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少校,你情人冒名顶替你妻子大学名额,被抓走了_他顿时愣住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2 16:23 1

摘要:雨水顺着巨大的玻璃斜斜地滑下来,将对面商业楼的霓虹切割成一片片流动的、破碎的色块。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站在高铁站南广场的玻璃幕墙前。

外面下着雨,不大,但很密。

雨水顺着巨大的玻璃斜斜地滑下来,将对面商业楼的霓虹切割成一片片流动的、破碎的色块。

像一幅被打湿的印象派油画。

我低头,解锁屏幕。

是顾淮发来的消息。

“上车了。晚饭不用等我。”

后面跟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像素构成的小人,它张开双臂,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有点可笑。

我们结婚七年,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没有回复,指尖无意识地滑动,点开了他刚才用来给我发购票截图的那个APP。

订单详情里,他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清晰可见。

G1372次,16车厢,08F座。

这是他的习惯,凡事留证,军人出身的严谨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我也是。

不过我的职业是律师。

我的严谨,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最确凿的证据。

鬼使神差地,我点进了“我的”页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四个小字:“常用同行人”。

我从不知道还有这个功能。

我们很少一起出行,他总是在忙,在基地,在演训场,在去往另一个城市的路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预感,顺着我的脊椎,一寸寸向上爬。

我点了进去。

页面跳转。

第一个,是我的名字,林漱。

第二个,备注是“小安”。

后面跟着一串被部分隐藏的身份证号码。

小安。

多么亲昵的称呼。

我的指尖悬在那个名字上,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我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站厅的广播响了起来,女声甜美而标准地播报着晚点信息。

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列车进站,带起一阵强风,吹得我额前的碎发有些乱。

我站着没动,感觉自己像一座被钉在原地的雕塑。

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都泛着寒意。

我认识这个“小安”。

安然。

他去年新招的文职助理,二十三岁,刚毕业的大学生,眼睛很大,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来我们家送过一次文件,顾淮当时不在。

我给她倒了水,她双手接过去,怯生生地说:“谢谢嫂子。”

那声“嫂子”,叫得又清脆又甜。

我忽然想起两个月前,顾淮去邻市参加一个为期三周的封闭式培训。

结束那天,我去接他。

出站口人潮汹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常服,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在人群里很扎眼。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蹦蹦跳跳地跟他说着什么。

是安然。

顾淮看见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介绍:“林漱,这是安然,单位的同事,跟我一起参加培训的。”

安然立刻站好,有些拘谨地朝我笑笑:“嫂子好。”

“你好。”我点点头,目光落在他们几乎是并排的影子上。

顾淮很自然地接过我的包,说:“走吧,回家。”

他没有去帮安然拿那个看起来很沉的行李箱。

当时我以为,这是他在刻意避嫌。

现在想来,或许,那只是做给我看的。

“常用同行人”。

这个词像一把小锤,在我脑子里反复敲击。

常用。

是多常用?

我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

眼睛里没有一点光。

我不是一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

从我们决定结婚,却被告知我因为身体原因很难怀孕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婚姻可能不会像童话那般圆满。

顾淮的父母是传统的老人,一直盼着抱孙子。

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我们中间。

七年了,我们试过很多方法,看过很多医生,我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顾淮从最初的期待,到后来的沉默,再到如今的客气。

我们的家,越来越像一个合租的公寓。

他有他的房间,我有我的。

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是社会关系里的伴侣,却唯独不像爱人。

我以为我可以忍受。

我觉得婚姻就像一份合同,只要双方都遵守最基本的条款——忠诚、责任、经济共同——那么这份合同就可以一直有效。

至于爱不爱,那太奢侈了。

可现在,有人在我的合同上,用最锋利的方式,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违约了。

我转身,逆着人流,向地铁口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规律的声响。

一步,一步,像在敲响倒计时的钟。

雨还在下。

我没有伞。

两天前。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我提前结束了一个案子的收尾工作,难得准时回了家。

顾淮也在,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空气里弥漫着鸡汤的香气。

他听见开门声,探出头来,额上有一层薄汗。

“回来了?汤快好了,去洗手吃饭。”

他的语气很自然,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

我换了鞋,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柜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我问。

“我妈寄来的。”顾淮从厨房走出来,解下围裙,“给你求的,说是能保佑早点有孩子。”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玉坠,成色很好,雕的是一个胖乎乎的送子观音。

玉是温的,带着体温。

我把它拿在手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妈有心了。”我轻声说。

“戴上吧,老人家的一番心意。”顾淮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高大,宽阔,却也透着一丝疏离。

我们坐下来吃饭。

他给我盛了一碗汤,汤色金黄,上面飘着几粒红色的枸杞。

“多喝点,补身体。”他说。

我低头喝汤,很鲜,也很暖。

可这暖意,到不了心底。

“下周三,我要去趟B市,参加一个战友的婚礼。”他忽然说。

“嗯。”我应了一声。

“大概周五回来。”他补充道。

“票买了吗?”

“买了。”

“好。”

对话就此结束。

我们沉默地吃着饭,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这几年,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他和我说的,大多是通知。

我出差了。我回来了。我下周有事。

我对他说的,也大多是回应。

好。知道了。注意安全。

我们的婚姻,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规律,但冰冷。

那天晚上,他睡在客房。

我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手里攥着那块观音玉坠。

冰凉的玉石被我的体温捂得渐渐温热。

我忽然觉得很可悲。

我和他之间,只剩下长辈的期盼和传宗接代的责任在维系。

如果连这个都完成不了,我们还剩下什么?

我打开手机,想看看新闻,却无意中看到了他的微信步数。

两万三千步。

一个周末在家做饭的人,怎么会有两万三千步?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转发的一篇关于军队建设的文章。

背景图是一片蔚蓝的大海。

很干净,很辽阔。

就像他一直以来给我的人设。

我关了手机,闭上眼睛。

黑暗中,那个粉色的行李箱,和安然那张年轻的脸,再次浮现出来。

一种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已经失控了。

现在。

我回到家,全身都湿透了。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下来,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水渍。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换了鞋,走进客厅。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冰箱在低低地轰鸣。

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还剩着半锅两天前顾淮炖的鸡汤。

汤已经凝固了,表面浮着一层淡黄色的油。

我把它端出来,倒进了水槽。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清理了水槽,擦干了手,然后走进书房,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需要一份协议。

一份补充协议。

关于婚姻的。

我像处理我最棘手的案子一样,冷静,条理分明。

共同财产的界定。

重大开支的知情权与决定权。

最重要的,是忠诚义务。

以及,违约责任。

我一条一条地写,用词精准,逻辑严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这不像一份夫妻间的约定,更像一份商业合同。

冷冰冰的,充满了制约和条款。

写到最后,关于违约方的惩罚,我停了下来。

净身出户?

我敲下这四个字,又觉得不妥。

这太便宜他了。

婚姻法保护的是财产,不是感情。

我要的,不是他的钱。

我要的是一个态度。

一个承认错误,并愿意为此承担后果的态度。

我删掉了“净身出户”,改成:

“若一方存在违反忠诚协议的行为,需向另一方进行精神损害赔偿,具体金额为……”

我停顿了一下,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个数字。

一个足以让他感到切肤之痛,却又不至于让他彻底破产的数字。

这无关报复。

这关乎公平。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这是我作为律师,最基本的信条。

写完协议,我把它打印了两份,放在桌上。

然后,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等待我的丈夫,我的“合伙人”,回家。

等待这场迟来的谈判。

凌晨一点,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回来了。

我没有开灯,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在,玄关的灯一亮,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潮湿的雨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很淡,但很清晰。

是安然身上那种甜腻的花果香。

“等你。”我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有些空洞。

他走过来,似乎想开灯。

“别开。”我说。

他停住了脚步,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黑暗能隐藏很多东西,比如他此刻心虚的表情,也比如我眼底的冰冷。

“怎么了?”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异的紧张。

“顾淮,”我叫他的名字,一字一顿,“我们谈谈吧。”

他沉默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谈什么?”他终于开口。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B市,战友的婚礼,好玩吗?”

“……还行。”他答得有些含糊。

“一个人去的?”我继续问。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然呢?”

“我看到你的购票信息了。”我说,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案件事实,“也看到了你的‘常用同行人’。”

那四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他彻底不说话了。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黑暗中,我们像两只对峙的兽,都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小安。”我轻轻吐出这个名字,“是安然吧?”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顾淮,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站起身,打开了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

橘黄色的光晕,柔和地洒下来,照亮了我们之间的一小片空间。

我能看清他脸上的错愕和慌乱了。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微敞,头发还有些湿。

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我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林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只是……只是同事。”

“会把一个普通同事,设为‘常用同行人’吗?”我问。

“那只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他急于辩解,“我们一起出差多了,系统就……”

“出差?”我打断他,“去B市参加战友婚礼,也算是出差?”

他语塞了。

“顾淮,”我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我不想听你的谎言。我只想要一个解释。”

我的冷静,似乎比歇斯底里的质问,更让他感到压力。

他向后退了半步,靠在了墙上。

“我……我很累,林漱。”他终于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你明白吗?每天在部队里,神经都是紧绷的。回到家,面对你妈的电话,面对那块玉,面对你……你那种平静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里。”

“所以,安然是你的出口?”我问,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很年轻,很……明亮。”他艰涩地说,“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我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不用去承担那些责任。”

明亮。

轻松。

这两个词,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原来,在他眼里,我代表的是烦心事和责任。

是那个没有出口的房间。

“所以,你选择了背叛我们的婚姻,来换取你所谓的‘轻松’?”

“我没有想过要背叛!”他拔高了声音,“我没想过要离婚,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个喘口气的地方。”

“喘口气?”我冷笑一声,“顾淮,你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只是’这个说法。”

“婚姻是一份合同,忠诚是里面最核心的条款。你违约了。”

我转身,从书房的桌上拿起那两份打印好的协议。

“这是我拟的婚内补充协议。”我把协议和一支笔递到他面前,“看看吧。”

他愣愣地看着我手里的纸,没有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的婚姻合同,出现了漏洞。”我说,“现在,需要打个补丁。”

“林漱,你一定要这样吗?”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哀求,有不解,还有一丝愤怒,“把我们的关系,用这种冷冰冰的条款来定义?”

“不然呢?”我反问,“用你所谓的‘轻松’和‘明亮’来定义吗?”

“顾淮,我再问你一遍,你签,还是不签?”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几张纸。

落地灯的光,照在他低垂的脸上,打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空气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当他看到最后那条关于“精神损害赔偿”的条款时,他的脸色彻底白了。

“你……你这是在审判我。”他说。

“不。”我纠正他,“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修复我们之间信任的机会。”

“用钱来修复?”他自嘲地笑了。

“钱不能修复感情,但它可以量化你的愧疚和承诺。”我说,“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顾淮。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能白纸黑字写下来的。”

“如果我不签呢?”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平静地说,“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会让我的助理把离婚协议书送过去。”

他彻底愣住了。

他大概从没想过,我会这么干脆。

在他眼里,我或许一直是一个隐忍、顾全大局的妻子。

为了那点可笑的“体面”,为了不让长辈担心,我会把所有委屈都咽下去。

他错了。

我可以忍受婚姻的平淡,可以忍受生活的琐碎,但我绝不忍受背叛。

我的善良,是有底线的。

我的底线,就是忠诚。

沉默。

漫长的沉默。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签。”

他拿起笔,在协议末尾的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淮。

那两个字,他写得格外用力,几乎要划破纸张。

签完,他把笔扔在桌上,抬头看我。

“现在,你满意了?”

“这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我说,“这是规则。”

“我还有一个要求。”

他皱眉:“还有?”

“明天,我要见安然。”我说,“三个人,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你疯了?!”他失声叫道,“你见她干什么?羞辱她吗?”

“我不是你,顾淮。”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兴趣去羞辱一个比我小近十岁的女孩子。”

“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些事实。比如,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了什么程度,她对我们的婚姻,了解多少。”

“这很重要。因为这决定了,她是无知的第三者,还是恶意的介入者。也决定了,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的话,让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 शायद才意识到,我不仅仅是他的妻子。

我还是一个律师。

一个习惯了调查取证,界定责任,追求结果的律师。

“我不会在公共场合闹得很难看,你放心。”我补充道,“我只是不喜欢我的生活里,有不清不楚的脏东西。”

“我需要清扫干净。”

他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一脸的颓败。

“时间,地点,你来定。”我说完,转身走进了主卧,关上了门。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他签下那份协议开始,我们之间的一些东西,就已经死了。

而另一些东西,正在以一种全新的、冷硬的方式,重新建立。

第二天下午,我们约在一家离他单位不远的咖啡馆。

我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我到的时候,顾淮已经在了。

他面前放着一杯没动的咖啡,脸色很差。

看到我,他只是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我也没说话,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柠檬水。

安然是踩着约定的时间点来的。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浅蓝色的针织开衫,看起来干净又无辜。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顾淮站起身,对她招了招手。

她这才迟疑地走过来,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嫂……林律师。”她改了口,声音小得像蚊子。

看来顾淮已经跟她通过气了。

“叫我林漱就好。”我平静地说,目光落在她年轻而饱满的脸上。

胶原蛋白,真是个好东西。

“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开门见山,“就是想跟你核对几个事实。”

我的语气,就像在法庭上询问证人。

安然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顾淮。

顾淮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他也很紧张。

“你和顾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安然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没关系,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声音依旧平稳,“这对我们三个人,都很重要。”

我旁边的顾淮,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林漱,你够了!”他低吼道。

“我在处理我的问题,顾淮。”我甚至没有看他,目光依然锁定在安然身上,“如果你觉得这个场面让你不适,你可以先离开。”

顾淮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但他没走。

他知道,他不能走。

安然似乎被我的镇定所震慑,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是四个月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带我们去野外拉练,我中暑了,他背我下山……”

她说得很慢,断断续续。

一个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年轻的女孩子,对成熟、强大、又温柔的男性,总是缺乏抵抗力。

尤其这个男性,还占据着她上级的身份。

那是一种夹杂着崇拜、依赖和爱慕的复杂情感。

“那次之后,我们就……就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安然低着头,不敢看我,“他说他跟你的感情不好,说在家里很压抑,像住在黑洞里。”

黑洞。

他又换了一个比喻。

我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他跟你说,他要离婚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安然猛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

“他……他说他会的。”她小声说,“他说他需要时间。”

我了然。

又是“需要时间”这种最廉价的借口。

“所以,你是在‘他会离婚’这个承诺下,跟他在一起的?”

安然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欢他。”她哭着说,“他身上有光,让我觉得很安全。”

光。

安全感。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顾淮,这个在我这里觉得压抑、疲惫的男人,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却是光,是安全感。

多么讽刺。

“最后一个问题。”我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安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顾淮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林漱!你别太过分!”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过分?”我说,“顾淮,在我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然后跟她双宿双飞,是不是就不算过分?”

“在我辛辛苦苦备孕,喝那些苦得要命的中药,在你妈一次次打电话来催问的时候,你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不算过分?”

“在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你只是去参加战友婚礼,结果却发现你们是‘常用同行人’的时候,你觉得,到底是谁过分?”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他脸上的愤怒,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代的是震惊和愧疚。

他松开了我的手。

安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这是一场成年人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的降维打击。

而我,不想再扮演那个手握利刃的审判者。

“行了,别哭了。”我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她愣愣地看着我。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道歉。”我说,“我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

“第一,顾淮是我的合法丈夫,我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在你和他之间所谓的‘感情’发生时,他并没有恢复单身。所以,无论他给了你什么承诺,你在这段关系里的身份,都是不光彩的。”

“第二,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会先把自己清理干净,再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而不是一边享受着婚姻的稳定,一边消耗着你的青春和感情,还让你背上‘第三者’的名声。”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我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安然忽然叫住我。

我回头。

她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她再次说,“还有,谢谢你。”

我不知道她谢我什么。

谢我没有当众撕破她的脸面?

还是谢我点醒了她?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顾淮没有跟上来。

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去处理他和安然的“后续”。

这也是我给他留的体面。

回到家,我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这场三人会谈,比我想象中结束得要快。

我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快感,反而觉得有些疲惫。

就像打一场必赢的官司,过程虽然顺利,但结束后,只剩下空虚。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冰箱里还有一些青菜和鸡蛋。

水烧开,下面,打个荷包蛋,烫几根青菜。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热气腾腾。

我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着。

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进汤里,无声无息。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为自己做一顿饭了?

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只为自己哭一场了?

为了那个“家”,为了那个“妻子”的身份,我把自己活成了一支队伍。

冷静,克制,永远冲在最前面解决问题。

可我忘了,我也是会疼的。

顾淮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完了面,洗好了碗。

我正坐在沙发上,剥一个石榴。

红色的石榴籽,像一颗颗晶莹的红宝石,被我小心翼翼地剥下来,放在一个白色的瓷碗里。

他站在我面前,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

“我们……能谈谈吗?”他开口,声音沙哑。

“嗯。”我没有抬头,继续剥我的石榴。

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对不起。”他说。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对不起了。

第一次是在咖啡馆,充满了被迫的愤怒。

这一次,听起来真诚了一些。

我没说话。

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词。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晚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林漱,我搞砸了,我知道。”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我真的只是觉得累。安然她……她很单纯,像一张白纸,跟她说话,我不用动脑子。”

“我承认,我贪恋那种轻松的感觉。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但我没想过要放开你的手。”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他。

“顾淮,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是一个可以让你随时上岸休息,休息够了再跳下去游泳的池子吗?”

他被我的比喻问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追问,“你需要喘气,需要轻松,那我呢?我的压抑,我的疲惫,该向谁去说?”

“就因为我比你冷静,比你克制,我就活该承受这一切吗?”

“克制不是恩赐,顾淮。是我的义务,也是你的。”

我的话,让他无力地垂下了头。

“是我的错。”他反复说,“都是我的错。”

“跟安然,我会处理干净。她会调离现在的岗位,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补充协议,我会遵守。每一条,都遵守。”

他说得很恳切。

但我知道,信任这种东西,一旦碎了,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也还是会有裂痕。

“顾淮。”我把那碗剥好的石榴籽,推到他面前。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石榴吗?”

他摇摇头。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妈每年秋天都会买很多石榴回来,一颗一颗剥给我吃。她说,石榴多籽,寓意好。”

“她说,生活就像剥石榴,看着麻烦,但只要有耐心,总能尝到甜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这些年,我一直很有耐心。”

“但我的耐心,不是没有限度的。”

他看着那碗红得耀眼的石榴籽,眼圈慢慢红了。

“林漱……”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我的手,但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给我一点时间。”他说,声音哽咽,“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能把这个家,重新暖起来。”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轻声说:“把石榴吃了吧。别浪费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去客房。

他搬了一床被子,睡在了沙发上。

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我知道,我们的战争,第一阶段,结束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重建阶段。

而这条路,比我想象的,要难走得多。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淮像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准时回家,不再有那么多“临时任务”和“战友聚会”。

他会主动进厨房,学着我妈留下的菜谱,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

他会把他每天的行程,用微信发给我。

几点开会,几点训练,几点结束。

详细得像一份工作报告。

每个月一号,他的工资会准时地,一分不差地,打到我的卡上。

然后发来一张转账截图。

就像我们协议里规定的那样。

他做到了他承诺的一切。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们的家,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清。

有了烟火气。

但我们之间,依然客气得像两个刚认识的室友。

他会问我:“今晚想吃什么?”

我会回答:“随便,你看着做吧。”

他会说:“我明天要去趟军区总院开会,大概下午五点回来。”

我会说:“知道了,路上开车小心。”

我们之间,没有争吵,也没有温情。

只有规则和执行。

那份补充协议,像一把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时刻提醒着我们,这段关系的脆弱。

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顾淮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显然已经睡着了。

茶几上放着一碗汤,还用一个玻璃盖子盖着,旁边贴着一张便签。

“银耳莲子羹,给你留的,记得喝。”

字迹是他的,刚劲有力。

我走过去,摸了摸碗壁,还是温的。

看着他熟睡的脸,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

我刚做完一个小手术,麻药劲没过,疼得整晚睡不着。

他也是这样,搬了张椅子守在我床边,一夜没合眼。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不像现在,总是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心里某个地方,微软了一下。

我拿了条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他动了一下,醒了。

看到我,他有些慌乱地坐直身体。

“回来了?饿不饿?汤还是热的。”

“嗯。”我点点头,端起那碗汤,喝了一口。

很甜。

“好喝吗?”他紧张地问。

“还行。”我说,“下次莲子心可以去掉,有点苦。”

“……好。”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记住了。”

那晚,他依然睡在沙发上。

但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堵冰墙,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生活像一条平静的河,缓慢地向前流淌。

安然,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在我们之间出现过。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慢慢地被时间冲淡,最终变成一道模糊的伤疤。

直到那天。

那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回我爸妈家吃饭。

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我妈又提起了孩子的事。

“小漱啊,你跟顾淮,也该抓紧了。我跟你爸,还等着抱外孙呢。”

我夹菜的手一顿。

顾淮立刻开口:“妈,这事不急,顺其自然。”

“怎么不急!”我妈瞪了他一眼,“你们都多大了!”

“是我身体不好,妈。”我轻声说,想把话题揽过来。

顾淮却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很干燥。

“不怪你。”他看着我,然后对我妈说,“妈,是我的问题。我工作太忙,没照顾好林漱。以后我会多花时间陪她,好好调理身体。孩子的事,我们会有计划的。”

我妈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长辈面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饭后,我爸把顾淮叫到书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留在客厅陪我妈看电视。

我妈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小漱,妈感觉,顾淮好像变了。”

“是吗?”

“嗯。”我妈点点头,“以前他来,话不多,总觉得心里有事。今天,感觉他踏实多了。”

“人啊,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才会长大。”

我看着电视里闪烁的光影,没有说话。

从我爸妈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顾淮开车。

车里放着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旋律舒缓。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我问。

“没什么。”顾淮看着前方的路,“就说,让我好好对你。”

“他说,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媳D妇,不是请回来的客人。夫妻之间,不能太客气。”

我侧过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顾淮。”我忽然开口。

“嗯?”

“你还睡沙发吗?”

他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

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某种光芒。

像濒死的灰烬,重新燃起了火星。

“林漱,你……”

“我房间的灯泡坏了。”我说,声音很轻,“你晚上,记得帮我换一下。”

这是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但他懂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但这一次,他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左手。

十指相扣。

回到家,他真的去找了新的灯泡和梯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在那里忙碌。

他换灯泡的样子很专注,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清晰。

“好了。”他从梯子上下来,额上有一层薄汗。

他按了一下开关。

灯亮了。

满室光明。

他站在灯下,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

“林漱。”他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很慢,但很坚定。

他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我。

这个拥抱,迟到了太久。

我靠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也谢谢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或许,生活真的像我妈说的那样。

只要有耐心,总会尝到甜头。

或许,我们的婚姻,这个曾经被我宣判死刑的合同,还有修复的可能。

我愿意再给他,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

一个电话,将我所有的幻想,再次击得粉碎。

那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一份诉讼材料。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是我的老家,那个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的小县城。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请问是林漱女士吗?”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

“我是。”

“哎呀,小漱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初中同学,王强啊,我现在在县公安局。”

王强?

我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黑黑胖胖的男生形象。

“……王强?”我有些不确定。

“对对对,就是我!”他似乎很高兴,“真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打给你。”

“没事,有什么事吗?”我问。

“是这样,有个案子,可能跟你有点关系,需要跟你核实一下情况。”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案子?”

“对。我们这边抓了一个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时间有点久了,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十几年前,正是我考上大学那年。

“这个冒名顶替别人的人,叫安然。”

安然!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冒名顶替的,是你当年的大学名额。”

王强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当年……高考失利了。

以几分之差,与我心仪的政法大学失之交臂。

这件事,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没考好。

现在,他告诉我,我是被顶替了?

而顶替我的人,是安然?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在发抖。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核实了学籍档案和当年的笔迹。她自己也承认了。”王强说,“我们查到,你现在的丈夫,顾淮,是现役军官,所以想通过你这边,联系一下他,做个背景调查。”

“因为安然交代,当年帮她办成这件事的,是她父亲的一个战友……”

“……好像,也姓顾。”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几乎是凭借本能,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安D然。

冒名顶替。

我的大学名额。

顾淮。

也姓顾的战友……

无数个碎片化的信息,在我脑子里疯狂地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我不敢想象的真相。

顾淮和安然,真的是四个月前才认识的吗?

他对她的“愧疚”,仅仅是因为一段婚外情吗?

还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孩,偷走了我的人生?

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弥补,到底是出于爱,还是因为心虚?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顾淮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老婆,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我没有说话。

“林漱?你在听吗?出什么事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

“顾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在办公室。你说。”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一字一句地,将那个刚刚听到的消息,复述给了他。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他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电话已经断线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少校,”我用他最在意的军衔称呼他,“你情人冒名顶替你妻子大学名额,被抓走了。”

他顿时愣住了。

来源:游客217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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