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当我亲手为青梅竹马让位,军官老公却红着眼求我别走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5 21:36 1

摘要:仿佛放下的不是一张纸,而是她与阳以轩那段食之无味、弃之……似乎也不再可惜的婚姻。

【1】

朱静姝将那张盖着红印的公派留学申请表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最里层。

仿佛放下的不是一张纸,而是她与阳以轩那段食之无味、弃之……似乎也不再可惜的婚姻。

办公室外,晚霞漫天,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她脸颊上飞起的红晕。

只是,那时的炽热,如今只剩凉薄。

“静姝!”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朱静姝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

她知道是谁。

她的丈夫,年轻的军官阳以轩。

以及,他身边那位永远需要他“顺路”照顾的青梅竹马,白晓荷。

“朱静姝同志!”

阳以轩几步追上来,拦在她面前,眉头微蹙,“叫你你怎么不应?”

他身后,白晓荷亭亭玉立,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资料,笑容温婉得体:“静姝姐,以轩哥今天特意来接你下班的。”

朱静姝的目光掠过阳以轩,落在白晓荷脸上,平静无波。

“嗯,听到了。走吧。”

她绕过阳以轩,径直向前。

阳以轩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冷淡的反应。

他跟上她的步伐,试图解释:“今天部队事少,我想着……”

“不用解释。”朱静姝打断他,声音清淡,“你时间自由,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白晓荷快走两步,与阳以轩并肩,声音清脆如铃:

“以轩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也是这样的傍晚,你为了帮我捡掉进河里的毽子,差点摔进去,回去还被阳伯伯训了一顿呢!”

她说着,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望向阳以轩。

阳以轩脸上也浮现出朱静姝很少见到的、带着追忆的松弛笑容。

“怎么不记得,你那时候就是个爱哭包,毽子没了就站在河边掉金豆子。”

“哎呀,以轩哥你别在静姝姐面前揭我短嘛!”

白晓荷娇嗔地跺了跺脚,自然而然地轻轻推了阳以轩胳膊一下。

两人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朱静姝心口。

不很疼,但存在感极强。

她默默放缓脚步,落后半步,看着前面几乎并肩而行的两人。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无比和谐。

而她,像个多余的影子。

“静姝姐,”白晓荷忽然回头,笑着问,“这些以轩哥小时候的糗事,他都没跟你讲过吧?他呀,现在看着稳重,小时候可皮了!”

朱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笑的笑容。

“是么。”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连阳以轩都察觉到了异样。

他停下脚步,等她走上来,侧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朱静姝抬眼,对上他带着询问却又难掩一丝不耐的眼神。

曾经,她会因为他这种不经意流露的不耐而心伤,会反复思索自己是否哪里做得不够好。

可现在,她只是轻轻摇头。

“没事。”

白晓荷眨眨眼,适时开口:“静姝姐是不是怪我占了以轩哥太多时间?对不起啊,我刚回城,好多地方都不熟悉,以后……以后我尽量少麻烦以轩哥。”

她说着,低下头,语气带了点委屈。

阳以轩立刻道:“静姝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刚回来,我们多照顾你是应该的。静姝,对吧?”

他看向朱静姝,眼神里带着他惯有的、认为她理应“通情达理”的期待。

朱静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点了点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对,应该的。”

【2】

回到军区大院的家,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蔓延。

与校门口那短暂的欢声笑语相比,这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白晓荷站在自家院门口,笑容甜美地挥手:“以轩哥,静姝姐,再见!”

“砰。”

家门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朱静姝放下背包,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是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饭桌上,三菜一汤,简单却精致。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无论阳以轩回不回来吃饭,她都会认真准备。

阳以轩夹了一筷子她平时爱吃的清炒笋丝,放到她碗里。

“今天怎么话这么少?又因为晓荷的事不开心?”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似乎“因为白晓荷而不开心”已经成了她的固定罪状。

朱静姝看着碗里那抹嫩绿,以前,她会为这点小小的关怀心动不已。

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他记得她爱吃什么,却记不住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能精准地照顾到白晓荷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却对她的失望和沉默视而不见。

她放下筷子,碗里的饭没动几口,他夹的菜,更是一根未动。

“我吃饱了。”

阳以轩看着她起身,眉头又皱了起来:“吃这么少?身体不舒服?”

“没有,只是没胃口。”朱静姝开始收拾碗筷。

阳以轩伸手按住她收拾的动作,语气缓和了些:“累了就放着,我来收拾。”

他顿了顿,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又说:

“晓荷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她下乡那几年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考回北大,人生地不熟,我们多帮衬点是情理之中。”

“朱静姝,你一向识大体,应该能理解的,对吧?”

又是这句话。

“识大体”。

“理解”。

这三个字像一道枷锁,把她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死死锁住。

她曾经试图不“识大体”,不“理解”,换来的却是争吵和阳以轩更长时间的冷落,以及他对白晓荷更明显的照顾,仿佛在惩罚她的“不懂事”。

那一刻,站在发小们感慨“金童玉女”的门外,听着他默认的沉默,她忽然就明白了。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感动不了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哪怕那份“所属”,是以“兄妹”之名。

她抽回被他按住的手,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我理解。”

阳以轩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似乎为她的“想通”而感到轻松。

“你能这么想就好。”

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朱静姝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3】

第二天,朱静姝早早起床,买了豆浆油条。

阳以轩穿着笔挺的军装坐下,一边吃一边说:

“今天部队有事,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你不用等我。”

朱静姝小口喝着豆浆,点了点头:“好。”

阳以轩走到门口,系好风纪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

“对了,晓荷比我们小,在学校又是新生,你平时在系里,能关照就多关照她一下。”

这话,在她留校担任助教,白晓妍恰好成为她学生之后,他已经说过不止一次。

朱静姝放下碗,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疾不徐。

“知道了。”

她的顺从,让阳以轩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走了。”

门被关上。

朱静姝看着桌上他没喝完的半碗豆浆,沉默地收拾干净。

她拿起背包,检查了一下里面那张申请表,确认无误,才出门。

学校里,李教授负责的新科研项目“新型材料力学性能研究”正在招募学生,报名异常火爆。

朱静姝作为助教,忙得脚不沾地。

下午,报名截止前,白晓荷出现了。

她拿着精心准备的报名表,笑盈盈地递到朱静姝面前。

“静姝姐,不,祝老师,这是我的报名表。”

朱静姝公事公办地接过,放到那厚厚一摞表格最上面。

白晓荷却没有离开,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祝老师,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项目,好多流程都不太懂,心里好没底。您……能不能私下里给我指点指点?”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恳求。

若在以前,看在阳以轩的面子上,朱静姝或许会心软,或多或少提点几句。

但此刻,她只是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白晓荷。

“报名阶段,我只负责接收和整理表格。筛选和面试都由李教授和项目组其他老师负责。我无权干涉,也无法给你任何指点。”

白晓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似乎没料到朱静姝会如此直接地拒绝。

“祝老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意思很明确。”朱静姝打断她,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符合条件,自然有机会。不符合,找谁都没用。”

白晓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咬嘴唇,低低说了声“我知道了,谢谢祝老师”,便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带着几分狼狈。

朱静姝面无表情地将所有报名表归类整理好,送往李教授办公室。

她问心无愧。

【4】

晚上回到家,客厅里亮着灯。

原本说晚上不回来的阳以轩,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军装外套随意搭在一边,领口微敞,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朱静姝换好鞋,放下包,语气平淡:“部队的事忙完了?”

阳以轩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她,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今天在学校,对晓荷说了什么?”

朱静姝动作一顿,看向他:“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阳以轩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十足,“她只是红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为什么你要在项目报名的事上故意卡她,给她难堪!”

他越说声音越冷:

“朱静姝,我早上才跟你说过,让你多关照她!你就是这么‘关照’的?利用手里那点职权,故意给她使绊子?”

朱静姝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几年,同床共枕了几年的男人。

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

心底那片荒芜之地,连苦涩都生不出来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阳以轩,我们结婚三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小肚鸡肠、会利用工作之便去刁难一个‘妹妹’的人?”

阳以轩被她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强硬: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晓荷她单纯,不会说谎!她为什么偏偏说你为难她?为什么不是别人?”

“因为她口中的‘别人’,不会像你一样,无条件地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而不问一句你的妻子到底做了什么。”

朱静姝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我最后说一次,项目选拔公平公正,我只负责收发表格。白晓荷落选,是因为她的专业背景和现有项目匹配度不够,是李教授和项目组共同的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如果你,或者她,对结果有任何异议,欢迎随时去查阅报名材料和面试记录,或者直接向李教授、向系里反映。”

她看着他脸上那将信将疑的神情,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当然,如果你更愿意相信她‘单纯’的眼泪和臆测,随你。”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卧室。

“朱静姝!”

阳以轩在身后连名带姓地叫她,带着怒意。

朱静姝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也将阳以轩后续可能的话语,彻底隔绝在外。

阳以轩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一脚踢在旁边的茶几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不懂,一向温顺体贴、偶尔闹点小脾气也会很快被他哄好的妻子,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漠和尖锐。

【5】

接下来的几天,朱静姝变得更加沉默。

她不再过问阳以轩的行踪,不再关心他是否回来吃饭,甚至不再为他准备换洗衣物。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将一些不常穿的衣服、看过的书籍,打包放进纸箱。

阳以轩察觉到家里的变化,那种冰冷的、仿佛在逐渐抽离的氛围,让他莫名心慌。

他试图找话题,提起周末几个发小约了吃饭,让她一起去。

以往,这种聚会她都会欣然前往。

但这次,朱静姝只是摇了摇头。

“不了,我周末学校有事,要加班。”

阳以轩看着她淡漠的侧脸,忍不住道:“又是为了那个项目?不是说报名都结束了吗?”

朱静姝没有解释,只是“嗯”了一声。

阳以轩憋着一股气:“什么项目那么忙?比我们这么多年朋友聚会还重要?”

朱静姝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阳以轩,你有你的社交,我也有我的工作。我们彼此都应该有独立的空间,不是吗?”

这话,噎得阳以轩说不出话来。

他曾用“需要独立空间”来解释自己为什么需要经常和白晓荷单独相处。

如今,被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周末,阳以轩还是去了发小聚会。

白晓荷也在。

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说起小时候的趣事,气氛热烈。

“要说还是晓荷跟以轩最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不是当年那点阴差阳错……”

一个叫孙伟的发小喝得有点多,拍着阳以轩的肩膀,语气唏嘘。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咱们胡同当年谁不觉得你俩是一对儿?”

“晓荷现在回来了,以轩,你可得多照顾着点!”

白晓荷坐在阳以轩旁边,脸颊绯红,羞涩地低着头,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阳以轩听着大家的调侃,看着身边的白晓荷,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朱静姝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了,多少年前的事了,提它干嘛。”

他难得语气有些冲。

席间瞬间安静了一下。

白晓荷抬起头,看了阳以轩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随即又换上温婉的笑容,主动给大家倒酒,岔开了话题。

聚会散场,阳以轩喝得有点多。

白晓荷扶着他,柔声说:“以轩哥,我送你回去吧?”

晚风吹在脸上,阳以轩看着身边搀扶着自己的白晓荷,那张与记忆中少女时期重叠的脸,却让他此刻更加心烦意乱。

他抽出自己的胳膊,摆了摆手。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说完,他有些踉跄地,朝着军区大院的方向走去。

白晓荷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甘和阴沉。

【6】

阳以轩回到家,已是深夜。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他推开门,看到朱静姝正靠在床头看书,柔和的台灯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

她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微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一幕,无比熟悉,曾是他忙碌军旅生涯中最觉温暖的归宿。

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距离感。

他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带着一身酒气。

朱静姝皱了皱眉,合上书,准备躺下。

“静姝。”

阳以轩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我们……我们好好谈谈。”

朱静姝动作一顿,重新坐好,看向他:“谈什么?”

“谈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阳以轩看着她,眼神带着困惑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你变得很陌生。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静姝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直到阳以轩几乎要被她的沉默逼疯。

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阳以轩,你还记得,上个月十八号,是什么日子吗?”

阳以轩一愣,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搜索。

上个月十八号……好像是个周二?那天他……

他猛地想起来了。

那天,白晓荷学校有个活动遇到了麻烦,打电话找他帮忙。他请了假去处理,忙到很晚。那天晚上回家,朱静姝好像做了很多菜,但他吃过了,而且很累,直接洗漱睡了。她当时……好像问了他一句什么,他含糊地应了声,没太在意。

是什么日子?

看他茫然的表情,朱静姝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彻底寂灭。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指责,没有抱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做了你爱吃的菜,等了你一个晚上。”

“那天,也是你发小赵晖的生日。你在帮他庆祝,顺便,也‘顺路’帮白晓荷解决了她的‘麻烦’。”

阳以轩瞳孔微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起来了。

那天赵晖是叫了他吃饭,但他因为帮白晓荷,去晚了。席间,大家确实说起过他和白晓荷从前的事……

“我……我那天忙忘了……”他艰难地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忘了很正常。”朱静姝居然点了点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放在心上的人和事,自然会记得。不在心上的,忘了也没什么奇怪。”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阳以轩,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在你心里,在你那些发小心里,甚至可能在她白晓荷心里,我朱静姝,到底算什么?”

“一个恰好在你需要结婚时出现,还算合适,但却永远比不上你们一起长大情谊的……外人?”

“一个需要时时‘识大体’、‘理解’你,不能有任何情绪,否则就是‘小气’、‘不懂事’的……摆设?”

阳以轩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他想反驳,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朱静姝曾经的委屈和沉默,那些他对白晓荷下意识的维护和偏袒,像潮水般涌上脑海,堵住了他所有的借口。

“不是……静姝,我……”他试图去抓她的手。

朱静姝却避开了。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公派留学申请表,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阳以轩愣住,接过表格。

当他看清表头那几个大字,以及下面盖着的鲜红公章时,他的手猛地一颤,几乎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

“公派留学申请……已批准?”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你要去留学?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从来没跟我商量过?”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和莫名的恐慌而拔高。

朱静姝看着他,眼神坚定,再无一丝留恋。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阳以轩,我申请了去美国的公派留学,时间三年。手续已经批下来了,半个月后出发。”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决绝。

“学成之后,我会回来报效国家。至于我们……”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早已决定的话。

“离婚吧。”

“我把位置让出来,成全你们。也放过我自己。”

【7】

“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阳以轩头顶。

他猛地站起来,醉意瞬间清醒了大半,手里的申请表被他捏得皱成一团。

“你说什么?离婚?!朱静姝你疯了!”

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就因为我忘了结婚纪念日?就因为我和晓荷多说了几句话?你就要离婚?还要跑到国外去?!你至于吗!”

朱静姝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内心一片平静。

看,他永远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是她在小题大做。

他永远看不到那些细小的失望,是如何一点点堆积,最终压垮了她的整个世界。

“至于。”

她迎上他愤怒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阳以轩,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从你一次次为了她忽略我,从你在你朋友面前默认她才是和你更般配的人,从你无条件相信她的眼泪而指责我的‘刁难’……”

“从你,让我在这段婚姻里,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可笑的第三者开始。”

“我就知道,我们该结束了。”

她伸出手,想要拿回那张申请表。

“申请书还给我。”

阳以轩却猛地将手背到身后,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低吼道:“我不准!我不准你去!更不准离婚!”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急促地解释:

“是!我是照顾晓荷多了点,但那只是因为我觉得亏欠她!她当年下乡,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家!她因为我吃了苦,我现在照顾她,只是补偿!”

“我对她只有责任,没有别的!我心里爱的人是你!是你朱静姝!”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爱”这个字。

若在从前,朱静姝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爱?”她轻轻重复了这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你的爱,就是让她肆无忌惮地穿插在我们的生活里?”

“你的爱,就是让她理所当然地享受你所有的体贴和关怀,而我这个妻子,却要因为一点正常的情绪而被你指责‘不识大体’?”

“你的爱,就是在她和你所有的发小心中,都留下一个‘如果当初’的遗憾,让我这个‘后来者’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她摇了摇头,眼神悲凉。

“阳以轩,这样的爱,太沉重,我要不起。”

她不再看他,开始收拾自己散落在床头柜上的几本书和文具,声音疲惫却决绝。

“离婚协议我会准备好。这房子是部队分给你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带走我自己的东西。”

“这半个月,我会住到学校宿舍去。我们……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拿起已经收拾好的背包,径直向门口走去。

“朱静姝!”

阳以轩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哀求。

“别走……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以后再也不跟她来往了!我保证!我明天就去跟她说清楚!”

“我们别离婚,好不好?静姝,求你……”

看着他近乎卑微的祈求,朱静姝的心口,还是难以抑制地刺痛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

她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决。

“阳以轩,太晚了。”

“当你一次次选择让她占据本属于我的位置时,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现在,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夜凉如水。

门内,阳以轩颓然瘫坐在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留学申请表,像攥着一纸对他婚姻的判决书。

窗外,月光清冷。

映照着他通红眼眶里,那迟来的、却再也无法被接收的悔恨。

【8】

朱静姝住进了学校宿舍,开始紧锣密鼓地办理出国前的各项手续,交接工作。

她没有再回过那个家。

阳以轩来找过她几次。

第一次,他在宿舍楼下等了一夜,她没见他。

第二次,他托李教授带话,想和她谈谈,她拒绝了。

第三次,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体检的时间,在医院门口堵住了她。

他憔悴了很多,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胡子拉碴,军装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笔挺。

“静姝,”他声音沙哑,带着小心翼翼,“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朱静姝看着他,内心平静无波。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有!”阳以轩急切地说,“我……我已经跟白晓荷谈过了。我跟她说清楚了,以后除了必要的场合,我们不会再私下见面。我也跟孙伟他们打了招呼,以后聚会,不会再开那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希冀。

“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和信任。静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朱静姝静静地听完,然后摇了摇头。

“阳以轩,你做的这些,或许证明了你的诚意。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湛蓝的天空。

“已经无法改变我的心意了。”

“我对你,已经没有期待了。”

没有期待,便不会再失望,不会再难过。

哀莫大于心死。

阳以轩眼中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

他明白了。

他失去她了。

是在他一次次将她排在白晓荷之后的时候。

是在他理所当然享受她的付出却吝于回应的时候。

是在他站在朋友中间,默认别人对她无声的贬低的时候。

他就已经,彻底地失去她了。

她曾经的黏人,是因为爱和依赖。

她如今决绝的独立和疏离,是因为心死和放手。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那上面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对他的眷恋。

一股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朱静姝却已经迈开了步子。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的身影,汇入医院门口的人流,很快消失不见。

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阳以轩僵在原地,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9】

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出国前一天,朱静姝回了一趟军区大院,取最后一点私人物品,顺便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环顾这个曾经承载了她无数憧憬和温暖的家,心里竟奇异地没有太多波澜。

放下钥匙,她拉开门,准备离开。

却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晓荷。

她似乎等了很久,脸色不太好看,眼神复杂地看着朱静姝。

“你要走了?”白晓荷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朱静姝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白晓荷咬了咬嘴唇,忽然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退为进吗?你用离婚和出国来逼以轩哥,让他愧疚,让他疏远我?”

朱静姝看着她脸上那点不甘和质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摇了摇头。

“白晓荷,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我不是在跟你争,也不是在赌气。”

“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语气里的平静和笃定,让白晓荷瞬间变了脸色。

“你……”

“至于你们以后如何,”朱静姝打断她,目光清冷,“与我无关。祝你们……得偿所愿吧。”

说完,她拉着小小的行李箱,与白晓荷擦肩而过。

没有回头。

机场。

人头攒动,离别的愁绪与奔赴前程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朱静姝换好了登机牌,和前来送行的李教授、几位同事好友一一告别。

“静姝,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学成早日归来!”李教授拍着她的肩膀,殷切叮嘱。

“放心吧教授,我会的。”

她微笑着,与众人拥抱。

然后,她转身,准备走向安检口。

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机场大厅的柱子后面。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僵硬地站在那里。

是阳以轩。

他穿着便服,远远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悔恨和不舍。

他没有上前,只是那么看着。

朱静姝的脚步顿了顿。

但也只是顿了顿。

她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拉起登机箱,汇入排队安检的人流。

坚定,而从容。

仿佛那段困住她许久的关系,那些人,那些事,都已被她彻底抛在身后。

阳以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终于支撑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柱子上。

手背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

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痛。

他知道,他弄丢了他的全世界。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

朱静姝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看着那片她生长、爱过、也伤过的土地。

心中没有彷徨,只有对未来的期待和一片坦荡。

前路漫漫,亦灿灿。

她的余生,将奔赴更广阔的天地,奉献给值得的事业。

至于那段错误的婚姻,那个让她心死的男人……

都已是,过往云烟。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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