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林泽越,三十好几了,在城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两袖清风,一身疲惫。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累垮。
我叫林泽越,三十好几了,在城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两袖清风,一身疲惫。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累垮。
累,可得累。我娶了江梦,一个像朵雨中凋零的小花一样的女人。她是我邻居,腿脚不好,走几步就喘,得人扶着。我没啥钱,她也一样,甚至比我还惨,房东把她东西扔出来那天,我瞧着她就坐在楼道口,淋着雨,像个被抛弃的小动物。心软了,就收留了。
后来,她给我做饭,把小小的出租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腿不方便,我就更拼命。保安兼职,工地零工,晚上还去饭店帮忙。只要能多赚一份钱,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想着等攒够了钱,一定带她去最好的医院,把腿治好。让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跑跑
跳跳。
可生活就像个冷笑话,总喜欢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或者说,在你以为日子总算有点盼头的时候,给你狠狠一耳光。
那晚,我跟着我们公司的人去了个酒会,帮着维持秩序。说实话,那种地方我浑身不自在,衣裳别扭,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端着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在角落里杵着,眼睛乱瞟。
然后我看见了她。
江梦。
穿着我没见过的裙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露出来的胳膊腿儿,白得晃眼。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站在那儿,高跟鞋踩得稳稳当当,腰板挺直,正跟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说话。笑得挺开心的,一点不见平日里那种小心翼翼、扶着墙走的模样。
我脑子嗡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腿?她的腿什么时候好了?不是说小时候摔的,神经压迫,得慢慢养,可能好不了了吗?我为了攒她那医药费,多少个晚上就啃个馒头咸菜,胃都快啃穿孔了。
我呆呆地看着,腿像灌了铅,挪不动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然后,声音飘了过来。
“……哎呀,他嘛,就一玩儿,打发时间呗。”江梦轻描淡写地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戏谑,“你以为真爱啊?那种穷酸样,我图什么?图他每天累死累活回来给我带个便宜煎饼吗?”
眼镜女笑得花枝乱颤:“我就说嘛,江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那种货色。周辰怎么样了?最近不是缠着你吗?”
“他呀……”江梦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带点甜蜜的嗔怪,“讨厌死了,一天到晚就欺负我。不过,他对我挺好的。”
“那是当然,”眼镜女附和,“跟那个林泽越比,周辰可是真正的豪门公子。”
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痛。玩儿?打发时间?那种穷酸样?
我拼了命想给你好的生活,在你眼里,我是个玩物,是打发时间的道具?
还有我妈……虽然住乡下,可她对我多好,对你多好啊!她说我娶了个好媳妇,腿脚不方便更得疼着宠着。她腿不好,妈每次来城里,都要给她炖汤,熬药。江梦没胃口,妈就变着法儿做她爱吃的,有时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结果呢?在她嘴里,我妈是个“那种样子”的人?什么样子?朴实、善良、还是不够有钱的样子?
血直往脑袋上冲,我感觉不到冷热,听不到嘈杂的音乐声,眼睛里只有江梦那张熟悉的脸,那张此刻看来却无比陌生的脸。她还在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可能脚自己动了。周辰这时候也过来了,搂着江梦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江梦没躲,只是笑着推了他一下,娇滴滴的。
看到这一幕,我脑子里所有的弦“啪”一声断了。
“江梦!”我吼出来,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江梦脸上的笑凝固了,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变成了冰冷的嫌弃。
“林泽越?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的声音不再是刚才那种甜蜜,变得尖锐刺耳。
周辰转过头,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轻蔑,像在看地上的一只虫子。他松开江梦,走上前,上下扫了我一眼,语气带着挑衅:“你就是林泽越?听江梦提起过……哦不,是那个,嗯,玩物?”
玩物。这个词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然后疼遍全身。
我没回答他,眼睛死死盯着江梦。我想问她,这是真的吗?你一直在骗我?你的腿……
还没等我开口,周辰突然抬手,狠狠一拳打在我脸上。
我没防备,鼻梁一痛,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撞到一张桌子,桌上的香槟塔晃了晃。
“你干什么?!”我捂着鼻子,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周辰冷笑一声:“不干什么,替她清理一下身边的垃圾。”
我看向江梦,希望她能说句话,能像以前那样挡在我面前,哪怕是装的也好。可她没有。她站在原地,眼神冷漠,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仿佛我在玷污这个地方,污了她的眼。
她从周辰手里拿过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头也不抬地对我说:“账号给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都给你。滚。”
滚?
她竟然让我滚。
我记得我阑尾炎疼得死去活来,半夜叫醒她,她只是皱了皱眉,说别吵,然后翻身继续睡。第二天我硬撑着自己去了医院,签字缴费,推进手术室前给她发消息,她隔了几个小时才回一句,“哦,注意身体。”我躺在病床上,担心钱不够,担心自己以后不能干重活,给她打电话想说说话,她总是说忙,匆匆挂断。
现在,为了一个打了我的人,她可以眼睛都不眨地转钱?就为了让我滚?
巨大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过去几年的所有付出,所有心疼,所有拼命,都成了笑话。
我没理会她伸过来的手机,也没擦脸上的血。我只是看着她,眼前开始有点模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糊的。
“你……”我喉咙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辰似乎觉得我不识好歹,上前一步想再动手,被江梦拦住了。
“行了,晦气。”江梦打断他,语气冷硬,“保安呢?把他拉出去!”
我听到保安朝这边跑来的声音,听到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嘲笑。我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站着。
我没等保安过来,转身,步履沉重地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得钻心。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江梦正依偎在周辰怀里,笑得像朵花。高贵、美丽、带着一点残酷。
我这才意识到,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我爱上的,心疼的,拼命守护的,只是她演出来的一个角色。一个为了骗我、利用我而存在的,可怜的、需要我保护的女人。
我走出酒会的大门,晚风吹过来,带着一股冷意。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彻骨
的寒冷。
回到出租屋,屋子里一片漆黑。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曾经充满“家”的味道的地方,此刻变得如此陌生,如此讽刺。墙角放着她“用”的拐杖,沙发上搭着她“方便”穿的宽松裤子。每一个细节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眼前浮现出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刚搬来的时候,瘦瘦小小一个,话不多。那天房东赶她,她就坐在楼道里,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我去问,才知道她没钱交房租了。当时我心想,谁都有难处,能帮一把是一把。
发烧那天,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我背她去社区医院,排队挂号,守着她打吊针。医生说她体质弱,得好好调理。
好了以后,她就开始抢着干活。洗衣服,做饭,把我的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那时候,她腿还没“瘸”,走路是正常的。
“林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她那时候,眼眶红红的,看着特别惹人心疼。
后来,就是那件事了。我下班路上遇到几个小混混找麻烦,大概是因为我多管闲事帮了个老太太。他们想打我,她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挡在我前面。混乱中,她摔倒了,捂着腿就起不来了。
去医院检查,说是骨头没事,但可能伤到神经了,恢复起来比较麻烦。从那以后,她的腿就“瘸”了,走路一瘸一拐,得靠拐杖或者我扶着。
我内疚死了,觉得是因为我才害得她这样。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她好,拼命赚钱给她治腿。
再后来,顺理成章地,我们在一起了。然后结婚。没有彩礼,没有像样的婚礼,只有两家亲戚吃了顿便饭。我妈来了,看到江梦腿脚不便,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嘱咐,要我好好照顾她。江梦当时也是眼泪汪汪的,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和林大哥。
现在想想,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设计好的痕迹。她的“腿瘸”是为了打动我,为了让我有负罪感,心甘情愿地付出。也是为了逃避工作,心安理得地让我养着。
我这个大傻瓜,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遇到了一个需要我保护,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结果呢?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烟头烫到手指才惊醒。
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多。我站起身,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这是之前一个律师朋友帮我弄的,我当时想的是,万一哪天我出了什么事,至少能给她留点保障。没想到,会用在这种情况下。
第二天,我请了假。给江梦发了条消息,让她回来,说有事谈。
中午,她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还习惯性地扶了一下墙。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没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她的脚步顿了顿。
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签字吧。”我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愣住了,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下,然后落在协议书上。她似乎还没从昨晚的酒会状态切换过来,脸上的精致妆容都还没卸。
“这是什么?”她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离婚协议书。”我重复了一遍。
她噗嗤一声笑了,笑声带着嘲讽:“林泽越,你昨晚摔傻了吧?跟我玩这种把戏?”
“我没跟你玩。”我看着她,努力想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曾经的影子,失败了,“昨晚的酒会,我去了。”
她的笑容僵住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你……你看到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到了。听到了。”我点点头,“你的腿,你跟周辰的对话,你说的话……都看到了,听到了。”
她沉默了,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语气变回了昨晚那种冰冷,“没错,我的腿早就好了。没错,我跟你结婚,就是因为你老实好骗,肯养着我。我也受够跟你过这种穷日子了。”
我闭了闭眼,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签字吧。”我把协议书又往前推了推。
“行啊,签。”她坐下来,拿起了协议书,但没有立刻签。“不过,我不能白跟你耗了这几年。”
她拿出手机,调出银行转账界面,“二十万,就当分手费。你拿着这笔钱,回老家也好,重新开始也好,总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二十万?就想打发我?打发我这几年的付出,我妈对她的好,我为她受的伤,吃过的苦?
我冷笑了一声:“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签字。”
她皱起眉,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她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眼神复杂。
“周辰……”她低声说。
“让他来。”我看着她,“正好把事情说清楚。”
没过多久,周辰果然来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脸色有些阴沉。看到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动作挺快啊。”他对江梦说,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江梦没说话。
周辰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挑衅和警告:“怎么着?想赖着不走?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梦现在是我的人,你识相的就赶紧消失,不然……”
“不然怎么样?”我站起身,直视着他,“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他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刚想起身,江梦拉住了他。
“行了周辰,别跟他废话。”江梦对他说,然后看向我,“林泽越,你去办离婚手续,我跟你去。现在就去。”
她可能是想尽快摆脱我这个“麻烦”,也可能是迫于周辰的压力。 Whatever。
我没说话,拿上协议书就往外走。江梦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跟上了。
在民政局门口,她还是犹豫了。握着笔,迟迟没有落下。
“林泽越,你真的……”她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有挣扎,也有不甘。
“签吧。”我看着她,“别再演了。”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笔尖落在纸上。刷刷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过笔,签下我的名字。
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走出民政局大门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我没有回头看她,径直离开了。
离婚后,我把兼职的保安工作辞了。那份工作累不说,时间也不固定,让我没精力做别的。我打算考一个建筑类的资格证,这是我一直想做,但为了赚钱养家一直没时间干的事。
日子突然变得清闲下来,也有点空荡荡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屋子也没人收拾,又变回了之前那种乱糟糟的样子。但我心里反而平静了不少。
我开始看书,做题。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跑步,锻炼身体。不再去想江梦,不再去想那些欺骗和伤害。时间是最好的药,慢慢地,那些刻骨的疼痛变成了钝痛,再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回忆碎片。
偶尔在街上看到身形相似的女人,心里也不会再咯噔一下。江梦,这个人,这段婚姻,就像我人生中一个失败的投资,亏得血本无归,但至少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
大概离婚三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一个远房表弟,李昭。他在一家小报社当记者。
“哥,你在忙吗?”李昭声音听着有点神秘。
“没,怎么了?”
“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你还记得江梦吧?”
我心里一紧,但语气还是平静:“记得,怎么了?”
“我跟你说,哥,出大事儿了!”李昭压低了声音,显得很兴奋,“江梦那个姘头,就是叫周辰的,出轨了!被江梦当场抓了个正着!”
我听着,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有点讽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问。
“哥,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李昭说,“你想想,她把你当猴耍,现在自己也被背叛了。我跟你说,那个周辰找的小三儿是个嫩模,江梦带着人去酒店堵,场面老大了!我正好在附近,把照片都拍下来了!”
“你拍那个干什么?”我问。
“发出去啊!”李昭说,“这种八卦最劲爆了!不过,我寻思着,这事儿跟你有关系,要不我找个机会,把江梦也给牵扯进去?让她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我沉默了一下。报复?曾经想过无数次。想让她也尝尝被人欺骗、被人嘲笑的滋味。
但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我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那种狂喜。反而觉得有点无聊。
“算了,李昭。”我说,“她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了。别把我也扯进去。”
李昭有些失望:“真不要报复啊?哥,这可是个好机会!”
“没必要了。”我挂了电话。
日子又平静下来。我继续学习,准备考试。
没想到的是,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江梦又出现了。
那天我下自习回家,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她站在我的单元门口。还是穿着那种一看就很贵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只不过脸上带着一丝憔悴和慌乱。
看到我,她立刻冲过来,拉住我的胳膊。
“泽越!泽越你听我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皱眉,把胳膊抽出来:“有事?”
“泽越,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她哭诉着,“周辰他……他把我甩了!还把我的钱都骗走了!我才知道,对我最好的只有你!”
我看着她表演,心里没有一丝波动。骗钱?这下是真的报应了。
“所以呢?”我语气平静,“跟我有什么关系?”
“泽越,我们复合吧!”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乞求,“我知道你还爱我,你肯定还爱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一定好好对你!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好日子!你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你的钱都是骗来的吧?”我打断她,“我不要你的钱。也不想跟你复合。”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泽越,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她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啊!你看我现在多可怜!”
“可怜?”我看着她,“你可怜,当初我为了你拼命干活,你跟我演戏的时候,想过我可怜吗?我妈为了你,一个农村老太太,累死累活给你炖汤的时候,想过我可怜吗?”
她哑口无言。
“江梦,”我语气缓和了下来,但带着一种彻底的疏远,“我们已经离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说完,我绕过她,往单元门里走。
她不甘心,在我身后喊:“林泽越!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回头。
以为这就完了?并没有。几天后,我妈给我打电话。
“泽越啊,”我妈小心翼翼地问,“江梦是不是去找你了?”
我心里一沉:“她去家里了?”
“嗯,前两天来的。”我妈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她现在可惨了,被男人骗了,又没地方去。想跟你复合,让我劝劝你。”
我火了:“妈!她骗我骗得那么惨,您怎么还相信她?您忘了她是怎么说您的?!”
“我没信她。”我妈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她可怜,看着怪造孽的。不过我也跟她说了,你们离婚了,我是管不着了。泽越啊,她到底做了啥呀,把你气成这样?”
我没跟我妈说江梦腿瘸是装
的,怕她听了更难受。就简单说了她外面有人,对我不好。
“没什么,妈。您别理她,她说什么您都别信。以后她再来,您就说不知道我电话,不知道我住哪儿,把她打发走。”我嘱咐我妈。
“哎,我知道了。”我妈应承下来。
可江梦没放弃。她开始蹲守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每天我出门上自习或者出门吃饭,都能看到她。有时候她远远地看着,有时候会走过来跟我搭话。
“泽越,今天天气真好啊……”
“泽越,你吃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我一律不理,就像没看到她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她死心。
我想到了许茵。她是和我一起上资格证培训班的同学,挺开朗的一个姑娘。我跟她说过我离婚的事,她也挺同情我的遭遇。
我找到许茵,跟她说明了情况,请她帮个忙,在我那儿“住”几天,装作是我女朋友,把江梦彻底吓跑。
许茵听了,脸上有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江梦再来找我的时候,都会看到许茵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出门,一起回来,有时候许茵还会挽着我的胳膊。
江梦看到许茵,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上来。
“泽越,这位是?”她打量着许茵,眼神里带着敌意。
“我女朋友,许茵。”我介绍道。
“你好。”许茵冲她笑了笑,笑得很自然。
江梦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她不信,还试图跟我说话,许茵就会不动声色地把我拉开。
“泽越,咱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晚上我想吃鱼了。”许茵会在江梦面前这么说。
“好。”我配合着,心想这招应该管用。
可我低估了江梦的执着,或者说,她的不择手段。
这招确实让她消停了几天,我以为她终于放弃了。没想到,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我上完自习回家,刚进楼道,突然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有点甜腻。我没在意,接着往里走。走到我家门口,我正掏钥匙,门突然开了。
开门的竟然是江梦。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
“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没说话,冲我一笑,笑容有点古怪。我刚想跑,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晕,身体也使不上力气。楼道里的香味好像更浓了。
迷药!
我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江梦走过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很陌生,但布置得很豪华。不是我的出租屋。
我挣扎着想起身,头还是有点晕。江梦坐在床边,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你醒了?”
“江梦!你把我带到哪儿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吼。
“别激动,泽越。”她语气温柔得可怕,手里端着一杯水递过来,“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没什么好跟你聊的!你放我回去!”我掀开被子想下床,但身体还是很软。
“别费力气了,”江梦放下水杯,走到房门口,拉开门,外面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你逃不掉的。我把这里租下来了,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你疯了!”我看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我是疯了。”她承认得很干脆,“自从周辰不要我,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就疯了。但我知道,只有你,泽越,你不会不要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把你藏起来,我们谁都不认识,只有我们两个,再也没有别人了!”
她走过来,想摸我的脸,我扭头躲开。
“泽越,别这样。”她的眼神变得哀怨,“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你所谓的弥补,就是把我绑架起来?”我嘲讽道。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偏执得可怕。
我意识到,硬碰硬是没用的。我得想办法自救。
我假装妥协:“好,我跟你聊。你先让他们出去。”
她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挥挥手,让那两个男人离开了,只是让他们守在门外。
门关上后,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头还是晕,但比刚才好多了。
“江梦,你想怎么样?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吗?”我问。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跟我在一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幸福。
“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我说,“就算你把我留在这里,我的心也不在你这儿了。你得到了一个人,却得不到心,这不是你想要的吧?”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我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渴望。
“可是,我试过了,离开了你,我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对我一样好……”她喃喃自语。
“那是因为你把别人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当然。”我说,“你利用别人的善良,践踏别人的真心。江梦,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只爱你自己。”
她被我的话刺激到了,脸色又变得难看。
“别说了!”她打断我,“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我知道继续说下去只会激怒她。我得冷静下来,观察四周,寻找逃脱的机会。
这个房间很大,是个卧室套间。窗户是落地窗,但外面有个大阳台,阳台好像装了防盗窗。门外有人守着。
我得想办法让他们放松警惕。
“江梦,”我放软语气,“我现在头还有点晕,有点饿。你能帮我弄点吃的吗?”
她听了,眼神柔和了一点:“好,你等等,我亲自去给你做。”
她站起身,往外走。在打开门出去之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门关上后,我立刻挣扎着下床。腿还是有点软,但我扶着墙站稳了。
我走到窗边,仔细查看防盗窗。很结实,从里面弄开的可能性不大。
我又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外面果然有人,脚步声很轻,但我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江梦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开始翻箱倒柜,想找点什么可以用来防身或者开锁的东西。
衣柜里都是江梦的衣服,首饰盒里各种闪亮的首饰。梳妆台上各种化妆品。
突然,我眼睛一亮。梳妆台上放着一瓶香水,旁边有一小瓶指甲油和一瓶洗甲水。
洗甲水是易燃的!虽然量不大,但也许能派上用场。
我把洗甲水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我开始翻其他地方,想找手机或者其他通讯工具。没有,江梦肯定都收起来了。
正当我找着,门突然被打开了。江梦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粥和小菜。
“尝尝,泽越。”她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我坐回床上,假装虚弱地接过碗。喝了一口粥,味道还可以。我一边吃,一边观察她。她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吃完粥,我把碗放下。
“谢谢。”我说。
她笑了笑,伸手想摸我的脸:“你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往后缩了一下:“别碰我。”
她的笑容又僵住了。
“泽越,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问。
“江梦,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吗?这是非法拘禁!”我警告她。
“我不在乎。”她眼神坚定,“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已经疯了,一个疯子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我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江梦,”我放缓语气,“其实……其实我那天在酒会上,听到了你和眼镜女的对话,心里很乱。一时冲动才走了。后来我自己一个人,也想了很多……”
我开始表演。这是我的机会。我得让她相信,我有可能回心转意,从而放松警惕。
“我想起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你对我多好,我是怎么对你的……也许,也许我不该那么冲动。也许我们之间,还有机会……”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身体也往前倾了倾。
“真的吗?泽越?”她的声音带着惊喜,“你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现在也很迷茫。我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想想。也需要证明,你这次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因为没人要了才想起我。”
“我当然是真的!”她急切地说,“泽越,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想做什么都行!”
“钱不是问题。”我说,“关键是……我相信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
她似乎信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太好了!泽越!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她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像刚才那样躲开。我任由她抓着,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走。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被你这样弄过来,心里很不舒服。你得让我觉得我是自愿的,而不是被你强迫的。”
“你想怎么样?”她问。
“至少,别把我像犯人一样关着。”我说,“你把门打开吧,让外面的人别守着了。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留下来,就给我点自由。我需要冷静一下,想清楚。”
她又犹豫了。在偏执的爱和对失去我的恐惧之间摇摆。
“可是……”她有点不放心。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作势要抽回手。
“别!”她赶紧握紧我的手,“我信你!我信你!我这就让他们出去!”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跟外面那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个人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命令,离开了门口。
门没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
这是个机会!
江梦转过身,冲我一笑:“好了,泽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
我得找个机会,引开她,然后冲出去。
“江梦,”我指了指桌上的空碗,“能不能再给我倒点水?有点渴。”
“好。”她走过去拿水杯。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猛地跳下床,冲向门口!
我把门拉开,撒腿就往外跑。
“泽越!”江梦在我身后尖叫起来,“抓住他!”
外面那两个人听到声音,立刻追了上来。
我顾不上头晕,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这是一套很大的公寓,走廊很长,七拐八拐的。我不知道出口在哪儿,只能凭感觉乱跑。
那两个男人追得很紧,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跑到一个客厅,客厅里有个很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拉严。
我看到外面是阳台。
没时间犹豫了,我冲向阳台门,拉开门就往外跳!
阳台外面是另一个阳台,我踩在狭窄的阳台边缘,身体摇晃了一下。幸好抓住了旁边的栏杆。
那两个男人也追到了阳台门口。
“站住!再跑我们就不客气了!”他们吼道。
我没理会,沿着阳台边缘往前爬。不知道这是几楼,但肯定不低。我不敢往下看。
我的目标是隔壁的阳台。只要能爬过去,也许能找到别的出路。
江梦也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尖叫:“别让他跑了!抓住他!”
我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栏杆很滑,我的手心全是汗。
突然,我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往下坠去!
“啊——”我忍不住惊呼一声。
但只往下坠了一点点,我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栏杆。身体悬在半空中,双腿晃荡着。
那两个男人和江梦都吓傻了,站在门口不敢动。
“别动!”其中一个男人喊道,“抓住栏杆!我们拉你上来!”
我心里冷笑。拉我上去?然后
再把我关起来吗?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双腿在空中一蹬,身体往上窜,同时手往上抓,终于重新稳住了身体。
我没有停,继续手脚并用地往隔壁阳台爬。这段距离不长,但因为悬在空中,显得异常漫长。
终于,我抓住了隔壁阳台的栏杆,翻身跳了进去。
隔壁阳台的门是关着的,我用力拍门,大喊:“有人吗?!救命!”
没人回应。
身后,江梦和那两个男人已经追了过来。
我看到江梦脸上带着绝望的表情,冲那两个男人喊:“上啊!把他抓回来!”
那两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大概也觉得这样爬过来太危险。但他们还是翻上了阳台边缘,小心翼翼地朝我这边过来。
我没有退路了。
我环顾四周,阳台上堆着一些杂物。角落里有个大花盆,里面种着棵小树。旁边放着一把园艺剪刀。
我冲过去抓起剪刀。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器,但至少能起点作用。
那两个男人已经爬到一半了。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剪刀,冲他们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脚步停了下来。江梦还在后面催促。
“上啊!怕什么!”江梦尖叫。
“大小姐,这太危险了!”其中一个男人说。
僵持了几秒,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硬拼肯定不行,我打不过他们。我得想个办法吓退他们。
洗甲水!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收好的洗甲水。虽然量少,但如果倒在地上,再用什么东西点燃……
我把剪刀扔下,冲回隔壁的客厅门口,弯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瓶洗甲水。
那两个男人和江梦不知道我在干什么,都愣住了。
我拧开盖子,把洗甲水全部倒在了阳台门口的地板上。液体不多,只湿了一小片地面。
然后我拿起刚才扔下的剪刀,剪刀是金属的,应该能摩擦出火星。
我弯下腰,用剪刀的刀刃快速地刮擦着地面。
“你在干什么?!”江梦惊恐地喊道。
“干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表情,“我要把这里烧了!谁也别想过来!”
我的手飞快地刮擦着地面,希望能弄出火星。
“别!别这样!”那两个男人也慌了。虽然阳台是水泥地,但旁边的窗帘是布的,而且这里是高楼,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江梦也吓得脸色苍白,尖叫起来:“林泽越!你疯了!你停下来!”
我不知道能不能刮出火星,也不知道就算刮出来了,这点洗甲水够不够点燃,但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我只能赌一把。
我继续快速地摩擦着,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在阳台上异常刺耳。
突然,江梦身后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探出头来,看到阳台上剑拔弩张的情景,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他大喊。
那两个男人看到有人出来了,顾不上我了,赶紧翻回了江梦这边的阳台。
“没事没事!误会!”他们冲那人摆手。
江梦也冲过去,把门关上,把那人拉了回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趁着这个机会,猛地站起身,冲回隔壁的客厅门口,再次拍打大门,这次更用力,更大声。
“救命啊!杀人了!绑架!”我拼命地喊。
也许是声音太大,也许是隔壁那人报了警。没过多久,我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
江梦和那两个男人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走!快走!”江梦慌了,带着那两个男人赶紧往公寓里面跑。
我还在拼命地拍门,喊救命。
终于,隔壁的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警惕地看着我,看到我满脸是汗,衣服凌乱,眼神里带着惊魂未定,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你怎么回事?”他问。
“救命!我被绑架了!”我喘着气说。
很快,警察就上来了。我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做了笔录。江梦和那两个男人也被带走了。
那天晚上,我在警局待了很久。讲述了自己和江梦的事情,讲述了她装瘸,讲述了她骗我,讲述了她把我迷晕带走。
警察做了记录,说会调查。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
这次的经历让我彻底看清了江梦这个人。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梦了,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她。她偏执,自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经过这件事,我跟江梦之间的所有联系都被彻底斩断了。她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好像还牵扯出了一些别的事情。周辰那边,她骗了钱,也报了警,估计后续还有不少麻烦事。总之,她的生活一团糟,这大概就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得的果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把屋子彻底收拾了一遍,把所有跟江梦有关的东西都扔了。
那段噩梦一样的经历,让我对感情产生了恐惧。我害怕再被人欺骗,害怕付出真心却换来一场空。
许茵在我被绑架后非常担心,知道我没事后,她来看我,还给我做了好吃的。
那天,她坐在我的小沙发上,看着我,突然轻声说:“林泽越,你以后一个人,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她眼神有点闪烁,“如果,如果以后你想重新开始了,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
“许茵……”我有些迟疑,“我……”
“我知道你刚经历了一些事,可能现在不想谈感情。”她打断我,冲我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的心跳有点快。许茵是个好姑娘,开朗善良,跟她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可是,我真的不敢再轻易触碰感情了。心里的那道伤疤,太深了。
“许茵,谢谢你。”我说,“我现在可能……还没准备好。”
她点点头:“我知道。没关系,我等你。”
日子继续往前走。我还是按部就班地学习,准备考试。江梦的事情像一团阴影,偶尔还是会笼罩过来,让我心悸。但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把精力都放在提升自己上。
三年后。
我考下了资格证,攒了点钱,在市里租了个小门面,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店。店不大,但很温馨,是我喜欢的样子。每天早起揉面,烤面包,闻着香味,我觉得日子踏实了。
生意还不错。小店也需要人手,我贴了招聘广告。
那天,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
是许茵。
她冲我笑,还是那样开朗:“老板,招人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许茵?你怎么来了?”
“看到招聘信息了,”她走到柜台前,“怎么,不请我?”
我笑了,心里感觉暖暖的:“请!当然请!”
她就留了下来,在我的面包店帮忙。我们每天一起工作,一起研发新的面包口味,一起招待客人。她还是那样,阳光,善良,偶尔会开开我的玩笑。
我心里的伤疤,也在时间的抚慰下慢慢愈合。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许茵在一起的感觉,那种轻松自在,那种被理解和被支持。
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江梦带给我的伤害是真实的,但不能因此否定所有美好的可能性。许茵不是江梦,她坦诚、善良、值得信赖。
有一天晚上,店里打烊后,我们坐在店里,喝着咖啡。
“泽越,”许茵突然开口,“三年前,我说等你。我现在还在等。”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我放下咖啡杯,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许茵,”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简单的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住了,然后眼眶红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们在一起了。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请了双方的亲戚朋友,简单吃了顿饭。我妈看到许茵,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夸她好。
我们的日子平静而幸福。小面包店生意越来越好,我们也计划着开分店。
至于江梦?我后来听李昭提起过一次。说她在被拘留出来后,因为信用破产,欠了一堆债,周辰那边也没放过她。有一次她想不开,冲到马路上出了车祸,一条腿被截肢了。江家好像也出了点事,家道中落了。她现在过得很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听到这些,我心里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只是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爱我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那段关于欺骗和伤害的过去,终于彻底离我远去了。我早已放下她,就像放下了一段沉重的行李。
现在的我,很幸福。这就够了。
来源:幽默湖泊IJ5K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