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上辈子,我撞破陈墨和闺蜜搞在一起后,歇斯底里地大闹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17 10:42 1

摘要:崩溃之下,我殉情自杀,灵魂却经久不散,眼睁睁看着陈墨的身体一天天康复,

上辈子,我撞破陈墨和闺蜜搞在一起后,歇斯底里地大闹。

他冷眼旁观,冷静递上一纸离婚协议。

后来我才从他兄弟的嘴中知道,他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所有人都在指责我。

崩溃之下,我殉情自杀,灵魂却经久不散,眼睁睁看着陈墨的身体一天天康复,

转头和闺蜜住进我们买的新房子,日日厮混。

后来闺蜜怀了三胎,在我坟前耀武扬威,让人推倒我的墓碑。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回到撞破陈墨出轨这天。

接过他递来的离婚协议,我迅速补充几点:“你出轨在先,所以房车都归我,婚内财产我要三分之二。”

第1章

上辈子,我撞破陈墨和闺蜜搞在一起后,歇斯底里地大闹。

他冷眼旁观,冷静递上一纸离婚协议。

后来我才从他兄弟的嘴中知道,他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所有人都在指责我。

崩溃之下,我殉情自杀,灵魂却经久不散,眼睁睁看着陈墨的身体一天天康复,

转头和闺蜜住进我们买的新房子,日日厮混。

后来闺蜜怀了三胎,在我坟前耀武扬威,让人推倒我的墓碑。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回到撞破陈墨出轨这天。

接过他递来的离婚协议,我迅速补充几点:“你出轨在先,所以房车都归我,婚内财产我要三分之二。”

……

我自觉开出的条件足够仁慈,就算是上法院,法官也会这么判。

可陈墨的手却僵在半空。

包厢里的音乐声停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啪”地一声被换成明亮的白炽灯。

我这才看清陈墨的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口红印。

我的目光扫过口红印的主人——林雪。

以往我当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却浑然忘记了她也是陈墨的青梅竹马。

林雪被我盯得不自在,强笑着用力锤了下陈墨的胸口:“嗨,都兄弟,我们刚才闹着玩儿呢!”

哦,闹着玩儿,就可以在别人老公嘴上留下自己的口红印。

我耸肩:“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陈墨好似才反应过来,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更加没有血色:“你认真的?”

他的一张脸逐渐变得僵硬难看。

他好像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或者说。

他知道我有多爱他。

所以即便只是玩笑似的递来一张漏洞百出的离婚协议,我也会当真,生气,然后开始作闹。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又迅速地补充离婚条款呢?

周围各怀鬼胎的他的朋友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约定好了看我恼怒哭闹丑态的预谋碎掉。

剧情直接九十度猛拐弯,打得这群人措手不及。

但我并没有很开心。

我平静地一一扫过面前这群人的脸。

这些人,今天都是来看我笑话的。

或者说,从我和陈墨结婚一开始,他们就把我当笑话看。

这时林雪下意识看了眼陈墨。

见他死死盯着我,沉着脸,绷着下颚咬着牙关。

她的眼神暗淡了一瞬。

随即她立刻换上一副爽朗的笑脸,走过来拉我。

「哎呀别生气别生气,就王平那狗出的馊主意,等会儿我帮你揍他。」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她伸来的手。

脸上没有笑意,看着陈墨,说:「说真的,我们离婚吧,阿墨。」

第2章

林雪站在我和陈墨中间。

看看我又看看陈墨,极度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的演技,一向很好。

如果不是死过一次,飘荡的灵魂曾亲眼看见她满脸厌恶地踹翻我墓碑的画面。

恐怕我也不会知道。

林雪这样一副爽朗大方的御姐皮囊下,藏着一颗怎样扭曲嫉恨的心。

她难得露出如此无措的模样。

虽然不是我造成的。

但在场所有人的矛头,还是都因为她而指向了我。

王平用力推开椅子走过来,暴躁不耐烦地冲我说:「林霜,你别太过分!」

「都说了是在开玩笑,你非得闹这么难堪,玩不起是不是?!」

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明明开玩笑的人是他们,受害者是我。

却反过来责怪我开不起玩笑了。

王平这人说话向来不中听,夹枪带棒的。

我曾经以为他就这个性格,对谁都这样,所以能忍则忍。

后来我才发现。

他其实只对我这样。

我作为陈墨的妻子。

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他的朋友们接纳过。

我当做没听到王平在狗叫什么。

目光一直与陈墨对视着。

陈墨见我态度毫无退让。

终于意识到,我刚才说的话,很大程度上是认真的。

他被气笑了。

冷冷地轻嘲一声。

随后,他抓住林雪的手臂,将她一把拽进自己怀里。

他狠狠盯着我,报复似的说:「行,你说的,别后悔。」

「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去领离婚证。」

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

他突然低下头去,吻住了林雪的嘴唇。

这是个带着情绪的掠夺性十足的吻,从唇齿相依,到逐渐交缠加深的水声。

头顶倾洒而下的灯光氛围感刚好。

女人被迫下弯的柔软腰肢,和男人宽大的掐在纤细脖颈处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都仿佛电视剧最燃情的画面一般。

我看见林雪欲拒还迎地在陈墨胸膛处推了几下。

没能推动,便不知不觉地往上,勾住了他的脖颈。

我听见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是兴奋地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的声音。

我离他们最近,看清了最多不可言说的细节。

我张了张有些苍白发颤的嘴唇,想说些什么。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只是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受到了冲击。

好像我藏得很深的很宝贵的东西。

在陈墨不顾及我,吻向别人的那一刻。

轻轻地,无声地碎掉了。

随后,我用力闭了闭眼睛,麻木着一张脸,转身走了出去。

第3章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地一片混沌,路灯晦涩昏黄,马路边被黑暗笼罩的树枝在寒风中张牙舞爪。

有一对情侣站在我身旁,低声嘟囔了好一会。

随后男生脱下外套,将女生罩住,两人紧紧相依,一起冲进雨幕。

我看着他们很快钻进停在路边的车子里。

神情有些恍惚。

我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但是一直没能想起来。

直到我回到家,开始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忽然在箱子最底下找到一把伞,眼泪顿时绷不住,溃散决堤。

那是一把透明的折叠伞。

伞的内里用黑色马克笔,画满了我最喜欢的卡通图案。

有一天放学,天空下起了大雨。

我本来要和同伴一起回家的。

但是转眼却看见了我的同桌,他站在屋檐下望着苍灰色的天空,表情疏离又落寞。

他应该是忘了带伞。

但是,他家里,已经没有可以给他送伞的人了。

我忽然就有些心软。

纠结几下,最后还是把手里的伞塞给了他。

「不用还了!就当是谢你教我做题!」

我用一种浑不在意的大方姿态,掩饰住少女心思,送出了我最喜欢的伞。

然后连他的反应也没敢看,转身跑进同伴的伞下,催着她快点离开。

同伴笑我熟的冒烟的滚烫脸颊。

我恼羞成怒跟她打闹。

眼神却没忍住越过伞下的雨幕向后回望。

少年穿着蓝白校服,高挑清瘦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手里牢牢握着那把伞。

天地坠雨,唯有心跳声聒噪可闻。

第二天,雨水依旧连绵。

我忘记了我那时再见他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却依旧记得他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那把透明卡通伞没有沦落到和走廊墙角下一群五颜六色的伞排排坐。

它被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伞面的雨水被柔软的手帕一点点抹干。

然后那把伞被抚平褶皱,收好,珍之重之地塞进书桌,和他的课本放在一起。

十八岁的陈墨抬起头,对上我来不及闪躲的视线。

他笑起来,眉眼弯如新月。

他说。

他会珍惜一辈子。

彼时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还没有捅破。

但在两颗年轻的,压抑克制的剧烈心跳声中。

我们都知道。

他说的是,他会珍惜我一辈子。

雨停了。

我擦干眼泪,平复好心情。

再拿起那把已经被主人遗忘多年的伞。

它的皮肤陈旧泛黄,卡通画模糊不清,骨架早已经生锈溃烂,散发着变质难闻的气息。

我看着它,在床边依着夜幕,坐了一晚上没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褪去。

一抹曙光破开云层,将我的身影照得黑白分明。

我动了动冰冷僵硬的手脚,站起身,拿起那把旧伞,丢进了垃圾桶。

接着,我拨通了陈墨的电话。

年少时的那一场夏雨。

该结束了。

第4章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终于被人接通。

但钻入耳朵的,却是一道仿佛刚睡醒的慵懒女声。

「…喂?哪位?」

她接着打了个哈欠。

但在我如同死水般的沉默中,显得有些刻意了。

半晌,林雪的嗓音才继续响起。

她低声带着点抱歉和尴尬说:「我拿错手机了,你等会,我把阿墨叫醒……」

「不用了。」

我打断她。

然后平静地说:「麻烦你转告他,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吃东西。

但我却觉得很反胃,很想吐。

什么爱我,什么情深不悔。

结果转头就能跟别人睡。

该出轨的人,不管是什么理由,最后还是会出轨。

我想起上辈子,我「意外撞破」这件事之后。

整个人心痛到差点晕厥过去。

我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们两个人。

结果林雪脸上写着抱歉,嘴上却说这是个误会,是意外,希望我不要怪陈墨。

而陈墨干脆一句话也不辩解。

任由我在他面前哭闹发疯,质问他他曾经那些话还作不作数。

他只是沉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副他有委屈,他承受了很多,却不说的姿态。

闹到最后,所有人都站在了陈墨那边。

他们说他有苦衷,他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这样怪他。

做的人是他们。

错的人反倒变成了我。

他那么冷静,衬得我像个疯子。

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我真的闹得太过?

是我不该捕风捉影,污蔑他和林雪这么多年的纯粹友情。

才导致陈墨意气用事,干脆和林雪把本就暧昧的关系坐实。

我浑浑噩噩,终于答应离婚。

可陈墨递给我离婚协议后,回去病情就加重了。

王平他们像是再也看不下去,冲到我面前斥责我,说是我刺激的他。

他问我知不知道。

陈墨报复性地做出这一切,都是为了不拖累我啊。

我和他是少年同桌,一起从校园走进婚姻。

陈墨父母双亡。

我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

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逼走我。

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他出轨不再爱我的现实。

可王平他们却说他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这样伤害我。

本来陈墨还能再多活两年的。

现在因为我太作闹,害得他病情突然恶化。

都是我的错。

我只有一张嘴,辩不过他们一群人。

最后我精神彻底崩溃了。

在看了眼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的陈墨后,我冲上了医院天台,纵身一跃而下。

现在想想,真的好傻。

重来一次,我选择放过自己,也放下曾经的一切。

然而,我在民政局等了很久。

等到工作人员都下班了,陈墨才姗姗来迟。

第5章

「我身体不适,半个小时前才醒。」

在我开口质问之前,陈墨率先解释。

他气息不匀,长款风衣里是略有些凌乱的衬衣领口。

连头发也没来得及打理,蓬松乱翘,像是整个人刚从被窝里钻出来。

他看了眼已经关门的民政局,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转头又冷淡地对我说:「重新再约个时间吧。」

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让他有空直接联系我,随后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身就要走。

陈墨却突然开口道:「上午你给我打电话,是雪儿接的,她和你说了什么?」

我被他这试探的语气问得莫名有些火大。

胸腔内积攒已久的怨怼忽然爆发。

我转身冲他讥讽地说:「你们不是就躺在一张床上吗?她说什么你不知道?」

陈墨顿了下。

让我意外的是,他的神情刹那间春风化雨,柔和了下来。

就像是确认了什么。

他真切地松了口气。

难得语气缓和地跟我解释:「你误会了,我昨晚喝多了,她送我回家,刚好我身体不舒服,她不放心,留下来照顾我而已。」

且不说他这番话听着有多荒谬。

就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必要跟我解释这些。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

陈墨当着我的面,突然咳嗽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英俊的眉宇紧蹙起,好似有些痛苦,又接连咳了好几声。

我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总之,跟我没关系。

我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陈墨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他脸色苍白又难看,下颚绷得很紧。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说我身体不舒服,你是一点也不在乎吗?」

我知道他生病了,还是重病。

但那又怎么样?

我动了动手臂,皱眉道:「松手。」

陈墨非但没松手,钳制我的力道还加重了,表情更是差劲到了极点。

要和我离婚的人是他。

现在我爽快答应离婚。

他又不高兴了。

陈墨眼神凶狠地盯着我看了会,随后猛地甩开我的手。

他剧烈咳嗽一声,语气发沉:「……好,我放你走。」

他压着火气,好像有股难以言喻的心痛一样。

我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陈墨晕倒了。

我急忙叫了救护车,把他紧急送往医院。

犹豫了下,我给林雪打了个电话。

反正和我离婚以后,陈墨早晚都要娶她的。

我一个准前妻守在这里也不像话。

林雪知道消息后,什么话也没说,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和她同行的还有王平。

我从走廊长椅上站起身,刚想和他们说陈墨被送去急救了。

就看见林雪冷着一张脸冲到我面前。

忽然抬手重重打了我一耳光。

我愣住了。

只听林雪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恨声对我说:「你简直就是个扫把星!是不是要把他害死你才甘心?!」

第6章

我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侧脸。

感受着耳朵里的尖锐轰鸣声。

抬起头就要还手。

然而王平眼疾手快,上前猛地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

他挡在林雪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怒斥道:「你还有胆子还手?你打一个试试!」

我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气得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林雪顾不得跟我算账,立马冲上前。

王平紧随其后。

但在路过我的时候,他顿了顿σσψ。

随后,他脚上那双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狠狠踩过我撑在地面上的手背。

他一米八的高个,浑身紧实的肌肉,几乎将全身重量都碾压了上来。

我疼得失声痛叫,眼泪不自觉汹涌流出。

我抬头瞪向他。

却看见他在走廊的顶灯下,被照耀得模糊了轮廓,显得异常恶劣的坏笑。

「有本事,就去报警啊。」

犹如恶魔吐息,他用口语向我挑衅着。

一瞬间,我像是又被他拽入了上辈子被道德霸凌,精神崩溃混乱的那段黑暗时光。

刺骨的冷水当头泼下,让我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原本真的想报警的念头,也刹那间如同死灰。

我忽然想起来。

王平家里极有权势。

报警,无异于直接给王平打电话,跟他控诉他欺辱我的事实。

除了一顿嘲笑,还能得到什么?

原先他或秦还会顾忌陈墨,即便跟我开玩笑都不敢太过分。

可现在,我和陈墨关系彻底破裂。

他再也不掩饰对我的恶意了。

以前我还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但现在我知道了。

他王平,就是林雪的一条狗。

林雪喜欢陈墨,他就为陈墨马首是瞻。

林雪讨厌我,他便恨我入骨。

我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等痛意褪去,手脚重新恢复知觉了。

才站起来,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急于逃离地狼狈离开。

我叫了搬家公司,把我所有的行李收拾好,离开了最繁华的市中心。

回到郊区的老房子。

推开门,电视剧上放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年代戏曲。

屋子里一股发霉的陈旧气息。

坐着轮椅,正在阳台上打盹的老妇人听见动静,抬了抬暗沉松垮的眼皮。

看见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进来。

她仿佛早有所料,扯了扯嘴角,嘲讽又得意地问我:「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被人扫地出门了?」

第7章

我恍若未闻,沉默地收拾着我的行李。

我妈从轮椅上直起身,颤巍巍地拿起身上的老花镜戴上。

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在意。

只是又开始急切地向我推销楼下邻居家的儿子。

「早叫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有钱人凭什么看得上你?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这下好了,被人家白白玩了几年,说踢出门就踢出门。」

「那姓陈的我当初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幸好你们没孩子,你还嫁得出去。」

「我给你秦婶打个电话,看她家小子在不在家,你别收拾了,赶紧打扮打扮,去和人见一面。」

她对着老年机,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找。

我用力把衣服往箱子里一摔,忍无可忍道:「怎么,我是离了男人活不了了吗?」

「你这么喜欢秦婶儿子,你去嫁给他啊!」

「一见面就说一见面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好!我就想问问他坐牢出来了吗?这种在外面胡乱鬼混没个正经工作的男的你也介绍给我?我到底是不是你闺女啊?!」

我妈瞬间沉了脸,眼神凶狠得像是要生吞了我。

她叱骂道:「人家不嫌你离过婚就不错了!你还挑,再挑下去就没人要了!你不嫁出去,难道想拖累我一辈子不成?!」

我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简直要郁卒。

和她根本说不通。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陈旧腐朽的观念已经侵入她的骨髓。

哪怕是她的亲生骨肉,也要为此让步。

我干脆不收拾行李了,将东西全部塞进我的房间,关上门。

「我不拖累你,过几天我就搬出去。」

屋外传来轮椅滚动的声响。

随后是剧烈的拍门声。

我妈生气地骂我,说我翅膀硬了,反了天了。

她说:「搬出去你也得给我去相亲!你离婚已经够让我丢脸了,还想让我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吗?!」

「再说小秦这孩子怎么不好了,你别听别人乱说,我是你妈,还能害你不成……」

我找出耳塞,用力堵住耳朵。

随后就在手机上找起了出租屋。

这个家还是和从前一样,多呆一秒,都让人感到窒息。

我本以为。

只要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陈墨苏醒和他离完婚。

我的世界就能清净了。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如人意。

又一次吃不下饭,跑到卫生间呕吐以后。

我拿着验孕棒,看着上面的两条红杠,失了神。

第8章

上辈子的这时候,我还在和陈墨疯狂吵架。

那会我精神濒临崩溃,因为他和林雪的事,每天疑神疑鬼。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这一世,短短几天。

我就和陈墨确定了要离婚。

而他的病情提前恶化,进了医院。

我没有守在医院,直接离开。

林雪他们也就没机会告诉我陈墨患癌的真相,并用这件事狠狠围攻我。

我也因此,意外发现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也就是说。

上辈子我死的时候,肚子里也同样怀着宝宝。

一尸两命。

我将额头抵在洗手台前的镜子上,闭着眼睛。

难言心中的悲伤和痛楚。

但是当我再睁开眼睛,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它来得太不是时候。

我和陈墨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根本没能力再照顾它。

我抚摸小腹,有一个计划,在心中逐渐成型。

纵然我和陈墨现在关系僵硬。

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只要他还在意。

那么这个注定留不住的孩子的作用,就能发挥到最大。

我吐出一口气,轻声对宝宝说了声,抱歉。

第二天清晨。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本来想偷偷溜出去。

但没想到,我妈起得那么早。

她依然坐在那个小阳台上,外面的晨光熹微,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的声音幽幽的,如同鬼魂一样响起:「起这么大早,去见哪个野男人?」

我听得很不舒服,回怼道:「总之不是见你那个小秦。」

出乎意料的。

这一次,她并没有跟我吵。

而是轻声对我说:「妈都帮你打听好了,小秦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去见见……」

啪嗒一声,大门被我关上了。

她后面说了什么,估计又是老生常谈,我不耐去听。

我来到陈墨入住的那家医院。

但是我并没有直接去他的病房探望他。

而是躲在暗处观察。

陈墨已经醒来了,整整一天,林雪都陪在他身边。

王平在病房内往往待不久,没过一会就要出来,走到楼梯间里去抽闷烟。

但他又很舍不得离开。

只能一遍遍地,像自虐一样,看着心上人对最好的兄弟温言软语的关切。

我在这时候,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去。

听见响动,王平抬头看了一眼。

看见是我,王平当即皱起了眉。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我盯着他,忽然一笑。

「你说林雪一个大小姐,怎么就这么下贱,知三当三呢?」

王平瞬间变了脸色。

他手指着我,表情狠厉,怒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

继续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和阿墨离婚了。」

「这样,她就永远也没有上位的机会。」

「不过她这样随便的破鞋,跟你这条死皮赖脸的舔狗,倒是般配得很。」

王平骂了声脏话,额角的青筋都突起了。

他习惯性狠狠推了我一把。

还欲再动手。

却没想到我一脚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王平愣了愣,蹙眉冷眼站在高处看着我。

直到我蜷缩起身体,捂住肚子,脸色苍白颤抖地说了句:「我的孩子……」

王平指尖猛地一抖,烟从手中坠落。

他整个人,瞬间大惊失色。

第9章

尽管就医及时,但孩子没能保住。

这是必然的。

毕竟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来之前,就吃了堕胎药。

当我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穿病号服,双目赤红守在我身边的陈墨。

他见我醒来,立马坐直了身体,想来握我的手。

但手掌递到一半,又颓然地垂了下来。

他双眼有些湿润,哑声对我说:「孩子……没了。」

我们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为此,陈墨很早就开始备孕,减少公司的应酬,戒烟戒酒,同时定期检查身体。

也是这一查,才查出了问题。

我露出惊愕难过的神情,对视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注意到站在角落里低头不语的王平。

我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他,带着哭腔和怨恨说:「…是他,他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此刻陈墨得知孩子没了的真相,扭头看向王平,简直不可置信。

王平张了张嘴,但无法辩解。

毕竟就算我说话再难听,他对我动手,是事实。

下一秒,陈墨起身冲了上去,一拳打偏了他的头。

他死死拽住王平的衣领,怒不可遏,冲他吼道:「你疯了吗?!她是我老婆!!」

「那是我的孩子啊!!!」

他们俩打得不可开交,基本上都是王平在挨打,他没敢还手。

直到林雪去拉架,被陈墨猛推了一下。

王平这才来了脾气,反击道:「那林雪呢?你到底把她当什么?!」

病房内,空气顿时变得凝固。

陈墨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虚弱的我。

平缓下剧烈的呼吸。

他咳嗽一声,又压回去。

林雪心疼得想上前为他抚顺脊背。

但却被他避开。

何其相似的场景。

但这一次,陈墨沉声说:「我从来,都只把林雪当朋友。」

此话一出,林雪怔怔地后退一步,失望又痛苦地看着他。

王平则是骂了一声,用力将他撞开,拽着林雪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陈墨叫来护士,让加一张病床在我身边,他要搬过来守着我。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他收起尖刺,收起那些冷嘲热讽和伤害,露出爱我的底色。

他说尽管那个人是王平。

但他伤害了我,他就一定会为我,和我们的孩子报仇。

听到这句话,我难以抑制地心尖颤了颤。

可正当我的情绪略有松动时。

我忽然听见一道奇怪的机械音——

【检测到条件变化,现缩短攻略时间。】

【请宿主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攻略白月光前妻的任务。】

【若一个月之内,白月光前妻没有甘愿赴死,则任务失败,宿主将丧失主角光环,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陈墨握着我冰凉的手摩挲,温柔地安慰我的动作蓦地停住。

我也突然愣住了。

第10章

「……条件变化。」

陈墨低声喃喃道。

他似乎有些不解。

但随即,他敏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掀起眼皮,幽深目光紧锁住我。

他笑了笑,温和地说:「怎么了?宝贝。」

这声宝贝叫的诡异。

联系到刚才那个奇怪的声音,我很难不升起警惕心。

我把手从他掌心中抽回。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我犹豫片刻,垂眸低声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陈墨又盯着我看了一会。

见我确实一副疲惫的模样,总算放下心来,帮我把被子轻轻盖好,又贴心地拉上窗帘。

从这天起,陈墨就搬来了我和一间病房。

他自己就是病患,却亲力亲为地照顾我。

好几次护士都想劝说,想告诉我他的病情,但都被陈墨打断了。

他明显有事瞒我的样子,对我好得不像话。

就好像前段时间当着我的面和林雪深吻,让我别后悔的人,不是他。

如果不是知道他有问题。

我可能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

我谨慎地选择按兵不动,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

终于在某个晚上,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夜晚,四周漆黑静谧,陈墨以为我睡着了,起身走到阳台去抽烟。

我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陈墨和它对话,语气显得有些急躁。

他问:「系统,林霜目前对我的爱意值是多少?」

系统回复:【61%。】

陈墨重重「啧」了一声。

他懊恼道:「难怪从我提出离婚起,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看来是我太冒进了。」

沉默一会。

陈墨低声说:「王平那蠢货,也不知道背着我对她做了什么,竟然让她为了利用我报仇,连孩子都不要了……」

我心里悚然一惊,原来他都看出来了。

系统忽然提醒道:【宿主,任务时间,仅剩25天。】

陈墨捻灭烟头,沉声说:「知道,不用催。」

他开始转身往病房内走。

明明房间里静得只有他的脚步声。

但他的声音却同时无比清晰地在我耳畔响起。

【女主和男配都不靠谱,还得我自己来。】

【我在家里打造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去死。】

【对了,如果她怕痛不敢自杀。】

【……我亲手杀了她,也算任务完成吗?】

身旁传来被子被掀开的声音。

随后,是床铺下陷,发出吱呀声响。

系统的声音,也近得像是就在我脑子里响起。

它说——

【算。】

第11章

我的手机被陈墨收走。

平常他以让我好好休息为由,不让我碰。

直到第二天,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是有人发了信息给我。

陈墨原本在削水果,闻声,拿起我的手机看了眼。

他抬起头,忽然似笑非笑地问我:「老婆,秦哥是谁?」

「他为什么会突然约你见面?你好像从没跟我提过。」

我浑然一激灵。

却死死压制着表情,平静地朝他伸出手。

「是我一个表哥,跟我家关系还行,前些年搬去外地联系少了,所以就没跟你说过。」

「估计是回老家顺路来看我妈了吧。」

陈墨听完,没有起疑。

他知道我和我妈的关系很复杂,也知道我妈是个多么封建爱面子的人。

要是我不回亲戚的信息,估计下一秒,我妈就要打电话来开骂了。

那脏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陈墨曾被她骂过,至今对她都是讳莫如深。

所以他连问也没多问,直接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迅速看了一遍信息。

秦哥:在哪?

秦哥:【地址】

秦哥:速来见面。

我趁陈墨起身去洗手,迅速给他发了两个地址,分别是医院和陈墨家的。

秦哥:?

我:救我!!

确认他看到之后,我立马把这三条信息删除。

紧接着又发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大意是我和我妈吵架了不想回家,也懒得去找他,让他自己一边玩去。

很像是兄妹之间的对话。

而秦明川的说话习惯和小时候丝毫没变。

他除了发问号,就是问候我。

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没有继续回他。

因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将手机从我手里抽走了。

陈墨一行行扫过我们发的信息,轻笑了下。

但是他也没有再把手机还给我,而是直接关机。

「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再休息一会吧,晚点司机会来接我们回家。」

我藏在被面下的手握了握,语气平淡地问他:「你σσψ的病好了?」

陈墨模棱两可地笑着说:「在家里也能调养。」

这就是不容置疑的意思了。

时间要来不及了。

一旦跟他回家,我再逃出来的机会十分渺茫。

所以我趁着他离开病房的片刻,冒险翻身下床,直接就往外跑。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

陈墨根本没走。

我一打开门,就径直撞上了在门口守株待兔的陈墨的胸膛。

他猛地用力抓住我的手腕。

冷笑着说:「你果然能听见系统的声音。」

第12章

一个小时后,我被陈墨关进了他精心打造的地下囚笼里。

想起现在,我唯一的希望,竟然是那个多年没见过面的不靠谱的邻家哥哥。

我就有点绝望。

地址里有几个不常见的字,他能认识吗?

早知道,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拿到手机那一刻就直接报警呢。

在我的印象里,秦明川从小不读书不学好,是个非常突出的刺头。

他比我大五岁。

我还是背着书包乖乖上小学的年纪。

他就已经开始和社会上的人瞎混,到处打架收保护费了。

因为我们两家的妈妈关系好,他还算护着我。

有次我被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抢了零花钱。

秦明川抄起棍子追了对方二里路。

最后不仅把我的钱要回来了,还把小混混抢来的钱全都拿去给我买了糖。

后来我考上了重点高中,遇见了陈墨。

而他落榜,选择辍学出去打工。

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再后来,我偶尔听见的有关他的传闻,都是不好的。

什么欺负女孩害人家堕胎、沾染上赌博总问家里要钱、在外面闯了祸,被人抓去坐牢……

我记忆里那个中二却对我护短的大哥哥形象,越来越模糊。

连我妈提起他,说让我跟他相亲。

我第一反应,也是抵触厌恶。

我怎么能把逃生的希望,压在他身上呢。

我动了动四肢,连在床头的锁链立刻发出清脆瘆人的声响,在灰暗封闭的地下室内,无限回荡。

锁链响声未落,地下室唯一的出口处,又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陈墨换了一套家居服,柔软的米色毛衣和灰色的休闲长裤,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如玉石堆积。

他嘴角带着一分浅笑,额前散落的碎发遮盖住眉眼的凌厉,显得他很是温和无害。

可这样一个人,他想杀我。

他拉过屋内唯一一把椅子,坐在我床边。

随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我身上。

那是他从我包里翻出来的。

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已经有我的签字。

陈墨看着我,眼神好像有点伤心。

依旧是笑着,对我说:「你脾气不好,性子又犟。」

「在看到这份离婚协议以前,我都一直觉得,你答应要和我离婚,只是在赌气。」

「为什么呢?老婆,你真的舍得我吗?」

我听着,只觉得无比荒唐可笑。

好像我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一样。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都要杀我了,还问我舍不舍得你?」

陈墨表情不变,竟然还能解释。

他说:「你也听到了,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但是等一切都做完,我会获得一次救人的机会。」

他定定地看着我,承诺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即便这个世界的女主是林雪,我爱的人也只有你。」

「……」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

而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还当我是十七八岁的易于哄骗的无知少女吗?

陈墨叹了一口气。

他遗憾地说:「我真的很爱你。」

「但是如果你非要和我作对的话,我也只能用残忍一点的手段,来达成我的目的了。」

第13章

从这天起,陈墨就忽然消失了。

台阶上又传来脚步声。

有一个熟悉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是王平。

他双眼失神,无法聚焦,肢体动作也有些僵硬。

像是被操控住了。

但他拿着手上的小刀,一寸一寸地划烂我皮肤的动作,却熟练无比。

我在痛得尖叫挣扎,害怕地蜷缩进角落里躲他时。

突然就想明白了陈墨的用意。

他用那个叫系统的东西,检测出了我心底深处,最厌恶也最害怕的人。

就是王平。

所以,他选择让王平来折磨我。

就像上辈子一样,把我逼到精神彻底崩溃。

之后即便我心里再清楚陈墨就是始作俑者,也会难以控制地祈祷着他的出现,来拯救我。

陈墨太了解我了。

我们同窗三年,相恋七年,大学毕业就结了婚。

要说疯狂一点,他连我有几根头发丝都曾一根根数过。

我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和王平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轮流打磨,一点点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他不出现。

但每次等我受完折磨醒来,都能看见房间里出现的有关他的一件物品。

或多或少,都在逼我痛苦时想起和他曾经的美好回忆。

这天,我再一次睁开眼。

却没看见王平那个恶魔。

反倒是床头摆了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清隽凌厉的字体写着——

再怀一个宝宝,好不好?^^

殷红的血液顺着我的手臂,浸透早就斑驳发臭的床单。

我的长发乱糟糟,双眼猩红肿胀,死死盯着这行字,和末尾那个笑容符号。

脑海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倏地发出崩溃的断裂声。

「啊啊啊啊啊!!!」

嘭——

上方的门被猛地一脚踹开了。

有人一步并作三步,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妹妹!!」

尖叫声戛然而止。

我愣愣地看着一个穿着短靴和黑色皮衣,身材极为高大,眉眼英俊却带着凶狠气的寸头男人,出现在这个浑浊黑暗的地下室里。

他看着我现在的模样,也是狠狠一愣。

随即,他咬着牙,脱下外套将我小心裹住,忍怒道:「别怕,哥带你走。」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

在秦明川背后,陈墨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秦明川动作顿了顿,却没停下。

他将我打横抱起来,转身和陈墨当面对峙,并无畏惧。

他盯着陈墨,沉声说:「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只说一遍,让开!」

陈墨动连都没有动一下。

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也丝毫不担心。

他冷笑着说:「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夫妻间的情趣,就算警察来了也没用。」

「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秦明川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了。

他抱我的手臂微微收紧,咬牙说:「情趣?你把她伤成这副样子,算个屁的情趣!」

眼见场面僵持,不管怎么说,陈墨都寸步不让。

秦明川强压下怒气,冷声抛出一个消息。

恍如平地惊雷,让我溃散的意识,在瞬间被针扎一样凝成一条线。

「你要还把她当妻子,就放我们走!她母亲……要不行了。」

「你总得让她们母女,见上最后一面吧。」

第14章

说起我妈。

她总是很在意街坊邻里对我们的看法。

但其实,除了楼下秦婶,她根本没什么朋友。

她嘴碎,爱骂人,一张布满沧桑的脸总是拉拢着,充斥着苦大仇深。

逢人就喜欢抱怨。

因此没人爱跟她待在一块。

但听长辈们说,她年轻时不是这样的。

她年轻的时候,爱笑,活泼开朗,到哪都能交上朋友。

可惜她眼光不好,找了个顶坏的男人。

至此一切都变了。

我妈的腿,就是那人给打瘸的。

原来能徒步走上十几里地的一双利索好腿,从此上个楼梯都变得颤颤巍巍。

她尝试过反击。

但结局反而被打得更严重,后来就再也不敢还手了。

我那会上初中,正是叛逆的时候。

见她天天躲在屋里抹泪。

一气之下,就跟她说,要不你跟那男的离了吧。

结果。

她打了我一耳光。

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再怎么样,那是你爸!

我又气又伤心,感觉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真是脑子有毛病了才去管她。

可是我完全没想到。

就我妈这样一个封建愚昧又没出息的女人。

会有胆子杀人。

她杀的人,还是她时常教训我说那是咱们家一家之主的,我的父亲。

警察很快就来了,周围的巷道里乌泱泱地围满了人。

但是她没有被抓去坐牢。

因为她有精神病。

这件事连我也很惊讶。

我看着她拿出一叠叠的病情诊断,那一张张纸上,盖的全是省市医院的公章。

警察们面面相觑。

我妈则脸色平静得不像话。

只有我看着那些纸张上的日期,愣怔了好久好久。

街坊邻居从此见了我们母女就躲着走。

他们说,肯定是因为我妈不检点,被我爸撞破了,才恼羞成怒动了杀心。

不然为什么她被打了这么多年都忍了,唯独这一次反抗得如此激烈?

他们害怕她又看不起她,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还向街道办各种投诉,逼她早点搬走。

对此,我妈充耳不闻。

只是她从那以后就很少出门了。

所有人都对她饱含恶意和唾弃。

只有我知道。

她是为了保护我。

在这件事发生的一个月前。

我被我的亲生父亲猥亵。

差点要被他强迫时,我妈回家意外撞破。

然后她勃然大怒,简直像头发疯的母狮子一样冲上去和我爸扭打了起来。

但他们体力悬殊。

最后那畜生把我妈打了一顿,狼狈夺门而逃,只留下我们母女俩坐在地上相互抱头痛哭。

我不知道那晚她到底下定了什么决心。

只知道第二天,她就敲响了秦婶家的屋门,让秦婶帮忙照顾我一段时间。

她没有瞒着秦婶,告诉了秦婶实情。

秦婶又心痛又愤恨,连忙答应了。

不仅如此,她还叫来秦明川,让他从那天起接送我上下学,凡我出门都要跟着我。

但她并没有告诉秦明川事情的原因。

她说这件事,只会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别的人,哪怕是她儿子,都不行。

好在秦明川很听他妈的话,也不多问。

那段时间他连小混混帮派聚众的活动也不参与了,真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保护我。

相安无事一个月之后。

我站在人群中央,茫然地看着警察上门,把我妈抓走了。

她那时浑身上下都是血。

可表情却是轻松,甚至是有点愉快的。

她没有低头,而是坦荡地被警察带着走,目光在人群中环顾一圈。

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我看见她微微张开口,声音渐渐和我逃离家门,不耐烦听她说话的那天重合。

她说——

「不管怎样,妈妈还会害你不成……」

第15章

我最终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而她也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除了一本房产证,和一张她存了大半辈子积蓄的银行卡。

这些东西就这样安静而单薄地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好像是她在告诉我。

这是她唯一能留给我的了。

以后的日子,我自己保重吧。

我仿佛被抽离了魂魄,整个人浑浑噩噩,感觉不到悲伤。

但眼泪却一直在流,一直流。

直到我力气耗尽,靠在她的轮椅旁,晕厥过去。

妈妈的丧事,是秦婶和秦明川帮着操办的。

准确来说,是秦明川一手包揽的。

因为如果不是秦婶抱住我。

恐怕我早就爬进了妈妈的棺材里,和她一同归于大地。

【警告!警告!任务时间只剩一天!】

【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否则任务将宣告失败!】

我猛地扭头。

陈墨就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

他沉默地看着我。

而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银色的枪。

天阴阴,低沉湿润的风卷起他黑色的大衣衣角。

他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好像在祭奠着谁。

我麻木地与他隔空对视秦久。

我看见他脸色越发苍白,眼神悲痛愧疚。

唇瓣颤抖着,轻声对我说:「……抱歉。」

他最终还是举起手臂,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我。

然后。

嘭的一道闷响。

陈墨倒地,枪支脱手,滚入低矮的草丛中。

随后,枪被另一只指骨宽大的修长有力的手给捡了起来。

秦明川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撑着一把还沾着新鲜泥土的铁锹。

他无语道:「拍电视剧呢?真当周围没人了?」

「……」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吐槽,一边打电话报警,一条腿还踩在铁锹上,脚下是被打晕过去的陈墨。

这场面,莫名有些好笑。

我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继续往火盆里烧纸钱。

有一阵风轻柔地吹过。

盆里的火花忽然窜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灿烂的火光旋涡。

一圈两圈,留恋不舍。

最后远风归去,将纸钱焚烧的灰烬,也一并带走了。

当这一天过完,黑夜和白日轮转。

我好像听见了系统宣布陈墨任务失败的声音。

我和他的离婚事宜进展得很顺利。

因为秦明川的指证,以及那个地下室的罪证确凿,陈墨被指控谋杀虐待妻子。

同时,他的公司宣告破产,名下资产尽数被冻结,非法持有枪支的事也被告上法庭。

仿佛他的主角光环真的消失了。

这一次,林雪对他的求助选择无视。

王平非但不帮他,还对他落井下石,向法院提供了更多他经济犯罪的资料。

一夕之间。

陈墨从万众追捧的天之骄子,沦落到人人喊打的黑心资本家。

我看着庭审现场,看着陈墨从神情恍惚,到听到判决时落泪求情的狼狈模样。

突然觉得,如果没有那所谓的主角光环。

他本也就是这样不堪的烂人。

数罪并罚,最终他被判处枪决。

在那之前,他苦苦哀求见我一面。

我想听听他最后的遗言,于是就去了。

他见到我,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顿时就亮了。

此时的他胡子拉碴,眼底乌青浓重,表情也有些癫狂。

他拼了命地诱哄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的……老婆,你帮帮我,系统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帮我……」

「你听我说!我已经通关了很多副本世界,我当过皇帝、也当过神仙…只要你帮我!我能带你去我通关的任何世界享福!……你不是爱我的吗?帮帮我好不好?」

对于那个神秘的系统,我一直心存忌惮。

我谨慎地问他:「你要我怎么帮你?」

陈墨猛地靠近,急切道:「我的主角光环已经消失了,你去找这个世界的新男主!只要你能勾引他,把他带到我面前,我就有办法抢走他的气运!!」

真是让人意外。

陈墨彻底不装了以后,脸皮竟然能厚到这种地步。

我冷笑一声,起身走人。

陈墨爬上窗子想来抓我,被警察按了回去。

他崩溃地叫我:「…老婆!老婆!……林霜!!」

「你!你不是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吗?!!」

我的脚步顿了顿。

但也只是停顿了一瞬,就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陈墨见状,彻底绝望了。

他跌坐回去,喃喃道:「不公平……这不公平……」

「系统你骗我!你不是说这是个简单的攻略任务吗?!为什么会这样?!」

「…这世上怎么可能σσψ有人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人去死?!是你在骗我!!!」

「我要投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重来…………」

他崩溃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就好像我痛苦灰暗的前世,只是一场很遥远很遥远的梦。

梦醒来以后,外面天光大亮。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曾真的为他殉情过。

是他不配。

第16章

马路边。

我看着眼前价值八位数的豪车。

看看车,又看了看向窗外垂着一条修长的肌肉紧实的小臂,戴着黑色墨镜,正在装酷的秦明川。

语气复杂地问他:「…你去打劫银行了?还是去干黑社会了?」

秦明川嘴角一抽,摘下墨镜,无语地看着我。

「你的嘴被下过毒吗?这么损。」

「我就不能是自己挣的?」

他打开车门,一条优越的大长腿迈出,随后走到我面前,故作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坐上车,狐疑地系上安全带,满脸不信。

秦明川很无奈。

他只好跟我解释道:「别看你哥我不读书,但这些年背井离乡,我也是很努力地在做生意的好不好?」

做生意?

我愣了下,没把住嘴,脱口而出:「你不是在坐牢吗?」

刺啦——

秦明川猛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把车稳稳停在了路边。

他不说话,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才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听谁这么编排我的?你信了?」

「呃…这个……」

我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努力回想这个谣言散播的源头。

刹那间,我恍然明白了一切。

秦明川也差不多猜到了,他又气又好笑,又舍不得真教训我。

于是用手指点点我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那老东西说话你也信?他早年追求我妈被拒,然后到处造我家黄谣的事你忘了?怎么想的你?」

我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被他戳得都不敢抬头。

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秦婶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明川小时候还保护过我呢。

我怎么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会疏远了他们,甚至听信这种谣言呢?

我思维正混乱着,电话突然响了。

竟然……是王平打给我的。

我猛地皱起眉头。

他打电话给我,又想干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秦明川就伸出手,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他重新发动车子,语气沉稳,让人安心。

「不用管,我最近在找人收拾他,姓陈的进去了,他也别想逃。」

「有哥在,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后面这句话,在安静的车厢内,像是一簇小火苗点燃了温度。

我心里感动,抬头想谢他。

却意外发现了他有些发红的耳朵。

秦明川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然后,有点别扭地说:「听我妈说……你同意了和我相亲?」

「咳,那什么,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做了你爱吃的菜。」

我别开脸,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和漫步的行人。

压着嘴角的弧度。

学着他假咳一声,笑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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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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