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4年秋,首都机场停机坪上刮着干冷的秋风,几百个年轻人背着帆布包站在舷梯下,中山装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左胸都别着红底金字的“公派留学”徽章。送行的家属挤在铁丝网外,有人举着印着“一路平安”的搪瓷缸,有人把孩子架在肩上,孩子的小手拽着年轻人的衣角不放。广播里
1984年秋,首都机场停机坪上刮着干冷的秋风,几百个年轻人背着帆布包站在舷梯下,中山装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左胸都别着红底金字的“公派留学”徽章。送行的家属挤在铁丝网外,有人举着印着“一路平安”的搪瓷缸,有人把孩子架在肩上,孩子的小手拽着年轻人的衣角不放。广播里大喇叭反复喊:“为祖国而学习,为四化而奋斗!”声音混着飞机的轰鸣,在停机坪上飘得很远。
他们兜里都揣着国家发的外汇券,十元一张的崭新票子,边角还带着印刷厂的毛边,有人把票子夹在《英汉词典》里,露出一角;有人攥在手心,汗把票边浸湿了一小块。队伍里有个戴眼镜的青年,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妻子在旁边抹眼泪,他拍着妻子的背说:“三年,就三年,回来咱全家住单元楼。”旁边穿军装的领队听见了,笑着拍他肩膀:“记住这话,到时候我给你搬行李。”
可谁也没想到,三年刚过,使馆就开始往国内递报告:这批留学生,不少人动了“留下来”的心思。先是有人说“学校要留我读博”,拖着不回国;接着有人把老婆孩子办了探亲签证,一落地就去移民局递材料;更离谱的是个女教师,出国前刚结婚半年,到美国第二年,直接从洛杉矶寄回一封离婚信,信里就一句话:“这边机会多,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那会儿国家一年的外汇储备才几十亿美元,送他们出去,光机票、学费、生活费,平均一个人就得花掉两万多,相当于那会儿一个普通工人二十年的工资。单位的档案柜里,还锁着他们出发前填的《回国服务保证书》,红手印按得清清楚楚。可现在,这些保证像贴在墙上的旧标语,风一吹就卷了边。
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国家把他们当“宝贝疙瘩”,省吃俭用供着出去学本事,怎么就成了“出去一个,少一个”?那些临走时对着国旗宣誓“科技报国”的人,怎么突然就忘了出发时的承诺?
这不是临时起意。
那会儿国家刚从动荡里缓过劲,工业产值才回到五十年代水平,工厂机床还是苏联老古董,科研所连台像样的计算机都凑不齐。
邓小平在全国科学大会上说“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话像春雷,催着教育部连夜定计划:从高校、工厂、研究所挑人,英语过关、业务拔尖的优先,单位推荐、层层审批。
国家没钱,但咬牙挤经费,每人每月40美元生活费,学费、机票全财政包圆,连西装、皮箱都统一配发。
出发前集中培训,领导拍着肩膀嘱咐:“你们是国家的种子,出去学真本事,回来要让机床转得更快,让卫星上天。”
问题很快就暴露了。
这批留学生出去后,滞留现象开始蔓延。
有人到期不回国,说学校要留读博;有人把老婆孩子接出去,干脆在国外定居;更有人直接与国内断了联系,连家信都不写,甚至有已婚女性从国外寄回离婚协议书,说要在那边重新开始。
国家花在他们身上的钱、投入的心血,眼看着就要打水漂。
那会儿社会上吵翻了天。有人说“西方国家房子带花园,工资是国内几十倍,换谁不留下?”,还举例“隔壁老王家儿子在美国实验室当助理,一个月挣的比国内厂长一年还多,回来才是傻子”。更有人写匿名信到报社,说“国家穷是执政者没本事,凭啥让个人牺牲?留下是为了下一代过好日子,没错”。
另一边骂得更凶。街坊邻居聚在胡同口,说“这些人读的书都喂了狗!国家省下饭钱、凑外汇送他们出去,临走拍着胸脯说报效祖国,转头就把老婆孩子扔了,猪狗不如!”单位档案室的老职工翻着他们当年填的《保证书》,红着眼圈骂:“白纸黑字按手印,现在倒成了擦屁股纸!”有个大学教授在座谈会上拍桌子:“忘恩负义!当年西南联大条件那么苦,师生们照样徒步几千里回国,现在条件好了,骨头倒软了?”
吵到最后,连亲戚都反目。有个留学生的父亲在厂里被人指指点点,气得把儿子寄来的洋糖扔垃圾桶:“我没这个儿子!”可转头又偷偷捡回来,塞在枕头底下。
那会儿政策口子确实松,没谁规定不归就得坐牢、就得赔钱,教育部的文件里只写着“鼓励学成回国”,没提“滞留怎么处理”。
有位分管文教的领导在内部会议上说:“放出去一百个,能回来二十个就不亏”,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留学生耳朵里,有人就觉得“国家都不在乎,我留下怎么了?”
那会儿也没什么违约金一说,档案在国内单位锁着,人在国外照样找工作,使馆想管,手里没政策,只能干着急。
这事儿最糟的不是少了几个技术员,是人心跟着变了。
那会儿街坊邻居教育孩子,不说“要学钱学森回国”,改说“你看某某家小子,在美国定居了,那才叫有本事”;大学里毕业生找工作,第一句话问“能不能出国”,考不上公派就自费,凑不够钱就找国外亲戚担保,好像不出国就是没出息。
“知恩图报”没人提了,“家国情怀”成了老掉牙的口号,连小学老师讲作文,都劝学生少写“为祖国奉献”,多写“实现个人价值”。
现在更有意思,当年跑出去的那些人,不少都老了。
有人从加拿大回来,找原单位说“我是公派留学,按政策该享受退休待遇”,拿着国外的病历要办医保;有人让国内亲戚帮忙打听“能不能把户口迁回老房子”,说“国外人情淡,还是老家热闹”。
邻居见了就撇嘴:“年轻时嫌祖国穷,把老婆孩子扔这儿,老了倒想起回来占便宜?”街道办的人翻档案,指着当年他们写的“自愿放弃国内一切待遇”的声明,哭笑不得。
八十年代那波“不归潮”,哪止是少了些技术员,更像是一代人心里的“主心骨”松了。
以前说“吃水不忘挖井人”,那会儿变成“谁给的水甜就跟谁走”;报纸上天天登“科学家归国报效”的故事,背地里却有人说“回国的都是在国外混不下去的”。
国家省吃俭用送出去的人,转头把“科技报国”的誓言当耳旁风,把单位发的《回国保证书》锁进抽屉最底层,连当年抱着哭着说“三年就回”的孩子,再见面时都快认不出爹了。
现在更有意思,当年跑出去的人,不少头发都白了,开始往回跑。
有人托亲戚找原单位,说“我是公派留学的,按政策得给我办退休医保”;有人带着外国出生的孙子回来,指着天安门说“这是你爷爷的根”,可当年他们把国内的家当变卖、把妻儿扔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根”在哪儿?
其实这事儿说到底,就是个“知恩图报”的本分。
国家穷的时候,勒紧裤腰带供你出去见世面,不是让你嫌家穷、忘本根的。
就像老话说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个人日子过好了,忘了是谁给的机会,忘了出发时拍着胸脯说的话,那心里的“钙”早就流失光了。
现在讲家国情怀,不是要给谁戴高帽,就是让后人记着:人活着,不能光盯着眼前的甜,忘了当初是谁递的那碗水。
这精神上的“钙”,得一代一代往下传,少一点都不行。
来源:分享人生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