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年土改,他家分到地主的一个柜子,夹层里有本日记和名单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4 11:54 1

摘要:北方的春天来得迟,1951 年的清明刚过,冀中平原的李家庄还裹着一层寒气。村东头的打谷场上,尘土被风卷得漫天飞,几十号村民围着临时搭起的木台子,伸长脖子盯着台上的村干部,手里攥着写有名字的纸条 —— 今天是村里土改分财产的日子,地主周福堂家的东西,要按成分、按

第一章 1951 年春,尘土里的红木柜子

北方的春天来得迟,1951 年的清明刚过,冀中平原的李家庄还裹着一层寒气。村东头的打谷场上,尘土被风卷得漫天飞,几十号村民围着临时搭起的木台子,伸长脖子盯着台上的村干部,手里攥着写有名字的纸条 —— 今天是村里土改分财产的日子,地主周福堂家的东西,要按成分、按人口分给贫农和中农。

我爹李老实,四十出头,皮肤黝黑,脊梁有点驼,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种了一辈子地,成分是中农。他站在人群后排,手里的纸条被攥得发皱,额头上渗着汗,不是热的,是紧张的。

“李老实!” 村支书赵长根的声音像打雷,穿透人群的嘈杂,“周福堂家西厢房的红木柜子,归你了!”

人群里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好奇。

“哟,李老实走大运了!那柜子可是周地主的宝贝,听说花了十块大洋买的!”

“可不是嘛,红漆亮得能照见人,比俺家的破木箱强一百倍!”

“中农也能分到这么好的东西?俺家成分是贫农,怎么就分了个破水缸?”

我爹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赵长根又喊了一声 “李老实,快点来领!”,他才如梦初醒,挤出人群,搓着手走到台边,脸上堆着憨厚的笑:“赵支书,这…… 这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 赵长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土改就是要让劳苦大众过上好日子!周福堂剥削农民这么多年,他的东西,就该分给你们这些老实巴交的种地人!”

周福堂是李家庄以前的大地主,家里有两百多亩地,雇了五个长工,还有一座青砖瓦房的大院。上个月,村里开批斗大会,周福堂被押上台,低着头,接受村民的控诉,有人说他逼死了租地的王老汉,有人说他克扣长工的工钱,最后被定为 “恶霸地主”,家产全被没收,人被押到县里劳改去了,听说他老婆带着孩子,早就跑了,不知去向。

我爹跟着两个村干部,走到周福堂家的西厢房。那是一间青砖砌的屋子,窗户上的雕花已经掉了一半,屋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大件家具。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一个红木柜子,有一人多高,柜门上雕着缠枝莲的图案,红漆虽然有些斑驳,但依旧能看出往日的精致。柜子的铜把手擦得发亮,冰凉冰凉的。

“就是这个了,你清点一下,没问题就拉走吧。” 村干部说。

我爹围着柜子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柜面,木质坚硬,沉甸甸的,心里又喜又慌。喜的是家里终于有个像样的柜子了,慌的是怕别人说闲话 —— 他一个中农,分到这么好的东西,会不会被人嫉妒?

“麻烦各位了,麻烦了。” 我爹不停地道谢,然后找来绳子,把柜子捆结实,又请了两个邻居帮忙,用木杠抬着,往家走。

我家住在村西头,是两间土坯房,院墙是用土坯和柴禾垒的,院里坑坑洼洼,到处是鸡屎。我娘王桂英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看到我爹带着人抬着个大柜子回来,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他爹,这是……”

“分的!周福堂家的柜子!” 我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邻居们也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柜子抬进屋里,放在炕边。屋里一下子显得拥挤了很多,这个红木柜子,和我家的土炕、破桌子、旧木箱格格不入,像个走错了地方的 “贵人”。

“俺的娘啊,这柜子真好看!” 我娘伸手摸着柜门上的雕花,眼睛里闪着光,“以后咱家的粮食、衣物,终于有地方放了!”

我那年八岁,叫狗蛋,躲在娘身后,好奇地看着这个大柜子,伸手想去拉铜把手,被娘拍了一下:“别瞎摸,小心弄坏了!”

那天晚上,我家的土坯房里,第一次有了点 “阔气” 的样子。我娘把家里仅有的一袋白面、几身新做的衣服,都小心翼翼地放进柜子里,锁上铜锁,钥匙贴身放着,像藏着什么宝贝。我爹坐在炕边,抽着旱烟,看着柜子,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嘴里念叨着:“还是新社会好,还是土改好,让俺们这些种地人也能用上地主的东西。”

可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光鲜的红木柜子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在不久后,打乱我们全家平静的生活。

第二章 柜子里的 “不速之客”,松动的木板

日子在春耕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我爹每天天不亮就下地,跟着村民一起开垦周福堂家被没收的土地;我娘在家做饭、喂鸡、纳鞋底,空闲的时候,就会打开柜子,看看里面的东西,把衣服叠了又叠,把粮食归了又归,仿佛这样就能让日子过得更安稳些。

我每天放学回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柜子上,看着柜门上的雕花,想象着周福堂家以前的样子。村里的老人说,周福堂家的房子比村支书家的还好,屋里有地毯,有镜子,还有能奏乐的西洋钟,可我从来没见过,只能在脑子里瞎想。

有一天,我娘让我爹把柜子里的棉衣拿出来晒晒,准备收起来。我爹打开铜锁,拉开柜门,却发现最下面一层的木板有点松动,用手一抬,竟然能掀起来一条缝。

“咦,这木板怎么回事?” 我爹皱起眉头,伸手去摸,感觉木板下面是空的。

我娘也凑过来,好奇地问:“怎么了?柜子坏了?”

“不像,你看,这木板好像是后来钉上去的。” 我爹指着木板边缘的钉子,“你看这钉子,比其他地方的新。”

我站在旁边,也伸长脖子看,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要不…… 撬开看看?” 我娘犹豫着说,“别是周地主藏了什么宝贝在里面吧?”

我爹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是分来的财产,要是真藏了宝贝,那可是地主的余财,得上交!”

“上交?” 我娘有点舍不得,“万一只是些没用的东西呢?再说,谁知道里面有啥?说不定就是空的。”

我爹沉默了,手里拿着棉衣,眼神却盯着那块松动的木板,心里犯起了嘀咕。他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没敢做过出格的事,可面对这个 “秘密”,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

“要不,先看看?要是真有贵重东西,再上交也不迟。” 我娘又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就看看,要是有啥不该留的,马上给赵支书送去。”

他找来家里的羊角锤,小心翼翼地撬开木板上的钉子。钉子锈迹斑斑,敲了好几下才敲下来。掀开木板,里面果然是空的,黑黢黢的,看不清有什么。

我娘赶紧找来煤油灯,点亮了递过去。我爹接过煤油灯,往里面一照,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大概有巴掌大小,用绳子捆得紧紧的。

“有东西!” 我娘的声音有点发抖。

我爹伸手把油纸包拿出来,放在炕上。油纸包有点潮,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打开油纸,里面是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还有一张折叠的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这是…… 日记?” 我爹拿起笔记本,封面上没有字,翻开第一页,里面是用毛笔写的字,字迹工整,有点潦草,是繁体字。

“还有名单!” 我娘拿起那张纸,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她大多不认识,只认识几个村里人的名字,还有几个外村的。

我凑过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一个也不认识,只能问:“爹,这里面写的啥?是宝贝吗?”

我爹没说话,脸色变得很严肃,他快速地翻着日记,眉头越皱越紧,手里的笔记本仿佛有千斤重。

“他爹,咋了?写的啥?” 我娘焦急地问。

我爹合上日记,把名单和日记重新包好,放回油纸包里,说:“别问了,这东西…… 有点麻烦。”

那天晚上,我爹一夜没睡,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我娘也没睡,不停地问他日记里写的啥,名单上有啥,可我爹就是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旱烟的味道弥漫在屋里,呛得我直咳嗽。

我知道,这个红木柜子里的秘密,像一块石头,压在了我爹的心上。

第三章 日记里的地主,不是恶霸的周福堂

接下来的几天,我爹总是魂不守舍的,下地干活也没精神,有时候会坐在田埂上,抽着旱烟,看着远方发呆。我娘几次想让他把日记和名单拿出来看看,都被他拒绝了。

“别碰那东西,晦气!” 我爹总是这样说,可我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直到第五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娘把我哄睡了,我爹才悄悄把油纸包拿出来,坐在煤油灯旁,慢慢翻开日记,我娘坐在他旁边,屏住呼吸,听他念。

我其实没睡着,偷偷睁着眼睛,听着我爹低沉的声音,从日记里,一点点揭开周福堂的过往。

日记是从 1940 年开始写的,那时候,周福堂才三十多岁,家里有一百多亩地,还有一个织布厂,日子过得很富裕。可他并不是村里老人说的那样,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霸。

日记里写着,他小时候家里很穷,是靠自己勤工俭学,考上了县里的师范学校,后来因为家里变故,才回家继承了祖业,开始种地、开织布厂。他雇长工,但从不克扣工钱,每年过年,都会给长工发年货;村里的孩子没钱上学,他出钱办了个私塾,请了先生,让村里的孩子免费读书;王老汉不是被他逼死的,而是王老汉自己欠了赌债,上吊自杀的,周福堂还帮着料理了后事,给了王老汉家人五块大洋。

日记里还写着他对家人的思念,对时局的焦虑。1948 年,解放军快要打到村里的时候,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去了天津投奔亲戚,他因为舍不得家里的产业,留了下来。他在日记里写道:“时局动荡,不知前路如何,只愿妻儿平安,村民安康。”

1950 年,土改开始后,他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被村民批斗,家产被没收,他在日记里写道:“吾一生勤勉,从未作恶,为何落得如此下场?非吾之过,乃时也,命也。”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 1951 年 2 月,也就是他被押去劳改的前一天:“家产尽失,身无长物,唯留此日记与名单,望后人知晓真相,勿让吾蒙冤。名单上皆是亲友与债主,无作恶之人,望善待之。”

我爹念完最后一篇日记,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在跳动,映着他和我娘的脸,满是震惊和复杂。

“这…… 这是真的?” 我娘的声音有点发抖,“周地主…… 不是恶霸?”

我爹没说话,手里拿着日记,指尖微微颤抖。他一直以为,周福堂是个十恶不赦的地主,剥削农民,作恶多端,可从日记里看,周福堂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善良的人。

“那名单上的人……” 我娘拿起名单,又看了看,“这里有张家庄的张木匠,还有俺娘家村的李郎中,都是老实人啊,怎么会是债主?”

我爹接过名单,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二十多个人名,每个人名后面都标注着关系和欠款金额,比如 “张家庄张木匠,修房欠款三块大洋”“李郎中,治病欠款两块大洋”“外侄王小二,借粮五斗”……

“原来都是欠周福堂钱的人,还有他的亲友。” 我爹叹了口气,“周福堂怕这些人受他牵连,才把名单藏起来的。”

我娘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那…… 这日记和名单,咋办?要上交吗?”

我爹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上交吧,日记里写的内容和村里宣传的不一样,万一被当成 “为地主翻案”,那可是大罪;不上交吧,这是地主藏的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家也脱不了干系。

“不能上交。” 我爹最终摇了摇头,“这日记要是交上去,说不定会惹大祸。周福堂已经被押去劳改了,他的家人也跑了,我们要是把日记交上去,说他不是恶霸,那不是跟组织作对吗?”

“那也不能留着啊!” 我娘急了,“万一被人发现了,说我们家藏着地主的东西,窝藏地主余孽,那可咋办?”

我爹也急了,抓着头发,来回踱步:“那你说咋办?扔了?”

“扔了?” 我娘犹豫了,“这日记里写的是真相,扔了怪可惜的。再说,名单上还有那么多老实人,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会不会受牵连?”

屋里又陷入了沉默,煤油灯的火苗越来越小,映着我们全家焦虑的脸。这个红木柜子里的秘密,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第四章 流言蜚语,村支书的怀疑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爹把日记和名单重新包好,放回柜子的夹层里,又把木板钉好,尽量恢复原样。可他心里的石头,却越来越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村里开始流传一些流言蜚语,说我家分到的红木柜子里藏着宝贝,说我爹半夜起来偷偷摸柜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这些流言,是从村里的刘二赖嘴里传出来的。刘二赖是个贫农,好吃懒做,分财产的时候,他只分到了一个破水缸,心里一直不平衡,看到我家分到了红木柜子,就一直嫉妒,到处说我家的闲话。

“俺亲眼看到李老实半夜起来,在柜子旁边转悠,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柜子里藏了金条!” 刘二赖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唾沫横飞地对村民说,“周福堂那么有钱,肯定把宝贝藏在柜子里了,李老实捡到便宜了!”

“真的假的?李老实看着挺老实的,不像那种人啊?” 有村民质疑。

“咋不是真的?俺能骗你们吗?” 刘二赖拍着胸脯,“你们想想,那么好的柜子,里面能没点宝贝?李老实肯定是想独吞!”

流言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李家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我家,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偷偷跑到我家院墙外,往里面张望,想看看柜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娘很害怕,每天都把大门关得紧紧的,不让外人进来。我爹也更焦虑了,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柜子,确认没人动过,才敢放心。

更让我们全家担心的是,村支书赵长根也听到了流言。

那天下午,赵长根突然来到我家,手里拿着烟袋,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李老实,在家呢?” 赵长根走进院里,目光直接落在屋里的红木柜子上。

我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迎上去,搓着手,笑着说:“赵支书,您咋来了?快屋里坐,快屋里坐!”

赵长根走进屋里,坐在炕边,眼睛一直盯着柜子,说:“李老实,最近村里有些流言,说你家的柜子里藏着宝贝,有这回事吗?”

我爹的脸一下子白了,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赵支书,您别听他们瞎胡说!这就是个普通的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俺家的粮食和衣服,啥宝贝也没有!”

“是吗?” 赵长根皱起眉头,“可村里很多人都这么说,刘二赖还说,看到你半夜在柜子旁边转悠。”

“那是刘二赖嫉妒俺家分到了柜子,故意造谣!” 我爹急了,声音都有点发抖,“赵支书,您不信可以去看看,柜子里真的没啥东西!”

赵长根站起身,走到柜子旁边,伸手摸了摸柜面,又拉了拉柜门,铜锁是锁着的。

“打开我看看。” 赵长根说。

我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拿钥匙。我娘站在旁边,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

我爹打开铜锁,拉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粮食、衣服和一些杂物,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宝贝。

赵长根探头看了看,又用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没发现什么异常,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李老实,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 赵长根关上柜门,说,“但现在是土改时期,地主的余财必须全部没收,不能有任何私藏!要是真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上报,不能隐瞒,知道吗?”

“知道知道!” 我爹连忙点头,“赵支书,您放心,俺要是发现啥不该留的东西,肯定第一时间给您送去!”

赵长根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了我家。

送走赵长根,我爹和我娘都松了一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吓死俺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我娘拍着胸口,声音还在发抖。

“是啊,这流言再传下去,迟早会出事。” 我爹皱着眉头,“看来,这日记和名单,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那咋办?扔了?” 我娘问。

“扔了太可惜了,” 我爹摇摇头,“周福堂在日记里写的都是真相,还有名单上的人,都是无辜的,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肯定会受牵连。”

“那也不能留着啊!” 我娘急了,“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早晚要炸!”

我爹沉默了,他知道我娘说得对,可他心里又舍不得,毕竟,这日记里藏着一个人的清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第五章 偷偷的调查,邻居嘴里的真相

为了弄清楚日记里的内容是不是真的,也为了确认名单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无辜的,我爹决定,偷偷地向村里的老邻居打听一下。

村里的王大爷,今年六十多岁,是个老长工,以前给周福堂家干过活,为人正直,说话公道,我爹觉得,他肯定知道一些真相。

那天晚上,我爹买了半斤烧酒,一包花生,悄悄来到王大爷家。王大爷家也是土坯房,屋里很简陋,他正坐在炕边抽旱烟。

“王大爷,在家呢?” 我爹笑着走进屋里。

“哟,是老实啊,快坐!” 王大爷连忙招呼他,“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爹坐下,把烧酒和花生放在桌上,说:“没啥事,就是想跟您唠唠嗑。”

王大爷看了看桌上的烧酒和花生,笑了笑:“你小子,肯定有事,说吧,啥事儿?”

我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王大爷,俺想问问您,周福堂…… 他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王大爷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叹了口气:“咋突然问这个?”

“俺就是好奇,” 我爹说,“村里都说他是恶霸,可俺有点不信,您以前给他家干过活,肯定知道实情。”

王大爷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周福堂啊,算不上啥恶霸,就是个普通的地主。他小时候家里穷,后来发家了,也没忘了本。俺给他家干了十年长工,他从来没克扣过俺的工钱,每年过年,还会给俺发两斤肉,一壶酒。村里的私塾,也是他出钱办的,俺家小子,就是在他的私塾里念的书。”

“那…… 王老汉的事,是真的吗?” 我爹问,“村里都说,是周福堂逼死了王老汉。”

“胡说!” 王大爷皱起眉头,“王老汉是个赌鬼,欠了赌场的钱,还不上,才上吊自杀的。周福堂可怜他家人,还帮着料理了后事,给了他家五块大洋,让他们过日子。”

我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看来,日记里写的内容,是真的。

“那…… 周福堂家的织布厂,是不是剥削工人?” 我爹又问。

“织布厂的工人,都是自愿去的,工钱比别的地方都高,” 王大爷说,“他的织布厂,还帮村里解决了不少就业,很多妇女都在厂里干活,能赚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我爹点点头,又问:“那名单上的人,比如张家庄的张木匠,李郎中,您认识吗?”

“认识啊,” 王大爷说,“张木匠给周福堂家修过房,李郎中给周福堂的老婆看过病,都是老实人,周福堂欠他们的钱,一直没还,没想到他还记着呢。”

从王大爷家回来,我爹心里踏实多了。他知道,日记里的内容是真的,名单上的人也都是无辜的,他更不能把这些东西扔了,也不能上交,他要想办法,保护这些东西,保护名单上的人。

可怎么保护呢?我爹又犯起了愁。

“王大爷都说了,周福堂不是恶霸,名单上的人也都是无辜的,” 我娘说,“要不,我们把日记和名单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还给周福堂的家人?”

“可我们不知道他家人在哪里啊?” 我爹说,“听说他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不知去向,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也不能上交,” 我娘说,“上交了,日记里的内容肯定会被当成反动言论,周福堂的罪名会更重,名单上的人也会受牵连。”

“是啊,” 我爹点点头,“看来,只能先藏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

为了保险起见,我爹把日记和名单从柜子的夹层里拿出来,用油纸包了好几层,又找了一个陶瓷罐,把油纸包放进去,密封好,然后趁着夜色,偷偷跑到村外的老槐树下,挖了个坑,把陶瓷罐埋了进去。

埋好后,我爹又在上面种了一棵小树苗,做了个记号,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个秘密能永远藏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

第六章 风波再起,刘二赖的告密

本以为把日记和名单埋起来,就能高枕无忧了,可没想到,风波再起。

刘二赖因为嫉妒我家分到了红木柜子,一直想找机会陷害我们家。他看到我爹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有时候会半夜出去,就更加怀疑我家藏着宝贝,于是,他偷偷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乡上的土改工作组。

乡上的土改工作组,是专门负责监督各村土改工作的,权力很大,行事也比较严厉。他们听到刘二赖的告密后,立刻决定,来李家庄进行调查。

那天上午,乡工作组的三个干部,在赵长根的陪同下,来到了我家。为首的干部姓马,穿着军装,表情严肃,眼神锐利,一看就很不好说话。

“李老实,有人举报你家藏着地主周福堂的余财,是不是有这回事?” 马干部开门见山,声音洪亮,震得屋里的窗户都嗡嗡响。

我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马干部,您别听人瞎胡说!俺家没有藏任何东西!”

“没有?” 马干部皱起眉头,“有人看到你半夜偷偷出去,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去埋宝贝了?”

“俺…… 俺是去喂牲口!” 我爹急了,声音都有点发抖,“俺家的牛晚上要喂料,俺半夜起来去喂牛,不是去埋宝贝!”

“喂牛?” 马干部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在撒谎!来人,给我搜!”

身后的两个干部立刻开始在屋里搜查,翻箱倒柜,把我家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我娘吓得脸色苍白,站在一旁,浑身发抖,却不敢说话。

他们重点搜查了那个红木柜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粮食撒了一地,衣服扔得乱七八糟,可还是没发现任何宝贝。他们又撬开了柜子的夹层,木板被撬得稀烂,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马干部,您看,真的没啥东西!” 我爹连忙说。

马干部不甘心,又让人在院里搜查,挖地三尺,连鸡窝都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发现任何东西。

“刘二赖呢?让他过来!” 马干部吼道。

刘二赖很快被带了过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又看到柜子的夹层是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马干部,这…… 这不可能啊!” 刘二赖结结巴巴地说,“俺明明看到李老实半夜在柜子旁边转悠,他肯定把宝贝转移了!”

“转移了?转移到哪里去了?” 马干部盯着刘二赖,眼神很严厉。

“俺…… 俺不知道……” 刘二赖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这是诬告!” 赵长根也看不下去了,“刘二赖,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李老实分到了柜子,就故意诬告他?”

刘二赖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俺没有诬告,俺是真的看到了!”

“没有证据,就敢诬告好人!” 马干部很生气,瞪了刘二赖一眼,“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马干部又看了看我爹,说:“李老实,这次就算了,要是以后再有人举报你,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谢谢马干部,谢谢马干部!” 我爹连忙道谢。

马干部带着人走了,刘二赖也灰溜溜地跑了。我爹和我娘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心里又气又怕,却也松了一口气 —— 幸好,他们没发现埋在村外的日记和名单。

“这个刘二赖,太不是东西了!” 我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道,“早晚要遭报应!”

“算了,别骂了,” 我爹叹了口气,“幸好没被发现,以后我们小心点,别再让人抓住把柄了。”

那天晚上,我爹又偷偷跑到村外的老槐树下,查看了一下埋陶瓷罐的地方,小树苗还在,一切都没变,他才放心地回家了。

第七章 岁月的流逝,柜子里的记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土改的热潮渐渐平息,村里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刘二赖因为诬告我家,被村里的人看不起,再也不敢说闲话了。我爹和我娘,也渐渐把心放了下来,只是偶尔,我爹会偷偷去村外的老槐树下,看看那个埋着日记和名单的地方。

红木柜子因为被工作组撬坏了夹层,变得有些破旧,我娘用钉子把木板重新钉好,继续用它装粮食和衣服。只是,每次打开柜子,我们都会想起里面曾经藏着的秘密,想起那个日记里的周福堂,想起那段动荡的岁月。

1953 年,周福堂从劳改队回来了,他变得很苍老,头发花白,背也驼了,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沧桑。他没有回李家庄,而是去了天津,找他的老婆和孩子,听说后来找到了,一家人在天津定居,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爹听说周福堂回来了,心里很激动,想把日记和名单还给她,可又不知道怎么联系他,最后只能作罢。

1960 年,三年自然灾害来了,村里的粮食很短缺,很多人都吃不饱饭。我家的红木柜子里,也只剩下一点点粮食,我娘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定量做饭,生怕粮食不够吃。我爹看着柜子,叹了口气,说:“要是周福堂还在村里,说不定能想办法弄点粮食。”

1978 年,改革开放了,村里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很多人开始做生意,赚钱致富。我家也盖了新房子,换成了新家具,那个红木柜子,被放在了杂物间里,再也没人用了。它的红漆已经掉光了,木质也变得腐朽,柜门上的雕花也掉了一半,看起来破败不堪。

1980 年,我考上了大学,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临走前,我爹把我叫到杂物间里,指着那个红木柜子,说:“狗蛋,这个柜子里,藏着一个秘密,爹今天告诉你,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守良心,尊重真相。”

他把当年发现日记和名单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还带着我去了村外的老槐树下,挖出了那个陶瓷罐。日记和名单因为受潮,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了,但大部分内容还能看清。

“爹,我们把这些东西还给周福堂的家人吧?” 我看着日记和名单,说。

“好啊,” 我爹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通过村里的老人,我们联系到了周福堂的儿子周建国,他现在是天津一家工厂的工程师。我们把日记和名单寄给了他,不久后,我们收到了他的回信,信里说,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临终前还在念叨着李家庄,念叨着那些被误解的日子。他感谢我们保存了这些东西,让他知道了父亲的清白,知道了父亲并不是什么恶霸,而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1990 年,我爹去世了,享年七十九岁。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说:“狗蛋,那个红木柜子,别扔了,留着,它是一段历史的见证。”

我遵从了爹的遗愿,把那个红木柜子从杂物间里搬了出来,放在了新房子的客厅里。虽然它很破旧,但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 1951 年的春天,想起分财产的日子,想起那个日记里的周福堂,想起我爹当年的犹豫和坚守。

2020 年,我已经七十多岁了,退休在家,看着孙子在红木柜子旁边玩耍,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我把这个红木柜子的故事,讲给孙子听,讲给村里的年轻人听,告诉他们,历史不仅仅是课本上的文字,更是一个个普通人的故事,一个个关于真相、良心和坚守的故事。

红木柜子静静地立在客厅里,它见证了土改的动荡,见证了我们家的悲欢离合,也见证了岁月的流逝。它的木质已经腐朽,它的红漆已经脱落,可它承载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失,永远铭刻在我们家族的历史里,铭刻在李家庄的历史里。

来源:笑笑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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