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安二十五年冬，朱褒裹着狐裘斜倚在牂牁官署的炭炉旁，手指摩挲着案几上鎏金铜印。窗外飘落的雪花让他想起三年前随李严入蜀时的场景，那时他不过是个押粮小吏，如今却代掌了郡守大权。

建安二十五年冬，朱褒裹着狐裘斜倚在牂牁官署的炭炉旁，手指摩挲着案几上鎏金铜印。窗外飘落的雪花让他想起三年前随李严入蜀时的场景，那时他不过是个押粮小吏，如今却代掌了郡守大权。

"这铜印该换成银印了。"他望着炉火低声自语，炭火映得他瞳中红光闪烁。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醒了檐下栖鸟，扑棱棱的飞羽声里，他攥紧了案上密报——益州牧刘备病危的消息，正随着南中的寒风四处流窜。

"朱大人！常房那厮抓了张主簿！"属吏慌乱的禀报声撕裂了黎明。朱褒疾步闯入刑房时，正看见常房将烙铁按在主簿胸口，焦糊味弥漫中，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当常房转身亮出盖着州牧印绶的缉捕令，朱褒突然放声大笑："益州的天要变了，常从事还效忠那将死之人么？"话音未落，佩剑已穿透常房胸膛。看着血泊中抽搐的躯体，他弯腰拾起染血的缉捕令，对着窗外晨曦呢喃："这纸文书，该是牂牁自立檄文才对。"

建兴元年秋，雍闿的密使跪呈竹简时，朱褒正把玩着新铸的"牂牁太守"银印。竹简坠地的声响惊动了檐角铜铃，他望着简上"共分巴蜀"四字，忽然将银印重重按在案上："告诉雍公，我要五溪蛮的三千藤甲兵。"

当夜牂牁城头燃起烽火，火光中他抚摸着城墙青砖，对身后部曲笑道："当年李严在此筑城防蛮，可曾想过这城墙会挡住蜀军？"城下流民哭嚎声里，他命人将仓中陈米尽数倾倒护城河。

建兴三年春，马忠的先锋军出现在牂水北岸时，朱褒正与蛮王饮血酒盟誓。探子来报说诸葛亮主力尚在越嶲，他摔碎陶碗狞笑："黄口孺子也敢犯境！"

却不知三百里外五丈原，诸葛亮指着沙盘对马忠道："朱褒必恃牂牁城坚，然其军中蛮汉混杂，可断其粮道使自乱。"此时牂牁粮仓内，守仓校尉望着见底的米缸，正将最后半斗粟米倒入绣着"朱"字的旗幡。

城破那日暴雨如注，朱褒金甲上插着七支羽箭，踉跄退入祖庙。望着神龛上朱提先祖牌位，他突然狂笑不止："当年随高祖定天下的朱家，竟亡于吾手！"

马忠铁骑破门而入时，他正将火把投向积油梁柱。冲天火光中，这个曾梦想割据南中的枭雄，最终化作祖庙废墟里焦黑的残躯。

三日后，诸葛亮轻抚着缴获的银印叹息："若使其守土安民，何至身死族灭？"印钮上凝固的血迹，在南中烈日下渐渐发黑。

来源：米多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