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书流行?那些千奇百怪的书籍形式早就有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9 16:25 1

摘要:书是一件听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物品,它随处可见,在白色的纸页上印刷着创作者的所思所想。然而,人类历史上的书充分继承了我们头脑的特性:千奇百怪,充满狂想。世界各地都涌现过一些看起来非常不正常的书,它们要么从形式上挑战着我们对“书”的定义,要么在内容上离经叛道、荒诞无

书是一件听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物品,它随处可见,在白色的纸页上印刷着创作者的所思所想。然而,人类历史上的书充分继承了我们头脑的特性:千奇百怪,充满狂想。世界各地都涌现过一些看起来非常不正常的书,它们要么从形式上挑战着我们对“书”的定义,要么在内容上离经叛道、荒诞无比,要么整本书的内容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恶作剧,有的书甚至存在着生理意义上的危险性。

巴西律师维尼修斯·莱昂西奥坐在他巨大的作品上,以抗议巴西繁杂的税法。

这些怪书的价值并不在于其内容,而在于人们重新把它们从历史角落里翻出来的过程,从它们古怪荒诞的存在方式上,我们能够重新看到人类历史的那些灰尘,发掘被遗忘的岁月,看到人性的明暗两面以及不同的生命表达形式。

本文内容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10月17日专题《人类怪书图鉴》B04-05版。

B01「主题」人类怪书图鉴

B02-B03「主题」奇书,天书,还是假书

B04-B05「主题」千奇百怪的形态

B06-B07「主题」宋朝伪史:谢家福的伪书宇宙

B08「中文学术文摘」中国社会史文摘一则

撰文|宫子

人类对书籍的狂想不仅体现在内容上,也体现在曾经出现过的千奇百怪的书籍形式上。尽管大多数时候,文字会留在罕见材质上的原因并非主观,而是书写者受到了各种环境因素的限制,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奇怪的书完全是人类的疯狂尝试,甚至有时是人性阴暗一面的体现。

《心之书》(The Hjertebogen),收录了16世纪50年代创作于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三世宫廷中的83首情诗。

罕见的书写材料

在人类社会早期,纸张和印刷并没有普及,因此当人们产生了书写要求的时候便会尽可能使用能够找到的一切物品。人类历史早期的“书”基本都是如此,包括刻在石碑上的铭文,壁画上的涂鸦以及其他各种用于传递信息的物品等等。原始信息的传递形式在今天看来都非常有趣,有时古代人会故意使用一些自然物体来表达某种讯息或态度,例如我们都曾在古希腊历史中读到的关于斯巴达人向波斯人展示“土和水”的案例。中国古代在这方面则拥有世界闻名的甲骨文,所有关于代表占卜结果和事件的记录都被刻在了龟甲上。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也将楔形文字刻在陶土上。和古代的莎草纸、动物毛皮等物品比较的话,这些文字载体的制造过程也并不便捷,那些刻在石碑、陶土、金属等质地上的文字往往承载着永恒的意味,出于某些特定目的,人们希望它们上面的文字能够保留下去,或者依托着相应的载体而发挥效力,其中最常见的莫过于坟墓中各种陪葬品上的咒语,另外,1848年,人们还在埃及的一具木乃伊的麻布条上发现了可以重新排列而成的文字。由于这个木条上的文字使用的是伊特鲁里亚语,因此尚未被完全破译,起初人们猜测这是包裹木乃伊的咒语,但随着部分文字的破译,人们发现那具木乃伊布条上的神秘文字只是一个来自外国的宗教历法,它之所以会出现在古埃及的木乃伊上只是因为当时亚麻布的数量稀缺,因此一些人只能用其他物品包括外国商人的手稿等等来进行替代。那些文字并没有什么神秘的特殊含义。

通常,当文字被记录在这些特殊材料上时,最直接原因基本是纸张制作技术的不发达和数量的稀缺,在中世纪时期,制作一本《圣经》手抄本就需要消耗掉至多70头绵羊,而精美的牛皮手抄本需要在制作前准备大概400张牛皮。西非沿海地区的人会使用随处可见的鱼皮作为当地的书写材料,而美国东部的原住民使用的物品则是水獭皮。但即使在纸张获取已经相对容易的15、16世纪,当时留下的书籍中依然有相当一部分使用了不同的材质。人类似乎对于特殊的材质情有独钟,当然,由于宗教和复古情怀以及增添神秘感等等原因,那些特殊材质制作的书籍看起来也总是别有风味或者说带有某种神性。尼泊尔的萨满手册会使用5种动物的血液和皮毛进行包裹,在当地萨满看来,这既增添了神圣感,又能以5种动物分别代表人类的五感和五种欲望。同时,由于人类历史最早的那些经典都是使用羊皮牛皮等物品制作而成,因此能够拥有一卷羊皮本藏书对收藏者来说也意味着更高的品位。

18世纪传统的尼泊尔萨满手册,内含用于驱邪的护身符和咒语。这本书的封皮被5种动物的血和皮肉碎片所包裹,也就是水牛、鸡、狗、山羊和牛,它们分别代表5种感官和5种欲望。

然而,人类的欲望似乎总是没有止境。很快,人们就不再满足于仅仅是使用罕见动物的皮革制作的书籍,在19世纪,欧美地区转而诞生出了一种堪称邪恶的风尚——收藏人皮书。(尽管事实上,当时制作并流传至今的人皮书数量十分稀少,但由于其诡异的制作源头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声,每当有一本人皮书被发现的时候总会引发爆炸性的关注,不少图书馆即使接受了这类藏书也不会进行展示,以免招致恶名)

目前已知最早的人皮书收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是13世纪时的一本用无名女子的皮肤装订的拉丁文《圣经》。而现存的其余人皮书制作年份基本集中于18至19世纪。在制作方面,人皮书和羊皮书并无太大区别,制作难度并不高,但它们通常暗含着一些黑暗的秘密以及用于满足一部分人群的变态欲望。

18世纪的欧洲医生们热衷于开发人皮的各种用途,巴黎医生曾经向法国国王进献过人皮制作的拖鞋,而在荷兰,博物学家赫尔曼·博尔哈夫收藏了使用人类内脏制作的衬衫以及用死刑犯皮肤制作的拖鞋,那双拖鞋甚至还用死者的乳头做了装饰品。

一本为热爱旅行的书迷设计的马桶书。这个可携带式的橡木马桶隐藏在一本镀金小牛皮装帧的书里,书名为《低地国家的历史》(Histoire des Pays Bas),1750年法国制造。

这类东西可想而知并无什么美观可言,唯一的吸引力仅在于它触碰到了人类伦理的禁忌地带。究竟为什么人类会诞生出欣赏同类皮肤制作的书籍这种阴暗的恶趣味呢?除了人类心底里那些不可言说的幽暗地带之外,一个与历史进程相关的观点则是人皮书的首次广泛制作主要是用于惩戒警示,特别是在血腥的法国大革命期间,大量的法国公民被政治原因处决,在处理尸体时,公共安全委员会特别批准成立了一个秘密制革厂,用于人皮加工。当政治贵族们穿着人皮制品出现的时候,他们背后所代表的统治集团也具有了某种恐怖统治的意味。

而在此之后,大量人皮书的材料来源也是被处决的死刑犯尸体,官方似乎也默认了这种使用罪犯的皮肤制作书籍以警示公众的效果。1832年,英国公布了《解剖法案》,将此前只能解剖杀人犯尸体的法律条文修改成了任何合法拥有尸体的人都可以将其贡献出来用于解剖。这项法案立刻带来了恶劣的负面作用,在尸体稀有的年代,有一些医学生为了能够解剖到新鲜的尸体不惜雇佣罪犯杀人;死者的亲属在尸体下葬前不得不严密进行守夜以防止尸体被破坏。英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罪犯是威廉·伯克和威廉·黑尔,为了满足一位外科医生对尸体的需求,他们在几年间连续杀害了16个人。不过威廉·伯克的下场也和这些无辜受害者一样,他在1829年被判处绞刑后,尸体也遭到了公开解剖,并且皮肤也被割下,制作成了一本人皮书。

这就是人皮书背后的黑暗历史,它的存在象征着一段人类社会的黑暗历史和人类心理的扭曲欲望——除了极少一部分人皮书是出于死者遗愿制作而成。到了20世纪,人皮书因为过于恐怖和扭曲,便已经在人类社会中消亡,关于人皮书的记录也不再被提起。拥有一本人皮藏书也实在算不得什么耀眼的珍藏。目前人类对于人皮书的研究仅存在于一些小规模的鉴定团体,例如2014年,美国的科学家和图书馆团队运用液相色谱技术和氨基酸序列等科学手段,对图书馆里的人皮藏书进行鉴定,在世界各地公共图书馆里收藏的31本疑似人皮制品的藏书中,确定了其中有18本确实为人皮制作,其余的则为仿品。人皮书这个怪书中的黑暗物种也随着人类历史的那段最黑暗的岁月而被人遗忘,而且万幸的是,它也没有留下任何孪生兄弟。

特殊因素下产生的“非书”

另外一类材质特殊的书——其实严格来说它们并不能称为书,顶多只能算是信件——则诞生于特殊的环境。就像人们总是在无法简易获取纸张的时候使用其他材料一样,这类书最常见的诞生环境则是监狱。

在监狱等环境中,一切材料都非常难以获取,因此人们只能随意发挥,尽可能运用一切能够接触的物品。这些材料一般都非常不同,本身并不具有承载文字记录的功能,也极易损毁,而且并不会有人关注被囚禁者的物品,因此它们很容易随着时间而消失,甚至创作者本身都未曾想过它们有保留下来的可能。例如1944年,一位名叫彼得·莫恩的挪威反抗军士兵被德军逮捕并囚禁,他被关押在漆黑的奥斯陆监狱中,身边完全没有纸笔。莫恩只能从窗帘上拆下一根大头针,然后把自己的日记一点一点用针刺在卫生纸上,而后再把卫生纸放入监狱的通风井。莫恩本人从未想过这些日记有保留下来的可能,因为卫生纸这种材料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1945年,莫恩搭乘德国监狱船进行转移时,该船只被水雷击沉,莫恩本人也不幸身亡。但在同船上有着幸存的挪威狱友。这个狱友在挪威解放后返回了奥斯陆,重新从监狱的通风井中找到了莫恩曾经塞进去的卫生纸日记。1949年,莫恩的日记正式出版,封面上的文字为“这是一个男人,甚至所有人类,毁灭性的自我分析,以只有恐惧、孤独和即将到来的死亡才能造就的诚实写就”。脆弱的卫生纸就此承载着莫恩的人生,继续在人类社会中延续着他的灵魂与反抗。

另一份令人惊叹的战争记录则被保存在一把小提琴上。这把小提琴的主人是南北战争时期的联邦军士兵所罗门·康恩,他从来没有学过拉小提琴,但在服役期间他随身携带着这把琴,并且将每一场战争的记录和日记都刻在了小提琴上。这把小提琴上因此保留了南北战争结束时康恩身边阵亡的283名战友的记录。一位名叫阿格尼丝·里克特的德国女性也在19世纪留下了自己的记录。她人生最后的26年都被精神病院监禁,在监禁生活中,她将自己的所有话语都缝在了衣服上,也因此形成了一件记载了人生片段的特殊记录。

一把意大利的祈祷书手枪,为威尼斯公爵弗朗切斯科·莫罗西尼 (1619—1694) 所定制。可能是为了保护使用者本人,这把枪只有在书合上时才能开火,枪的扳机是一枚隐藏在丝线中的别针,看起来像书签。

而到了现代,商业环境开始催生出更过形式古怪的书籍与手册,得益于材料科技的发展,这些书拥有了更多的形式,不过大多数时候它们的目的都是用于商业宣传。2012年,路虎公司为了宣传自己的沙漠越野车,特别制作了一份沙漠生存指南,这个手册告诉了乘客如何建造避难所、发出求救信号、在沙漠中辨认方向等等,但是最特殊的地方在于这份手册的印刷材质——它使用可食用的纸张和油墨印刷而成,在必要时刻,乘客可以吃掉这本手册来充饥,它所提供的能量大概相当于一份汉堡。

日本小说家曲亭马琴的长篇《南总里见八犬传》,全书共有106卷,3800万字,极有可能是人类迄今为止篇幅最长的小说作品。

纽约出版商本·丹泽也在2018年前后制作了一系列古怪的书籍,其中包括用20片独立包装的芝士制作的《20片美国芝士》;用中国餐厅的幸运饼干制作的《200种命运》;用30张餐巾纸制作的《广场饭店的30张餐巾纸》等等。它们看起来更像是放置在现代博物馆里的那种让人看不懂含义的艺术品,但它确实是一种限量发行的书籍商品,它成功地将售价仅有3.5美元的24片装芝士,变成了一本售价200美元的《20片美国芝士》。它没有商标,看起来也不像是广告宣传品,但又完全没有实际意义,不禁让人怀疑是否真的会有人为此而买单。不过纽约大学还是将本·丹泽的作品收录到了藏馆中,将其作为艺术品而展出(一同展出的还有《20片肉》等其他作品)并且为丹泽的作品取了个新的类别名称,“互动书”。

《20片美国芝士》。

大大小小的书籍

在制作书籍方面,人类古怪想法的另一种呈现则是表现在书籍的大小上。我们今天在书店里见到的所有“大书”和“口袋本”与真正的大书和小书相比完全不值一提。由于技术和权力象征等原因,大书在人类历史上出现的时间必然要更早,但是我们很难对“大书”进行确切的定义——如果按照整套书收录的定义来看的话,中国明朝的《永乐大典》可以算作一本绝无仅有的大书,目前就文本规模来看的话,除非把线上的维基百科算上,否则没有任何书籍的内容体积能够超越它;如果按照单本的定义来看的话,人类历史上的大书们则存在着诸多竞争对手,这其中包括历史早期那些铭刻在巨型石碑上的宗教经文和法典,包括中世纪时期印刷的巨型《圣经》,也包括虽然被创造出来但完全不能被印刷的《写出古戈尔普勒克斯数》(这本书只有线上文档,内容为1后面跟着10的一百次方,将这些数字打印出来的纸张质量甚至会超过银河系质量)。

一例1637 年的“ 背靠背” 装订方式( 左开本) , 两本书共享一块背板作为封底。图中展示的是装订在一起的《新约》和《诗篇》。

被印刷出来的体积庞大的巨型书籍依旧出现于我们人类历史上那个千奇百怪的中世纪,《吉加斯法典》所使用的每张书页的高度都接近1米,重量为78公斤,是欧洲现存最大的中世纪手稿。根据历史传言,这本巨书是一位修士借助了魔鬼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完成的,书中还附上了一幅恶魔的肖像画以表达感谢。而在近代,美国人曾经在1925年制作了一本高2.08米,宽2.7米的巨型书籍《南方的故事》,用以在博览会上展示南方产业,不过这本书并没有留存下来,由于体积过大难以被读者阅读,它最终还是被拆解掉了。

高耸的《克伦克地图集》(Klencke Atlas),由荷兰学者兼商人约翰内斯·克伦克为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制作,以庆祝其复辟。这本书高1.76米,翻开时宽2.3米,读者站在它旁边看起来像小矮人一样。

相比于巨型书籍,迷你的小型书籍才是收藏者们的最爱——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不要把它们弄丢。这些微型书籍的尺寸也远远超出了人们的常规认知,如果说巨型书籍体现的是庞大的财力与人力资源的话,那么微型书籍则展示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微型书籍的工匠们不断挑战着工艺的极限,微型书籍的尺寸也从10厘米缩小到7厘米再到后来的6厘米以内,制作这样一本微型书籍所耗费的精力并不比一本大书要少,特别是它们会严重摧毁制作者的视力。15至16世纪时,微型书籍主要流行于贵族宫廷,它们被称作“拇指书”,尺寸在7厘米×5厘米左右,内容通常为宗教经文,人们既可以把它们当作微型书籍收藏阅读,也可以当作护身符来佩戴。

《世界上最小的书》,2002年由德国印刷匠约书亚·赖克特于德国莱比锡印制。

微型书籍的制作有着非常严苛的技术限制——主要是文字的印刷。1673年,荷兰人贝内迪克特·斯米特的诗集《小花园》出版,这本微型书籍的尺寸为7毫米×13毫米,它整整保持了200年的“世界上最小的书”的纪录,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尺寸已经是人类印刷的极限,直到1819年,法国印刷商发明了大小只有2.5磅的印刷字体,这个纪录才终于被打破。此后,人类在微型书籍的技术竞争大赛上变得愈加疯狂,19世纪末,一种更加微小的“蝇眼体”被创造出来印刷《神曲》;20世纪末,最小书籍的尺寸已经变成了2.4毫米×2.9毫米,内容几乎无法用肉眼辨认;21世纪时,最夸张的微型书籍的尺寸已经和一枚胡椒粒差不多大小,特别是随着芯片技术的发展,微型书的尺寸单位已经开始从毫米变成了纳米。2007年,加拿大的纳米实验室在微型硅晶体片上用聚焦镓离子束蚀技术刻印了一本“纳米书”。

1878年版的袖珍《神曲》,超小的字体几乎摧毁了制作者的视力。

相比于内容上的怪书,这些形式上的怪书已经完全让我们说不出它们存在的意义究竟为何,是展示人类最新的工艺技术,还是挑战着人类书籍制作的极限。但作为人类创造出的一种物品,这些形式各异的书籍又印证着人类头脑中那些奇妙的想法,以及堪称疯狂的想象力。

作者/宫子

编辑/张进 申璐

来源: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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