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向太,今年53岁。此刻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素描纸,是向佑10岁那年画的——画里有两个小人,一个戴着泳镜在泳池里游,一个蹲在网球场边啃冰淇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哥哥和我”。这画我藏了15年,每次想起来,心里就像被泳池底的水草缠住,透不过气。
我是向太,今年53岁。此刻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素描纸,是向佑10岁那年画的——画里有两个小人,一个戴着泳镜在泳池里游,一个蹲在网球场边啃冰淇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哥哥和我”。这画我藏了15年,每次想起来,心里就像被泳池底的水草缠住,透不过气。
五岁那年,我和向华强决定“公平养娃”。两个儿子差三岁,从游泳到网球,连教练的课时费都算得清清楚楚:“向佐和向佑,各两小时,不能多一秒。”泳池边,两个专属毛巾架并排挂着,向佐的是蓝色小熊,向佑的是红色赛车。向佑每次练到一半,眼神就往游戏机方向瞟,教练说他“像只没拴住的狗”。我那会儿总觉得是孩子心性,直到某天撞见他躲在器材间玩手机,才发现他偷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反正妈妈说‘公平’,哥哥练完我玩会儿怎么了?”
后来送他们去英国留学,我给每人塞了最新款手机,叮嘱“多给家里打电话”。向佐的话费单我翻了三年,每月2000多港币,全是打给家里的。他会说“今天教授夸我论文写得好”,会拍博物馆的画发给我,会告诉我“宿舍楼下的树开花了,像极了香港的春天”。有次他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哭着说“被同学排挤了”,我握着手机听他絮叨到天亮,第二天就托人寄了一箱他爱吃的陈皮糖过去。
向佑的账单却像把冰锥扎进我眼睛。每月2万港币话费,全是打给一个叫“小艾”的女生,通话记录里没有一个“妈妈”。生日那天我算着时差打过去,响了17声才接起,那边传来咯咯的笑声,他不耐烦地说“忙着呢”就挂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把我给的生活费全用来给女生买奢侈品,自己却在学校吃泡面。我冲到英国,撞见他和女生在宿舍里看电影,他居然说“我又没花你钱”——那时候我才懂,有些孩子,你越想给他“公平”,他越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他有过画画的天赋,在英国的美术课上,老师总把他的画贴在走廊最显眼的位置。我偷偷托人联系了北京美术学院的教授,想着等他毕业就能拜师学艺。可回香港后,他偏要读商科,说“学画画没前途”。开学第一天,我跟着他去学校,亲眼看见他把我的美术器材锁进柜子,转头带女生去咖啡馆“写作业”——后来才发现,他的作业全是女生帮写的。教授打电话骂我:“向太,你儿子把课堂当约会基地,全班就他一个人逃课!”我气得浑身发抖,他却满不在乎:“反正成绩不重要,我有妈兜底。”
创业更是荒唐。开宠物店,我找了最靠谱的供应商,还请了有经验的店长,他却每天躲在办公室打游戏;开餐厅,我选了铜锣湾黄金地段,他嫌“利润低”,偷偷换廉价食材,三个月就关门大吉。最可笑的是他说要去上海“跟大佬做项目”,我让他解释“容积率是什么”,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却硬说“人家愿意带我”。结果项目黄了,他灰溜溜回来,伸手要钱时,连句“谢谢妈”都懒得说。
前阵子在三亚海边看到他,快40岁的人了,瘦得脱了形,穿着旧T恤,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发呆。有人认出他要合影,他笑着答应,眼神里没了当年的戾气,倒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只是镜头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连个同伴都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三亚挺好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再说吧”。
直播时我对着镜头说:“我以前总以为‘公平’就是一样的资源,现在才明白,每个孩子要的不是同款水杯,是不同的方向。”台下有人问:“向太后悔吗?”我望着窗外,想起向佐抱着孩子喊我“妈”的样子,又想起向佑画里那个啃冰淇淋的小人。后悔吗?或许吧。但人生哪有回头路呢?
手机里存着向佑小时候画的画,我偶尔会翻出来看。那小人儿笑得没心没肺,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摸着画纸,轻声叹气:“儿子,慢慢来,妈不催你了。”只是这心里的牵挂,大概要跟我一辈子了。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啊。
来源:云妈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