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三国演义》第二十四回“国贼行凶杀贵妃 皇叔败走投袁绍”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6 19:10 1

摘要:臣观罗氏演义,至“国贼行凶杀贵妃”章回,未尝不掩卷长叹。夫建安五年,汉祚如悬丝,曹瞒窃鼎于许都,玄德蛰伏于徐州。此回承衣带诏之余烈,启青梅酒之先声,实为鼎足之势初定之枢机。今试以周诰殷盘之质,参以韩柳古文之韵,剖玉匣而观纹,叩焦桐而辨响,庶几得窥文心之万一。

臣观罗氏演义,至“国贼行凶杀贵妃”章回,未尝不掩卷长叹。夫建安五年,汉祚如悬丝,曹瞒窃鼎于许都,玄德蛰伏于徐州。此回承衣带诏之余烈,启青梅酒之先声,实为鼎足之势初定之枢机。今试以周诰殷盘之质,参以韩柳古文之韵,剖玉匣而观纹,叩焦桐而辨响,庶几得窥文心之万一。

赋文:

惟建安之五载兮,岁在庚辰。北斗斟赤霄之浆,南箕簸紫微之尘。许昌城阙锁九重之雾,徐州旌旗卷万里之云。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剑履上殿;汉玄德领豫州而屯小沛,虎豹潜鳞。

忆昔玉带藏诏,血书斑驳如蝌蚪;今朝金殿横尸,罗襦殷红胜海棠。董贵妃怀妊五月,纤指欲裂白玉阶;汉献帝掩面九回,哀声直透朱雀堂。荀文若持笏低眉,暗数宫砖纹络;关云长抚髯按剑,明察梁栋影长。此非天倾地陷之象耶?乃见奸雄振臂,竟使龙种殒落;忠良扼腕,忍看凤阙苍凉。

及玄德奉书讨逆,陈登暗通曲款;车胄设谋相害,云长佯作不知。夜半刁斗声咽,城门火把星驰。赤兔马踏碎冰轮,青龙刀劈开雾帷。车胄首级滚落时,恰似金瓯迸裂;刘备旌旗招展处,恍如赤日重晖。张翼德吼声震塌谯楼瓦,简宪和笑谈点破棋局危。

至若曹公挥师南下,荀彧献二虎争食之计;陈登献城归附,玄德中调虎离山之围。小沛城头烽烟急,冀州道使羽书飞。此回结青州兵压境之局,下回启古城会相认之机。波澜叠起似九曲黄河,伏线暗藏如百炼吴钩。

散文析义:

臣谨按:此回笔墨深得《左传》叙战之精要,兼有《战国策》纵横之遗风。叙董妃之死,特特点明“五月身孕”,此春秋笔法也。盖孕妇见戮,凶残倍于常刑;帝王护妻,懦弱彰于史册。罗贯中写曹操诛董承、杀董妃,犹不忘添“操令尽拿董承等五人并其全家老小”数字,其冷峻堪比太史公书酷吏列传。

至若云长斩车胄一节,最见唐人传奇笔意。先有“关公曰:‘他若不下马,某请匹马斩此匹夫’”之伏笔,后有“车胄落荒而走”之铺陈,终见“关公赶上,手起一刀,砍于马下”之爽利。此等节奏,颇类《虬髯客传》中红拂夜奔之迅疾,兼有《聂隐娘》剑术之精准。唐人散文贵在气韵流动,此段刀光剑影间,自有关张之神、刘备之仁、陈登之智流转不息。

其诗词穿插尤见匠心。回首诗“密诏传衣带,天言出禁门”二句,俨然杜工部《哀江头》遗响;“曾闻孟德三迁令”之讥,实承白乐天《新乐府》讽喻。文中董妃临终语“妾身已孕五月矣”,暗合《诗经·大雅·生民》“载生载育,时维后稷”之典,而结局竟如《小雅·正月》“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之惨怛。此种诗史互证之法,直追钱牧斋注杜之境界。

审美探微:

若论艺术境界,此回可称“惨烈中见雄浑,诡谲中藏真淳”。写宫廷之变,血色浸透宫墙而不失庙堂气象;述疆场之争,马蹄踏碎山河犹自带英雄襟怀。曹操之奸雄本色,在诛戮孕妇时愈显其大奸大恶;刘备之仁德根基,在仓皇奔逃时反见其至诚至性。此种对立统一之美,深得韩昌黎《送孟东野序》“物不得其平则鸣”之真谛。

尤可注意者,乃叙事节奏之张弛。董妃缢死如焦尾琴断弦,车胄授首似渔阳鞞鼓骤鸣,刘备弃城若易水寒冰初裂。此种韵律,非熟读《史记·项羽本纪》者不能为也。至若荀彧二虎竞食之策,陈登父子周旋之智,皆在急管繁弦间插入清商雅奏,恰似白居易《琵琶行》中“间关莺语花底滑”之妙。

创作手法解诂:

观其章法结构,实具三代铭文之严整。以汉帝血诏起,以刘备败走终,中间董妃死、车胄亡、徐州失三事环环相扣,恰如《考工记》所云“钩心斗角,廊腰缦回”。写曹操则突出其“宁我负人”之哲学,叙刘备则强调其“顺势而为”之智慧,绘关张则渲染其“万人敌”之神勇,此等人物塑造之法,颇类《战国策》中苏秦、张仪形象之雕琢。

其语言艺术尤值称道。有先秦策士之雄辩:“玄德曰:‘曹操欺君之贼,明公若不讨之,恐失大义于天下’”;有汉大赋之铺陈:“铁甲五千如银浪,旌旗十万蔽苍穹”;更兼唐传奇之婉转:“云长刀尖挑落七星灯,张飞矛锋扫断九环锁”。此种熔铸百家的语言功力,直可追攀柳宗元《晋问》之博洽。

总论:

嗟乎!此回虽稗官野史,实含春秋大义。董妃之死,令人思褒姒烽火之祸;车胄之诛,可溯栾盈曲沃之变。刘备失徐州而获民心,暗合“汤囚夏台,文王拘羑里”之典;曹操得地利而失天时,终应“桀骄骊山,纣暴鹿台”之谶。罗贯中以小说家言,承左丘明之史笔,参李太白之诗魂,融韩退之之文气,乃成此金石铿锵之文字。

今品读此回,如观吴道子地狱变相图,惨澹处见慈悲;如听雷威斫焦尾琴,裂帛声藏雅音。诗词点缀似碎金缀衮服,骈散交错若经纬织云锦。乃知文章之道,不在骈四俪六,贵在气脉贯通;不在饾饤典故,重在神韵流动。此回得之矣!

昔刘彦和论文,谓“韵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今观此回,血腥杀戮中自存礼义底线,权谋机变里不失赤子初心。这种审美张力,正是唐人“鲸吸鳌掷”之气象与先秦“温柔敦厚”之诗教的完美融合。若以书道喻之,当是颜鲁公《祭侄稿》之悲怆与石鼓文之古拙交汇而成,在三国演义全书中,堪称承前启后之枢机键轴。

来源: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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