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通误拨的视频电话,一岁半小侄女对着相亲现场的前男友脆生生喊了“爸爸”,我脑子一抽声称孩子是他的,本以为能搅黄他的好事,却没想到引火烧身,这条我惹不起的“疯狗”直接堵上了家门。
一通误拨的视频电话,一岁半小侄女对着相亲现场的前男友脆生生喊了“爸爸”,我脑子一抽声称孩子是他的,本以为能搅黄他的好事,却没想到引火烧身,这条我惹不起的“疯狗”直接堵上了家门。
【1】
“爸爸!”
奶声奶气的声音像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响起。
我手忙脚乱地去抢手机,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视频那头,侯斯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清晰地显现出来。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比一年半前分手时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但他此刻的表情,冷静得有些吓人。
更吓人的是,他对面还坐着一位妆容精致、气质温婉的女生,那女生闻声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脚趾头尴尬得能在拖鞋里抠出三室一厅。
“温雾?”
侯斯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不出喜怒,他的目光越过屏幕里我乱糟糟的头发和疑似辣椒末的嘴角,定格在我怀里的小侄女身上,“这孩子是谁的?”
我哥温朗把女儿温暮雨塞给我照看,我才接手不到半小时,这小家伙就精准地给我捅了个马蜂窝。
看着侯斯岳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再看看他旁边那位明显是相亲对象的女士,一股无名火混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直冲脑门。
我强装镇定,把怀里咿咿呀呀的小暮雨往前送了送,面不改色地重复:“当然是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侯斯岳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调侃:“我的?远程播种?延迟开花?”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扫过我这边略显凌乱的客厅背景,又补了一句:“今天外面草地的颜色,倒是挺绿。”
我脸上瞬间爆红,感觉汤臣一品都快被我抠出地基了。
对面的女生显然也听到了,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疑虑,轻声开口:“侯先生,这位是……”
侯斯岳抬起手,示意她稍等,目光却依旧锁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是猎人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
我心头火起,当初是他用冷暴力逼我分手,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给谁看?
还暗示我被绿了?
好啊,那就互相伤害吧!
我深吸一口气,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圈瞬间就红了。
“蕴和……”
我带着哭腔,声音哽咽,“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儿,只想要儿子……”
“可是……可是你毕竟……能力也就那样,这女儿是我们当初好不容易做试管才有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认我们娘俩……”
我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侯斯岳的反应。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两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倒是他旁边的女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侯先生,我想我们今天的相亲就到这里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侯斯岳这才侧过头,语气温和却疏离:“抱歉,林小姐,让你见笑了。改天我再登门向林叔叔解释。”
那位林小姐点了点头,拿起包快步离开了。
视频里只剩下侯斯岳一个人,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哭”得“伤心欲绝”。
“演完了?”他淡淡地问。
我立刻收住哭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瘫回沙发里,拿起旁边吃了一半的臭豆腐。
“好吃吗?”他问。
我塞了一块进嘴里,含糊道:“不错。”
“那多吃点。”他的语气温柔得诡异,“吃完,我去接你和闺女回家。”
我嘴里的臭豆腐差点掉出来。
“宝贝还想吃点什么?”他甚至转头,对着还在咿呀学语的温暮雨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父”的笑容。
小暮雨很给面子地挥舞着小手:“爸……爸……”
我赶紧捂住这小叛徒的嘴。
“侯先生!”我拔高音量,试图找回场子,“对不起,刚才是开玩笑的,孩子不是你的!谁让你先叫我阿姨还暗示我被绿……”
侯斯和直接无视了我的解释,他看着小暮雨,打了个响指,逗得小姑娘咯咯笑。
“她叫我爸爸了。”他慢条斯理地说。
“童言无忌!小孩子不懂事!”
他已经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优雅地穿上。
“地址没变吧?”他透过屏幕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浅弧,“半个小时到。”
说完,视频通话戛然而止。
【2】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愣了三秒,然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暮雨!快,穿衣服,小姑带你出去躲躲!”
我手忙脚乱地给小侄女套外套,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爸温明远拿着电视遥控器从卧室探出头:“小雾,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呢?”
“逃命!”我言简意赅。
老头子脸色一变:“惹什么人了?高利贷?”
“比高利贷还麻烦!是侯斯岳!”
我爸显然还记得这个名字,表情更惊悚了:“他……他知道咱家在哪?”
“应该……不知道吧?”我手上动作一顿,猛地想起来,“对啊!我以前没告诉过他我家具体地址!”
和侯斯岳谈恋爱那会儿,我们约会要么在外面,要么去他公寓,我潜意识里似乎从未主动邀请过他来自家这个略显老旧的居民楼。
心里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
我长舒一口气,把刚给温暮雨穿好的小外套又脱了下来。
“乖暮雨,没事了,小姑带你继续吃臭豆腐。”
把小侄女安顿在爬行垫上玩玩具,我瘫在沙发上,心跳才慢慢平复。
刚才那一番操作,简直用光了我所有的急智和厚脸皮。
从床头柜翻出以前用的旧手机,插上充电线,居然开机了。
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找到了和侯斯岳的聊天记录。
最后几条,全是我发的,时间停留在一年半前。
【侯斯岳,你什么意思?】
【冷暴力好玩吗?】
【行,分手吧。】
【祝你以后相亲遇到的都是奇葩!】
下面是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
他把我拉黑了。
看着这些充满怨气的文字,当初那种被忽视、被冷落、最终心灰意冷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鼻子有点发酸。
我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关掉手机,门外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和我妈林雅的大嗓门。
“温雾!开门!你这死丫头,又在屋里挺尸呢?让你买的酱油呢?”
糟了!光顾着应付侯斯岳和看手机,忘了老妈让我下楼买酱油的事!
我赶紧跳下床跑去开门。
“妈,你回来了……”
我心虚地想去接她手里的购物袋。
林雅女士躲开我的手,狐疑地上下打量我:“干什么亏心事了?脸这么红?还有,酱油呢?”
“刚才……刚才在跟一个相亲对象通电话,聊得有点投入,忘了。”我信口胡诌,试图转移话题,“条件挺不错的,身高一米八八,宽肩窄腰,听说以前是校草级别的……”
我一边说,一边弯腰去提放在地上的袋子。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带着一丝熟悉笑意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哦?不知道温小姐说的这位条件不错的相亲对象,姓甚名谁?”
我全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侯斯岳不知何时,已经姿态闲适地靠在了我家门框上。
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温暮雨小朋友看到这张帅脸,再次兴奋地挥舞起小胳膊,清晰响亮地喊了一声:
“爸爸!”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3】
我妈林雅手里的购物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鸡蛋摔碎了,蛋清蛋黄流了出来,但她浑然不觉。
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我、侯斯岳以及还在喊“爸爸”的温暮雨之间来回扫射。
“温雾!”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怎么回事?!他……这孩子……暮雨刚才叫他什么?!”
我感觉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侯斯岳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十分自然地弯腰,捡起掉落的购物袋,看了眼里面狼藉的鸡蛋,语气温和地对我妈说:“阿姨,您好,我是侯斯岳。初次登门,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来,温雾还没来得及跟您介绍我。”
“介绍?介绍什么?”我妈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小雾,这……这孩子真是你的?你和他的?”她指着侯斯岳,手指都在抖,“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妈!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急得直跳脚,“暮雨是哥的孩子啊!是您亲孙女!”
“那她为什么叫他爸爸?!”我妈显然不信,又看向侯斯岳,“还有你!你说你叫什么?侯斯岳?你就是那个让我闺女分手后瘦了十几斤,哭得死去活来的前男友?!”
我:“……”
妈,揭老底也不用这么及时吧!
侯斯岳闻言,眉梢微挑,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我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姨,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侯斯岳显得异常冷静和有耐心,“关于孩子的问题,不如我们进屋慢慢说?”
“对对对,进屋说,进屋说。”我爸温明远这时也反应过来,虽然一脸懵,但还是本能地打着圆场。
一行人气氛诡异地在客厅坐下。
侯斯岳姿态从容,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抱着还在试图往侯斯岳那边扑腾的温暮雨,如坐针毡。
“侯先生,”我抢先开口,试图掌握主动权,“我想我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刚才是误会,孩子是我哥的,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侯斯岳慢条斯理地重复,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温小姐,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刚才在视频里,是怎么声泪俱下,控诉我嫌弃女儿,能力不行,还不认亲生骨肉的?”
我哥温朗和我嫂子苏晓蕊就是在这个时候进门的。
他们夫妻俩今天出去过二人世界,显然没想到家里是这么个阵仗。
“爸,妈,小雾,这是……”温朗看着陌生的侯斯岳,一脸疑惑。
他的目光落到侯斯岳身上,又看看我,最后看向他亲闺女温暮雨。
小暮雨看到亲爹,终于转移了目标,张开小手:“爸爸!抱!”
这一声“爸爸”叫得清脆响亮,毫不犹豫。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我明显看到我哥温朗的表情凝固了。
我嫂子苏晓蕊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侯斯岳却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遗憾:“看来,我不是她唯一的‘爸爸’?”
“侯斯岳你闭嘴!”我忍无可忍。
温朗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小雾,这到底什么情况?这人谁啊?暮雨为什么叫他爸爸?”
我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把之前的乌龙事件简略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我故意演戏那部分,只说是个误会。
“所以……就是个误会?”温朗松了口气,但看向侯斯岳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那这位侯先生,你现在上门是……”
侯斯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目光平静地看向我哥:“温先生是吧?你好。我来的目的很简单。”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温雾单方面在视频里宣布,我们有一个女儿。作为当事人,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误会,”他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那我需要温小姐一个正式的、诚恳的道歉,毕竟,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名誉,以及我今天的相亲。”
“但如果……不是误会,”他的目光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那我侯斯岳的孩子,绝不可能流落在外。”
【4】
侯斯岳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在我家客厅掀起了惊涛骇浪。
“流落在外?”我哥温朗先不干了,“侯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暮雨是我女儿,在我们温家好好的,怎么就叫流落在外了?”
我妈也反应过来,护犊子似的把我拉到身后:“就是!你想干什么?还想抢孩子不成?”
我爸虽然没说话,但脸色也沉了下来。
侯斯岳面对我家人的敌意,丝毫不慌。
他语气依旧平稳:“叔叔阿姨,温先生,你们误会了。我指的,是温雾口中,‘我的’那个孩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温雾,视频里,你信誓旦旦,哭得情真意切。现在,当着你家人的面,你再说一次,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全家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骑虎难下。
承认?
那简直是自寻死路,我哥我妈非得扒了我的皮。
不承认?
那不就坐实了我故意造谣诽谤他?以侯斯岳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能轻易放过我?
我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图一时痛快嘴贱了。
“我……我……”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发干。
小侄女温暮雨似乎感受到紧张的气氛,瘪瘪嘴,哇一声哭了起来。
我嫂子苏晓蕊赶紧上前抱起女儿哄着,看向我的眼神也带了些埋怨:“小雾,不是嫂子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开这种玩笑?看把孩子吓的。”
“对不起,嫂子……”我羞愧地低下头。
侯斯岳却步步紧逼:“看来,温小姐是承认,刚才是在开玩笑了?”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似乎闪过一丝……失望?
失望?
他失望什么?
难道他还真希望有个孩子不成?
不可能!他当初连婚都不想结,怎么可能想要孩子?
我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对!就是开玩笑!谁让你先破坏我相亲的!咱们扯平了!”
“我破坏你相亲?”侯斯岳眉头微蹙。
“就一年前!我跟陈阿姨介绍那个程序员相亲,是不是你中途跑过来,硬说是我男朋友,把人家气走了?!”旧事重提,我依旧愤愤不平。
侯斯岳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来那个看起来三天没洗头、跟你聊二进制代码的男人,是你相亲对象?”
“人家那是专注事业!”
“专注到第一次见面就劝你辞职跟他回家乡发展?”
“你……你怎么知道?”我一怔。
“我不只知道这个,”侯斯岳慢悠悠地说,“我还知道,他老家有个没扯证但摆了酒席的‘前妻’,还有个三岁的儿子。”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辗转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当时还后怕了好久。
侯斯岳……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他当时……
“我那是帮你及时止损。”侯斯岳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记恨到现在?”
“我……”我一时语塞。
我妈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神在我们俩之间转了转,突然开口:“小侯啊……”
这称呼变得有点快。
侯斯岳从善如流:“阿姨,您说。”
“你看,今天这事呢,确实是我们小雾不对,她这孩子就是有时候犯浑,口无遮拦。”我妈话锋一转,“不过,你和小雾,毕竟以前也好过一场。这次就是个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你看……”
侯斯岳点了点头:“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他看向我:“这样吧,温雾。你正式向我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并且……”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要求:“帮我应付掉家里安排的相亲。直到我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为止。”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就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了我的个人形象和婚恋市场价值。”侯斯岳说得一本正经,“林小姐那边,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在我家人那里,短时间内,我需要一个‘挡箭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干!”我想都没想就拒绝。
开什么玩笑!给他当挡箭牌?那不是与虎谋皮吗!
“或者,”侯斯岳拿出手机,点了点,“我也可以选择报警,告你诽谤。虽然可能构不成刑事案件,但让你去派出所喝杯茶,留个记录,应该没问题。顺便,我可以联系一下本地的自媒体朋友,聊聊‘前女友携女碰瓷相亲现场’的奇葩故事……”
“侯斯岳!你无耻!”我气得浑身发抖。
“彼此彼此。”他微微一笑,“温小姐演技也不差。”
我妈在一旁使劲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哥和我爸也沉默着,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看着侯斯岳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我道歉!对不起!”
“还有呢?”侯斯岳好整以暇地问。
“……我保证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还有,‘挡箭牌’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签下了丧权辱国的条约:“……我,同意。”
侯斯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他拿出手机:“联系方式。以前的,你应该已经删了。”
我不情不愿地报出了我的电话号码。
他存好,然后站起身:“那么,合作愉快,温……挡箭牌小姐。”
他对着我家人礼貌地点点头:“叔叔阿姨,温先生,温太太,打扰了。我先告辞。”
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我妈说:“阿姨,楼下便利店酱油打折,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我妈:“……哦,好,谢谢啊。”
侯斯岳离开后,家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后,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我。
“温雾!”
“你给我老实交代!”
“这到底怎么回事?!”
【5】
在全家人的“严刑逼供”下,我不得不把从视频误拨到侯斯岳上门“讨说法”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交代了一遍。
包括我如何脑子一抽谎称孩子是他的,如何即兴发挥演戏搅黄他的相亲,以及他如何反击,最终逼我签下“城下之盟”。
说完,我缩着脖子,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出乎意料的是,我妈听完,并没有立刻发火,而是若有所思。
我哥温朗皱着眉头:“这个侯斯岳,行事风格也太强势了。小雾,你以后离他远点。”
我嫂子苏晓蕊哄睡了女儿,也轻声说:“是啊小雾,感觉他心思很深,不好惹。”
我爸叹了口气:“闺女,你这惹麻烦的本事,真是……”
“妈?”我看我妈一直没说话,心里有点发毛。
林雅女士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小雾,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这个侯斯岳,还有没有想法?”
“怎么可能!”我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我跟他早就结束了!是他当初冷暴力我!我恨他还来不及!”
“那他呢?”我妈追问,“他今天这举动,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就为了一个玩笑,这么大动干戈?还非要你给他当什么‘挡箭牌’?”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以侯斯岳的身份和性格,被我这么耍了一道,按照他以前的作风,大概率是直接拉黑,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在商场上给我哥使点绊子(如果他记得我哥是谁的话),怎么会亲自上门,用这种近乎“纠缠”的方式来解决?
还提出那么离谱的要求?
“也许……也许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更注重名誉?”我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他真的很烦家里逼婚,正好拿我当个现成的借口?”
我妈摇了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反正,你以后跟他打交道,多长个心眼。那个什么挡箭牌的约定,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用力点头:“知道了妈!”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侯斯岳的电话。
“晚上七点,云顶餐厅,陪我见个人。”他言简意赅,语气不容拒绝。
“见谁?”我警惕地问。
“我母亲。”
“什么?!”我差点把手机扔了,“侯斯岳!我们昨天才说好!你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快吗?”侯斯岳语气平淡,“我只是在高效利用‘资源’而已。放心,只是吃顿饭,让你提前进入角色。记得打扮一下,别像昨天那样……嗯,随意。”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欲哭无泪。
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穿着居家服的自己,想到晚上要面对侯斯岳那位据说非常精明强势的母亲,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但把柄在人家手里,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硬着头皮,从衣柜里翻出最正式的一条连衣裙,化了个淡妆,怀着上坟的心情,在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了云顶餐厅。
侯斯岳已经到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款的西装,没有打领带,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但依旧帅得引人侧目。
看到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比昨天像样多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他对面坐下,压低声音:“侯斯岳,你到底想干什么?”
“履行约定。”他给我倒了杯水,“我妈就在来的路上。记住,你现在是我的‘追求者’,对我痴心不改,但我还没完全答应。所以,姿态放低一点,眼神热切一点,但不要太谄媚。”
我:“……你这要求还挺具体。”
“当然,”他瞥了我一眼,“毕竟,温小姐的演技,我是领教过的。”
正说着,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士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了过来。
侯斯岳站起身:“妈。”
我赶紧也跟着站起来,挤出练习了半天的、自以为甜美又不失矜持的笑容:“阿姨好,我是温雾。”
侯斯岳的母亲,沈静女士,目光锐利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淡淡地点了点头:“坐吧。”
落座后,气氛有些凝滞。
沈静女士直接无视了我,对侯斯岳说:“斯岳,林小姐那边,我已经帮你解释过了。你爸爸很生气,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搞出这种让人误会的状况。”
侯斯岳姿态放松:“误会解开了就好。至于下次,”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要看温小姐的表现。”
沈静女士这才正眼瞧我,语气疏离:“温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阿姨,我是做新媒体运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顺乖巧。
“哦。”沈静女士不置可否,“家里是?”
“我父母是普通退休职工,哥哥自己经营一家小公司。”我如实回答。
沈静女士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挑剔几乎不加掩饰。
这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
沈静女士偶尔和侯斯岳聊几句生意场上的事,或者哪个世交家的女儿多么优秀,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侯斯岳倒是偶尔会给我夹个菜,或者问我一句“合不合胃口”,表现得还算体贴,但那种疏离感拿捏得恰到好处,完全符合他设定的“还没完全答应”的追求者关系。
终于熬到晚餐结束。
沈静女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对侯斯岳说:“我司机在楼下等了。你送送温小姐吧。”
说完,对我微微颔首,便起身离开了。
她一走,我立刻瘫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演技有待提高。”侯斯岳点评道,“笑容太假,眼神不够专注,面对我妈的忽视,你下意识翻了两次白眼。”
我:“……侯斯岳你是不是有监视癖?”
“我只是善于观察。”他招手叫服务生买单,“不过,总体还算及格,至少没在我妈面前露怯。”
我看着他结账时流畅的动作,忍不住问:“侯斯岳,你妈好像很不喜欢我。”
“她不是不喜欢你,”侯斯岳收起钱包,语气平淡,“她是不喜欢任何她觉得‘配不上’我,或者可能影响她计划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我不解,“这不是更让她不满意吗?”
侯斯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因为,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愣住了。
他伸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亲昵,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温雾,好好扮演你的角色。让我母亲知道,与其让我‘自由恋爱’找到你这样的,不如接受她安排的、至少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的皮肤,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块……用来以毒攻毒的,磨刀石。”
【6】
磨刀石?
我看着他近乎冷漠的眼神,心里那点因为久别重逢和这场荒唐戏码而产生的一丝涟漪,瞬间平息了。
原来如此。
我不是什么旧情复燃的契机,甚至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挡箭牌。
我只是他用来对抗家庭压力的一件工具,一块又硬又糙,用来磨快他刀刃,让他能更精准地切割掉他不想要的联姻的石头。
也好。
这样清清楚楚,明码标价,谁也不欠谁。
我扯出一个公事化的笑容:“明白了,侯总。我会尽职尽责,做好这块‘磨刀石’。”
侯斯岳看着我突然转变的态度,眼神微闪,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我的“磨刀石”生涯。
随叫随到,陪他出席各种需要“挡箭牌”的场合。
有时候是他朋友聚会,我需要扮演对他痴心不悔、苦苦追求的傻白甜。
有时候是某些商业酒会,我需要作为他的女伴,应对那些或好奇或打量或轻视的目光。
更多的时候,是应付他母亲沈静女士各种突如其来的“考察”。
沈女士对我,始终保持着一种礼貌的疏离和隐晦的挑剔。
她会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家庭背景、教育经历、未来规划。
她会在我和侯斯岳表现出些许“亲密”时,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她甚至会“不经意”地提起,哪位世交家的千金刚从海外留学归来,多么知书达理,多么适合侯斯岳。
而侯斯岳,则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痴情”女人打动,开始慢慢松动,但又碍于家庭压力无法完全接纳的男人。
他会在沈静女士面前维护我,但语气从不强硬。
他会在我被刁难时解围,但方式总是恰到好处,不会过分忤逆他母亲。
他把我放在了一个微妙的、靶子一样的位置上。
我配合着他,演着一场名为“追求”的戏。
演技越来越纯熟,心情也越来越平静。
起初的愤怒、不甘和尴尬,渐渐被一种麻木和职业操守取代。
我甚至开始研究,如何能更好地扮演一个“痴情但不得其门而入”的追求者,如何能更有效地让沈静女士感到“忧虑”。
偶尔,在演完戏,各自回家的深夜,我会收到侯斯岳发来的消息。
有时是转账,备注“演出费”。
有时是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我从不回复转账,只会在下次见面时,用更专业的演技回报他的“酬劳”。
至于“谢谢”,我更不会回应。
我们之间,仿佛只剩下冰冷的交易。
直到那天,我哥温朗的公司遇到了麻烦。
他代理的一个国外品牌突然单方面毁约,导致大批货物积压,资金链差点断裂。
温朗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四处求人,却收效甚微。
我在家看着哥哥焦头烂额,父母唉声叹气,心里难受得要命,却又无能为力。
那天,正好要陪侯斯岳去参加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商业晚宴。
我强打精神,换上他让人送来的礼服,化了精致的妆容。
晚宴上,我依旧尽职地扮演着女伴的角色,微笑,应酬,替他挡酒。
但心事重重,难免有些走神。
侯斯岳显然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在露台休息的间隙,他递给我一杯果汁:“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想说。我们家的事,与他无关。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你哥公司的事,我听说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
“那个品牌的中国区负责人,我认识。”他晃着手中的酒杯,语气平淡,“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约他见个面。”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我知道,这对于侯斯岳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
但对我们家,对我哥,可能是救命稻草。
“条件呢?”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帮我。
侯斯岳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看不清情绪。
“温雾,”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在你心里,我做任何事,都必须要讲条件吗?”
我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轻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也是。”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明天上午十点,让你哥带着合同去斯岳集团,找李特助。”
我怔怔地看着他。
“为什么?”我问。
他抬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颊,但最终手指只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就当是……”他转过身,看着远处的霓虹,“额外支付的‘演出费’吧。”
【7】
我哥温朗的事情,在侯斯岳的介入下,很快得到了解决。
品牌方不仅恢复了合作,还给予了更优惠的条件。
我哥对我千恩万谢,追问我是怎么搭上侯斯岳这条线的。
我只说是偶然遇到,帮了点小忙。
我爸妈知道后,对侯斯岳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虽然依旧对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心存疑虑,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
家里危机解除,我肩上的重担也卸了下来。
但对侯斯岳,我的心情却变得更加复杂。
他轻描淡写地帮了我家大忙,却并没有借此要求什么。
那句“额外支付的演出费”,更像是一种……不愿承情的撇清。
这不符合他一贯精明算计、利益交换的风格。
难道,这块“磨刀石”,在他心里,也有了一点不同的分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温雾,别自作多情了。他或许只是顺手为之,或许是为了让我更死心塌地地扮演好角色。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侯斯岳的“挡箭牌”任务又来了。
这次,是他父亲的生日家宴。
沈静女士亲自打来的电话,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温小姐,斯岳父亲过寿,希望你能到场。”
我明白,这是一次更正式的“检验”。
侯斯岳开车来接我时,看到我准备的礼物——一方我托朋友找来的、品质相当不错的端砚,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有心了。”
我系好安全带,语气平静:“本职工作而已。”
侯斯岳的父亲侯建斌,相比沈静的精明外露,显得更加不苟言笑,气场强大。
寿宴设在侯家的半山别墅,来的多是亲戚和世交,气氛隆重而拘谨。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侯斯岳身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应对着各方审视的目光。
沈静女士今天看我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更冷了几分。
席间,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看起来娇俏可爱的女孩一直围着侯斯岳打转,一口一个“斯岳哥哥”,叫得亲热。
侯斯岳对她态度温和,但保持着距离。
我认出,那是沈静女士闺蜜的女儿,叫宋薇薇,据说也是侯斯岳相亲名单上的热门人选。
“斯岳哥哥,这位姐姐是?”宋薇薇终于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着天真无邪的探究。
侯斯岳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语气自然:“温雾,我朋友。”
“哦——”宋薇薇拖长了语调,上下打量我,“就是那个……很‘执着’地追斯岳哥哥的温小姐呀?”
这话听着天真,实则带刺。
我笑了笑,没说话。
侯斯岳却开了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薇薇,叫人。”
宋薇薇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叫了声:“温姐姐。”
寿宴进行到一半,我被厅堂里闷热的空气和紧绷的气氛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找了个借口去露台透气。
刚站定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是宋薇薇。
她脸上的天真烂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温雾是吧?”她抱着手臂,“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离斯岳哥哥远一点。”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宋小姐,这话你应该去对侯斯岳说。”
“你!”宋薇薇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气结道,“你别以为斯岳哥哥现在对你有几分好脸色,你就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侯伯伯和沈阿姨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进门的!你不过就是斯岳哥哥用来气他爸妈的工具而已!”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刺痛。
连宋薇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是吗?那就不劳宋小姐费心了。”
“你简直不知好歹!”宋薇薇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让沈阿姨现在就赶你走!”
“薇薇。”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侯斯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露台。
他走到我身边,目光冷淡地看着宋薇薇:“你在干什么?”
宋薇薇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斯岳哥哥,我只是……只是想提醒温姐姐一些事情……”
“不需要。”侯斯岳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进去吧,爸在找你。”
宋薇薇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露台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夜风吹拂,带着一丝凉意。
“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侯斯岳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一些。
我笑了笑,抬头看他:“她说的不是事实吗?侯斯岳,我本来就是你用来对抗你父母的工具,一块磨刀石。”
侯斯岳看着我,眼眸深邃,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我说不是呢?”他忽然问。
我愣住了。
“温雾,”他向前一步,靠近我,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如果我说,我让你留在身边,不仅仅是因为你需要‘还债’,我需要‘挡箭牌’呢?”
我的心跳骤然失控。
“你……什么意思?”
他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这一次,他的指尖是温热的。
“意思就是,”他低下头,目光牢牢锁住我,“这块磨刀石,好像把我的心,磨得有点疼了。”
【8】
我被他这句话钉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夜风吹动着我的发丝,也吹乱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侯斯岳,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嘲笑他?质问他?还是……相信他?
他之前那些冷漠的、利用的言行还历历在目,现在又说这种话?
“你觉得我很可笑,是吧?”侯斯岳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插进西裤口袋,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出尔反尔,反复无常。”
“我只是不明白。”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明明说,我只是磨刀石。”
“是啊,一开始是。”他承认得很干脆,“我气你当初分手那么干脆,气你一年半不闻不问,再次出现还带着个‘孩子’来搅局。所以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顺便……让你也尝尝身不由己的滋味。”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是温雾,我看着你在我母亲面前小心翼翼,看着你在各种场合强颜欢笑,看着你明明不耐烦却还要配合我演戏……我好像,并没有觉得多痛快。”
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微微揪紧。
“尤其是你哥出事那天,你明明那么难过,却还要在我面前强撑着。”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我才发现,我受不了看你那样。”
“所以你就帮了我哥?”我问。
“嗯。”他点头,“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块磨刀石,可能把我自己磨进去了。”
我沉默了很久。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时间消化。
他当初的冷暴力是故意的?因为他气我分手干脆?
他现在又说这些,是真心,还是另一种更高级的演戏?
“侯斯岳,”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年半前,为什么用冷暴力逼我分手?”
这是我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
侯斯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
“那时候,侯家出了很大的问题,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他声音沙哑,“我每天焦头烂额,应付各种追债和官司,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我愣住了。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
“我那时候……状态很糟糕,压力大到整晚失眠。”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敏感,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但我没法跟你解释,也怕你跟着担心,或者……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傻乎乎地要陪我共渡难关。”
他苦笑了一下:“温雾,那时候的难关,不是你想陪就能陪的,那是个泥潭,我不想你跳进来。所以,我只能用那种方式,把你推开。”
我听着他的解释,心里百感交集。
有震惊,有恍然,也有……一丝委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觉得我就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
“不是。”侯斯岳立刻否认,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恰恰相反,我知道你外表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重感情。如果我告诉你实情,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留下来。但那个时候,我连自己能不能翻身都不知道,我怎么敢耽误你?”
他深吸一口气:“温雾,我承认我方式不对,我很混蛋。但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我只是……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去找你。”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来?”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侯斯岳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半年后,侯家危机解除。我第一时间去找你,却看到你……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从电影院里出来。”
我皱起眉头,努力回忆。
一年前……和男人看电影?
“那是我哥!”我脱口而出,“那天我生日,我哥陪我去看的电影!”
侯斯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那是……你哥?”
“不然呢?!”我气得想打他,“侯斯岳你是个猪吗?!你连我哥都不认识?!”
“我……”侯斯岳语塞,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懊恼和慌乱的情绪,“我当时……只看到一个侧影,觉得有点像,但又不敢确定……而且你们看起来那么亲密……”
“那是我亲哥!”我简直无语望天。
搞了半天,这一年的分离,这场荒唐的“挡箭牌”戏码,源头竟然是他认错了人?!还自顾自地演了一出“为爱放手”的苦情戏?!
侯斯岳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和难以言喻的愉悦。
“温雾……”他止住笑,再次靠近我,眼神亮得惊人,“所以,你并没有移情别恋?也没有放下我?”
“谁说的!”我嘴硬,心里却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我早就放下你了!”
“撒谎。”他笃定地说,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如果你放下了,就不会在视频接通那一刻那么慌张,不会因为我说‘草地绿’就气得炸毛,不会那么卖力地演戏想搅黄我的相亲……”
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温雾,你心里还有我。”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我的倒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侯斯岳……你真是个混蛋……”我哽咽着骂道。
“是,我是混蛋。”他承认,拇指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所以,给我个机会,让我用后半辈子补偿你,好不好?”
他没有说“我们重新开始”,也没有说“我爱你”。
但他此刻的眼神,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有力量。
我没有立刻回答。
他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露台的门后,隐约传来宴会的喧嚣。
而我们之间,却仿佛隔出了一个安静的世界。
过了很久,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一些,抹了把眼泪。
“侯斯岳,你想得美!”
他眼神一黯。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之前是我‘追求’你,现在该换你了!”
“这块磨刀石,现在要翻身做主人了!”
侯斯岳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深深的笑意,像是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
他后退一步,微微躬身,做出一个绅士的邀请姿势。
“好啊。”
“那么,温雾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正式地、认真地,重新追求你吗?”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
夜风温柔,似乎也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或许才刚刚真正开始。
而这一次,不再有误会,不再有伪装,只有两颗重新靠近的、真实的心。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