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句可以直接放在眼前,接下来的事就是把泥土里的东西一点点捋清楚。把目光拉回到那几口祭祀坑,本来就不是零零散散的垃圾堆。1986年挖出的那几口坑,还有后来又陆续发现的,有大量青铜、黄金、玉器、象牙、祭坛构件。摆放方式不是随手一丢,反而像按规矩来的:集中埋葬、固定
考古证据显示,三星堆出土的这些器物,并不是无根的“神话遗物”。青铜大立人、黄金面具、神树与飞鸟等,指向了一套和古书中三皇五帝记载相通的符号体系。
这句可以直接放在眼前,接下来的事就是把泥土里的东西一点点捋清楚。把目光拉回到那几口祭祀坑,本来就不是零零散散的垃圾堆。1986年挖出的那几口坑,还有后来又陆续发现的,有大量青铜、黄金、玉器、象牙、祭坛构件。摆放方式不是随手一丢,反而像按规矩来的:集中埋葬、固定排列、礼器种类齐全——这更像完成一次大事后,把用过的仪仗收起来埋了,以示结束或交棒。说白了,跟很多古代礼制里把器物“下葬”的做法很像,不是随性行为。
具体看那些器物,细节里藏故事。青铜大立人个头高、姿势比较单一,给人的直观感受不是随意捏的塑像,而是某个固定身份的象征,像当年的“代表人物”模型。黄金面具做工讲究,材质稀贵,显然用来强调尊贵身份,这和古代把金跟王权、德性联系在一起的思想有共同点。神树上那几只鸟,姿势经常重复出现,不像纯装饰,像个家徽、族徽或者宗教符号。还有各种面具、夸张面部特征的神兽,这类物件在功能上更像祭祀时用的道具或者权威展示的标志,不是单纯的艺术实验。
从发掘现场看层位也能说话。多数坑位显示出一次性投入的特点,说明这些东西当时是有计划、有仪式性地放进去的。别忘了别处早期国家形态的记录里,也有类似仪式堆放或“封存”器物的做法。把这些器物放回更大的历史框架里去看,它们不是孤立的奇迹,而是制度、宗教观念和权力象征在物质层面的表现。
把目光再放宽一点,别只盯着三星堆。近现代以来出的那些文字资料——甲骨文、商周金文、战国竹简、帛书、简牍——把古代的记忆从书面又拉回到实物。这说明一种可能:所谓“失传”的内容,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以不同介质留传下来,只是被人看懂的方式变了。那套口头的、符号化的记忆,和物件是有接点的,不是完全两条路。
谈到“焚书坑儒”的说法,不能只当成终极证据来断言一切文化都被抹掉。史书里对这事的叙述本身就带着政治立场和后人的加工:汉代学者整理典籍时,有些零碎资料被拼接,文学化的叙述会把事件放大。后世又在教科书、民间故事里进一步戏剧化,最后变成人人都认定的“史实大片”。真实的情形可能更复杂。实物考古呈现的是延续性的文化细节,而不是一次性绝对的消灭。
学术界的争论也值得看清。上个世纪那波“疑古”倾向,部分是受西方史学和科学方法的影响,学者们对古代文献的信度提出怀疑,这有助于提高严谨性。问题在于,如果把所有古史都一棒子打死,说它们全是后人拼凑、神话化的产物,就容易忽略文献与物质文化之间的真实连续性。考古证据需要被认真对待,不能只以文字批判为准绳。
再说考古学内部。现代考古学越来越重视方法、测年、分析,这是好事,工作更规范更可靠。不过如果发掘只剩下数据处理、标号入库,而不把这些物品放到文化语境里去读,后果是见到的只是标本,见不到人的活动和社会关系。三星堆的风险就在这儿:精美器物被编号、拍照、归类,但如果研究者不去探讨这些器物背后的礼制、信仰和权力结构,它们就成了被剥离的文化碎片。
把时间线往回拉,古人的叙事体系其实有一套符码:图腾、礼制、象征、神话人物。这套东西不像现代史那样按年排布,更多是通过仪式和符号来传递社会身份和政权合法性。三皇五帝类的故事,正是在这种符码里运作的。如果把三星堆的视觉元素和古书里的叙述放在一起比对,会看到不少相通之处。
看器物还会发现重复出现的视觉语汇。青铜立人的面部处理和眼神,跟同时期别处的处理方式不太一样,更强调仪式感;面具夸张的眼和鼻,可能就是为了在祭祀里通过放大面貌来表现超凡;神树上的飞鸟姿态多次出现,像某种固定的象征。把这些重复元素拼在一起,就像把一盘散碎的拼图慢慢对上几块,会看到有线索在闪光。
有人喜欢把三星堆说成“谜”,把它往“未解之文明”的角落一丢,方便写噱头。问题是,这种“谜”标签往往把理解的路径挡住。遗址本身是有条理的档案,关键是看研究者能不能把这些档案放回更宽的文化语境来读。把它当档案读,比当成神秘现象看,更容易把历史逻辑和社会运作理清楚。
学科间的对话很重要。古书记载、实物出土、民间传说、符号学比对,这几条线要交织在一起,才能把历史的轮廓勾出来。单靠文字或单靠器物,都不够。像一场倒序播放的纪录片,结局先出现,然后镜头回到现场、回到出土层,再看旧文献怎么被写成那样。把这些画面摆在一起,会看到一个事实:很多古代记忆并没有被某场政治事件彻底切断,而是以不同形式留存在不同媒介上,等着有人把它们串起来读。
来源:文化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