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伤齐府二公子,齐府要兄长腿,娘要我嫁他冲喜赎罪换兄长平安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3 14:39 1

摘要:那二公子亦是骄纵之人,怎会忍气吞声,当下便与兄长争执起来。争执间,兄长失了分寸,一拳挥出,竟将二公子打成重伤,二公子当即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兄长失手将齐国公府二公子打成了重伤,齐国公府要兄长两条腿才肯善罢甘休。我娘爱子心切,提出让我嫁给二公子冲喜赎罪,换取兄长平安

那夜,兄长饮了数盏烈酒,醉意朦胧间,竟与齐国公府的二公子起了龃龉。“你莫要欺人太甚!”兄长醉醺醺地吼道。

那二公子亦是骄纵之人,怎会忍气吞声,当下便与兄长争执起来。争执间,兄长失了分寸,一拳挥出,竟将二公子打成重伤,二公子当即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消息传至齐国公府,齐国公府上下震怒,扬言要兄长付出代价,非让兄长残了双腿才肯罢休。“若不如此,此事绝难了结!”齐国公府的人冷冷道。

我娘闻此,心急如焚,爱子心切之下,竟不顾我已有婚约在身,匆匆找到我爹。“老爷,如今唯有让囡囡嫁给那二公子冲喜赎罪,方能换得咱们儿子平安啊!”我娘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我爹闻言,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便依你所言吧。”于是,我爹派人前往齐国公府,提出让我嫁给二公子冲喜。

齐国公府听闻此议,却并未立刻应下,而是犹豫不决起来。“那二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极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若娶了这姑娘,岂不是害了她一生?”齐国公府的一位长辈皱眉道。“是啊,我们于心不忍呐。”另一人附和道。

看,连外人都懂得怜惜我,知晓这乃是一个火坑,可我爹娘却为了兄长,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这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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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儿,”母亲轻抚我手背,眉间凝着忧色,“你且去齐国公府走一遭,便说与兄长情深似海,甘愿嫁与那楚二公子为妻。”

齐国公府迟迟未有回应,阮家上下如热锅之蚁,焦灼难安,鸡犬之声亦显纷乱。六十余岁的祖母,整日里将兄长搂在怀中,泪眼婆娑:“谁若敢动我的金孙儿,老身便与他拼命!”

父亲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我亦未曾料到,那齐国公夫人竟是如此难缠,且还有些许道德底线,未即刻应允。”正此时,母亲忽地眼眸一亮,计上心来。

她拉着我,低声道:“筝儿,娘会遣人在城中为你造势,届时满城皆是赞你至纯至孝、手足情深之语,齐国公府亦不必惧人指摘脊梁骨了。”

我闻言,嘴角微抽,无语道:“母亲,他们何须惧怕?该惧之人,怕是咱们阮家吧?又非他们逼我嫁那活死人。”

母亲一愣,似是才反应过来:“你……你不愿意?”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全家皆在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偏我欲拖后腿。

“你……你怎可如此狠心?”母亲眼眶微红,哽咽道,“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兄长断了双腿,成个废人?”

我轻笑一声,直言不讳:“他本就是个废人!”“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只知裤裆那点事,家中丫鬟,但凡有几分姿色,皆被他骚扰过。

此次之事,亦是他看上了酒楼唱曲的姑娘,楚二公子英雄救美,才起了冲突。”

兄长窝在祖母怀中,闻言猛然暴起,怒指我道:“阮流筝,你说谁是废人?”他欲扑来打我,我撸起袖子,毫不畏惧:“来便是!你虽大我两岁,又一身肥肉,但纵欲过度,又不思锻炼,岂是我的对手?”

母亲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兄长,柔声道:“儿啊,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扭头又红着眼看着我:“筝儿,你们一母同胞,你真如此狠心?齐国公府的门槛,若非楚二公子出事,你岂能轻易摸得着?”

“便是楚二公子一辈子不醒,也少不了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这样的婚事,你究竟有何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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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素来以为,我娘是这世间顶顶聪慧之人。除却兄长,我爹尚有一庶子。那庶子与兄长相较,实有天壤之别。

自幼时起,他便勤奋好学,端肃有礼,年纪轻轻便已考中秀才,如今更是在太学潜心苦读。

然兄长却对他心怀嫉妒,时常寻其麻烦。我娘却待他极为宽厚,笔墨纸砚皆为他准备最好的。

待他那姨娘,表面上亦是和和气气。有一日,我见兄长又去刁难庶弟,便忍不住替庶弟出了几次头。自那之后,我与庶弟的感情,竟比与兄长还要深厚几分。

一日,我偶然听到我娘私下里教育兄长:“他纵是再好,这阮家终究也是由嫡长子继承的。

你何苦非要与他过不去呢?他若有出息,日后亦是你的助力。一个家族的兴起,本就是要靠兄弟姐妹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呀。”

兄长却满脸不屑,嚷道:“娘,您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才是阮家嫡长子,爹的所有子女都得排在我后面!”

我娘无奈地摇头:“你呀,怎就如此冥顽不灵?你可知你爹都快烦透你了!”

兄长却浑然不知,依旧梗着脖子道:“烦我?他敢!我才是这阮家的希望!”

我心中暗自冷笑,我娘献祭我,不过是因为她更偏爱兄长罢了。而我爹献祭我,则是想趁机与齐国公府结亲。

他才懒得管兄长这个蠢货的死活呢,若兄长被废了,他本就更属意那庶弟为继承人。

如今,我竟听我那素来聪明的娘说出这般蠢话,还妄图用这蠢话来骗我,我心中大为惊讶,暗道:我难道和兄长一般蠢笨不成?

于是,我冷冷开口道:“娘,您说得这般好听,若真如此好的话,您何不与爹和离,嫁到那楚家去?反正那楚二也不能再生养了,您正好把兄长也过继过去,岂不两全其美?”

我娘被我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我,颤抖道:“你……你……你这个不孝女!”

说罢,她扬起手,便要抽我。我却把脸凑了过去,挑衅道:“来来来,打重点!最好把我脸打肿了,我就顶着这样一张脸去齐国公府,让满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是被逼的!”

我娘不甘心地放下手,恨恨地瞪着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我忽然话锋一转,道:“要让我自愿嫁给那楚二,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您得给我一半家产做嫁妆才行。”

我爹一听,顿时急了,跳脚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他一脸肉痛之色,心中暗道:一个废物儿子,哪里值当一半家产?但他却不敢说出来,毕竟阮家里里外外都靠我娘打理,他可不敢轻易得罪我娘。

我娘却松了口气,她以为我松口了,便道:“好,我答应你。在娘心里,你兄长可是千金不换的。”

我却又道:“娘,您可别想着糊弄我。这些年我跟着您学掌家,阮家有多少家产,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3

我本是有未婚夫的。那未婚夫乃是我爹上峰之子,唤作方尧。此前,家中一切尚算安稳,我与方尧的婚事也按部就班地筹备着。

岂料,兄长竟惹出祸事。此事一出,方尧来过阮家一趟。他神色冷漠,径直对我爹娘道:“此番之事,方家不愿得罪齐国公府,这婚约,便退了吧。”

我爹眉头紧皱,却也未多言语。我娘轻叹一声,道:“既如此,便依方公子所言。”方尧微微颔首,又道:“我亦有自己的打算,还望伯父伯母海涵。”

我爹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此事也是无奈之举。”这婚退得干脆利落,全无半分拖泥带水。

待他们商议完毕,我默默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院门,便见一人正焦急地在我院子里来回踱步。此人正是寄住在府里的族妹阮思佳。她瞧见我,眼睛一亮,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道:“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逃吧!”

我微微一怔,问道:“逃?为何要逃?”阮思佳跺脚道:“姐姐,你花一样的年纪,怎能嫁给一个活死人?往后余生,难道你要一直独守空房,孤独到老?”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所说活死人,是何人?”阮思佳道:“便是那齐国公府之人啊!姐姐,你莫要糊涂!”

我沉默片刻,问道:“你如何知晓这些?”阮思佳急道:“姐姐,如今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你快逃吧!”

说罢,她又迅速往我怀里塞了一个小包袱,道:“盘缠、衣物、路引、通关文牒,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就逃,出了城往东走,我安排了人接应你。”我低头看着那包袱,心中五味杂陈,问道:“你为何要帮我?”阮思佳道:“姐姐,我虽寄人篱下,却也见不得你这般受苦!你快走吧!”我心中一横,道:“好,我信你。”

于是,我很配合地和她换了衣裳首饰。走至院门,我忽然回头。只见阮思佳穿着我的衣裳,戴着我的首饰,纤纤玉手缓缓拂过檀木桌,轻声道:“这桌子,倒是精致。”

又抚过象牙棋子,道:“这棋子,价值不菲呢。”再摸向水晶笔架,道:“如此美物,姐姐倒是用得惯。”最后,她的手停在鎏金香炉上,脸上挂着满足的、喜悦的、得意的、贪婪的笑容。

我望着她,忽然笑了。而后,我大摇大摆出了阮府。我娘派人跟着我,见我进了齐国公府,那人才回去禀报。

齐国公夫人好茶好水招待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听阿湛提起过你。”

我惊讶地抬起头,问道:“夫人所说阿湛,可是楚湛公子?”齐国公夫人微微点头,道:“正是。那孩子,向来心高气傲,却对你颇为敬佩。”

我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楚公子都说了些什么?”齐国公夫人道:“他说,你女扮男装去太学旁听,随手写下的《平疆策》让夫子赞不绝口,出尽风头。”我脸颊微红,道:“不过是随手写写,让楚公子见笑了。”

齐国公夫人又道:“我挺喜欢你的,要是你发自内心地愿意……”她把“发自内心”咬得特别重,话没说完,自己却苦笑起来,道:“谁会发自内心地愿意?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愿意,算了,还是打断你兄长两条腿我比较心安理得。”

4

“夫人。”我目光灼灼,直截了当地提醒她,“您当真不觉此事有蹊跷么?我那兄长,平日里与我过招,尚且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连我都打不过,又怎可能打得过二公子?便是失手,二公子也断无受这般重伤之理啊。”

我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暗中查探过了,那位唱曲的小姑娘,自称琼娘,乃是头一遭到杏花楼。自那事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齐国公夫人闻言,猛地从座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因用力过猛,差点被捏碎,茶水溅出些许。

“你……你是说有人蓄意算计我儿?”齐国公夫人声音发颤,带着几分急切与愤怒。

我微微欠身,恭敬道:“夫人,我不过是一介闺阁女子,能力着实有限。真相究竟如何,还需夫人您费心去查。不过……”

我故意停顿片刻,见齐国公夫人目光急切地望来,才又缓缓道:“我自幼学过一点医术,说不定能治好二公子。”

国公夫人还沉浸在有人害她儿子的愤怒与仇恨之中,满脑子都是要搞死那人的念头,猛然听到我这话,不禁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毕竟,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瞧过了,都束手无策,你……你有几成把握?”她的声音打着颤儿,带着几分怀疑。

我心中暗笑,却面不改色,故作高深道:“九成。”从齐国公府出来,我并未立即回家,而是转身去了太学。太学的人认识我,见我前来,忙笑道:“姑娘是来找阮鹤明公子的吧?我这就去替您叫他。”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忽觉背后有一道目光直直射来,转身一看,方尧不知何时竟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我,眉头紧蹙,一脸不悦道:“你怎么穿思佳的衣服?看来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我的确和思佳两情相悦。”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方尧见我不语,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你模仿得再像,也不是思佳,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东施效颦,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我闻言,心中暗忖:这方尧,两年前便已对我不满,多次言说女子应该像阮思佳那样,柔顺贞静,安分守己,不该抛头露面,和男人一样谈论政事,牝鸡司晨。后来,他便有意疏远我。

我暗中让人跟踪过他几次,方知他和阮思佳经常在外头私会。哼,即便没有兄长打伤楚湛这件事,我也是会找机会搞事情退婚的。

我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微微一笑,看向他身后,招手道:“鹤安。”然后,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掠过他,走到了阮鹤安跟前。

阮鹤安见我前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道:“姐,是不是有事要我去办?”我点头,细细吩咐一番,又掏出阮思佳替我准备的盘缠,分了一半给他。

阮鹤安见状,忙摆手道:“姐,够花的,我们还有补贴发呢。”我硬是将银子塞到他手中,笑道:“旁人给的,不要白不要。”

方尧一直没走,见我和鹤安说完了话,要走时,他又黏了上来。“欲擒故纵?我告诉你阮流筝,没用的,我对思佳一心一意。我劝你还是早点忘记我……”

我闻言,翻了个白眼,快速走开,一边走一边在鼻子边扇了扇,故意大声道:“好臭好臭……这味道,真是熏人。”

方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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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归家之时,恰撞见阮思佳在那儿唱着一出大戏。只见她哭倒在我娘脚下,头上还紧紧包着纱布,那后脑勺处隐隐有血迹透出,瞧着煞是可怜。

她声泪俱下道:“……我本是满心好意去看望姐姐,哪成想姐姐竟狠心将我打晕,还换上我的衣服逃走了。姐姐平日里任性些也就罢了,可在这等紧要关头,她怎能抛下阮家不管呢?鹤明哥哥可是她嫡亲的兄长啊,她怎会如此狠心?”

言罢,她又满脸泪水地哭诉:“是我太过疏忽大意,才让姐姐寻了机会逃了出去,这一切皆是我的错。若是找不回姐姐,便让我嫁给楚二公子,替鹤明哥哥赎罪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暗忖:合着她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甚至不惜自残,竟不是为了嫁给方尧,而是为了嫁给楚湛?我娘亦是满脸疑惑,脱口而出道:“啊,下人不是来报,说她进了齐国公府吗?”

阮思佳微微一愣,旋即赶忙说道:“娘,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那是她想甩开跟着她的人。”

我娘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此言虽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娘没等她继续狡辩,一针见血地质问道:“可是她是大大方方走出家门的,她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打伤你呢?”阮思佳顿时傻眼了,她原以为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哪料到我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我瞧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乐出了声。这一乐,一屋子的人皆朝我看来。阮思佳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轻笑一声,将她替我准备的包袱丢给我娘,说道:“阮妹妹苦苦劝我逃走,还说兄长这个废物根本不值得我帮。我想着爹娘含辛茹苦养我育我,我怎能当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于是便按娘说的去了齐国公府。”

阮思佳闻言,顿时尖叫起来:“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我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青色佛手玉佩,模棱两可地说道:“这是国公夫人给我的,有了它,我便可自由出入国公府。”

我娘何等聪慧,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扬手便给了阮思佳一巴掌,怒骂道:“腌臜货!”阮思佳头上有伤,我娘这一巴掌下去,她直接晕了过去。我爹见状,惊恐地喊道:“你别把她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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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佳悠悠转醒之后,便似惊弓之鸟,再不敢迈出屋门半步。我娘眉眼含怒,冷冷道:“此女留不得,必须即刻赶她走!”

我爹却面露不忍,摆手道:“不可不可,她无依无靠,不过一介孤女罢了,且与我等乃是同族……”我娘柳眉倒竖,怒喝道:“哼!她竟敢算计筝儿,如此心肠歹毒,焉能留她?”

说来也怪,面对外人之时,她对我那母爱竟好似忽然间又回来了。我爹讪讪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什么算计不算计的。

我细细思量了一番,筝儿好歹是我们亲生女儿,让她嫁给一个活死人,我实在于心不忍呐。既然思佳存了这等心思,不如我们收她做义女,让她代替筝儿嫁过去,如此两全其美。”

我娘冷笑一声,道:“你当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连我筝儿嫁过去,他们都要再三考虑,何况阮思佳那样的货色,岂能入得了国公府的眼?”

我心中暗想:我娘倒是挺看得起我的。我并未发表意见,只因很快,阮思佳便不走也得走了。

只见大理寺少卿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上了门。爹娘皆以为他是来抓捕兄长的,我娘吓得脸色煞白,竟连一丝血色也无,颤声道:“这……这如何是好?”

谁料大理寺少卿却躬身行礼,道:“在下此番前来,并非抓捕令郎,而是要抓捕阮姑娘。”“有人告发阮姑娘通匪。”

我心中恍然,阮思佳算计我之时,便从未想过让我安然归来。她所谓接应我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至于是山匪还是其他什么人,便交给大理寺去细细审问吧。

也多亏了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儿子与鹤安交好,鹤安这孩子磨着大理寺少卿,这才让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东郊走了一趟。我娘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来人!即刻将阮思佳的东西收拾出来,丢到门外去!”

我爹这回吓得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7

我轻提裙摆,迈着细碎的步子,前往齐国公府为楚湛诊治。

入府后,我先唤来下人,吩咐道:“速去准备一桌楚公子平日里最是爱吃的饭菜,切莫有误。”下人领命而去,我又对着身旁的丫鬟郑重说道:“我治病这段时日,除非蛮夷兵临城下,否则任何人皆不得前来打扰,可记下了?”丫鬟福了一福,应道:“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嘱咐下去。”

随后,国公夫人匆匆赶来,面带疑惑问道:“姑娘此举是何意?为何要这般安排?”我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夫人,此乃情景疗法。便是让病人置身于往昔熟悉的场景之中,以此刺激脑部活动,对病情大有裨益。”

国公夫人虽满脸不解,但仍微微颔首,道:“既如此,那便依姑娘所言。”

两日之后,阮思佳竟被放了回来。我心中暗叹,着实可惜。她寻的那三个人,不过是市井之中寻常的地痞流氓罢了。收了阮思佳一笔钱财,便妄图将我卖到北方去。

原本那三人已将阮思佳供了出来,即便她构不成通匪这般重罪,也理应在牢里待上一段时日。谁料方尧竟帮她寻了个背锅之人,将她从牢里捞了出来。

这日,阮思佳来到我家府门前,我娘站在门口,坚决不让她进府。方尧扶着阮思佳,神色坚定,只说了一句:“我会娶她。”我娘闻言,神色有些动摇,踌躇片刻后问道:“此话当真?”方尧重重点头,道:“夫人放心,我定会娶她。”

我娘思索片刻,想到方尧的父亲乃是我爹的上峰,且方尧亦是才华横溢的太学学子,三年之后的科考,必定榜上有名。虽与我退了婚,但若能娶阮思佳,往后于我爹和兄长而言,亦是一大助力。更何况,我终究是未出什么事。

我娘心中权衡一番,便让他们进了门。阮思佳伏在方尧怀里,从我身边走过时,苍白脆弱的小脸微微抬起,眼中满是挑衅之色,轻哼一声道:“哼,你也不过如此。”

我顿时气得柳眉倒竖,骂骂咧咧道:“你这小贱人,莫要得意!”说罢,我气冲冲地回了院子。我娘后脚便跟了过来,手中还拿着我的嫁妆单子,道:“筝儿,这嫁妆单子已去官府登记造册过了,你且看看。”

我随手接过,翻开一看,不禁诧异地抬起头,问道:“娘,怎的将家里最赚钱的四个铺子都给了我?”我娘面露无奈之色,道:“娘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娘就鹤明这么一个儿子,他没你聪明,没你能干,娘不能不管他。筝儿,你能理解娘,对不对?”

我闻言,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没好气地道:“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鹤安也是你儿子,你要是嫌两个儿子少,还可以让我爹再多纳几个小妾,想生几个生几个。”

我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气道:“别人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我双手叉腰,拿出说教的口吻,道:“娘,你这样可不行。做主母的要大气,要把夫君的子女都视若己出,方能家宅和睦。”

我娘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了我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道:“等你做了母亲你就知道了。”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我在她身后一字一句道:“我可能会偏心,但绝不会让一个孩子为了另一个孩子牺牲。”

她脚下一滞,然而到底没有回头。

8

我心头那团纷繁复杂的情绪,恰似被浓雾笼罩的幽林,很快便被那丰厚的嫁妆单子所掩去。

正满心欢喜,如数家珍般一项一项细细瞧看之时,阮思佳竟蓦地现身了。她此刻已然不屑在我面前继续伪装。

“阮流筝,你竟不觉自己可怜至极吗?”她挑眉,语气满是讥讽,“你虽顶着个阮家大小姐的名头,可你父母何曾将你放在心上?为了你那兄长,便将你许配给一个如活死人般的男子,这也就罢了。

就连我这差点害了你的人,他们也能因那蝇头小利便轻而易举地原谅。”

“你的未婚夫心仪于我,你的父母又处处维护我,阮流筝啊,你着实可悲呐!”言罢,她竟发出畅快至极的笑声,仿佛大仇已然得报。只是不知她对我那滔天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神色平静,悠悠开口道:“你牙齿上沾了根菜。”她闻言,蓦地闭了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犹如那熟透的虾子。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耍她,顿时恼怒不已,尖声道:“你少在这边装模作样了,你此刻定然恨我入骨吧?可惜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冷笑一声,冷冷道:“谁说我什么都做不了,至少我可以打你啊!”话音刚落,我便扬起手,在她脸上“啪啪”抽了两下。她简直惊呆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很惊讶吗?”我挑眉,反问道,“你都要将我卖了,我不打你,你才该觉得惊讶吧?”

我甩了甩手,忍不住嘀咕道:“别说,这脸皮还真厚,打得我手都疼了。”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刚刚还一脸怨毒的阮思佳,瞬间变了面孔,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姐姐,是我和尧郎对不起你。”她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声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你打我是应该的,只要你能消气,打多少下我都不会还手。”那模样,活脱脱一朵受尽委屈的小白花。

我管他来的是谁,听了这话,立马又利索地补了四巴掌。正欲继续时,方尧目眦欲裂地扑了过来。

“阮流筝!”他怒吼一声,将阮思佳护到身后,脸上的表情好似要吃了我一般,“你怎么如此恶毒!思佳好心好意来跟你道歉,你竟然打她!她都不介意你诬蔑她通匪了,你还有脸打她!”

阮思佳可真是有本事啊,方尧也是蠢得可以,竟然相信她算计我、企图卖掉我的事,是我自导自演来诬蔑她的。就因为她抢了我的未婚夫。哼,不是,一个男人而已,我犯得着吗?我懒得跟他废话,扬声吩咐道:“他一个外男,怎可进内院?来人,给我打出去!”

院子里的丫鬟们一拥而上,我也混在其中,趁机往他脸上砸了两块砖头,只见鲜血瞬间流了下来。这事后来便不了了之了,我爹竟然没来训斥我。我以为方尧没跟他爹告状,后来才知晓,他告了,可压根没用,反而被他爹骂了一顿。

他爹骂他活该。方家和我们家退亲,这其中缘由众多,也有点盼着能攀上更高枝的念头。

结果方尧看上了阮思佳,兜兜转转还是我们阮氏一族的女子,而且哪里都不如我。这可把他爹妈气得够呛,差点没背过气去。

9

我帮楚湛诊治伤病的第五日,忽闻齐国公夫人派人来报,说是将那琼娘捉住了。“姑娘可知,这琼娘是何人?”

来报的小厮喘着粗气问道。我轻抬眼眸:“可是那日在杏花楼唱曲,被我兄长轻薄,又得楚公子相救的女子?”“正是!”小厮点头如捣蒜,“夫人查得清楚,这琼娘表面是个普通唱曲的,实则身手不凡,常替人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楚公子受伤,便是她趁乱发了暗器!”

我闻言,眉心微蹙:“她倒是藏得深。”齐国公夫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这琼娘捉拿归案。琼娘被押到齐国公夫人面前时,还未来得及喊冤,齐国公夫人便扬起手,一连扇了她八个嘴巴子。“夫人饶命!夫人饶命!”琼娘捂着脸,哭喊起来。

齐国公夫人冷笑:“现在求饶,晚了些吧?不过,你若肯从实招来,本夫人倒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琼娘本就没多少气节,一听这话,马上便招了:“别打脸,别打脸,我说,我说!”齐国公夫人闻言,却有些遗憾:“本夫人还准备了七十二酷刑呢,你这便招了,倒叫本夫人没了用武之地。”

琼娘吓得浑身发抖:“夫人,夫人饶命,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齐国公夫人的威压下,琼娘交代得十分清楚。果然有人利用她,挑起我兄长和楚湛的纷争。

“指使你的是何人?”我轻声问道。琼娘忙道:“是个姑娘,她……”经过她一番详细描述,我微微蹙眉,转头对齐国公夫人道:“夫人,她说的好像是方尧方公子身边的通房丫鬟绿枝。”

齐国公夫人一脸茫然:“方尧?谁?”我解释道:“方尧的父亲,乃是我爹的上峰。只是方家在齐国公府面前,还排不上号。”齐国公夫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等小门小户!哼,他们倒是敢算计到本夫人头上来了!”

我简单将方家的情况科普了一番。

齐国公夫人乃是将门虎女,行事向来泼辣,没理都要闹三分,何况如今有理?她当即便让人将她许久不用的长剑找了出来,然后押着琼娘,带上国公府的护卫和家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方家去了。

我没跟过去,但次日便听闻了那日格外热闹的场景。方府的人哪里敢拦齐国公夫人?只见她持剑闯入内院,拎出了绿枝。

琼娘指认道:“夫人,就是此女暗中指使的我!”绿枝一个丫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她冒这么大风险谋害国公府公子,说不是主子指使都没人相信。

偏生方尧在太学读书,没人给她做主。方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绿枝怕得要死,不等齐国公夫人七十二酷刑使出来,便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又一股脑全说了。“是方公子指使的!”绿枝哭喊道,“方公子允了我,婚后抬我做姨娘!”

对于一个通房丫鬟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诱惑。只是她没想到,姨娘的美梦刚做了个开头,这事就被揭发了出来。我闻言,心中暗叹:这绿枝也是个可怜的,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一个内院丫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为什么会被认出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所致!

10

方尧乃是于日头偏西之时,方匆匆策马赶回方府。彼时,他甫一踏入厅堂,便欲狡辩。“夫人,此事我实乃不知情,全是那绿枝,她一人自作主张,与我无干呐!”

然,国公夫人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冷凝如霜,对他所言,竟是一个字也不肯信。“来人!给我按住这孽障,打断他两条腿!”国公夫人冷冷下令。

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从应声而上,将方尧死死按住。“夫人!夫人饶命啊!”方尧惊恐地嘶吼着。

可仆从们哪会听他求饶,手中棍棒如雨点般落下。“啊!”那日,方尧的惨叫声响彻方府,便是方府外面,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国公夫人丢下一句:“我儿若是醒不过来,你就等着拿命赔!”言罢,便拂袖而去。

我于府门外候着,见国公夫人出来,忙迎上前去,盈盈一福,道:“恭喜夫人,二公子已然醒了。”国公夫人脚步一顿,愣了片刻,方道:“……当真?”“千真万确。”我笃定答道。

却说那楚湛,恰在方尧被打断两条腿后悠悠转醒。这时间,倒也真是巧了。其实,我前几日便悄悄嘱咐楚湛:“二公子,您不妨再装上几日。”楚湛却苦着脸道:“姑娘,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几日吃得太多,再装下去,怕是真要憋出病来。”

国公夫人得知楚湛醒来,自是千恩万谢,当即命人装了一车子金银珠宝、药材布料,又命人敲锣打鼓,一路高调地将我送回阮家,逢人便说我是神医。

阮家上下,早已是炸开了锅。兄长听闻消息,激动得在屋内上蹿下跳,破口大骂:“老子拿他当兄弟,他特么想害死老子!这方尧,当真是狼心狗肺!”

骂完方尧,又转头看着我,满脸惋惜道:“妹妹啊,你就是个没福的,若是早趁楚二昏迷嫁给他,这会儿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二少夫人了,何苦这般?”我爹闻言,亦是觉得可惜,看着那一车好东西,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道:“那个,筝儿啊,既然你不用嫁给楚二公子了,那这嫁妆……”

说着,他偷偷瞟了我娘一眼。我娘这才回过神来,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我,怒道:“好啊你!所以,国公夫人给你玉佩,根本不是同意了婚事,是方便你给楚二治病?你一直在骗我们!”

我无辜地与她对视,委屈道:“娘,我可没说国公夫人同意婚事了啊,我一个字都没说过。”

“可你收下了嫁妆,那是我们家一半的家产呐!亏我还对你心存愧疚!亏我一直想补偿你!”我娘咬牙切齿,几乎要咆哮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万一治不好楚二,你兄长的双腿就没了!你怎么敢拿你兄长冒险?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我冷冷一笑,道:“要比冷血,我怎么比得过你们?”兄长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我骂道:“自私自利!怪不得方尧不要你,他设计楚二,就是为了摆脱你吧!”

11

兄长所言,不过猜中半数罢了。方尧那厮,虽确有与我退婚之意,却也不至于行此等险招。

他之所以择了楚湛为对手,实乃心中嫉妒作祟。他与楚湛,同为太学治事斋之学子,皆是出类拔萃之辈。可偏偏,每次科考,他皆被楚湛压了一头,被同窗们戏称为“万年老二”。“哼,那楚湛不过运气好罢了!”方尧常愤愤不平。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可偏偏那楚湛,不仅才学出众,更生得一副好皮囊,身形挺拔,家世亦是显赫无比。

“我方尧如此努力,成绩竟还不如他?”方尧每每提及此事,皆是咬牙切齿。他虽比方尧更为勤勉,然成绩却始终不及楚湛。

如此一想,倒也真是气煞人也。恰巧方尧亦非心胸宽广之人,他与阮思佳一合计,便想出了这等毒计。“既能顺势与她退婚,又能除掉楚湛,此计甚妙!”方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他们自以为聪明绝顶。“哼,全世界最聪明的,便是我们二人了!”阮思佳亦是得意洋洋。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却未曾料到,他们二人密谋之时,我与楚湛便在隔壁包间之中,将他们之言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大概不知,这间酒楼,乃是楚家所开。”楚湛低声对我言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楚湛对我早已心生爱慕,一直在暗中寻觅方尧之错处。得知他与阮思佳有私情后,楚湛便故意命人引着他们到那特定之包间,再邀我与鹤安到隔壁饮酒吟诗,顺便撞破那等奸情。

“以你的性子,若知晓未婚夫与别的女人有私情,定不会再愿嫁与他。”楚湛对我言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只是他也未曾料到,方尧与阮思佳偷个情,竟还能将他牵扯其中。“既然如此,那便将计就计吧。”我轻声对楚湛言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12

方尧对阮思佳,当真是情根深种,爱得毫无保留了。即便断了两条腿,疼得冷汗直冒、几近昏厥,他也咬紧牙关,死死守着秘密,未曾将阮思佳供出半分。而阮思佳呢,整日里惶惶不安,如惊弓之鸟一般。

她整日忧心忡忡,生怕国公夫人哪日雷霆震怒,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阮府,将她那双腿也生生打断。这日,阮思佳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特地精心梳妆了一番,匆匆跑了一趟方家。

她一见到方尧,便扑到他床前,眼中含泪,声音娇柔又坚定:“方郎,你莫要担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哪怕残了废了,我阮思佳都对你不离不弃,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方尧听闻此言,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眼眶都微微泛红了,他紧紧握住阮思佳的手,哽咽道:“佳儿,得你如此,我方尧此生无憾矣!”

方尧的爹娘在一旁瞧着,原本还因方尧成了这般模样而愁眉苦脸,此时却也喜上眉梢。

方尧他娘拉着阮思佳的手,满眼感激:“姑娘啊,真真是难为你了。这时候还能有你这般重情重义的姑娘愿意嫁给我们尧儿,我们老两口简直是谢天谢地哟!”方尧他爹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方家能有你这样的媳妇,那是祖上积德了。”

说罢,他们生怕阮思佳反悔,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就赶到了阮家下聘。我爹娘一听这事儿,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我爹皱着眉头,满脸不悦道:“这方家如今得罪了齐国公府,方尧又成了个废人,毫无前途可言,这样的亲家,能给我们阮家什么助力?这门亲事,万万不可!”

我娘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思佳还年轻,可不能就这么毁了一辈子啊。”阮思佳一听,顿时哭哭啼啼起来,她扑到我娘脚边,拉着她的衣袖,泣不成声:“伯父伯母,你们如我再生父母一般,若你们不同意这门亲事,我是万万不敢出嫁的,只能一辈子守着这阮府,孤独终老了。”

这事儿,当真是有趣得很。

那楚湛半死不活的时候,阮思佳口口声声愿意嫁过去享那所谓的荣华富贵。如今方尧不过是断了两条腿,她倒是不愿意嫁了。

我心中实在好奇,便一路小跑着去了她屋里,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阮思佳一见我,顿时满脸愤恨,好似我故意来羞辱她一般,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大声吼道:“你装什么清高?

你难道就不愿意吗?你一开始故意拿乔,还不是为了多要些嫁妆!“齐国公府那样的人家,方家能比吗?

就算那楚二公子一辈子不醒,成了个植物人,我也是楚二少夫人,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

她这话,倒是和我娘的想法如出一辙。

可惜啊,方尧还不知道她心里这些小九九呢。哼,有机会,我定要亲口告诉他,让他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思佳见我不说话,又冷笑起来:“你也别得意,如今楚二公子醒了,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也真是蠢,有这等医术竟然不等嫁过去再救醒他,白白错失了这等好机会。“你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又嘲讽起来:‘蠢啊,真蠢啊,以后你想起自己差点嫁给齐国公府二公子,会不会悔得夜夜睡不着觉?哈哈哈!’”

就在这时,我院里的丫鬟一路“啊”着,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啊啊啊啊!”她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连请安都顾不上了,急切地说道,“小姐,楚二公子来提亲了!!!”

阮思佳一听,顿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那快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向谁提亲?”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又破音。

丫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道:“当然是向我们家小姐呀,我们阮家不就一个小姐嘛。”说罢,丫鬟又美滋滋地看向我,说道:“楚二公子说了,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当以身相许,此生非小姐不娶呢。”

阮思佳闻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如纸,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此时,没人在意她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13

我与楚湛已然定下亲事。这消息传开,最是欣喜若狂的,当数我爹了。只见他老脸之上满是欣慰之色,轻轻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道:“爹打小就瞧你与众不同,有股子聪慧劲儿,几个孩子里头,爹最疼的就是你咯。”

我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干笑,敷衍道:“呵呵呵……爹过誉了。”

我那兄长,倒是能屈能伸得很,全然忘了往昔还曾骂过我。此刻,他满脸堆笑,一口一个“妹妹”叫得那叫一个亲热,谄媚道:“妹妹呀,如今你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咯,苟富贵,勿相忘呐!”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这副嘴脸。

祖母呢,倒是一如既往,反正她自觉时日无多,也没几年好活了。我偶然间听到她私下里与嬷嬷嘀咕:“我是她亲祖母,她还能忤逆我不成?哼,她敢!”

鹤安得知此事,却是不怎么高兴,整个人还有点蒙圈,挠挠头道:“不是姐姐,这计划里可没这一步啊?咋就突然定亲了?”

我娘呢,瞧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神情,反正挺复杂,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她大概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觉得我这一回又一回的,简直是把她在股掌之间耍弄。她看着我,蹙眉问道:“你不是不嫁楚二的吗?怎的又突然应下了?”

我神色坦然,正色道:“娘,我不嫁,是不愿以冲喜赔罪这般屈辱的法子嫁过去,我要嫁,就得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嫁!”她听罢,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说道:“其实娘是爱你的,你知道吧?”我微微点头,冲她展颜一笑,道:“所以我没弄你啊!不然,以我的性子,可不会轻易放过。”

我娘闻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我又接着说道:“听话,以后乖乖的,别作妖了。咱们母女情分,如今可不剩多少了,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娘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竟是落荒而逃。

14

未过几日,我与楚湛之事便如长了翅膀般,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茶馆酒楼之中,以我俩为原型编撰的话本子,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热门谈资,翻来覆去地讲个不停。

那话本子,竟取了个颇为暧昧的名字,唤作《隐世女神医和她的小娇夫》。“唉……”我扶额,心中暗道,这名字,听着便让人羞赧不已。

“这……”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觉面上滚烫,似被火烤一般,实在是没脸听下去。

反观楚湛,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眉眼间满是兴致。得空之时,他竟还跑去指点那说书先生:“……也不全是报恩这般简单,两人之前啊,早就互生情愫,暗送秋波了……”

“单恋?”他摇头晃脑,一脸笃定,“不存在的,人家明明是双向奔赴,情深意重,怎会是单恋?”

神医之名,如春风般吹进了方家。方家之人,大约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竟特地派人前来阮家,求我去给方尧治腿。他们心中大概暗想:这阮家姑娘,连活死人都能救得醒,何况是两条腿?

我心中忐忑,未敢贸然前往方家,而是在外头借了医馆的一间空房,命方家之人将方尧抬了过来。方尧靠在大迎枕上,与我交谈。

他显然是特地打理过一番,换了身崭新的衣衫,还熏了香,似是想在我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然而,即便如此,仍能看出他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全无从前那翩翩佳公子的风采。

他轻声说道:“筝儿,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冤枉的。我移情别恋,是我之错,但我真的没有设计楚公子,此事全是绿枝一人所为,我已经叫人把她乱棍打死了……”

我闻言,冷笑一声,打断他的鬼话:“阮思佳都告诉我了,就是你俩合谋的,你还在此狡辩!”方尧:“……”他的表情十分精彩,又震惊又想不通,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中暗想:阮思佳求我别说,怎么一转眼就告诉了筝儿呢?这是为何呢?他呆愣了半晌,脑子似是转不过弯来,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是,的确是我们俩合谋算计了楚公子,但你要相信,我的初衷只是让你们家得罪齐国公府,方便我退婚,我没想伤害你,我也不知道你们家会让你去冲喜。”

他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若他俩真这般算无遗策,也不会栽在我和楚湛手里了。我娘提出让我冲喜,对方尧来说,只是更方便了他行事,给了他一个绝佳的退婚借口。

而对于阮思佳来说,却是她的另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美美隐身,继续在方尧心中保持善良柔弱形象的机会。她果断抛弃了方尧,事成可以说报恩,事不成就栽到我头上,反正她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所以呢?”我冷眼看着他,“你还想让我感谢你吗?”“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替我治腿,你也不忍心看着我以后再也站不起来吧?”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沉思片刻,心中暗道:我到底是释放了什么信号,让他以为我还对他念念不忘?“别自作多情了。”我冷冷说道,“我叫你出来不是给你治腿的,是来看你笑话的。”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的眼里含上了泪花,似是即将决堤的洪水,“筝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治好我的腿,我就娶你做平妻,我让你跟思佳平起平坐,一辈子爱你!”

我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男人啊……”我心中暗叹,“怎么就那么自信呢?以为自己是谁?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吗?竟想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15

在我肆意的笑声中,方尧的面色如被阴云笼罩,愈发地阴沉难看。我终是止住了那放肆的笑,目光冰冷,残忍地告知他:“方尧,你莫要再痴心妄想了,我并非什么悬壶济世的神医。

你与我相识这般久,可曾见我为旁人诊治过病症?”我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不过是我平日里多读了几本医书,能勉强开出几方简单的药方,治些无关紧要的小毛小病罢了。”

“楚湛之所以能醒转过来,实则是因为——他本就无碍!”我声音冷冷,一字一顿道。方尧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愣在原地。我无奈,只好把话挑得更明:“你与阮思佳那日躲在暗处,商量着如何谋害楚湛,又如何与我退婚之时,我与楚湛恰好就在隔壁房间,将你们的阴谋诡计听得一清二楚呢!”

方尧闻言,眼角猛然眦裂,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瞪着我,嘶声道:“你……你怎会知晓?”

“我们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我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他忽然如疯了一般大吼一声,额上青筋暴突,面目狰狞:“你好狠的心……竟如此算计于我!”

言罢,他便朝我扑了过来,然而双腿无力,只是重重地摔在地上,拖着那一双再无知觉的腿,狼狈不堪。“你明知道他无事,怎能任由他们打断我的腿?”他朝着我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算我变心,你也不能如此待我啊!”

他一边哭着,一边疯狂地捶打地面:“腿断了,我便成了个废人,我参加不了科考,做不了官,这一生都毁了……”“无妨,你还有爱情呢!”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假意安慰道,“你和阮思佳可是情比金坚的真爱啊!”

他听闻此言,竟真被安慰到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是,我还有思佳,我不能让她失望,我不能就此放弃。”他奋力撑着手臂,一点一点地往床上爬去,一边爬还一边给自己打气:“方尧加油,方尧你可以的!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我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我眸光一转,决定再告诉他另一个残忍的真相。“阮思佳大概是个慕残之人,你没了这两条腿,说不定她会更爱你呢。”我慢悠悠地说道。

“当初,她可是费尽心机,一心想要嫁给那昏迷不醒的楚湛呢!伤得越重,她便爱得越深,哇,她这口味当真是独特得很!你要不要试试把手也剁了,看看她会不会更爱你?”我故意调侃道。

方尧闻言,顿时呆住,他想起阮思佳通匪那件事了。当所有的真相都赤裸裸地摊在他面前时,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不是你自导自演,阮思佳是真的想卖了你,代替你,嫁给当时还是‘活死人’的楚湛。”他喃喃自语,面色如纸。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雪,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不止。我冷冷地看着他,补上最后一刀:“你很嫉妒楚湛吧,可惜你费尽心机算计,到头来,你最爱的人,却宁愿选那半死不活的楚湛,都不愿选你!”

方尧闻言,“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16

方家竟又差人前来提亲了。此番,爹娘皆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脸色行事。我微微颔首,轻声道:“女儿应下了。”爹娘见状,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好好,既然筝儿应了,那便应下这门亲事。”

阮思佳一听,顿时炸了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平日里伪装的人设,怒目圆睁,指着爹娘斥道:“你们好生狠心,竟要让我嫁给一个残废之人!”

我娘闻言,顿时一脸无语,挑眉道:“哟,前两天你不是还与那方尧山盟海誓,说什么‘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吗?这会儿倒嫌弃起人家来了?”

阮思佳哪还顾得上这些,转身便去求我爹,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爹,爹,你救救女儿吧,女儿不想嫁啊……”

我爹见状,慌得一脚便将她踹开了,怒吼道:“你胡叫什么!谁是你爹?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我娘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唰”地一下便插到了我爹脸上,冷声道:“哼,你倒是会演!”看我爹那心虚得直搓手的模样,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幸灾乐祸地笑道:“哎呀,爹,你倒是深藏不露啊,连私生女都弄出来了。”

原来,阮思佳竟是我爹的私生女。我小的时候,爹曾外放过一段时间。虽说身边跟了个通房丫头,可他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竟与旁的女子有了孩子。

却一直不敢跟我娘说,只将那母女俩丢下,独自回了京城。后来,阮思佳的娘过世了,阮思佳便给我爹写信。我爹怕她冷不丁找过来拆穿身份,便主动将她接了过来,还谎称是族里没了爹娘的孩子。

我娘虽心中不悦,却也从未苛待过她,笔墨纸砚皆准备的是最好的,待她姨娘表面上也很是和气。我平日里还替她出过几次头,故而她与我的感情,比与兄长还要好上几分。

“她与我同是阮家的女儿,凭什么我就得在云端受尽宠爱,她却要在泥里苦苦挣扎?”我心中暗自不平。

我娘虽很生气,却也只是气得直咬牙,并未有丝毫难过之意。我爹被我娘挠花了脸,又被狠狠骂了一顿,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发泄完之后,我娘便主动认下了阮思佳,将她记上了族谱,还淡淡道:“既然是我阮家的女儿,便不能如此不明不白地活着。”阮思佳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我娘这个嫡母,名正言顺地嫁去了方家。

听说她嫁过去的第二天,便从假山上滚落下来,摔断了两条腿。人们皆议论纷纷,道:“她和方尧,倒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真正能共患难的夫妻啊。”

半年之后,我嫁给了楚湛。而方尧的爹则被贬到外地,带着一家老小远离了故土。

走之前,方尧差人给我送口信,道:“阮姑娘,我欲见你最后一面,不知可否?”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道:“不必了。”

他便又给我写信,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追忆往昔美好时光,最后问道:“若我没有变心,你与我,是否也会如你与楚湛一般幸福?”

我不想回,楚湛却非要我回,还道:“你且写你的,我替你添上几句。”我提笔写道:“不会。

即便你没有变心,我也会与你退婚。自从我写出《平疆策》被夫子夸奖后,你便有意冷落我,故意贬低我。那时我便知道,你是一个心胸狭隘、嫉贤妒能之人。你这样的人,怎配得上我?”

楚湛接着在后面写道:“方同学虽然腿断了,但也莫要松懈学习啊。你看这字,比从前退步太多了,还有错别字,我都给你圈出来了,不用谢。”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笑道:“杀人诛心,你这招倒是用得妙!”

不知方尧收到信后是什么反应,想来大概以后都不敢再来烦我了。

17

我与楚湛的长女呱呱坠地那日,府中本应是喜气盈盈,却不想我兄长又惹出了祸事。那日,兄长闲来无事,在街上悠然漫步。

忽地,一位绝世美女映入他的眼帘,但见那女子眉如远黛,眼若星辰,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

兄长顿时心神荡漾,只觉这一眼,便已情根深种。他竟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前去,拦住那女子的去路,急切说道:“姑娘,我见你第一眼便倾心不已,你嫁与我为妻可好?”

那女子本是镇南王世子妃,身份尊贵,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般无礼之举。她当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道:“好个登徒子,竟敢如此轻薄于我!”言罢,那世子妃本就习得一身好武艺,此刻更是怒从心头起,三两下便将兄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随后命人将他丢进了大理寺监狱。

我娘得知此事,心急如焚,赶忙求到我这里。彼时,我正躺在榻上,尚在月子里,身子虚弱得很。

我娘满脸哀愁,拉着我的手,哭诉道:“筝儿啊,娘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你兄长,可他再如何,也是你孩子的亲舅舅啊。你就当是给孩子积个德,救救他吧……”

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娘,您莫要着急。镇南王世子妃的母亲和我婆婆有些交情,此事我或许能说得上话。”

我娘闻言,眼中顿时燃起希望,赶忙从袖中掏出大几张银票,塞到我手里,说道:“筝儿,这些银票你拿着,打点打点,定要将你兄长救出来啊。”

我接过银票,转头便命人将银票送到了镇南王世子妃手中,还附上一句话:“烦请世子妃废了他第三条腿。”过了几日,兄长终于被放了出来。只见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我娘见状,心疼得差点哭死过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的儿啊,你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祖母更是承受不住这等打击,直接昏了过去,家中顿时乱作一团。我爹却在一旁,神色淡然,说道:“不过是个不成器的,我本就不止他这一个儿子,另一个儿子还更有出息呢。”

后来,我娘还来怨我,埋怨我下手太重。我瞪大眼睛,故意吓她道:“娘,您可知,世子本来想悄悄弄死他的。若不是我从中周旋,您怕是连兄长的尸首都见不到。”

我娘听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她本也是有儿有女,日子过得还算幸福美满。可这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女儿又与她离心离德。也不知她夜深人静之时,回首往事,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来源:安逸雪梨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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