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45岁才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穷人的富养是带孩子到处旅游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0 17:28 2

摘要:我今年45岁,活了小半辈子,自认把人情世故、社会规则看得明明白白。

我今年45岁,活了小半辈子,自认把人情世故、社会规则看得明明白白。

直到最近,我才发现一个极其奇怪的现象。

一个我以前从未理解,甚至打心底里鄙夷的现象。

那就是,穷人的富养。

具体点说,是带孩子到处旅游。

这个发现的导火索,是我表妹芳芳的朋友圈。

九宫格,定位云南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

照片里,她女儿乐乐,也就是我外甥女,戴着一顶草帽,晒得黑黢黢的,但笑得牙不见眼,手里举着一个硕大的椰子。

芳芳和我妹夫站在后面,也是一脸疲惫又满足的笑。

配文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宝贝,妈妈能给你的,就是全世界的风景。”

我盯着那行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血压“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儿子许子阳,此刻,正趴在书桌上,对着一套《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奋笔疾书。

窗外是城市钢筋水泥的森林,窗内是价值八万一平的学区房,和他几乎没有尽头的辅导班。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子阳头都没抬。

他习惯了。

习惯了我这种间歇性的、无来由的烦躁。

“妈,渴了。”他声音嘶哑,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沉闷。

我立刻从一个被朋友圈刺痛的中年妇女,变回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

我走进厨房,打开那台进口双开门冰箱,拿出特意为他准备的鲜榨橙汁。

玻璃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橙汁是金黄色的,散发着昂贵的甜香。

这就是我给他的富养。

是精确到每一毫克的维生素,是规划到每一分钟的学习,是砸下真金白银铺就的、通往精英阶层的康庄大道。

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全世界的风景”。

风景能当饭吃吗?

风景能让他在中考的时候多考一分吗?

芳芳两口子,一个月加起来收入有没有一万五都难说。

住着老城区的旧房子,开着一辆快散架的国产车。

她哪来的钱?哪来的底气?

还“全世界的风景”,说得倒轻巧。

我把橙汁放到子阳手边,他眼睛还盯着题目,伸手摸索着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我没好气地说。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看着他被台灯照得有些苍白的侧脸,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我儿子在这里熬夜刷题,她女儿就能在外面疯玩?

就因为我们想让他以后过得更好,她就无所谓孩子的前途吗?

这不公平。

晚上,我老公老许回来,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

“累死了,今天又开了个没完没了的会。”

我把他的公文包拿过来放好,没说话。

他感觉到了低气压,坐起来看了看我:“怎么了这是?谁又惹我们林大会计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点开芳芳的朋友圈。

老许眯着眼看了半天,“哟,芳芳他们去西双版纳了?挺好啊,这地方不错。”

“好?好在哪里?”我质问他。

“风景好,空气好,孩子出去见见世面,多好。”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冷笑一声。

“许志强,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傻?”

“怎么说话呢?什么傻不傻的。”

“我们俩,每天累死累活,为了什么?为了这个家,为了子阳的将来。我连一件超过两千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你那烟都换成最便宜的了。结果呢?我们把钱全花在刀刃上,给孩子报最好的班,买最好的学区房。人家呢?拿着钱去潇洒,去旅游,去看什么狗屁风景!”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委屈。

老许沉默了。

他知道我的辛苦,也知道我的焦虑。

“静,别跟他们比。”他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各家有各家的活法。咱们这么干,图个踏实。”

“踏实?我一点都不踏实!”我甩开他的手,“我只觉得像个冤大G。”

“你看看子阳,他快乐吗?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他见过的最大的世面,就是从城南的奥数班,到城北的英语角。”

老许皱起眉头:“你这话说得……难道我们错了吗?现在竞争多激烈,不学行吗?你看看芳芳她女儿乐乐,成绩怎么样?将来能考上好高中吗?能上个好大学吗?”

这番话,正戳中我的痛点,也正是我鄙夷芳芳的根本原因。

是啊,玩得是开心了。

然后呢?

初中毕业去技校?高中毕业去打工?

最后走上和她父母一样平凡甚至平庸的老路?

那这种所谓的“见世面”,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重复一代又一代的贫穷罢了。

而我们,是在用我们这一代的辛苦,斩断这种轮回。

我坚信,我是对的。

这个信念,支撑着我走过了无数个焦虑的日日夜夜。

直到那次家庭聚会。

我妈生日,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自然也包括芳芳一家。

饭桌上,话题永远离不开孩子。

大姨问我:“静啊,子阳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啊?听说他们学校这次卷子特别难。”

我谦虚地笑了笑,但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还行吧,班里第三,年级第十一。英语稍微差了点,作文扣分多了。”

“哎哟,那很厉害了!年级第十一!”

“子阳从小就聪明,像你。”

亲戚们的夸赞声,像羽毛一样轻轻搔着我的心,无比受用。

我瞥了一眼芳芳。

她正低头给乐乐夹菜,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妈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转向芳芳,语气里带着点长辈的敲打:“芳芳啊,你们家乐乐呢?学习上点心了没?女孩子,更要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好出路。别老带着她到处跑,玩野了心,就收不回来了。”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芳芳抬起头,笑了笑,那笑容里看不出一点尴尬。

“妈,乐乐成绩一般,中等吧。但她挺开心的。”

“开心能当饭吃?”我妈的嗓门大了起来,“现在开心,将来有她哭的时候!你看看你姐,为了子阳操了多少心,那才叫负责任的家长!”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有点僵。

乐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小声说:“姥姥,我这次语文考了班里第一。”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

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真的?乐乐考第一了?”

乐乐点点头,从她的小书包里,居然真的掏出了一张卷子。

鲜红的“98”分,在卷子顶端,格外刺眼。

作文那一栏,是一大段老师的评语,最后一句是:“文章感情真挚,描写生动,源于生活的观察,远超同龄人水平。”

作文题目是:《我见过的大海》。

芳芳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前阵子不是带她去了趟青岛嘛,估计是有感而发。这孩子,理科不行,就这点语文还凑合。”

她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

但我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抽了一耳光。

比我儿子年级第十一还难受。

一种莫名的恐慌,第一次,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一直以为,学习是关在书房里的苦修。

我一直以为,分数是靠一道道题堆砌出来的堡垒。

乐乐的这张试卷,却像一块石头,在我的堡垒上砸开了一道裂缝。

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发。

老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一篇作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子阳的综合实力比她强多了。”他安慰我。

是啊,一篇作文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

偶然,一定是偶然。

可那道裂缝,却再也合不上了。

我开始失眠,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地关注芳芳的朋友圈。

她似乎根本没把乐乐的成绩当回事。

暑假,她们又出发了。

这次是去西安。

兵马俑、古城墙、大唐不夜城……

乐乐穿着汉服,在古老的城墙下奔跑,笑得像个小太阳。

而我的子阳,在上着一节两千块的物理培优课。

我开始魔怔了。

我偷偷地、病态地对比着两个孩子的一切。

乐乐的朋友圈,是和当地小朋友一起玩泥巴,是在博物馆里好奇地张望,是在小吃街上大快朵颐。

子阳的朋友圈,是我发的,是他获得的各种奖状,是他密密麻麻的笔记,是他参加竞赛时严肃的侧脸。

我的朋友圈,点赞无数,评论里全是“牛蛙”、“学霸”、“别人家的孩子”。

芳芳的朋友圈,点赞寥寥,评论大多是“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可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

我反而觉得,我的朋友圈,像一个精心打造的、冰冷的橱窗。

而芳芳的,却充满了热气腾腾的、鲜活的生命力。

这种感觉让我害怕。

我像一个赌徒,押上了我所有的筹码,却越来越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赢。

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我给子阳报了更多的班。

钢琴、编程、击剑。

我认为,这些“高端”的兴趣班,可以碾压芳芳那种廉价的“见世面”。

我告诉子阳:“这些东西,是让你提升阶层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

子阳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黯淡。

他像一株被过度施肥的植物,叶子开始慢慢枯萎。

他开始变得沉默,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成绩也开始下滑。

不是断崖式的,而是一点一点地,像被虫蛀的木头,悄无声`息地往下掉。

从年级十一,到二十,到三十五。

我急了,疯了一样地找老师,找原因。

老师的回答很委婉:“许子阳妈妈,孩子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上课有点走神,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回家质问子阳。

“你上课在想什么?我花那么多钱让你去上课,是让你去发呆的吗?”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这种沉默,比跟我吵一架更让我抓狂。

“你说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对得起我跟你爸吗?”我歇斯底里地喊。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妈,我能不能……休息一个周末?”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祈求,“就一个周末,什么都不干。”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理智迅速占了上风。

“休息?中考就在眼前了,你拿什么休息?你现在多休息一天,将来就要多吃一年的苦!你看看人家谁在休息?”

“乐乐。”他脱口而出。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愣住了。

原来,他也在看。

他也在羡慕。

我一直以为,我的付出,他都懂。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原来不是。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把他推向战场的,冷酷的将军。

而他,向往的是另一个阵营的田园牧歌。

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我骂他不懂事,不知好歹。

他哭着冲我喊:“我不是学习的机器!我也有思想!我不想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最后,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凭我怎么敲门,都不再出声。

我瘫坐在他房门口冰冷的地板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老许走过来,把我扶起来,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他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我错了?

我怎么会错?

我把我最好的都给了他,我为他规划了最稳妥的道路,我怎么会错?

可如果我没错,为什么我的孩子,会这么痛苦?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的父母,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富养”我的。

他们是小镇上的普通工人,省吃俭用,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我买书,请家教。

我从小就知道,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学习。

考出去,离开这个小镇。

我做到了。

我考上了名牌大学,留在了大城市,成了父母的骄傲。

我以为我成功了。

我以为我给了子阳比我当年好一百倍的条件,他应该比我更成功。

可我忘了问他,他想不想要。

我也忘了,时代变了。

我那个年代,知识是稀缺的,走出去是唯一的路。

而现在,世界是平的。

获取知识的渠道太多了,成功的定义也越来越多元化。

我用我陈旧的、刻板的成功学,去框定一个鲜活的、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生命。

这是爱,还是枷锁?

第二天,子阳没有去上学。

他说他头疼,浑身难受。

我带他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

医生最后给出的诊断是:青少年焦虑症伴随轻度抑郁。

那几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把我彻底打蒙了。

我拿着诊断书,手抖得厉害。

我那个优秀、懂事、听话的儿子,怎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看着我,叹了口气:“家长,你们给孩子的压力太大了。他还是个孩子,不是上了发条的闹钟。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

回家的路上,子阳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一句话都没说。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到家后,我把他安顿好,给他倒了水,吃了药。

然后我一个人,走进了我的书房。

我打开电脑,没有看股票,没有处理工作,而是鬼使神差地,开始搜索那些我曾经嗤之以E的旅游攻略。

云南、西安、青岛……

芳芳带乐乐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我看着那些图片,那些陌生的风土人情,那些壮丽的自然风光。

我忽然在想,当乐乐站在兵马俑坑前,感受到那种历史的震撼时,她在想什么?

当她在大理的洱海边,看到海鸥追逐着落日时,她又在想什么?

这些感受,是任何一本参考书、任何一堂辅导课,都无法给予的。

那是一种生命对世界的直接感知。

是一种无形的、却能滋养心灵的能量。

我好像有点明白,芳芳口中的“全世界的风景”,是什么意思了。

那不是物质的炫耀,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馈赠。

她或许没有能力给乐乐一个几百万的学区房,但她给了她一颗丰盈的、对世界充满好奇和热爱的灵魂。

而我呢?

我给了子阳一个坚固的、昂贵的壳,却让他的灵魂,在里面慢慢枯萎了。

我关掉电脑,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芳芳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那边很嘈杂,有风声,还有海浪的声音。

“喂,姐?”芳芳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芳芳,你……你们又出去玩了?”

“是啊,在海南呢。乐乐非要来看海,正好我攒了几天年假。”

我沉默了。

“姐,你怎么了?有事吗?”芳芳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深吸一口气,把子阳的事情,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听到她那边,海风吹过电话听筒的“呼呼”声。

“姐,”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带他出去走走吧。”

“什么?”

“别去想什么学习,什么中考。就带他出去,去一个他想去的地方。什么都不干,就看看天,看看云,看看海。”

“可是他的学习……”

“学习什么时候都能学,但孩子的心,要是病了,就什么都完了。”芳芳打断了我,“姐,你信我一次。”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很久。

老许下班回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把医生的话和芳芳的话,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一屁股坐在我身边,使劲搓了搓脸。

“我请假。”他哑着嗓子说,“我年假也攒了不少。我们带子阳出去一趟。”

“去哪儿?”

“问他。”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敲开了子阳的房门,不是为了检查作业,也不是为了催他睡觉。

我们坐在他床边,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子阳,”我艰难地开口,“我们……想带你出去玩一趟。你想去哪儿?”

子阳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爸,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梦。

“去哪儿都行吗?”他小声问。

“都行。”老许说,“只要你开心。”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在我面前,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倔强得不掉一滴泪的少年,在这一刻,哭了。

他趴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地哭着。

我和老许对视一眼,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们自以为是的爱,到底给了他多大的伤害。

过了很久,他才平静下来,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本揉得皱巴巴的杂志。

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给我们看。

那是一张照片,内蒙古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蓝天,白云,绿草,成群的牛羊。

“我想去这里。”他说,“我想看看,天到底有多高,地到底有多大。”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生活在城市牢笼里的孩子,对自由和辽阔,有着最本能的渴望。

一个星期后,我们一家三口,踏上了去往呼伦贝尔的飞机。

我给子阳所有的辅导班都请了假,第一次,用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

那些老师在电话里说着“马上要模拟考了,这节课很重要”,我只是平静地回答:“没什么比我儿子更重要。”

那一刻,我感觉无比轻松。

飞机落地,我们租了一辆车。

当车子驶出城市,开上那条仿佛通往天边的公路时,我看到子阳的眼睛,亮了。

那是很久很久,我没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神采。

他摇下车窗,风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把头伸出去,对着无垠的草原,大声地喊叫。

喊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带着一种释放的、淋漓的快感。

我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喊了起来。

我和老许,像两个傻子一样,在车里又哭又笑。

那些年积攒的压力、焦虑、委屈,好像都随着那喊声,烟消云散了。

我们在草原上待了五天。

我们没有去赶任何景点,就是开车,看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停下来。

我们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

我们骑马,在牧民的带领下,感受风驰电掣。

我们晚上住在蒙古包里,看漫天的繁星,那是城市里永远看不到的璀璨银河。

子阳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他会跟我们讨论,为什么天是蓝色的,草是绿色的。

他会跟牧民大叔聊天,问他们怎么放羊,怎么挤奶。

他会拿着手机,拍下他觉得好看的风景。

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负担的笑容。

有一个晚上,我们围着篝火,吃着烤全羊。

子阳忽然对我说:“妈,谢谢你。”

我愣住了。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他说,“这里真好。”

我看着他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眼睛一热。

“傻孩子,是妈妈该跟你说对不起。”

老许在一旁,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他自己的眼圈也是红的。

那天晚上,子阳跟我聊了很多。

聊他在学校的压力,聊他对未来的迷茫,聊他为什么不喜欢弹钢琴,为什么对编程毫无兴趣。

我第一次,像一个朋友一样,认真地倾听他的心声。

我才发现,我这个自诩最了解他的母亲,其实对他一无所知。

我只关心他的分数,却从不关心他的喜怒哀乐。

我只在乎他飞得高不高,却从不在乎他飞得累不累。

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要离开了。

子阳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望着远方的草原,久久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舍不得?”

他点点头。

“妈,”他忽然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我知道,我还是要回去学习,要参加中考。”

我心里一紧。

“但是,我不会再怕了。”他接着说。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大。考试,不是全部。”他指着远方,“就算我考不好,我也可以来这里放羊。我觉得,放羊也挺好的。”

我愣住了,然后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知道,我的儿子,在那一刻,是真的长大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坐标。

他不再是活在我的期望和社会的标准里,而是活在了这片广阔的天地间。

他的心,变大了。

大到可以装下一次考试的成败,可以容纳人生的不确定性。

这,或许就是旅行的意义。

是芳芳她们,用最朴素的方式,教会乐乐,也点醒了我的道理。

回到家,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子阳重新开始上学,我也重新开始上班。

但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地,不一样了。

我退掉了子阳所有的兴趣班,只留下了他自己还算喜欢的篮球。

我不再每天检查他的作业,不再因为他少做一道题而大发雷霆。

我们家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子...阳的成绩,没有奇迹般地突飞猛进。

但他上课不再走神了,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他会主动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我们晚饭后的散步时间,也成了最珍贵的亲子时光。

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兴冲冲地拿了一张卷子给我。

是语文卷子。

他的作文,拿了满分。

题目是:《我的草原》。

老师的评语是:“心中有丘壑,下笔有山河。这篇文章,不仅仅是技巧,更是眼界和心胸。”

我拿着那张卷子,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拍了张照,发了个朋友圈。

没有定位,没有九宫格,就是一张卷子的照片。

我配的文案是:“你带孩子看世界,世界会给你答案。”

很快,芳芳给我点了个赞。

我也在她的朋友圈底下,留了言。

她刚发了一组乐乐在科技馆的照片,乐乐正趴在一个巨大的地球仪上,好奇地寻找着中国的版图。

我在下面写道:“乐乐真棒,像个小探险家。”

芳芳回复我一个拥抱的表情。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疙瘩,所有的不甘和嫉妒,全都释然了。

我终于明白了。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富养着我们的孩子。

我曾经以为,富养,就是倾尽所有,为他铺设一条金光闪闪的、通往精英阶层的捷径。

是看得见的房子、车子、名校录取通知书。

而芳芳她们,却在用另一种方式诠释富养。

她们或许给不了孩子昂贵的物质条件,却给了她们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那就是,一颗自由的、丰盈的灵魂。

一种面对世界的、从容的底气。

一种不被单一价值观绑架的、辽阔的生命体验。

穷人的富养,不是真的穷。

它只是选择了另一种形式的财富。

一种无法用金钱衡量,却能让孩子受益终身的财富。

而我,一个所谓的中产阶级,在精神上,却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

我用我的贫瘠,去圈养我的孩子,差点毁了他。

现在,我45岁,我才刚刚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精神上的“富人”。

如何去“富养”我的孩子,也“富养”我自己。

故事并没有结束。

中考,如期而至。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在考场外焦虑地踱步。

我和老许,找了个咖啡馆,安安静静地坐着。

子阳走出考场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考得怎么样?”我问他。

他想了想,说:“正常发挥吧。妈,我们暑假去哪儿玩?”

我笑了:“你定。”

那个暑假,我们去了青海湖。

我们看到了比呼伦贝尔更蓝的天,看到了水天一色的壮阔。

子阳拿着一个单反相机,拍得很起劲。

他说,他以后想当个摄影师,或者地理学家。

我没有说“那没前途”,而是说:“好啊,那你要更努力地学习,去你想去的大学,看更多的风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中考成绩出来了。

许子阳,考上了我们市最好的一所重点高中。

不是最顶尖的实验班,就是一个普通的重点班。

比我预期的要差一点,但比他最低谷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我妈打电话来,语气复杂:“还行,总算是考上了。不过要是当初再加把劲,说不定能进实验班。”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妈,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没有发朋友圈。

我觉得,这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了。

反倒是芳芳,给我发来了祝贺。

乐乐没考上重点高中,去了一所还不错的普高。

芳芳在电话里乐呵呵的:“没事,她自己选的,她喜欢那个学校的动漫社。将来考个三本,当个老师或者文员,平平安安的,也挺好。”

我听着她的话,由衷地觉得,是啊,挺好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一种人生,都值得被尊重。

不是非要挤上那座独木桥,才叫成功。

高中的生活,比初中更紧张。

但子阳的状态,却越来越好。

他加入了学校的地理社,周末经常和同学一起,去城市周边的山里,观察地质,认识植物。

他的摄影技术,也越来越专业。

他拍的照片,获得了市里的中学生摄影比赛一等奖。

照片的名字,就叫《远方》。

画面里,是一个少年,站在山顶,背对着镜头,张开双臂,拥抱着远方的天空和云海。

我知道,那个少年,就是他自己。

我把他获奖的照片,洗了出来,装在相框里,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比他任何一张奖状,都让我觉得骄傲。

我今年45岁。

我依然会为了工作而烦恼,会为了不断上涨的物价而焦虑。

但我的心,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平静。

我不再去刷朋友圈,不再去跟任何人比较。

我开始学习,享受我自己的生活。

我报了一个瑜伽班,开始锻炼身体。

我会在周末的下午,和老许一起,去公园散步,或者看一场电影。

我们家的旅行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我们约定,每年至少要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

不是为了发朋友圈,不是为了向谁炫耀。

只是为了,让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一起去看看这个大大的世界。

为了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更宽广,更有趣。

前几天,我整理旧物的时候,翻出了我大学时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是我当年稚嫩的笔迹。

其中有一页,我写道:“我以后,一定要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看遍世界的风景。”

我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原来,那个曾经对世界充满向往的少女,一直都住在我心里。

只是在后来忙碌而琐碎的岁月里,我把她弄丢了。

是我的孩子,是芳芳她们,帮我把她找了回来。

富养,到底是什么?

我想,我现在有了自己的答案。

真正的富养,不是给予,而是唤醒。

是唤醒一个孩子对世界的好奇,对生命的热爱。

是唤醒他内心的力量,让他有勇气,去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而不是,成为我们想让他成为的样子。

这很难。

需要父母放下自己的执念,放下世俗的偏见。

需要巨大的智慧和勇气。

但我知道,这是唯一正确的路。

我抬起头,窗外的夕阳,正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老许在厨房里忙碌,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

子阳的房间里,传来他和他同学打电话的笑声,他们在讨论着下一个地理考察的目的地。

一切,都那么平和,那么刚刚好。

我拿起手机,给芳芳发了一条微信。

“下个假期,一起去西藏,怎么样?”

我仿佛已经能看到,在遥远的高原上,两个家庭,四个大人,两个孩子,迎着风,开怀大笑的模样。

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来源:玩次拓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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