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屏幕上播着什么我没细看,就是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得有点声音撑着。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刚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
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在白色的瓷砖上,有点晃眼。
我靠在门框上,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新消息。
老周应该又在应酬了,这个点,酒估计刚喝到一半。
我走到客厅,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得很低,怕吵到儿子乐乐写作业。
屏幕上播着什么我没细看,就是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得有点声音撑着。
乐乐的房间门虚掩着,能看到他趴在桌子上写字的背影,台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轻轻走过去,敲了敲门。
他头也没抬,“妈,我还有两道数学题就写完了。”
“写完早点睡,别熬太晚。”我说完,又轻轻退了出来。
回到客厅,我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
沙发是三年前换的,浅灰色,沾了点乐乐的果汁印,擦不掉,也就懒得管了。
老周当初选的这款,说耐脏,适合有孩子的家庭。
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先考虑“合适”,很少问我喜不喜欢。
就像我们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样样都合适。
他是区里的副局长,四十出头,正是往上走的年纪,模样周正,说话做事都有分寸。
我呢,大学毕业后就在国企做行政,后来乐乐上小学,老周说家里需要人照顾,我就辞了职,成了全职太太。
外人见了我,都得客气地叫一声“周太太”,眼神里带着羡慕。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声“周太太”背后,藏着多少空落落的日子。
老周太忙了,忙到很少在家吃一顿完整的晚饭。
有时候凌晨一两点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倒头就睡。
我问过一次,他说应酬难免,让我别多想。
我也就真的没再多问。
有些事,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与其自寻烦恼,不如装糊涂。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遇见老陈。
老陈是小区楼下开水果店的,五十岁左右,头发有点花白,总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工装外套,手上常年带着洗不掉的水果清香。
我以前很少跟他说话,买水果都是挑好付钱就走。
那天不一样,乐乐想吃草莓,我下班早,就绕到他店里。
草莓刚到货,新鲜得很,红通通的,带着水珠。
我蹲在篮子旁边挑,老陈递过来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姐,今天的草莓甜,刚从棚里摘的,给孩子吃正好。”
我抬头谢他,发现他正看着我,眼神很温和。
“最近看你好像没怎么睡好?”他随口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
“还行,孩子作业多,偶尔熬熬夜。”我敷衍着,把挑好的草莓递给他称重。
“别太累着自己,”他一边称一边说,“男人在外忙,女人在家更得心疼自己。”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很久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老周只会说“家里别出乱子”,婆婆只会说“照顾好乐乐和老周”,就连闺蜜小敏,也总说我命好,不用上班,只管享福。
可谁知道,这种“享福”有时候比上班还累。
那天从水果店出来,我手里提着草莓,心里却有点不平静。
之后再去买水果,我会跟老陈多聊几句。
聊天气,聊水果的价格,聊乐乐喜欢吃什么。
他话不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
我抱怨乐乐挑食,他就说“小孩子都这样,换着花样做试试”;我吐槽小区的物业不作为,他就说“下次他们再来收费,你别轻易给,多提提意见”。
这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跟他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个只能围着家庭转的周太太,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说说心里话。
有一次,老周又没回来吃饭,乐乐去同学家写作业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不想做饭,就下楼想去老陈店里买个西瓜。
到的时候,他正要关门。
“姐,今天下班早?”他笑着问。
“嗯,家里没人,想买个西瓜回去当晚饭。”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他愣了一下,“就吃西瓜?不行,对胃不好。”
说着,他从店里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我女儿昨天来看我,带的,你先拿着垫垫。”
我推辞着不要,他却硬塞到我手里,“拿着吧,不值钱。”
酸奶是原味的,很浓稠,我坐在他店门口的小凳子上,慢慢喝着。
他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慢扇着风。
夜色很浓,小区里的路灯亮着,偶尔有晚归的人走过,脚步声渐行渐远。
“老周又应酬去了?”他轻声问。
“嗯。”我点点头,没多说。
“其实男人有时候也难,”他顿了顿,“但再难,也不能把家里的人晾在一边。”
我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睛在夜色里很亮。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以前也忙,开货车跑长途,一年到头不着家,”他笑了笑,“后来老婆跟人跑了,我才明白,钱挣再多,家散了也没用。”
我没说话,心里有点堵得慌。
他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婚姻里的空洞。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聊他的女儿,聊我的乐乐,聊各自的生活。
临走的时候,他给我装了一个很大的西瓜,死活不肯收钱。
“下次再来买水果的时候一起算。”他说。
我点点头,提着西瓜往家走。
走到楼道口,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店门口,手里拿着那把蒲扇,朝着我的方向望过来。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从那以后,我去老陈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候不是买水果,就是借口路过,跟他聊几句。
他好像也知道我的心思,每次都会留我坐一会儿,给我倒杯白开水。
我们之间的气氛,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有一次,乐乐学校开家长会,老周说有个重要的会议,让我自己去。
家长会开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
我没带伞,站在学校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辆电动车停在我面前,是老陈。
“姐,没带伞吧?我送你回去。”他笑着说,手里拿着一把大伞。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问。
“我女儿以前也在这所学校上学,今天路过,想起家长会可能结束了,就过来看看。”他说。
我坐上他的电动车后座,他把伞举得很高,大部分都遮在我这边。
雨不大,却很密,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的后背很宽,隔着薄薄的衣服,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角,心里有点慌,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到了小区楼下,雨还没停。
“上去坐会儿吧,避避雨。”我脱口而出。
说完我就后悔了,觉得太冒失。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
家里还是老样子,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乐乐在房间里看书。
我给老陈倒了杯热水,让他坐在沙发上。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拿条干毛巾。”我说。
他接过杯子,“不用麻烦,我坐会儿就走。”
乐乐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好奇地看着老陈。
“乐乐,这是楼下水果店的陈叔叔。”我介绍道。
“陈叔叔好。”乐乐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啊,小朋友,”老陈笑着说,“听说你学习成绩很好?”
乐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跑回房间继续看书。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老陈,气氛有点尴尬。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打破了沉默。
“应该的。”他喝了一口水,眼神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雨。
“老周还没回来?”他问。
“嗯,估计要很晚。”我说。
他没再说话,我们就那样坐着,听着窗外的雨声。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雨小了,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到门口。”我说。
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我,“姐,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直接问我开不开心。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没有,挺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摸我的头,又缩了回去。
“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他说。
然后,他推开门,走进了雨里。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道拐角,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天晚上,老周凌晨三点才回来。
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吐了一地。
我起来给他收拾,给他倒水,给他擦脸。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跟别人敬酒。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
这张脸,我看了十几年,曾经觉得很安心,现在却觉得很陌生。
我突然觉得很累,从心里到身体,都累得不行。
第二天,我去老陈店里买水果。
他看到我,眼神里带着担心,“昨晚没睡好吧?”
我笑了笑,“没事,老周喝多了,折腾了半宿。”
他没多说,给我挑了最新鲜的橙子,“多吃点橙子,补充维生素,对身体好。”
我接过橙子,说了声谢谢。
“晚上有空吗?”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喜剧片,据说挺好看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女儿不在这儿,没人陪我去,你要是有空……”
我犹豫了。
去看电影,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清楚。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可是,我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去吧,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好。”我听到自己说。
晚上,我跟乐乐说要去跟闺蜜逛街,让他自己在家吃外卖。
乐乐已经习惯了我偶尔外出,没多问,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
我换了件平时很少穿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
站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打扮过自己了。
老陈在电影院门口等我。
他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比平时精神多了。
“你来了。”他笑着说,眼神里带着惊艳。
“让你久等了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我也是刚到。”他说。
电影确实挺搞笑的,全场都在笑。
我也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太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老陈注意到了,悄悄递给我一张纸巾。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我们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靠近,时而分开。
“电影好看吗?”他问。
“挺好看的,谢谢你。”我说。
“不用谢,只要你开心就行。”他说。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停下来,看着我,“姐,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心跳得很快,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有家庭,有孩子,”他继续说,“我也不想破坏你的生活,可是每次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我就难受。”
“老陈,”我打断他,“我们不能这样。”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
我们站在路口,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到了小区楼下,我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
我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
“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你不只是周太太,你还是你自己。”他说。
我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彻底变了。
我们会偷偷见面,有时候是在他的水果店里,等他关店以后;有时候是在公园的角落里,趁着傍晚人少的时候;有时候,他会开车带我去郊区,找个安静的地方,只是坐着聊聊天。
我们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最多就是牵手,拥抱,或者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一会儿。
但就是这样,已经让我觉得很满足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用伪装,不用小心翼翼,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一个合格的妈妈。
我可以任性,可以抱怨,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老陈话不多,但总是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买盒饭的时候会特意叮嘱老板;他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给我准备好热水袋和红糖;他会在我因为乐乐的学习成绩焦虑的时候,安慰我说“孩子尽力就好,不用逼太紧”。
这些小事,老周从来没有做过。
老周关心的是他的仕途,是他的人脉,是他在别人面前的面子。
他会给我买很贵的衣服和首饰,会带我去参加各种应酬,让我扮演好“周太太”的角色,却从来没有问过我真正想要什么。
有一次,老周要去外地出差,大概要一个星期。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
他叮嘱我,“家里的事多上心,乐乐的期中考试快到了,多盯着点。还有,王局长的太太生日,你记得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别失礼。”
我点点头,“知道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不舍,反而觉得有点轻松。
他走后的第二天,老陈约我出去。
他开车带我去了一个湖边,那里人很少,风景很好。
我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吹着风,聊着天。
“老周走了?”他问。
“嗯,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我说。
“那你这几天可以轻松点了。”他笑着说。
“是啊,不用每天等他到半夜了。”我说。
我们聊了很久,从下午一直聊到天黑。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小吃店,他停下来,“我带你去吃个好东西。”
那是一家很小的店,卖的是馄饨和小笼包。
他点了一碗馄饨,一笼小笼包,都是我喜欢吃的。
“这家店我吃了很多年了,味道特别正宗。”他说。
我尝了一口馄饨,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是因为味道有多好,而是因为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太久违了。
老周从来不会带我去这种小店,他觉得掉价。
他带我去的都是高档餐厅,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我从来没有觉得好吃过。
那天晚上,老陈送我到楼下。
“上去坐坐吧?”我又一次开口邀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家里很安静,乐乐在房间里写作业。
我给老陈倒了杯茶,让他坐在沙发上。
“你随便坐,我去看看乐乐。”我说。
走进乐乐的房间,他正在做数学卷子。
“妈,陈叔叔还没走啊?”他问。
“嗯,他跟妈妈聊会儿天。”我说。
“陈叔叔人挺好的,”乐乐说,“上次我买水果,钱不够,他说先让我拿回去,下次再给。”
我摸了摸乐乐的头,“是啊,陈叔叔是个好人。”
从乐乐房间出来,老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我和老周的结婚照。
“这张照片拍得挺好的。”他说,语气有点复杂。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那是十年前拍的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姐,”他转过头看着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真诚和挣扎。
“老陈,我也是。”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意。
说完这句话,我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心里轻松了很多。
他伸出手,把我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踏实,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孤独、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安慰着我。
乐乐的房间门突然响了一下,我们赶紧分开。
乐乐探出头,“妈,我写完作业了,能看会儿电视吗?”
“可以,看半个小时就去睡觉。”我说。
乐乐点点头,走进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他好像没注意到我们刚才的举动,专注地看着动画片。
我和老陈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尴尬。
又坐了一会儿,老陈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我说。
送他到门口,他轻轻抱了我一下,“好好休息。”
然后,他转身走了。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里五味杂陈。
有开心,有愧疚,有担心,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老周出差的这一个星期,我和老陈见了三次面。
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但每次见面,都让我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老周回来的那天,我去机场接他。
他看起来很累,脸色不太好。
“这次出差不太顺利?”我问。
“嗯,有点麻烦。”他皱着眉头,没多说。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他一直在看手机,回复消息。
我看着窗外,心里想着老陈,有点走神。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老周突然问。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我掩饰道。
他没再追问,继续看他的手机。
回到家,乐乐看到老周,很开心地跑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老周抱起乐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想爸爸了吗?”
“想!”乐乐用力点点头。
看着他们父子俩亲密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点愧疚。
我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周,对不起乐乐,对不起这个家。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周就躺在我旁边,呼吸很均匀,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很纠结。
我知道,我和老陈的关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老周的仕途会受影响,乐乐会受到伤害,我也会身败名裂。
可是,让我放弃老陈,我又做不到。
那种被人关心、被人重视、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太让人上瘾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我减少了和老陈见面的次数,每次见面都更加谨慎。
老陈好像也察觉到了我的顾虑,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更加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有一次,我们在公园见面,被老周的一个同事看到了。
那个同事和老周关系不错,经常来家里吃饭。
他看到我和老陈在一起,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周太太,这么巧?”
我当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勉强笑了笑,“是啊,出来散散步。”
“这位是?”他看向老陈。
“这是我……一个朋友。”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陈很镇定,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她的朋友。”
那个同事没多问,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他走后,我吓得腿都软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告诉老周?”我紧张地问老陈。
“别担心,他不一定会说,”老陈安慰我,“就算说了,我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解释一下就好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很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老周会问起这件事。
好在,老周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每天还是忙着他的工作。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但这件事,也让我意识到,我和老陈的关系,风险太大了。
我开始认真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想要一个关心我的丈夫,想要一个能让我做自己的空间。
可是,老周给不了我这些。
老陈能给我关心,能让我做自己,却给不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给不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有一天,老陈突然跟我说,他要搬去别的城市了。
“我女儿在那边定居了,让我过去帮忙带孩子。”他说。
我愣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
“什么时候走?”我声音有点颤抖。
“下个星期。”他说。
“为什么这么突然?”我问。
“其实早就决定了,只是一直没告诉你,”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离开这里,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就觉得很难过。
“姐,别哭,”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我们认识一场,能给你带来一点开心,我就很满足了。”
“老陈,对不起。”我说。
“不用说对不起,”他笑了笑,“是我自愿的。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过日子。”
“那你呢?”我问。
“我会好好的,帮女儿带孩子,安享晚年。”他说。
我们坐在公园里,聊了很久。
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聊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聊我们一起吃过的小吃。
那些点点滴滴,都成了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离别的那天,我去送他。
他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行李箱。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报个平安。”我说。
“好,”他点点头,“你也要多保重。”
他转身走进了火车站,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它藏在心里,当成一段美好的回忆。
老陈走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每天照顾乐乐,收拾家务,等老周晚归。
只是,我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有时候,我会去楼下的水果店,只是那里已经换了老板,卖的水果也没有以前新鲜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老陈,想起他温暖的笑容,想起他说过的话。
心里会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释然。
我知道,我和老陈的这段感情,就像一场梦。
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
老周好像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回家的时间变早了,偶尔也会陪我和乐乐一起吃晚饭。
有一次,他突然说,“老婆,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带着歉意,“以前我太专注于工作,忽略了你和乐乐,以后我会多抽出时间陪你们。”
我笑了笑,“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改变,也不知道我们的婚姻会不会变得更好。
但我知道,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妈妈。
至于我和老陈的那段过往,我会把它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偶尔拿出来回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生活就是这样,有遗憾,有美好,有痛苦,有快乐。
我们不能改变过去,只能珍惜现在,期待未来。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刚把乐乐哄睡着。
老周今天回来得很早,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老婆,过来坐会儿。”他说。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放下报纸,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和老陈的手不一样,却也给了我一种安心的感觉。
“明天周末,我们带乐乐去游乐园吧?”他说。
“好啊,乐乐肯定会很开心。”我说。
客厅里的灯光很暖,照在我们身上。
窗外,夜色正浓,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
就这样吧,日子还得过。
来源:林书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