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537年,在这个以战功与血统决定命运的时代,高湛一开始没有太多存在感。他上有长兄高澄,次兄高洋,还有后来的高演,每一个都在权力的刀锋上搏杀过。他不同,既无显赫战功,也无威望积累,被安排为长广王,安静地坐镇地方。
《——【·前言·】——》
高湛,这个在北齐权力场中游刃有余的王爷,终其一生没有打过一场正面战争,也没发动过一次兵变,却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后人称他“玄学皇帝”,说他靠的是算命、靠的是天象、靠的是唬人。那么,他到底是靠术士登基,还是靠手段?
537年,在这个以战功与血统决定命运的时代,高湛一开始没有太多存在感。他上有长兄高澄,次兄高洋,还有后来的高演,每一个都在权力的刀锋上搏杀过。他不同,既无显赫战功,也无威望积累,被安排为长广王,安静地坐镇地方。
这个“闲王”表面沉稳,实际并非闲人。他长年累月在政治漩涡之外观察兄长的兴衰起落,熟悉宫廷运作,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从不表露野心,却从不放弃布局。
550年,局势突变。高洋篡东魏自立,改国号为齐,是为北齐文宣帝。他依靠高欢打下的江山坐稳了皇位,但性格日趋狂躁,渐显失控。后宫沉溺、朝政混乱、任性杀戮成为他的日常。他在位十年,朝局混乱,权臣斗争频繁,杀伐不断。
在这场乱局中,高湛按兵不动。他避开风头,避免与兄长正面冲突,在长广国中修养生息。权臣之间互相倾轧,他不插手。高洋的皇位之路,带血带火,但为高湛留下了一条没有硝烟的路径。
559年,高洋突然病重。皇位传给年幼的太子高殷,文宣帝的儿子。高殷年少,政务全由辅政大臣掌控。这个空窗期,对高湛来说,是机会。他与高演关系密切,在朝中已有一定基础。此时,他既非太子系,又非外臣派系,被视为“中立势力”,而实际上正是下一场政变的受益者。
560年,高演发动政变。高殷被废,权力转手。高湛并未公开出面,但政变完成后,他的地位迅速上升,成为朝廷核心成员。高演即位,是为孝昭帝。他任高湛为尚书令,掌握朝政中枢。这一年,是高湛正式踏上权力高位的关键节点。
但高演体弱多病,在位时间极短。即位第二年便病重不治,面临继承人问题。史书记载他临终前将皇位传给弟弟高湛,并非立自己的儿子高百年。高演为何不立子?史料未详言,仅称因“虑其子幼弱”。也有分析指出,高演担心一旦立子,宗室再起争斗,便选择传位于高湛,以求稳定。
高湛接受了皇位,也接受了兄长的一句话:“不可害吾子。”表面顺从,实则波涛暗涌。他明白,哪怕继位合法,朝中仍有异声,而这些声音的源头,就在那个“未登基的储君”高百年身上。
登基后,高湛改元“太宁”,成为北齐第三位皇帝,史称武成帝。他深知,皇位虽已到手,但高百年依旧是前朝的血脉象征,保留不除,终成隐患。
高湛即位后的局势,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迅速稳定。高百年虽被“妥善安置”,但始终是个不能忽视的存在。百官之中,有不少仍暗怀旧主,认为高百年才是正统。高湛面临两难:杀之引争议,留之心不安。
此时,一个人物登场,改变了局势。他叫祖珽,原是高欢旧部之子,出身寒门,年轻时在地方任职,后入朝为郎。祖珽性格灵巧,通文墨,善制章奏,更擅揣摩人心。他曾在高湛还是长广王时做过属官,对这位王爷的性格十分了解。
祖珽并非术士出身,但熟知当时朝野对天象、术数的崇信。他利用这一点,在高湛身边不断放大“天命”的价值,鼓励高湛以“顺天应人”为理由,清除障碍。他没直接说杀谁,只是“观象”“言兆”,在关键节点释放“危险气息”。
高湛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人。祖珽不需要动刀,也不需要调兵。他只要在朝堂上,在街巷中,在民间谣言中,营造一个声音:“前朝余孽将起,天象异动,必须清除。”
祖珽的手段多为制造氛围。他组织人在坊间传播“梦兆”,让和尚在寺中讲“天命”,甚至安排在宫门外“偶然发现”写有“高湛受命”之石碑。这些举动虽荒诞,但在当时的舆论环境下极具操控力。
与此同时,大臣中也开始有人“附和”。并非出于信仰,而是为了避祸。有人主动上奏称夜梦神人托梦,有人私下称“紫微星已动”。一旦话语成形,谁也不敢质疑,否则就是“逆天而行”。
高湛明白,刀剑的胜利是暂时的,舆论的胜利才是持久的。他需要祖珽,也倚重祖珽。祖珽不仅替他解决了高百年的问题,还制造了一整套“合法性叙事”。高湛的皇位,不再是“兄终弟及”,而是“上承天命”。
高湛不爱战争,也无志政事。他将权力外包给祖珽,把自己放在“顺应天意”的位置。祖珽成了他的“国师”,也是他的“工具人”。
玄学掌控皇权交接
高湛即位后几年,政治手段更趋成熟。他没有再像前期那样亲自参与细节,而是将更多事务交给祖珽处理。此时他面临的最大问题,不再是朝中异议,而是皇位的传承。
高湛宠爱次子高纬,意欲立其为储。但问题并不简单。高纬非长子,母家出身也无显赫支撑。在北齐这种讲血统、看功勋的体制下,非嫡非长想继位,需制造“合法”理由。
祖珽再次发挥作用。他明白,权力的传递不能靠宣告,需要铺垫。于是,天命、星象、梦兆等老套路被重新搬上台面。他带领一批术士,开始“制造天象”。
高湛晚年曾下诏言“梦中见帝星入其子命宫”。又称“术士观象,谓高纬骨相贵重,有王气”。这些言论并非偶然出现,背后是祖珽系统性安排的宣传策略。
除了术士的配合,祖珽还在制度上为禅位造势。他主持拟定禅让仪式方案,明确高湛“因疾不能理政,愿传位于子”的理由。这套说辞在史书中完整保留,但语言措辞明显经过打磨。
566年,正式举行禅让仪式。高湛退位为太上皇,高纬即位,是为后主。整个过程未见大臣异议,也未有政变冲突。一切顺利完成,表面顺应礼制,实则是祖珽操作“玄学皇权”的巅峰时刻。
但高湛并未真正放权。太上皇制度本是权力缓冲带,他依旧居于权中,重大政令仍由其定夺。高纬虽称皇帝,朝政实操仍绕不开父皇一人。
权力的交接在形式上已完成,实质上是“太上皇执政制”的变体。这种模式在东晋、刘宋、北魏等前代曾有先例,多为实际掌权者设定的临时过渡。
而北齐之所以能不动干戈完成禅让,根本原因仍是术士之术掩盖了政治算计。在“命运”的包装下,权力操作被视作“天命所归”。祖珽也因此地位更高,权柄更重。
高纬继位后,起初表现温顺,处处听命。但年轻的皇帝不满足于傀儡地位。祖珽是他登基的引路人,也很快成为他摆脱父权的工具。
高湛之死与祖珽结局
高湛自称太上皇后生活愈加放纵。他早年沉迷酒色,晚年更无节制。长期饮酒加上荒淫无度,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北史记载其“疽发于背,痛彻骨髓”,病情数月未愈。
身体每况愈下,掌控力也逐渐丧失。他仍想掌权,但已力不从心。高纬渐渐掌握实权,祖珽的立场也开始转变。
祖珽原是高湛的心腹,如今开始转向高纬。他继续使用“天命”说辞,只不过将“王气”从父亲转移到了儿子身上。高湛察觉异样,但体衰力弱,已无力干预。
569年,高湛病重不治,卒于邺宫,年仅三十二岁。他的死没有引发政变,也未留政治遗言。死后谥号“武成”,入葬于义平陵。
高湛去世后,祖珽并未长久得势。高纬对其心存戒备,数年后将其贬斥。此人从政治舞台消失,但他一手缔造的“玄学政治”,成为北齐末期最特殊的权力运作机制。
高纬在位时间并不长,其政风更为荒唐。北齐迅速衰落,577年灭于北周。高纬被俘,北齐国祚终结。
从高湛继位到北齐灭亡,只过了短短十八年。玄学一度成权术工具,却最终成了遮蔽真实判断的迷雾。祖珽式的“天命术数”,曾助力皇权稳固,也埋下了荒政的种子。
北齐的政治游戏,不靠刀兵,不靠文治,而是靠“梦兆”、“星象”、“天命”。高湛与祖珽将迷信转化为权谋,将玄术转化为操控。正因如此,他们的故事,成为南北朝政坛上最诡异、最罕见的一笔。
来源:猫眼观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