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是广东人的骄傲,也是中国留学第一人!被人尊称为“中国留学生之父”。他更是用一生的执着,为无数中国人推开“看世界”的窗,他就是容闳。
他是广东人的骄傲,也是中国留学第一人!被人尊称为“中国留学生之父”。他更是用一生的执着,为无数中国人推开“看世界”的窗,他就是容闳。
1828年,容闳出生在广东香山县南屏村(今珠海)一个贫苦农民家里。
那时的广东因靠海,虽比内陆更早接触西方商船,却没多少人敢真正走进“洋人的世界”。
而此时的西方国家,正处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浪潮中:工厂早已取代了传统的手工作坊,轰鸣的蒸汽机被广泛应用在生产的各个环节,从纺织、钢铁到采矿,生产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爆发式增长。
而当时的中国,还停留在“农耕社会”,主要是靠人力、牛力耕田种地,织布是纺车吱呀转、铁匠挥汗打铁的小手工作坊,既没有轰鸣的蒸汽机,更没有规模化的大工厂。
朝堂上,皇帝和官员们守着“天朝上国”的旧观念,对西方世界的变化充耳不闻;民间百姓大多困在“读圣贤书、考科举”的认知里,对大洋彼岸的工业变革一无所知。整个国家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裹着,慢慢落在了时代后面。
在当时,学洋文、去海外被视作“离经叛道”,“读圣贤书、考科举”才是公认的正途。
容闳7岁那年,为了让孩子能混口饭吃,父母咬牙把他送进了澳门的马礼逊学堂。
这所由西方传教士创办的学校里,有位叫勃朗的校长,他不仅教学生英语、数学,更常常讲起海外的教育与西方国家的见闻。
他告诉学生,课堂上的学习不用死记硬背,学生能自由提问与辩论;国外的城市里,有跑起来比马车快得多的蒸汽机车,有靠蒸汽机驱动、能日夜不停织布的机器工厂……
这些容闳听都没听过的新鲜事,像一束光照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对大洋彼岸的世界生出了格外强烈的向往。
勃朗是个“懂教育、有格局”的人,更是一个有教育情怀、远见与包容心的好老师。
他从未把这些中国学生当作“外人”,反而格外看重他们的潜力——他知道,在封闭的环境里,这些孩子的天赋很容易被埋没,而西方的教育体系,或许能为他们打开另一扇门。
1846年,勃朗因健康原因要返回美国,临行前对台下的学生说:“我可以带几个愿意继续读书的孩子去美国”。
满教室的孩子都低着头,唯有19岁的容闳“腾”地站了起来:“我去!”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的决定背后藏着多少勇气!
那时去美国要航行三个多月,船舱里挤满了人,食物是发霉的饼干,喝的是带着咸味的淡水,遇到风浪时,整艘船摇得人连胆汁都吐出来。
有人劝他“别傻了,去了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可容闳只想着:“就算再难,我也想去勃朗老师说的西方国家去看一看”。
到了美国,容闳才算真正体会到“举目无亲”的艰难。
刚落地时,他连“谢谢”的英文都说得磕磕绊绊,上课根本听不懂老师讲的是什么,只能晚上抱着词典逐字查;别的同学穿着整齐的校服,他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连买文具都要精打细算。
可他骨子里带着广东人“不服输”的韧劲:别人休息时,他躲在图书馆啃书;有人嘲笑他“中国小子不行”,他不辩解,只把劲儿憋在心里,用一次次稳居前列的考试成绩,让质疑声渐渐消失。
后来,他竟凭着这股劲,考上了耶鲁大学。这所世界顶尖学府,第一次迎来了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学生,容闳也成为耶鲁大学1854届毕业生,也是该校历史上第一位中国毕业生。
在耶鲁的四年,容闳没少想家,却更深刻地体会到留学的价值。
他看到美国的火车穿梭在田野间,工厂里的蒸汽机带动机器转得飞快,学校里的孩子能自由选择想学的知识。这些景象让他彻底明白,留学不是简单学几句外语,更重要的是打开认知的边界,对个人而言,是突破认知局限、见识多元活法的钥匙;对国家来说,是打破落后困局、追赶世界脚步的希望!
这种全球化的视野,成了他后来推动中国留学事业的核心动力。
而独立应对学业压力、处理生活琐事的过程,也让他快速成长——从连沟通都困难的少年,变成了能从容规划人生、敢于为理想奔走的青年,在挑战中倒逼自己蜕变,在陌生环境里学会独立。
1854年,容闳带着满脑子的想法回到祖国,可现实却给了他一盆冷水。那时的中国,刚经历过鸦片战争的惨败,朝堂上的官员要么守着旧规矩不放,要么对西方知识嗤之以鼻。
他先后在广州、上海等地任职,始终不忘“教育救国”志向,多次向曾国藩、丁日昌等洋务派官员提议选派幼童留美,因时机不成熟、朝堂争议较大,计划长期未能落地。
他没有空想,而是先从实干开始:曾受曾国藩委托赴海外采购先进机器,参与江南制造总局的创办,还主动建议设立兵工学校,专门培养懂技术的人才;同时翻译《地文学》《契约论》等西方著作,把海外的科学知识与思想理念带回中国。
他四处奔走,从上海到南京,见了不少官员、名士,翻来覆去就说一件事:“派些孩子去美国读书吧!学个十年八年,回来就能给中国办事!”
他深知,留学不是“崇洋媚外”,而是为国家培养能“看懂世界、跟上世界”的人才——就像他自己,若没去美国,或许永远不知道中国与世界的差距,也提不出改变的方向。
可回应他的,大多是质疑和嘲笑:“让孩子去‘蛮夷之地’,岂不是忘了祖宗?”“西方的东西,能救中国?”没人支持,容闳就自己扛着。这一扛,就是二十多年。
直到1871年,洋务运动急需近代技术人才,容闳再次联合丁日昌向曾国藩进言。这才获清廷批准,计划正式启动。
清廷成立“总理幼童出洋肄业局”,任命陈兰彬为正委员、容闳为副委员,负责具体事务。招生依旧艰难,最终从沿海开放地区(如广东、上海)筛选出首批30名10-16岁的幼童。
1872年8月,首批这30名孩子,在容闳的带领下,登上了前往美国的轮船。
按照容闳的规划,孩子们没有被集中管理,而是分散住进了美国家庭——这些家庭大多是教师、医生或商人,愿意无偿接纳中国孩子,既是出于对容闳教育理念的认同,也带着对遥远东方的好奇。
刚到美国时,孩子们因语言不通只能靠手势交流,饮食也难以适应。但这些孩子骨子里藏着和容闳一样的韧劲,短短半年时间后,他们就基本能跟上美国学校的课程节奏。
容闳为孩子们规划了清晰的求学路径:先进入当地的小学、中学打基础,再根据兴趣和天赋,考入耶鲁、哈佛、麻省理工等顶尖学府,主修工程、矿务、军事、铁路等“能救中国”的实用学科。
他像父亲一样盯着孩子们的成长,专门请了中国教习,定期给孩子们补授《论语》《孟子》;怕他们受欺负,一次次跑到学校和校长沟通,为孩子争取平等的学习机会;甚至在孩子们生病时,连夜驱车几十里送去药品。
到1880年,已有超过50名幼童考入美国的大学,其中22人进入耶鲁,詹天佑、唐绍仪、梁敦彦等后来的栋梁之才,都在其中。
此后每年,清廷都会遴选30名少年渡洋深造,至1875年共派出四批,累计120名幼童赴美。
可就在孩子们的学业渐入佳境时,远在国内的保守派官员却开始发难。
1876年,正委员陈兰彬调任驻美公使后,多次向清廷上奏,称幼童“剪辫易服、信奉洋教”,甚至“忘弃孔孟之道,专务西学之皮毛”。在他看来,这些孩子不再是“大清的臣民”,反而成了“被洋化的异类”。
1881年,随着中美关于华工问题的外交摩擦升级,保守派借机再次施压,声称“留美幼童多染洋习,恐为心腹之患”。
最终,清廷不顾容闳的苦苦哀求,下旨召回全部留美幼童。
消息传到美国,孩子们和容闳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当时,詹天佑正在耶鲁攻读铁路工程专业,距离毕业仅剩一年;唐绍仪刚考入哥伦比亚大学,还没来得及适应大学生活;还有不少孩子正准备报考心仪的院校。
但皇命难违,1881年下半年,除了3人病逝、5人提前回国、2人拒不返华外,其余94名幼童分批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回到中国后,等待这些孩子的不是鲜花与掌声,而是保守派的猜忌与冷遇。
他们被集中关押在上海的客栈里,接受“思想审查”;有人因为剪过辫子,被官员斥责为“不忠不孝”;还有人因为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被嘲讽为“假洋鬼子”。
但即便如此,这些经历过海外教育的少年,还是用自己的学识,成了近代中国各领域的“顶梁柱”。
有主持修建京张铁路的詹天佑,有推动矿冶事业发展的吴仰曾,有维护国家主权的唐绍仪,有曾任清华学校首任校长的唐国安……
他们用从海外学到的知识,悄悄改变着中国落后的模样,也印证了容闳的远见——留学能为个人赋能,更能为国家的发展注入全新的动力。
1998年,容闳诞辰170周年,耶鲁大学所在的美国康涅狄格州宣布,将9月22日(当年第一批中国幼童在美入学的日子)定为“容闳及中国留美幼童纪念日” 。
容闳这一辈子,没当过大官,也没赚过多少钱,甚至到了晚年,还因支持变法被迫流亡海外。流亡期间,他看清改良之路的局限,转而坚定支持孙中山的革命事业,成为连接近代中国改良与革命的重要人物。
他留下的,是远比金钱和名誉更珍贵的东西:他打破了“中国人不能留学”的旧观念,推开了一扇让中国“向外看”的窗;他播下的留学种子,后来长成了参天大树。
从他之后,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走出国门,在留学中拓展视野、强化能力、明确方向,为祖国的变革与进步注入力量。而这也恰恰印证了:留学不是一条轻松的路,却是一条能让人突破局限、实现成长的路。
如今,当我们谈论留学、谈论中外文化交流时,不该忘了一百多年前,那位从广东香山走出去的少年,和那位带着教育理想远渡重洋的勃朗校长。
容闳是广东的骄傲,更是整个中国近代史上,一段关于“开放”与“希望”的传奇。他为我们推开的那扇“看世界”的窗,至今仍在指引我们突破局限、拥抱更广阔的天地!
来源:小橄榄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