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今天特别不对劲，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格外明亮，就像一个预谋已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收网的时机。
“不亲一下就别想走！”
隔壁家那个大班的小家伙天天堵我。
“等你长大了，我就嫁给你，但你得答应不再堵我。”
12年后，那个小霸王长成了188cm的校园风云人物。
他把我堵在了当年的走廊上：“现在，轮到你履行诺言了。”
...........
今儿个又被那个小屁孩堵在楼梯口了。
我低着头，看着挡在前面的那根长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场面太常见了，常见到我能猜出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这路是我铺的！”
程邺的声音从我头上飘来，还是那么欠扁。
“程邺，你这是收费站的吗？天天挡我道？”
他倚着墙，笑得像个得手的强盗：“想过此路……”
“得，要钱没门，要命不给！”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就想跨过他的腿。
但他腿一伸，直接拦住了我的腰。
我差点劈叉，气得一巴掌拍他肩膀：“你找死啊？！”
程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我动弹不得。
他今天特别不对劲，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格外明亮，就像一个预谋已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收网的时机。
“许媛，”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沉。
“我今天满十八了。”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小子每年生日都来这套。还好我口袋里有颗昨天剩下的奶糖。
“喏，”我使劲把糖拍在他手心，“生日快乐，给姐让路！”
程邺看着手心里的糖，突然笑了。
他不紧不慢地剥开糖纸，却没有吃，而是突然捏住我的下巴。
“我要的礼物，不是这个。”
糖被他塞进我嘴里，奶香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下唇。
“十二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遥想十二年前，程邺还是个连幼儿园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小傻瓜，每天按时在楼道口等着我，跟我说：“亲一下才能走！”
按常理，我应该给他一拳。
但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程邺妈妈烤的饼干太诱人了。
每次我亲他一下，他就会从他的奥特曼书包里拿出一袋还热乎的黄油饼干，用稚嫩的声音说：“给姐姐尝尝。”
但那天情况有所不同！
那天我妈做了红烧排骨，香味都飘到三楼去了！
我急着回家，程邺却紧紧抓住我的衣角不放：“亲一下！”
“今天不行！”我急得直跺脚，“我要回家吃排骨！”
他死死拉着我，眼睛水汪汪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我当时是怎么回应他的？
——“等你长大了我就嫁给你，但你不能再拦着我，还要每天给我带小饼干哦！”
……现在想想，真希望穿越回去捂住自己的嘴。
谁能料到当年那个追着我喊“姐姐”的小泪人，现在竟然长成了188cm的高个子，穿上校服就像个蓝白色的移动大柱子。
每次他站在我面前，我都得抬头看他，连骂人都显得没底气。
“许媛，我长大了。”
他低头看着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我踮起脚尖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只到他的肩膀，顿时感到一阵失落：“你是不是吃了激素？长这么高？！”
程邺突然弯下腰，他的脸突然凑近我，鼻梁挺拔，睫毛长到可以停住蚊子，皮肤好得让人嫉妒。
“我长大了，许媛。”
他又强调了一遍。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鼻尖，带着淡淡的薄荷糖香气。我的耳朵突然发热，急忙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说过，等我长大了就嫁给我。”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腕骨，痒痒的。
“哪个家伙说的？没证据就别乱讲！”我磕磕巴巴地回嘴，心脏怦怦跳得跟打鼓似的。
程邺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摸出一张旧纸，上面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儿，一个穿着婚纱，另一个穿着西装，旁边还签着我的名字，旁边还有个红手印。
我：“……”
这破玩意儿他怎么还留着？！
“假的！”我伸手就要夺，但他胳膊一抬，我跳了两下，硬是摸不着。
“程邺！你这是在嘲笑我矮吗？！”我气得一脚踩在他脚上。
他轻笑一声，突然弯下腰，一把将我抱起。
我差点喊出“卧槽”，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视线一下子比他高了半头。
“现在能摸到了。”他抬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调皮。
我心脏猛地一跳，挣扎着要下来：“快放我下来！”
“履行承诺，许媛。”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不然就像以前那样……”
他停了停，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每天亲一下。”
我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脸颊上冲，但我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普法没教你吗？你还没到年龄呢，结哪门子婚啊！”
程邺的眼睛突然闪烁着光芒，仿佛一直在期待我的这句话：“那我们先谈个恋爱，等到了合法年龄再结婚。”
我：“……”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竟然在某个瞬间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提议。
眼前这个紧紧抱着我的男生，已经不再是那个爱哭的小屁孩了。
他的肩膀宽阔得足以将我完全包围，身上散发着洗衣液的清新香气，他的臂膀结实而有力地抱着我...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快放我下来！”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程邺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一样，但他仍旧不肯放手：“那现在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吧好吧。”
“那就亲一个。”
“程邺！”我瞪着他，却看到了他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天啊！真是太迷人了！
“作为女朋友，这是你的责任，”他理直气壮地靠近我，“或者，你想回到以前的方式？”
嗯？他的意思是不管怎样都得亲一下吗？
我瞪着他：“你这是在耍无赖！”
他挑了挑眉：“那你要不要试试？”
……
完了，这小子真的长大了，连耍流氓的招数都学会了。
第二天，我答应了程邺做他的女朋友。
天刚蒙蒙亮，六点钟。
我像做贼一样，悄悄地拖着行李箱，从家里溜了出来。
行李箱的轮子在静悄悄的楼道里，声音特别刺耳，让我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么一大早，你要去哪儿啊，亲爱的？”
我身体一抖，一股薄荷和晨露的混合味道突然从背后包围了我。
程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的转角，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白色的T恤被汗水湿透，隐约显露出他结实的腹肌。
“学校有急事！”我硬着头皮，把行李箱往身后藏了藏。
程邺一只手就轻松地提起了我拼命拖着的箱子，挑着眉毛看我：“急到要偷偷摸摸地走？”他弯下腰靠近我，带着晨跑后的热气，“昨晚你才答应做我女朋友，今早就要溜之大吉？”
我尽量保持冷静，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距离：“不好意思，学校突然通知要提前开学。”
我故意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唉，看来我们只能异地恋了，寒假再见面吧。”
程邺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让我心里发毛的微笑。
他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困在了他和墙壁之间。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边：“那……要不要我每天去图书馆陪你？”
我全身僵硬，从耳朵根到脖子瞬间热了起来。这个距离太近了，我都能数清他的睫毛，我急忙推开他。
我抢回行李箱，像逃命一样跑开了，心里还在嘀咕：别做梦了！你这个学渣，连我们学校图书馆在哪儿都不知道！
跑得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在后面轻笑，气得我差点摔倒。不过，至少我能清净半年了。
三天后，新生开学典礼的日子，我正窝在宿舍的床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许媛，快起床！”室友突然掀开我的被子，“听说这届新生代表颜值爆表！”
“没兴趣。”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太吵了。”
“据说身高188cm，八块腹肌，笑容能让人腿软！”
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还有人说他穿白衬衫的样子简直……”
我突然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开始？”
十分钟后，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偷偷摸摸地躲在礼堂的最后一排。
人群的喧哗让我感到头皮发麻，但为了那个传说中的“人间绝色”，我忍了！
聚光灯突然亮起，台上的少年逆光站立，他那考究的白衬衫勾勒出完美的宽肩窄腰比例。领口随意解开的两颗扣子下，隐约可见的锁骨线条让人目不转睛。他随意调整着话筒的高度，袖口滑落，露出的腕骨在灯光下显得冷白。
“天哪……”我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他整理领带时，衬衫紧绷，隐约可见结实的腰腹线条。那双分明的骨节——天啊，这双手不去当手模真是浪费！
“本届理科状元程邺同学……”
校长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台上那个人微微滚动的喉结上，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点，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
程邺？
我吓了一跳。
不可能，肯定是同名同姓。
毕竟“程邺”这种名字，全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直到台上的人微微侧身，目光扫过观众席时，我突然僵住了。
那张脸，那双眼睛，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程邺！！
“天哪？！”我直接脱口而出，引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
我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人，大脑飞速运转。
程邺！程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了？！
不对，重点错了！
他不是学渣吗？！
初中时他拿着78分的数学卷子可怜巴巴地求我补习；高中月考后他总是垂头丧气地说“又考砸了”；每次讲题他都一脸懵逼，气得我直揪头发……
我猛地抓住室友的手：“他？程邺？理科状元？！”
室友一脸莫名其妙：“对啊，你不知道吗？他高中时可是竞赛保送生，只是最后放弃了保送名额去高考了。”
我脑袋嗡嗡作响。
程邺！你骗我？！
礼堂突然变得闷热难耐，我踉踉跄跄地冲出去，急需一份双倍糖的舒芙蕾来拯救我崩塌的世界观。
“好巧啊，女朋友。”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猛地转头，程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边，笑得无比欠揍。
“看来我们不用异地恋咯。”
“程邺！”
我咬牙切齿地踩上他的皮鞋，还使劲儿碾了一下。
“你居然骗我！当初问你考哪所学校时，你还装模作样不肯说！”
“彼此彼此。”
他晃了晃手机，屏保赫然是我们小时候的“结婚证”，“某人还说过要嫁我呢。”
“再说……”程邺歪头，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学渣。”
“你！”我气得去掐他胳膊，“高中月考次次不及格！是谁哭西来呆地求我讲题！”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把我拉进空教室。
锁门声“咔嗒”一响，我的后背就贴上了微凉的玻璃窗。
“仔细想想，”他撑在我耳侧，声音带着蛊惑，“你亲眼看过成绩单吗？”
我怔住了。每次都是他主动告诉我考砸了，然后拿着“不及格”的试卷来找我……
“那些试卷……”
“重做的废卷。”他低头咬我耳朵，“你讲题时急得脸都红了的样子，特别可爱。”
走廊突然传来谈笑声：“听说那个状元新生是个控分大神！”
“好像是为了追女生耶！”另一个声音兴奋，“这么帅的恋爱脑……”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我猛地推开程邺，却看见他嘴角噙着笑，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慌乱。
我气得踩他脚背：“为什么只有我……”
“为什么只在你面前装学渣？”他轻笑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那是我高二抑郁期丢掉的志愿表，上面涂改的校名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
“你考到三流高中就自暴自弃，我只好……”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让你发现我是学渣，这样你才会想甩开我，逼自己往上爬。”
查分那天，他盯着手机屏幕沉默了很久，我还以为他考砸了，连忙安慰：“没事没事，二本也很棒了！”
甚至还疯狂揉他脑袋说“姐姐不嫌弃你”。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肩膀微微颤抖，根本不是在难过，分明是在憋笑！
这个混蛋，居然算计我！
程邺立刻在校园里声名鹊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中心。而我，作为他身边最近的人，不得不忍受这刺眼的光环，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聚光灯照得无处藏身的小仓鼠。
“听说没？计算机系那个帅小伙儿不是单身哦……”
“他女朋友好像是我们系的……”
“长相一般般，她是怎么把校草追到手的……”
食堂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让我如坐针毡。我只好把鸭舌帽压得更低，巴不得立刻学会隐身。
就在这时，一杯奶茶“砰”地一声放在桌上，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三分糖，去冰，双份珍珠。”程邺随意地坐在我身边，修长的手指轻敲杯壁，“我没记错吧？”
杯子上的小狗贴纸好眼熟。这是我高中时的最爱，但上了大学后换了口味，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曾经对这味道有多迷恋。
程邺这家伙，怎么连我自己都忘了的小习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
“程邺同学！”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突然冲到我们桌前，完全当我不存在，“能加个微信吗？下周有个编程比赛……”
程邺连头都没抬，左手稳稳地盖在我的手上，十指紧扣：“不好意思。”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指节，“我女朋友会吃醋。”
我拼命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直到那女生尴尬地离开，我才终于挣脱他的控制。
“谁吃醋了！”我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程邺不紧不慢地摊开手掌，上面赫然几道月牙形的红印：“那这是谁掐的？”他突然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敏感的耳后，“不过……我很开心。”
我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抓起书包就跑。身后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晚上给你带好吃的哦～”
那晚，我毫不犹豫地提交了校外住宿申请。这个校园，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刚搬进新公寓，我就在门口撞见了个可疑的包裹。低头一瞧，收件人竟然是“许媛夫人”，而寄件人那一栏，龙飞凤舞地写着“你的童养夫”。
“程邺！”我气得牙痒痒，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要去找他算账。
篮球场边人山人海，程邺正在场上大汗淋漓。他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全场都尖叫起来，我顿时没了底气，现在过去不是自找苦吃吗？
还是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再算账吧。
“许媛！”
这清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我身体一僵。
程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我挥手！
无数好奇的目光立刻集中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我得赶紧溜！
“别跑啊，老婆！”
这称呼让我差点绊倒。
下一刻，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挪动一步。
“来得正好。”程邺单手撕开快递，动作一气呵成，“帮你检查过了，里面没有坚果。”
我对坚果过敏这事，连同住了三年的室友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脸怎么这么红？”程邺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眼里满是笑意，“中暑了吗？”
“关你什么事！”我推开他的手，像逃命一样跑开。
我跑得远远的，躲到一棵大树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死程邺...臭程邺...”我对着树干挥拳，“等没人的时候我要把你抽筋剥皮！”
“现在不就没人吗？”
温热的气息突然喷在我耳后，我差点跳起来。程邺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我身后，双手撑在树干上，把我困在了他的怀里，“你是不是...害羞了？”
“怎、怎么可能！”我的声音突然提高了。
“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单膝跪地，抬头看着我，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对不起。”
他那晨露般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歉意，湿润润的。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早就属于你了。”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但是没考虑到你会不舒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啊！啊！啊！这俊俏的脸庞，这无辜又真诚的眼神，这磁性又美妙的声音～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没关系的......小宝贝。”
空气瞬间凝固。
小、小宝贝？！我这是怎么了？！还有！这软绵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正尴尬得脚趾抠地，却看到程邺眼里突然闪过狡黠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吓得我拔腿就跑。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我摸着发烫的脸颊一路狂奔。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会撩人的？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躲不开程邺精心策划的“偶遇”。
每天早晨七点，门铃准时响起，一开门就能看到他那头乱蓬蓬的头发，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是“顺路买的”，但每次“顺路”买的都是我最爱的蟹粉小笼。
下雨天，我一走出教学楼，就能看到他撑着伞“恰好路过”。但他总是只带一把伞，结果我们俩只能挤在一起，他的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肩膀，说是“别淋湿了”。
上周三午餐时，我们争论草莓和桃子哪个更好吃。我坚决支持草莓！他只是笑而不语。结果晚上回家，门把手上挂着一盒新鲜的草莓，便签上写着“买一送一”。但他就是不肯说为什么“赠品”偏偏是更贵的奶油草莓。
他不再在公共场合叫我肉麻的昵称，但在过马路时，他会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他不会在食堂公开喂我吃饭，但会记得帮我挑出所有我不喜欢的葱花。
这个曾经恨不得在校园广播里宣布主权的家伙，现在改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渗透进我的生活。
我本应该感到轻松。但我总觉得他在酝酿什么大动作。毕竟，他给我的惊喜太多了。
直到上周五那个暴雨夜。
小组作业结束快十点了。我缩了缩脖子，把单薄的衬衫领口拢紧。楼道里的灯管滋滋作响，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某种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
三楼拐角的感应灯坏了很长时间，物业一直没来修。我拿出手机想照明，但手指滑得按不开指纹锁。
“咔嗒——”
身后突然传来鞋底碾过碎玻璃的声音。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小妹妹，一个人啊？”
浓烈的酒味和汗酸味猛地灌进我的鼻子。
一只黏糊糊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烫得像烙铁。
我下意识想尖叫，但喉咙好像被恐惧掐住，只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
那只手开始用力把我往墙角拖。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双腿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砰！”
一声闷响，身后的重量突然消失。
我踉跄着扶住墙，看到程邺把那个醉汉狠狠摔在地上。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T恤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他喘得很急，胸口剧烈起伏，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在昏黄的楼道灯光下，我看到他手背关节处擦破了皮，渗着血丝。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他的心跳又重又快，隔着湿透的衣服震着我的耳膜。滚烫的呼吸扑在我颈侧：“...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瞬间安心下来。
但他抱着我的手臂一直在抖。
不是愤怒，不是激动——是后怕。
就像小时候我被高年级堵在器材室，小小的程邺冲进来时也是这样。明明自己怕得眼眶发红，却还是死死握着扫把挡在我前面。
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但贴着我的胸膛却烫得吓人，像是要把这些年没说出口的守护都烧进我的皮肤里。
“男、男女授受不亲......”我抵着他胸膛的手微微发颤，声音虚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程邺低笑一声，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后腰猛地收紧。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带着雨水潮气的衣领。
“你是我女朋友，”他嗓音沙哑，指腹摩挲着我冰凉的指尖，突然低头在我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
温软的触感像电流窜上脊背，“……可以亲。”
我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见鬼，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小哭包，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侵略性的眼神？
他垂眸看人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狭长的阴影，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连带着锁骨的线条都透出危险的张力。
“我想跟你一起住。”他得寸进尺，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喘息。
“想都别想！”我猛地抬头，却撞进他幽深的眼睛里。
“刚才在楼下...”他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哑得不成样子，“要是晚到十秒钟...”他没说完的话化作了掌心加重的力道，我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可我这是一居室...”
“就当养了只看门狗。”他突然歪头，湿漉漉的刘海耷拉下来，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一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啪嗒一声砸在我的手背上，“汪一声就能把坏人吓跑的那种。”
“程邺你...”
我气得想笑，但眼眶却莫名发热。
“就睡门口！”他急急地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让我守着你好不好？”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T恤领口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我看着他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指节，和手背上还未消退的青筋，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吧。”
他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突然被点亮的星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得寸进尺地凑近：“那能要个狗窝吗？”见我瞪眼，又飞快地眨着眼睛补充：“我是说毯子！”
“程！邺！”
“汪汪！”
他居然真的学了一声狗叫，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见我愣住，他又故意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主人不喜欢这个叫声吗？”
我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我该不会是引狼入室了吧？
揉着惺忪的睡眼，我推开了房门，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搬家的现场。
客厅里，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成了小山，而程邺正哼着小曲，往冰箱里塞满食材，就像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
“你这是把超市搬空了吗？”我指着那堆夸张的行李。
程邺回头对我一笑，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如果他头上那撮翘起的头发不算的话。
“早安，亲爱的。”他挥了挥手里的锅铲，“溏心蛋，你是喜欢煎的还是煮的？”
“煮的。”
我的目光落在行李堆里那个鼓鼓的背包上，一只丑得惊天动地的毛绒小狗从里面探出头来。
……这不是我去年在电玩城随便抓到的那个次品吗？当时因为太丑，我直接送给程邺当生日礼物了，他笑得像个傻瓜。
他居然还留着？
我的目光又被一个粉色的笔记本吸引——等等，这东西怎么这么熟悉？
来源：概念集中营B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