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首先要说的是吐蕃一点都不小，也一点都不弱。它崛起的时候，正是唐王朝的“青春期”，两边旗鼓相当，一个写诗，一个祭神，一个出剑，一个挥矛。结果，大唐在高原紫外线和游牧机动性面前，只能一次次望山兴叹。

“唐朝这么强，怎么就搞不定旁边一个小小的吐蕃？”

首先要说的是吐蕃一点都不小，也一点都不弱。它崛起的时候，正是唐王朝的“青春期”，两边旗鼓相当，一个写诗，一个祭神，一个出剑，一个挥矛。结果，大唐在高原紫外线和游牧机动性面前，只能一次次望山兴叹。

很多人印象里，吐蕃就是拉萨河谷一小块。其实7世纪的吐蕃，巅峰时东到云南，北到塔里木，西到克什米尔，南抵恒河。疆域400万平方公里，人口据推算500-800万，控弦之士40万。

更重要的是，它占据了世界屋脊。平均海拔4000米，唐军从关中（海拔500米）爬上去，相当于扛着陌刀上8楼，还没开打先高反一波。

地理优势等于天然的护城河，这是大唐拿不下来的头号BUG。

唐军主力来自关中、河南，平均体重70公斤，铁甲20公斤，陌刀7公斤，总计近百斤。平地可以“一刀两断”，上了4300米的乌海（今玛多）就只剩喘的份。

《旧唐书·侯君集传》明确记载：“士卒多寒冽，手足皲裂，马驼疲毙。”第一次大规模远征（634年）就因高反+暴风雪折损三成，侯君集只能撤军。

冷兵器时代，高原=天然“外挂”，谁上去谁掉血。

吐蕃是典型的高原游牧+河谷农耕复合体：牦牛、羊、马随身走，青稞熟了就地吃，没有“粮草线”概念。唐军却要靠“千里馈粮”，从长安出发，经陇西、鄯州（今青海乐都），再翻赤岭，运十石粮，路上吃七石，性价比血亏。

更气人的是吐蕃战术：

秋天草肥马壮，冲下来抢收边州麦子；

冬天大雪封山，唐军刚想反击，人家已退回高原；

春天雪化，吐蕃又“闪现”到河西，把屯田烧了再跑。

唐军“重装合成旅”被游牧“山地摩托”拖垮，一拳打在棉花上。

很多人以为“唐强蕃弱”，其实时间轴上两边都是“青春期”：

618年唐高祖建国，633年松赞干布统一吐蕃；

640年唐灭高昌，642年松赞干布出兵青海；

670年大非川之战，吐蕃40万对唐军5万，唐军全军覆没；

763年，吐蕃甚至一度攻入长安15天，立李承宏为帝。

唐有贞观之治，蕃有松赞盛世；唐有开元盛世，蕃有赤岭之盟。两边国力曲线重叠，谁也别想一口吃掉谁。

吐蕃聪明之处在于“合纵连横”：

南面：拉拢南诏，夹击剑南（四川）；

北面：联合回纥，威胁安西四镇；

西面：与大食（阿拉伯帝国）东西对进，堵死唐军西域通道。

唐军同时要在中亚、漠北、云南三线布防，吐蕃只需集中兵力破其一点。

战略包围+国际搅局，吐蕃把“高原游击战”打成“全球统一战线”。

唐朝不是不想拼命，而是拼不起：

辽东要打高句丽；

漠北要防回纥；

西域要对抗大食；

云南要安抚南诏；

国内还要维持“租庸调+府兵”崩盘后的募兵制，财政压力山大。

宰相李泌曾算过一笔账：若倾国之力西征吐蕃，一年军费需700万贯，相当于全国赋税三分之一。玄宗一听只能转而“和亲+互市”，用丝绸换和平。

读史最让我动容的，是三次“几乎成功”却功亏一篑：

1. 747年，高仙芝率安西军翻越帕米尔，在连云堡（海拔4700米）大破吐蕃，斩首5000，是冷兵器时代最高海拔会战；

2. 753年，哥舒翰筑神威军城（青海湖岸），唐军前锋已望见逻些（拉萨）方向的炊烟；

3. 801年，韦皋率剑南军大破吐蕃于维州，俘虏论莽热，吐蕃“兵力遂衰”，但唐也因连年西征导致“府库空竭”。

每一次，唐军都凭强悍战斗力把战线推到高原边缘，却又因补给、气候、财政不得不撤军。冰矛与诗剑，就这样在雪线上擦肩而过。

所以，唐朝拿不下吐蕃，不是“不够强”，而是“不适合”：

• 高原地理=天然外挂；

• 游牧经济=无限续航；

• 国际搅局=四面牵制；

• 上升期对冲=谁也吞不了谁。

换句话说，大唐不是输在战场，是输在特殊的自然环境（高原反应），农业帝国天生进不去。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能看到：

• 高仙芝在帕米尔雪夜“登山破敌”；

• 哥舒翰在青海湖“吹角连营”；

• 杜甫在成都写“西山白雪三城戍”，一边忧国一边赞将。

冰矛与诗剑，最终谁也征服不了谁，却共同写就了中华文明最豪迈、也最遗憾的高原史诗。

来源：云逸音说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