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帮小女儿凑齐三千块学费,我带着自制咸菜挨家挨户找邻居借钱。
为了帮小女儿凑齐三千块学费,我带着自制咸菜挨家挨户找邻居借钱。
却看到本该在医院输液的病弱丈夫,正和秦倩倩在热火朝天。
“文胜哥,都折腾大半天了,你必须好好奖励我。”
“给你十万买条金项链,高不高兴?”
我这才明白,结婚二十年,张文胜体弱多病是假的,穷困潦倒也是假的。
他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我生的三个儿女。
刚想推开门揭穿他们的奸情,就收到小女儿发来的消息。
“妈妈,我在爸爸床底下发现了好多钱。”
为女儿三千学费四处借钱,却撞见丈夫带人回家:孩子下秒揭露床底惊人秘密。
1
回到家,桌上放着几个老旧的公文包,里面塞满了现金,我数了数,竟然有五十多万。
十岁的小女儿甜甜坐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泪人。
“爸爸明明有钱,他为什么不给我交学费?为什么要让同学们嘲笑我是穷乞丐?”
听着女儿的质问,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从幼儿园到小学,每年甜甜的学费都是一拖再拖,学校老师一催再催。
不是我不努力工作,是每次凑够了钱,张文胜就开始生病。
检查拍片、输液吃药,一番折腾下来,别说学费,还倒欠医院几千块。
二十分钟前我想不明白,张文胜装病这么多年对他有什么好处?
看到公文包里的记账本,一切都清楚了。
秦倩倩是医生,两个人在医院暗箱操作,我交的那些“医药费”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小到几百块,大到几万块。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我没日没夜地拼命挣钱,结果却是将那对奸夫淫妇养得油光满面。
而我自己的三个孩子只能吃馒头配咸菜。
因为穷,大女儿被迫放弃高考,二儿子早早辍学打工,小女儿在同学的嘲笑中变得自卑敏感。
他们的亲生父亲,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想着给别的女人花十万块钱买金项链。
我怎么可能不恨!
见我悲痛大哭,女儿甜甜乖巧地帮我擦掉眼泪,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妈,可以用这些钱帮我交学费吗?爸爸要是不同意,我可以给他写欠条,等我长大……”
我赶紧将女儿抱在怀里,不停地跟她道歉。
“宝贝对不起,以前是我眼瞎是我蠢,害得你和哥哥姐姐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以后都不会了。”
看着桌上的巨款,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迅速生成。
张文胜不是喜欢藏吗?那就让他藏个够!
将三个孩子的贵重物品整理好,我带着甜甜出了门。
十分钟后,张文胜的房间突发大火。
半截贡香,几包卷烟,两瓶白酒,再加上一桶汽油。
这是我报复张文胜的第一步。
在邻居的帮助下,火很快被扑灭。
几平米的房间里面东西全烧没了,包括放在床底下的公文包。
张文胜急匆匆赶回来,他不顾旁人的劝阻,冲进房间,在焦湿的黑炭里不停扒拉。
确认五十多万一毛没剩,他气得像只发疯的野狗,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徒手砸墙。
邻居出于好心赶紧劝道。
“幸亏桂芝和甜甜不在家,什么物件都比不上人命重要。”
听见我的名字,张文胜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口。
他恶狠狠站起身,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家都看不好,大火怎么没把你烧死!”
尽管对张文胜不抱有任何期待,但心脏还是隐隐作痛。
他真的不在乎我这个妻子,更不关心甜甜有没有受到惊吓。
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给他留脸面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控诉张文胜杀人放火。
“你好狠的心啊,我照顾你照顾三个孩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想烧死我!”
打人的是张文胜,咒我死的也是张文胜,加上我的故意引导,所有人都以为火是他放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大家对着他指指点点。
张文胜恼羞成怒,冲过来就要打我,被几个男人拦下了。
我佯装害怕,一边后退一边叫喊:“救命啊!大火没烧死我,他现在又想打死我!”
“这男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青天白日的就敢动手杀人!”
场面闹得太难看,好在有人早早去请了德高望重的老村长。
张文胜被人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不是我!我一整天都不在家,没时间放火!”
老村长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发问。
“你去哪儿了?干了什么?有谁能帮你作证?”
张文胜顿时哑口无言,他和秦倩倩那档子事儿,肯定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眼看这么好的机会,我当即嚎啕大哭,嚷嚷着要报警,让警察把张文胜抓起来。
旁边的群众被我言语煽动得一个个起了怒火,加上有老村长的助攻,我以为计划会顺利实施。
可谁知,老村长捋了捋发白的胡子,浑浊的双眼中闪过异样的眸光。
“文胜啊,你是不是又跑别人家里喝酒了?一身的酒气,隔老远我都闻到了。”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愣住。
一向公私分明的老村长,原来也是个和稀泥的高手。
在他眼里,火是谁放的根本不重要,我有没有被谋杀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张文胜不能成为罪犯,为了村子的名声考虑,老村长绝不允许我把事情闹大。
“……没错!我就是去喝酒了,喝太多脑子都不清楚了。”
我攥紧了拳头,佯装镇定地向张文胜提出疑问。
“你跟谁喝的酒?几点开始的?敢不敢把人叫过来问问话?”
被我步步紧逼,张文胜骂骂咧咧又想挣脱压制动手打我。
“你说不出名字,那就是在扯谎,我今天必须报警!”
见我拿出手机,张文胜急了。
是承认放火,还是承认和秦倩倩有奸情?他必须选一个。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嫂子,跟胜哥喝酒的人是我啊。”
赵明川的出现让我心头一紧。
如果只对付张文胜,我占据先机,还有几分赢的胜算。
可要是加上赵明川,我必输无疑。
赵明川和老村长打了声招呼,直接走进烧黑的房间。
短短几分钟,我那些小把戏就被他看了个彻底。
他将没烧干净的烟头和沾满汽油的床板扔在地上。
赵明川瞥了我一眼,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张文胜说的。
“胜哥,汽油桶放在床头,你是怕自己命长吗?以后少抽点烟吧,省得哪天夜里烟头把被子点着,你想跑都来不及。”
短短几句话,赵明川就把“蓄意放火谋杀”转变成了“意外失火”。
“嫂子,我和胜哥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肯定是你误会他了。现在把话说开,看在小弟的面子上,这事儿就让它过去了行吗?”
赵明川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让我报警抓走张文胜,也不会把我放火的事情传出去。
说话做事,一如既往地滴水不漏。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为了脸面忍气吞声。
但现在,我只想要钱。
虽然刚从张文胜那里拿走了五十万,但,谁会嫌钱多呢?
我坐在地上,大腿一拍!
“这日子没法过了,钱没借到就算了,房子还被烧了,我可怜的孩子啊,以后怕是连学都上不起了。刘嫂子,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说着我就要跪下磕头,被旁边的刘嫂子拦住了。
“妹子,不是我心狠,你前前后后借走三万块,这都欠多少年了,要不,你先把之前的还了?”
那些被我上门借钱的邻居也纷纷开口。
“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这前债不消,我们总不能当冤大头吧。”
很好,要的就是他们当众提起欠款的事。
我突然朝着张文胜冲了过去,抬手狠狠扇了他几巴掌,一边打一边骂。
“你个没用的东西,人家男人都能挣钱,就你天天混吃等死、啥也不干。大火咋没把你烧死!”
张文胜“体弱多病”的事只有附近邻居知道。
周围别的吃瓜群众听到我的话,都以为张文胜是个靠老婆养活的软饭男。
一时间,骂他的话更难听了。
人生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教,张文胜怎么可能忍得了。
“妈的!老子有的是钱!区区几万块我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他就后悔了。
刘嫂子早就看不上好吃懒做的张文胜,借钱也是可怜我拉扯三个孩子辛苦,想帮我一把。
见张文胜这么不知好歹,刘嫂子用食指戳着张文胜的肩膀。
“大话谁不会说,你特么有本事还钱啊!”
其他债主也赶紧应和,“对!还钱!”
经这么一闹,张文胜面子里子都没了。
突然少了五十万,他本来就肉疼,现在更是一分钱都不想出。
亲眼看着好兄弟被“围攻”,赵明川无奈叹了一口气,“我替胜哥还。”
目的达成,我马上通知那些不在场的债主,去赵明川家里拿钱。
经过一番统计,看着三十多万的欠款数字,赵明川的老婆刘冰茜气得半死,吵着闹着不同意替张文胜还债。
赵明川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
能为兄弟做到这种地步,他确实够义气。
清了所有外债后,赵明川拿了两万块钱给我,说是甜甜的学费。
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秦倩倩和张文胜的事儿,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我没忍住鼻头发酸,眼泪掉了下来。
“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两万块钱我收了,不要白不要。
2
在回家的途中,我终究还是没忍住,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骗子,都是骗子。
二十年前,我刚嫁过来不久,村子发了一场大水。
十五岁的赵明川差点淹死,是我舍命救下了他。
当时赵明川对着天地发誓,“桂芝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姐,我一定会真心实意对你好的。”
他性格直爽、脑子聪明,做事说话让人挑不出错。
有这样一个弟弟,我其实很高兴,后来的日子就对他多加照顾。
可谁能想到,张文胜和秦倩倩厮混的日日夜夜,都有赵明川帮他们打掩护。
刘冰茜从家里追上来,没头没尾朝我吼道。
“李桂芝!你真不要脸,想报复就冲我来啊,为什么要讹我男人的钱?!”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报复?”
“你装什么?那点破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看着我迷惑的表情,憋了一肚子气的刘冰茜突然哑火了,她上下打量着我,满脸的嘲讽。
“你……你还没发现?呵!真是个蠢货,活该你被骗那么多年。”
说完,她转身走了。
在此之前,我和刘冰茜的关系还算不错,这是她第一次冲我发脾气。
“大伯母,你吃晚饭了吗?”
是赵明川八岁的小儿子佑佑在喊我,他推着自行车,身边跟着几个同龄的男孩子。
我深呼一口气,强扯出一个笑容,回道:“还没呢。天快黑了,别贪玩儿,记得早些回家。”
“知道了大伯母。”
电光火石之间,佑佑的脸像是刻在了我脑海里。
他高挺的鼻梁看着好眼熟,像极了……张文胜的鼻子。
又一个真相浮出水面?!
想起过去很多年,刘冰茜总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如今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嫂子,我昨天在家睡了一觉,胸口好疼啊,你是不是也经常这么疼?”
她扯了扯衣服,露出脖子上的几个红痕。
我以为她被虫子咬了,马上给她拿药,完全没想过,赵明川外出工作,张文胜那晚没回家。
“嫂子,我真羡慕你,能嫁给胜哥这样的男人,你们每天夜里都过得很幸福吧?”
我忙着赚钱养孩子,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让张文胜好好招待刘冰茜这个客人。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是当时的我被人间几两碎银折磨得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的。
我扶着墙面,堪堪站稳。
调整好情绪后,给赵明川打了一个电话。
“带着佑佑去做个基因鉴定吧,他跟张文胜长得太像了。”
一个是自己敬重的好大哥,一个是自己心爱的老婆。
赵明川,你会选谁呢?我真是太期待了!
刚迈进家门,一把椅子朝着我的头砸过来!被我用胳膊挡下了。
张文胜下手可真狠。
“贱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丢脸,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以前的我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张文胜体弱多病、干不了重活。
反锁了院门,我拎着椅子一步步逼近张文胜。
这场架打得痛快,说不上谁输谁赢,我和张文胜都见了血,脸上身上都有淤青。
“你!你怎么敢还手?”
“不还手等着被打死吗?这苦日子我受够了,老娘不忍了!”
张文胜从我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只能骂骂咧咧离开。
刚走几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火不会是你放的吧?”
“呵!你好兄弟说是你烟头没灭干净,点着了被子,又引燃了汽油。怎么?他的话你都不信?再说了,起火的时候我正在别人家里借钱,要怎么放火?”
“……最好不是你!”
我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这个我努力奋斗二十年却还是一贫如洗的家,只觉得好笑。
结婚之前,所有人都说日子会慢慢变好。
结婚之后,我认真打理农田,拜了老师学销售技巧,下了班还自制咸菜到街上叫卖。
看着越来越鼓的钱包,我其实很满足,可张文胜却起了歪心思。
他玩牌赌钱,抽烟酗酒,还动手打我。
那时候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谁欺负我,我就加倍还回去。
眼看暴力压制不了我,张文胜就开始装病。
是秦倩倩穿着白大褂,亲自找到我。
她说张文胜被我气病了,情况再严重下去,有死亡的风险。
张文胜的七大姑八大姨知道这个消息后,挨个教育我、指责我。
她们说我心高气傲、自私自利,迟早会把张文胜害死。
我不想背上人命。
不巧,那段时间怀上了大女儿。
为了孩子,我妥协了,学会了顺从和低头。
人的傲气一旦消失,很难再重新滋生。
就这样,后续的二十年,我被打压、被欺骗、被利用……
我太累了,晕倒在地上。
甜甜从刘嫂子家回来,非常小心地帮我上药,但还是弄疼我了。
见我醒来,甜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边大哭一边向我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不上学了,我不交学费了。”
“你不要和爸爸打架好不好?我害怕,我不想你受伤。”
尽管遭受了很多委屈和不公,在看到女儿的这一刻,内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高兴。
摸着她身上洗得发硬发白的外套,鼻头一阵酸涩。
“乖宝儿,妈妈没事,明天我带你去县城里买新衣服好不好?”
“不用不用,我有很多衣服。”
是啊,很多……别人穿过的旧衣服。
带着女儿逛了半天商场,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给她买了一大堆。
路过黄金店门口,发现秦倩倩在挑选项链,张文胜居然没有陪她。
可能是脸上有伤,他不好意思出门。
一条金项链十四万八。
秦倩倩拿出来两张银行卡,一张刷了十万,另一张刷了四万八。
看清楚卡上的娃娃贴纸,我被气得心痛难忍。
三个月前,秦倩倩说张文胜的病需要动手术,手术费十万。
为了挣快钱,我跑摩的、送外卖、帮人拉货。
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攒够了,现在却被张文胜全部拿来哄小情人开心。
他们这对奸夫淫妇,真是该死!
我强忍住怒火,给了甜甜一些零钱,让她去冰淇淋店等我。
属于我的东西,是时候拿回来了!
“秦医生,好巧啊。”
听到我的声音,秦倩倩一愣,随即赶紧把银行卡往包里塞,被我狠狠抓住了手腕。
“这卡,好眼熟,不会是我的吧?”
“你,你看错了。”
我不可能看错!那张贴纸是甜甜亲手做的。
三天前女儿想送爸爸一个小礼物,又担心爸爸不喜欢。
我看穿她的小心思,将贴纸粘在银行卡上,一起交给了张文胜。
见爸爸笑着收下,甜甜高兴极了,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了好半天。
“太棒了!爸爸喜欢我的礼物,做完手术他就可以不打针不吃药了!”
我也跟着开心,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以为丈夫终于可以和我分担生活的重担。
结果却是幻想被打破,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秦倩倩当然不会承认盗刷我的银行卡。
我也懒得跟她废话,甜甜还在等我,必须速战速决。
见我拿出手机要报警,秦倩倩慌了。
“桂芝啊,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是吗?那等民警同志过来好好说道说道。秦医生,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你们医院的院长应该不会开除你吧?毕竟……你可是品性高尚的好医生。”
金店里其他顾客慢慢围了过来。
我态度强硬,秦倩倩为了保住工作和自己的颜面不得不服软。
最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用自己的银行卡补刷了一次。
3
店里的工作人员将我的十万块钱原路返回。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秦倩倩会把项链退了。
拿着银行卡离开时,我冲她喊道。
“秦医生,亏心事做多了小心遭报应。”
这不清不楚的一句话,让周围人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拍了照。
听到“小三”、“正主”的字眼,秦倩倩气得半死,我就是要激怒她。
人啊,生气就容易犯错,犯了错就会有把柄。
当晚,我出门买酱油,被人套住麻袋打了一顿。
秦倩倩居高临下踩着我的肩膀,笑得嚣张至极。
“李桂芝,你真可怜,嫁给文胜哥二十年又怎么样,碾死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文胜哥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看清楚秦倩倩身后三个打手的脸,心脏忍不住开始抽疼。
他们是张文胜的好兄弟,逢年过节来家里做客,是我招待他们吃好喝好。
昔日的好弟弟一口一个“嫂子”地喊我,现在却对我大打出手。
秦倩倩蹲下身,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说,我和文胜哥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表情,我突然笑出了声。
身为医生,私吞患者家属缴纳的医药费,这可是犯罪,事情败露是要坐牢的。
秦倩倩当然得好好探一探我的虚实。
“张文胜知道你用他的救命钱买金项链吗?要不是被我撞个正着,你根本没打算把钱还回去。”
听到这话,秦倩倩先是一愣,然后偷偷松了一口气。
“桂芝啊,你误会我了,我就是先借用一下,不会影响文胜哥的手术。”
这个时候,还在骗我。
反复试探,确认我还是曾经那个蠢货,她非常满意地带着人离开。
牛栓子没有走,他一边扶我起来,一边跟我道歉。
“嫂子对不住,倩姐叫我们来之前没说要对你动手,我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下。”
我这才发现,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并没有多疼。
套头打人、不伤筋骨。
这种把戏明显是混社会常用的手段。
牛栓子是张文胜的小弟……
看样子,我对张文胜的底细一无所知。
“栓子,帮嫂子个忙。”
出于愧疚,牛栓子很快答应了。
这顿打我可不能白挨。
哭着给赵明川打去电话,说有人要杀我,然后匆匆挂断。
等他赶到医院已经是深夜,护士刚给我断了的左臂打好石膏。
看着我鼻青脸肿的样子,赵明川一拳砸在墙上。
“他怎么敢!”
很好,不用我开口,赵明川就猜到是张文胜干的,没枉费我让牛栓子下狠手。
“姐,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赵明川已经很多年没喊我姐了。
这招苦肉计,效果还不错。
演戏演全套。
我拉着他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弟啊,姐没求过你什么,我要是哪天被打死,甜甜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督促她读大学。”
“妍妍放弃高考,一直是我心里的痛,我不想让甜甜走她姐姐的老路。”
“还有云飞,他不够聪明,等他在工厂攒够了钱,拜师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应该没问题。”
“姐不求你出钱帮他们,时不时叮嘱一下,别让三个孩子违法犯罪就行。”
用孩子打感情牌,更能让赵明川记起:
过去的张文胜多么没人性,我们母子四人生活得有多凄惨。
两年前,读高三的大女儿妍妍突然离开学校,偷偷跑去南方打工挣钱。
不管我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回来,也不愿意告诉我原因。
直到今天下午,我打电话告诉妍妍:张文胜出轨秦倩倩,以及他们合伙骗我二十年的医药费。
妍妍才哭着告诉我实情。
当时临近高考,张文胜拿着风雨天我在工地搬砖的视频去了学校。
他说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找个男人嫁了,刚好可以用彩礼钱给他治病。
一开始,妍妍并没有被说动,她记得我的话,再苦再累也会让她读完大学。
“前途重要,还是你爸我的命重要?”
“家里本来就穷,养活你们三个已经够辛苦了,你就不怕把你妈累死!”
这句话狠狠刺痛了妍妍,她不想让我那么辛苦,可她又不想嫁人,只能逃走,自己赚钱。
“妈,我爸应该是为了秦倩倩,只有我缺席高考,聂书帆才会是全校第一。”
聂书帆,秦倩倩的儿子。
真是好恶毒的算计!
儿子张云飞也通过电话,告诉我他辍学的原因。
那段时间,我跟别人合伙做生意,天南地北来回跑。
云飞上学需要住校一个星期,他朝张文胜要五十块钱生活费。
“没钱。”
张文胜嘴上这么说,却趁着云飞不在,悄悄塞给聂书帆五百块零花钱。
儿子脑子愚笨,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爸爸不爱他。
男孩子的自尊被自己的父亲狠狠践踏。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学着姐姐的样子逃离。
我将这些告诉了赵明川,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胜哥在外面怎么乱来我管不着,可他……不该欺负孩子。”
赵明川离开医院,我悄悄跟在他后面。
断了一条胳膊而已,不影响我后续的计划。
拨通刘冰茜的电话,我直接开门见山。
“佑佑是张文胜的儿子,我已经告诉你老公了。”
刘冰茜当即破口大骂!
“李桂芝,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样子他们夫妻俩还没有彻底撕破脸。
毕竟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保险起见,赵明川不会轻易毁了自己的家。
“别紧张,我会帮你。在赵明川心里,你觉得是你重要还是张文胜重要?”
“我来替你回答,张文胜重要。因为老婆可以随便换,能一起赚大钱的兄弟只有一个。”
“……”
刘冰茜的沉默,证明她知道张文胜和赵明川私下确实有赚钱的勾当。
“你甘心吗?明明偷情的是两个人,代价却要你自己承担。”
话落,我发了一张照片给刘冰茜。
看到我满身伤痕,她倒吸一口凉气。
“谁干的?”
“张文胜。偷腥的事情暴露,你觉得张文胜会为了保你,跟赵明川作对吗?”
“……不会,这点儿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两个男人,一个有钱,一个活儿好,你选谁?”
“我选……我老公。”
“还不算太蠢。”
坚持自己是受害者、一哭二闹三撞墙。
这是我替刘冰茜想出的应对办法。
趁着夜色,我赶到赵明川家,屋子里正响起刘冰茜压低声音的坦白。
“你不在,他大半夜爬上我的床,我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
“你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用你和孩子的命威胁我,他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你们弄死。我害怕啊,我不敢。”
“我把他当亲兄弟,他居然强睡我老婆!”
赵明川气得开始砸东西,刘冰茜哭得更大声了。
“为了这个家,我忍了一次又一次,受尽了侮辱。你没能力保护我也就算了,还想对我动手。是我不配活着,那天晚上我就该一头撞死,保住自己的清白。”
“嘭——”
说撞就撞!
看着头破血流的刘冰茜,赵明川慌了,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爱人,不忍心看她受罪。
“老公,等我死后,你把佑佑也掐死吧,别让我们娘俩,脏了你们老赵家的名声……”
4
刘冰茜断断续续说完,就疼晕过去了,好在送医及时,没有什么后遗症。
我躺在病床上休养的第二天,接到一个电话。
张文胜出了车祸,陷入重度昏迷。
我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心惊,赵明川的手段,真是快准狠。
刘冰茜也是一阵后怕,庆幸自己选了一条活路。
四下没人,她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
张文胜经营着一个地下小赌场,规模不大,但还算赚钱,赵明川是里面的二把手。
这也就解释了,床底下为什么会有五十万的现金存款。
张文胜和秦倩倩每天吃香喝辣,骗我的医药费早该花光了,不可能有剩余。
“赵明川以后就是一把手了?”
“不知道,我不敢问。”
“你要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最好劝他收手。”
赵明川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是张文胜在医院的所有费用。
在外人眼中,我时时刻刻守着张文胜,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其实我在等秦倩倩。
可惜,她一次都没来。
读大二的聂书帆交了个富二代女朋友,两人感情深厚,最近正忙着订婚事宜。
怪不得秦倩倩会花十几万买一条金项链,原来是帮儿子撑场面。
半个月后,张文胜醒了,说话吱吱哇哇的,完全听不清楚内容。
我直接停了他医药费,每天在他耳边哭诉自己没钱。
作为医院的老熟人,我恳求医生赊账,被无情拒绝。
“我们是正规医院,从来没有打欠条这个说法。”
“怎么可能?秦倩倩秦医生经常让我们打欠条。”
我这话一出,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变了脸色。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给秦倩倩打去视频电话。
电话被一次次拒接,张文胜气红了脸。
他已经瘫了,对于秦倩倩来说,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
弃子,当然会被扔掉。
张文胜紧盯着他的手机,我非常“好心”地按照他的意愿,给秦倩倩发去了“威胁”短信。
一张照片——记账本的封面图。
就是藏在公文包里的那个。
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秦倩倩在职期间,私吞医药费的数目。
果然啊,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文胜和秦倩倩因为钱而合谋,最终也会因为钱而决裂。
为了撇清关系,我非常贴心地告诉秦倩倩。
照片是张文胜让发的,具体什么意思,我完全不知道。
当晚,秦倩倩乘坐飞机从京市赶回来。
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我低低笑出了声。
第二天赶到医院,张文胜已经死透了。
葬礼很简单,只有一口薄棺材,没有酒席,没有纸钱。
有人问起,我就说穷。
有人追问,我直接开口借钱。
妍妍和云飞想回来,被我拒绝了。
生前没有尽父亲的义务,死后自然不配受子女的祭拜。
甜甜去了学校,我去了京市。
棺材就摆在那。
张文胜的七大叔八大舅,爱怎么闹怎么闹吧,我根本不关心。
聂书帆的订婚宴办得非常隆重,女方不愧是富贵人家,出手大方又体面。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混上一个保洁的名额。
秦倩倩上台讲话时,身后的大屏幕突然播放不堪入目的视频。
那是我从张文胜手机里发现的,绝对高清。
饶是聂鹤松这种温文尔雅的教师,盛怒之下,也免不了动手打人。
“啪——”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做那种腌臜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儿子!我要跟你离婚!”
宴会一片混乱,有人捂脸低头,有人笑着点评剧情。
下一秒,现场突然安静。
所有人都看到秦倩倩亲手杀害了张文胜。
“这到底是恶作剧还是真实发生的?”
“太可怕了,那女的看着慈眉善目,没想到生活淫乱,还心狠手辣。”
“碰上这样的婆婆,真是倒了血霉啊。”
“幸好婚前发现了,要是等到婚后,哭都没地方哭。”
女方一家被气得半死,只能宣布订婚取消。
秦倩倩想跑,被及时赶来的警察抓捕归案。
聂书帆跌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这世间的事,总是一报还一报。
他们母子为了所谓的名次,害得妍妍不能参加高考,大好前途中断。
我让他们名声尽毁,富贵生活近在眼前,却又失之交臂。
半点不过分。
秦倩倩伙同张文胜诈骗金额高达六十多万,又犯故意杀人罪。
法院最终判处秦倩倩死刑。
临死之前,她像是不甘心,坚持见我一面。
“你都蠢了二十年了,为什么不能一直蠢下去?”
我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
“怪就怪,你们伤害了我的孩子。”
“我可以忍受穷苦,但绝不接受恶意欺骗。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活该。”
“你不是喜欢利用职务之便,掌握别人的生死吗?现在轮到你死了,开心吗?”
不顾秦倩倩的咒骂,我走出监狱大门,三个儿女在笑着朝我招手。
离开村子,我带着孩子去了别的城市租房生活。
九月,我给大女儿妍妍报了复读班。
她成绩一直很好,退学两年,我相信她可以赶上同学们的进度。
二儿子云飞不擅长学习,我送他去了技校。
能不能学成一门手艺我不在乎。
我只希望他这个年纪能开心快乐地待在学校里,再不会为了五十块钱卑微乞求。
小女儿甜甜的学费再没有拖欠过。
她整个人慢慢变得开朗自信,还交了很多朋友。
“妈妈,你为什么不腌制咸菜了?”
“怎么?想吃馒头配咸菜了?”
“嗯嗯!妈妈做的饭菜我都喜欢。”
“等着,现在就去做。”
敲门声响起,赵明川能找到这里,出乎我的预料。
他拿着三张银行卡,还有一沓银行流水。
只一眼,我就明白那是张文胜在小赌场赚到的钱。
“姐,卡里一共有二十万……”
“拿走吧,我不需要。”
“三个孩子都长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你就收下吧。”
“他的钱,我嫌脏。我的孩子,我有能力养活。”
听出我的话外音,赵明川低了低头。
“赌场我已经关了,以后再不碰那种生意。”
妍妍和云飞放学回家,他们跟赵明川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做饭了。
闻着飘出的菜香,我只觉得心情愉悦。
“要留下吃饭吗?”
“不了,茜茜和孩子们在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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