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与继父重逢,见到没有血缘的兄长那一刻我愣住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2 18:00 1

摘要:车窗外的雨,像一根根透明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玻璃上,然后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歪歪扭扭地爬下去。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能感觉到车身轻微的震动,像一颗疲惫心脏的搏动。

车窗外的雨,像一根根透明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玻璃上,然后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歪歪扭扭地爬下去。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能感觉到车身轻微的震动,像一颗疲惫心脏的搏动。

三年了。

整整三年,我没有见过他。这里的他,指的是我的父亲。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我拿出来,是他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到了吗?我们在二楼的包厢,名字叫‘听雨轩’。」

听雨轩。

我扯了扯嘴角,觉得有点讽刺。在这样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约在这么一个地方,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宁愿相信是后者。他向来不是一个有这么多细腻心思的人。

公交车到站,发出沉闷的泄气声,像一声无奈的叹息。我收起伞,快步走进那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饭店。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出我有些狼狈的身影。穿着白衬衫的服务员迎上来,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听雨轩。」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感觉舌头有点僵硬。

他把我引到二楼,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像一道惊雷在我心里炸开。

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人了。

一个是我的父亲。他瘦了,也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深色夹克,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起一种我陌生的、近乎讨好的笑容。

另一个,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她看起来很温和,穿着一件素雅的连衣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见我进来,她也跟着站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打量和善意。

「来了啊。」父亲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点点头,没说话,视线在包厢里扫了一圈。中式装修,红木桌椅,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上的瀑布仿佛要冲破纸面,流淌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和木头混合的味道。

「快坐,快坐。外面雨大吧?」父亲拉开他身边的椅子。

我没坐过去,而是拉开了离门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们之间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河。

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父亲再婚的妻子,刘阿姨,给我倒了一杯茶。她的手指很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茶水是温热的,白瓷杯壁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暖意顺着我的指尖,却怎么也传不到心里去。

「这是你刘阿姨。」父亲介绍道。

「你好。」刘阿姨冲我笑了笑,眼角的细纹也跟着舒展开。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气氛尴尬得像凝固的空气。父亲搓着手,不停地找话说:「这几年……你还好吗?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我言简意赅。

「那就好,那就好。」他如释重负般地重复着。

我知道,我这样很伤人。但他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又何尝考虑过我的感受?母亲去世不到一年,他就匆匆忙忙地把这个女人娶进了门。那个曾经充满了我母亲气息的家,一夜之间,就换了女主人。我接受不了,所以选择了离开。这一走,就是三年。

如果不是奶奶上个月病危,在病床前拉着我的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他和解,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城市。

「对了,」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了一眼手表,「小驰也快到了,他今天公司有点事,会晚一点。」

小驰。

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猜,应该就是刘阿姨的儿子,我那个名义上,却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我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喝茶。茶水的味道很清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像极了此刻我的心情。

父亲和刘阿姨开始聊一些家常,比如邻居家的狗生了几个崽,菜市场的菜价又涨了多少。他们努力想营造出一种温馨的家庭氛围,但我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局外人,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回了三年前那个夏天。也是这样的雨天,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看着父亲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浑身冰冷。我说:「这个家,有她没我。」

父亲当时的表情,是震惊,是为难,最后是失望。他说:「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不懂事。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那个「懂事」的孩子。我从不哭闹,从不提过分的要求,学习成绩永远名列前茅,是所有亲戚口中的骄傲。可是在那一刻,我只想不懂事一次。我只是……只是觉得母亲走得太孤单了。

包厢的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所有的声音,父亲的、刘阿姨的,都像潮水一样退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门口那个身影。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头发微微有些湿,几缕发丝贴在额前。他的身形比记忆中更高大、更挺拔了一些,肩膀也更宽阔了。可是那张脸,那双眼睛,那种熟悉到刻骨铭心的气息,却一点都没变。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整个人愣在了门口,手里还握着门把手。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和我如出一辙的震惊,然后是茫然,最后,那片深邃的潭水里,翻涌起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打翻了的墨汁,迅速扩散开来。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父亲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小驰,你来了啊,快进来。这是你妹妹。」

妹妹。

这个称呼,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慢慢地割。

他,陈驰。

我曾经爱到疯魔,恨到骨髓里的少年。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竟然会是他。

这个世界,真是一个荒诞又可笑的圆。我们拼了命地想逃离,却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那顿饭是怎么吃完的。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像一台死机了的电脑。味蕾也失了灵,满桌的菜肴,吃在嘴里,都一个味道,像在嚼蜡。我全程低着头,用筷子机械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一粒一粒,仿佛在数着我们之间逝去的那些岁月。

我能感觉到,有两道视线,一道来自父亲,带着探究和不解;另一道,来自对面的陈驰,灼热、复杂,像要把我整个人都看穿。我不敢抬头,我怕一抬头,那些我苦心经营了三年的坚强和冷漠,就会瞬间崩塌。

饭桌上,父亲和刘阿姨还在努力地活跃气氛。

「小驰啊,以后要多照顾妹妹。她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不容易。」父亲说。

「嗯。」陈驰的声音,低沉沙哑,从对面传来。

「是啊是啊,」刘阿姨也附和道,「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以后多联系,多走动。」

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我保持清醒,不至于失态。

终于,这顿漫长如一个世纪的饭局结束了。

父亲说要送我回去,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我抓起包,甚至没跟他们说一声再见,就冲出了包厢。

外面的雨还在下,比来的时候更大了。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站在饭店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霓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

一辆黑色的车,在我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来,是陈驰的脸。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

「上车,我送你。」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用了。」我别过头,不想看他。

「雨这么大,你打不到车的。」他说。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流进脖子里,一片冰凉。我确实很冷,冷得牙齿都在打颤。犹豫了几秒钟,我还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的空间很小,也很安静。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像雨后青草一样的味道。这个味道,曾经是我最迷恋的。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地址?」

我报上了我临时住的酒店地址。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里,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发出单调的「唰唰」声。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退,像一部被按了快进键的默片电影。

那些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一帧一帧,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我和陈驰,是在高一认识的。

我们是同桌。

那时候的他,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得像一块冰。他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他喜欢打篮球,每次打完球,都会带着一身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坐回到我身边。他会在我上课打瞌睡的时候,用笔轻轻地戳我的胳膊。他会在我解不出数学题,烦躁地抓头发的时候,拿过我的本子,三两下就写出清晰的解题步骤。

我们学校的后山,有一大片香樟树林。

放学后,我们经常一起去那里。我们会并排躺在草地上,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被切割成碎片的天空。他会给我讲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哪颗星星叫什么名字,哪种云彩预示着要下雨。

我记得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捉来一只萤火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玻璃瓶里,送给我。他说:「送你一盏,不会熄灭的灯。」

那个夏天的夜晚,我抱着那个装着萤火虫的瓶子,坐在窗前,看它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宇宙。

我们的关系,是那种心照不宣的暧D昧。全班同学都知道,连老师都开玩笑说,我们是「金童玉女」。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食堂里最便宜的套餐。那段日子,穷得叮当响,却快乐得冒泡。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然后……

可是,所有的美好,都在高三那年,戛然而止。

毫无预兆地,他开始疏远我。

他不再等我一起放学,不再给我讲题,甚至不再看我一眼。我问他怎么了,他总是用一句「没事」来敷衍我。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明亮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阴郁。

我慌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拼命地想抓住他,想把他从那个黑洞里拉出来。可是我越是用力,他退得越远。

直到有一天,放学后,我把他堵在了那片我们最熟悉的香樟树林里。

那天也下着雨,和今晚一样大。

「陈驰,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我几乎是在哀求他。

他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陌生。

「我们分手吧。」他说。

这五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剑,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为什么,」他别过脸,不看我,「我腻了,我不想再跟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浪费时间了。」

什么都不懂……浪费时间……

我愣在原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雨幕的尽头,感觉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学校里碰到,也只是漠然地擦肩而过。高考结束后,我填了离家最远的大学,逃离了那座让我伤心欲绝的城市。

我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扔掉了他送我的所有东西。我以为,只要我看不见,听不见,不去想,时间就会治愈一切。

可是我错了。

有些伤口,就算结了痂,也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到了。」

陈驰的声音,把我从回忆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我抬头,看到酒店的招牌在雨中闪烁着。

我解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就准备下车。

「等一下。」他突然开口。

我停住动作,手还放在车门把手上。

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是一个小小的,用木头雕刻的小鸟。

那只小鸟,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我高二生日的时候,他熬了好几个通宵,亲手给我雕刻的。他说,希望我能像小鸟一样,永远自由快乐。

分手那天,我把它连同我们所有的回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我以为,它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天,我又回去捡回来了。」他低声说,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我,「下车吧,外面冷。」

我接过那只木头小鸟,它的表面已经被摩挲得非常光滑,带着岁月的温度。我紧紧地把它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我们那段回不去的青春。

我没有再说什么,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酒店。

回到房间,我脱掉湿透的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却冲不掉心里的那股寒意。

我坐在床上,摊开手心,看着那只木头小鸟。它的翅膀,还保持着展翅欲飞的姿势。可是它飞不起来了,就像我,再也回不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陈驰,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它?

你为什么,要在我们已经分道扬镳这么多年后,又以这样一种身份,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残忍?

那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昨天……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小驰?」

我的心一沉。果然,他还是看出来了。

「嗯。」我没有否认。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才叹了一口气:「是爸不好。我不知道你们……我只想着,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早点见面认识一下也好。」

「爸,」我打断他,「你和刘阿姨,是怎么认识的?」

这是我一直想问,却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

父亲顿了顿,说:「是朋友介绍的。你刘阿姨……她是个好人。前些年,她丈夫生病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还要照顾生病的婆婆,很不容易。她……她让我想起了你妈。」

让我想起了你妈。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父亲那么快再婚,是对母亲的背叛。我从来没有想过,或许,他只是太孤独了。他只是想找一个,能陪他说说话,能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倒杯水的人。

「你刘阿姨的儿子,就是小驰,也很懂事。为了给他妈治病,他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出去打工赚钱。这孩子,吃了很多苦。」

父亲后面的话,我几乎听不清了。我的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句:「为了给他妈治病。」

刘阿姨……生病?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

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上网,搜索了刘阿姨的名字。她的名字并不特殊,但加上我父亲的名字,很快就搜到了一些信息。其中一条,是几年前本地一个公益组织的募捐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单亲母亲身患重病,孝子辍学打工撑起一个家》。

配图上,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容憔悴,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是刘阿姨。而站在病床边,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沉重的少年,正是陈驰。

报道里详细讲述了他们家的困境。刘阿姨得了很严重的肾病,需要长期做透析,后期还要换肾,医疗费是个天文数字。陈驰的父亲早逝,家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为了给母亲治病,他放弃了高考,去工地上搬砖,去餐厅里洗盘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新闻的日期,是高三下半学期。

正是他开始疏远我,最后跟我提出分手的那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腻了,不是不想再跟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浪费时间。

他只是……只是不想拖累我。

他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痛,都一个人扛了下来。他用最伤人的话,把我推开,只是为了让我能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能飞得更高,更远。

而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却恨了他这么多年。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我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去,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那些年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在这一刻,都化成了铺天盖地的心疼。

陈驰,你怎么那么傻?

你怎么可以那么傻?

第二天,我主动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我想回家看看。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

我打车去了那个曾经的家。三年没回来,小区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的保安换了人,楼下的那棵大槐树,似乎又粗壮了不少。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刘阿姨。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快进来,快进来。」

她给我拿了一双新的拖鞋,粉色的,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我换上鞋,走进客厅。

房子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多了很多生活的痕迹。沙发上搭着一条针织的毯子,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盘,里面有洗好的苹果和葡萄。阳台上,养了好几盆绿植,长得郁郁葱葱。

整个家,干净,整洁,充满了烟火气。

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是父亲,刘阿姨,还有一个陌生的老人,应该是刘阿姨的婆婆。他们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在全家福的旁边,还挂着一张小一点的照片。

是我母亲的黑白遗照。

照片被擦得很干净,相框前,还放着一束新鲜的雏菊。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你爸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刘阿姨给我倒了杯水,有些拘谨地坐在我对面,「昨天……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们都不知道,你和小驰……」

「不关你们的事。」我摇摇头,「是我……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刘阿姨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孩子,都过去了。你爸他……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挂念你。他经常拿出你小时候的照片看,一看就是大半天。」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我们聊了很多。刘阿姨给我讲了她和陈驰这些年的经历。她讲得很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我能想象到,那背后,是怎样的艰辛和不易。

「小驰这孩子,从小就犟,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当年,要不是他班主任找到我,我还不知道,他为了我,连高考都放弃了。」刘阿姨说着,眼圈红了,「我当时真是……又心疼,又生气。我跟他说,妈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前途。可他就是不听。」

「后来,多亏了社会上那些好心人的帮助,我的手术才顺利做了。现在恢复得也挺好,定期去医院检查就行了。」

「小驰后来也通过自考,拿到了大学文凭。现在在一家公司做设计,工作也挺稳定的。就是……就是这孩子,心思太重,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也不爱笑。我总觉得,是我这个当妈的,拖累了他。」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在我们看不见的那些年里,他经历了这么多。

那个曾经爱笑的阳光少年,是被生活,硬生生地磨平了棱角,变成了现在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下午的时候,陈驰回来了。

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他换了鞋,走进厨房,开始熟练地洗菜,切菜。夕阳的余晖,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也有些落寞。

晚饭很丰盛。父亲和刘阿姨不停地给我夹菜,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饭桌上,陈驰依旧很少说话。只是在我快吃完的时候,默默地给我盛了一碗汤。

是玉米排骨汤。

我最喜欢喝的。

我记得以前,每次我来例假,肚子疼得厉害,他都会偷偷地跑去校外的菜市场,买来排骨和玉米,借宿管阿姨的锅,给我炖汤。然后用一个保温桶装着,趁午休的时候,送到我们班门口。

他总是说:「多喝点,喝了就不疼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

我的眼眶一热,赶紧低下头,用喝汤的动作,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吃完饭,我主动要求洗碗。

陈驰也跟着我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空间很小,我们两个人站着,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微妙。

「那个……」我鼓起勇气,先开了口,「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我手里拿过一个洗好的盘子,用干净的布擦干。

「对不起。」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沉默了。

「你的手……」我看到他手背上,有一道很长很深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

他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藏在身后。

「没什么,以前在工地上,不小心被钢筋划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曾经连笔都握得很好看的手,是怎样在工地上,搬起一块块沉重的砖头,又是怎样被锋利的钢筋,划出这样一道狰狞的伤口。

「陈驰,」我转过身,看着他,「我们……」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这句话,我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三年的时间和空间,还有两个家庭,和那些被命运捉弄的,无法言说的伤痛。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海。他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回不去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酒店,就住在了我以前的房间。

房间还是老样子,父亲一直给我保留着。书桌上,还放着我高中的课本和练习册。我拉开抽屉,在最里面,发现了一个小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装着的,都是我们以前传的小纸条。

「今天的数学课好难啊,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哭」

「笨蛋,下课来找我,我教你。」

「你今天打球的样子,好帅!」

「那你以后要天天来看我打球。」

「陈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把‘好像’和‘有点’去掉。」

……

一张张,一行行,都是我们青春的印记。我看着这些泛黄的纸条,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二天,我要走了。

父亲和刘阿姨把我送到楼下。父亲的眼眶红红的,他把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说:「这里面是些钱,不多,你拿着。在外面,别太苦了自己。」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如果我拒绝,他会更难过。

陈驰也下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个保温杯递给我。

「路上喝。」

我接过保温杯,很沉。

我上了车,车子开出去很远,我回头,看到他们三个人,还站在原地,冲我挥手。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家,不一定是要有血缘关系的人,生活在一起。而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会永远在原地,等你回来。

在回去的高铁上,我打开了那个保温杯。

里面,是温热的玉米排骨汤。

我喝了一口,很甜,很暖。

我拿出手机,给陈驰发了一条信息:「汤很好喝,谢谢。」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只有一个字:「嗯。」

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但是,我不再恨了,也不再怨了。

我把他,连同我们那段青涩的青春,一起,好好地放在了心里。

生活,还要继续。

回到我工作的城市,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我是一名文物修复师,每天的工作,就是和那些残破的、布满灰尘的古物打交道。我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它能让我安静下来。每当我用手中的工具,一点一点地,将一件破碎的瓷器,重新拼凑完整,将一幅褪色的古画,恢复它原有的光彩时,我都会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就好像,我也在修复着,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和父亲、刘阿姨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我们会每周通一次视频电话。父亲的话还是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刘阿姨在说。她会跟我讲家里发生的各种琐事,比如她新学了一道菜,比如楼下的猫又生了一窝小猫。

每次视频,陈驰几乎都不在。刘阿姨说,他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偶尔,他会从镜头前一晃而过,看到我,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就走开了。

我们之间,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去触碰那段过去,谁也不去打扰对方现在的生活。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过的直线,在那个交点之后,便朝着各自的方向,渐行渐远。

只是,我偶尔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那只木头小鸟,和那个装满纸条的铁盒,看很久很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公司要举办年会,要求每个员工都要准备一个节目。我没什么才艺,正发愁的时候,同事小雅建议我:「你可以把你修复文物的故事,做成一个PPT,讲给大家听啊。多有意义!」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为了准备PPT,我翻出了很多以前修复文物的照片。其中有一组照片,是一件破损得非常严重的唐三彩马。那是我刚入行时,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件文物已经没有修复的价值了。

是我,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像拼图一样,把那几百块碎片,一点一点地,重新粘合起来。最后,当那匹栩栩如生的三彩马,重新站立在我面前时,我激动得哭了。

看着照片,我突然想起了陈驰。

我想起了他手上的那道疤,想起了他为了给母亲治病,放弃了学业,去工地上搬砖。

他的人生,也像这件破碎的唐三彩马一样,曾经支离破碎。可是他,却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把它一点一点地,重新拼凑了起来。

他比我,勇敢得多。

年会那天,我讲得很成功。很多人都被我的故事感动了。

年会结束后,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你的故事很感人。我有个朋友,是做纪录片的导演,他最近正在筹拍一部关于‘修复’的纪录片,我觉得你的故事,很符合他的主题。我把他推荐给你,你们可以聊聊。」

就这样,我认识了李导。

李导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听了我的故事后,很感兴趣。他说:「你的故事,不仅仅是关于修复文物,更是关于修复人生,修复情感。我们想把你的故事,拍成这部纪录片的主线。」

我犹豫了。

因为我知道,要拍我的故事,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陈驰。

我不想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李导看出了我的顾虑,他说:「你放心,我们会充分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我们绝对不会去打扰你的家人。」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只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我们那段,无疾而终的青春。

拍摄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摄制组来到我的工作室,拍摄我日常的工作。他们也去了我的老家,采访了我的父亲和刘阿姨。

父亲对着镜头,讲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情。讲到后来,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竟然哭了。他说:「我对不起我女儿。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在监视器后面,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原来,这些年,备受煎熬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摄制组也想采访陈驰,但是被他拒绝了。

李导对我说:「没关系,我们可以通过你和你家人的讲述,来侧面呈现他的故事。」

我点点头。

纪录片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那片香樟树林。

深秋的季节,香樟树的叶子,落了满地。我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导演让我对着镜头,说一段结束语。

我想了很久,说:「我曾经以为,修复,就是让破碎的东西,回到原来的样子。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回不去了。修复的意义,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让我们学会,如何带着那些伤痕,更好地走向未来。」

「就像这片树林,每年都会落叶,但到了春天,它又会重新长出新的叶子。生命,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告别,又不断重生的过程。」

我说完,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纪录片的名字,叫《时间的针脚》。

播出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都被片中那个沉默、坚韧的少年,深深地打动了。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太大的改变。我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修复着那些来自过去的器物。

只是,我的心,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平静,也更开阔了。

我学会了和过去和解,也学会了和自己和解。

第二年的春天,我接到了刘阿姨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爸……你爸他住院了。」

我当时脑子就「嗡」的一声,立刻买了最快的一班高铁,赶了回去。

在医院里,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圈,脸色蜡黄,看起来很虚弱。

是突发性心梗。幸好送来得及时,抢救过来了。

医生说,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手术的费用,很高。

我拿出我所有的积蓄,还是差了一大截。

就在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陈驰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先拿去用。」

我愣住了。

「我不能要你的钱。」

「这不是我的钱,」他说,「这是……这是我替叔叔,还给你的。」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张借条。

上面的内容是:本人陈驰,因母亲重病,特向XX(我父亲的名字)借款十万元整。

落款的日期,是七年前。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当年,我妈的手术费,还差十万块钱。我走投无路,是你爸,偷偷地把钱借给了我。」陈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让你知道。他怕……他怕你知道了,会影响你高考。」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赚钱,就是想早点把这笔钱还上。现在,还剩下这些,你拿着,就当是……就当是我还的利息吧。」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借条上,把上面的字迹,都晕染开来。

原来,我所以为的,父亲对我的不闻不问,都是假的。

他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背后,默默地保护着我,支持着我。

甚至,保护着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少年。

而那个少年,也用他自己的方式,偿还着这份恩情。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陈驰。他的眼眶,也红了。

我们隔着一层朦胧的泪光,对视着。

这一刻,所有的隔阂,所有的误会,都烟消云散了。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

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去接他。他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刘阿姨和陈驰,也一起来了。

我们四个人,一起,把父亲接回了家。

回到家,刘阿姨在厨房里忙着炖汤。我和陈驰,坐在客厅里。父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谢谢你。」我轻声说。

「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爸做的一切。」

他笑了笑,那是我们重逢后,我第一次看到他笑。虽然只是很浅的弧度,但他的眼睛里,好像又有了当年的那些星星。

「他也是我爸。」他说。

我的心,猛地一颤。

是啊,他也是我爸。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那天之后,陈驰好像变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地回避我。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会跟我聊他的工作,聊他的设计。我也会跟他分享,我修复文物时,遇到的一些趣事。

我们就像……就像一对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有一天,我们一起去逛超市。

在零食区,我看到了一种柠檬味的硬糖。

那是我高中时,最喜欢吃的一种糖。

我记得,那时候,陈驰的书包里,总是会揣着这种糖。每次我心情不好,或者学习累了,他就会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塞到我嘴里。

酸酸甜甜的,一下子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赶走。

我拿起一包,放进了购物车。

结账的时候,陈驰突然问我:「你还喜欢吃这个?」

我点点头:「嗯,习惯了。」

他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打开一看,是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那种柠檬味的硬糖。

各种各样的包装,有铁盒的,有塑料袋的,有纸包装的。

箱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陈驰的字迹,龙飞凤舞的:

「以后,你的糖,我包了。」

我看着那箱糖,和那张卡片,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有些习惯,不是我一个人记得。

父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第二年的春天,他甚至可以和刘阿姨一起,去公园里散步了。

我的工作,也有了新的进展。因为那部纪录片,我被提拔为修复中心的主任。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陈驰,依旧保持着那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我们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或许,我们都在害怕。

害怕一旦说出口,连现在这种平静的美好,都会失去。

直到,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她说她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婚礼的地点,就在我们上大学的那个城市。

挂了电话,我有些恍惚。

那个城市,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

自从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驰。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正好,我也有个朋友在那边,好久没见了,顺便去看看他。」他解释道。

我点点头,答应了。

我们坐着高铁,再次来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时隔多年,这里变化很大。建了很多新的高楼,也开了很多新的店铺。

但是,空气中那种熟悉的,潮湿而温暖的气息,却一点都没变。

同学的婚礼,很热闹,也很感人。

看着新郎新娘,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交换戒指,拥抱亲吻,我突然有些羡慕。

婚礼结束后,陈驰说:「走走吧。」

我们沿着大学城外的那条林荫道,慢慢地走着。

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我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我们大学的校门口。

校门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的保安,换成了一个更年轻的面孔。

「要进去看看吗?」他问。

我点点头。

我们走进校园,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教学楼,图书馆,操场,食堂……

我们走到了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片湖边。

湖边的长椅上,坐着几对年轻的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像极了当年的我们。

「你还记得吗?」陈驰突然开口,「有一次,我们在这里吵架。你生气,把我的书,都扔进了湖里。」

我当然记得。

那次,是因为我看到他和一个学姐,走得很近。我吃醋,就跟他大吵了一架。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又幼稚,又可笑。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跳下去,把书都捞上来了。」他笑着说,「那天晚上,我吹了一晚上的头发,还是感冒了。」

我看着他,也笑了。

那些曾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情,现在说起来,竟然都成了可以一笑而过的回忆。

我们在湖边,坐了很久。

从白天,坐到黑夜。

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地,亮了起来。

「对不起。」他突然说。

「又说对不起?」

「为我当年的不告而别。」他说,「我知道,那件事,伤你很深。」

我摇摇头:「我不怪你。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心疼。

他伸出手,把我揽进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温暖,而有力量。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那种雨后青草的味道。

「我们……」他顿了顿,声音有些紧张,「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

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

我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分开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幸好,我们都没有放弃。

幸好,你还在这里。

幸好,我还爱着你。

回到家,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和刘阿姨。

他们听完,都愣住了。

然后,刘阿姨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眼眶都红了:「好,好,真是太好了!」

父亲也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他拍着陈驰的肩膀,说:「臭小子,算你有点良心。」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桌上,父亲和刘阿姨,一直在给我们夹菜。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边,正在给我剥虾的陈驰,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留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而复得的感恩。

后来,我和陈驰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亲戚和最好的朋友。

婚礼上,父亲把我交到陈驰手上的时候,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对陈驰说:「我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要是你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陈驰郑重地点点头,说:「爸,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她,保护她。」

再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女儿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叫「念安」。

他说,希望我们,能永远思念着这份来之不不易的安宁和幸福。

我常常会想,如果,三年前,我没有接到奶奶病危的电话,没有回到那个城市。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去参加那顿饭局。

如果,我们没有以那样一种方式重逢。

那么,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是不是,就会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孤独地走下去,直到终点?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很庆幸,我回来了。

也很庆幸,你还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带着女儿,在院子里晒太阳。

陈驰在旁边,修剪着花草。父亲和刘阿姨,坐在摇椅上,看着我们,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女儿指着天上飞过的一只小鸟,咿咿呀呀地问我:「妈妈,那是什么?」

我笑着,把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那是小鸟啊。它要飞向,有光,有爱,有家的地方。」

就像我们一样。

来源:灿烂水滴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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