格外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我看着她,心里也很开心,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开心,忘记思乡的烦恼。
第三章 春回大地,劳动中的情谊
过完年,春天来了。冰雪融化,大地复苏,黄土坡变得生机勃勃。生产队开始忙碌起来,春耕、播种、浇水,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苏婉也跟着大家一起劳动,经过大半年的锻炼,她已经不再像刚来时那样娇气了,锄头能握稳了,割麦子也快了,挑水也能挑半桶了。她的皮肤晒黑了,手上也磨出了茧子,但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笑容也更加灿烂。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帮她。春耕的时候,她扶着犁杖走不稳,我会在旁边帮她;播种的时候,她撒种子不均匀,我会教她;浇水的时候,她控制不好水流,我会帮她调整。
苏婉也越来越依赖我,有什么困难都会第一时间找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地开玩笑,说我们是 “一对”。
有一次,我们一起在地里浇水,二柱笑着说:“根生哥,苏知青,你们俩这么好,不如就在一起吧,根生哥人好,苏知青漂亮,你们是天生一对。”
苏婉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没有说话。我也红了脸,连忙说:“二柱,别瞎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这么好?” 二柱笑着说,“根生哥,你就承认吧,你喜欢苏知青,苏知青也喜欢你,我们都看出来了。”
其他村民也跟着起哄:“是啊,根生,苏知青,你们就在一起吧,我们都支持你们。”
苏婉的脸更红了,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然后又低下头,小声说:“别瞎说,我们…… 我们只是朋友。”
我心里也很激动,我能感觉到苏婉对我的好感,但我还是不敢表白。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是城里来的知青,有文化,有前途,而我,只是一个农村青年,没文化,没前途,我怕耽误她。
从那以后,苏婉见到我,会更加羞涩,有时候会主动避开我,但有时候又会主动找我,眼神里的复杂让我捉摸不透。
4 月份,地里的庄稼长出来了,绿油油的一片。生产队开始给庄稼施肥,施肥是个苦差事,要把农家肥运到地里,然后均匀地撒在庄稼根部。农家肥很臭,很多人都不愿意干,但苏婉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干,没有抱怨。
有一次,我们一起运农家肥,苏婉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粪堆上,身上沾满了粪便,又脏又臭。她一下子哭了起来,觉得很委屈。
我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拿出自己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身上的粪便:“苏婉,别哭了,没事的,只是一点粪便,洗干净就好了。”
其他村民也围了过来,安慰她:“苏知青,没事的,干农活难免会这样。”
“是啊,苏知青,我们都摔过,洗干净就好了。”
苏婉还是哭着说:“太脏了,太臭了,我受不了了……”
我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很心疼。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走,苏婉,我带你回家洗澡,换衣服。”
我带着苏婉,回到我的家。我烧了热水,让她在房间里洗澡,然后把我干净的衣服递给她。“你先穿我的衣服,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干净。”
苏婉接过衣服,小声说:“谢谢。”
她洗完澡,穿上我的衣服,衣服有点大,不合身,但很干净。她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说着,走进厨房,给她煮了一碗面条,卧了两个鸡蛋。
苏婉坐在炕沿上,吃着面条,眼泪又掉了下来。“李根生,谢谢你,只有你对我这么好。”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 我说。
“朋友?” 苏婉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只是朋友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委屈、有期待、有迷茫,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苏婉,我……” 我想说我喜欢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城里来的,配不上你。” 苏婉低下头,小声说,“我也知道,我迟早会离开这里,回到上海,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善良、你的憨厚、你的勇敢,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没想到苏婉会主动表白。我看着她,心里很激动,也很矛盾。
“苏婉,我…… 我也喜欢你。”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但我配不上你,你是城里来的,有文化,有前途,而我,只是一个农村青年,没文化,没前途,我怕耽误你。”
“我不在乎!” 苏婉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坚定,“我不在乎你是农村青年,不在乎你没文化,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是你对我的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留在黄土坡,一辈子都不回去。”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感动极了。我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着说:“苏婉,谢谢你,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对你好。”
苏婉靠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从那以后,我们正式在一起了。我们没有告诉太多人,只是默默地守护着这份感情。我们一起劳动,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散步,过着简单而幸福的日子。
村里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他们都很祝福我们,说我们是 “郎才女貌”。队长王大山也很支持我们,他说:“根生,苏婉,你们在一起很好,根生你要好好对苏婉,苏婉你也要好好对根生,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幸福,但也面临着一些现实的问题。苏婉的父母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苏婉留在农村,和一个农村青年在一起。而且,知青返城的政策越来越松动,很多知青都开始准备返城,苏婉也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让她尽快办理返城手续。
苏婉很矛盾,她不想离开我,但也不想让父母失望。她问我:“根生,我该怎么办?我爸妈让我返城,我不想离开你,但我也不想让他们伤心。”
我看着她,心里也很矛盾。我想让她留在我身边,但我也知道,返城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她在城里能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前途,我不能耽误她。
“苏婉,你回去吧。” 我轻声说,“返城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在城里能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前途,我不能耽误你。”
“我不回去,我想留在你身边。” 苏婉哭着说,“我不在乎城里的生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傻丫头,别傻了。” 我说,“你是城里来的,不属于黄土坡,你迟早要回去的。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耽误你的一生。你回去吧,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还在这里。”
“我不回去!” 苏婉坚持着说,“根生,我们一起去上海,好不好?我带你去上海,我们在上海找工作,一起生活。”
我摇了摇头:“我不去,我离不开黄土坡,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根在这里。而且,我去了上海也找不到工作,我没文化,没技能,只能给你添麻烦。”
“我不在乎!” 苏婉说,“我可以养你,我可以帮你找工作,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婉,别再说了。” 我说,“你回去吧,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的缘分,可能就到这里了。”
苏婉哭了很久,我也很难过,但我知道,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我不能耽误她,不能让她因为我,放弃更好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一直很消沉,她不再和我说话,也不再笑了。我看着她,心里很心疼,但我还是坚持让她返城。
队长王大山也劝她:“苏婉,返城是好事,你应该回去,城里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前途,你不能因为根生,放弃自己的未来。根生是个好小伙,但他配不上你,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其他知青也劝她:“苏婉,我们都要回去了,你也一起回去吧,我们在上海等你。”
苏婉最终还是同意了返城。她给家里写了信,告诉父母她同意返城,让他们帮忙办理手续。
办理返城手续需要一段时间,苏婉还能在黄土坡待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我们一起劳动,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散步,就像以前一样,但气氛变得格外伤感。
有一次,我们一起在山上散步,看着夕阳西下,苏婉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说:“根生,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怕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苏婉。” 我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等你在上海稳定下来,我会去看你;或者等政策允许了,你再回来看看我。”
“嗯。” 苏婉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根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了,要按时吃饭,冬天要注意保暖,不要冻着了。”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在上海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要太想念我,要找一个比我好的人,好好过日子。” 我说。
“我不会找别人的,我心里只有你。” 苏婉哭着说。
我抱着她,心里也很难过。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抱着了,以后,我们可能会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了。
第四章 返城离别,牵挂与等待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苏婉的返城手续办好了,她要走了。
走的那天,村里的人都来送她。队长王大山、其他知青、还有很多村民,都来送她。大家给她送了很多土特产,有花生、红枣、小米,还有我给她打的野兔干。
苏婉穿着一身新衣服,是她妈妈寄来的,看起来格外漂亮。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她,心里很难过,但我还是强忍着泪水,笑着说:“苏婉,一路顺风,到了上海,给我写信。”
“嗯。” 苏婉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根生,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了我。”
“我不会忘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
知青点的其他知青也都哭了,他们和苏婉拥抱告别,一起相处了一年多,感情很深。
“苏婉,到了上海,要常联系。”
“苏婉,我们在上海等你。”
“苏婉,祝你一路顺风。”
苏婉一一答应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队长王大山说:“苏婉,到了上海,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要忘了黄土坡,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乡亲。”
“我不会忘的,谢谢队长,谢谢乡亲们,谢谢你们一年多的照顾。” 苏婉哽咽着说。
车子来了,是公社派来的拖拉机,送知青去县城,然后转火车去上海。
苏婉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牵挂,然后转身,登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发动了,缓缓地驶离了村子。苏婉趴在车窗上,看着我们,挥着手,眼泪一直流。
我站在原地,看着拖拉机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苏婉教我识字的诗集,看着她送给我的笔记本和钢笔,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苏婉走了,带走了我的思念,也带走了我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思念苏婉中度过。我会经常拿出她送给我的诗集,一遍遍地读,仿佛她还在我身边,教我识字、读诗。我会经常去我们一起劳动过的地里,一起散步过的山上,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苏婉的来信。信是从上海寄来的,信封上的字迹很清秀,是苏婉的笔迹。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写满了苏婉的字迹。
根生:
我已经安全到达上海了,你不用担心。
回到上海,一切都很陌生,也很熟悉。父母见到我,很高兴,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但我还是想念黄土坡的粗粮,想念你做的面条,想念和你一起劳动的日子。
上海的生活很繁华,有高楼大厦,有汽车火车,有电影院,有商店,但我还是想念黄土坡的宁静,想念黄土坡的大山,想念黄土坡的乡亲们,更想念你。
根生,我每天都在想念你,想念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念暴风雪夜我们共盖一床被子取暖,想念你帮我挑水、割麦,想念你教我打猎,想念你给我做的面条,想念你陪我散步,想念你教我认识的每一种庄稼……
根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让我返城,但我真的很想念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已经跟父母说了我们的事情,他们不同意,说你是农村青年,配不上我,但我不在乎,我心里只有你。
根生,我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等我稳定下来,我就去找你,或者想办法让你也来上海。我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我会一直等你,等我们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根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了,要按时吃饭,冬天要注意保暖,不要冻着了。你要多识字,多看书,我会给你寄更多的书来。
根生,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你也要经常给我写信,告诉我你的情况,告诉我黄土坡的情况,告诉我乡亲们的情况。
我想念你,根生,很想念你。
祝你一切安好。
苏婉
1977 年 5 月 10 日
我看着信,眼泪流了下来。苏婉的信,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我的思念和牵挂,也充满了对我们感情的坚持。我心里很感动,也很坚定,我会等她,等我们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我立刻给她回信,告诉她我很好,告诉她黄土坡的情况,告诉她乡亲们都很想念她,告诉她我也很想念她,我会等她,等她来找我。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通信,每周都会给对方写一封信,分享彼此的生活和思念。苏婉告诉我她在上海的工作情况,她找到了一份在工厂的工作,虽然很累,但很充实。她还告诉我,她一直在努力说服父母,让他们接受我。
我也告诉她我在黄土坡的情况,我还是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日子过得很平淡,但很充实。我还告诉她,我一直在学习识字、看书,她寄来的书我都看完了,我认识了很多字,也懂得了很多道理。
我们的感情,在书信中越来越深。虽然天各一方,但我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
1978 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黄土坡。生产队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农民的积极性大大提高,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
我也分到了几亩地,我辛勤劳作,种庄稼、养牲口,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我还盖了新房子,不再是以前的土坯房,而是砖瓦房,宽敞明亮。
我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苏婉,苏婉很为我高兴,她在信中说,她很快就会来看我。
1979 年春天,苏婉真的来了。她请假回了黄土坡,来看我。
当我看到她从拖拉机上下来的时候,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穿着城里的衣服,头发也烫了,看起来更加时尚,但眼神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坚定。
“根生!” 苏婉看到我,笑着跑了过来。
“苏婉!” 我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眼泪掉了下来。
“我回来了,根生,我来看你了。” 苏婉哭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我说。
村里的人也都来看她,大家都很高兴,给她送了很多土特产,像迎接亲人一样迎接她。
苏婉在黄土坡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一起劳动,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散步,就像以前一样,幸福而快乐。她还去看了队长王大山和其他乡亲,给他们带了很多城里的礼物。
苏婉的父母最终还是没有同意我们的事情,但苏婉没有放弃。她告诉我,她会继续努力说服父母,等她说服了父母,就回来和我结婚,永远留在黄土坡。
一个月后,苏婉要回上海了。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根生,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我等你,苏婉,我会一直等你。” 我说。
苏婉走了,带着我的思念和期待。我们继续通信,分享彼此的生活和思念。
1980 年,苏婉再次来到黄土坡。这一次,她带来了好消息,她的父母终于同意我们的事情了!
原来,苏婉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说服父母,她还把我写给她的信给父母看,告诉他们我是一个善良、憨厚、勤劳的人,告诉他们我们之间的感情。她的父母最终被我们的感情打动,同意了我们的事情。
苏婉说,她已经辞去了上海的工作,这次回来,就再也不回去了,要和我结婚,永远留在黄土坡。
我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哭了起来。我终于可以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了。
村里的人也都为我们高兴,队长王大山说:“根生,苏婉,恭喜你们,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来给你们主持婚礼。”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但很热闹。村里的人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给我们送了很多祝福。苏婉穿着红色的嫁衣,看起来格外漂亮。我穿着新衣服,心里格外激动。
婚礼上,苏婉看着我,笑着说:“根生,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永远不分开。” 我说。
第五章 岁月静好,相守一生
结婚后,我和苏婉一起在黄土坡生活。我们一起劳动,一起种庄稼、养牲口,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苏婉虽然是城里来的,但她很能吃苦,很快就适应了农村的生活,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还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叫李明,女儿叫李芳。他们像苏婉一样,聪明、漂亮,也像我一样,善良、憨厚。苏婉很重视孩子的教育,她教孩子们识字、读书,给他们讲城里的故事,讲外面的世界。
我也跟着苏婉一起学习,认识了很多字,读了很多书,视野变得越来越开阔。苏婉还鼓励我去村里的小学当老师,教孩子们识字、读书。我答应了,成为了村里小学的一名民办教师,虽然工资不高,但我很开心,能教孩子们知识,让他们走出黄土坡,看看外面的世界。
苏婉也没有闲着,她利用自己的文化知识,帮助村里的乡亲们,教他们认字、算账,还帮助村里办起了一个小加工厂,加工村里的土特产,销往城里,让乡亲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渐渐长大,考上了大学,走出了黄土坡,去了城里工作、生活。他们经常回来看我们,给我们带很多城里的东西,陪我们聊天、吃饭。
我和苏婉也渐渐老了,但我们的感情依然很好。我们一起在地里劳动,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起回忆年轻时的往事,一起想念黄土坡的山山水水,想念一起劳动过的乡亲们。
有一年冬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像 1976 年那场大雪一样,漫天飞雪,寒风呼啸。我和苏婉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喝着热茶。
“根生,你还记得 1976 年那场大雪吗?我们被困在废弃的仓库里,盖着一床被子取暖。” 苏婉笑着说。
“当然记得,怎么会忘?” 我说,“那时候,你哆嗦着让我离你近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也忘不了。” 苏婉笑着说,“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很憨厚、很善良的人,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一起,相守一生。”
“是啊,缘分这东西,真奇妙。” 我说,“如果不是那场大雪,如果不是被困在仓库里,如果不是那床被子,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
“嗯。” 苏婉点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根生,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谢谢你一直等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
“不用谢,苏婉。” 我说,“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勇敢地选择了我,谢谢你陪我一起在黄土坡生活,谢谢你给了我幸福。”
我们相视一笑,眼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如今,我们都已经年过花甲,头发都白了,但我们依然相守在一起,在黄土坡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我们的孩子们都很孝顺,经常回来看我们,我们的孙子、孙女也经常来看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有时候,我会带着苏婉,去当年我们被困的废弃仓库看看。仓库已经更加破旧了,但依然矗立在那里,见证着我们的相遇、相知、相爱。
我会想起 1976 年那个冬天,那场大雪,那个仓库,那一床被子,还有苏婉哆嗦着说 “你离我近点” 的样子。那是我们爱情的起点,也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始。
岁月静好,时光荏苒。我们在黄土坡相守了一辈子,经历了风雨,也收获了幸福。我们的爱情,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只有平淡生活中的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珍惜。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很平凡,但它是我们一生最珍贵的回忆。我会永远记得 1976 年那个冬天,记得那场大雪,记得那个仓库,记得那一床被子,记得苏婉哆嗦着说 “你离我近点” 的样子,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和苏婉,会一直相守在黄土坡,直到永远。
第六章 尾声:黄土坡上的爱情传奇
2026 年,我和苏婉都已经 70 多岁了。我们依然住在黄土坡,住在我们亲手盖的砖瓦房里。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树木,还有几棵果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生机勃勃。
孩子们都在城里定居了,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他们多次劝我们去城里生活,说城里的条件好,医疗方便,但我们都拒绝了。我们离不开黄土坡,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在这里,我们的爱情在这里,我们的回忆在这里。
我们的孙子、孙女也都长大了,有的上了大学,有的参加了工作。他们经常利用假期回黄土坡来看我们,陪我们聊天、吃饭,听我们讲年轻时的故事。
每次他们回来,苏婉都会给他们讲 1976 年那个冬天的故事,讲那场大雪,讲那个废弃的仓库,讲我们共盖一床被子取暖的经历。
“奶奶,你当时真的让爷爷离你近点吗?” 孙子笑着问。
“是啊。” 苏婉笑着说,“那时候太冷了,被子太薄了,离远点根本不暖和。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我和你爷爷走到了一起,相守了一辈子。”
“爷爷,你当时是不是很紧张?” 孙女笑着问。
“是啊,很紧张。” 我笑着说,“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靠那么近,心里很紧张,也很害羞。但看到你奶奶冻得发抖,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她暖和起来。”
孩子们听着我们的故事,都很感动。他们说,我们的爱情是 “黄土坡上的爱情传奇”,平凡而伟大。
2026 年冬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像 1976 年那场大雪一样,漫天飞雪,覆盖了整个黄土坡。我和苏婉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喝着热茶,回忆着我们的一生。
“根生,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已经在一起 50 年了。” 苏婉笑着说,眼里带着一丝感慨。
“是啊,50 年了,弹指一挥间。” 我说,“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有苦有甜,有笑有泪,但我们一直相守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嗯。” 苏婉点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根生,这辈子,能遇到你,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在一起,还想在黄土坡生活。”
“我也是,苏婉。” 我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想遇到你,还想和你一起在黄土坡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窗外的雪还在下,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惬意。黄土坡上的风呼啸着,但我们的心里很温暖,因为我们相守在一起,彼此依偎,彼此慰藉。
我们的爱情,就像黄土坡上的小草,平凡而坚韧,在岁月的风雨中,茁壮成长,绽放出最美的花朵。我们的故事,就像黄土坡上的传说,在时光的长河中,代代相传,温暖着每一个人。
76 年冬天,我和女知青盖着一床被子取暖,她哆嗦着说:“你离我近点。”
这句话,成为了我们爱情的起点,也成为了我们一生最珍贵的回忆。我们在黄土坡相守了一辈子,用平凡的生活,书写了一段不平凡的爱情传奇。我们的故事,会永远留在黄土坡,留在我们的心里,留在孩子们的回忆里,直到永远。
来源:三杯续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