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这个贱女人，害我失去孩子！还让我嫁给那种穷鬼，你怎么不下十八层地狱！”
妹妹下乡当知青乱搞怀孕了。
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她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你是我姐，你可不能不管我！”
我连夜找关系开介绍信，带她去做手术。
出钱出力给她介绍新对象。
帮她从乡下转回城市户口。
妹妹顺利回城，考上大学，当了大领导。
谁知她一朝上位，勾引我老公，举报我滥用职权。
她双目猩红，咬牙切齿指着我鼻子骂。
“你这个贱女人，害我失去孩子！还让我嫁给那种穷鬼，你怎么不下十八层地狱！”
我被单位开除，老公让我滚出家门。
我带着女儿生活艰难。
为了赚钱，我听信别人的话，拉着亲戚朋友一起搞投资。
赶上严打，被当做诈骗犯抓起来当众枪。
临死前，我看着7岁的女儿孤零零站在人群里。
衣不蔽体。
哭着问妈妈去哪了。
1
我重生了，再睁眼看到妹妹正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姐，你帮帮我吧！自己的妹妹你都不管，你还有良心吗？”
我心里冷笑一声，上一世正因为我太有良心，才落得个被枪毙示众的下场。
这一世你好好享受自己发臭发烂的人生吧！
我假意弯腰拉起妹妹，扶她坐到椅子上。
“小婷，不是姐不帮你，没有结婚证，这手术的介绍信开不出来啊!”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一脸愁容。
“你是治保组的，就不能走后门找找关系吗?你们这种人我最懂了，不就是想捞点油水吗?自己妹妹的钱都想赚，真是丧良心啊!”
她看我一直不松口，猛地站起来。
擦干眼泪破口大骂。
把上衣口袋里面的粮票和钱翻出来，扔到我身上。
看着她这副疯癫的泼妇样子，我脸色一沉。
打开屋门手指着外面。
“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之前忍你。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了!拿着你的钱滚出去。”
妹妹看我发火，眼珠一转。
收起泼辣，又开始哭哭啼啼打感情牌。
“姐，我太着急，你帮帮我，我走投无路了……”
话音未落，我老公李洪阳下班到家推开门。
看到妹妹在流眼泪，他慌忙放下饭盒。
跑过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芳，你干啥了，把咱妹气成这样?你这当姐的咋还和妹子计较，心里过得去吗?”
听到这话，妹妹肩膀一耸一耸，趴在他怀里哭的更伤心。
我没由来觉得一阵恶心。
上一世这两个人勾搭到一起，联合把我和女儿赶出家门。
原来一早就有预兆，这次一个都别想逃。
听妹妹抽抽搭搭的说完事情始末。
李洪阳横眉竖眼，猛地一拍桌子教育我。
“芳，你这就太见外了，帮下咱妹子怎么了!都是亲姊妹，你送点礼，托人找找关系。”
欢欢被拍桌子声吓了一跳，紧紧拉着我的手，害怕地依偎在我腿边。
“爸爸，你不要凶凶。妈妈不怕不怕。”
她轻轻用小手拍着我的手背。
我抱起欢欢，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看着李洪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
我轻笑两声冷冷说。
“你姐不是也在治保队上班吗?还是大队长呢，职位可比我高多了。你别见外，让你姐帮忙开个介绍信吧!”
“那可不行，现在查的紧，我姐万一被人发现走后门，被举报了咋办?”
李洪阳一听到要找他姐，马上梗着脖子红着脸反对。
“你是不是真心想帮小婷，这点力都不愿意出。”
我双手环抱，语带讥讽回声呛他。
妹妹听到这话，止住哭声，泪眼朦胧的死死盯着他。
他吃了个瘪，嘴唇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婷，你别急，姐夫帮你想想别的办法，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
李洪阳两眼一转，转过去温声软语地安慰妹妹。
妹妹低着头，呜咽地直夸姐夫最好。
“我家妹子，你比我还上心，真是个万里挑—的好姐夫。”
我在一旁抱着孩子看着两人揶揄道。
妹妹皮相美丽，性格又外放浪荡。
不然也不会在乡下乱搞的昏天暗地，连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谁了。
当年结婚前李洪阳就喜欢妹妹，想娶的也是妹妹。
妹妹看不上他，嫌他长相一般，工作也不好。
但因为两家已经定亲，爹妈觉得取消婚事丢人。
就勉强把我嫁了过来。
李洪阳早就眼馋的忍不住了。
此刻打着姐夫的幌子处处维护，只差没有生扑上去。
李洪阳被我直愣愣的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
借口去洗饭盒，屁股着火般走了出去。
2
两周过去了，妹妹肚子还在变大。
“姐，怎么好几天都没肉啊!这是人吃的饭吗?我可是孕妇。”
妹妹不满的用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皱眉抱怨。
我一把夺过她的筷子，扔到地上。
“每个月就这么多肉票，还多你一张嘴，哪可能顿顿都有肉，你不想吃就别吃，别在菜里翻来翻去，没教养!”
李洪阳捡起地上的筷子，在裤子上胡乱擦擦，讨好地递给妹妹。
给妹妹夹了一大筷子菜。
一边笑着哄她快吃，一边扭头冲我嚷嚷：
“小婷怀孕了，是得补充点营养。你不是治保组的吗，想想办法多搞点肉票啊?”
欢欢抬头看看妹妹和李洪阳，像是懂了什么一样。
笨拙地夹起一根菜放到我碗里。
“妈妈，吃吃。”
我在治保组上班，工作繁忙，偶尔晚上还要巡逻，在家的时间很少。
上一世妹妹趁着做完手术在我家休养时，两人暗地里勾搭在一起。
“爱吃不吃，谁心疼，谁就自己去弄。”
我没好气说道，转头温柔哄着欢欢多吃点菜。
妹妹拿着手里的筷子套拉着脸。
李洪阳对着她眨眨眼睛咧嘴一笑。
她白我一眼，大口扒饭不再说话。
我嫌弃地看着她，希望赶快甩掉这个麻烦。
妹妹放下筷子，缩着肩膀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姐，我没地方去啊！介绍信也开不出来….…”
我还没张嘴说话，李洪阳眼睛一亮开口抢先开口。
“哎我想到个好办法，芳，你们单位不是有个烧锅炉的吗？叫何霆书的，听说是个文化人，还没娶到老婆，不如你给他说说，把小婷….”
“别放屁了！”
我把饭碗摔到桌子上，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李洪阳什么心思。
他想小婷找人领了结婚证，可以开出介绍信把孩子生下来。
何霆书人老实话少，以后也不会影响他和小婷继续鬼混。
上一世我鬼迷心窍，想给妹妹找个过日子的好人家。
看何霆书人好有文化，还不嫌弃小婷。
小婷修养好身体后，我出钱出力合他俩。
—心盼望两人好好过日子。
谁知妹妹竟然记恨上我，说我推她进火坑。
回想到被枪毙时，欢欢衣不蔽体在人群中哭着找妈妈，眼眶不禁有些发酸。
“何霆书人家有文化，也没结过婚，虽然现在在烧锅炉，但我也不能坑人家啊!小婷肚子里怀着不知道谁的野种，这门亲事我没法张嘴介绍。”
3
“什么野种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妹妹一秒收起脸上装可怜的表情。
瞪着眼睛质问我。
“那你说，孩子爹是谁。”
我不紧不慢继续吃饭。
妹妹气急语塞说不出话，眼巴巴望向一旁的李洪阳求助。
李洪阳正要开口替她说话。
“哦，难道是你的?”
我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李洪阳。
他硬生生咽下已经滑到嘴边的话。
满脸惊慌，连连摆手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李洪阳最近在竞选副厂长，生怕出任何问题。
一旦爆出来作风问题，别说竞选，现在的职位都要不保。
“不吃了!什么糟糠烂菜，猪都不吃!”
妹妹看讨不到好，生气的放下筷子准备回房。
欢欢正蹲在路上玩石头，看到妹妹走过来。
站起来手舞足蹈开心地叫着小姨抱抱。
妹妹面露狠厉，撒气般狠狠一推，嘴里骂骂咧咧。
“没眼色的东西，什么娘养什么孩子。”
欢欢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皱着脸哇哇大哭。
我感觉全身的血一下都涌到脑子里。
扔下饭碗，一跨步迈过椅子。
迅速冲过去拉住妹妹胳膊，猛地一用力把她拽回过身。
两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
她左脸立即浮现出鲜红的指头印。
我恶狠狠瞪着妹妹。
抱起一旁哇哇哭的欢欢搂在怀里轻轻哄着。
“姐夫，你看她……”
一连串动作发生的极快。
妹妹刚反应过来，委屈的捂着脸带着哭腔告状。
“咳咳，小婷，不是姐夫说你，你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李洪阳看着欢欢又看看妹妹，面露尴尬站在原地。
“哼，你们全家都欺负我!”
妹妹抛下一句话，哭着捂脸扭身进去，重重甩上房门。
“当初你收留这疯子的，你现在马上把她弄走，再让我看到她出现在家里，我就去厂里说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看着怀里哭的满脸通红的欢欢，我狠狠对李洪阳说。
李洪阳脸上青红交加，轻轻嗯了一声便不敢再说话。
4
第二天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理由。
终于哄得妹妹搬出去了。
妹妹搬出去后，他三天两头往妹妹住处跑，我只当作没看见。
时机未到，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周末，我正带着欢欢打毛衣，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姐，这是还给你的猪肉，以后可别说我欠你家的。”
妹妹挺着肚子满面春风，挽着一个精瘦的男子走进我家门。
她把一块迷你猪肉放到桌子上。
掐着腰骄傲的给我介绍。
“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准备生完孩子就去领证。”
我停下手里的毛线针，抬头看着那个男人。
上衣花衬衫，下装喇叭裤。
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恭喜，这是从哪交的混混男朋友啊?”
我不咸不淡问道。
自从上次她对欢欢撒气，我心里烦透了她。
妹妹捂着嘴压低声音告诉我，是李洪阳介绍的。
“姐夫说了，他虽然是个哑巴，但家里可有钱了。姐，我知道你以前看不上我，但我现在找了个有钱人，你赶紧巴结巴结我，以后呀，我还能帮帮你。不然，可别说我不顾姐妹情分。”
妹妹穿着的确良的衣服一脸得意。
“要想让别人看的上，自己就别做那些丢人事情，不然就别怪人家看轻你。”
我毫不留情回她，又开始低头打毛衣。
妹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甚是精彩。
上一世妹妹觉得何霆书没赚到大钱。
这次找了个有钱的混混男朋友，也算是得偿所愿。
从衣服到鞋子，妹妹楼着男朋友骄傲地向我们炫耀了半天。
“我就不在你这吃了，清汤寡水的。我男朋友要带我去吃好的。”
妹妹鼻孔朝天，像打了胜仗一样扭着屁股离开。
“快走吧，根本没你们的菜。”
我头也没抬。
他们刚一走出家门，欢欢小心翼翼拉着我的衣角说，
“妈妈，上次我看到了。”
5
“欢欢看到什么了？都可以告诉妈妈。”
“爸爸和小姨，挽手手。”
欢欢边说边学妹妹的样子。
从断断续续的话中，我拼凑出了这两个人在外面苟且的事。
这次欢欢看到妹妹挽着男人的手，联想到了之前见到的。
看着女儿单纯的面孔，我心里一阵揪痛。
我的孩子还小，竟然看到了如此不堪的场景。
我心疼地抱着欢欢。
只有甩掉李洪阳，才能给欢欢更好的环境。
打听到妹妹的新住处后，我想到了好主意。
这天周末，李洪阳一大早借口厂里加班。
套上衣服夹着包出了家门。
我悄悄跟着，果然见他贼头贼脑去了妹妹家里。
转身回到家，我若无其事叫来邻居王聊天。
王婶是我们街坊四邻出了名的大喇叭热心肠。
只要有热闹的地方，一定有王婶的身影。
王婶老公和李洪阳在一个厂里上班。
平常我加班忙，没空带欢欢时，王婶总热心帮忙。
她女儿已经大了，嫁的远，不常见到。
她说看到欢欢就像看到第二个女儿一样。
收到的糖块、点心总藏起来留给欢欢吃。
和王婶边聊天边打毛衣，天擦黑时我猛—拍脑袋。
"哎呀，忙忘了!我妹子咋还没来。"
“你妹子不是怀孕了吗?挺着大肚子来干啥?”
我给王婶说早就约好今天妹妹来吃晚饭。
她特意说会早点来的，眼看过了时间点，还没人影。
我满脸焦急地快哭出来，声音颤抖问王婶。
“婶子，你说她会不会出啥事啊?她肚子那么大了，一个人在家。我这当姐的真是没尽职尽责，
我那个妹夫啊，天天都在迪厅，蹦那个什么迪斯科。我这命苦的妹妹啊!”
我用袖子抹去眼角硬挤出来的泪水。
王婶听我这样一说，也面露不安，担忧不已。
“不会出啥事了吧?你别急，要不婶子陪你去看看。”
我拉着王婶的手千恩万谢，让她再多叫几个邻居陪着。
妹妹现在是孕妇，万一遇到啥事情，大家还能互相搭把手。
把欢欢托付给王婶老公后，我们一行人匆匆出发。
走到半路，正好路过迪厅。
我让邻居们稍等，自己冲进去找妹夫拿钥匙。
妹夫正在里面蹦的脑袋都要成虚影了。
拉着妹夫挤到外面，我满脸慌张给他说妹妹好像出事了。
说好的来我家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妹夫一听，面色凝重。
指着嘴巴和耳朵咿咿呀呀，又折返回去迪厅。
稍顷，他拿着钥匙，领着一帮和他打扮一样时髦的人跑出来。
他大手一挥，带着我们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向妹妹住处出发。
6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大群人呼啦一下涌进去，几乎把院子填满。
妹夫手忙脚乱打开房门，我看到妹妹整理着头发慌慌张张走过来。
“姐，怎么来这么多人?老公，你咋也回来了?”
“看看你最近身体咋样?你没事就好。找不到你人，真是吓坏姐姐了!”
我抢在众人开口前先一步回她。
心里暗暗思忖怎么没看到李洪阳。
妹妹用身体堵着房门不让我们进去。
“我好着呢，不用担心我。天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弄饭吧。”
我推了一把妹夫，埋怨他道。
“还不快去扶着我妹子!一点眼力劲没有。”
趁着妹夫扶着她掺走让开一条路，我闪身进去。
屋子摆设简简单单，只有一间里屋房门紧锁。
“这房子真不错!姐还没来过你新家呢，正好今天参观下。”
我扭动门锁准备推门进去。
妹妹紧跑两步，神情不安挡在我前面。
“姐，这房间门锁坏了，打不开。”
“这点小事，你早张嘴呀！姐正好会开锁，帮你修修。你呀，就放心坐下歇着吧。”
我给了王婶一个眼色。
王婶马上把妹妹拉走按坐到椅子上。
“大妹子，你就放心坐着歇歇，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帮你把锁修好！”
妹妹头上沁出细微的汗，心神不宁盯着这个房门。
我轻轻一拧，房门打开了，锁没坏。
探头进去环顾一圈，里面是妹妹的卧室。
床上乱七八糟盘成一团，但空无一人。
心里一沉，难道我算错了，李洪阳已经走了？
正准备退出去，我到门背后有一双鞋子。
这下放心了。
云酿好情绪，我走进去虚掩上房门。
“啊！！！”
尖叫声刺破天际，吓得屋外众人疯狂敲门。
李洪阳紧贴着门后墙根，脸上得通红，豆大的汗挂在额头上。
他慌慌张张想要来捂我的嘴。
我拉开房门冲出去，手指着里面。
趴在王婶的怀里嚎啕大哭。
原本院子里的一些人看到妹妹没事，已经准备走了。
听到这声尖叫，纷纷又跑进屋内，嘴里忙问着怎么了。
李洪阳窘迫的笑着从屋里小步挪出来，挠挠脑袋。
“那个…我来帮俺妹子………额…送点东西。”
我在王婶怀里抬起头，哭着大声质问他，
“你不是说厂里加班吗?你外套呢!你衣服脱到哪里去了?”
哑巴妹夫听到这问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里屋，手里举着一件绿色外套气冲冲出来。
用手指着李洪阳又指指外套，嘴里张张合合不知在骂些什么。
李洪阳看形势不对，一边赔着笑脸一边缩着头悄悄向门口移。
想找机会跑路。
妹夫蓄力，一把将外套摔到地上，冲上去劈头盖脸给了他两巴掌。
和他一起来的狐朋狗友，一看有热闹凑。
嘴里发出兴奋的怪叫冲上去，围着李洪阳拳打脚踢。
屋里地方小，施展不开。
不知道谁拽着李洪阳的领子，把他拖到院子里一顿暴揍。
妹妹在一旁急的坐立不安，嘴里直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但无人理会。
偷人偷到小姨子家，还被在这么多人面前揪出来。
街坊邻居们围在一旁面露鄙夷地交头接耳。
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拉开。
半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再打出人命了!”,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王婶—边安慰我，一边朝着李洪阳方向吐了口唾沫。
7
妹夫铁青着脸在一旁两手叉腰，累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李洪阳躺在地上满头都是鲜血，哎呦叫个不停。
妹妹挺着肚子呆呆站在一旁，哭的已经没声了。
看热闹的邻居们过瘾了，纷纷散场回家烧饭。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妹夫冲进屋子，叮里咣当一阵，拎了个大袋子出来。
里面胡乱装着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他沉着脸把钥匙往妹妹胸口一砸。
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妹妹这才醒悟过来，他不和她过了。
哭着跑着追出门去，却只看到个背影。
她跌坐在门口，看着地上的钥匙哇哇大哭。
李洪阳拿草纸包着额头上的伤，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怔怔发呆。
“呸!离婚!”
我走过去，使足力气一脚踹到他身上，拉着王婶头也不回走了。
有了王婶和邻居们的宣传。
李洪阳和妹妹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大家同情我被自己亲妹妹挖了墙角。
离婚手续办的出奇的顺利。
我终于带着欢欢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李洪阳经这一闹，因为作风问题，副厂长竞选无望。
被安排回了工人车间。
妹妹原来准备生下孩子和妹夫领证，现在妹夫跑了。
名声传播在外，再也无人敢找她。
怀的孩子月份大了，只能生下来。
但在城里开不出介绍信，跑到乡下躲了起来。
“芳，芳，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为了欢欢，你再好好想想。”
单位大门外的李洪阳拦着我，可怜兮兮向我道歉。
离婚半年，李洪阳来找过我许多次。
每次都装可怜，让我看在欢欢的份上原谅他。
看到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我就联想到他和妹妹在一起厮混的样子。
心里不禁—阵恶寒。
我目不斜视，推着自行车从他旁边走过。
“真恶心，松手!”
看着李洪阳拉着自行车后座的手，我冷冷说道。
“芳，你听我说……”
谁知李洪阳反而贴了上来，探身前进一步，想要拉我的手。
我厌恶极了，他又贼心不死继续贴上来。
“光天化日耍流氓?松开!”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斥责声。
回头一望，何霆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8
他穿着白汗衫，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
胳膊上挂着亮晶晶的汗，漂亮的肌肉线条撞进我眼中。
何霆书大踏步走过来，护在我身前，推开李洪阳。
“你谁啊?在我们单位门口闹事。”
李洪阳不服气地歪着脖子反驳。
“我和我媳妇说话，关你什么事?”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轻轻拽了下何霆书的衣服，在他后面小声说道。
“听见了吗?离婚了!还不快滚!”
“你小子等着!”
李洪阳仰头看了看何霆书健硕的体格和肌肉，留下一句话灰溜溜跑了。
“芳姐，没事了，他走了。”
他转过身看着我，拿起脖子上搭的毛巾擦擦汗。
露出个温暖憨厚的笑容。
看着何霆书清晰的下颌线，粗旷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
以前没仔细看，原来何霆书长得这么周正。
即便穿着白汗衫，也盖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斯文气。
回想起上一世何霆书和妹妹结婚，处处忍让，对她百依百顺。
却被妹妹嫌弃没有发大财，我真不该心软乱点鸳鸯谱。
“谢谢你，要不是你，不知道他还要缠我到啥时候。这个你拿着吃。”
我点点头回他一个微笑，顺手把车框里的西红柿塞到他手里。
“芳姐，不用，咱都一个单位的，别客气。”
他把西红柿推过来，不小心碰到我的手。
他像触电一样迅速弹开，脸倏地一下红到耳朵根。
“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我拉着他的手摊开，把西红柿放到他手心。
何霆书低着头，露出两颗小虎牙，低声道谢。
脖子以上的皮肤比手里的西红柿还红。
经此一事，我和何霆书很快熟悉起来。
他父母不在身边，虽然现在被分配在单位烧锅炉，但仍然坚持每天看书学习。
他不会做饭，食堂有饭了就对付一口。
没有的话就去朋友家吃或者自己煮个白水面。
“芳姐，我很好养活的。”
他笑眯眯对我说道。
隔三差五有空时，我便带他回家吃饭，改善下生活。
他总会带些新鲜的小玩意回家给欢欢，还教欢欢识字。
欢欢很是喜欢这位哥哥。
"叔叔!欢欢，你叫我叔叔，我就给你这个拨浪鼓。"
欢欢乖巧改口叫他叔叔，何霆书满意地把拨浪鼓递给她。
我做饭时看着两人在一旁打闹，忍不住笑出声。
何霆书一直坚持让欢欢叫他叔叔。
年纪不大，不知为啥喜欢这样老成的称呼。
9
这天我们正在吃晚饭，妹妹抱着孩子找上门来。
她包着一副头巾，穿着花衣裳，原本细嫩的脸蛋粗糙不少。
开门一看到我，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声音嘶哑喊着，
“姐!从前是我不懂事，你帮我把户口转回来吧，求你了!”
“乡下日子太难熬了，求求你了。”
“关我什么事，你没结婚就生孩子，审查过不去。怎么转户口?我没办法!”
上一世我帮她转户口找工作，她报答的方式我牢牢记在心里。
想到这里，我冷冷看她一眼，后退一步，准备关上大门。
妹妹用一只脚卡着大门，一边在门口继续哭。
半晌看我没有松口的迹象，她抹了一把眼泪，开始撒泼打滚。
“老天不长眼啊!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啊!你真是心被狗吃了啊!你也有孩子，你就不能心疚心疼我孩子吗?”
不提孩子还好，听到她说起欢欢，我忍不住厉声回骂。
“你还有脸提孩子，你当年怎么对欢欢的!要不是你自己作死，孩子能跟着你吃苦吗?”
她怔了一下，呆愣在原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何霆书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探着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妹妹看到有男人从我屋里出来，脸上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都说我是破鞋，你不也乱搞吗?哟，还找个这么年轻的!”
听着她口不择言的话，我气的满脸通红，刚想骂回去。
何霆书已经抢先一步呛了回去。
他沉着脸，眉头紧蹙，紧紧攥着拳头说道：
“快滚，我不打女人，你要是再这样说芳姐，别怪我不客气!”
妹妹看着人高马大的何霆书，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
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去找李洪阳，三两步就不见了身影。
何霆书关上大门，看我脸色不好，在旁边小心翼翼问我发生了什么。
听完过去的事情，他眼眶泛红。
摆出胳膊上的肌肉。
“芳姐，谁要再敢欺负你，我就和他拼命!”
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又觉得眼眶似乎湿湿的。
妹妹上次离开后，没有再来闹过事，日子消停不少。
这天街头巷尾传来好消息，恢复高考了。
上一世妹妹正在和何霆书搞对象。
何霆书文化知识底子厚，有他的帮助，复习进步飞快。
第一年就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分配了好工作，当上了大领导。
想到单位效益不好，未来可能逐渐要被淘汰。
我动了高考的心思。
“霆书，你了解高考考哪些内容吗?”
我有些害羞地向他打听。
何霆书一听我问高考，来了兴趣。
兴致勃勃拉着我说了一下午，听得我晕头转向。
“我文化基础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
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芳姐，有我呢，你怕什么!”
何霆书拉起我的手紧紧握着，满怀信心鼓励到。
我目光落到我们缠在一起的手上。
他似乎发现不妥，赶忙松开。
结结巴巴红着脸向我解释刚刚太着急了。
又回味般地摩挲着自己手心。
羞红了我的脸。
10
那天起，何霆书给我制定了严格的复习计划。
除了利用日常琐碎时间学习外，还帮我报名了夜校。
“芳姐，你放心去学，我晚上也没啥事，欢欢我来带。”
何霆书一脸认真拍着胸脯对我保证。
我带着课本，开始备战高考。
夜校老师正讲到关键处，下面传来一阵孩子哭声。
同学们纷纷侧目，我看到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抱着小孩匆匆跑出去。
背影有些熟悉。
同桌捅捅我的胳膊，小声对我说。
“听说了吗？那个女人，被家里男人打的哟，见不了人。”
我再一打听才知道。
原来妹妹带着孩子投奔李洪阳后，一开始双方还有新鲜劲。
时间一久，看着哇哇哭的孩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
李洪阳逐渐不耐烦。
再加上妹妹带孩子操劳，没有之前年轻水灵。
还没法出去上班赚钱。
李洪阳丢了副厂长职位，重回车间当工人烦闷不已。
先前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工作压力加上生活压力，—喝完酒就打妹妹。
妹妹跑过，但乡下的日子更难熬。
实在没办法又跑了回来。
两人便这样天天打打闹闹着对付过日子。
“唉，人各有命！”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对同桌说。
收心继续听老师讲重点。
对我来说，此刻考大学最重要。
终于考完，今天是放榜日。
一大早何霆书就找我一起去看榜。
他抱着欢欢穿梭在榜前。
一张纸一张纸找我们的名字。
我站在人群后，有些忐忑。
“芳姐!快来!”
我看到何霆书满脸兴奋远远向我挥手。
挤过人群，自己的名字明晃晃地写在红榜上。
“考上了!”
我情不自禁的抱住站在一旁的何霆书。
欢欢夹在我们中间，小声说。
"羞羞，妈妈羞羞。"
何霆书激动的脸红彤彤的。
开心重复着说我们可以一起上大学了。
临近开学，我们兴高采烈讨论上大学要带去些啥时。
却接到了通知，我的审查没有过，不能去上大学了。
11
我头脑嗡地一下。
何霆书在旁边稳住心神，带我一起去街道询问。
工作人员遮遮掩掩告诉我们。
接到了举报，说我作风不正，所以预备取消资格。
我仔细回想，终于想起了放榜那天。
隐藏在人群后一直注视着我怨毒的眼神。
是她!
榜上没有妹妹的名字。
李洪阳整日打她，她还要抽空带孩子。
也没有人帮她一起复习。
考不上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什么叫作风不正?”
何霆书挥舞着胳膊不满地争执。
经过再三争取，终于给了我们一次复审的机会。
走出大门，何霆书拉着我风风火火去了一个地方。
我看着眼前的结婚办事处目瞪口呆。
“芳姐，其实在单位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但是我不爱说话，我怕你看不上我。”
何霆书脸红的要滴下血来。
“我真心想和你还有欢欢一起过日子，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保证对欢欢好，我发誓。”
他拉着我的手放到胸前，举起右手，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何霆书的人品我都百分百信任。
迎着他火辣又紧张的眼神，我笑着点了点头。
次日，我把鲜红的结婚证拍在办事处桌子上。
“合理合法，没有什么作风不正!”
我和何霆书手拉手拿着审查合格证明走出办事处。
迎面遇到妹妹，她穿着短了一截的裤子，不复往日光鲜亮丽。
手里拿着酱油瓶晃晃悠悠。
她看到我，特意停住脚步。
目光恶毒盯着我，露出得逞的笑。
“还想上大学，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没有的，你也别想有!”
我轻轻一笑，举起红色的结婚证和审核合格证明晃的滋啦响。
妹妹脸色一白，扑到我身前上手就要抢文件。
我卯足力气一把推翻她，她后退几米扑倒在地上。
酱油瓶碎在一旁。
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挨打。
原来丰满漂亮的妹妹现在眼窝凹陷，面色发青。
被风一吹好似就要摔倒。
她扑在地上没有起来，嘴里不停咒骂着我和欢欢。
我冲上去左右开引两巴掌。
拿着一个碎玻璃片放在她嘴边。
“再骂我的孩子，把你舌头割掉！”
她紧紧捂着脸和嘴巴，面露恐惧，不敢再说话。
我扔掉玻璃片，拍拍手上的灰
挽着何霆书大步向前。
原本她可以拥有美好的一切的。
既然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别人更不会珍惜她。
12
一转眼，我大学毕业，和何霆书分到了一个单位。
何霆书爸爸一朝翻身，竟然是省里的大领导。
何霆书升职飞快，单位还给分了房子。
欢欢今年6岁，只要是我们娘俩想要的。
何霆书都想尽办法买来哄我们开心。
看着家里的电视机、录音机各种电器，心里满足不已。
家庭幸福和谐，小日子红红火火的。
李洪阳厂子效益不好，加上之前有作风问题。
第一批就下岗了，终日无所事事，在家喝酒。
妹妹做些零工养家糊口，仍然恨我入骨。
她到此时还觉得自己如今落魄的样子，是拜我所赐。
中间为了报复我们，她曾试图拐卖过欢欢一次。
但被我们发现的及时，没有成功。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暂时无法将她送入监狱。
只是从此，我们对欢欢万分上心，决不允许她离开视线。
但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
这天我走在大街上，一个女人拉着我鬼鬼崇崇介绍项目。
我皱眉一听，正是上一世我拉人投资的项目。
生活所迫，我轻信别人，上一世落得个悲惨下场。
这个项目未尝不能为我所用。
我记下了项目的详细介绍。
回家立马托人打听当年妹妹在乡下的对象。
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找到了一个，叫赵升。
他不务正业，现在日子过的很是潦倒，天天紧巴巴。
我找人告诉赵升，妹妹当年怀了他的孩子，现在日子苦不堪言。
赵升原本是光棍汉一条，听到冒出了个孩子的消息，眼睛亮了起来。
立即启程进城去妹妹家，一秒都没耽搁。
妹妹水深火热，正着急跳出李洪阳这个火坑。
便顺水推舟应了这个孩子确实是赵升的。
两人大张旗鼓住在了一起，过起了日子。
我找人放了个钩子。
两口子果然开始研究起这个赚大钱的投资项目。
再在大街碰面时，妹妹一改往日穷苦模样。
打扮的时髦又洋气。
“这不是我那个姐姐和姐夫吗？一股穷酸气。我竟然还有这样的穷亲戚。”
她捂着嘴咯咯笑。
我警惕地把欢欢拉到身后。
何霆书伸开双手护在我们身前。
“放心吧，我现在才懒得搭理你们，我在搞一个大项目！往后啊，你们给我提鞋我都嫌你们身上有臭酸气。”
她伸出右手在鼻子前扇风。
看我们只冷冷盯着她，但无人接话。
自讨了个无趣，她翻个白眼，美滋滋地走了。
看着妹妹扭来扭去的背影。
我心里暗暗数着时间，还有一个月。
13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投资项目。”
“骗了好多人倾家荡产，抓到了几个小头头，今天要当众处理呢！”
大家在路边交头接耳。
前几天接到消息，李洪阳把仅有的资金全部投入到项目里。
赵升带着孩子跑的香无音信。
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妹妹身上。
“快，快开始了，去看热闹走。”
随着人流的方向，前面已经聚集起一群人。
我看到站在一排人里的妹妹。
她双手反绑，头发杂乱，被羁押着。
止不住的颤抖。
目光呆滞的望着地面在流泪。
不知道是在后悔人生的每一步错路。
还是在伤心再也看不到孩子。
人群里，胡子拉碴的李洪阳从地上捡起别人扔的烟屁股。
放进嘴里使劲抽了两下。
目光复杂盯着妹妹的方向。
我转身离去，不想回头也不想知道。
今天要买条鱼，给霆书和欢欢补补身体。
【完】
来源：温言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