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提起1950年台湾“密使一号”案,人人都骂蔡孝乾叛变,惋惜吴石牺牲,却少有人问:当时能跟蒋介石说上话的陈诚,为啥自吴石死后就绝口不提这个人?直到2000年后,台湾“国史馆”解密了一批档案,一封藏了五十年的密信露出来,才让人知道他心里装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痛。
提起1950年台湾“密使一号”案,人人都骂蔡孝乾叛变,惋惜吴石牺牲,却少有人问:当时能跟蒋介石说上话的陈诚,为啥自吴石死后就绝口不提这个人?直到2000年后,台湾“国史馆”解密了一批档案,一封藏了五十年的密信露出来,才让人知道他心里装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痛。
咱得先捋清吴石和陈诚的老交情——他俩不是临时凑一起的同事,是实打实共事二十多年的旧部。1929年陈诚任第十一师师长时,吴石就来当师部参谋,俩人一起守过江西、打过军阀。后来抗战爆发,陈诚升为第九战区司令,吴石成了他的作战参谋,武汉会战的兵力部署图,就是吴石带着团队熬夜画出来的,陈诚当时拍着他的肩说:“有你在,我心里踏实。”1946年陈诚任国防部参谋总长,又特意调吴石当国防部史料局局长;1949年陈诚被派去台湾主持政务,第一个力荐的就是吴石,让他任“国防部参谋次长”,还私下跟吴石说:“你来台湾,咱们一起把防务理顺,以后总有大用。”那时候谁也没料到,这“大用”最后会变成生离死别。
1950年1月,之前被捕又逃脱的蔡孝乾,再次被特务抓住,这次他彻底叛变,把知道的地下党名单全供了出来,其中就有吴石。可特务没立刻抓人,而是查了两个多月,直到3月1日,才闯进吴石家把他带走。那天陈诚正在办公室看台湾西部防务报告,秘书慌慌张张跑进来汇报,他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是不是查错了?”他让秘书再去核实,结果秘书带回更糟的消息:从吴石家里搜出了缩印情报的胶片,证据确凿。
陈诚没坐住,当天军事会议结束后,趁单独见蒋介石的机会,试着委婉提了句:“吴石跟着我二十多年,从抗战到现在,从没出过岔子,这次的事,证据是不是还得再核查仔细点?”可蒋介石当时正因为“共谍案”火大,脸一沉说:“证据都摆在这儿了,还有什么好查的?他通匪叛国,没什么好说的!”陈诚张了张嘴,想再劝,可看着蒋介石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敢多说,默默退了出来,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下午,连晚饭都没吃。
之后陈诚没再公开提过吴石,可私下里做了不少事。吴石的妻子王碧奎被特务软禁,没地方住也没收入,陈诚偷偷让幕僚以“私人名义”送了一笔新台币,还帮她在台北郊区找了个偏僻的小房子。后来吴石的儿子吴韶成在2005年的访谈里回忆:“那时候我才12岁,天天被同学骂‘汉奸儿子’,是妈妈偷偷告诉我,有位‘陈伯伯’的人帮了我们,不然我们母子早饿死了。”这些事陈诚从不敢声张,连日记里都只敢写“今日处理一事,甚为痛心”,连“吴石”两个字都不敢提。3月15日吴石被判刑那天,幕僚进去送文件,看见他对着墙上的台湾地图发呆,眼睛红得厉害,却一句话都没说。
1950年6月10日,吴石被处决,当天的报纸都登了消息,陈诚却像没看见一样,该开会开会,该批文件批文件,只是说话比平时少了一半。有人在会上提“吴石案要引以为戒”,他也只是点点头,没接话。后来儿子陈履安问他:“爸,吴石伯伯真的是坏人吗?”他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小孩子别问这些”,那时候陈履安不懂,直到多年后看到那封信,才明白父亲的无奈。
2000年,台湾“国史馆”解密了编号为002-080106-00012-037的《陈诚私人函札》,里面有一封1951年2月15日(农历正月初十)陈诚写给陈履安的信,用毛笔写在宣纸信笺上,纸边都泛了黄,有些字迹还因为手抖写得歪歪扭扭。信里写:“履安吾儿,你还记得去年常来家里的吴石伯伯吗?他本是栋梁之材,跟着我二十年,吃苦受累从没有过一句怨言。这次他走了弯路,我没能护住他,至今耿耿于怀。你以后若有机会,记得多照看他的家人,别让英雄身后太凄凉。还有,别跟外人提这封信,爸也是身不由己。”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夜不能寐,书此以寄愧疚”,比前面的字迹潦草得多,一看就知道写信时情绪没稳住。
除了这封信,档案里还有陈诚1963年病重时的谈话记录。那时候他已经卸任“行政院长”,躺在病床上跟身边的幕僚说:“吴石不是叛徒,他只是选了另一条路,可惜了……当年我要是再委婉点跟蒋公说,或许……”话没说完就开始咳嗽,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幕僚想递纸巾,他却摆了摆手,转过头对着窗外,半天没再说话。
现在再看陈诚的沉默,才明白那不是冷漠,是乱世里的身不由己——他是蒋介石的部下,不能违抗命令;可他也是吴石的老上司,看着二十多年的旧部死在刑场,心里的愧疚压了一辈子。那封藏了五十年的密信,写的不是字,是他没说出口的道歉,是对英雄的惋惜。而吴石的牺牲,陈诚的愧疚,说到底都是那个年代的悲剧——有人为信仰死,有人为处境沉默,直到多年后,一封密信曝光,才让世人知道,原来在冰冷的历史背后,还有这么多没说出口的痛。
来源:卡布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