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先说说这位真正值得喝彩的大脑,乔尔·莫基尔(Joel Mokyr)。他的视角是真正对得起“经济学”三个字的。
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一如既往地引发了热议。
这次热议的点不在于谁得奖,在于评奖到底有几分“货真价实”。
这届诺奖“三人共享”,只有一人真正撑起了门面。
其余两位说得难听点,更像是“拼团凑数”来的。
先说说这位真正值得喝彩的大脑,乔尔·莫基尔(Joel Mokyr)。他的视角是真正对得起“经济学”三个字的。
他没像传统经济学家那样沉湎于变量和回归分析,也不是靠臆想出来的“最优解”在学术上刷存在。他真正追问的是科学革命、技术突破,这些推动经济本质变迁的力量,是怎么形成的?
这不是空口讲道理。他深入分析了历史、文化、知识的传承和社会的接受机制,带着严谨的历史素养和对经济系统复杂性的理解,挖掘出一套能让人信服的新解释逻辑。
他说得明白,技术革命不是拍脑袋拍出来的,也不是利用函数一算就能算出的“最优路径”,是多因素博弈下的非线性演化,是一次次“偶然中的必然”。
他不炫技不堆概念,他的研究强调的是经济史不仅是数据,不只是理论堆叠的秀场,它是由人、制度、文化共同编织的逻辑整体。
另外两位共享奖项的经济学家,基姆(Aghion)与豪伊特(Howitt),做的工作就显得落了半个身位。
他们研究的“创新驱动下的增长模型”,听起来高大上,实际还是在新古典经济学这个老框架里打圈子。
还是假设一堆“完全理性”的人,设定几个变量,最终得出一个“优化”的增长路径,这个“优化”本身就脱离了现实。
他们的模型核心就是“知识可以像资本一样积累”,于是得出一个令人振奋的结论,增长可以无限延续,科技推动规模效应加剧,创新不止步。
这一套听起来是不是很像罗默当年拿诺奖的“内生增长理论”,就是那位被我早就质疑过的罗默。
罗默假设创新是可以“计划性地产出”的,是稳定的是可计算的。问问搞科研的都知道,哪一次真正的大突破,不是靠意外?
经济学把科技的“黑天鹅”,当成了“可控变量”来看待,这本身就有逻辑漏洞。
莫基尔的研究正是在弥补这个漏洞。他从历史出发,把创新带回现实中的复杂系统,社会接受度、制度结构、知识传播、文化氛围,这些面向看不到、摸不着,却决定了技术能否真正落地。
科技革命不只是实验室里冒出的火花,还需要整个系统准备好接住那一团火。只谈创新路径,不谈接受条件,那就是舍本逐末。
这届诺奖三人获奖,实际上下半场分水岭分得清清楚楚。
上半场是莫基尔这种基于历史厚度与宏观眼光、深入革新主流视角的研究。下半场是两个套模版继续打磨新古典的话术却没走出原圈的“优化达人”。
莫基尔一人扛起这届奖的核心意义,另外两位更多是在用数学粉饰逻辑结构的裂缝。
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怀疑经济学,为什么常被嘲讽为“数学外壳下的伪科学”,就在于它套模板太狠,靠假设活命,现实连接薄弱。
比如均衡理论、最优路径,这一套根基是不变的。现实世界是高度非线性、偶然性极高的系统,背后错综复杂的变量,根本不可能通过几个函数就能描述清楚。
现实里成功不等于最优,失败也可能是正确路径的必要一环。偶然性和路径依赖才是创新的母体。
熊彼特之前就提出“创造性毁灭”。这概念虽响亮,但被后来的经济学家无情简化为“最优路径转换”。他们套个模型、画个图,再告诉你“这就叫创造性毁灭”。
这种描述还是延续了主流经济学对“优化解”的迷信。真实的创造性毁灭,是结构变异与范式更迭,它是非优化过程,而是断裂演化。
主流经济学怕这个,这意味着无法预测无法建模,也就无法掌控。所以宁可伪装出一个“可控灭与生”的系统,也不愿承认现实的不可控与复杂。
真正的经济理论必须像自然科学一样,有实验、可证伪、有多因路径分析,而不是老死在“静态函数构图”的象牙塔上。
莫基尔愿意打破这一范式,他从下而上地分析经济史,把看似个体行为、文化偏好、知识结构这些边角料,拼成拨动人类命运的真正杠杆。
这届诺奖提到了"创新驱动",又一次将注意力拉回“科技变革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从中国角度来看,这显然是我们最关注的问题之一。
如果未来的学术趋势还是往所谓“最优增长模型”方向滑,那我们可能又要面对一波“西方经济学模板式解读”的舶来理论洗礼了。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建立动态复杂系统视角下的产业逻辑与政策思维。
要关注范式的代谢,哪些技术注定要被淘汰,哪些路径能实现系统跳跃,不是天天盯着效率优化那点表面文章。
在这个背景下,中国更要冷静判断:什么是真正值得学习的诺奖成果,什么只是包装精致的旧理论。
不能再死抱“均衡最优”这根救命稻草,而应跳出西方宏大叙事的逻辑,从中国自身复杂的制度优势与科技推进机制出发,走出适合本土的技术进步路径。
这不只是经济学范式的长征,更是我们国家赢得未来发展的根本。
别再用他们的旧模式来验证我们的新问题。未来时代,属于能理解复杂性、能驾驭“非最优中的偶然可能”的人。
来源:智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