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哥这人,平日里总爱摆烂。按照我们的约定,单日他去上朝,双日就由我来顶替他。
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我哥这人,平日里总爱摆烂。按照我们的约定,单日他去上朝,双日就由我来顶替他。
三月初七那天,我哥满脸泪痕地跑回家,哭诉自己被皇帝轻薄了。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差没哭出鼻涕泡了。
三月初九,我哥又如出一辙地哭着回来,这次是说他被首辅轻薄了。他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自那以后,我哥彻底开启摆烂模式,啥事儿都不想管了。
我哥这人,那可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主儿。十七岁就高中状元,一路顺风顺水地直升进内阁,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可谁能想到,他虽然天赋异禀,但身体却一直不太好。每日里繁重的朝务,对他来说,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啊,为了让我哥能长命百岁,也为了家族能长久地享受利益,我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替身。毕竟我们是双胞胎,容貌极为相似,我对自己当替身这件事,那可是信心满满,觉得完全不成问题。
一月十二这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哥事先给我画好了详细的路线图,我按照图上的指示,一路朝着宫门奔去。
等我赶到宫门时,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已经整齐地排列在午门外了。我一边走,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宋阁老,早啊!”一路就这么打着招呼,我停在了头排第二位。
站在我前面的那个人,我可太熟悉了,就是那位处处跟我哥作对、老是打压我哥的本朝首辅周陈。我心里暗自骂道:“这狗官,迟早有一天我要抢了你的首辅之位,把你赶到西北那荒凉的地方去放牧!”
我正对着他的后脑勺,恶狠狠地挥舞着拳头,仿佛这样就能出一口恶气。可谁能想到,周陈突然就转过身来了。我这来不及收回的拳头,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周阁老啊,您可太操劳了,瞧瞧,这头上这么多头皮屑呢,呵呵。”
周陈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了我的手上,他微微挑起凤眼,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宋大人今日看着可更女气了。”
女气怎么啦?我又没吃你家的胭脂水粉,你管得着吗?我心里一阵腹诽,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看着我哥那柔弱的模样,我忍不住心疼起来,心想他那么柔弱,肯定干不过这个阴阳怪气的首辅。哼,这仇,我必须得替我哥报了。
太极殿上,年轻的圣上精神抖擞地坐在那里。不管是哪位大臣说话,他都听得极为认真,还会做出相应的反馈。我暗暗在心里赞叹:有这样一位明君,可真是朝臣们的福气,也是百姓们的福气啊!
不过,这明君也有个问题,就是太能说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他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讲着,丝毫没有散会的意思。难怪我哥经常饿得胃疼,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但我也不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猫着腰,把头藏在周陈的背后,就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然后,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马蹄糕,偷偷地塞进嘴里。刚嚼了两下,圣上突然就点我的名了:“宋爱卿,怎么你今日这么安静啊?”
这一下,可把我给噎住了。咽喉被卡住的感觉,那叫一个难受,不仅噎得慌,还止不住地流眼泪、流鼻涕。这让我怎么开口说话啊。
圣上看到我这副模样,急忙疾步走下来,关切地看着我,问道:“怎么哭了?”
我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周爱卿!”圣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责怪地瞪着周陈,“你是不是又欺负宋爱卿了?”
还没等周陈开口说话,周围那些和我哥关系比较近的官员,纷纷点头,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说:就是他欺负的。
周陈神色古怪地盯着我,那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仿佛要把我活剥了似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朕帮你训周爱卿了。”圣上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宋爱卿,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我一口糕终于咽下去了,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可周陈却突然上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的嘴角,说道:“宋大人的嘴角上,沾了个什么东西?”
说着,他那纤长的手指,就朝着我嘴角探了过来。
我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抓起圣上的袖子,用力地抹了一把脸,说道:“哈,大概是洗脸没洗干净吧。”
这一擦,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周陈看着我,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那笑容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据说,圣上有洁癖。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出宫去逛灯会。因为他生得风流倜傥、气质出众,所以有不少女子都往他怀里塞帕子。那些美人香香的帕子,一落到他怀里,他就崩溃得直接脱了外衣。要不是教养好,恐怕当场就要把对方给杀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逛过庙会。
而我呢,今天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了他的逆鳞。不过这逆鳞该刮还得刮,不然以后我哥上班,天天得站着两个时辰,他那身体可受不了。
在圣上变脸之前,我迅速往后跳了一步,大声喊道:“圣上,臣有奏!”
圣上一改方才关切温柔的神情,强忍着怒气说道:“等着!”
说完,他迅速去了后殿,换了一件龙袍。
这次,他没再走下来,而是高高地坐在龙案上,离我足足有两丈远,就像一座不可侵犯的神像。
周陈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刚才的马蹄糕,好吃吗?”
哼,他果然是故意的。
我看着他,露出一抹看似亲切的笑容,然后突然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了握,说道:“周大人尝尝不就知道了。”
周陈的脸,瞬间变得像被毛驴踩住了脚背一样难看,憋着一股子恶心和愤怒,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被压得满是泥的糕点。他想甩又甩不得,吃又不能吃,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圣上,”我施礼上奏,“正逢春耕时节,微臣想和周大人一起,下乡间去巡视。”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估计已经被周陈杀了无数次了。但可惜啊,眼神杀不了人,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圣上大约是嫉恨我刚才拿他袖子抹眼泪,不怀好意地答应了。
两个时辰后,我和周陈站在了田埂上。四野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吹得衣着单薄的周陈东倒西歪,就像一片在风中飘零的树叶。
我拢了拢身上那件带着龙狐狸毛的大氅,双手在面前划拉着,看着面前那一大片还未融化的积雪,慷慨激昂地说道:“瑞雪兆丰年啊!”
周陈的笑容比这风还要冷,说道:“原来宋大人也知道田里有积雪啊。”
我当然知道啦,不然我跑出来干什么?谁让你欺负我哥呢。
周陈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宋大人与往日不同,不但活泼,还健忘。”
我冲着他挑了挑眉,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样?
回去后,我就收到了周陈的反击。这个阴险小人居然告病假,把一堆公文都送给我处理,而且还要求当天必须处理完。
没法子,我只能埋头苦干,一直干到下午。然后,我让人把筛选好的一摞公文送去宫中给圣上再审阅。
一刻钟后,圣上派人邀请我进宫。
“宋爱卿,这些奏疏你可筛选过?”圣上坐在那里,目光锐利地看着我。
我急忙积极地点头,说道:“筛选过了。”
“平江知府的妾生了个儿子,你是想让朕给他回信说恭喜?”圣上皱着眉头,问道。
我探头看了一眼奏疏,然后皱眉说道:“他不止妾生了儿子啊,他还说他带头捐两千两修堤坝呢。圣上,”我奇怪地看着他,“您只看到了生儿子?”
圣上握紧了手里的笔,那力道,仿佛要把笔捏碎似的。
“那这封呢?东来县令给朕拜早年,你也送?你是觉得朕时间多到,可以和他约年底看烟花吗?”圣上又拿起一封奏疏,生气地说道。
我绕到他边上,歪着头读着奏疏,然后用指尖点了点奏疏最下面,说道:“他说最近有小股流匪作乱,他问您能不能给他增点兵。”我撇了撇嘴,说道,“圣上很想看烟花吗?”
圣上手里的那杆笔,“啪”的一声断了。
上班第一天,我觉得还挺有成效的,治了周陈,还纠正了圣上思维逻辑上的一些小问题。
太阳渐渐落山,我下衙回家。我哥看到我,急忙问我今日可顺利。我很自信地说道:“那必须左右逢源,相处融洽啊。”
我哥很满意,还遣词造句地夸我,最后还给了我一些零花钱。
可第二天下午,我哥又哭着回来了。
我哥皱着眉头问我:"你昨天是不是把皇上给得罪了?"
我立马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绝对没有!"
"那他今天怎么让我给他念奏折?"我哥抱着胳膊,一脸狐疑。
我撇撇嘴:"那肯定不是我的锅,是皇上自己小心眼儿,自己有问题还不让人说。"
一月十四号,是我正式"上岗"的第二天。
这天我特意在袖子里藏了几个"重磅武器"。
"什么味儿这么冲?"大理寺卿王大人鼻子灵得跟狗似的,"谁在偷吃韭菜盒子?"
刹那间,整个泰安殿里,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朝廷精英们,一个个都跟闻到了腥味的猫似的,开始东嗅西嗅。
这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别找了。"周陈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上一举,"是宋大人在偷吃韭菜盒子!"
我心里直骂周陈这个讨厌鬼,韭菜都被他抖落了一地。
"别动,就剩最后一口了。"我眼疾手快,把最后一口韭菜盒子塞进嘴里,还空嘴接了一下,然后咧着嘴对大家笑,"早上没顾上吃饭,这会儿垫巴垫巴。"
在场的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有没有人饿呀?"我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周大人,要不要来一块?"
周陈跟见了瘟神似的,往后连退三步,冷嘲热讽道:"宋大人这行事风格,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了。"
我又把目光投向皇上,只见皇上的脸比那韭菜叶子还绿,他气呼呼地指了指我,一甩袖子:"散朝!"
今天这早朝,就开了四刻钟。
我心里想着,做事做人可都得讲究效率啊。
正想着呢,突然有人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低头一看,是秦将军,他小声说:"宋大人,我也想吃。"
"秦将军这品味,真不错。"我赶紧把剩下的两块韭菜盒子都塞给他。
秦将军跟找到了知音似的,高高兴兴地吃着,我还热情地邀请他:"明天咱们接着一起吃呀。"
第二天,我哥哭丧着脸回来了。
"皇上问我今天咋不吃韭菜盒子了,还给我塞了整整二十块,让我全吃完。"我哥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嗝,那股韭菜味儿,浓得能把人熏晕。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韭菜盒子了。"我哥说完,哭着就走了。
一月十六号,是我上班的第三天。
秦将军这人还挺讲义气,我刚一进门,他就塞给我一盒饺子。
"昨天我没来,今天特意给你带了韭菜馅的饺子,这是我母亲亲手包的,您尝尝。"
今天这早朝,还是四刻钟,时间把控得那叫一个精准。
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朝我投来感激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我是他们的救星似的。
一月十七号,我哥这次倒没哭,不过下班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堆各式各样的韭菜点心。
"宋夭夭!"我哥扯着嗓子喊,"现在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我爱吃韭菜了,那些想巴结贿赂我的人,都不送银子,改送韭菜了。"
说着,他还把一把绿油油的韭菜拍在我桌子上。
我把韭菜捡起来,递给家里的婆子,让她明天炒了吃。
一月二十号,散朝之后,周陈突然把我堵在门口。
"今天双日,宋大人咋不接着折腾了?"
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就说:"回家吃饭去,明天见。"
"今晚杨阁老办寿宴,你上个月可收了他的请柬哦。"周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他家有个厨娘,手艺那叫一个绝。"
我一听,这盛情难却啊,就跟着去了。
周陈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
在杨阁老府上,那厨娘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就连酒都格外香醇。
结果我一不小心喝多了,还闯了祸。
"你居然敢打首辅,你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干?"我哥气得直跺脚,对我恨铁不成钢。
我摸了摸鼻子,估计是喝醉之后,把心里真实的想法都暴露出来了,一看到周陈那张脸,就没忍住。
隔了一天再见到周陈,我没跟他道歉,我觉得我们俩这关系,用不着靠道歉来维持。
可周陈显然不这么想。
他站在我面前,把袖子挽起来,给我看他胳膊上一圈牙印,说:"宋大人,这牙口可真厉害啊。"
我心里有点遗憾,原来我没动手打他,倒是用嘴咬了。
"多谢夸奖。"我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把胳膊递到他嘴边,"你也咬我一口,咱们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让我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一口哪够啊。"周陈说着,把袖子挽得更高了。
好家伙,这哪是胳膊啊,简直就像一支晶莹剔透的玉质洞箫。
我默默地把胳膊收了回来,说:"要说你这皮肤,可真好啊!"
周陈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要说宋大人的萧,吹得也不错。"
我脸色一沉,觉得他这是在占我便宜,可又没证据。
一刻钟之后,我们谈好了赔偿的事儿,我得给他连着煮八天的茶。
为啥是八天呢?因为我咬的那地方,像个八孔洞箫。
"这也太荒谬了!"
我坐在屋里煮茶,用余光瞥了眼坐在我对面的周陈,他为了能更好地喝茶,居然把自己的桌子搬到我屋里来了。
他那凤眸轻轻一扫,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宋大人在心里骂我呢吧?"
"没有没有,我一想到对周大人您做的事儿,就觉得自己太荒谬了。"我赶紧把茶递给他,"快喝快喝,趁热喝。"
我心里想着,烫不死你。
"你真不记得前夜发生什么事了?"他挑了挑眉毛问我。
"不记得了。"我心里只遗憾,没真的动手把他暴揍一顿。
周陈叹了口气。
"宋大人。"周陈又开口了,他怎么这么多话啊?
我哥不是说周陈这人狠起来话很少吗?
"啥事儿?"我推开面前像小山一样高的公文。
周陈指了指自己的杯子,说:"茶喝完了,倒上!"
我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
周陈却一脸得意,他支着下巴看着我,说:"宋大人要是一直这样,以前也不至于天天哭鼻子了。"
"是吧,周大人也有哭的时候。"我反唇相讥。
"唔,还挺期待。"周陈一副悠闲的样子,慢慢地喝着茶。
一月二十三号。
今天不用上朝,我和好友王筝约好打马吊。
我们四个人在亭子里,正打得热火朝天,王筝的哥哥居然带着人来参观他新造的庭院。
"这下面有一条暗渠……这太湖石是假的,不过仿真度特别高,足以以假乱真。周大人您要是喜欢,下官也按照这个规格,给您设计一个?"
周大人?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穿着便服的周陈,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我赶紧侧过头,让大家小声点。
可我没想到,王筝这个"坑货",太不地道了。
"糊了!"
王筝一把把我扔出来的牌捡起来,哈哈大笑三声,"你点炮了,拿钱!"
我冲着王筝使劲儿眨眼睛,可王筝这个傻女人,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一门心思扑在钱上了。
我一气之下,把桌子给掀了,转身就走。
身后,我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追着我。
半个时辰之后,王筝杀到我家来了。
我赶紧问她:"周大人没打听我吧?"
"他问我哥你是谁了。我哥怕周陈嫌弃你,又怕影响首辅和次辅之间的关系,进而影响朝局稳定,就说你是我那矫情做作的表妹。"
"周大人就没再多问了。"
我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说道:“王大哥那可是心怀天下、志向高远的人,仕途肯定一片光明。”
王筝却满脸不屑,鼻子里“哼”了一声,嘲讽道:“你哥那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怕周大人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这么胆小怕事?”
“我哥就在你身后呢。”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门外。
只见我哥正站在门外,眼神幽怨地盯着王筝,那模样仿佛在说:“你小子竟敢这么说我。”
王筝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浑身一哆嗦,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紧接着,我哥便上前把他拉走,说是要好好谈一谈心。
一月二十四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里,暖洋洋的。周陈正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喝茶,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提到了王家:“工部那位小王大人,你认识不?”
“认识啊,怎么了?”我回应道。
“他说要给我的新宅子设计庭院呢。”周陈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而幽远,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那可真是恭喜你啦,有了新宅子。圣上可真偏心,也不给我赐个新宅子。”我故意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道,心里想着,圣上这抓不住重点的思维,有时候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周陈依旧不紧不慢地啜着茶,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就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
我心里一紧,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让我尴尬的话,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说道:“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差一个月。”
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周陈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失落的表情,委屈巴巴地说:“我出差,宋大人就这么开心吗?”
“不不不,我会想你的。”我心里虽然高兴得要命,想着最好他别回来了,但还是嘴上敷衍着。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温暖而迷人。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我的衣袖上,动作十分体贴,帮我把衣袖挽了起来,说道:“那宋大人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写信吧,这样我也好知道宋大人你是真心想我还是只是敷衍我。”
我心里暗自嘀咕:“我给你诵经是不是更直接?”但还是嘴上答应道:“好啊,你放心吧。”
一月二十四日这天,我心情格外舒畅,因为一整天都没看到周陈的身影。
“宋大人,”舍人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说道,“圣上让您给他送折子去。”
唉,我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还有个磨人的圣上,这当官可真是不容易啊。
说起来,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和圣上私下见面了。
我亲自捧着奏折,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太极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圣上富有活力的声音,他正和杨阁老发脾气呢,那声音仿佛要穿透厚重的殿门:“朕让他去做布政使司,难道是让他去给齐王做家臣的吗?”
“杨爱卿,这事儿你要是办不妥当,那你就代替他去做山东布政使司!”
只见刚过六十大寿的杨阁老,吓得双腿直打颤,就像风中摇曳的树叶。可怜这位老头,本来有着当首辅的资历,却被空降的两个年轻人压得死死的。我猜他现在的愿望,就是能守住阁老这个官位了。
“你来干什么?”杨阁老被赶走后,圣上又把气撒到了我身上,没好气地说道,“这两天早朝没吃东西,你是来和朕邀功讨赏的吗?”
我赶紧走到圣上身边,一边给他捶肩,一边讨好地说:“微臣吃东西,那也是为了圣上您呀。”
“为了朕?你吃出来的肉,难道长到朕的腰上了?”圣上瞪了我一眼。
“微臣可是肱股之臣、国家栋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能以饱满的热情更好地为您效力。您说,这不就是为您吃的吗?”我满脸真诚地说道。
圣上看着我正欢快地给他捶着肩膀的手,突然笑了笑,打趣道:“你不说你是肱股之臣,朕还以为你净身当内侍了呢。”
“能效力圣上,效力朝廷,微臣干什么都没有怨言。”我拍着胸脯说道。
圣上却一脸不信,说道:“朕一个字都不信。”
我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圣上,三王的事儿,也不是没有突破口。”这可是大事儿,我哥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绞尽脑汁想计谋、写计划书呢。
圣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看穿。
圣上登基三年,虽然才二十岁,但那野心早已像熊熊燃烧的火焰,显露无遗。他破格提拔了周陈和我哥,让他们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仅仅三年时间,他就把朝堂牢牢地掌控在了他们三人手中。
现在朝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削藩。湖广的宁王、西北的瑞王以及山东的齐王,就像三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这事儿他肯定要办,不如我帮我哥办了,速战速决,省得他这么辛苦。
“圣上,瑞王好酒但是不好色,宁王好色但是不好酒,齐王既好酒又好色。”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一边说一边还轻轻地点了点桌面,“这些,就是突破点。”
圣上听了,随手丢了一本奏折在我胸口,那奏折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又弹回到了地面。
他愣了愣,看着我,突然打趣道:“宋敏之,没发现你瘦归瘦,胸肌还挺大。”
我听了,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折子自己看,”圣上示意我捡起来,接着又调侃道,“朕看你是得了离魂症。”
我捡起折子,只见上面是一套削藩的对策,写得四平八稳,就像一位沉稳的老者。
这是我哥的风格,他思谋周全,注重细节,但凡出手都是经过无数次修正打磨过的招数,只是太耗费精神了。
而周陈则恰恰相反,他做事更加果断,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但也狠辣。
奏折上,圣上批了准字,这表示他已经在按照我哥的建议在布局了。
“这是正道,微臣还有旁门左道。”我凑到圣上身边,神秘兮兮地说,“咱们试试?”
圣上忽然嗅了嗅鼻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宋爱卿,你中午又吃韭菜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朕记得,你以前不爱吃韭菜啊。”圣上又说道。
“圣上,我能给您提个意见吗?”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圣上这个缺点要是不改,简直会误国啊。
圣上靠在椅子上,表情十分悠闲,仿佛在说:“我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我语重心长地说:“您聊天时能不能抓重点啊?”看折子也是,人家说捐钱,他看人生儿子;人家说增兵,他只看拜早年,还发散性思维,想到年底放烟花。刚刚还夸我胸大肌,作为一个男人,关注点太奇怪了。
“滚!”圣上没好气地说道。
这次又没抓住重点。但我觉得我的计划还是可以试试的。
三王之中,我认为突破口就是既好酒又好色的齐王。
我让人查了一下他王府的后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的妾室、通房、外室和姘头,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多位,就连西门庆都得自愧不如。
而且,他子嗣也很繁茂,总共有十一个儿子,七个女儿。最大的儿子都已经给他添了孙子,最小的孩子比他孙子还小。
不过他也不只是好酒好色,势力也是三王中最大最强的。这种情况,我哥的计谋是明智的,从内部分裂瓦解。
但就是太慢了,他慢慢布局慢慢收线,到时候人家孙子都得添一窝了。
所以就算是分裂也得快一点。
晚上,我正在家用膳,屋里灯火通明,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突然,小厮像一阵风似的飞奔进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说道:“圣上驾到,御辇到门外了。”
我和我哥对视了一眼,我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干了什么?”
我只好把我白天和圣上提的旁门左道,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哥。
“我不知道你的旁门左道,你去见圣上,以免穿帮。”我哥说着就要走,我赶紧拉住他,说道:“我还没化妆呢,你先顶一顶。”
我哥无奈地去迎圣驾。
我提着裙子,猫着腰,像一只偷东西的小老鼠,朝后院跑去。可刚下了抚廊,迎面就看到了圣上。
“你是?”圣上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我拔腿就跑,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依稀听到圣上在后面嘀咕道:“怎么这么眼熟?”
我成功地把圣上给说服了。
过了两天,我和圣上、秦将军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齐王封地的行程。朝中的事务,我托付给了杨阁老。临行前,杨阁老满脸感激地给我送来了十盒热气腾腾的韭菜馅饺子。
一进马车,那股浓郁的韭菜味就扑鼻而来,熏得人直皱眉。圣上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等咱们回京了,我非得罚你们俩一人吃一百个饺子不可!”
我一听,心里老大不乐意,正要开口反驳,秦将军却十分体贴地凑到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敏之,别怕,我胃口大,一次能吃二百五十个呢。”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谢谢你,阿牧。”
秦将军听了,嘴角一扬,笑得更加温和体贴了。
两天后,我们顺利进入了齐王的封地。为了掩人耳目,我特意化了妆,贴上了假胡子,穿上一身道袍,和秦牧在街边摆了个算命的摊子。
圣上在一旁帮我整理着胡子,又细心地给我理了理衣领。忽然,他的手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圣上,您这是要勒死我啊?”
圣上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点了点头,评价道:“嗯,这样看起来,还真有点骗子的味道。”
我白了他一眼,反驳道:“要不您来试试?”
圣上敲了敲我的头,一脸傲娇地说:“朕可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做这种粗俗的事情?”
“宋敏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对朕翻白眼?!”圣上佯装生气道。
秦牧赶紧拉住圣上,笑着打圆场:“宋大人性格活泼,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他性子活泼?”圣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喃喃自语道,“是啊,他怎么变得这么活泼了呢?”
秦牧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赶紧走。
我嬉皮笑脸地说:“活泼点才可爱嘛,嘿嘿。”
“是可爱。”圣上像是陷入了沉思,神游天外。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想这圣上还真是奇怪。
宋半仙的算命摊子一摆出去,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一天半后的傍晚,齐王恰好路过,来看他新养的外室。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喊住:“这位官人,您天庭饱满,命格不凡,只是可惜……”
话说到一半,我故意留了个悬念。齐王斜睨着我,问道:“你这老道,我可惜什么?”
我语重心长地提醒他:“您得小心自己的儿子啊。”
齐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我十几个儿子呢,你倒是算算看,我该小心哪个?”
“十几个儿子也得都是您的才行啊,得意什么?您心里最清楚该小心哪个。”我白了他一眼,说完便扬长而去。
男人嘛,对绿帽子这种事情最容易起疑心了。
果然,齐王那天没再去外室那儿。
第二天,齐王身边多了几个侍卫,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遭到了行刺。齐王被吓得不轻。
第三天,齐王的第八个儿子失踪了。偷他儿子的当然是我们。为什么选第八个儿子呢?因为这个儿子的生母虽然是侧妃,但娘家势力最大。
侧妃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是嫡长子干的。
隔日,齐王开始满城找我,而我却换了妆容,打算出去找点乐子。
“咱们去喝花酒吧,齐地的姑娘可都是绝色啊。”我撺掇着圣上。他后宫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我真不知道他是没兴趣还是不行。
圣上敲了敲我的头,严厉地说:“不许去!”
秦牧也在一旁摇头,像拨浪鼓一样:“那种地方,脏!”
于是,我们三个人只好去听戏了。圣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听得特别投入。
我则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过了两日,齐王又被行刺了,这次伤得很重,重到以后他的三十几位美人只能看不能碰了。
“圣上,您这次终于抓到重点了。”我调侃道。
“哼,近墨者黑。”圣上回了一句。
秦牧在一边嘿嘿直笑,这个傻子,还真能吃二百五十个韭菜饺子。
我们到齐地的第十天,齐王的侧妃娘家进行了小规模的造反。因为侧妃的儿子失踪了,而齐王又伤得无法再让她生一个儿子了。她心灰意冷,抱着“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的想法,起兵了。
其实他们本来没打算造反的,这事儿还得归功于我哥。他在侧妃娘家安插的幕僚终于站稳了脚跟。
要说我哥吧,深谋远虑是深谋远虑,就是做事太磨磨唧唧了,安插个人居然兜了那么大的圈子。
好在有我,让这个人起了作用。
这场造反,齐王的嫡长子死了,嫡次子残废了,其他的儿子孙子也各有损伤。齐王府虽然还在,但齐王和他的儿子们都已经废了。
齐王府已经不足为患了。
回去的马车里,我向圣上请功:“微臣这次付出太多了,您不奖励微臣吗?”
“是该奖励,你要什么?”圣上问道。
“免死金牌。”我一边给圣上捶着腿,一边说道,“圣上英明神武,这种小东西就不要吝啬了嘛。”
圣上忽然捏住了我的脸,咬牙切齿地说:“宋爱卿,你的脸呢?”
“您正捏着呢。”我回答道。
圣上憋着笑,最终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不要脸皮。”
但回去后,圣上还是赏了我一块免死金牌。
“别嘚瑟,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免得秦牧那傻子也跟朕要。”圣上叮嘱道。
“您放心,我一准儿不告诉他。”我保证道。
我揣着金牌,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秦牧也揣着两盒韭菜饺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我哥看到免死金牌,长长地松了口气。
“就算圣上知道咱们兄妹的事儿,咱们也不用掉脑袋了。”他说道。
我爹也跟着傻笑起来。
“夭夭聪明能干,远胜于我,往后你多辛苦点。”我哥哥捧着长了肉肉的肚子,说完就去睡觉了。
我问娘:“为什么不给我哥娶媳妇?”
“不敢,”我娘低声道,“你哥那绣花枕头,怕骗了人家精心养大的闺秀,于心不忍。”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天在宫中,有人送来了进贡的竹叶青。我没忍住,偷偷喝了三杯。没想到那酒后劲儿大,喝完我就醉了。
但好在我没耍酒疯,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里了。
我哥说是圣上让人用轿子把我抬回来的。
但从那天后,圣上就记恨上了我喝了他的酒,总是盯着我。
我开始想念周陈了,于是决定给他写封信。
“二十日不见君,甚是思念,速归!”我提笔写道。
圣上发现了我在给周陈写信,阴阳怪气地说:“还思念君,你恶不恶心?”
“都是同僚,思念一下不行吗?”我反驳道。
“你几日不见朕,你思念朕吗?”圣上问道。
我点了点头,看上去应该很诚恳地说:“思念啊。”
“你把‘思念圣上’四个字,写一百遍,朕就信你。”圣上命令道。
圣上真是烦死了,堂堂国君不务正业,就坐我对面看着我写。写了一半,他觉得不得劲儿,又说:“朕的表字,道景。”
“什么意思?”我停下来问他。
“剩下五十遍,你写‘思念道景’。”圣上说道。
我觉得他疯了,写了一遍给他看:“您自己看看这像话吗?就不觉得很暧昧吗?”
圣上一愣,俊脸迅速蹿红,跟糊了一层朱砂似的。他拍着桌子怒道:“朕愿意,你写不写?不写革职抄家!”
我觉得圣上多多少少有些毛病,抓不住重点,还没怎么读过书。真的是运气好,遇到我和我哥这么有能力的朝臣。
不过嘛,虽说那圣上算不上多英明,但好在满朝的文武大臣对我还算不错。
最近啊,他们就像排好了班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给我带早饭。圣上呢,也不来干涉我的事儿,而且每次早朝的时间都固定得死死的,就四刻钟。
早朝的时候,圣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瞅了我一眼,散朝要走的时候,还冲我招了招手。
那天,我在太极殿待了整整一天。为啥呢?原来是圣上让人在龙案旁边给我支了张小桌子,还特别热情地拉着我,讨论该怎么处理剩下的那两个王爷。
到了二月十五,我听我哥说,那天早朝上,圣上也在人群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气呼呼地拂袖走了。
那天,我哥就像条滑溜的泥鳅,浑水摸鱼了一整天,中间还把周陈那份专门特供的午饭给吃了。
我哥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你说,圣上是不是察觉到啥不对劲了?为啥单双日他对咱们的态度差别这么大呢?”
我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要是圣上真发现了,咱们该咋解释啊?”
我懒洋洋地歪在软榻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眼睛还扫着手里的话本,满不在乎地说:“就说离魂症呗。要不这样,咱们先下手为强,主动找个大夫来,就说你得离魂症了。”
我哥听了,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这时候,周陈回来了。
我哥正百无聊赖地摸鱼呢,看到周陈,就想上去打个招呼,结果周陈压根没理他。
二月十八那天,因为我和圣上关系好得不行,早朝我直接旷工了。
我正专心致志地伏案工作呢,周陈风风火火地冲进文华殿,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睛在我身上这儿扫扫那儿看看的,也不吭声。
我头都不抬,打趣道:“不抬头看,我还以为是啥大风箱跑来串门了呢。”
周陈一听,脸色突然轻松了不少,咧着嘴笑了。
“宋大人,帮我煮点茶呗。”他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疼。”
嘿,一回来就跟我讨债似的。
一壶水还没烧开呢,圣上就派人来召唤我了。周陈一脸不乐意,嘟囔着:“圣上咋每天都找你啊?”
“你和我一起管管他呗,现在全靠我撑着,他都开始不务正业了。”
我在太极殿忙了一个时辰后,周陈来了。他围着我的桌案这儿看看那儿瞧瞧,脸上挂着那种阴阳怪气的笑。
“宋大人搬到这儿办公啦?”周陈还让内侍给他也搬了把椅子过来,“微臣我也坐这儿。”
圣上好像不太欢迎周陈,我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寻思着我哥离首辅的位置可能不远了。
我得接着加油啊。
周陈发现了我给他写好却没送出去的信,他皱着眉头问我:“这信咋没给我啊?”
“圣上不让我给,他说我一个人就能把两个人的活儿都干了,还为此表扬了我呢。”我一边说着,一边冲周陈露出一个“你自己慢慢琢磨”的表情。
嘿,看来我离间他们成功了。周陈把信纸叠好,塞进自己怀里,然后跟圣上请示:“春耕的时候到了,微臣和宋大人刚才商量了一下,想一起去视察视察。”
圣上把目光投向我,我又看向周陈,心想他啥时候跟我商量了。
圣上想了想,说:“行,那你们明天去,明天就回来。”
我没反对,反正不用我去。周陈也没反对,我一下子没搞明白他啥意思。不过第二天我就明白了,他也没去。
得,我哥一个人去巡视春耕了。不过还好,不咋累,就当出去踏青了。
我和王筝在郊外放纸鸢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周陈,嘿,他也在踏青呢。
隔着一条官道,周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脸上,我赶紧把帷帽戴上。
王筝凑过来,小声说:“周阁老咋看着阴森森的啊?还有啊,秦牧最近也怪得很,没事就往我家跑。”
我嘿嘿一笑,打趣道:“他不会是看上你,想娶你吧?”
“不会吧?”王筝一脸嫌弃,“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我咋可能看得上。”
我觉得秦牧还挺不错的,就是王筝太挑了。
“周大人咋还不走啊?”
“他不走咱们走。”我心想,隔着官道互相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多深情呢。
“周大人不会也看上我了吧?”王筝一脸苦恼,“我最近桃花运这么旺吗?难道是姻缘签起作用了?”
我拉着她上了马车,说:“你要是嫁给他,可就失去我这个好姐妹了。”
“我才不在乎呢,我就要周大人。”
我一听,捶了王筝一顿。
从那以后,秦牧每天都给我带午饭。
他还赖在我房间里吃,后来周陈也加入进来了。隔了一天,圣上也来了。
这午饭一下子就变成四个人一起吃了。
“吃虾。”秦牧把剥好的满满一碗虾递给我,周陈则把搅拌得有点凉了的鸡汤递给我,还把我手里的碗给换走了。
圣上有点不甘落后,拿起帕子给我擦嘴。
我们三个人一起盯着圣上,那场面,真是有点尴尬。
圣上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用擦过我嘴的帕子,在秦牧嘴角擦了擦,又想去抹周陈的脸,结果被周陈躲开了。
圣上随手把帕子一扔,还甩了甩手,说:“三位爱卿慢慢吃哈。”又特意叮嘱我,“下午去帮朕批折子,不许迟到旷工啊。”
结果下午我没去成宫里,为啥呢?因为我中午吃多了,积食了,胃疼得厉害。
周陈居然亲自给我煎药。
“别起来,我喂你。”周陈一边吹着药,一边送到我嘴边。
我用手挡住了他的手,说:“周大人,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同僚之间互相关心一下,有啥不合适的。”
我真是理解不了。
齐王府的事儿解决完之后,关于剩下那两个王爷的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了。
宁王和瑞王可都是圣上的叔叔。
听说宁王还是皇子的时候,特别得太宗皇帝的喜爱,可惜他没有强大的外戚势力撑腰,最后输给了先帝。
外面都传言,宁王特别好色。
但我调查之后发现,我觉得宁王是故意装出游手好闲、好色放荡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圣上放松警惕。
像这样的宁王,用那些旁门左道的办法可不太好对付。
相比较而言,瑞王不管是当皇子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了王爷,都要老实本分一些。
“哥,”我一把把我哥手里的话本子抢过来,“你说,咱们逼着瑞王起兵,咋样?”
我哥皱着眉头,问:“然后呢?”
“等把瑞王打得一败涂地之后,宁王就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就是杀鸡儆猴。
本来有三个王爷,大家还有所顾忌,怕处理了一个,另一个又冒出来。现在齐王没了,剩下这两个,随便挑一个往死里整就行了。
“你和周陈商量商量,这种急躁的办法,我不太看好。”我哥又放松下来,说,“不过也没事,咱们家有免死金牌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失败了,周陈顶着,我和我哥肯定没事。
没想到啊,周陈对我的这个想法大加赞赏。秦牧一听,立刻就说:“逼瑞王起兵,那太简单了。”
我和周陈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秦牧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不过得说好了,要是出兵镇压,这仗得让我打。”
“不让你打,难道我上啊?”
秦牧接着说,瑞王的母妃韩太妃还在宫里呢,让韩太妃给他写封信,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回来探望她就行了。
信笺刚送出去,瑞王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摆在眼前的,他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带着老婆孩子风风光光地回京城,可回去之后,就得一辈子被软禁起来,家族世世代代都得在笼子里过活。另一条呢,就是扯起造反的大旗,豁出命去拼一把。
就在秦牧摩拳擦掌,准备带着兵马出征的时候,瑞王却带着一家老小,乐颠颠地回了京城。
这还不算,瑞王还满脸堆笑地求皇上赏点银子,说是要把瑞王府好好修缮一番。
秦牧对瑞王这副做派,失望得不行。
“我本来还打算让敏之瞧瞧,我打仗的时候有多威风呢。”秦牧一脸懊恼地说道。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我尽量让宁王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剩下个宁王,解决起来也不难。
我让秦牧带着五万兵马,在湖广那一带进行操练。秦牧那动静可大了,直接就在宁王府的大门口,操练了整整十天。
“你觉得宁王会被吓到吗?”军帐里,皇上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谁知道呢。”我当时正埋头吃饭呢,周陈今天可是下了血本,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菜的味道微微有点辣,特别开胃。
可对面那三个人,都吃不了辣,一个个笑眯眯地看着我猛吃。
皇上给我添了杯茶,打趣道:“合着你也拿不准主意,就把我们仨忽悠到这儿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道:“皇上,怎么能说敏之骗咱们呢,这明明是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对策啊。”
秦牧听了,瞪了皇上一眼,然后细心地把鱼刺挑干净,把鱼肉放到我面前。
“奏折可是皇上您批的呀。”周陈在一旁补充道。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没有免死金牌的家伙,眼神里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皇上,咱们兵马都集结好了,他要是真不怕,咱们就直接打过去,打到他怕为止!”我拍了拍皇上的肩膀,信心满满地说,“别怕,咱们多准备几手,随便他怎么折腾。”
周陈端着茶杯,笑着没说话。
其实啊,宁王的胆子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
他得知皇上就在军营里,居然点齐了六万人马,直接就来突袭我们了。
“真是小看他了。”皇上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说,“当年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我还送了他一程呢,这才几年功夫,就敢造我的反了。”
我听了,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您都开始削藩了,还指望人家对您感恩戴德啊?
我语重心长地劝皇上:“皇上,您打了人家左脸,总不能还要求人家把右脸也伸过来让您打吧?”
“做事情得有个度,不能什么都想要。”
皇上盯着我,眼神在我左右脸上来回扫视,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我撒腿就跑了。
要说打仗,秦牧还真有一套。
平时看着傻乎乎的一个人,一上了战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英姿飒爽,指挥若定。他这一厉害起来,可把我和周陈给弄得尴尬了。
“这茶喝得太多了,实在是不想去茅房了。”我无奈地说道。
那边战场上,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我们仨却无所事事地坐在树荫下喝茶。
“要不,我先回朝廷去?”我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一直在这儿忙活,实在是累坏了,就想让我哥来替我。
周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几颗果子,递给我,说:“这儿可离不开你,再待几天吧,也就这三五天的工夫了。”
事实证明,周陈虽然没上战场,但他谋算的本事还真不含糊。
三天之后,宁王的部下就投降了。一瞬间,宁王苦心搭建的势力就像大厦一样,轰然倒塌。他带着一家七口,在宁王府里自焚了。
皇上高兴得不得了。
“朕都没想到,这事儿办得这么顺利。”皇上满脸笑容地说道。
“这事儿啊,宋爱卿可是功不可没。”皇上说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连忙抱拳施礼,谦虚地说道:“皇上过奖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晚上,当地的官员设宴款待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又安排我们去泡温泉,说是本地少有的好地方。
我本来不想去,可他们安排得太周到了,一人一间房,门一关,谁也进不来。
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舒舒服服地在房间里泡着澡,正用湿帕子搭在脸上打盹儿呢,忽然感觉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
“敏之敏之,咱们一起洗啊。”一个声音说道。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捂住脸上的帕子,可别掉了。
我心里想着,只要不露脸,人类的身体不都差不多嘛。
“滚出去!”我捂着脸,捏着嗓子喊道。
秦牧这傻子这才发现不对劲了,水里怎么是个女人。
“怎么有个女人,敏之呢?”秦牧慌慌张张地,随手拿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抵在我的咽喉处,威胁道,“说,不然我杀了你。”
这个二愣子,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圣上,周大人!”秦牧扯着嗓子朝外面喊道,“快来啊,敏之不见了,他房里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好东西。”
我气得差点晕过去,怒吼道:“住口!我是宋大人的女眷。”
秦牧听了,明显愣了一下。
“敏之要女眷干什么?”秦牧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还想解释呢,可皇上和周陈耳朵太灵了,人已经到门口了。
真是烦死了!
秦牧指着我,对皇上和周陈又解释了一遍:“她说她是敏之的女眷,我不相信,她肯定有问题,是刺客。”
“圣上,快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秦牧着急地说道。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皇上和周陈小跑着过来,一人一边扯住秦牧,就往外拖。
“她说她是女眷,那就是,走走走!”皇上说道。
秦牧嗷嗷直叫,喊道:“可是敏之不见了,敏之,我要找敏之,唔……啊!”
只听一声脆响,秦牧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松了口气,连夜写了封信,就回了京城。回到家,我就让我娘装病。
“他们没看到你的脸吧?”我哥问我。
“房里就点了一盏蜡烛,我又用湿帕子搭着脸,他们肯定没看到。”我回答道。
我哥点了点头,说:“没看到脸就没事,咱们没吃亏。”
我也赞同他的说法。
“你们兄妹俩是不是魔怔了?没看到脸就是没吃亏?”我娘在病床上惊坐起来,怒视着我们两个。
“替身的事儿就算了,夭夭还得嫁人呢。”我娘说道。
我没出声,心里想着,确实得冷静地观察一段时间,得先确认那三个人没有起疑心。
我倒是闲下来了,可我娘却开始忙得不可开交。
她开始紧锣密鼓地给我张罗相亲的事儿。
皇上和周陈还有秦牧回来了,这三个人一到京城,就直奔我家,我哥接待了他们。
秦牧一直不服气,问道:“那个女子真的是你的女眷吗?”
“我不能有女眷吗?”我哥反问道。
秦牧听了,有点委屈。
皇上和周陈没逗留多久就走了,皇上叮嘱我哥:“既然没事了,就早点去上朝。”
周陈扫了我哥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我在家里陪着母亲绣了一整天的花。
绣到最后,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把我轰了出来。刚一出门,就撞上了刚下衙回来的哥哥。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哭啼啼地说:“夭夭,我被皇上轻薄了!”
他怀疑皇上是个断袖。
我摸着下巴,琢磨着这事儿:“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他一直都没娶妻呢。”
作为皇帝,开枝散叶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和责任之一。
“这么有担当的人,却一直空着后宫,肯定有猫腻。”
哥哥唉声叹气:“大周这是要完啊!”
又隔了一天,哥哥又哭着跑来找我了。
他说周陈今天也轻薄了他。
“他怎么轻薄你了?”我也好奇得不行。
“他帮我挽袖子,还在我耳边轻声细语。”
“怎么朝中这么多断袖啊?”
“大周这是要完啊!”
我也跟着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怎么一个两个都成断袖了?
母亲让我别掺和这事儿。
“三日后,我办了个赏花宴,那天你认真挑个夫君。”
“我要不要设个擂台,来个比武招亲?”我满不在乎地说,只要母亲高兴,我就陪着她玩玩。
至于嫁不嫁人,那可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儿。
母亲不动声色地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鸡毛掸子,故作镇定地说:“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这时,父亲突然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夭夭就不能嫁给皇上、周大人或者秦大人吗?”
那天晚上,父亲没吃上饭。
赏花宴办得十分热闹。
母亲借着哥哥的名头,几乎给全城有名有姓的未婚男子都发了请柬。
因为她太有针对性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是给我选婿呢。
“宋大人还有个妹妹?怎么早先没听说过?”
“宋大人生得风流倜傥,他妹妹肯定也美若天仙。”
大家有的出于好奇,有的想攀高枝,总之,青年才俊们纷纷涌来。
王筝给我抹了胭脂,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我捶了她一顿。
王筝扶着歪了的嘴巴问我:“要不要扔个绣球?”
“要不,直接扔个铁球?”我逗她。
“看见一个……哈哈……就砸一个吗?”王筝笑得在床上打滚。
我和哥哥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笑完了,发现哥哥也在,就笑不出来了。
“来了多少人?”我问哥哥。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哥哥的表情十分古怪,像便秘一样。
“母亲也真够可以的,买了三盆牡丹就敢说办赏花宴。”我都佩服母亲的心理素质。
王筝兴奋得不行:“夭夭快点,我们去看美男!”
她说完,哥哥就拦住了她,声音冷冰冰的:“夭夭选婿,你去凑什么热闹?”
王筝居然捧着脸,矫揉造作地回房去了。
我看看哥哥,又看看王筝,觉得他们俩肯定有猫腻。
哥哥禁足了王筝后,陪着我去前院,但他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我们走出小院,看到外面正喝茶欣赏三盆牡丹花的三个人时,我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便秘了。
皇上、周陈以及秦牧居然都来了。
总共三盆牡丹,都摆在他们三人面前了,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来我家到底还能看什么。
大约只能看我父亲晾晒的咸鱼了。
“别慌。”哥哥提醒我。
我扶了扶金钗,挺了挺胸脯:“我今天这么美,他们肯定认不出我。”
对面三位也打量着我,皇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周陈则笑而不语。
秦牧突然跳起来,指着我然后猛地冲到我面前。
“你好眼熟啊!”
“当然眼熟,因为是我妹妹。”哥哥回答他。
“不对,”秦牧摆着手,来回踱步,“不对,不对,不对!”
我白了他一眼。
“啊!”秦牧又跳起来,“更眼熟了!”
秦牧绕着我走,让我想起来我儿时养的那条大黄狗。
皇上和周陈对视了一眼,我觉得他们两人看对方的目光有些许暧昧。难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难道,这两个断袖好上了?
我皱眉,看看皇上又看看周陈,如果他们真的好上了,那周陈入后宫,我哥哥就能进位做首辅了。
曲线救国,也不是不行。
“唉。”周陈忽然叹了口气,皇上猛敲了我的头一下,“想什么呢?一脸猥琐。”
我捂着头,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瞪完我才想起来。
“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皇上低声道,“你的免死金牌,可不够用。”
皇上居然知道我是女子?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又去看周陈,周陈还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说就看你表演的表情。
“那二位今儿来,是看我笑话的?”
皇上刚要说话,母亲风风火火地来了,拉着我就走。
“开始了开始了!”
“来了一院子的才俊,母亲刚才去看了一眼,有几位十分不错。”
“母亲,咱们真弄擂台吧,还是大家热闹。”
那两个人太扫兴了,谁能拱火把他们送擂台打一顿,给我出出气呢。
母亲让我闭嘴,她说她安排得很妥当。
她的妥当,就是弄了个媒人,缠了一团红绳,露了几十个绳头。而后,每个人捏着红绳的一头,牵起来,谁和我牵的是一根,谁就是我的夫婿。
“缘分天注定。”她说。
我能说什么?
转瞬,一团红绳缠好了,母亲递了一根给我。我坐在屏风里,隔着薄纱打量着外面的情景。才俊们纷纷上前来取了自己那根。
我还看到王大哥活蹦乱跳地站在人群最中间。
我冷笑一声,使劲一扯。只要我力气够大,把红绳扯回来,我倒要看看,谁能是我的命中注定。
我猛一用力,红绳绷得直直的,对方却顺利脱手了。
但就在这时,飞回来的绳子被人截住了,绳上多了一份对抗的力道。我一愣,再扯,对方也用力继续扯……
“谁啊!”我怒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我踹开椅子,借力发力。椅子飞出去,推倒了屏风。屏风倒下去的一瞬,就看到对面牵了三个人。
三个人正暗暗发力,争相不让。
“三位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求婚!”对面三人齐声道。
“三位这是什么意思?向谁求婚?”
三人又是异口同声地道:“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三个男人,我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却想娶我。
择婿风云:情丝缠绕谁人心
“赶紧走,别在这儿瞎添乱。”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那语气里满是嫌弃,仿佛眼前这些人都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坏心思。
就在这时,圣上迈着沉稳的步伐,手中紧紧牵着那根象征着缘分的红绳,向前跨出一步,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你既有出众的才华,又有绝美的容貌,而我坐拥无上的权力与财富。我身为皇帝,你若为皇后,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比我们二人更为般配?”
我微微挑起眉梢,心中暗自思量,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周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扬起那俊朗的眉毛,大声说道:“皇后这个位置看似尊贵,实则不过是被困在那一方宫墙之内罢了。哪能比得上做我周夫人来得自由自在、潇洒惬意?更何况,你我二人志趣相投,婚后定能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日子想想就美。”
我忍不住轻啧一声,目光紧紧锁住周陈那清隽的面容,一颗心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有些心动的感觉。
“我,我……”秦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用力挤开周陈,一下子跑到我面前,满脸急切地说道,“不管是宫墙之内还是宫墙之外,都没什么意思。咱们两个人一起去塞外,看看那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感受那狂野的风;或者去江南,领略那小桥流水的温婉柔情。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一直陪着你。”
草原的辽阔、江南的柔美,若不是为了我哥哥,我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渴望能去那些地方看看。
周围围观的人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扯着嗓子问我:“你到底选谁啊?快选一个!”
眼前这三人也都眼巴巴地盯着我,等着我做出选择。
我轻轻一笑,随手将手中的红线丢到一旁,云淡风轻地说道:“实在选不出来,还是看看他们之后的表现吧。”
谁更有诚意,自然就选谁喽。
秦牧番外
宋大人平日里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动不动就掉眼泪,这一点我自然是知晓的。
不过,我与他分属文武两派,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也只是知道而已。
可那天早朝,发生了一件让我大跌眼镜的事。他居然在朝堂之上大快朵颐地吃着韭菜盒子,这可真是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而且,他还大大方方地问有没有人饿了,乐意与大家分享。
我一听,这机会可不能错过,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他手中接过韭菜盒子。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缘分便悄然拉开了序幕。
随着之后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多,我发现宋大人简直就是一个宝藏。他不仅风趣幽默,常常能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而且才华横溢,无论什么难题到了他手里,都能轻松解决。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竟然时常会在梦中梦见他。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断袖之癖,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甚至特意跑到王大人家去做客。王大人家中有一位小姐,我想着试试看,自己会不会对这位王小姐心动。
然而,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我依旧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这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而且苦恼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因为我发现,圣上和周大人对宋大人的态度似乎也有些与众不同,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也对宋大人有着别样的情愫。
难道当断袖也要面临竞争吗?
直到那天,宋大人的妹妹公开招婿。我心里一阵慌乱,生怕宋大人也借着这个机会顺便为自己选亲,于是赶忙跑去一探究竟。
没想到,我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圣上和周大人。
看来,他们果然和我一样,都对宋大人有着特殊的感情,难道都是断袖?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宋大人的妹妹和宋大人长得简直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让我惊讶的是,看着他的妹妹,我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当她冲我翻白眼的时候,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圣上和宋大人妹妹的对话。
那一刻,我如遭雷击,原来我并不是断袖,我真正喜欢的是宋大人的妹妹?
这个发现让我惊喜不已,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到她,为了这桩婚事,我死磕到底,绝不松手。
圣上番外
宋敏之这个家伙,居然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地吃韭菜盒子,这成何体统!要不是看在他身体羸弱的份上,朕直接就赏他八十庭杖,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还有一次,他居然敢教育朕,说朕讲话办事没有重点,抓不住要害。哼,要不是念及他身体不好,朕同样赏他八十庭杖,让他长长记性。
宋敏之……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朕发现这个宋敏之越来越有趣了。他不仅能力出众,总能想出一些绝妙的主意,而且性格豁达幽默,常常能让朕开怀大笑。
直到有一天,宋敏之喝醉了。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朕意外地发现了他隐藏已久的秘密——他竟然是女儿身。要不是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朕真想再次赏他八十庭杖,不过这次是因为他欺君之罪。
原来,宋敏之并非宋敏之,而是宋夭夭。
那一刻,朕的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愫,这样一个聪明幽默的女子,正是朕心中理想的皇后人选。
朕既然动了心,谁又能与朕争夺呢?
谁要是敢来抢,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周陈番外
圣上说朕这是在作死,可他哪里知道,宋夭夭这个女子,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坚毅的性格。只要她不愿意,就算是一道圣旨摆在面前,她也不会乖乖就范。
更何况,朕身为当朝首辅,又岂会是徒有虚名之辈?
所以,想要娶到宋夭夭,最关键的并不是那一道圣旨,而是要赢得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选择自己。
而这一点,朕有着十足的把握,她的心,最终定会向着朕。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