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假新闻的问题长期以来备受社会关注。从媒体的广泛报道,到政府成立专门调查委员会,都显示出遏制虚假信息的决心。
假新闻的问题长期以来备受社会关注。从媒体的广泛报道,到政府成立专门调查委员会,都显示出遏制虚假信息的决心。
然而假新闻依然屡禁不止,甚至传播速度越来越快。
为什么错漏百出的假新闻能轻易赢得人们的信任?这背后其实涉及一系列心理机制。
假新闻通常指以新闻报道形式传播的虚假信息,内容往往具有煽动性,通过人们的分享行为迅速扩散,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
分享新闻在某种程度上是人类的本能。
在信息社会,人们通过交换有价值的信息与他人建立连接,从而获得身份认同感。
社会网络正是依靠持续的信息互通才得以形成。
一部分人分享新闻是出于利他动机,将信息传递给有需要的人,从而获得奉献感与群体归属感。
另一类人则属于“社交展示型”分享者,他们把新闻视为一种社交货币,通过传递消息来塑造自己信息灵通的形象。
假新闻正是利用了人们这种分享的本能。
一方面假新闻往往内容耸动、吸引眼球,另一方面,某些认知偏差使我们难以准确判断信息的真伪。
假新闻之所以能快速传播,一个关键心理机制是“合取谬误”。
合取谬误指的是,人们更容易相信那些细节丰富、情节连贯的虚假故事。
一则信息包含的细节越多,就越容易让人觉得真实可信——尽管从概率上讲,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反而更低。
举例来说,假设有一位虚构的女士Linda,她31岁,单身,性格直率,主修哲学,学生时代积极参与反核示威,关注性别平等与社会正义。
现在有两个关于她的描述,第一Linda是银行出纳员,第二Linda既是银行出纳员,也是积极参与女权运动的志愿者。
大多数人会认为第二种描述更可信,因为它与Linda的背景信息高度吻合,故事显得完整合理。
然而从概率角度看,第一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其实更高。
因为“Linda是银行出纳员且参与女权运动”已经包含了“她是银行出纳员”这一事实,而反过来却不成立。
换句话说,联合事件发生的概率不可能高于其中任一单独事件。
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但在接收新闻时,人们往往会本能地认为细节越丰富的内容越可信。实际上,描述越具体,真实性反而可能越低。
许多网络虚假故事都经过精心编造,充满细节,使人不易察觉其虚假性。这是我们容易相信假新闻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确认偏误”,即人们倾向于接受符合自身立场的信息。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心理学家通过实验发现,人们更容易相信那些与自己政治立场或世界观一致的虚假图片。
这种倾向源于我们习惯以支持自身观点的方式去搜寻和解读信息。
在这种偏误的影响下,我们可能会忽略甚至排斥与立场相左的信息,转而采信那些符合预设的虚假内容。
每个人其实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所见的现实多少都有扭曲。
研究进一步指出,受确认偏误影响的人甚至在错信假新闻后,会扭曲自己的记忆,将虚假信息内化为个人记忆的一部分。
第三个原因是“选择失明”。人们不仅容易相信符合自身立场的假新闻,甚至对自己的选择也未必清晰。
2005年瑞典研究者偶然发现一个有趣现象,受试者在选择认为更有吸引力的照片后,当研究者暗中调换照片并询问选择理由时,大部分受试者并未发现照片被换,反而对自己并未作出的选择侃侃而谈。
2013年的一项研究也重复验证了这一效应。受试者被要求选择投资基金,随后屏幕上显示被更换的基金选项,并询问选择理由。
超过60%的参与者未察觉选项已被调换,仍能详细解释自己为何作出该选择。
选择失明表明,人们不仅会忘记自己的选择,还能为并非自己所作的选择构建出合理的解释。
那么,该如何抵御假新闻的影响?首先应学会审视数字的合理性。许多新闻会借助数据支撑观点,但数字本身可能存在问题。
例如有报道称“加州吸食大麻人口35年来每年增加2倍”。
若进行简单推算,假设35年前仅1人吸食,每年增加2倍,35年后将超过100万70亿人——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通过基础验算即可判断数据的可靠性。
其次要对专家观点保持警惕。专家虽然在特定领域具有权威,但同样可能犯错。问题在于,人们常误认为专家永远正确。
例如物理学家戈顿肖曾提出“每天听20分钟莫扎特音乐可短暂提高智商”,但该结论后来受到质疑。
因为他并非心理学领域专家,且实验设计存在缺陷——对照组处于无聊状态,本身就可能影响智力测试表现。
最后仍需重点防范前文提到的确认偏误。这种偏误使人倾向于挑选支持自己观点的信息。
例如若你相信“摄入过多维生素D有害健康”,便容易不加批判地接受支持该结论的资料,而忽略信息本身的真实性。
因此在形成观点时,应有意识地去检视正反两方面的论据,避免因偏信而得出错误结论。
通过增强对数字的敏感度、理性看待专家意见,以及主动克服确认偏误,我们能够更有效地识别虚假信息,减少假新闻带来的误导。
来源:财经月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